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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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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看清才知他竟身在一间如更夜园密室的镜室中。
这镜室更宽敞,面前就是一架七尺明镜,纤毫毕现。萧尚醴肩上仍披薄衣,腿间阳具笔直绯红,刚抽出来沾着水光。镜中直直映照的另一个男人却是赤条条身无片缕,袒露一身疤痕。那人胸膛小腹背脊臀腿的肌肉全都隆起,是强健的盛年男人,发色却已黑白交杂。胸膛被玩弄许久,两颗乳粒通红,分别戴一只金雀夹,夹子圆钝,痛得要裂开却不留皮肉伤。夹上一对金雀极为精巧,随胸膛起伏,翅膀颤动,熠熠生辉。饱满胸肌上汗水流下,更是刺痛。
一个昂藏七尺的伟岸男人,双腿大开,被肏了两次,庞大的阳具仍殷红高耸,玉针还插在马眼内,出不了精,却一下下抖动,阳物顶上的马眼咬着雪白玉针翕张,被插得不知满足,淫糜已极。嘴里都是阳精的滋味,身边地上丢着一串沾满淫水的缅铃,而他后穴里含住大半截的,赫然是颀颀的剑柄。
萧尚醴轻喃道:“逾郎……”骤然抽出玉针,镜中男人精道酸痛,再绷不住身体,喉中溢出嘶吼,被剑柄插得小腹都在抽搐。男人的胸乳本就不似女子,金雀夹只夹住一点肉粒,双雀振翅真如要疾飞而去。浊液喷出几滴,其后却不是飞溅,而是失禁一般自肿痛的马眼溢出,白浊涌尽还滴滴答答不止,在地上流了一滩。
他看着乐逾,喝过烈酒,又几次交欢,脸颊上都是性事后的晕红,额上伤痕艳得犹如肌肤里含着朱砂,双眸要流出水来。他为乐逾取下乳夹,看着那留下红印的乳头,道:“逾郎,你信不信,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些玩意……”此处四壁乃至天顶都是明镜,他道:“逾郎可知道你我在何处?你我在父皇的‘镜室’……父皇常在此宣淫。唯独没有母亲,我以为母亲于他而言是特别的,却不是……那一次我年纪尚小,心中好奇这镜室究竟长什么模样,悄悄进到此处,就躲在那边柜子里。却亲眼看见……看见他怎样凌辱和妃,看见他……我的父皇,亲手扼死了和妃,口中叫的……却是母亲的名字……”
他再撑不住,道:“我是和父皇一样的人,逾郎,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和父皇一样的东西——我不理会那些东西时,母亲、哥哥、阿嫂、你……都爱我单纯,我一旦理会,母亲与阿嫂都不要我了……可我如何能不去理会?我是一国之君……”他几欲崩溃,却死死忍住。
他竟这般爱他,明知他不会答应什么,却每一次都被他逼到这个地步,苦苦哀求,不能自持,真是下贱。
乐逾想抚摸他脸颊,手臂却被绑住,道:“……把颀颀,拿出来。”萧尚醴忍道:“逾郎,我用颀颀肏你,你反而更硬了……你真贱。”
乐逾道:“我不贱,你也不贱。拿出来。”萧尚醴折辱他说他贱时心中想的尽是“为一个男人作到这一步,我真贱”,可他宁死也不要示弱,就将自伤变成伤人。到最后听他说“你不贱”,竟自己落下泪,将乐逾后穴中的剑柄抽出。却不将他绑住他手脚的绸带解开。乐逾道:“你……就这样……怕我。”
萧尚醴却道:“逾郎,你哪里懂得,我有多怕你?”他面颊流下两道泪,道:“你到底爱我什么?你对你的义妹说,你我相处不足二十日,你算错了,你我相处,把每时每刻都加起来,已比二十一日多上些许,你我肌肤相亲,不过两度。我自从对你有情,就对你有恨,每一日每一夜,我怕的就是,你究竟爱我什么?”
室内千百面明镜,烛光映照,他额上伤痕叫人想起他当时被撞破额头,玉碎珠残,满面泪痕也如凄厉血痕。
他道:“你若爱我容颜,我已经留下疤痕……你虽不在意,可总有一天会在意?……你若因为情蛊爱我,你总会成为宗师的,到那时太上忘情,弃我如敝履……可你知不知道,在这些之前,我最怕你什么?”
萧尚醴道:“……我最怕,我心中有你时,我竟不是皇子,不是国君,而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凡夫俗子,凭什么使你留下!……在这世上能让我狠不下心的只有母亲与你,母亲纵是不再宠我,也不会离我而去……但是你——你可知我有多少手段,我见过多少手段?我对你有多温柔,就有多恨你。我想折辱你,不将你看得太高,不将你看得与世人都不同,我是否就不会这般痛苦?——我生不如死想折辱你,却只能做到这一步……我竟是一件真正过分的事都不敢在你身上做,逾郎……”
他的膝盖在厚毯上碰到一片无人收拾的金红花钿。此处最初,曾是先帝刚得到他母亲时,为容妃所建的换衣室。摆设明镜,使得她换衣后揽镜自顾,前后上下四方交相映出镜中丽影。后来却成了淫行暴虐之地。在和妃死后,花钿委地无人收拾。
萧尚醴闭上眼眸,息了泪水,无声将那花钿贴在额头,覆去伤痕,因薄薄一层细汗,竟贴住了。灯火晕光之下,人如玉,花钿如一片金霞,闪闪烁烁。他眸子投向乐逾,面上几许痛楚之色,还要再试最后一次。
他如昔日见到父皇的妃嫔那般,爬到乐逾腿间,俯下身子,舌尖舔过红肿马眼上的浓精,扫进被玉针凌虐过的小孔内吸吮。待泪水滴落,才抬起双眸,坐在乐逾胯间,竟还伸出一只手,握住那粗大阳具,柔腻掌心抚慰,又将那巨物……贴在自己臀缝间。
只要是他,即使乐逾心志能够抵挡,那孽根也不能抵挡。才被捅过前面的小孔,贴上他就硬了。萧尚醴只剩最后一点筹码,双臀轻轻磨蹭乐逾粗大的阳物,道:“逾郎,留下。只要你答应,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75章
乐逾眼中只有他的面孔,却道:“无论你对我做什么,见你伤心哭泣,我即使动怒对你起杀念,也不忍心。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哄你。”
萧尚醴心里一片空,他渐渐如常,道:“逾郎,你既然对我不能真动怒,我就不怕了。”他起身道:“殷无效对我说,他制出新的‘忘忧’,可以让人忘却前尘。你早就知道我会在你身上用,是不是?”
乐逾背后箭伤崩裂,简要道:“你要对我用?”萧尚醴自嘲道:“我还没想好,但我不想再求你,也不想再担心了。有垂拱司护卫,蔺如侬为何能进宫?因为我一直担心蓬莱岛来救你,故而放松戒备,要把擅闯宫禁者全部绞杀,以儆效尤。没想到来救你的竟不是蓬莱岛。”
若无乐逾的示意,辜薪池与林宣为何闭岛不出,田弥弥与聂飞鸾又为何忽然任何动向都没有了?萧尚醴道:“你在等什么,我还猜不到。但只要你……忘记所有前事,身边只有我,纵是谁来,也不能把你和我分开。”
之后两日,萧尚醴居于勤政殿。心头两个声音争执,在第三日入夜时分尘埃落定。宫人侍女为他披衣,又备好水沐浴。萧尚醴道:“传话给殷无效,寡人准了。”
次日萧尚醴不到,温泉殿中,五个宫人抬来一只木盆。乐逾道:“殷大夫,久违。”殷无效见乐逾看那木盆,唇角含笑,道:“乐岛主别担心,一点也不疼。”
木盆中盛满香油,微微温热,乐逾道:“乐某记得‘忘忧’是一种药,难不成还要下油锅?”殷无效道:“岛主未免太爱玩笑,‘忘忧’自然一种药——可要把前程尽忘,还得借助一些手段才好。若是用药汤,水释不出这样烈的药性,思来想去,唯有用油了。”他娓娓道来,伸出手将药油沾了一沾,又是柔婉笑道:“在下在几个人身上试过,若是直接药浴,效果不佳。于是还专门创了一种手法,名为‘灌顶’,请乐岛主指正。”
所谓灌顶,便是将服药后的人浸在池中,取药油在火上烫热,再装入滴壶,自额头不断滴下。油温发散得快,动弹不得的人如被烫伤,其实只是额头微微烫红,药性自头顶渗入。
温泉浴池是白玉凿成,乐逾服下“忘忧”,跨入池中,耳畔水声不绝。第一滴药油落下,他竟皱住眉,不能集中精神。药油断续滴落,那炙热搅乱他的思绪。要挣扎却无法挣扎,额头被药油淹没……
灌顶足有一个时辰,宫人分批加热药油。突然外间传报,竟是天子驾临。萧尚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不想看却仍然来了。他一步步走入殿内,见那人双眉紧皱,没有除下衣衫,闭目仰躺在池中,四个宫人手捧滴壶跪在池边。
萧尚醴动唇却不发声,道:“逾郎……”唤不醒他,待他醒来也不会再是原本的他了!殷无效轻叹,劝道:“陛下,‘灌顶’切忌中途停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尚醴面无血色,道:“继续——”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嘲讽道:事已至此,你再叫他时,他还认得你一句“逾郎”吗?
他不是后悔,竟是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人若忘了他,还会是原来那个爱他的人?一步错,步步错,一根弦拉扯崩断,萧尚醴才发觉,我为得到他,竟亲手扼杀了他?到头来,竟是我一点点逼死他?这悲恸使他茫然,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入夜时分,一个男人即将醒来,他不知宫人两次去勤政殿通报。第三次上船再去通报时,凤舟已经驾临。也不知凤舟上的人独自看着岛上灯火,不能近前,也不能后退。不能再恨他,只能恨自己。
萧尚醴心中道,他真的前事尽忘,还是他?……他爱美人,但爱的都是自持的美人,我如今失魂落魄,他可还会喜欢?百转千回,面上却平静无波。终于上岛,走入盟鸥馆。
那男人才醒,耳听一阵宫人纷乱,之后再无声响,他抬头就见一个美人。额上似乎有伤,以锦带遮掩,可容貌美艳,甫一入内,便满室生辉。
萧尚醴直直看向他,宫人下仆都被遣散,他亲手端起汤匙与药碗,手腕轻轻颤动。那人也目不转睛看他,一开口就能定他生死。
萧尚醴与他对视,那男人打量他,竟大笑道:“看你年纪,该不会是我儿子?也对,你生得这样美,你母亲一定更加貌美。”
萧尚醴道:“你真不记得了……”他勉强道:“你只比我大十岁。”乐逾看自己黑白交杂的发色,道:“我居然尚不及不惑之年。”
他是为我华发早生。萧尚醴道:“寡人是楚王之子,周天子之孙,寡人的母亲是太后。”乐逾戏道:“陛下。我与陛下是什么关系?”萧尚醴眼眸低垂,道:“你姓乐,乐氏先祖是周天子的从龙功臣,受封沧浪侯。到了大楚,也是大楚的沧浪侯。——乐卿与寡人,早已熟识,天长日久,在宫中……犹如夫妻一般。半月前北汉磨剑堂勾结剑花小筑南下,你,与宗师弟子一战,身受重伤,内力也被封住,没想到今夜醒来,竟连我都不记得了。”
乐逾看他容颜,果然是倾国倾城,道:“陛下这样的容貌,我为你舍生忘死也是应该。只是我什么也不记得,美人仅凭口说,要如何取信于我?”
萧尚醴站了一时,早料到乐逾必有此问,道:“乐卿这样疑心,也罢。你我之间有许多信物,你若要亲眼见过,又有何难。”他击掌两次,自有宫人趋步出去。萧尚醴竟又端起汤匙药碗,道:“这是进补的汤药,不要耽搁到冷了再服。若连这也不信,我先喝给你看。”
他神情十分平淡,乐逾却心中一痛,不忍见他哀伤,道:“劳动美人玉手。”被他毒死也无妨,饮下汤药,三名宫人上来,手上各一只托盘。
他自第一只托盘上取走另一柄象牙折扇,道:“这是你与我定情之物,扇上的诗是你我一同书写。”却是将乐逾握他手写下的“昆明夜月光如练,上林朝花色如霰”扇面贴上了扇骨。
那扇上确实是他们二人的字迹,乐逾虽忘却前事,可自己的笔迹岂有认不出的。萧尚醴见他认下,令人换第二只托盘,盘中是沾染血迹的折扇,是当时乐逾在嘉陵江古渡阻拦明鉴司缉拿人犯,放明鉴司人马去时还一扇穿刺副使咽喉。萧尚醴却道:“这是随你一同回来的折扇,你曾以此为兵刃。”
乐逾道:“我该是用剑的,我的佩剑何在。”萧尚醴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你是用剑的。”
他原以为乐逾会说他掌中的剑茧,却听乐逾道:“因为我一醒来就在思念它。”萧尚醴本不愿让他得回颀颀,或是想用旁的剑顶替,只怕他一碰旧物,想起往事,真正会恨自己。胆战心惊,唯有更步步缜密地布置一段过往。此时无话可说,又是击掌。
另有宫人送上一只长匣,萧尚醴开启匣盖,推颀颀出鞘一截,清光泄地足有数尺。他却不交给乐逾,又一声轻响,推颀颀入鞘,道:“这柄剑你已送给我了,不记得了,就要讨回吗?”
他这话说得克制,话语却明明是嗔怨的。长剑剑光一闪,光如清泉,已经投入鲨皮鞘中。他玄色常服,腰间佩玉,持剑的手也像玉,真是美人如画。乐逾被这美色震动,竟不再管剑,笑道:“我有没有画过你?”
萧尚醴想起那幅春宫,道:“画过。”乐逾上前一步,道:“那画在哪里?我将你画得可好?”那画远在蓬莱,被乐逾收藏。萧尚醴不愿多提,道:“你给我看过,我还给你,被你烧了。”
乐逾道:“莫非是我画了你的春宫,强迫于你?”他竟真的不记得了,萧尚醴愈发恨自己,只道:“不要再猜了。”脸色由红转白,几个字说出口都艰难。
乐逾道:“遵命。”萧尚醴收拾起仪态,听乐逾又道:“萧陛下既然说与乐某‘犹如夫妻’,今夜我二人是否共寝?”他对乐逾有情,却因这情,竟不敢再靠近他,只道:“乐卿初醒,以修养为重。寡人不多留了。”
那一夜去承庆宫探望皇后,田弥弥的禁足令已经稍松,这对帝后都是心思不为人知的,哪怕那日殿中图穷匕见,如今宿皇后宫中,仍是笑语不绝,相敬如宾。
田弥弥已知“忘忧”一事,萧尚醴已颁下依周武皇帝先例封蓬莱岛乐氏沧浪侯的谕令,谕令虽为昭告天下,可宫城内无人不遵从。她心中煎熬,却听乐逾的话,忍下来稍安勿躁。这夜令东吴侍女将上回下到中盘的棋端来,与萧尚醴执子再下。萧尚醴道:“皇后比日前静得下心,可惜输了先手。”
田弥弥只含笑道:“陛下是天子,臣妾在陛下面前,如何能赢?”
次日午后,宫人来报,乐侯求见太后。萧尚醴准他在宫中各处行走无碍,却不料他不见田弥弥,径直往太安宫去。这一日善忍禅师入宫为太后讲经,恰好在宫外与他相见。善忍早就不需面壁,只是在雪中跪至昏厥,冻伤身体,大病一场,前几日才痊愈。
纵是明知那位萧陛下以天下出家人胁持金林禅寺,他已经陷入泥沼,无计可施唯有听从。如今遇见蓬莱岛主,见他竟因为一段情孽,以致什么都忘却了,心里第一次对蓬莱岛主也生出不忍,见礼道一句:“阿弥陀佛。”临走时却问:“乐檀越——昔日来鄙寺访友,檀越还记得吗?”
乐逾大笑道:“乐某连大师是哪座禅寺来的都不记得。”善忍一怔,离去之时恰见天子车驾前来,躬身为礼。天子车马在太安宫外停下,萧尚醴下车,入内却听见轻轻笑声。步伐不由一停,招来一个小侍女,道:“太后与乐侯谈了什么。”
那侍女怯怯道:“乐侯……赞太后美貌。”萧尚醴心道:他隔着帘幕,岂能看见,分明是以此轻薄母亲!唯恐母亲不悦,忍道:“还有什么。”那侍女却更惶恐,跪伏道:“太后殿下……难得展颜,又说乐侯让人思及周武帝时那位沧浪侯……赞乐侯当真有祖先气度,雄峻高迈!”
萧尚醴道:“通传。”自有宫人入内,不多时,他徐步入内,道:“母亲。”殿内两层石阶,因太后清修,不见外客,两层石阶之间,挂了重重叠叠几道花罗幕。可那花罗极薄,连挂数层还能看出花罗幕内侍女的娉婷身姿,隔帘遥望,恰似隔雾观花影。萧尚醴入内,两侧侍女才卷起内层花罗。
她只是坐着,就让人觉得容颜极美。即使不是纱幕而是几重厚幕,严严实实遮蔽她的身影,也令人觉得必然是倾国之色。如今卷起花罗帘幕,只余一层薄纱,才看见她衣裳上下一点艳色都没有。美人素衣常叫人觉得觉得寡淡,她却是淡极反知花更艳。只需一个影子,已经不似世间能有的人物。萧尚醴似她,却不是她,还是凡俗能有的美色,她却真是天上的仙种优昙托生才有这般气韵。早春殿内薰笼正暖,她倚在一只石枕上,手腕上空无一物,那臂枕淡淡幽蓝,晶莹如冰,竟是好大一块西域贡来的瑟瑟石。日光下彻,照在枕上,荡出一片水波光晕,与她乌发上一对簪钗的辉光交映。
萧尚醴见那人仅在自己入内时分神回顾,此后立即向母亲看去,竟还起身,向母亲走去,对她一揖,道:“多谢太后殿下让乐某知晓,世间真有绝色,令人一见之下,肃然起敬。”
萧尚醴冷道:“乐卿!”太后却垂袖自谦道:“乐侯说笑了,我已经是老妇人,渐生白发,如何能称美。”她望之不过三十许,一生被美貌所误,受许多摧残,恨自己美貌,到如今却又有些自伤美人迟暮。乐逾一揖毕,半是郑重,半是戏谑,道:“太后殿下可曾见世间春花秋月老?”
太后不知从何说起,道:“春花秋月年年如此,哪里会老?”满殿宫人看着,乐逾走到她面前薄纱外,身姿伟岸,再不多近前一步,眼中全是隔纱所见的她的丽影,纵情笑道:“正是!真美人如太后,自然是世间春花秋月,年年如此,岁岁常新,怎么会老?”
萧尚醴见这一幕,不再言语,见母亲欣然一笑,心中五味翻涌。这两人是他世上最亲近之人,他明知母亲会见那人,无非是爱屋及乌。那人去见母亲,也只是爱美之心。可此时见这二人相谈甚欢,春风四座,他却无端端想到,那人比自己大十岁——母亲也就比那人大十余岁而已。因乐逾已生白发,外人望去竟觉得这二人年纪相仿。
他虽恨自己为何会有这等荒谬想法,却不由再想下去,若那人早生若干年,若他恰好在鹿宫那一夜……救了母亲,世上虽不会有我,但母亲会随他去,不必受这三十年折磨,他也……能如愿以偿,得一位神仙眷侣,携手退隐,就如当年沧浪侯乐游原与梁夫人一般,不必与我纠缠,以致落得今日。
如此念头一起,再坐不住,也不再冷言冷语,不做母亲与那人谈笑风生中的扫兴人,借故离去。却不知他一去,太后道:“乐侯不愿见醴儿,也是情有可原。”
乐逾道:“太后殿下好眼力。”太后似被触及隐痛,怔了片刻,道:“深宫妇人的存身之道罢了。”又恳切道:“醴儿与乐侯……之间确实有情。这一点我是他的母亲,知子莫若母,乐侯尽可以信我。”乐逾道:“我不曾怀疑过我是否爱他。但在我爱他之外,他有许多不敢让我知道的事瞒着我。——太后殿下爱子情切,乐某不会不近人情来问你。但这些事我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轻叹道:“并非我为醴儿隐瞒,只是……你二人间的事,我虽是他的生母,却也不知你们是如何有情,又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半晌又道:“乐侯素爱美人,在乐侯眼中,醴儿又如何?”
乐逾道:“萧陛下与太后殿下有九分相似。”太后微微一笑,就如万花竞艳。幼子的面容是她看惯的,不提身量,只说相貌,醴儿是与她最相像的,相像远胜过酏儿。最为不像的一处,就是双眉。她眉如远山,若男子有这样的双眉,未免过于女相。醴儿却是眉峰纤长,双目晶莹,如刀刃上的光,性子也有他与自己不同的刚强之处。
她只当顺着乐逾的话说:“醴儿的双眉,生得确实是男人里少见的好。”乐逾径直道:“恕乐某直言。”太后讶然道:“请乐侯见教。”
乐逾道:“说萧陛下与太后殿下相似,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与太后殿下不似,他倾国美人,却一心做帝王。”
第76章
此时三月,宫中暖殿旁海棠半开,有一株是太后入宫为妃时手植,号曰“周棠”。萧尚醴许乐逾在宫中任意游走,辞别太后,他就在水畔支一条长几,盘膝画海棠。
次日宫人来请,他竟不理会。宫人踟蹰,面露凄然之色,他递出一张纸。宫人呈上,萧尚醴果然没有责难。纸上垂丝海棠只有花蕊点了颜色,花瓣只勾墨线,海棠未画完,天子呼来也不动。
不多时,就在那暖殿外海棠处支起几面锦障,铺设地毯,摆放卧榻坐具,如平日游春休憩时一般,临时搭出宫殿,在此召见英川王妃与两位英川王之子。英川王妃正装雍容而来,连同二子,对萧尚醴行大礼,送上一只金盒,盒中正是昔日加封英川王的诏书。
英川王妃道:“妾昔日不能劝谏先夫,万幸今日二子已经懂事了。先夫于社稷无功,反而有过,再享尊爵厚遇,妾与二子皆觉有愧。恳请陛下收回先夫世袭封国。”
萧尚醴早就有意收回诸王封地与府军,自继位以来,诸王请他下诏册立世子,都被扣下奏疏,并不回应。诸王纵有嫡长子,不经国君册立,也是无后绝嗣。他的心思清楚至此,可继位不过两年,竟没有人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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