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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_谢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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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铉四下看了看,确实,京师繁华,人流如织,往来不绝,他与周曦俱是出众人物,更是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虽然帝相两个平常只在宫廷出入,倒是不虞被市井中人一眼认出来,却也不敢真的做得太惹眼,便好好站正了道:“时候不早了,眼看也快到正午了,伯阳先与我去吃些东西罢。”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帝带着丞相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天香楼瑞仙楼这样的周曦寻常出入得多的大酒楼自然是不能去的,领着周曦兜兜转转,找了家挺清净的小店,周曦迟疑地进去,见收拾得异常干净,倒也没说什么。
  聂铉径自上了二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周曦也落了座,见皇帝十分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又叫了两壶酒,便有些疑惑地看着皇帝。
  聂铉笑了一声道:“以前同广川兄来过。”
  周曦略微颔首示意明白了,聂铉又问他还想吃些什么,只管点,他只摇了摇头,叫店家另沏一壶好茶来。
  茶水上来的比酒水慢些,聂铉正斟满了一杯,看他捧着茶盏,倒没有给他斟酒,想了想问他:“伯阳先前告病,如今可好些了?”
  周曦垂着眼笑了笑,道:“托福,已无大碍。”
  聂铉看他身上那件厚实的大氅,没说什么,自己饮了一杯,眯着眼睛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这家店面虽不大,自酿的酒水却是极好的,可惜病中不好饮酒,看来你是无福消受了。”
  周曦呷了一口茶水慢慢咽了,道:“多谢高公子体贴。”
  他早年饮宴过度,伤了胃,已是多年滴酒不沾了,本还想着皇帝若是劝酒要怎样推脱,不意皇帝竟体贴至此,倒也松了口气。
  不多时,菜也端了上来。
  一只烧鸡,一锅红焖羊肉,一盘爆炒肥肠,一道素炒什锦。虽只四样,分量却很足,两个人吃其实多了些,周曦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旋即面色如常,若无其事的模样,聂铉已经夹了一筷子肥肠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与他说:“若非广川,却是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珍味,伯阳不尝尝么?”
  周曦寻常连羊肉都不吃,对猪下水之流自然是敬谢不敏的,只一根一根地挑炒菜里的香蕈丝和笋丝。
  看着就不是好好吃饭的样子。
  聂铉弓马不辍,又正是二十岁的年纪,饭量很凶,转眼已经一个人吃了半锅羊肉和大半盘子的肥肠下去,看见他的丞相夹了一根笋丝正垂着眼细细嚼着,便伸手掰了一大条烧鸡腿下来。
  周曦看了一眼,仍旧在慢条斯理地嚼着笋丝,分明食不言寝不语的作派。
  聂铉却将那鸡腿直递到了他唇边。
  周曦愣了一下。
  聂铉笑着看他,也不说话,只是手坚持地举在他嘴边。
  周曦耳根一下子红了,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像什么样子。”
  聂铉凑过去些,也小声回道:“堂堂丞相瘦成这样才叫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你呢。”
  周曦睨着他嗤笑一声。
  聂铉厚着脸皮只当没听见,坚持将那鸡腿举在他嘴边。
  周曦实在是无法,抿了抿唇,凑过去在那烧鸡腿上咬了一小口。
  聂铉这才笑了,却是哄道:“我吃着口味不错,比宫里的也不差,伯阳觉得呢?再吃两口。”
  那烧鸡口味确实不错,鸡腿肉又格外细嫩多汁,周曦抿了抿唇,将口中的鸡肉细细嚼了慢慢咽下,见皇帝没有放下手的意思,认命地又咬了一口。
  就这么被哄着吃下了大半个鸡腿,便摇了摇头,说饱了。
  聂铉终于收回手,一口咬在剩下的鸡腿上,周曦怔怔看着,垂下眼低声道:“这样不妥……”
  “不妥么?”聂铉笑眯眯看着他染上一层粉红的耳尖,慢条斯理地道:“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如何不妥?”
  说着两口啃完了鸡腿,有些不满地道:“浚哥儿才六岁,也不止这么点饭量,伯阳吃得委实太少了些。”
  周曦从善如流,又挑了两根香蕈丝和笋丝。
  聂铉看着都快笑了,自顾自夹了块羊肉吃,嚼完了忽然问:“你是有胃疾么?很重罢?”
  周曦讶然地抬眼看着皇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周曦略微怔忡,不知该怎么作答。
  聂铉啧了一声,低声笑道:“食少事烦,身子骨又差,难怪子息艰难。”
  他这一句十分的戳人痛处,周曦面色又红又白地变了一阵,别开眼道:“食少事烦?昔司马宣王谓诸葛武侯:食少事烦,其可久乎?高公子这般说……”
  司马懿那句话说完没多久,诸葛亮便星殒五丈原了,实在不是什么好话。
  聂铉蹙了蹙眉,伸出手握住他的,低声道:“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顿了顿又道:“是心疼你呢。”
  周曦有些想冷笑,却又觉得怪异,低头看向聂铉握在自己手上的泛着烧鸡油光的指爪,眉头一拧,也顾不上了,只叫店家拿干净的热手巾来。
  聂铉撇了撇嘴,松了手仍旧啃羊肉,含糊地抱怨他:“昨日有事相求,便那般乖巧柔顺的模样,如今有恃无恐了,恁得冷淡不说,倒还敢嫌弃起朕来了。”
  周曦只做未闻,一面细细擦着手,一面淡淡叮嘱道:“食不言,高公子仔细噎着。”
  聂铉哼了一声,搁下那羊骨头,也擦了擦手,油嘴滑舌得道:“周先生教训的是。”
  皇帝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周曦大他十二岁,叫先生其实比称表字更合适些,周曦却觉得不妥,只是不好反驳,深深看了他一眼,由他去了。
  聂铉便也拿了热手巾擦了起来,却是吩咐道:“上一碗清粥来,再做两个吃粥的小菜,不要硬的,不要生冷的,也不要羊肉。”
  周曦抿了抿唇,迟疑地看他一眼。
  聂铉重又拿起筷子,夹一筷子肥肠,嚼咽罢了才与他道:“既然有胃疾,更该仔细饮食,喝些热粥下去,怎么也会舒服些。”
  周曦摇了摇头道:“多谢好意,只是……”
  聂铉打断了他的话,笑着问道:“可是还要我喂你么?”
  周曦面上一红,不说话了。
  待到周曦将那一小碗粥吃了半碗下去,聂铉也吃得差不多了,径自叫人来结账。店家殷勤地报了个数目,聂铉听了便看向周曦——他甚少出宫,先前哪怕出来也是带着太监随侍,自没有带钱的习惯。
  周曦却也是一愣,怔怔地回望过去。
  当朝首相,往日出入的酒楼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当然也不会不认得他,不论怎么吃用,自是记在账上到相府结清,哪个会厚着脸皮去问他伸手要钱不成?
  是以也从来没有随身带钱囊的习惯。
  君臣两个面面相觑,店家便笑得更热络了,问:“本店店小,概不赊欠,不知两位哪位结账?”
  周曦看了一眼皇帝面上的尴尬,抿了抿唇,将靠在桌边的紫竹伞拿过来,解了伞柄上挂着的那个白玉坠子下来。
  和田羊脂白玉雕琢的坠子,底下打的是金丝玛瑙络子,便是天香楼的一席酒都抵得过,是故聂铉刚才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说他的丞相富贵。
  周曦却不在意,只想拿来抵饭资。
  店家毕竟是在京城开酒楼的,也是有眼力的,笑得眉不见眼伸手去接:“这太贵重了,还是要先估个价……”
  周曦不以为意,淡淡道:“不必找了。”
  正待将那玉坠交于店家,却被聂铉握住了手,皇帝摆出了一脸的市侩吝啬:“这几个菜不值伯阳这个玉坠子。”说着将他手里的玉坠拿到了自己手中,径自揣进怀里:“伯阳少坐片刻,我回去取钱。”
  说着向那店家道:“我将这位周先生抵在你店里,回去取现钱来,去去就回,你再上一壶好茶来。”
  说着,径自走了。
  店家悻悻地嘟囔了两句,自去泡茶,周曦愣了半晌,抬手掩面,深觉自己不该答应皇帝一道出来的。
  堂堂兰陵周氏的宗主,当朝一品的丞相,竟被吃饭不带钱的皇帝抵在了酒楼里,倘若说出去,整个大燕的脸都能给他丢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聂铉安步当车,不紧不慢地边走边打听,终于走到了尚书府前。
  户部尚书府。
  心中不无庆幸地想着,幸好温子然今日休沐,否则恐怕要横穿半个皇城去郕王府了。
  这般想着不由笑了,径自到大门前去,摘了手上扳指递予司阍。
  京中的司阍没有眼力差的,温府的司阍比容府的还会办事,与主人如出一辙的油滑精明,看了看那个扳指上的纹样便将他请到了府中前厅奉茶,一面遣人拿着那扳指径自去见家主。
  温子然在后头正抱着幼子温清直教他读诗经,吩咐了府中无事不得搅扰,见下人匆匆进来,皱了皱眉问:“有何要事么?”
  温清直也抬起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一道望过去。
  下人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上前将那扳指交与他手里,说:“好像是有贵客造访,老爷可要去看看?”
  温子然接过那扳指,只觉得眼熟极了,仔细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倘未看错,这当是皇帝手上戴的东西。
  忙将幼子从膝上抱下来,整了整衣冠道:“可是一个身量高挑,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
  下人应了声是。
  温子然再不敢耽搁,急急迎了出去。
  果然看见聂铉正捧着茶盏坐在厅中,神色十分悠然,见他出来了,便向他粲然一笑,道:“子然。”
  温子然耳根一酥,忙屏退了下人上前见礼:“不知陛下……”
  聂铉扶了他一把,笑吟吟地道:“微服出来的,不必多礼,子然可唤我高公子。”
  温子然又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道:“公子请往书房小坐,不知辱驾往来,有何贵干?”
  聂铉噗嗤笑出声来,眨了眨眼道:“子然这是做什么,毕恭毕敬的……”
  声调轻了许多,贴在他的户部尚书耳边笑道:“你我之间,何曾这般生份了?”
  温子然浑身一颤,被他调戏得脸都红了,低着头不吭声了。
  聂铉自顾自执了他的手,在掌心捏了捏,笑道:“不是要去书房?我还是头回到子然府上,尚不识得道路。”
  温子然只觉得皇帝一直在自己掌心搔弄,低垂着眼帘怕被府中下人看见——此处不比宫里,是他自己府上,妻妾儿女俱在,下人也是各个眼熟的,竟是比在宫中还要刺激的多。
  忙用袖子遮住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连脖子根都红了。
  聂铉仗着比他高许多,将这些尽收眼底,恨不得伸手去他后颈上捏弄一番,到底顾忌着温子然脸皮薄又爱哭,一路握着手到了他的书房里,见温子然屏退了人,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书桌后的紫檀交椅上。
  温子然重新向他行了个礼,再次问道:“不知陛下有何贵干,竟是亲往寒家。”
  心里迟疑着,自己都休沐了,皇帝怎得就追到家里来了,总不至于是……
  接下来的念头转了一半就强行打住了,只红着脸把头更低下了些。
  暗啐自己不正经。
  聂铉施施然坐着看他羞得面红耳赤的可爱模样,倒好像看穿了他的念头,笑着道:“子然若想要,也不是不行的。”
  顿了顿,坐正了身子道:“不过在那之前,先借朕些银钱可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温子然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皇帝。
  身为户部尚书,总掌国中钱粮税收与度支,攥着国库,平日里与皇帝谈钱的时候不少,可皇帝微服私访堵上门来借钱他却有些不太明白,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问:“可是内藏库不敷支用了,陛下要在国库借去一些么?”
  聂铉被他这么一问,也怔住了,盯着他,也眨了眨眼。
  温子然误以为是皇帝默认了又有些尴尬的意思,笑了笑,细细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只是陛下要从国库支取银钱入内库使用,怕是要落人口舌的。倘若数目很大,臣一人可是瞒不住的,哪怕陛下是微服而来也没用。”
  聂铉低低笑了一声,道:“哦?”
  温子然也笑了,道:“今年不曾听闻陛下修了什么殿宇,怎的内库便不堪开支了?不过等夏税到了,便当一切都好了。陛下可带了玉玺么?”
  聂铉已经回过神来,笑得乐不可支,许久才抬眼道:“一夜欢情百日恩呐,子然。朕不过是出宫未带银钱,想问你借一百两银子应应急罢了,你竟问朕要玉玺做抵押不成?”
  温子然怔忡良久,才晓得自己是会错了意。
  聂铉一本正经地道:“朕白龙鱼服,本欲体察民情,也没带侍从,只几个暗卫跟着,还不许他们凑得太近,却不成想身上不曾带银两,吃了饭付不出钱来,只好找子然救急来了。”
  温子然总算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莞尔失笑,摇了摇头正待说什么,却又想起一事来,眉心微拧,正色道:“陛下未带银钱,那店家倒肯放陛下出来么?”
  聂铉十分坦然地摊了摊手:“朕与丞相一道出来的,他也不曾带钱囊,所以朕把丞相抵在那酒楼里了,正待温卿救急呢。”
  温子然怔怔地看着他,先是觉得好笑,嘴角才弯起,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却不敢将那一点不是滋味显在面上,只笑着摇头道:“陛下是与周相两个单独出来的么?周相一贯是讲究风仪体面的,吃了霸王餐被同伴抵在酒楼,只怕是头都抬不起来罢。倒是……”
  本想说倒是新奇得很,又觉得不妥当,迟疑着没说。
  抬眼却见皇帝正端详着他,片刻后向他勾了勾手指,道:“子然,来。”
  温子然乖乖地走到近前。
  皇帝却又在腿上拍了拍,对他说:“坐。”
  温子然好不容易白净下去些的脸色又炸红了,小声嗫喏着道:“这样不好罢……”
  聂铉笑着看他,字里行间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有甚么不好的,又没有旁人在,坐。”
  温子然不再拒绝,低着头,乖乖地坐到了皇帝大腿上。
  聂铉从后头搂住了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颈侧,笑了一声问:“吃醋啦?”
  温子然僵了僵,垂着眼小声道:“陛下乱说甚么……”
  聂铉却将他的否认置之不理,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判断,温声哄道:“那,下回等朕记着带着钱了,也带子然出去好不好?”
  温子然坚持着小声辩驳:“臣不是……陛下和丞相微服出访体察民情,又不是谈情说爱,臣有甚么好吃醋的……”
  聂铉笑着反问一句:“要真是谈情说爱呢?”
  温子然僵得更厉害了,默然许久,憋出一句:“丞相美姿颜,好风仪,公认的当朝第一。陛下的眼光,总不会是错的。”
  顿了顿又道:“容相也是人中龙凤。”
  聂铉噗嗤笑了出来,将他的腰身搂得紧了些,调笑道:“一个两个都不如朕的子然好,乖巧温顺,于公于私,都最叫朕省心不过。”
  顿了顿又道:“不如子然去换身衣裳,与朕一道出去可好?”
  温子然眨了眨眼,转头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待问清了皇帝接下来的安排,聂铉就被他满脸通红的户部尚书塞了一千两银票和五十两碎银,恭恭敬敬地给撵了出去。
  这回倒还记得借了匹马,没再溜溜达达地走回去。
  待回到酒楼,便在楼下与店家结清了饭资,这才悄步上到二楼去。
  已过了午时,店中吃饭的人已是极少了,周曦在窗边独坐的身影,便越发显得亮眼。
  他风姿挺秀如竹如玉的丞相正展着一把折扇半遮着脸,半阖着的眼眉之间全是恹恹的情态。
  聂铉忍不住笑出声来,周曦立时抬眼望了过来,见是皇帝总算回来了,这才将折扇合起收回袖里,站起身来道:“可以走了么?”
  语气里压抑着的愤怒难堪和不耐,便是清雅好听的嗓音也压不住的。
  聂铉越发想笑,伸手握住他的,笑道:“是我不好,劳伯阳久等了。”
  周曦挣开了他的手,走在了前头,有气无力地道:“陛……高公子不是带了暗卫随行,何以借钱借了这么许久。”
  聂铉折身拿起那柄靠在桌边的紫竹伞来,笑着应道:“侍卫身上能有多少钱?一会儿要带你去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需得多带些银钱,是故去找了善之。”
  周曦切着后齿想着温子然宅邸的位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又想起什么似得,眉头一跳:“节俭养德,花钱如流水的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
  聂铉笑着紧两步追上来,又握住了他的手,笑吟吟地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好,知道你面嫩,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过你先前露了富,想来那店家也不会没眼色的刁难你的。”
  顿了顿又道:“说是花钱,其实也不算甚么,难得出来,总该带你去一趟京中最好的去处。”
  周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上一挣,这回不仅没挣开,反倒被捏得更紧。
  便别开了头不再看,只懒懒地道:“甚么最好的去处?”
  聂铉笑着道:“去了你就知晓了。”
  旋即想起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伯阳一贯洁身自好,当是不曾见识过的。”
  周曦顿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又强自压下。
  只是随着皇帝牵着他走了一程,眼看着四周风物,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便更甚了。
  猛地甩开了皇帝的手,抿着唇,瞪着他不说话。
  聂铉笑着又去拉他的手:“做什么又生气了?”
  周曦不给他拉,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高公子到底要带我去何处?”
  “就要到了,走便是了。”聂铉眨了眨眼,旋即笑了一声,凑在他耳边道:“现在反悔的话,这一桩便算你毁约,明日朕便召你家周昱入宫陪席,你也管不得。”
  周曦猛地抬头,恨声道:“你——!”
  却又别开了脸,强自忍下了。
  聂铉得意地笑了笑,重新握住他的手,沿着手腕摸到小臂上,又攥回腕上,拉着他仍旧慢慢悠悠地走着。
  直到一片楼台前,抬眼便能看见满楼红袖招。
  聂铉这才笑着道:“到了。”
  说着便牵着周曦要进去。
  周曦已再次从袖里摸出了折扇,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黑着脸,跟着他进去了。
  老鸨儿倒还记得这位上回由容相陪着来的高公子,只是容相犯了事又被踢到西南边了,正迟疑着想不用太热络,上前招呼道:“高公子许久不见……”
  一眼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男子,顿时换了一张比刚出笼的肉包子更热络的脸,尖声道:“哎哟!周相来啦!您好久不来,姑娘们都想念着呢!”
  聂铉听得懵了,转头去看周曦,他的丞相已经抖开了折扇半遮住了脸,正好挡了他的目光,淡淡地道:“带朋友来见见世面,不必这样声张,仍旧去本相惯去的雅间便是,有得闲的花魁娘子,便叫来陪侍罢。”
  聂铉目瞪口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素月坐在这位号称寒家出身的高公子膝上,面上含笑,心里已是震惊得不能自已了。
  周容二相不睦已经是陈年旧事,尽人皆知的,这几年来愈演愈烈,前些日子周相才又顶着皇帝的圣眷把容相撵出京去打南蛮子……哪里能想到,上回被容相领着来逛青楼,还被她们误以为是容相的新相好的这位高公子,今次竟又跟着周相来了。
  便是当今天子怕也做不到这般吧?
  莫非这高公子其实真是容相的相好,只是后来又和周相好上了,引得二相争风吃醋,这才叫周相不顾冒犯天子也要将容相撵出京城去?
  越想越觉得自己揣测得合理,不然这高公子怎的陪周相来逛青楼还一直阴着脸,倒是周相满脸的闲适悠然呢。
  这般想着,便又端了一盏酒敬到这高公子唇边,殷勤劝道:“高公子再饮一杯罢?”
  聂铉眯了眯眼,启唇饮了。
  目光却瞄着周曦。
  他的丞相捧着一盏冒着酽实热香的普洱茶,左右陪侍的花魁娘子都规规矩矩的执壶捧盏,没一个敢殷勤地挨上去,分明都是知道他的规矩的。
  果然是常客了。
  枉他还以为他的丞相向来洁身自好,当是不喜这般风月之地的,却未想到这一副常来常往的模样,俨然是他所料不及的。
  见几个花魁娘子频频瞥他,眼神也一个比一个意味深长,念头一转,便知觉了她们在意些什么,不由觉得好笑,眨了眨眼睛问怀中的素月小娘子:“怎么那几个姐姐侍奉周相这么冷淡?”
  素月纨扇半掩笑吟吟地看了周曦一眼,道:“丞相规矩大,我们哪里敢冒犯的。”
  周曦抬眼淡淡看着她,素月便敛了头,怯怯地道:“不和你说了,丞相这样看重你,你自己去就是了,多此一举,问我做什么?”
  聂铉看了周曦一眼,刻意放软了声调道:“那,伯阳与我说说私房话好不好。”
  皇帝的嗓音其实很好,清润含笑,又有一种别有的磁性,这样说话的时候,就好似调情一般,撩得人耳根发软。
  素月和其他几个花魁娘子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周曦正压了一口普洱茶在舌下,闻言险些呛着,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那些个花魁娘子便起身行礼,纷纷退下了。
  最后一个退出去的,还十分体贴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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