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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翠微月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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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在靠近金营的时候,手有点发抖,脸色也变得不太正常。他怕金人,怕到骨髓里,甚至在一段时间内,他的噩梦主角就是金兵。
尽管他知道自己此去有惊无险,最终会平安归来,赢得名声和政治资本,但他的手还是不可遏止的发抖。他在跨进金营的那一刹那,甚至心中划过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希望陪自己一起入金营的人不是这个胆小懦弱年过半百的宰相张邦昌,而是当年的战神岳飞。如果一旦出了意外,身边的张昌邦肯定会卖国求荣,但是岳飞却一定能够保护自己平安离开,岳飞有这个能力,也有这样的忠诚。
当赵构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岳飞的时候,他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丢到自己的脑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对自己说:没什么好怕的,当年都没怕过,现在更加不用怕!只是,为什么手还是在抖?
赵构将自己发抖的手藏在袖子里,不敢伸出来,他很明白,如果在这里流露出了害怕胆小,那么自己这一趟金营算是白走了。如果自己在见到金兵主帅完颜宗望时忍不住下跪,那么将会走向上辈子的老路,甚至比上辈子还要糟糕,因为当年自己入金营的时候,没有手抖过,没有想要下跪求饶过。
决不能比上一辈子的表现还糟糕!赵构不停的对自己说,他将脊背尽量的挺直,双目绝不斜视,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张。
迎接他的并不是金兵的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而是一队普通的金兵。
金人为了要立威,手持明晃晃的长刀,唰的一声在赵构的头顶架起十字,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喝道:“来者何人?”
赵构忽然问道一股骚味,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吓得尿裤子了,但随即听见一个声音哆哆嗦嗦的响起:“宋宰相张……张昌邦和……和康王前来……前来拜会……”
赵构在心里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被吓得尿裤子的人不是自己,是身边的张邦昌。
赵构将头微微的昂了昂,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道:“宋庭依照贵国要求,送来了国书和要求割让三镇的地图,吾为大宋使者,请求面见上国元帅。”
他的声音很平静,在这个时候赵构要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只有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而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尽管害怕,但是他懂得隐藏,懂得掩饰,懂得——装。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的不能上网的人,没办法及时回复各位的消息。
手机又登陆不上,所以……
请各位见谅吧。
谢谢不归的两颗地雷,
谢谢重华院女公子的火箭炮。
岳飞
赵构和张邦昌被带到了金营,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并没有立刻来见他们。这不过是金人的策略而已,先将这两个使者晾一晾,杀杀他们的胆气和威风,然后再来谈。
等到赵构进入金人为自己安排的营帐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再抖了,似乎身在金营这件事情,不如自己记忆中的可怕。
至少,前来示威的金人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至少,比起他所经历的兵火战乱,背叛刺杀来说,这一切,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赵构记得很清楚,当年看见金人当着自己的面敲碎宋朝俘虏的头盖骨的时候,他那满腔热血的心凉了一下;他也记得清楚,当年看见金人军威肃整的从自己前面路过的时候,他的勇气消失了大半;他更记得,当金兀术闯入自己的营帐,威胁要砍掉自己脑袋的时候,自己的胆子已经没有了。
那年的印象太过深刻,留下的阴影太重,在今后的几十年中,这种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扩大,将他笼罩。
可赵构发现,自己再一次面对这些的候,竟然有着一种轻松的感觉。
不就是敲碎俘虏的头骨,将其白花花的脑浆留在自己脚下么?自己见过比这更可怕的易子而食;
不就是金人军威肃整么?他见过比这军队更加有威严的岳家军。
不就是金兀术闯了进来,对着自己磨刀霍霍么?赵构在心中笑了,他知道金兀术不会杀自己,记忆中的可怕一旦出现在面前,再一次上演的时候,他发现真相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真的,似乎,没有什么好怕的。
赵构在心中对自己说,他发现自己变得真正的镇定了。
那年自己太年轻,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这样的威严,这样的残酷,所以从那个年轻身体里所冒出来的热血和勇气,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可赵构发现或许是因为自己老了的原因,他对于这些威胁无动于衷。
就好像第一次杀人会吓得三天三夜不敢睡,第二次杀人就会变成心中胆颤,第三次杀人只觉得手软,第四次第五次,杀得多了,就会变得麻木,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赵构发现,自己活了那么长的时间,经历过那么多的威胁之后,在面对这次威胁时候,感觉只有一个——麻木。
金兀术腰间别着一柄长剑,他将头盔取下,用长剑敲着头盔,声色俱厉:“你们汉人从来都不讲信用,不是好东西!你也是一样,说,你这次来有什么阴谋?”
赵构很奇怪自己在这一刻能够心如止水,他在往常,甚至在踏进金营的时候,因为想到当年金兀术凶神恶煞,徒手在自己面前拧断人脖子的凶狠,都害怕的手发抖。
可现在这一幕正在上演,赵构反而没了感觉。或许是有的,他感觉有点渴,所以抬起几案上的茶盏,悠闲的揭开盖子,撇开杯中浮在水面的茶末,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声调不变:“四太子火气太旺,容易伤身,不如坐下喝杯茶。”
金兀术愣了一愣,上下打量这位前来当人质的王爷。
他知道宋庭的赵氏都是些胆小怕事的脓包,但面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意气闲暇,淡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他的皮肤白皙,下巴有些尖,身上穿着亲王的正式官服,绛纱为袍,白衣为里,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沉寂和漠然,根本不是他这个年龄的皇族所该具备的。
赵构没有去理会金兀术,他记得这个今年三十岁的金人很仰慕中原文化,学说汉化,穿汉服,甚至蓄发。
他没有兴趣和一个年轻人做意气之争,只是自顾自的道:“四太子听说过《嵇康养生论》否?当平心静气,与世无争,才能活的长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不会真的杀我,何必虚张声势?”
金兀术被赵构这种态度堵住了,他胸中有着一口恶气,不过是个俘虏,凭什么这样的淡定自若?他一把将赵构扯了起来,直盯着他的双眼:“你是冒充的皇子!说,宋帝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冒充皇子前来送死?”
赵构并无太大的火气,只是淡淡的道:“我就是康王赵构。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汴京城打听。”
金兀术心念微转:“我听说康王生来勇猛,骑射都是一流,你敢与我比试么?我们金人敬重英雄,如果你真是个英雄,我做主放你回去!”
赵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年少的时候的确热衷于骑射,是诸位皇子中的翘楚。但自己已经五十多年没有摸过弓箭了,而且,即便是自己的本领并未退化,也根本没有必要和这个人赌这口气。因为自己不是英雄,自己是——狗熊,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狗熊。
赵构语调没有波澜,拒绝了金兀术的要求:“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且我并不想和任何人比试武艺,因为……武艺很低下。”
金兀术的一拳似乎打到了棉花上,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震慑,威胁,利诱,都不能让面前的这个人有半分反映,这个人根本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只安心等死的老人!
他转身而出,气愤的前往主帅完颜宗望的营帐,对着在研究汴京地图的宗望大声道:“二哥!宋人骗我们,那个康王,肯定不是皇子!没有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会像他那样镇定的!”
完颜宗望微微抬头,看着这个四弟笑了笑:“怎么,你也去见过康王了?”
兀术道:“我感觉在和一个老头子说话,他连我骂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完颜宗望沉思片刻:“这个康王看起来很有城府,我听其他人说,他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比跟他同来的五十多岁的宰相张邦昌更镇定。”
兀术道:“总之我不信懦弱无能的赵家会有这样的一个皇子,他肯定是某个武将之后假冒的!”
完颜宗望收起案前的文书,道:“听说康王很不受宠,前阵子还因为得罪了老皇帝赵佶,被囚禁在王府,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显得深沉一些吧。不管这些,只要宋庭对他有所顾忌,不敢在我退军的时候派人来偷袭,就足够了,真的假的本帅不在乎!反正将来总有一天会攻入汴京城,将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然而完颜宗望这句话说完的当天夜里,便发生了一件事情。
赵桓见金兵得到了人质和国书,竟然还迟迟不肯退兵,终于坐不住了,四方勤王兵马已经能够聚集,似乎没有必要再和金人僵持下去了,于是他在底下臣子的怂恿下,决定派人偷袭金营,能够一举成功更好,如果不能成功,至少也能证明自己有胆量和金人叫板。
当天晚上赵构在营中歇息,半夜的时候听见杀喊声,和他同住一屋的宰相张邦昌从梦中惊醒:“九大王,好像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赵构翻了个身继续睡:“是官家派人来劫营,他们不会成功的。”
张昌邦不甘心的去将赵构摇醒:“九大王难道不打算出去看看,或许可以趁乱逃走呢?看这样子,金人是想把我们带回五国城去,如果真的到了苦寒之地,可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啊!”
赵构被张邦昌摇醒,也睡不着了,自从他拥有了这个年轻的身体后,睡眠变得好了起来,不像老年人那样整夜无法入睡了。可一旦醒来,还是不能够入睡,这是老毛病了。他披着自己的外袍,走出了帐外。
不远处,果然兵马混乱,火把乱晃,有些地方已经着火,张昌邦顾不得赵构,开始四处寻找机会溜开。
赵构则静静的站在帐外,看着这一切,火光中有雪花一片片的落下,在他的头顶变成水蒸气蒸发掉。
赵构根本没打算趁机溜掉,他知道溜不掉,也知道根本没有意义。
他只是在这个夜晚,微微的抬头,天上飘落的都是乱雪,他忽然想:若是带兵劫营的人是岳飞,会不会成功?
随即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岳飞那样沉鸷的人,不会干这种以卵击石的冒险行动,他只会在有把握的时候下手。
为什么在这个夜晚会忽然想起这个人来?赵构有些愣神,但他马上在一片杀喊声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康王?殿下?你是康王殿下?”
赵构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猛然回头。
身后,有人一身戎装,骑着一匹枣色的骏马,在乱军之中朝自己驰来,那人骑在马背上朝自己伸出手:“殿下快上来,吾护送殿下脱离狼穴!”
赵构觉得在这一刻,所有的血液都被冻结,连带周围的空气和时间都凝固。
尽管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尽管已经快五十年没有见过面,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策马朝自己本来的人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构记起自己临死前翻阅的岳霖所写的鄂王生平,上面没有岳飞在这个时候夜袭金营的记录。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岳飞现在只是河北的一名小卒,虽然在汴京郊区,但绝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又怎会认得自己是谁?
赵构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反而微微侧身躲避,然后盯着那人,问:“你怎知我是谁?”
岳飞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殿下身穿朝服,又蓄发,且年岁不大,还能是谁?快随吾走!”
赵构心中涌起了一股自己也说不明的情绪,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个死在自己手上的人,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岳飞心中着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我们都听说了康王的大名,殿下不顾自身安危,向太上皇劝谏,结果弄得被送到金营当人质。这等英雄正是我辈所敬仰的,但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们都不忍见。我和几个好兄弟当时就商量着前来救殿下,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在营外盘旋数日,终于等到今天,快随我走!”
岳飞说着,就从马上跳下来,想要去拖赵构。
而赵构则是后退了两步,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对方看起来没有说假话,他的脸上还带着血,应该是杀入金营救人的时候留下的。身上的甲胄有破损的地方,一个小兵决不可能有什么上好铁甲。而且头发散乱,是跟人经历过一场恶斗的。
这个人的样子,比自己记忆中的更年轻,也更英俊,身上还没有那种化不开的血腥气,更没有痛骂自己的时候那种让人厌恶的嘴脸。
赵构的眉头微蹙,他虽然曾经想过陪同自己一起前来金营的人是岳飞就好了,但他决不愿意跟他离开。他厌恶面前的这个人,从内心中不可遏止的厌恶。他甚至都弄不明白,自己年轻的时候对岳飞的无限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现在,他很厌恶他。
赵构声音平淡:“多谢你来救,但本王是作为人质前来的,不能够离去。”
岳飞以为面前的康王是担心自己不能够成功突围,便道:“殿下放心,我等来的时候早就看好了退路,必然能够顺利平安归去!现在金营混乱,正是好时机,殿下快走!”
赵构摇头,他很了解这个人,知道什么话能够让他不再纠缠自己,能够让他快点滚蛋。
赵构笑了笑:“本王代表国家前来,为的是信义二字,如今逃脱固然简单,但若天亮金人发现人质不见了,必然责问朝廷,再度发兵。我岂能只顾一人安危,置国家百姓于水火之中。你回去吧,我身为人质,是不能够轻易离开的。身为赵氏子孙,这也是我能够为国家百姓所做的最后一点事情,请你成全。”
说完这番话,赵构被自己恶心的快吐了。他不想离开,只是因为明天早上完颜宗望就会放自己回去,半夜跑步不是明智的选择;再说,自己逃走了之后,当皇帝的大哥会找自己的麻烦,回去为难自己的母亲;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骑岳飞的马。
岳飞听了赵构这番话,神色却从焦急变为了敬重,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赵构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是我等考虑不周,康王……你多保重!”
岳飞转身去了,但赵构发现他并没有逃走,而是直接带着五六个人冲进了双方交战的厮杀之中,赵构看着岳飞的背影冷笑:假仁假义最简单了,但这一次只能是我装仁义,你,没资格!
赵构干脆的回营睡觉,他却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开始回想自己和岳飞是什么时候闹翻的,因为什么事情闹翻的。
但记忆仿佛在这里断了层,从先前的无比信任,在众臣面前炫耀这位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将领,甚至准备将全国兵马都交给他全力北伐,却忽然在某一天就变成了厌恶,不可遏止的厌恶。
他觉得有些气闷,自己孩童时的事情都可以明确无误的想起来,但为什么,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两个人到底为了什么闹得君臣反目。
大概是自己见不得正人君子,而对方见不得卑鄙小人;自己自私冷漠懦弱无能,可以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对方却大仁大义,大智大勇,想要宋朝再振中华安强。
天亮的时候完颜宗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赵构。
完颜宗望玩味的看着赵构:“昨夜宋庭不遵守和议,派兵前来劫营,是不是你指使的?”
赵构知道自己的价值在金人眼中已经等于零,他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和完颜宗望争辩,而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不是。”
完颜宗望是彻底的弄清楚了,赵构作为人质,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这个不受待见的王爷在自己营中,不能够让宋庭有任何顾忌。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个人的死活,否则不会前来偷袭劫营。
完颜宗望问:“听说最受宠的亲王是三皇子赵楷?”
赵构和赵楷没有太多的交集,他更恨另外一个人。
赵构说:“那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儿子,我大哥恨不得他去死。”
完颜宗望哈哈大笑了起来,歪着头问:“那你大哥,最喜欢哪个弟弟?”
赵构不觉得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有任何的负担,就好像自己重生之初,那个人逼自己换上戏子的衣服也没有任何负担一样。
他说:“五哥肃王和大哥一向交好,但他不会被送来当人质的,你要了也白要。”
完颜宗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很自私,你们两个有仇?”
赵构坦然:“没有仇,但人都是自私的。”
金兵向宋庭责问袭营事件,并且索要肃王赵枢,用来交换赵构。
金兀术不甘心问主帅宗望:“二哥为什么要把赵构放回去,我看他不简单,不能够这样轻易的放回去!”
宗望挥了挥手,制止了兀术的抗议:“天气渐热,不适合我军作战,且宋朝太肥,我们一口也吃不下。放他回去只是为了麻痹宋庭,等到来年西路军南下没有障碍的时候,再两路大军合围,将其一网打尽!”
兀术紧紧的握着拳,他不是很愿意放赵构回去,因为这个皇子让自己很不舒服。但他也无法违拗主帅的意思,何况完颜宗望说的很有道理。
在赵构离开金营的时候,金兀术忽然策马拦住赵构的去路,将他上下打量后,露出笑容:“康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
赵构微微笑了笑:“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出使
在赵构离开金营的时候,金兀术忽然策马拦住赵构的去路,将他上下打量后,露出笑容:“康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
赵构微微笑了笑:“后会无期。”
赵构去金营的时候是寒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春,汴京城外的榆树都已经抽出了嫩芽,迎春花在路边随风摇摆着。
他回来的那天,汴京城的百姓都纷纷出城,想要见一见这个在金营视死如归的勇士。
皇帝赵桓早已派了人去接他,一条长长的队伍将其迎进城中,赵构骑在马背上,面带微笑。路边的花阴树影下,是年轻的康王意气风发,在这一刻,赵构重生后第一次感到了青春的气息。
赵构首先回到皇宫,对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躬身行礼:“臣幸不辱使命。”
赵桓从龙椅上走下,拉住赵构的手,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这个弟弟一般,将他上下打量。
赵构的脸上忽然露出悲痛之色:“可惜五哥肃王被金人抓了去,若是早知道会这样,臣决不愿离开金营,让自己的兄弟去受苦。”
赵桓摆了摆手:“金贼凶恶,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九哥你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了!当日只有你一个人肯站出来帮朕,朕永远不会忘记有你这样的好弟弟。”
赵构谦逊了几句,便听见赵桓宣读圣旨:“康王忠勇双全,当重赏!赐金千两,帛千匹,子孙后代,永袭康王封号。”
赵构的心中微微笑了,跪下谢恩,接受册封。
赵桓道:“你是朕的好弟弟,朕以后会好好的待你,决不相负!”
赵构很怀疑赵桓的这句话,但对方感情真挚,在这么一刻,赵构的心中似乎微微的触动。
“若你真的能够做到你所说的,我或许,会考虑真的去救你。”赵构默默的对自己说,“会让你平安的死去,而不是死于金人的马蹄之下,尸骨无全。”
金人在四月间撤兵,带着肃王赵枢一路北上,赵构知道,这个对自己不客气的哥哥,是永远不会回来了。金人会替自己好好的报复这个哥哥。
赵构心中默默的道:虽然我对你的遭遇很同情,但……我不会祝你好运的。
回到自己王府的时候,赵构又得到了好消息。
自己曾经宠幸过的几名侍婢,已有三人怀孕。
赵构将这个消息偷偷的瞒了下来,并未公诸于众,并且勒令当事人也不许说。他命自己最信任的吴芍芬将这三名怀孕的侍婢送到南边安顿好,并且命从小将自己照看大的太监白锷前去照看这三位怀孕的侍婢。
因为只是王府的三个普通侍婢,赵构的这一举动,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原本想要将这三位侍婢安置在临安,那个地方绝对的安全,但最后却没有。
如果还在临安,那一切和自己的前世,又有什么区别?
他最后选择的安置地点在宜兴,赵构确定这个地点的时候,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地点也绝对的安全,但……其将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会成为岳飞屯兵的地方。那里,才会是真正安全的地方,不仅不用担心金人的骚扰,更加不用担心在将来国破家亡的时候,自己的侍婢会受到宋军的骚扰。
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天下闻名。
尽管赵构不喜欢岳飞这个人,但在这种时候,却最相信他。
吴芍芬将这三名侍婢安置好后转回,在一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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