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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落日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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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心地刚想甜言蜜语几句,一股异味窜进了鼻子里,让他再顾不上调情,直接问了,什么东西焦了?
  闻言,萧玓触电般地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冲向那堆火,把架子上那黑乎乎的不名物体拿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就转身想往林子里走。
  吴之敬忙大声叫住他。
  萧玓很不甘愿地回头,在吴之敬再三的催促下才把那焦掉的东西拿到吴之敬面前。
  吴之敬瞅着那黑黑一团,眨巴了两下眼睛,问,什么?
  一听这话,萧玓又立马转身拔腿就要跑,又被吴之敬给拉了回来。后者大叫道,你别抢走我的晚饭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忍心看我饿死啊!
  萧玓果然没动了,不过也没把东西给他,而是道,焦了,我再烤。
  吴之敬又急又开心,上前抢过那黑黑的东西,就是一口下去。
  emmm,一言难尽。
  不过,竟有点甜甜的,是爱的味道吗?
  萧玓!
  他大声唤道。
  萧玓一惊,不知所措,还在犹豫该不该抢下那焦掉的东西,一抬头却发现吴之敬居然热泪盈眶地看着他,这让他更加慌了。
  然后……
  萧玓,我特喜欢你!
  嗯,萧玓这次是真的转身就走了,不带回头的,任由吴之敬再怎么叫唤,他停都不带停地往林子里冲。
  然后吴之敬就听到了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心疼了一秒那些无辜的树树草草,心中却已是万紫千红。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萧玓终于从林子里走回来了,嗯,表情管理做得很好。但是死也不会再坐吴之敬边上了。
  吴之敬明白了很多事,也没再逗他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起正事来,萧玓还是很正常的。当他听到吴之敬说到吴宰相病故,双眼微微撑大,他道,宰相只是病重卧床,并无生命之忧。
  这句话让吴之敬的气儿一下就泄了,但病重同样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他现在很想立马飞奔回去。
  萧玓看懂了这份心思,轻道,我送你回去。
  吴之敬心里暖暖的,不过还是拒绝了,毕竟萧玓可是遛出来的,怎能让他再为了自己受更重的惩罚呢?
  于是他说,你给我找匹快马就行了。
  萧玓点点头,就看着吴之敬把那烤焦的肉全都啃完了,心想,真是把这小少爷给饿惨了。
  吴之敬抹了把嘴,笑问,我刚刚吃了什么?
  ……
  萧玓真不知道是该对他无语,还是为自己被如此信任而高兴。他如实答,黑熊。
  吴之敬立马瞪大了眼,又把萧玓从头到脚夸了个遍,搞得萧玓又想去林子里砍树了!
  不过他没真去,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差不多该出去了。
  他的计划打得很好,带吴之敬出去,然后找到薛小五和张传,让他们先回凉州把消息带回去,自己则护送吴之敬回京,完了再回凉州领罪。这次擅离军营是大罪,他已经做好了被处斩的觉悟,若念及特殊时刻从轻发落的话,那他也打算战死沙场以为惩戒。
  不过,现实又何曾按着人们的想象来过呢?
  当他带着吴之敬前脚刚踏出林子,就见前方黄沙滚滚,一时竟模糊了视野。接着一阵阵马蹄声像是要把这大地给踏穿。
  从那黄沙中隐隐见出一排人影,大概有个十来人,全是西蛮人的装扮。他们气势汹汹,明显就是冲这两人而来!
  领头那人看见吴之敬气得脸通红,扬起的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让那匹马带着人冲在了最前面。
  这人吴之敬认识,正是乌云。


第23章 廿三
  乌云在两人面前勒马停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二人。
  萧玓警惕地把吴之敬往身后一护,一双利眼直刺这个不速之客。
  这就让乌云更加不爽了,哪儿跑来一个愣小子敢跟他抢男人?我堂堂西蛮王得不到的东西只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作为一个在阶级斗争中笑到最后的男人,他才不会那么low。只听他好言好语劝吴之敬道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回西蛮,助他成大业,杀光那些不仁不义的中原废物。
  吴之敬皱了皱眉,乌云的话他半句都不想听了,因为他已经骗了他一次,早被拉进黑名单了。
  但萧玓不同,他很认真地听着乌云的话,这口气咋怎么听怎么熟稔,还说到什么二人世界,什么几年约定,什么携手共进,什么团团圆圆,几乎每一句话都踩在了他的雷点上,简直就是在他爆发边缘试探!
  吴之敬觉察到了萧玓糟糕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他还是直觉要阻止乌云继续废话下去。
  哪知他刚一出声,萧玓就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浑身被杀气素裹,就连身后的死亡之林也一下逊色,发出声声哀鸣。
  下一刻,萧玓手中长刀出鞘,带起吴之敬就往前冲。
  吴之敬还处于懵逼状态了,怎么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萧玓干脆把他往肩上一扛,一手扶住他,一手挥舞长刀,如杀神降临,这气势直接就把对方吓退了半步,待反应过来时,要不早见不到人了,要不已被人砍倒在地上。
  乌云气急败坏,他怎么也没料到萧玓会直接冲过来,还扛着吴之敬!这不分明是挑衅他嘛?!作为一国之王岂能容忍这等屈辱,他狠狠瞪了眼那些懵圈的手下们,忿忿骂了句,废物!扬起自己的马鞭,追着两人跑去。
  而他的手下们也不敢怠慢,还活着的有马的立即跟着自己的主子去了。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萧玓和吴之敬两人四条腿竟然在一众马蹄的追逐下凭空消失了!
  逃跑的方向是西蛮人聚集的小镇,乌云刚道着两人这是找死,下一瞬便跟丢了人。
  乌云命手下在镇里各处好好搜查,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找不到就提头来见!
  完了,恨恨地离开了。
  手下们面面相觑一会,忽有人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拿刀的那汉人有点像谁?
  其余人等皆是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在脑中被唤醒。
  有人轻轻念道,风神……
  这声音也如风一般,飘入空中,一点也不真切。
  而此时的萧玓和吴之敬已经换上了西蛮人的衣服,由张传在前开路,薛小五殿后悄悄地试图混出这个小镇。
  门口已经有人在查身份了,他们唯有扮作出口的商人。一路很顺利,出了镇就跨上马骑飞速往凉州城奔去。
  萧玓原本的打算是直接送吴之敬回京,但这一路奔波,吴之敬都好久没吃上一顿好饭了,他实在不忍,张传和薛小五也提议先回凉州城整顿一下,再上路会更有效率。
  几人说话之间,薛小五还在不断给吴之敬使眼色,张传也是经常目光在两人间游走。萧玓知道,很不自在,但他选择无视。
  吴之敬则是刚虎口脱险心还虚着,加上一心记挂京城的家人,反而没那么敏感。
  事情发展吧,总是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料。
  四人一踏进凉州城门,便被驻凉军团团围住。
  一圈长矛矛头直指中间四人,后面走来之人正是大将军。
  厉声一喝,擅离军营该当何罪?!
  薛小五忙不迭出头辩道,朝廷不救人,就不准我们自己去救人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兄弟被害死?
  张传这时候胆子也大了,在后头附和道,将军常教我们,兄弟如手足,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如今手足有难,我们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大将军眉头一拧,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这群人,一个个像从泥巴里滚出来的一样,面如土色,衣衫破烂,真亏他们能平安回来!
  他低声严厉地道,你们可知擅自离队是要怎么处置的?
  沉默惯了的萧玓这时开口了,坚定果断,道,依军法,罪当处死。
  大将军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随后特别不满意地又扫了那三人一圈,个个表情都坚定无比,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萧玓往前一步,又道,此事是我提出的,特殊时期,良将难得,要罚只罚我一人便罢。
  大将军又哼了声,心道,你还了不得了,能代本将发号施令了?
  然这话一出,剩下三人哪愿意,吴之敬第一个站出来说,此事因我一人而起,要罚就罚我!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而且我仗也不会打,政治也搞不来,现在连后台也倒了,就是个没用的人。他们三个都是国家栋梁,得留着守护边关的!
  刚说完,吴之敬就被萧玓狠狠瞪了,还被他覇道地拉到身后,不让他出头。
  这出戏看得大将军内心又好气又好笑。
  一圈的士兵依旧手握长矛半点没有松懈,四人观察着大将军的表情,都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就见大将军把手一抬。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
  抬起那手却迟迟没有放下,此时却从人群后方传来一个俏皮的女声,大嚷着,借过,借过。
  矛头中心的薛小五一瞬表情十分复杂,有惊,有喜,有忧,有疑。


第24章 廿四
  当那声音的主人走进了四人的视线后,吴之敬也惊得张大了嘴。
  这妹子他认识啊!这不是当年他那个相亲对象秦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这发髻,在脑后绾成了一个球,插了一根朴素的玉簪子,这是嫁人了吗?
  秦小姐开门见山对吴之敬道,你不能回去。
  吴之敬扫了眼周圈的长矛,心想,这阵势我也回不去啊。
  不过没等吴之敬搭话,薛小五却一脸焦急地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姑娘一点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劈头盖脸地数落道,你说说你来这里一年了!一年就来了一封信!是不是把我们娘儿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啊?这还好了,开始学起人家劫狱了,闯祸了吧?当年我不顾爹娘的反对,断绝关系也要下嫁于你可不是为了当活寡妇的!
  秦小姐言辞凿凿,咄咄逼人,把薛小五逼得越退越后,头越来越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数落完之后,秦小姐对他似乎没太大兴趣了,转而变了个脸,对吴之敬严肃道,你别慌,冷静听我说,你家现在状况很不好,那些没骨气的墙头草全都倒向了小皇帝,现在你爹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伯父他……哎,也管不了这事了。所以伯母决定低调行事,不能去刺激小皇帝让他感到你们家还是有威胁的。因此你不能回去。你的两个哥哥已经把朝中的官都辞了,你姐夫不认这个理,还是硬赖着,小皇帝亲自把他发配到南方去了。京城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了。
  吴之敬沉着脸,就问了一句,我爹还好吗?
  秦小姐答,已无生命大碍,不过他拒绝一切访客,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哪知吴之敬倔啊,硬是要回去。萧玓也跟着他坚持要一起。
  秦小姐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帮子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们能不能有点脑子?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她毫不客气地上前一脚踩在吴之敬的脚背上,喝道,你现在回去只能给形势添乱!帮不上任何忙!你爹还可能因此死得更快!
  她叹了口气,又凑近了吴之敬的耳朵,轻道,你在这里,小皇帝鞭长莫及,等你立下战功,到时候想不赏你都不行,这才是唯一的出路。京城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别担心。
  吴之敬紧咬着下唇,抬起朦胧的眼,看向这个冲他微笑的坚毅女子,有点感动。
  秦小姐却直接走向她男人,厉声交待道,你在这儿呆着,不许出事!义儿还等你回去当爹呢!我,走了。
  说完她对大将军点头交换了个眼神,真打算走人了,刚迈一步,立马就被身后的薛小五给一把抱住,耳边是男人温柔的轻喃,婉儿,对不起,我一定会回去的。
  秦小姐到底还是个姑娘,被那么一哄,气儿也没了,她拍了拍环住自己的手,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叮嘱道,照顾好自己。
  这俩在那缠缠绵绵秀恩爱,吴之敬没眼看了就转头看萧玓。萧玓盯着那两人,脸很红,却还是目不转睛,吴之敬有点疑惑,摸不清萧玓到底在想什么。他开口轻轻说道,萧将军,我的战功,包在你身上了。
  萧玓侧头对他微微一笑,唇角弯起的那一抹弧度是那么的自然,导致吴之敬在第一时间完全没感到任何的违和,只觉得心在那一瞬都化成了一摊暖水,直到这天回去才猛然意识到,卧槽!那个万年冰山笑了!笑了!了……
  然后我们就先不论萧玓那微妙的心理变化,反正变之前和变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他知、张传知、薛小五知,连吴之敬都怀疑之前其实是自己的错觉而再没提那什么事。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唯一不同的是,他对吴之敬再没有像以前那种宽容了,甚至更严厉了!
  挑石头让他挑最重的,对战就给他安排甲伍那几个壮汉,跑圈还成天对他吼非得让他跑进前十才罢休,简直是比魔鬼教练还要魔鬼教练!
  舞刀弄枪耍长矛就更是如此,这就是萧玓给吴之敬开的小灶,每天起得比鸡还早,吴之敬一有偷懒的行为就毫不客气一脚揣上,吴之敬内心那个苦啊!可他再迟钝也知道萧玓的这些行为是没有恶意的,他是很认真地在训练自己,为了自己那句很贱的话,什么战功就包在他身上了,还不如包给老天爷呢!那什么满面春风的笑容啊,都是假的假的!
  在萧玓的亲自指导训练下,吴之敬想不进步都难。一年过后,他已经能与甲伍伍长打个平手了,这个结果是很喜人的!赢的那一瞬,他自己都欣喜若狂,激动之下就往萧玓身上扑,扑了个满怀。而被抱住的人本来挺开心的,被人那么一抱就拧起了眉头,他发现自己似乎比自己想象的中毒还要深。可是怀里那傻子,完全没有那个意识,自从一年多前那次森林告白后,吴之敬居然再没有什么表示了!萧玓已经想好了,只要吴之敬再提,他就会答应,要怎么说都酝酿了好几百遍了,可对方就像从未发生过那事一样,这就让他很尴尬了,因为身体里的那股冲动一天在比一天强烈,强烈到他都有点害怕了。比让他上战场都受罪啊!
  萧玓故作淡定地把挂自己身上的吴之敬拉了下来,像躲避瘟疫一样逃得离他远远的。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屠杀正悄悄地向他们逼近。
  在几百公里以外的西蛮军正进行着最后的军事部署,就等那冬天的第一场雪,整兵进攻。


第25章 廿五
  这是凉州城从未有过的一场大浩劫。
  遍地横尸,恸哭哀嚎如一首高亢的乐曲循环不休。
  这座城市就像是被狂风卷过一般,房屋、小店、树木,全化为一片狼藉。
  那雄伟的城门,此时却如同一个脆弱的玩具被熊孩子践踏至残破不堪。
  凉州城的第一场雪,把地上的鲜红慢慢掩盖,透出奇妙的红光,在阳光底下泛着晶晶亮的光芒。红色交融于白色之中,从天空俯瞰,就好像是一大杯的草莓冰沙,不过是带着血腥味的。
  东大门被匆匆打开,一小群人正以缓慢的速度往东面的剑关前行。这其中几乎每个人都在那场屠杀中失去至亲之人,有些人就连自己的手臂和腿也没保住。
  驻凉军亦是损失惨重,一千人的驻防军此时仅剩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护着两三百的幸存百姓缓步东移已经是极限了。
  西蛮人的这一场袭击的情报是在一个月前被驻凉军把握的,当时敌军的人数还很模糊。他们召集了附近边城一千人前来一起御敌,那也不过只有两千人。情况当然是派人传回给中原了,也一如所料,中原朝廷没有任何的动作,或者说他们已经放弃了这座城市。
  当西蛮军黑压压一片压过来时,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将军早已把百姓聚集在东大门了,可要人们离开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土地又谈何容易?疏散工作无比艰辛,但他们实在没时间也没耐心去做这事了。
  西蛮军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轻易就击垮了驻凉军的防线,他们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如一群恶狼。
  萧玓想要上阵杀敌,无奈大将军布置的任务偏偏是让他那一队护送百姓出城。军人以军令为上,纵使再有不满也只得听令。
  百姓们哭声不断,并不配合,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步子慢不说,还常常驻足回望感慨。有不少人在感慨时提到了当年的战神,那以一挡百的雄姿仿佛就像发生在昨日的场景。如果战神还在这里的话……
  萧玓紧紧握住了拳头,不甘地咬着嘴唇。他忽的一停步,转身就想回去。
  站他不远处的吴之敬反应快,赶忙拉住了他,喝道,你去哪里?
  萧玓倔强地不理他,眼睛却死死盯着身后那座血城。
  吴之敬立马懂了他的意思,道,不许去!我们回不了头了。
  萧玓握紧的拳头抬起又放下。
  吴之敬走到他身边,把手覆在他的拳头上,语气柔和了些,道,就算是战神在这里,他也无法阻止这一切,到底他是人,不是神。
  哪知萧玓冷冷应道,他能。
  吴之敬有点诧异,萧玓从未对另一个人的态度如此坚定过。
  半晌,萧玓侧头看吴之敬,一直盯着,也不说话,好像要把他的一生看尽一般,让吴之敬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萧……
  他刚想叫出声,萧玓忽然靠近把他往怀里一揽,紧紧地抱了下,沙哑的声音道,我去去就回。
  吴之敬都快疯了,他嘱咐了张传一声,飞身上马,义无反顾地追着萧玓就去了!
  入了凉州城的东大门,还能听到喊杀劫掠之声,城门往西一条主干道上已经被穿着军服的尸体堵住了。简直是触目惊心。
  吴之敬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些士兵身边,双手合十为他们一一祷告,其中有他认识的,有面熟的,也有陌生的,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兵器,表情是愤怒,是忧伤,是惊讶,是悲恸,他们都为这个城市战到了最后,都是英雄。
  忽然,吴之敬觉着裤子被人拽了下,他心一慌,忙低头看脚下,地上躺着的那个并不认识的哥们正用生命最后的力气拉着他!
  他蹲下身子,想要把哥们扛到一边给他处理伤口让他好好休息,但哥们拉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吴之敬把耳朵凑近他嘴边,就听那哥们拼尽了最后一口气道,萧,队,去了,右边的小巷……救,他……
  然后就没了声息,吴之敬轻轻把人放下,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睑,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支亮晶晶的簪子。吴之敬想替他收起来,但无论多用力都没办法从他手中拿出来,这一刻,吴之敬的鼻子有点泛酸。他轻拍了下那士兵的手,道,兄弟你放心,会好起来的,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说着起身疾步往右边的巷子里奔去。
  接下来的那一幕是吴之敬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他第一次认识到了一兵敌万夫是个什么情况,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气吞山河是个什么感受,他第一次陶醉在了一场真实的战斗之中。竟一动不能动。
  这儿的世界安静极了,空中一道道血光飞舞如同舞台上的灯光秀一般明艳动人。血溅之处没有惨叫,是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
  一百人的围攻,却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中间那一尊杀神浑身浴血,跃动着矫健的身姿,如在舞蹈一般,手起刀落处一朵朵血花在阳光下绽放出最亮丽的红色,像是一株株彼岸花,把一个个灵魂埋入了地府。
  吴之敬一步都迈不动,只能在巷子口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张大了嘴巴。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就听耳边有个声音在道,这就是杀神,他爹生前嘱咐过我,千万不能让他觉醒,那会是全世界的灾难。所以我才让他和你们先走呵。
  吴之敬的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轻问,他爹是?
  身边的大将军答,战神,甘木。
  吴之敬又问,为什么?
  大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天生嗜血,报应吧。
  吴之敬呆了呆,远处那人目露红光,机械地砍杀着所有阻碍他的人,已然失去了神智。他问道,怎么阻止?
  大将军又摇摇头。
  那边最后一人也已倒下,凉州城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
  萧玓转过身,灵敏的嗅觉让他瞄准了身后这唯一两个活物。
  他一步步朝两人逼近,凶狠的目光紧紧锁在了两人身上,那是猛兽看猎物的眼神,阵阵寒意。
  吴之敬推了把大将军,让他先走。
  大将军却劝吴之敬和他一起,指不定无人可杀了,萧玓就会恢复神智了。
  但吴之敬不应,固执得让大将军先走,他不能留萧玓一个人在这里,万一他恢复了清醒,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如何去面对?他得陪着他。
  吴之敬迎着萧玓往前走,两人都在向彼此靠近,一个步子坚定,一个却产生了迟疑。
  吴之敬轻轻唤道,萧玓。
  那声音比天上的阳光都要暖,萧玓的步子更加犹豫了。
  吴之敬加快了脚步,萧玓干脆停了下来,原本凶狠的目光也渐趋柔和,并带有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牵起了嘴角,笑容比阳光都灿烂,他一开口,说的是,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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