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晋末琐事-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其实几人都知道,世族女子的所谓出嫁,如男子入朝为官般,是去夫家讨得一官半职,两族之间,互通势力财资,说白了就是将祖宗基业发扬光大。以至于嫁出去的女儿,在婆家也是凭借自身家族的身份地位,取得相应的尊重和位置,生子留后则是头等要务。就像是官位的承袭,需要后继有人,如此来看,你情我愿已实属不易,更莫要提情有独钟,海誓山盟了。
桓玄未曾得见珝公子,便听说了不善言的传闻,即便不知晓此人是否与自己相克,也抵挡不住想靠近他的冲动。人就是这样,越是危险越是想靠近,虽不知这克星,是会成就自己还是会毁灭自己,但是不想错过。
三人闻之木然,拍手称叹,于是,桓玄得名桓圣人。
只是桓玄所作所为与他口里所称的不知动情与否十分的不符。
本以为入京守灵只是空架子,来了不会限制人身自由。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一入宫,便有繁重的值班法则,难以抽身,桓玄本想去六4阁拜见,只好改成托人将信笺带给珝公子。
可是接到回信的桓玄捧着那沉香绵绵的绸笺,在榻上来回翻滚着,像是患有胃疾之人,手掩胸口,左右翻滚,不时的还发出呜咽之声。知情者道其为情所困,春意盎然,不知情者道其忠义孝悌,感怀先帝。
封杨殷三人鄙视了他七八个时辰。
敬道,你就正视自己的感情罢!
月足,四海方散。
重获自由的四位少年才子,已然熟识的亲如一家,称兄道弟之余,还定下了亲事。本属意于桓玄的杨佺期见他心中已有归属,封家公子又是非所托之人,便将自家幼妹托付给了至交好友殷仲堪,二人定下年节里便互相过媒聘之礼,来年八月便上门迎娶,其余二人也是乐得此事,定要讨杯喜酒。
此处一别,他年再见,海内知己,天涯若邻,那两位各自回去了,还剩一位封公子,自然也就不必说了,想躲都难,毕竟封尚的府邸与桓府只隔三条街。
出了这牢坑,是不急着回去的,封尚心中知晓,这桓氏公子,心中所想的只有某位风花雪月的一阁之主,只是再下拜帖前去阁中拜会,实在无趣,要想出个其他办法才行。
其实这数月里,桓玄往六4阁所送的奇珍异宝,风味特产,简直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堆山填海。而这珝公子所带回的皆是些只言片语,有时甚至只有一个卦象,连注释都没有,这样的神交,却让桓公子,每每对信无眠,令封尚十分不解。
封尚也曾问桓玄到底中意珝公子何处,桓玄也含糊不清,只敷衍着道,命数所指,克星,克星。不是中意,不是动情。
珝公子的风采确实卓然,封尚看着那飘忽灵动的身姿,也颇为赞叹,只是那孩子性情之冷,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往日里他宠幸的皆是热情主动,引人浴火的尤物,这种清冷性子的清倌,入不得他的眼。
抱着亲测亲历的学习态度,一次,他受邀去远近闻名的勾栏吃酒,遇见席间服侍的一清倌十分疏离,对答客问,总是面带红霞,一副涉世未深之感,让封尚不禁想起了珝公子。
酒过三巡,他便选了那清倌相伴,入夜伺候,果然是清冷异常,不知情趣,可就是如此的羞赧之感,让封尚更生出些逗弄欺辱之意,欢好之时,便有意的弄疼,大力的揉捏,谁知那清倌的泪流隐忍,期期艾艾之色,反将了他一军,让封二公子面红耳赤,心跳如兔。
回忆起来,那珝公子,是否也有这样的风姿?若果真如此,确实别有番风味,只是不知桓公是否有此福分,能够一亲芳泽啊。
桓玄邀约了珝公子往寿山一游,晨露未滴之时,便起身前往了,随身只带了两个侍从,驱车相迎。封尚提前一天奔走整条清溪桥,为他置办游山时需要的一概使用,玲珑阁的软席,翠玉轩的茶盏,上清楼的糕点,鹏瑞祥的大氅,万年升的布履……笔墨纸砚,油伞绢帕,行食用度,无一不全,无一不精,真是比自己出游还要上心,居然临行时告知,此番就只有他二人前往,自己一时变成了留守闺中的弃妇。
天可怜见,计划了五日,奔走了十几个时辰,换来的就是喜新厌旧,独守空房,残羹冷炙,人走茶凉?心有不甘的封公子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抑郁难平,最终只好给自己安排了一出贵妃醉酒。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一生有很多次机会,机会把握的好了,便会御风而起,因为一句戏言而被后宫杀死的皇帝,小老也是醉了,不过他的死却给后面的英雄四起创造了契机,小灵宝也是这样站起来的,刘裕也是从那后有活干的,至于其中王恭、杨佺期、殷仲堪等人,都是昙花一现,虽然是惊天动地,却也是大江淘尽,令小老唏嘘不已。
另外,历史上的殷仲堪、杨佺期其实已经是老头子了,是桓温那个时代就发迹的老氏族的代表,小老觉得年轻人在一起才有趣,就捏造了四人年纪相仿的,这里澄清一下。
什么?封尚,历史上没有这么一个货,是小灵宝儿需要这么一位好基友啊!
第28章
寿山之北有一条平缓蜿蜒的石阶道,可达半山的听雨轩,所谓的听雨轩不过就是前朝时留下一处亭子,有几位文人墨客题了几句酸诗就成了名了,后来听雨轩听来了一场暴风雨,足足下了三日三夜,连通往山上的石阶路都冲坏了,于是就破败了。
虽然再想找骚客们的墨宝是无迹可寻了,风景却尚佳,山溪潺潺,异石嶙峋,千年古树,相得益彰。只是时节不佳,并没有鸟语花香,来此赏玩,像是踏足了某张水墨画作之中。
晨起露初干,桓玄便接了珝公子来到了这寿山脚下。一路之上,珝公子似未睡醒,偶尔掩口,单手撑额,小憩着。桓玄心中有些后悔,约定的时间过于早了,自己不得入睡,就忘了珝公子的作息,该死该死。
珝公子微合着双目时的神情甚是温柔,面色带着倦意,更显出一丝年少的稚气,与其清醒时那种冷漠甚是不同,这样的珝公子更加柔媚可爱。桓玄不禁想,若是自己的肩膀能给他靠上一靠有多么好,奈何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桓玄命两名内使将所备之物带上,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自己则是引着珝公子在前面缓行。前日里,为了知晓寿山的情况,他与封尚已经将这山爬了个来回,风景如何没顾上看,道路情况摸了个门儿清。
此番前来,自然也顾不上看风景了,只是想单独与珝公子相对罢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封尚与他虽不是自幼从军,也是镇着一方水土,平日里不说操练军演,毕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珝公子就大大不同了,人家是通墨不通武,既不善言,也不善行。
往上行了不远不近的一段,珝公子知会小童休息片刻。桓玄傻眼当场,才想起来,约个文弱少年爬山,是不是脑子被驴子踢过,这计划甚是不周祥,便心中暗暗骂封二愣子,这是有意为难自己罢。
还未做打算去哪逍遥的封二公子连打了两个,“如雷贯耳”的喷嚏。
桓玄立刻吩咐内使前来,展开软席,焚上沉香,将果子点心奉上来,并让他们立刻生火烧水看茶。折腾了一番,回到珝公子面前时,这平日里面无表情之人眼中,竟然添上了些许惊异之色。
桓玄立刻道:“是敬道唐突了,想着山间景致尚可入眼,便贸然邀请前来,让珝公子受苦了。”
谢珝微微摇摇头,有少许额发垂了下来,桓玄看见了,很想帮他挽好,还是想都没敢想。
今日谢珝没有穿道袍,是一身轻便的素白长衫,发束的很精致,上戴玉冠,脚上着的布履,正是前日里桓玄送去的那双。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又斯文雅致。
那偶然垂下的额发像是故意为之,两侧都留了一缕,调皮可爱,又像是女童的鬓角,温婉淑良。
谢珝不解的向不远处生火烧水的内使望去,像是带着疑问。身旁的小童道:“公子登山,为何还要带如此多的器物啊?”
桓玄恍然大悟,便解释道:“此时节上山,略有些凉意,饮冷水恐伤脾胃,便命人带着简易的烧水之物,为珝公子献上一盏热茶。”
小童笑了笑道:“桓公子又是软垫又是热茶,果子点心一应俱全,倒是很善于照顾人嘛。”
桓玄不知道这问题怎么答,若是如实相告这都是受人指点,自己就不那么体贴了,若是回答乃自己所想,是否显得很有经验,过于轻浮,怕惹珝公子误会。
见他陷入的沉思,谢珝偷偷的扯了扯嘴角,示意小童取笔墨来。待桓玄抬头,便看到那一笔隽秀的字迹,两个字:“彖之。”
桓玄不解,《彖传》乃《易经》解意之作,彖之何意啊?沉默了半晌,终于,他的脸上从疑惑变为狂喜,大叫道:“彖之,珝公子小字彖之。”
谢珝没有看他点了点头。桓玄心中是百花争艳,万紫千红。
“珝公子,啊,不不,彖之。桓玄不才,小字灵宝儿,公子不弃可随意唤我。”说完这话,俩人都愣住了,桓玄自觉失言,懊悔非常。
谢珝颜色淡淡,稍稍显出些哀伤的神色,不多,但是全部收录在桓玄的眼中,他立刻道歉:“是在下失言了,请珝公子莫怪。”
谢珝抬抬手,转身又写道:“幼失双亲,觅食尸海,彼得救赎,献身道家,口不善言,眼观世间。”
桓玄见到这二十四个字,心如刀绞,推算谢珝年纪,恐怕当年的淝水之战时,他只有四五岁上下,那时双方交战的甚为惨烈,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已不算大事,怕是全城遭贼人屠戮,灭了族的,在当时也比比皆是。想必谢珝便是生在那里,才遭受了如此的劫难。
若是双亲死于自己面前,流离失所,无所依靠,在尸体堆里翻找食物,别提说话了,就是正正常常的生活都会是个问题。
桓玄的眉皱的紧,眼中有丝丝红霞,拳也攥的紧,手上有青筋爆出。他一瞬间想拥眼前的这个人入怀,轻拥他,安慰他。人前的他如此清冷淡泊,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童年经历,可有人安抚过他?可有人疼惜过他?谁救了他,给了他现在的生活,是否百般的照顾于他?
谢珝眼中流露出些无奈,抬手抚了抚桓玄的眉心。冰凉的指尖,蜻蜓点水的触到了桓玄的眉头,仿佛是春天里的第一滴露水,点开了冰封的江河,又仿佛是沙漠里的一壶琼浆,浇灌了濒死之人求生的欲望。
被安慰之人反而是桓玄,在这手指的轻轻一点中,仿佛获得了新生,在这瞬间感觉到的暖意让他融化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想让时间都停驻,只活在这须臾。
谢珝见他面色缓和了许多,便起身表示自己歇好了,还是想继续去看风景,便先行上山去了。桓玄呆呆的看着他的太阳已先一步踏上看台阶,才快步跟上,于是两人时而并肩,时而相差一阶,继续向上。
桓玄无意再看任何风景,甚至不在乎山上的石阶,只一门心思的盯着谢珝,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提起,有百般的问题,却不知道该不该问,于是沉默,就这样紧紧的盯着,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谢珝本是专心的爬山,每到一处弯折或是平台就歇歇脚,喘喘气,欣赏下山色风光。奈何总有一双眼,带着炙热一路跟着自己,终于有点无法承受了。便在一块平滑的大石边停下脚步,回望桓玄,那人依旧目光如炬,像要随时灼化了自己。
桓玄站在谢珝的下一级台阶上,将将与谢珝同高,略略矮了一点点,见他停住脚回望,自己也没有动,便投去了探究的目光,不知谢珝现在需要什么?是坐席还是品茗,是果子还是点心,或者只是歇歇。
谢珝一抬手,在桓玄与自己中间比了比,仿佛真的受够了这种要吞人魂魄的目光,想阻挡这视线,只是那手心离桓玄极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睫毛在手心颤抖。
下一秒,谢珝万万没有想到,这目光灼灼之人的反应,竟然是拉住他抬起的手向前带去,随即张开了双臂,紧紧的将他拥入了怀中。
“啊!~~~”他不禁一声惊呼。
这次桓玄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再没有什么不敢想,不敢做,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思索半分,就这样做了,全部出于本能,也许就像封尚说的那样,自己早已对珝公子动了真情。
奈何听到惊呼,才反应过来,自己将那弱柳扶风的身子揽进了怀中,那人儿在自己耳边压抑的喘息着,仿佛害怕的颤抖着,又仿佛不适的紧绷着,似乎还带着些怒意,可是此时此刻,已经管不了这么许多了。
桓玄松了松臂弯,给谢珝腾出些空隙,却没有全然松开,只是怕勒的他难受,又深吸口气,道:“经此十年,彖之何以安眠?长夜无梦,又是如何度过的?可有人代吾抚汝之背心,挽汝青丝,若无此人,吾此生愿亲力亲为。”
谢珝没有挣扎开这束缚,也没有点头或摇头,只是呼吸略微的平静了下来,浑身紧绷的力道也松弛下来。
桓玄感到他似乎可以听,便接着道:“我五岁丧父,亲兄欲杀之而后快,每每惊醒于梦中,母亲抚我背心,方可入眠。后来,母亲因‘梦见’之故,泄露天机,常年只能闭关修行,每当梦魇之时,我便只能长坐于灯下,与灯芯为伴。替人占筮卜卦,也会伤及自身,彖之不要再卜了,可否?敬道舍不得。”
谢珝终于推开了他,那清冷的面上依旧没有带着任何颜色,似是整理过了,也没有回望他的眼光,就这样静静的从他的身边绕过,没留下任何回应的下山去了。
桓玄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怅然若失。
如何从这山上下去的,桓玄全然不知,只记得当时反应过来的已瞬间让内使先行送珝公子回六4阁,自己则是登上了听雨轩坐到了日落。
心中反复考量了一万次,数月的交往中的自己与珝公子。意识到自己对珝公子的情谊已经有些深沉,对珝公子的钦慕,也许是在素未谋面之时,今日听了他的遭遇,才因心痛爆发了出来。
可是珝公子对自己呢?是否只是比常人多了一点容忍,谈不上多么的亲密,更谈不上思念爱慕。
是否在珝公子心中,自己只是一个笨拙的追求者,散尽金银只为了见上一面,而他开门迎客,不好推辞,便应允了。
今日之举,甚是失礼,自己的大胆妄为,太过孟浪,想必日后,他也不会再接受如此轻浮之人任何心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灵宝终于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了,可惜被人家被人家直接撅那了,蛤蛤蛤。
小灵宝:“乃们给小爷等着,小爷攻起来不是人!!!不许笑!!!”
第29章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寿山之行后,就再也没有珝公子的消息,陶姜先生也派人前来传信,要他速速回去,桓玄便将这份心意暂且放下,回南郡去了。
原来那司马道子全然不顾及国丧期间,依旧大宴群臣于家中,莺莺燕燕,酒至天明,甚至于淫,乱做乐,毫不顾及。致使王恭忍无可忍,指摘道子、王国宝等人天子居丧期间,应效仿古代圣贤,亲理万机,采纳忠言,远离邪声,而执政宰相,却放逐奸佞小人,淫声逸色,简直罪无可赦。
事已至此,王恭出兵勤王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桓玄立刻修书殷仲堪,按之前商议的,推举王恭为盟主,以诛王国宝为名,联合起兵京口。只是殷、桓二人出手没有这王将军快,甚至可以说自己正宽衣解带的还没开始,对方已经一泻千里草草结束了。
腥风血雨的四月,在喊打喊杀中度过,沉寂了良久的王氏大军,势如破竹,寥寥数日就攻到了建康城门外,吓的司马道子,立即下令诛杀王国宝,以求保全自己,才使兵临城下的王恭息怒,又退回京口。
此时的桓玄还没有任何动作,殷仲堪也是刚刚占据了巴陵,准备下一步动作,可惜,一瞬之间,战斗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恭正收整部队,静待朝中风声,驻扎在京口,没有想到,谢珝来了。
两方交战,处处危机四伏,险象环生,这个紧要的时候,他怎么会前来呢,王恭很是不解,却还是很高兴,连忙出帐相迎。
毕竟自从三年前,两人争吵了一番后,谢珝就擅自离家,到建康城中,入了那唱阁,除了定期送大量银钱,平日里连封书信都没有,自己去信,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既然这次冒险前来,不知是不是心结已解,叙叙旧日师生之情。王恭盘算着,他的小彖之是不是长高了。
谢珝长衫兜帽,轻车前来,随身只带了两名护卫和一名小童,带着满箱的金银,像是回家省亲的出阁之女。
可是,这新媳妇下车时见王恭亲自相迎,便心中一颤,谁知这心和脚居然是连着的,心颤的同时,脚下也一滑,眼看着就要栽下车来。
王恭身法超群,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上了一步,抬手接住这将就要大头朝下,摔个狗啃泥的小东西。随即抱着他从车上下来,只是这一抱,没有轻易的松手。
脚刚落地,谢珝又被老师拥入了怀中。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仿佛自己没有这三年的漂泊,还是在老师家中研习《周易》,日日相对,朝朝暮暮。
可是这美好的柔情,却被拍在自己肩上啪啪做响声打断了。同时快要被打断的还有自己的背。
王恭抱着谢珝,一边感慨着这小娃娃已经这般高了,一边拍着他的背道:“长大了,长大了,彖之现在长成了七尺男儿啊,好,好啊。”言罢才松开了他,顺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谢珝被这熊抱松开,退后了一步,躬身一拜,起身后,随即顺势要行大礼,只是他还未跪下一膝,就被王恭掺了起来,热热闹闹的拉进了大营。
军营之中,得知主帅的徒弟前来劳军,皆是欢欣鼓舞,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将军这位爱徒,凭借自己在京中卜卦开馆,供养三军将士后勤补给,军将士从都十分敬重,今日得见,定要以酒代茶,痛饮三千盏。
接风宴刚刚酒过三巡,王将军就开始下起了逐客令,不是他不高兴,只是主帅不舍得爱徒被大家你方敬罢我登场,点到即止,就撵走了各方将帅,要与这三年未见的小家伙单独叙谈。
到了内帐,散去了些吵嚷,师徒二人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将以往之事放下,谈谈如今,便摆出笔墨,供谢珝以笔代口。
“彖之有何要事,居然冒险前来,为师甚是担忧。”王恭看着爱徒,露出了慈父般的目光。
“老师不该出兵勤王,这与您大大的不利。”谢珝一躬身,直言不讳的写道。
“为师深知你参透周易六十四卦,有通天之术,只是国计民生,怎能以一己私利,耽误了大事呢?”三年前师徒二人就是在此事上有了争执,今日刚刚见面又旧事重提,王恭有些无奈。
“老师当以自身为重。”谢珝快速的写着。
“此事莫要再提,为师自有道理。三年不见,彖之可好?为何避而不见?身子可好?起坐饮食可还习惯?”王恭有很多问题想问,毕竟一个孩子养大了就飞了,老父亲的心情难以表达。
“都好。老师可安好?”谢珝一笔带过自己的处境,却极为想知道,自己不在的三年,老师是否想念。
“朝中的大事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司马道子专权独断,朝政迟废,民生寂寥,若不是为师如今镇守在外,不知道他要闹得怎样个天翻地覆。另外,各氏族也拥兵自重,待机雄起,可谓是危机四伏。”王恭起身,对着帐外,似有哀叹之色。
“老师自有胸怀大志,应徐徐图之,莫要心急。”谢珝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用,逆天改命,才是老师所想。
“如今王国宝已死,朝中自会安稳少时,只是我既然与司马道子刀兵相向,他必定不会就此罢手,只怕战事会日趋激烈。建康已不宜久留,你此番就随我回去罢。”王恭不是商议,这就是命令。
“老师准备如何应对?”谢珝想先听听老师的想法,再回答他的提议。
“如今,南郡桓氏与荆州殷氏,皆跃跃欲试,只是他二人羽翼未丰,不足畏惧,此番他二人主动邀约出兵相助,却迟迟未发一兵一卒,就是害怕兵败受牵,如今我军已占得先机,就做个顺水人情,推举他二人,分担朝廷的顾虑也好。”王恭走到战图前,在几处关键的地方点了点。
“如何推举他二人?”谢珝听到老师提起桓玄,心中微微一紧。
“殷氏虽得荆州刺史,却屡次赴任遭拒,王国宝还曾假造调令,使其退出荆州,此战毕,我便上疏,令他回荆州赴任。而桓氏,虽有名望不成气候,随意封赏他去南海做一刺史便可平定一时。”王恭对局势的分析很是透彻。
“桓氏堪用否?”谢珝听闻老师的决定,有些在意,便接着问。
“桓氏一族,野心勃勃,不是久居人下之臣,定是要翻起巨浪的,如今他桓玄肯依附于我,是凭借我手中的北府之兵。虽然有我在一天,他便无法造次,只是不可不防。如今,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