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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子难伺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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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他们还有今日和明日,两日的准备时间。
    提及正事,燕文灏敛了敛外露的神情,他微微颔首,斟酌了一下语言,便将方才跟云琛在御花园商谈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且这回,他还稍稍润色了不少地方,使得整个方法,听起来完善不少。
    云琛不住地点头,显然非常满意。
    一旁的云景听了,也笑着微微颔首,但他思索了一会,又疑惑道:“灏儿,你这法子虽然不错,但是,我们如何能将这个消息送入他们营地?又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
    燕文灏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他冷声道:“良妃。”
    眼见云景不明所以疑惑的模样,停顿片刻,燕文灏又补充解释道:“良妃,其实是淮王一直安插在宫内的线人,而且,她未入宫前,就已经跟淮王有染,她喜欢之人,乃是淮王。”
    吕熙已然离开,此时屋内并无外人,所以燕文灏不需要顾虑,便没有任何隐瞒的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云景说了一遍,其中包括当年庄后的真正死因,只是隐藏了他中毒之事。
    云景紧紧抿着唇,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痛苦,变得有些苍白,他万万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妹妹,竟然是因为自己才会疏忽被害。
    是他的原因……是他的错!
    “灏儿,是我……”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几次张嘴,但都因为心怀愧疚,无法说出话来。
    “小舅。”
    燕文灏喊了一声云景,见他抬头后就盯着他的双眼,板着脸认真说道:“母后的逝世,原因并不在小舅你,纵然不是那次,亦会有下一次,淮王和良妃二人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才是该赎罪之人,与小舅你是无干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云琛掩下眼中的哀伤,淡声道:“灏儿说的有理,此事过错本不在你,你又何必揽在自己身上,陷入枷锁之中?你与云瑶手足情深,我想云瑶在九泉之下,若有感知,亦不愿看到你如此。”
    “爹……”
    云景轻唤了一声,语中充满哀伤。
    “……傻孩子,这不怪你。”云琛轻声道。
    看清云琛眼中无法掩盖的哀伤,云景兀自垂着头沉默着,再抬起头时,他已经敛下了脸上的愧疚和痛苦,变得冷峻不已,他紧紧握着拳,面无表情地寒声道:“我定会替云瑶报仇,让他们二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万人操弓,共射一招,招无不中。(出自吕氏春秋)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出自孟子·公孙丑下)
    
    第91章
    
    话音落下后,云景又安静了许久,他的脸上还留有狠意,久久无法化去。
    这是云景第一次表现出这么浓烈的恨意和情绪,倘若可以,他此时已经入宫,亲手去了解了淮王和良妃二人,替云瑶报了仇。
    用尽全力压下了自己心里汹涌的杀意,云景拼命呼吸吐纳着,好半晌过去,他才逐渐冷静了下来,不过脸色并没有好多少。
    寒着一张脸,云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话题又转回到了正事上,他冷声问道:“为何需要良妃?她能做何事?”
    “小舅你有所不知,我们所剩时间不多,故而这些消息,只能由她来传递,才能发挥最有效的作用,其他人未必能够达到。”
    停下来斟酌了一下语句,燕文灏跟他解释道:“此次,三皇弟虽然成功将淮王抓获,也一并捉拿了与淮王勾结的官员,但是,却还是有一批人被忽视了。淮王秘密谋划了数年,仅有他自己一人是无法成事的,他的身边必然还有一批谋士和手下。而这些人,便是淮王的心腹,是他真正信任的人。”
    “淮王这番入京,仅仅带来了几个侍妾,不见其他任何手下之人,想必此时此刻,他们都在城外军营当中筹划着。淮王被抓后,之所以胆敢直言用这些兵马威胁父皇,让父皇不敢轻易对他动杀手,势必也有一部分是基于他们。”
    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再开口时,他的眼神冰冷彻骨,语气也充满了深深的寒意:“能够让淮王如此仪仗信任之人,能力自然不会差,遇事会思虑甚多,若是一般之人,恐怕无法轻易哄骗到他们,反而还会被他们察觉,变得更加麻烦。”
    “然而良妃乃是淮王的人,多次替淮王传递宫中消息,甚至整个李家,都和淮王脱不开干系,因此,淮王的心腹必然都会知道她的存在,如果由她开口,尽管他们多少还是会怀疑,但更多的,却是会去相信她,从而与江湖势力心生间隔,使得军心不再团结……”
    这番话虽然有理有据,但云琛却一直紧锁着眉头,他思索片刻后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但是灏儿,良妃如今已经被陛下贬至冷宫,身边没了人手,她又能从何处得到消息?又该如何离开皇宫?此时,淮王的人马,定然不会抽空去救她。”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说道:“倘若由我们的人出手,只怕会弄巧成拙,让此事显得太过凑巧,反而会使得对方警惕起来。”
    “不会的。”
    微微笑了笑,燕文灏说道:“外公无需担心,如果要做,便要做到不露痕迹,我知道一人,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一直以来,良妃都非常信任他,淮王等人,亦是间接利用于他。”
    “倘若要搭救良妃出宫,只有由他出手,才不会引得对方怀疑,而消息,也只能由他无意透露给良妃……”
    猜到燕文灏所指的是何人,慕子凌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姜大人?”
    他还记得先前的事。
    微微颔首,燕文灏淡声应道:“是他。”
    闻言,慕子凌拧起了眉。
    扭头看了慕子凌一眼,燕文灏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慕子凌的手背,眼神既温和又温柔。
    这时,云景突然出声,疑惑道:“你所说的姜大人,可是指的姜溪?”
    不知其中缘故,云景的表情十分茫然,他偏了偏头,‘看向’燕文灏的方向,不禁又问道:“他又与此事有何关系?”
    他明明记得,十二年前,姜溪是一名有才华,又十分负责任的官员,燕帝对他十分欣赏,现在,怎么会突然和良妃有所关联了?
    “不,他与此事无关。”
    燕文灏缓声解释道:“但姜溪是唯一能帮助我们之人,唯有他愿意帮忙,这一计,才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
    时至今日,也就只剩下一个姜溪,还能博得良妃的信任——
    此时此刻,姜溪如果去搭救她,她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良妃始终以为,姜溪无法忘记她,哪怕是要做有违姜溪原则的事,只要她佯装难过或者悲伤的流下眼泪,他便会毫无保留的帮助自己。
    就是依仗着一点,她才会肆无忌惮的,去消费姜溪的感情。
    然而她忘记了,每个人都有底限,不是无节制的,那是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而她的做法,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姜溪,让姜溪下定决心,要将这份错误的感情连根拔起,即便是会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
    宫外,姜府。
    书房内,姜溪的目光落在先前燕文灏给他的信件上,神色中透着些许茫然,怔怔地发呆着。
    这封信,他还未曾拆开来看。
    ——他想看,却又不敢去看。
    姜溪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整整两日。
    领命来到姜府,跳窗而进入时,暗一看到的,便是姜溪拖着半边脸颊,神情茫然,望着桌上信件兀自出神的模样。
    忍不住皱了皱眉,暗一脚步轻缓地走到姜溪身边,低头看了他一会,而后用平板无波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姜大人。”
    “嗯?”
    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姜溪抬起头,看到不请自来的暗一,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随后移开视线,淡声下了逐客令:“先前取名单时,我便已经同二殿下说过了,除了那份名单之外,我不会再帮二殿下做任何事……无论你此番过来是为了何事,我都不会答应的,你且回去吧。”
    没有理会他逐客的话语,暗一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送到了姜溪的眼前,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殿下说,请姜大人务必拆开一阅,此事关系重大。”
    视线落在暗一手中的信件上,姜溪看了许久,但却始终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接过信件的打算。
    看他并不接过,暗一便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接着又把信封往前移了一点点,直接戳在他的眼前,使得姜溪无法做任何事情。
    “……”
    瞪圆了眼睛,姜溪抬头看他,两人就这么互相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姜溪先败下阵来,妥协着伸手把信接了过来。
    “请大人查阅。”
    暗一说着话,又看了一眼十分无奈只能妥协的姜溪,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睨了一眼暗一,姜溪便低下头拆开了信封,又将里头的信纸拿出,然后快速地看了一遍,只是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后面,连手中的信纸,都被他抓得变形了。
    把信纸拍在书桌上,他沉着脸,一语不发地沉默着。
    见状,暗一拧了一下眉,看了看他,最终也没有开口。
    他知道,姜溪很气愤,但是也在考虑。
    沉默着过了许久,姜溪才略显疲惫的眨了眨眼睛,随后抬起头来看向暗一,轻声问道:“这件事,非我去做不可吗?”
    他虽然这么问,但对于这个答案,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如果不是需要他,燕文灏是不会再向他开口求助的。
    这一次,燕文灏是真的要他,亲手将心爱的女子,送往黄泉,再不会有任何回转余地了。
    “是。”
    点了点头,暗一表情肃然,认真无比地回答他:“殿下说过,此事非你不可。”
    “呵。”
    苦涩地笑了一声,姜溪缓缓闭上了眼睛,又抬起一只手臂,遮住了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伤感模样,他不想让自己的悲伤和脆弱,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
    暗一定定的注视着他,眼里闪过了一点思绪,但转眼既逝。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了言语,书房之内,安静无比,几乎落针可闻。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炷香过后。
    这时,姜溪已经敛起了方才外露的神情,重新恢复成往日沉稳的模样,眼神也是一片平静,丝毫不见半分忧伤——他隐藏地很好。
    伸手把信件放置烛台上燃烧干净后,他紧绷着脸,沉吟了好半晌,才用无波无澜的语气问道:“我们何时入宫?”
    在信件里,燕文灏已然跟他说了,若是他同意相助,便直接让暗一带他入宫便可,其他之事,他无需关心,自会有人安排妥当。
    “戌时过后便可。”
    暗一说完话,便自顾自地转过身准备离开,待到戌时再回来送姜溪入宫。
    以他的身份,呆在这里,并不方便。
    “等等。”出言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暗一,姜溪垂着眼眸,淡声问道:“你可会下棋?”
    闻言,暗一停下脚步,转回身看了姜溪一会儿,须臾,他回答道:“不算会下,只是略懂皮毛。”
    “会便行了。”
    抬起眼眸看他,姜溪的声音十分平缓,他漠声道:“如今距离戌时尚且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也不必离开了,就留下陪我下一盘棋吧。”
    他需要有人陪他一会,无论是谁,也无论是做任何事……否则,他会忍不住去想,而后令自己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第92章 7。19
    
    这盘棋,姜溪下得并不尽心,整个人一直都处在茫然的状态,以至于他好几次都走错了地方,落错了棋子,犯了很多错误。
    姜溪的频频走神,暗一虽然都看在眼里,但却始终没有提出来,而是安静地陪他下完一盘棋。
    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分出了输赢,暗一方才抬起了头,淡声叙述道:“姜大人,你输了。”
    这一声,唤回了姜溪的思绪,他眨了一下眼睛,先是看了暗一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棋盘,只见上头自己所执的白子已经寥寥无几,而黑子却占据了大半个棋盘……他输了。
    并且输的一塌糊涂。
    姜溪发了一会呆,半晌过后,他将棋子一一收回棋盒之中,然后问道:“时辰到了吗?”
    暗一回答道:“已经是戌时一刻了。”
    姜溪似乎有些惊讶,“这盘棋,我们下了一个时辰又一刻钟的时间?”他明明觉得很快。
    暗一点了点头,应道:“是。”当然这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姜溪发呆发掉了,不过,暗一并未提醒他。
    低着头安静了一会,之后,姜溪轻声问道:“我们是要入宫了吗?”
    “是。”点了一下头,又思索了片刻,暗一忽然问他:“姜大人是否需要先用过晚膳再入宫?”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淡,但语气里,却也有一份显而易见的关心。
    “……不必了。”
    摇了摇头,姜溪垂着眼眸,淡声说道:“走吧,我们入宫,免得太晚,耽误了二殿下后面的一番安排。”
    说完,姜溪便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广袖,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抬头看了几眼姜溪,见他泰然自若没,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样子,暗一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径直走了姜溪的跟前,暗一面无表情道:“得罪了。”说罢,他就如同先前那次一般,直接把姜溪抱进了怀中,而后提气一跃,迅速地离开了姜府。
    暗一的轻功卓越,即便是多带了一个人,也不会慢下多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二人就已经抵达了皇宫。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皇宫已然掌灯,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灯海,犹如白昼。
    灵活地避开了巡逻的禁卫军,暗一抱着姜溪,直接来到了皇宫之内,最是偏僻的地方——冷宫。
    与前面的灯火通明,宫侍穿梭相比,冷宫这里,实在萧索的厉害,仅有挂在大门处的两盏宫灯亮着幽幽地光亮,再无其他,而本来负责守门的太监和侍卫,也在入夜之后,就已然离开。
    “姜大人,到了。”低下头,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怔然出神的男子,暗一提醒道。
    “嗯。”
    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姜溪又安静了好一会,之后轻声说道:“……劳烦你了,放我下来吧。”
    闻言,暗一把姜溪放了下来,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姜溪的身后,犹如一个保护着的姿态。
    姜溪站在原地,注视着眼前的大门久久,他紧紧地抿着唇,眼神几经变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沉默着,直到远处传来一声一声的更鼓声,他才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的眼里已然没有了任何情绪,那些纠葛和情感,无奈和哀伤,仿佛全部沉淀在了最深处,消失不见。
    背脊挺得笔直,他一步一步地走至门边,伸手推开了这扇大门,而后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目光坚定着,走向了宫殿的最深处——
    那里,是良妃如今在冷宫居住的宫室。
    这座冷宫,曾经住进过太多的妃嫔,也逼疯、逼死了太多妃嫔,时至今日,她们的灵魂或许不曾散去,还盘旋在这冷宫之中,因此,每当入夜之后,冷宫之内,都显得格外的阴森和阴冷。
    夜色深深,一点不大的声响,在这冷宫之内,都会被徒然放大太多。
    缓步走至良妃寝室的门外,在台阶之下,姜溪停了下来,他抬着头,看着里头摇曳的烛火,面色十分平静。
    在台阶下停了一会儿,很快,姜溪便又继续往前走了,他抬手,敲了一下房门,掩在夜色之中的神情,有些伤感,亦有些漠然。
    房门很快便被打开了,站在里头的,是良妃的乳娘,她本是满脸的不耐,以为又是来找麻烦的宫侍,但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是姜溪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恭敬道:“姜大人,您来了。”
    对她点了一下头,姜溪没有直接入内,而是迟疑了一会,小声问道:“良妃娘娘她,可还好?”
    “怎么能好呢?”
    叹了一口气,乳娘告诉他:“娘娘本是贵女,自小养尊处优,入了宫后,亦是贵为四妃之一,享尽荣华富贵,哪里受过半点的苦……如今蒙受冤屈,到了这冷宫之中,自然是处处不习惯的,娘娘她都好些日子,没能好好合眼休息,整夜整夜,都是睁眼到天明。”
    说到这里,她看向姜溪,高兴道:“幸好,姜大人您来了,娘娘她一向听您的话,您来劝劝她吧。”
    先前那次,她被点了睡穴,睡了过去,不知姜溪曾经来过。
    “……我进去看看她吧。”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紧,姜溪的话音落下后,就垂着眼眸越过了她,迈步踏入了房中。
    暗一沉默着,也跟着走了进去。
    乳娘原本想拦住暗一,但是走在前面的姜溪却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她说道:“让他一起进来吧。”
    听了话姜溪的话,乳娘这才放行,接着她想了想,又笑眯眯的:“你好好劝劝娘娘,老奴就在门外侯着。”
    她半辈子都呆在良妃身边伺候着,又得良妃信任,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良妃也不瞒她。所以,她是知道,姜溪喜欢良妃的。
    因此,她理所当然的也把离开冷宫的希望,寄托在了姜溪身上。
    烛火昏黄,姜溪走进室内后,便循着记忆,直径来到了里屋。
    良妃斜斜地倚在软榻上,听见脚步声,便扭头看了一眼,见到姜溪后,她神色一变,怒道:“名单你已经拿去了,还过来找本宫作甚?”
    在冷宫待了半个月,良妃清瘦了不少,这会儿,又由于未施粉黛,在烛火下,也能看得清她眼角处有些许皱纹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这番眉头倒竖,生气的模样,却还是一如既往,难掩其风情,依旧明艳无比,风采不减当初。
    对她的责怪充耳不闻,姜溪往前一步,淡声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送你离开的。”
    “本宫不需要你的帮助。”
    冷哼了一声,又嘲讽地看了一眼姜溪,良妃冷声道:“只要再过几日,本宫便能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了!”说话间,她的脸上,还露出了些许小女儿家的姿态。
    她还不知道,淮王已然被擒,这会儿正头疼着呢,根本无力救她。
    一颗真心早已被践踏的体无完肤,此时,对于良妃的嘲讽和无情,姜溪已经不会在意了,他低声说道:“倘若你是在期待淮王会来接你离开,你大抵是要失望了。”
    沉吟了好一会,姜溪垂着眸,又继续说道:“你大概不知,淮王已经被三皇子擒住,现在正关押在大理寺等待陛下处决,你若是要留下,只怕会受到牵连。”
    “至于淮王那支驻扎在城外的兵马,其中也有不少人暗中向陛下投诚,自愿充当内应,只求陛下能饶他们不死……淮王他,已是自身难保了。”
    这些话,都是按照燕文灏信上所写,他只是简洁了一些,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序。
    “什么——”
    良妃的脸色大变,她瞪大眼睛,怔了一会,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快速走到姜溪面前,在谁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力打了他一个巴掌,厉声质问道:“是你,是因为你对不对——”
    脸上火辣辣地疼,姜溪心里阵阵发冷,蹙着眉,却没有回答她。
    瞧着姜溪偏着头,沉默无言,是默认了的模样,良妃通红着眼睛,眼底泛着深深的怒意和怒意,她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一根发簪,表情凶狠,就要刺向姜溪。
    注意到她的动作,暗一的表情一变,随即他脚下一动,迅速就来到了姜溪身边,揽着他的腰将他拉置一旁,然后又夺下了良妃手中的发簪,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你——”对上暗一冰凉彻骨的眼神,良妃的脸色一白,又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你,你想对本宫做什么?”由于害怕,她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了。
    “……”
    没有说话,暗一就这么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眼神犹如是在看一件死物,不见半点温度。
    而被暗一护在身后的姜溪,大概没有料到良妃竟然会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久久没有回神。
    怔愣了许久,姜溪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看着良妃,姜溪震惊无比,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如死灰,他还能说些什么?
    稍稍冷静了下来,良妃又看向姜溪,怒道:“你便是如此搭救于我的?”说着,她偷偷瞄了一眼暗一,心里还是忐忑着。
    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姜溪移开了目光,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声道:“今夜子时,会有人来接你出宫,你自己选择,是否要离开吧,往后,你……保重。”
    轻轻拍了一下暗一的后背,姜溪哑声道:“我们走吧。”说完,他就率先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宫室。
    今夜,他是真真正正的,与过去了断了。
    
    第93章 7。21
    
    云府。
    燕文灏和云琛等人,一直商量到了掌灯时分,方才停下。
    怎样御敌,怎样防御,他们都已经讨论出了具体,就待吕熙拿回来各个大臣府里具体的私兵人数,最后做出调节。
    今夜,注定会是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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