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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_绡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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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间某农家,舒老爹展信一阅,通篇只见“托付”之意,忙令舒谐趁夜疾驰回都城。
  昭幽国东西两极,与皇帝驾崩消息一同到来的还有鸩酒和分封藩王、永世不得回城的诏书,任选其一。
  *
  昭文殿火光冲天,宫人们争相赶去扑救,谁也没注意御道上两个身着斗篷行色匆匆的人,两人躲过守卫,一闪身进了冷宫内院,轻掩上门。
  陈全低声道:“四殿下这是不要命了么?”
  “他得知了一些伤心事,心里捱不住。”原城雪蹭了蹭鼻子,小指悄一刮眼角;神色如常。“多年来承蒙大人您照顾,明面上多有得罪,向您赔礼道歉。”
  未等躬下身,陈全已将他扶住:“都是老臣应该做的,殿下言重了。”转念又道,“可要差人追回苏凰?”
  “不必了。既是贤王主张放他自由,就遂了他的意罢。”原城雪负手临窗远眺,心底一片寂寂,“他是个好臣子,可惜遇不上好君主与之相配。”沉默良久,他忽问道:
  “当年您为何构陷我母亲?”
  陈全讶然:“殿下不相信娘娘?”
  “自然是相信,否则我也不会忍耐至今。只是这桩事梗在心里多年,恳请大人如实相告。”
  陈全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初至都城便得缘投靠了姜府,因为门客又是同乡,陈夫人几经辗转找上门来,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帮忙。她说摄政王风头正盛,继位已是八九不离十,立储一事也需提上日程。王妃无子,姜氏一族寻不到长久的靠山,必会向身为长子的你下手。与其到时候杀母夺子或是弑长扶幼,不若狠狠心,现在就将你舍出去。”
  原城雪一手撑住窗框,势要掐出指痕。“母亲有这样的心思,同我讲便是了,何苦编造这莫须有的罪名害了自己?”
  “许是她太糊涂,许是她始终不忍旁人与你太亲……她本质不坏,就是……”
  “自私。”
  “是这样了。殿下也觉得?”
  “是母亲临终前亲口说的。”
  陈全微怔。
  “她……还说了什么?”
  “她要我依附姜氏,要我往上走,要我……别恨您。”
  “你都做的很好。”陈全伸出的手一顿,转而往下拍在他肩头,“恕我冒犯。”
  原城雪上前一步:“母亲是都城大户的养女。尚书大人与我母亲本家同乡,可曾听说她其实并非那户人家亲生,也是从别处买来的?”
  他从容应对:“我与娘娘本家不熟。决心助她也是出于同情,以及,我需要机会在一众门客里崭露头角。”
  原城雪自顾自继续,一面留神他反应:“听闻亲生父母当时因为穷得揭不开锅、为保全一家老小一时糊涂卖了女儿,事后反悔想再买回去,岂知那家人早将女儿转手给经商途经此处的外地人家,再讨不回了。母亲郁郁而终,父亲十余年来多方打听,寻去时却被告知女儿已选入王府。王府用人条件严苛自是进不去,所幸他从前是个教书先生,凭满腹学识和一张巧嘴得以在与王府往来甚密的姜府谋得一席之地。本想远远瞧上一眼了却一桩心愿,哪知女儿正处险境……”
  “这个故事新鲜,我不曾听过。”陈全背过身去,仍是缩在他那身肥大的朝服之中,以怪异的叹息声掩盖抽泣,“娘娘身世坎坷,只听殿下叙述也很是不忍。实不该过多议论。”
  “您教训的是。”原城雪跪下连磕三个头,紧紧携了他的手,“孙儿年轻不更事,往后烦请外祖父多多指点。”
  不断有扑簌簌的声响。祖孙二人走进院中,雪花一团团落下,人间恍若新生。
  当夜,许多人见到一只通身雪白、双角四蹄闪烁着点点星芒的巨鹿从昭文殿内飞出,一路向东,在幽禁废太子的冷宫上方盘旋三圈方才离去。
  是为吉兆,却不知为何。
  翌日,寻遍宫中竟无贤王原卿越身影,罪臣苏凰也不知所踪。经查访,有人见王府管事驾车出城,寻其车,已是空无一人,有如人间蒸发。
  昭文殿大火过后共清出两具尸首,除去已故先帝,另一人身份未知。
  两日后定远将军到达都城,认出火场遗物中有苏凰儿时佩戴的玉晶兔子吊坠,一度崩溃大哭。
  白鹿飞天、罪臣葬身火海、储君失踪……一连串事件惹得都城上下人心惶惶。联想那吉兆偏往冷宫去,众臣当即断定此乃仙人指引,当扶废太子即位。
  此后数年间,民间仍津津乐道着鹿仙的传说。几年前巷子翻修扩建,两边老房子都拆了去,如今盖起商铺酒家,热闹非凡。舒谐早辞去官职回到乡里向父亲叔伯们学做生意,已举家迁到镇上。苏凰留给小涛的一匣子“嫁妆”用得七七八八,只留下兔子吊坠作纪念。
  当年两具尸首难以分辨,索性一同葬入皇陵。舒谐只捧了他一套常服回乡,作一衣冠冢。某日竟有只燕子衔一纸卷扑到书案上,不过短短四字:安好,勿念。
  “怕不是抛却前尘往事,躲到什么地方逍遥快活了罢!”舒谐骂骂咧咧地发誓要刨了苏凰的坟,气得小涛跳起来锤他。
  阳光很好,晃得眼睛疼,眨眨眼竟然落下泪来。
  完
  

  ☆、番外一

  
  “来人,将小世子带回府中严加管教,没本王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石砚脱手而出那刻,原弘靖脑中一片空白,一种羞愧与痛快交织的奇异感觉浮上心头。眼前这个孩子,他既想搂在怀里亲昵,又想从他肩头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爱入骨,恨亦入骨。
  只有他在,她才会多看自己两眼,可正因为他在,她对自己处处提防愈加怨恨。
  她会为了这个小东西向他求饶示弱、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捏住了他,等同于将她的命握在手中。
  她母子二人只能顺从,只能依附于他。
  原弘靖如此想着,所做之事也由略感愧疚变为理所应当。
  负责看护他的嬷嬷早被拖出去杖毙,人人都在盯着自己,脸上或是嘲笑或是嫌弃。偌大的宫殿竟没有一处能让他躲一躲的。
  原卿越脸上挂着墨渍与血迹,愣愣地由个老太监牵着走。远远走来一群人,中央那个一身华贵,头戴高帽,下巴好似要扬到天上去,活像只骄傲的大孔雀。簇拥着他的人尽显和善之色,笑容亲切温柔。他虽年幼无知,也能明显感受到那人与自己的不同。
  见那些人往这边来,老太监忙将他藏在身后,堪堪一笑:“见过诸位大人。哟,这位就是新晋状元爷罢!久仰大名,真真才貌双全呐!”
  大孔雀恭敬地回礼,笑道:“您太抬举我了!”说罢抖抖一身金灿灿的羽毛,迈着轻盈的步子随众人一道离开。
  原卿越躲在后头偷偷瞧着,那人笑起时,他仿佛被日头晃了下眼。
  一路上他都在惦记着那只骄傲又漂亮的大孔雀,殊不知娘亲早早等在院门外,见他落得如此模样,吓得双膝发软跪倒在地,哭着爬来抢他入怀。
  “我早说不让他去!我早说了!”
  “娘亲我好疼……”原卿越这时才敢小声啜泣,又怕弄脏娘亲的衣裳,便抻着脖子不让她抱,“爹爹打……爹爹不爱我……”
  “不是的不是的,爹爹爱你……是娘不好,娘拖累了你……”
  娘亲搂着他,哭成了泪人。他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替她擦眼泪,奶声奶气地、仍有些哽咽:“娘亲好看……不哭不哭……”
  侍女小昭跟在身旁陪着又哭又笑,忙前忙后一通折腾才将他收拾干净。
  主仆三人围在一处互相安慰,这时原宜殷忽然挑了帘子进来,明面上是来探望四弟,眼神却一直黏着小昭不肯放。
  他笑道:“姨娘有所不知,今日在殿上只有我挺身而出为四弟解围。”
  娘亲略略欠身表示感谢,言语上并不与他过多纠缠。
  他有些不满:“这……”
  “世子可是需要什么作为回报?”
  “瞧姨娘说的,都是自家人,这样倒显得生分……”他的眼神在小昭身上流连忘返,“我看着小昭姑娘,很不错。我那儿正缺一个贴心的人照顾起居,不知姨娘可否割爱?”
  娘亲侧过脸去悄悄抹泪,小昭也是垂泪不语。府上哪个不知道二世子小小年纪却是色胆包天,仗着后有母亲宠溺撑腰,常占占婢子们的便宜。女孩儿们自是敢怒不敢言。
  这会儿竟将爪子伸到她们这儿来,说好听点是讨,摆明了就是要抢。他原宜殷开口,哪里有要不走的人?
  原卿越怯生生地问:“二哥想把小昭姐姐带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原宜殷笑道:“哥哥是请姐姐去我那儿玩两天,什么时候想姐姐了可以随时去找她。如何?去我那里吃好喝好还有漂亮衣服穿,你想不想让姐姐过去?”
  他回头问小昭意见,小昭摇摇头,他愣了愣,也跟着摇头。
  “那你就别想再见到姐姐了。”原宜殷招招手,立马有两个家丁上前,不由分说地摁住小昭往外推。“四弟你听好。我今日帮你不是白帮,作为回报,从你这儿带走一个奴婢,仅此而已。当然——”他又道,“哪天我若高兴,送还你十个八个也是有的。”
  他埋头娘亲怀中,咬牙忍着,待午休时装睡偷偷溜出去,直至两条腿再提不起劲来,为了躲人,又爬上高处藏着。
  还未哭得尽兴,就叫一位面容俊秀的小公子给哄了下来。那人称自己为大哥,对所有人皆是彬彬有礼。
  原卿越很担心大哥走时也会带走一位姐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便悄悄地瞪着。哪知大哥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向娘亲问了安便走了。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不解。
  明明都是哥哥,这两个哥哥竟然完全不同。
  二哥带走了他最要好的玩伴,而大哥很温柔、喜欢笑,喜欢揉他的脑袋,时常说些听不懂的话。
  某天大哥自己也躲着人,将头深深埋进膝间,哽咽道:“我没有娘了……”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爱笑的大哥不笑了,仿佛天塌了一般。他拉着大哥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如果可以,他愿意与之共享娘亲的疼爱。可他憋红了脸也无法用有限的语言组织出这些话,只好陪着一同哭泣。
  相隔一道岩壁,手却紧紧地握着。
  第二年秋他们举家迁进宫,居住的房子较从前更宽敞舒适,他欢快极了,娘亲见此才勉强有了笑意。爹爹为了讨她欢心,命人在宫里种了许多白梅,冬天梅开满树,落花时就像下雪一样。
  娘亲常抱他在院中赏花看云,给他唱故乡的歌谣,无旁人在场时还会另外舞上一段。他向往母亲描述中那个故乡,喜欢母亲珍藏的彩绘面具,喜欢情感浓烈的舞蹈。
  可一切只能悄悄地、背着爹爹进行。有次他撞破娘亲跳舞,便罚跪了两个时辰——似乎有意要抹去她身上有关故乡的痕迹。
  每当爹爹到宫里来,娘亲总会命人将他带出去,走得远远的。
  他很想知道他们在宫里做了些什么,想知道是不是爹爹欺负娘亲了,否则为何爹爹走的时候总在生气,娘亲总是躲着哭。
  他知道宫里几位娘娘向来不待见他母子二人,宫人势利,因此只有讨得爹爹宠爱方可安稳度日。
  当忍则忍。
  这天下了好大的雪,娘亲急匆匆赶回来,请嬷嬷看住他,告诫他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
  话音未落,爹爹便带人闯入凌云宫。
  他终于能被留在宫中,可外面漫天大雪,爹爹与娘亲又在做什么呢?
  嬷嬷捂着他的耳朵,眼泪却滴到他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都睡了一觉,醒来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连娘亲都不在。
  他找了一圈没见到人,悄悄跑到院里,地面上覆着厚厚的积雪,偶然抬头,原本纯白无暇的白梅却染上斑斑血迹,有的甚至变为深红。
  宫人聚在一处悄悄议论着今日被皇帝下令杖毙的妃子,眼神里满是惊恐与对他的同情。
  自己没有娘亲了。他突然意识到。
  嬷嬷将他抱到长禧宫,让他管姜后叫母后。他照做了,笑得格外甜。
  娘亲平时总让他要开开心心的,不要轻易生恨。他最最听话,能做得很好。
  再见到大哥时却忍不住失声痛哭。
  世上当真有出卖儿子的父亲么?
  他冷冷望向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人的荒谬话语如魔音穿耳,惊得他无言以对。
  非但将他迁出宫去,还要将他推向一个陌生男人——连皇帝都头疼的人物。
  皇帝指派一人,名唤常安,照顾他生活起居顺带监视反馈。那人隔三差五入宫,经暗道进入昭文殿向皇帝汇报情况、领取指示。
  原以为与大哥的谋划就此搁浅,岂料横空杀出一人,打破冷僵局面。
  冷清的贤王府中,一垂危之人自称昔日娘亲贴身侍女,跪在他身前诉说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有关当初皇帝为立威不惜私灭云胡国,但因爱慕公主,特提早邀她出使昭幽。
  “公主已与准驸马有了夫妻之实,得知云胡覆灭痛不欲生,又遭宁王强迫……只求一死。是王爷的存在赐予公主新生。”说到动情处,侍女几欲昏厥,“随行的全被处死,奴婢承蒙太子殿下搭救,得以见到王爷……奴婢只想让您知道,公主在出访昭幽国前已有身孕,您确确实实是云胡国血脉,与这里毫无干系!那上头坐着的,是你的仇人呐!”
  父亲兄长?云胡?昭幽?
  来不及深思那人话中真假,他狠狠压住心底的恐慌与迷茫,一茶碗掷向暗处,果真抽逃出一道人影。他起身便追。常安身手矫健,逃得飞快,轻巧跃上树顶,灵活穿梭着。
  正当他力竭绝望之时,只听一声惨叫,常安直直从高处跌下,当场毙命。一道清瘦人影轻巧落地,趴在尸体旁左嗅嗅右摸摸,着急得快哭出来。
  他握紧袖中刻刀,大着胆子走上前,确认常安已死,逼问道:“你是何人?”
  答曰:“不是人。”
  作为妖,丁雁逐没想过初来人间,第一件事便是把人吓到摔死。
  他一路从云胡国旧址寻到此处,只为寻回父王骨笛。祸害人间是他不曾想的。
  凡人自称主人,惊喜之余又面露难色:折了一个常安,陆续还会有更多“常安”安插到身边。
  小妖一心赎罪,任由差遣,当即便填了常管事的空缺。他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帝王家的尔虞我诈,所幸机敏,扮起来有模有样。
  世间所有人,竟还不如一只妖可敬可信。
  原卿越这样想着,由瑞王一推失衡向后倒去,直直跌入一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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