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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子难伺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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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从一名小小太监一路做到御前总管,福喜的心思自然不会少,何况他又是贴身伺候燕帝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必然也比其他人要强上不少,否则若是有一点失误,迎接他的,便是人头落地。
先前他不站任何党派,从不表明自己立场,便是琢磨透了燕帝的心思——此时的燕帝,根本还未曾想过要立太子,而且至少短期内都不会有这个念头。
燕帝正当壮年,正是对皇权十分眷念的时候,此时此刻,他又怎么会去立下一个太子,来与自己瓜分权利,甚至分庭抗衡呢?
然而如今。
福喜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前燕文灏,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皇城的天,恐怕不久之后就该要变了。
他觉得该是时候,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福喜便已然分析完利弊,并且直接做出了决定。
沉默着思索了一会,福喜就主动跟燕文灏提起了燕帝对这个案子的想法,之后又特地提起刑部,提起了燕文志,当然,他没有说得太直白,只是稍微点拨、提醒了一下,便没有再多说其他。
不过,福喜十分相信,以二皇子的聪慧,一定很快便会发觉这是自己在对他示好。
燕文灏不傻,自然是懂得福喜的意思,当即眼里的笑意就深了不少,他对福喜淡淡一笑,又点了点头,而后,他又命多元去取来一块价值不低的琉璃玉佩,直接赠给了福喜。
“这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福公公拿回去随意把玩吧。”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有任何要收拢人的态度。
福喜一看礼物,便懂了燕文灏的心思。
看了看那块成色质地都很好的玉佩,福喜心里很满意,他倒是不缺这些小玩意儿,但他平日里没其他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各种珍贵玉佩,如今,他只是扫了一眼玉佩,立刻便觉得十分喜欢。
没有推辞,福喜把玉佩接过以后,便笑眯眯地跟燕文灏道了谢:“谢殿下,那老奴便收下了。”顿了顿,他又道:“陛下身边还需要老奴过去伺候,便不再多留,老奴先告辞了。”
待福喜离开,燕文灏便随手把圣旨丢下,随后转过身对多元吩咐道:“你出宫去找谢景钰,让他晚上务必来一趟凌霄阁。”
“是。”
恭敬地应了一声,多元便转身退了下去。
视线扫过被自己随意丢置在一旁的圣旨,燕文灏歪着头,静静地看了一会,随后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过,他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满满的寒意和冷意……以及,藏在那眼底最深处的,浓稠无比的恨意。
——李泽章之事只是一个开端,而他对他们所有人的报复,仅仅才刚刚开始罢了。
※※※
话分两头。
一回到自己的房内,慕子凌便将所有的随身太监和宫女都赶了出去。
此时,他只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独自在房内坐了许久,慕子凌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无法去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昏暗的世界一般,周围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通往光明的道路。
——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怔怔地看着远方,慕子凌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来,眼眶酸涩地厉害。
或许是真相实在让他太疼了,反而是掉不出泪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一切,居然都是燕文灏在幕后设计策划的。
而他,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何其残忍?
难受地撑着额头,慕子凌觉得头疼欲裂,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般,过了一会,他忽然又觉得很冷,仿若是置身于冰窟之中,没有任何人能来温暖他。
怔然地视线落在了屏风后的大床上,慕子凌缓缓站起身来,他抬手褪去了自己的外衫,而后又绕过了屏风,爬到了床上。
把自己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又卷缩了起来,慕子凌瞪着眼,张着双臂,死死地抱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找到一点温暖。
然而他刚刚躺了一会,便突然觉得自己口中有甜腥的味道不停涌出,登时,他的表情一变,下一刻,便忍不住侧过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当福全领着裴御医,察觉到不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慕子凌嘴角含着鲜红血迹,面色十分惨白,紧闭双眼,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的模样。
见状,裴御医脸色一变,连忙把药箱丢到福全的怀里,自己则快步上前,抓起了慕子凌的手,诊断起了他的病情。
福全抱紧药箱,紧跟随后,也赶忙走上去:“王妃如何了?”他着急问道。
把了一会儿脉,裴御医道:“王妃会吐血昏迷过去,乃是急火攻心所致。”
把慕子凌的手放回被中,裴御医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他蹙紧眉,无比担忧道,“但王妃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如今又不知因何事气急,情绪始终无法缓和下来,若是等他醒来后,依旧无法使他冷静下来,只怕情况会十分危险。”
匆匆赶来,燕文灏正好听见了这最后的话,他的声音冰冷至极:“谦和怎么了?他有何危险?”
话音未落,他便疾步走至床边,推开了挡在前头的福全,在看到慕子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已然昏迷过去之后,他神情猛然一变。
转过头,他看向裴御医,话语里,含着无限地冷意:“这是怎么回事?”
对燕文灏拱拱手,裴御医又把自己刚才的话,跟他重复了一遍。
说到后面,裴御医停顿了许久,他先是看了燕文灏一眼,接着又思索了一会,然后才又继续道:“殿下,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让王妃的情绪缓和下来……”
燕文灏闻言,怔怔地注视了慕子凌许久,最后,他垂下眼帘,轻叹一声,出言吩咐道:“福全,你去备好马车……我要带谦和,出宫。”
能够让慕子凌冷静下来的地方,只怕只有慕府了吧。
第43章 。14
在床畔坐下,燕文灏扶起昏迷着的慕子凌,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又从宫女手中接过外衫,亲自替他穿上,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眉头也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弄疼了自己怀中的青年。
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丸,裴御医递给燕文灏,恭敬道:“殿下,这是微臣自己炼制的药丸,可以宁神静气,舒缓身心,待王妃醒来,您便让他服用一颗吧。”
闻言,燕文灏接过药瓶,将其收进怀中,过了一会,他又沉声问道:“谦和何时会醒来?”
“这……”
裴御医看了看慕子凌,稍微迟疑了一会,然后摇头叹息道:“微臣也不知。”
听了这个回答,燕文灏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摆摆手,语气不耐道:“如此,你先下去吧。”说罢,他便垂下眼眸,继续看着自己怀里面色苍白的慕子凌,神色之间,满满都是焦急和担忧。
躬身行礼,裴御医不敢再多言,他垂眸小声应道,“微臣告退。”
这四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便已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时,刚才离开去准备马车的福全回来了,他走至床前,对燕文灏躬身行了个礼,随后毕恭毕敬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你随我去出宫。”
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燕文灏便一把将慕子凌打横抱起,抿着唇,一语不发地走出了宫室。
马车很宽敞,里头也被布置地极为舒适,只是燕文灏不舍得松开手,所以,即便是上车之后,他也把慕子凌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去慕府的这一路上,慕子凌始终都是昏迷着的,即便是回到了慕府,马车停下,他也依旧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站在车外,福全小心翼翼道:“殿下,慕府到了。”
“嗯,你先去敲门吧。”
隔了许久,福全才听见燕文灏传来这么淡淡地一句话。
此时,车厢内。
燕文灏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此时毫无知觉、正软软靠在自己怀里的慕子凌,一双眼里,盈满了深深地情愫,以及,还有深藏在其中的,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歉意。
“对不起……”
一遍一遍地在慕子凌耳边轻声说着道歉的话,燕文灏那张俊秀无比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情意,眉宇之间,也满满都是疼惜。
“你可以怨我,恨我,甚至报复我,但是,你不要伤了自己,可好?”
他抓起慕子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轻轻地蹭了蹭,语调温柔道:“谦和,你要快些好起来,也要快些恢复过来,这样,你才能狠狠地报复我啊……”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只要,你能释怀,能够原谅我,就都可以。
轻声细语地说着,燕文灏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子凌,他目不转睛地注视了久久,忽然他低下头,缓缓地把自己的脸凑上去,然后,在慕子凌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小心地吻了一下。
唇上传来的美好触感,让燕文灏忍不住,又凑上去连着亲吻了好几回,直到车帘外,福全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停下自己的动作。
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燕文灏把尚在昏迷当中的慕子凌再次抱起,随后吩咐福全掀开车帘,紧接着他便抱着慕子凌,径直下了马车。
慕府大门外,慕纪彦已然领着慕言站在了那里,他一身素色衣裳,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淡淡,显得肃然而沉静。
然而,当他看到慕子凌被燕文灏抱在怀里,紧闭眼睛,昏迷不醒的模样,他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变,脚下已经大步走了上去。
全然忘记了应该给燕文灏行礼,慕纪彦神情焦急地出言问道:“子凌怎么了?”
并没有去怪罪慕纪彦,甚至根本没有去在意,此时此刻,燕文灏的一颗心全然只扑在怀里的青年上,而其他的任何事物,都被他无视地彻底。
将怀里人抱得更紧,燕文灏的声音很小,语气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歉意:“裴御医说,是急火攻心,昏过去了。”
闻言,慕纪彦飞快地扫燕文灏一眼,眼里带着一抹若有所思,他沉默了片刻,随后,便轻叹了一声:“殿下请随我来,现下,还是先将子凌送回房吧。”
没有去刨根问底地向燕文灏问清缘由,慕纪彦心中有数,自然明白,燕文灏是不会告诉他的。
“也好。”微微颔首,燕文灏对他说道:“请慕大人带路吧。”
吩咐慕言去请来府里的大夫,之后,慕纪彦便领着燕文灏往慕子凌原先住的院子走去,不过他刚抬脚走了几步,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就停下了脚步。
测过身,偏过头,慕纪彦看向燕文灏,朝他伸出了手:“让微臣来抱子凌吧。”
他没有忘记,如今的燕文灏只是大病初愈,还完全好起来。
没有思考,几乎是立刻的,燕文灏就摇头拒绝了他:“不必。”
稳稳地抱着慕子凌,燕文灏的眸色沉了沉,他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道:“慕大人只需要带路便好。”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子凌才会乖乖被他抱在怀中,不会有任何反抗,他又怎么会舍得放开手?
“殿下,你……”察觉出了燕文灏对慕子凌存有的感情,慕纪彦一时之间,不由震惊不已。
抬起头来,燕文灏目光坦然地看着慕纪彦,眼眸幽深无比:“慕大人想说何事?”
抿着唇,慕纪彦眼神复杂地盯着燕文灏看了许久,在看清了燕文灏眼底毫无保留,流露出的温柔和爱恋之后,他的眼眸闪了闪,而后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沉默着思考了许久,慕纪彦敛下心神,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偏头看燕文灏,慕纪彦斟酌片刻,缓声问道:“殿下,我能否问你一言?”
“慕大人请问。”
缓缓点头,燕文灏语气显得十分平淡,“若是我能回答的,我定然不会对慕大人有丝毫隐瞒。”
“好。”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慕纪彦沉吟了一会,随即不露声色地直言问道:“殿下,你可是喜欢上子凌了?”
他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已然十分笃定,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感觉。
对慕纪彦此时突然提出的问题,燕文灏一点都不惊讶。
他在慕纪彦面前,从头至尾,都丝毫没有隐瞒自己情感的意思,表现地真真切切,于是当下,他也毫不迟疑地直接点了头,神色十分泰然,他承认道:“是。”
顿了顿,他又垂眸,温柔地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怀中的慕子凌,缓缓道,“我喜欢谦和,很喜欢,很喜欢。”
第44章 。15
慕纪彦愣了一下,他心思一转,便知道燕文灏是为何事,反应过来后就点点头,转头交代眼圈红红的阿临照顾好慕子凌,然后对他道:“殿下请随我来。”
为官二十载,慕纪彦自有自己的一套消息来源,何况宫内遍布各家眼线,几乎没有任何秘密,两个时辰前燕帝下了圣旨,命燕文灏恢复上朝和主审李泽章的案子,如今早已人尽皆知。
慕家是书香世家,不论是慕纪彦还是慕子凌,或者是慕纪彦已经过世的原配夫人,都是爱书之人,以至于,慕府书房,就位于中庭,位置十分便利,只需要绕过花园,再穿过一道拱门即可。
跟着慕纪彦来到书房,推门进去,燕文灏一眼便看到挂在正中央墙面上的一幅“赏梅图”。
虽然作画之人那时的笔法还非常稚嫩,有些地方处理并不恰当,但仅仅只看那线条走向,以及作者作画时的小习惯,他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这幅画,是慕子凌所画。
吩咐慕言下去送上热茶和点心,慕纪彦转过头,看到燕文灏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目光始终注视着一个地方,慕纪彦就也跟着看了过去,在看到墙面上的画时,他眼神瞬间放柔下来,唇边也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笑着说道:“这是子凌八岁时所作的画,也是他第一次独立完成的画作。”
收回自己的视线,燕文灏含笑点头:“我知道是谦和所画。”隔了一会,他又道:“不知慕大人是否愿意将这幅画赠予我?”
慕纪彦有些惊讶地看他:“殿下,这画画的并不好。”
那时慕子凌尚且只有八岁,还只是一名年幼稚子,无论是笔法或者力道,都因着年纪太小,有所限制,这画,自然称不上好画。
缓步上前,燕文灏抬手摸了摸墙上的画,笑的极为温柔:“这幅画里,有我无法参与的,属于谦和的过去,我想要收藏它。”
眼神有几分动荡,但慕纪彦依旧摇了摇头,他声音含着回忆,淡声拒绝:“这幅画不能赠予殿下你,这是子凌赠予我的第一份礼物。”
他甚至还能记得起来那时的场景,分毫不差。
燕文灏闻言,脸上露出了些许遗憾,既然这幅画对慕纪彦有如此的纪念意义,他便不能再强迫对方割爱给他。
抬起头,他又看了这幅“赏梅图”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走至一旁的椅子坐下。
慕纪彦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遗憾不假,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于是思索了一会,就出言说道:“殿下若是喜欢子凌所作字画,我这里倒还有几幅,是子凌十六岁时所作,如果殿下想要,倒是可以送于你。”
眼眸亮了亮,燕文灏偏头看他,含笑点头:“如此,便谢过慕大人了。”
恰好这时,慕言领着一名小侍,将热茶和点心送了上来。
摆摆手,慕纪彦对慕言道:“你去门外候着,若是子凌醒了,便进来通知我们。”
慕言规矩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燕文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方才退出书房,顺带把门关上。
待慕言离开,屋内剩下他们两人,慕纪彦便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如矩地看向燕文灏,直言道:“殿下找我,可是为了陛下命你主审之事?”
慕纪彦心里非常明白,过去,燕文灏因病一直久居深宫,从未上朝,对朝政完全不熟悉,如今燕帝下了这道旨意,命他查案,又让刑部和大理寺协助他,此案关系甚多,此时他转而来找自己,必然只会是为了这件事。
燕文灏闻言,敛了敛自己的表情,理了理广袖站起身来,神情肃然地对慕纪彦拱了拱手,态度诚恳道:“请慕大人助我。”
他虽然心中有数,但慕纪彦多年为官,对朝局的把握程度会比他深上不少,他手里能掌握的,除了几个重要的官员,其他一些小官,都还未曾过多去了解,所以此次,对于协助他审案的,关于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选,他还需要慕纪彦替他出出主意。
慕纪彦一向清廉公正,刚正不阿,又是属于中立一派,而且对于像李泽章这般贪污舞弊之人,最是看不惯,故而一定不会在协助办案的人选上,多做手脚。
何况,这也是他对慕纪彦的一次小小试探。
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慕纪彦抬眸看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殿下要我如何助你?”
他并没有拒绝。
燕文灏想的不差,慕纪彦确实对徇私舞弊的官员十分厌恶。
见慕纪彦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燕文灏便知道慕纪彦其实有心助他,于是他松了口气,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伸手拿过杯盏,饮了一口茶,燕文灏沉吟了一会,自嘲的笑了笑,而后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常年住在凌霄阁内,静心养病,从来不曾过问朝政,对于前礼部尚书的这起案子,实在完全不了解,我不知父皇为何命我主审此案,但既然父皇下了旨意,我便要做好来。”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微微叹息了一声,之后继续道:“只是这案件实在牵扯众多,何况李泽章是良妃的生父,又是沐国公的女婿,亦是五皇弟的祖父,顾忌到他们,单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的,纵然父皇命大理寺和刑部协助我,但我,还是不知到底该如何。”
燕文灏蹙着眉,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这道难题,只怕就算是摆在父皇眼前,父皇也一样为难吧?”
慕纪彦始终安静地听着,面容丝毫不面,对此不发一语。
猛然把头抬起,燕文灏眼里还带着淡淡的茫然,他看着慕纪彦,出言问道:“不知在慕大人看来,我该如何做?”
慕纪彦闻言,把手中的杯盏放下,然后重新把目光投掷到他身上,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认真查!”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近年来,秋试徇私舞弊之风盛行,陛下早有心要查,此时出现的这期案件,无论关系到谁,殿下都不该理会他们,将案件彻查到底才是,陛下或许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命你来主审。”
以慕纪彦对燕帝的了解,对于燕帝之所以会下旨让燕文灏来主审这起案件的原因,自然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听完他的话,燕文灏微微颔首,肃然道:“慕大人所言,我记下了。”不过,他眉间的褶皱,还是没有松开,显然还有疑惑。
稍稍犹豫了一会,燕文灏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慕大人为我解答。”顿了顿,他直言道:“慕大人认为,我该选哪些人协助我审理案件?”
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慕纪彦思索了一会,斟酌着说道:“我倒是知道几名官员,他们通达聪慧,人品学识都非同一般,只是由于性格太过孤傲,不喜与人同流,加上从不修饰言辞,言语上也颇为直白,故而不曾受到重用,殿下若是不介意,他们或许能助你。”
“请大人写下他们的名字。”燕文灏抬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点了一下头,慕纪彦提笔写下了他刚才所说的几个官员的名字,一共五人,交给了燕文灏:“便是他们了。”
接过纸条,燕文灏低头扫了一眼,在看清上面的名字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不禁点头,显然十分满意。
——这份名单,与他先前自己所拟的名单,一人不差。
这几个官员,都是他曾经让暗五去调查过的,个个品性和学识都不差,唯一比别人差的,便是一个良好的机遇。
至于这个机遇,便由他来给吧。
※※※
慕子凌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酉时。
盯着床顶的雕花看了一会,昏迷前的记忆再次涌来,心绪翻涌,他再次感到头疼欲裂起来。
抬手捂着胸口,慕子凌把自己的身子卷缩了起来,他瞪大眼睛,张着嘴,竭力呼吸着,几次想要出声叫唤,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细微的声响,一直侯在外室的阿临匆忙走进来,在看到慕子凌醒过来时,他连忙把自己的大脑袋凑过去,红着眼圈问道:“公子,您觉得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看到阿临,慕子凌微微一怔,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声音喊道:“阿临?”
“是,公子,阿临在。”
眨了一下眼睛,几滴圆滚滚的泪珠就顺着他的脸颊砸了下来,抬手抹掉泪珠,阿临慌手慌脚地去倒来一杯温水,喂给慕子凌:“来,公子您先喝口水。”
顺着阿临的手把水喝下,慕子凌才觉得自己的喉咙才好了一些。
“阿临,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子凌的声音虚弱无比,但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阿临,此时此刻,方才令他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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