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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琐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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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尚这次险些从凳子上滑下去,忙摆手道:“玩笑玩笑,娘子休要戏弄敬道。”
桓玄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支妙音时,她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便也有些招架不住,因为他知道,这尼姑说的可不是玩笑,而是真心所想。
此时久久没有表示的谢珝,突然拉住了桓玄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什么。支妙音从未见过两人如此交流,一时间,美目圆睁,喜笑颜开,手掩红唇,发出了“唔唔”赞许之声。
桓玄看了看谢珝,点了点头,道:“娘子若不弃,可以搬至桓府,毕竟偏殿一直空闲着,只是屋子人少,若是你怕冷清,可以让子彧陪你一同来住。”
封尚一时间不知道这三个人打的什么主意,颤抖着双唇,挤也似的吐出几个毫无说服力的字,道:“不,不用了罢。”
可是支妙音此时哪里顾的了别的,满眼里只有那拉着小手的二人,一副心花怒放,拼命的点头,道:“妙啊,妙啊!”
封二少爷以手扶额,怕是下一个弹指,就要晕厥过去了。他抬眼看看谢珝,见那人面色如常,没有半分局促,与桓玄安静的对视着。又想想自己与支妙音,真是两边惦记,两边不沾,十分的懊恼。
而此时,正有一双带着嘲笑的目光盯着他,而这样混乱的情势,他竟然毫无察觉。
四个半人的宴席并没有持续的很久,便因有拜访的重要客人散去了。桓玄要接见客人,支妙音便吩咐封尚回去打点,搬来桓府,而她自己则是邀约了珝公子品茗。
封尚不敢走,又不敢留,看着支妙音娇笑的容颜逐渐因为他的存在瞬间变冷,才如箭打般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谢珝邀请支妙音到正殿外的小厅,因为那里摆着他的茶海,既然支妙音特地有话要说,就选个舒服的地方,慢慢畅谈好了。
支妙音道:“妙音确实早就耳闻珝公子大名,只是我竟不知,我哪里不如你?”
谢珝见她如此直白,便也不再绕弯子,趁着炉上的水未烧开,便蘸墨写道:“娘子真心对封二公子?”
支妙音道:“你可是真心对待桓公?”
谢珝抬眼直视着支妙音,良久,未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半点表情。
支妙音道:“人常道我支妙音淫|荡放浪,是司马道子所豢养的情妇。可是谁会知道其实我只是一心求安稳的普通女子。”
谢珝垂下眼,挑选了几种茶,都不合心,便击鼓召来小童,命他去取茶来。
支妙音看了看那面精致的小鼓,想必是谢珝平日里使唤奴仆所用。道:“桓公真是细心之人,处处为珝公子打点的如此之好。”
谢珝听到此言,不自觉的流露出少许柔和之色,怕是他本人都难以觉察,却被支妙音收到眼中。
支妙音道:“既然如此,你又何苦不对封尚说清楚,他就是个痴人,对你确实有几分情谊,只是还未成气候,借机去除不好么?”
谢珝写道:“天下间能使他全心全意相待之人,并非谢珝。”
支妙音笑笑,道:“这样说来,珝公子是一心视而不见了?”
谢珝点点头,默默冲好备下的瓷杯。
恰好此时,取茶的小童回来,一进门,便与支妙音对视了一个弹指,二人相对笑笑,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心照不宣。
作者有话要说: 封二少爷这哪里是吃了顿饭啊,这是挨了顿板子啊~
小老表示,这是他最惨的一次,没有更惨了~
第59章
谢珝的生辰宴规模比当日大胜而归时的接风宴还要浩大,不仅是高朋满座,还有许多人献灯献焰火助兴,当天是从正午一直款待到夜半。流水的宴席,铁打的谢珝,桓玄看着都有些心疼了。
作为这次宴席的主角,谢珝不得不着上一身隆重而雅致的道服。这身道服是桓玄为了今日之事特意命人赶制的,说隆重,因为材质是加厚的织锦,寸锦寸金,说雅致呢,是因为选择了素白,全然没有一丝花纹。
不过说是一件道袍,却也牵强,只是十分贴合了谢珝的气质,衬的他越发的孤傲高洁,冷淡疏远,清逸超然,再配上那柄极其有深意的玉柄拂尘,更加仿若仙人。
殿上主位坐的是桓玄,谢珝的位置,不同于上次,被安置在桓玄的右手边,案几摆放离的极近,又稍稍倾斜,远远看去有依附之势,不禁让人联想到御赐宫宴时,后位的安置方式。
若是外地州府前来之人,则多数参与到正午的宴会之中,敬酒之余也多数谈的是地域管制,人事升迁等,虽然一应事务桓伟已然打理的井然有序,还是有人会当面问询一二。
借着这欢聚的喜宴,也不乏一些颇具野心之人,前来试探。大胜归来时之宴,众人只是粗略的感知了这位新主的风貌,而连番的战乱之中,还能将州县辖制的如此完备,确实让他们感受到,这位年轻的统帅,果然不负桓氏威名。
桓玄每日里,虽然只抽出少许时间对这些事务倾听,却每庄每件都分的极其清楚,处置方案也都第一时间与兄长商议的十分妥帖。于是,对于再三探听的客人,他都是对答如流,不禁让诸多老奸巨猾之辈也收起狐狸尾巴,不敢造次。
这次的宴席之上,有几处是人际往来最为繁盛之处。一个是桓玄谢珝所处的主位,一个是封尚支妙音的桌案之前,而另一处便是顾恺之将军的身前了。
支妙音作为建康城中难得拜会的高客,如今现身在这宴席之上,阿谀之人也好,慕名的观望者也罢,登徒浪子也比比皆是,一副副丑恶的嘴脸,围着妙音娘子,十分难缠。
此时此刻,封尚也终于拿出他超凡的的待客之道,人来挡人,酒来饮酒,极少的情况才让妙音娘子开口,忙的不可开交。只是今日的他,好似赶上了一生之中最为清楚明白的一天,对答往来,竟然滴水不漏。
支妙音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他在酒桌之上搏杀,弯着一双水灵灵的笑眼,十分的得意,见封尚如此得心应手,便更加三缄其口,沉默不语。
顾恺之将军一向镇守边陲,深受众人敬仰。可是令他更为受人尊崇的,却是他的妙笔生花。自从他少时瓦棺寺展露头角,在绘画技艺上深为受到当世之人的吹捧,甚至有人不息追至要塞,只为求画。
如今这位高人,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那些平日里梦寐以求得到画作之人,便把这方案几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顾将军却出乎众人意料的十分友善,对待宾客完全没有带兵之人的威严,甚至于十分和蔼可亲,只是但凡有人提到索要画作,他便立刻显露出非凡的气势,软硬兼施的谢绝,压的对方叫苦不迭,不过此举却让来人,既保存了面子又无言以对。
桓伟和殷仲文可谓是这次宴席最为忙碌的二位,几乎每位来宾都在宴席之前就接触过,再到这正日子,更是有太多之人想要这两人作为引荐,与这位新桓公见上一面。
桓伟作为家中长子,自然是从小待人接物从善如流,再大排场的宴席也是见过的,这样的场面,已经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他的这位爱婿,对这些十分生疏,只好跟在岳丈身后默默的学习着。
殷仲文虽然出身殷氏名门,只是他打小就不受祖父宠爱,屈居于兄长之下,以至于家业兵马也最终由兄长继承,半分也没有他的。他少年便到建康讨了个一官半职,一直不被重用,便趁着殷仲堪与桓玄相交甚厚时,结下了这门好亲事,才有了今日的富贵。
既然赶上了时运来临,就不能轻易放过,岳丈是今日桓公唯一的兄长,而自己又是殷氏最后血亲,此时不发迹还会有更好的时机么?今日多学多看,来日必有大用。
如此这般的热闹场面,到燃放焰火之时,才有了一个停歇,各州府送来的炮竹,让人眼花缭乱,桓伟命人将相同种类梳理出来,同一时刻只燃同种焰火,以至于最终呈现的态势,十分洪壮。
本以为这便是今日最为繁盛的一景了,没有想到,一位远途而来的客人,打破了这一盛景。
刘牢之来了。
这个人的出现,确实是晴空之中打出一个炸雷,让参宴之人皆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欢闹的宴客厅里,除了鼓乐之声,竟然没有人高声说话。
众人像是看到猛兽一般的大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将领,而这个人的身后,还跟着孙恩叛乱之时,名声鹊起的刘裕刘参将。
桓玄听闻此人前来,与谢珝对视了一眼,抓住了眼前人的手,用力握了握,便前去相迎。
内使禀报后不久,刘牢之便满面春风的进了大殿,桓玄也笑脸相迎的过去挽住了他的手,两人便大笑着往主位走去。
桓玄一边迎着来人,一边打量着谢珝的神情,虽然他的彖之,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他却从那微微颤抖掌心感知到,谢珝的愤怒和激动,已经快要克制不住。
桓伟命人立刻在桓玄左手边加了一方桌案,作为贵客的席位,而这一摆设,恰好与谢珝的位置相对。
封尚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禁翻了个转儿,一股难以言表的悲哀与心痛涌了上来,让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伫立在那的谢珝。
宾客分主次落座,桓玄便寒暄了起来。
桓玄道:“刘将军光临寒舍,桓玄三生有幸啊!”
刘牢之道:“敬道莫要自谦了,我此行是听闻珝公子生辰,百官朝贺,这才前来随个礼,来人。”
说着,他向刘裕招招手,便有八个从人抬上来个一人高的四方盒子,此盒密封完整,通体刷着厚漆,上绘着海中景象,顶有一盖,可从那儿打开。
在座之人哗然,都猜不到这巨大的盒子是做何之用,便低声的讨论起来。
八名从人将此盒放到殿中,便又抬出一四级高的阶梯,刘裕亲自上前,登上最高处,用尽力气,将那盒盖举起,并搬了下来,放在了盒子侧面。
刘牢之起身示意桓玄谢珝前去观看,可是谢珝坐在席上纹丝未动。
桓玄见状起身,笑着道:“有劳兄长替我看看,刘将军所献是何宝物?”
桓伟应声便爬上了台阶,向下观瞧。只见盒中放置的竟然是水,还带着点点腥味,而水里似乎有一尾二尺长的大鱼在游动,只是此鱼的速度极其快,在这狭小的缸中穿梭摆尾,显得十分亢奋躁动。
桓伟高声道:“刘将军所献,乃活鱼一尾。”
众宾客听见这话,轰然一笑。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嗤笑,这堂堂封疆大吏,竟然千里迢迢送来一尾活鱼,未免太过于小气了罢。
就在此时,那尾活鱼竟然一跃腾出水面,朝着桓伟的面门扑了过来。还好桓伟平日里勤于操练,勇武非常,一个后仰闪过这一突然袭击,那鱼儿一扑未成,便跃回了池去。
鱼儿来打了个照面,只是桓伟也着实与这尾鱼儿来了个面对面亲切对视,此时他才看出,那鱼儿竟然是张着血盆大口,跳出水面,而那嘴中则是密密麻麻的长了三排尖牙,他不禁心头一惊,叹出一声。
宾客们才打趣一条鱼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就看到这一幕,虽然离的远,可是眼神儿好的人,也都看到了那一口尖牙,便随着惊呼起来。一时间,堂上之人,又开始长吁短叹,议论纷纷。
刘牢之道:“这畜生捕自深海,十分凶猛,日食生鱼生肉数斤,赶路匆忙,想必它这会儿是饿了,要离得远些,小心它伤人。”
桓玄笑了笑道:“道坚真是有心了,荆州确实少见如此凶猛的海物。”
刘牢之爽朗一笑道:“听闻日食之后,桓公处却出现了种种祥瑞,我便也来凑个趣,把这白鲨当做一份祥瑞送与敬道罢。”
桓玄也开怀大笑起来,道:“刘将军玩笑了,快请坐罢。”说着桓玄举起一盏酒,敬向刘牢之。
刘牢之端起酒杯,看向了对面的谢珝,道:“珝公子今日生辰,道坚敬你一杯。”
桓玄脸色稍稍一变,随即转换成更为亲切的笑意,道:“彖之不善饮酒,请将军不要介意。”
可是谁知,谢珝竟然起身,端起酒盏,示意内使斟满了一杯酒,顺势走到刘牢之身前,敬了过来。
桓玄愣住了,他看着谢珝起身,缓缓的走过来,面上没有任何的颜色,步伐却似乎有些沉重,举着酒盏的手指也微微发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握着那杯酒。心中便如有万蚁啃噬。
于是三人就这样面对着面,将各自手中之酒,一口饮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三姓家奴来了,哎,三姓都不止。心疼彖之一秒~
第60章
安顿好了各方人士,已经过了子时,桓玄送走最后几位纠缠不休的重臣,便四处也寻不见谢珝的身影。
他招来内使,问询之下,才知道,谢珝去了安置那尾白鲨的地方。既然是作为礼物送来,自然就不能委屈了这畜生,只是府上一时没有一处可容纳此鱼的池子,便把它抬到了西角门边的空场。
桓玄命从人退下,自己提着灯,快步向西边走去。一进院门,就看见谢珝正站在那阶梯上,直直的向下望着。
桓玄心中沉重,却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人,想唤他一声,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便站在门口,静静看着那人的背影。
那白鲨虽然已用活鱼喂过了,仍然十分凶猛,不时的在水中翻转腾挪,偶尔还会在水面露出背鳍,以示威严。
良久,谢珝只是盯着那水面,一动不动。
更深露重,寒风越发刺骨,桓玄有些心疼他,累了一整天,又立于高处,吞风喝露,便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见谢珝仍然僵立在那,毫无反应,便只好登上阶梯,站在他身后,轻声唤着:“彖之。”
见那人儿还是不为所动,便伸手握住了谢珝的手。那是一只毫无温度的手,冰凉透骨,紧紧的攥成拳。桓玄突然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似乎有些黏腻,仔细看去,竟然是谢珝的指甲刺破了掌心,所滴下来的血。
他心疼的从后面抱住了谢珝,又轻声唤着:“彖之,彖之。”
可是谢珝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桓玄心中生出丝许害怕,那种恐惧来自于心底,更像是若有所失的怅然,于是他强制将谢珝的身子转过来,便看到了谢珝那无波无澜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情绪的眼神,甚至没有半分生气,静如死水。
桓玄心中一凉,这样的谢珝他见过,是那个当初入桓府的谢珝,是那个刚失去挚爱之人的谢珝,是那个夜半会发出嚎叫的谢珝。
他想再拥抱这个人入怀,却被轻轻的推开了,于是便看到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步一步趔趄着向下走去,又向外走去,犹如孤魂一般。
桓玄没有拦他,也没有再出声喊他,就这样看着谢珝的身影,埋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当我们因为时间的关系,慢慢淡忘了伤痛,自愈了一些刀口,让它们逐渐好起来,将一切仇恨沉淀为坚强的利刃,用自己最佳的状态去血刃仇人,也许还尚存一丝理智与宽容。
但如果每日里沉浸在仇恨中,便会逐渐丧失理智与自我,变成复仇的机器,每前进一步,便会用暗黑的刀尖,在心尖上划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永远不原谅敌人,也永远不会放过自己。
谢珝自从搬到了东偏殿,五日都没有从房间走出,从殿中端出来的饭食偶尔动了动,几乎没有碰过。五个夜晚,也从来没有点过烛火,却也不曾听到任何梦魇之声。
封尚听闻此事,便来劝桓玄不要继续站在这窗外等了,至少也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这样没日没夜的守下去,屋里的人没事儿,外面的人会倒的。
仍然于事无补,屋中的人不出来,屋外的人也不进去,现如今,除了这两位当事人,其余的都是外人,于是也没有他置喙的地方。
第六日清晨,谢珝终于出现在殿门口,衣着整齐,发髻高束,惨白的脸上带着些倦色,眼中挂着血丝,精神看起来尚佳,气色稍差了些。他缓步出门后将一封书函塞到了桓玄手中,转身便去了外厅。
桓玄接过信,低头看了看,原来用的是他最为熟悉的,大白玉兰色绸笺,而里面只有几行字:“速以东海剿匪之名,起兵京口,联合刘牢之,入主建康。”
桓玄收好了信笺,便去找兄长商议出兵之事。
桓伟很是讶异,没有想到,风云突变,刘牢之来了趟南郡,自己的弟弟便起了争夺天下之志,之前无论如何劝他早做打算,都无济于事,如今却为何要火速出兵,直取建康。
于是桓伟对荆江二州及广州徐州的情况又做了一番分析,认为此次出兵,胜算极大,只是以讨贼之名出兵,只可徐徐图之。孙恩逆贼两次逃过朝廷的绞杀,已经有了经验,故而这是场苦战,若是讨贼不成直攻建康,又难免引天下人口舌。
只能是分成两步走,首先出奇兵,联合刘牢之扫灭孙恩,再假意共谋大事,全力以赴,逼宫建康。只是求稳为上,并且要隐瞒实力,不让刘牢之疑心。
桓玄对此深表赞同,只是他觉得,此事不能再拖了,一日不占据天下,就一日不能替谢珝报仇,一日不得报仇,就一日不能让谢珝再次打开心扉。
他一声不响的搬到了东偏殿,便是与自己划清界限,他用了五日,收起了自己全部的温暖,又变成了那个心中只有仇恨的冷面人,为了忘却已经拥有的美好,甚至将作为生辰礼的花笺束之高阁,用起了旧日的绸笺,看来他是想封存那段记忆,全身心的栽入复仇的深潭。
在桓玄与顾恺之将军准备军马,筹备粮草之际,谢珝已经自领一众人马出兵徐州,与陶姜先生汇合去了。
刘牢之大动干戈,亲自赴南郡之事,不必支妙音带回消息,司马道子就已经知道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友善的消息,于是正在夜宴的相国,国之栋梁,闻之打翻了酒盏,喝退了众人,叫来了自己的儿子。
自从孙恩围攻建康,司马尚之借机带兵入了建康,司马元显就没有一刻安心过,平日里不仅要提防外围的封疆大吏趁机造反,还要盯住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以防他随时兵变。
司马尚之本来盘踞在京口附近,听闻了孙恩之变才匆匆带兵入京,以护驾之名,实则时时寻找机会除去司马道子父子,只是这二人在京城之中盘根错节,势力极其庞大,若非大的战事很难一时之间斩尽杀绝。于是他便在朝中蛊惑人心,收买重臣,以备后用。
司马元显得知了刘牢之赴南郡之事,也觉得大事不妙,想那桓氏要是联合了北府军的兵马,岂不是有十个建康,也要被踏平的。闻父亲召见,便匆匆赶回了相府。
司马道子已然半醉半醒,十分萎靡,又显得十分激动,甚至是愤怒,见儿子回来了,也并没有好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畜生,蠢货,你是怎么办事的?”
司马元显连忙跪拜,道:“是儿子的错,被司马尚之缠住了手脚,竟然没有辖制住刘氏逆贼,惹父亲忧心,儿子罪该万死。”
司马道子又骂道:“登不上高台盘的东西,值得动多大干戈,再不去会稽看看,你父头颅还在否,你都不知,畜生。”
司马元显以首叩地,不敢起身,连忙称是。
司马道子骂也骂够了,气也撒完了,道:“此时你去宴请尚之,约他出兵,抵挡刘牢之,他必应允,严阵以待之时,下毒为上。除去家中祸患,才能攘外,去办罢。”
司马元显听了父亲的示意,觉得自己确实太过于幼稚,此时有刘氏在外,父亲妙计必成。便叩谢父亲指点,匆忙忙下去了。
第二日,司马尚之便收到了一封司马元显苦心孤诣的长信,书简的几处都有染了的墨迹,想必下书之人,曾在书写之时,滴下泪来,故而染脏了书信,他嗤笑了一下,只是读了几行,便严肃了表情,再也笑不出。
信曰:“如今天下三分,我司马氏只占其一,孙恩之乱后,桓氏盘踞荆襄,刘氏霸占东海,二人本是相互争斗,相较于徐州。只是风云突变,刘氏借桓氏大宴之时,前往勾连,我司马氏江山岌岌可危。如此家国大业,我辈当放下争斗,一致对外,望伯道三思,若能放下旧日之事,速来我府上一叙,千万千万。”
支妙音刚回建康,就听说司马尚之被毒杀在司马元显府上,他的心腹也一夜之间纷纷死于非命。从而其兵权也顺理成章的被司马元显全权接手,加之这位皇亲在广陵丹徒等地都有封地,全部利用之后,一时间建康附近驻扎了重兵,足以自保。
支妙音没有耽误半分,便入了相府。
司马道子此时正在酗酒,见她前来,也并没有半分好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支妙音道:“妙音此次南郡之行,意在探听桓氏虚实。如今既然刘氏逆贼也向其示好,这桓氏便不能留了。”
司马道子抬眼看了看支妙音,笑着道:“既然如此,你有何妙计?”
支妙音道:“欲除去桓氏,必用北府之兵。”
司马道子点了点头,道:“正是这北府之兵,有二心。”
支妙音道:“刘牢之虽然勇猛,只是他有一脉门,此人膝下只有一子,便是他的弱点,若是软禁了他的儿子,便能随意驱使于他。”
司马道子闻之露出喜色,便接着问:“既然如此,他定不会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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