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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前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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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难怪周城没有印象,李舜铭来公馆的次数屈指可数,又都是深入简出,周城他们不认识自然情有可原。
  李舜铭开口问:“你们让棠老板做了什么?”
  周城眯了眯眼睛,面前的人怎么看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当下有些不屑:“不过是个戏子罢了,自然是让他唱戏了。”
  李舜铭沉默着没有说话,周城便更加不屑,步步走向李舜铭,调笑着对他说:“不过你若喜欢,也可以让他不仅仅只是唱戏了。”
  李舜铭侧眸看了周城一眼,然后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摔在了地上,再抬脚重重地踹了过去。


第8章 苏三起解
  棠前燕抿着唇,心神不宁地在自家院子踱步。
  荣福自门外匆匆进来,正迎上棠前燕焦虑的目光,只是摇了摇头,不住地搓手说:“打听不到消息……”
  棠前燕的目光忽闪了一下,转身要走,荣福连忙过去问:“老板你要去哪里啊?”
  “我亲自去李家一趟,问问情况。”棠前燕说。
  “老板,你去不合适啊。”荣福挡住他,踌躇片刻又说:“小的再去一次吧。”
  棠前燕只得点点头,颦蹙着俊秀的眉宇。他始终想不通,因为昨晚的事,二狗就算是挨了惩罚或被解雇,总归都是有人知道的,为什么就是打听不到消息。
  棠前燕慢慢阖住双眼,不愿意深想。
  李舜铭其实也没有做得太过分,只不过李绍衍赶过来时,只有他一人堪堪站在屋前,其他人都趴在地上疼得不住叫唤罢了。
  李绍衍见此情形第一句问的是李舜铭:“你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再然后不过是,把每个人都教训了一顿,罚了禁足,只是李舜铭第二天便会回家,这禁足一说,虚虚实实。
  荣福打听的多是李公馆昨日有没有下人被责罚之类的事,自然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
  棠前燕在院中一人只觉不安却又没有法子,干脆换了长衫水袖,在院子慢慢耍了几个身段,开始吊嗓子。
  偏偏选了《玉堂春》苏三起解的那一段。
  玉堂春说的是名妓苏三与礼部尚书之子王金龙的爱情故事,苏三虽为□□却在王金龙散尽钱财时解囊相助,可惜在王金龙科举高中,进京为官时,苏三却被诬陷害人,定为死罪。
  其中苏三起解这一段,便是押送途中时,苏三心心念念王金龙时的哭诉。
  棠前燕念白而做哭状:“想我苏三,遭此不白冤枉,直到今日呵!”
  然后换了反二黄慢板唱到:
  我这里进庙来把礼来见,尊一声狱神爷细听我言。
  保佑我与三郎重见一面,得生时修庙宇现塑金颜
  ……
  再跳到下一场戏中,棠前燕做了个身段,唱起西皮流水板: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就当报还。
  念唱之间,棠前燕把苏三的悲苦绝望演得淋漓尽致。
  李舜铭悄无声息地立于院门,一声不吭地望着棠前燕,棠前燕早就入戏已深,竟也没有发觉他,一句‘当报还’才刚唱完,眼角便怔怔地落下一滴泪下来。
  李舜铭不觉呼吸一滞,一时只想起有诗赞伊人而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棠前燕止住身段,回神过来,稍稍转身,便看见了李舜铭。
  当下惊喜不已,眼角虽还带着泪痕,唇边却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的涟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素净如宛如子夜的昙花,一开便是极致之色。
  李舜铭也淡笑:“大约苏三被嫁为人妾,被陷害诬陷,被定为死罪,被押送他乡的一切磨难都是为了在最后能见到王金龙罢。”
  默然片刻,棠前燕问:“你什么时候过来这里的?”
  “很早,你唱的时候我就在了。”李舜铭说。
  “你……没事吧?”堂前燕问。
  李舜铭做出哀哀凄凄的表情,走上前来:“有事啊有事啊,我被解雇了,没钱吃饭了,棠老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棠前燕不由一笑:“你想吃什么?我随你去。”
  “我想吃什么都可以?”李舜铭问。
  棠前燕点点头,说道:“总不至于你一顿饭能吃光我所有家财罢。”
  李舜铭笑笑,上前牵住棠前燕想要向外走。
  棠前燕只觉指尖被人握在了温暖的手中,不觉身形一僵,止步在了原地。李舜铭回头,看住棠前燕,棠前燕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面上笑容不减半分:“我先回屋换件衣裳。”
  李舜铭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外边等他。
  棠前燕很快便换上了一件素色长衫,临行前还多揣了几张票子,他本以为李舜铭会挑上好的饭庄,却没想到李舜铭领着他左拐右拐绕,竟是挑了一家装潢简朴的街边小店。
  李舜铭满脸欣喜:“太好了,这家店还在,我小时候可喜欢这家的点心了。”
  棠前燕不由得有些失笑,本想要劝他换一家,却架不住李舜铭的坚持,二人便在一小方桌前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菜便陆续地上了,两碗炸酱面,一碟醋焖肉,一盘卤煮火烧。
  倒都是地道的北平吃食,棠前燕执筷,先夹了一块醋焖肉,入口时酥烂而不松散,色味俱佳,颇有瓦盆装珍馐的意味。
  李舜铭目不转睛地盯住棠前燕,有些小紧张地问:“好吃吗?”
  见棠前燕点点头,李舜铭方才莞尔一笑:“你喜欢就好。”
  棠前燕望着带笑的李舜铭,不自觉有些移不开目光,因每次的会客或者赴约都习惯了选上好的饭庄,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在这样家常的小饭馆落座了,而似乎,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笑着对他说,你喜欢就好。
  李舜铭察觉棠前燕的目光,咽下面,问:“怎么?”
  “没怎么。”棠前燕目光忽闪,低头继续夹菜。
  半响,二人吃完便放了筷,有人过来收拾好桌子,李舜铭又要了汾酒。
  李舜铭替棠前燕斟满一小杯,问他:“你会喝酒吗?”
  棠前燕浅笑反问:“你觉得我不会喝酒吗?”
  顿了顿,棠前燕又说:“我不比你,会客或做东都是要喝酒的。”
  李舜铭点了点头,也端起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汾酒入口绵,落口甜,李舜铭格外喜欢,忍不住有些贪杯,棠前燕并不知道李舜铭的酒量便也没有拦住他,等到两壶酒见底了,棠前燕才发现李舜铭醉了。
  李舜铭酒品倒也算好,醉了后只是不愿说话,晕晕沉沉地起身离桌时差点摔倒。
  棠前燕扶住他,犯了难,他并不知道李舜铭住在哪里,问了几句,李舜铭却不愿意说。
  没有法子,棠前燕只好先带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张妈出来迎,有些诧异,但也只是告知了棠前燕,荣福来过等了许久又走了。
  棠前燕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把李舜铭扶进了自己的屋中。
  李舜铭比棠前燕高了些许,侧头间,温热的气息便吐在了棠前燕的脸颊上,他贴着棠前燕的耳畔轻声问:“这里是哪里?”
  棠前燕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气息,心脏便莫名地跳快了几拍,他没有回答,先是扶着李舜铭让他坐在床上,方才慢慢回答:“我屋。”
  李舜铭捂住隐约作疼的额角,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棠前燕屈身下来平视他问:“头疼吗?我给你拿一些醒酒药罢?”
  李舜铭却摇摇头:“我不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睡罢。”棠前燕起了身,却不料被李舜铭一把拽住了手。
  “我睡了你的房那你呢。”李舜铭问。
  “我没事。”棠前燕本想抽回手,却没有挣脱开。
  “一起睡。”李舜铭说。
  棠前燕拒绝:“不用了,你睡罢。”
  李舜铭却意外地固执:“一起睡。”
  棠前燕望着李舜铭的因酒气上头而隐隐带上水色的双眸,抿了抿唇。
  棠前燕清楚自己不能和李舜铭同眠共枕,即使李舜铭毫无二心也不行。
  他扮花旦,扮青衣,扮盈盈娇羞的少女,扮风姿犹存的少妇,他唱着‘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他唱着‘愿作鸳鸯不羡仙’,他爱着的是那台上英俊风流的小生,他早就不记得是何时入戏已深,又是何时坠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已经不是正常的男子了,因为他会为之心动,会去爱的人,也是男子。
  他惧怕着任何与李舜铭正常的肌肤之亲,他怕逾界。
  李舜铭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坚持说:“一起睡。”
  棠前燕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不可以答应,艰难地开口后,却是吐出了一字:“好。”


第9章 愿君安好
  棠前燕和衣睡下时,李舜铭已经安稳地睡着了。
  棠前燕感觉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原本浮躁的心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困意袭来,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大约是刚到辰时,晨辉初现,微曦的浅金朝阳跃上了榕树的枝桠后又滑进了屋子中。
  棠前燕在微亮的晨光里慢慢睁开了眼,便看见了李舜铭睡颜。
  李舜铭面部的线条在晨曦下都显得十分柔和,闭着眼的李舜铭完全褪去了不正经,安安静静。
  棠前燕慢慢地单手把自己撑起来,更加仔细地端详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看到李舜铭柔软的额发附在脸颊边,睫毛浓密如黑羽,鼻粱的线条挺,抿着薄唇。
  想触碰他,想尝尝他的味道。
  这个念头忽而便冒了出来,像是在心里生出了细小的枝桠,又以不可遏制之势密布在了各个角落,棠前燕轻轻地俯下了身闭了眼……
  唇齿触碰的一瞬,棠前燕倏尔惊醒,手上脱了力,跌在了李舜铭的胸口。
  这一瞬,棠前燕仿佛觉得千万大厦轰然倒塌,又仿佛是洪水奔腾,汹涌决堤,他睁开眼,眸中只有无边无际的荒芜。
  是了,是了,他果然喜欢上他了。
  也许是在初见那日他的一个笑容,也许是春寒里亲手为他披上斗篷,也许是在李家公馆他摔了酒杯牵住自己走,又或者也许是他说那一句你喜欢就好,在某个日子,在某个时刻,他已经成为了自己逃不开,躲不了的劫了。
  他吻了他,他逾了界,入了地狱。
  李舜铭悠悠转醒,感受到了怀里的棠前燕,他扶住棠前燕的肩离得开了一点好能看见他的脸,方觉有些不对,伸手摸了摸棠前燕的额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做噩梦了?”
  棠前燕看着李舜铭,用毫无起伏的声线说:“我梦见了一出拜堂成亲的戏,整个戏楼空荡荡的只有两人在台上唱,一人是我,然后便烧起了熊熊大火,在一切燃烧殆尽时,我才看清了对面人的模样。”
  李舜铭有些莫名,问道:“那人是谁?”
  棠前燕说:“是你。”
  李舜铭笑了笑说:“我可不会唱戏。”
  棠前燕敛了眸,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明白。”
  李舜铭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只是个梦而已,不要在意太多了。”
  棠前燕点点头,一声不响地起了身,李舜铭随着他一起下了床,轻轻地打了个呵欠,看着外边的天色忽而反应过来,有些苦恼地揉揉头发:“呜啊……我一晚上都没回去了。”
  也没有和家里报个信什么的。
  “先吃个早饭罢,我吩咐张妈做……”
  “不用了,”李舜铭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要往屋外走:“我得回了。”
  棠前燕拦住他,从屋里拿出银票,要递给李舜铭:“你因为我而被解雇,这些钱就先收着罢。”
  李舜铭没有接,只是笑了笑:“才这么些可不够。”
  “……”棠前燕哽了一下,又问:“你要多少?”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李舜铭冲棠前燕笑得明媚如阳。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棠前燕问。
  李舜铭说:“与我结成莫逆之交罢。”
  棠前燕一愣,见李舜铭脸色不向在开玩笑,便说:“那你随我来。”
  李舜铭不解,但是还是跟着棠前燕来到了院中那棵大榕树下,棠前燕以左手抱右手掐太极子午印,放在额头微微闭目,轻轻张口。
  吾不求君心似我心,但求与君……
  “莫逆之交,于世相携。”
  今世与君无缘无分,唯有愿君……
  “珠玉琳琅;锦绣安康;福寿绵长。”
  棠前燕觉得自己会把这场友谊的戏长长久久的演下去,他不会再逾界,不会有机会让李舜铭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会看着李舜铭与一名女子步入洞房,子孙满堂,然后笑着对他:“愿君安好。”


第10章 道破身份
  四月的某一日,成音戏楼外人流如织,此时赵玉华的戏班已经在偌大的北平中小有名气,今日出演的便是《贵妃醉酒》。
  1915年正值一战期间,民族工业发展迅猛李绍衡见之崛起时机,自然着手于转型,一人筹资办了纺织商厂,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无暇顾及李舜铭。
  李舜铭放了学校后若是无事,便会前来戏楼,他习惯坐于最前排,周围人声嚣杂也全然未影响他随手翻开新一期的刊物。
  新的国家,新的世界,新的时代,这些字眼时常令李舜铭感觉不安,但是又觉得遥而远。
  变化无疑是日新月异的,但是若是真的身处其中,反而容易麻木无觉。
  也是有不变的东西的。
  李舜铭合了书,等好戏开场。
  就比如棠前燕在戏台上的一颦一笑,一步一形大约会永恒地固定在这座古香古韵的戏楼中罢,任台下观者来了又去,任时光如同白驹过隙,任戏楼在风雨的磨灭下成了残破断壁,那些余音绕梁的戏词都是永远不变的。
  但是会被遗忘。
  当最后一个记得这一切的人去世后,这些便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却又在消失中保持永恒。
  李舜铃坐在二楼的包厢内,台下的光景便一览无余,她看见李舜铭时有些意外,便吩咐了小厮下去请舜铭上来。
  小厮下了楼来到李舜铭跟前说了几句话,李舜铭便抬眸向二楼看了过去,见舜铃时笑了笑,回头又和小厮说了几句,小厮又独自一人上了楼。
  “回太太,小二爷不愿意上来。”小厮说。
  李舜铭于伯父家时,在舜字的同辈中排三,所以多被称为三少爷,但是在外面,因为李绍衡被称之为李二爷的原因多被称为小二爷。
  舜铃问:“为何不上来?”
  小厮说:“小二爷没有说,但是说了等这戏结束再来见太太。”
  舜铃点点头,并没有再多问。
  不多时,戏便开始了。棠前燕迎帘出来,当下便寻李舜铭,方见到他人坐在前排,才觉安心,这一场戏也就唱得格外好。
  李舜铭在台下认认真真地听着,他一直没有问棠前燕是否想成名角,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这般的身段,这般的模样,若是不成角,他自己都为之可惜。
  他有时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格外想与棠前燕交好,他甚至到现在都还在隐瞒自己少爷的身份。
  自己应该是爱慕着棠前燕的姿容的,李舜铭看着棠前燕扮做雍容华贵的杨玉环在台上回眸一笑百媚生,美好得令六宫粉黛都无了颜色。
  他与自己所有其他的好友都不同,他并没有被染上新时代的色彩,什么民主,什么共和,什么西制都好似与他没有一点儿干系,他只是堪堪立于戏台中,唱着古老的戏曲,演着古老的故事。
  李舜铭觉得棠前燕是某种虽然触手可及,但是他却得不到的东西。
  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得到他。
  戏结束了,棠前燕谢场三次才下场,赵玉华迎上来说:“前燕,你今日表现得颇佳呢。”
  棠前燕笑笑,也没有接话,走到镜前卸油彩。
  赵玉华又说:“我现在总算知道李家是哪个爷在捧你了,最近几场戏倒是都能见到他身影。”
  棠前燕随口问了句:“哪个?”
  “你怎地还问我,之前不是还见到你们聊了几句吗?”赵玉华有些疑惑:“李家的小二爷李舜铭啊。”
  棠前燕对这名字近乎完全陌生:“我怎地没有印象?”
  “咳,就是今日坐在一排三桌的那个。”赵玉华说。
  棠前燕的手几乎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二狗坐的位置。
  如果他真的是李家少爷,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但是他为何要瞒着自己?
  李舜铃缓步踏下戏楼二楼时,李舜铭正在楼梯口等她;人潮还没有完全褪去,时不时地有人从李舜铭身边走过。
  “二姐。”李舜铭露出一个淡笑。
  李舜铃矜持地点点头,妆容下遮盖了些许疲惫,她早早嫁与人妇,与舜铭的接触并不多,深闺的含蓄让她只懂得旧式的相夫教子,不懂为人处世,不懂风花雪月,以至于现在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询问李舜铭是否是在追捧戏子。
  李舜铃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启朱唇只是对李舜铭说:“代我向叔父问安。”
  见李舜铭点了点头,李舜玲又开口说:“这戏既然听完了,那你同我去饭庄吃饭吧。”
  “不用麻烦二姐了,我有约了。”李舜铭回答。
  “嗯,约的是谁?”李舜铃问道,目光微闪,生怕舜铭说的是自己不想听见的下九流的人物。
  “同学,”李舜铭面上笑容不减:“得讨论些学校活动的事。”
  李舜玲松口气:“你去罢,我便先回了。”
  “好,”李舜铭说:“回见。”
  李舜玲颔首,转身离去,李舜铭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人潮逐渐也褪的干净了,李舜铭转身,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棠前燕。
  棠前燕的额发是湿的,应当是刚洗完面上的彩妆,有水珠从他的发梢沿着白皙的脸庞缓慢滑落。
  “刚才的人是谁?”棠前燕问到。
  李舜铭边迎向他边回答道:“那是我二姐。”
  竟果真如此么,棠前燕不觉有些落寞。
  他本以为自己爱上的这个人是个为了生计在做工的少年,能与他在一样的阶层里感同身受,而如今,他已经看不懂他了。
  “李家二小姐若是你二姐,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棠前燕轻而慢地问:“三少爷?还是小二爷?”
  李舜铭在离棠前燕不过三步的地方生生止住脚步,眸中满是复杂之色。
  仅仅是这么短短三步的距离,却令棠前燕心中一紧,他慢慢攥紧了手,抿了抿唇。
  然后便是令人难捱的沉默。
  棠前燕等了许久,近乎艰难地又开口:“你连一个解释都不打算给吗?”
  李舜铭看着他,说:“你要我解释什么,我的确只是个纨绔少爷……”
  他这是在玩弄自己吗?棠前燕垂下眼帘,转身便走。
  李舜铭忽喊:“棠前燕。”
  棠前燕心中一紧,便停住了步,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李舜铭唤自己全名。
  “你是在介意我的身份吗?”李舜铭问:“还是介意我欺骗了你。”
  “我……”棠前燕停了停又说:“自己也不明白。”
  李舜铭没有再说话,棠前燕便抬步走了。
  李舜铭望着棠前燕的走远,冷清背影的令他有些气闷,他揉揉额角,转过了身,跨步走出戏楼。
  棠前燕就在这时回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李舜铭跨出戏楼的背影。


第11章 心悦君兮
  李舜铭恹恹地伏在桌上一动也不动,何笙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绕着他走了一圈,问一旁看着书刊的冯文:“这个今儿怎么了?昨日里不是还活蹦乱跳地么?”
  冯文推推眼镜说:“家仇国恨。”
  何笙:“啊?”
  冯文:“闺房之愁。”
  何笙:“嗯??”
  冯文:“身心患病。”
  何笙:“呃???”
  冯文:“上面几个理由你随便挑一个。”
  “……”何笙扶了扶桌子稳住身子,又回头拍拍李舜铭的肩膀:“你自己选一个。”
  李舜铭抱头□□:“啊啊……何兄,我干了一件蠢事。”
  何笙说:“你终于把那些学校自己发行的材料丢到校长脸上去了?”
  “不是的。”李舜铭说:“比那个还蠢。”
  何笙说:“竟然还有更蠢的,我猜不着了。”
  李舜铭抹了一把脸:“我骗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何笙和冯文对视一眼,在李舜铭旁边坐了下来,搂住他的肩笑说:“李兄不得了,这是开我们仨自主恋爱的先河了。”
  “去去去,”李舜铭从何笙的爪子下逃开几步:“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冯文开口问,扶了扶眼镜。
  “是……”李舜铭有些语塞,他开始思考着对棠前燕的感情,想来想去,脑海中也只剩了一个词——喜欢。
  他无疑是喜欢他的,但是也无疑他没法用上喜欢这个词。
  前燕是男子啊,李舜铭对自己说,而后就冒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冯文!”李舜铭蹦到冯文面前:“你是喜欢你未婚妻的对么!”
  冯文被一惊一乍的李舜铭吓得一怔,推推眼镜点点头。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她的?”李舜铭费力地思考着怎么问。
  “嗯?”冯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何笙倒是明白了什么,又过来勾李舜铭的脖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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