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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_谢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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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的款曲温存,也能撩在心尖上。
他忽然心里一动,又想起温子然来。
荆州之事既然已得全功,周昶和温子然便都该调回来了。
周昶立了大功,不仅这个工部侍郎能坐得稳,再过两年攒攒功劳,转迁户部也是名正言顺的。
温子然在外近三载,虽然年年谒阙,但也不过是随着进京的知州们一道远远地看一眼罢了。
自己倒是想召见,只是临近年关诸事琐碎,实难得空,去年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他又说病了。
也不知是不是推脱,但以那老兔子的为人,料想应当不是推脱。
只好作罢。
如今也该让他回来了,出去历练了这么几年,又积攒了功勋,不仅将功赎罪,回头便是要升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反正户部尚书的位置一直都是他的。
聂铉近两年还一直在加意改革相权,如今首相理政次相掌兵的样式他委实不喜,回头改一改,一个丞相配三五个副丞相,副丞相们一人揽一摊子事,丞相掌总,也能少些大权在握权倾朝野,不把皇帝看在眼里的事。
这些事倒不是最当务之急的。
聂铉想起又告病在家的周曦,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丞相年岁也不算大,作为一个丞相来说,其实还是很年轻的,又是春秋鼎盛正当年的岁数,奈何那副身子骨实在是叫人看着揪心。
作为一国之相,总掌文武大政,实在是太过劳心了,周曦心思又重,劳心则伤神,这般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偏偏那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哪里肯放手呢。
聂铉摇了摇头,觉得头疼。
聂浚出阁读书的事情也因为容涵之闹得那一出给耽搁下来了,至今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皇帝有些委屈的想,可真是一个都不叫他省心。
转头向身边的太监问:“郕王有没有回京了?”
太监低眉顺眼地回他:“郕王殿下昨日往府里捎了信,与三清山上的道玄真人谈玄论道颇有所得,正准备闭关清修呢。”
聂铉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这是真要出家做道士了啊。”
第二百零七章
周曦对和皇帝独处一室的阴影大得根深蒂固。
可惜为人臣子,身不由己。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踏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
暖阁里空无一人。
周曦愣了愣,慢慢走进去,吧嗒一声的响动从皇帝桌案后头传出来,周曦愣了愣,走过去,看到一个玉雪可爱的男孩子从皇帝的书案后探出头来,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
周曦其实是最喜欢孩子的,见了便觉得心里一软,细思后却是敛容正色,欠身问:“可是大殿下当面?”
这孩子应该是才从御案后的椅子上跳下来的。
那是皇帝才能坐的座位,也只有皇帝会把自己的儿子放上去。
皇帝属意立大皇子为储君,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虽然聂浚还没有出阁读书,不为群臣所识,但是看年纪相貌,应是八九不离十的。
聂浚看了他一会儿,从桌案后面绕出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周曦心里一动,侧身避开不敢受礼,反而欠身道:“臣周曦,见过殿下。”
聂浚眨了眨眼睛,问:“可是周丞相当面?”
周曦颔首。
聂浚上前两步,仰着头看他,乖巧十分。
周曦看着都觉得心软,想起侄儿周恪来。周恪虽然活泼跳脱十分可爱,倒不及这小皇子乖巧识礼端庄大方。周曦心里又软了软,蹲下身来,问:“殿下为何在此?”
聂浚略侧了侧头,反问道:“先生有空么?”
周曦天天都忙的要死,但这话好像不能跟大皇子说,便笑道:“臣是陛下的臣,也是殿下的臣,自然是听凭殿下吩咐的。”
聂浚点了点头,道:“父皇本来答应要陪我玩的,可是忽然有政务紧急,所以父皇说,会找人来陪我玩。既然是先生来了,先生又有空,那……”
周曦眼角一抽,连忙低下了头,不叫聂浚看出什么不妥来。
他是惯在人前掩饰的,哪怕是对着一个孩子,也不肯轻易流露出喜怒。
而聂浚大大方方地握住了他的手,满脸乖巧地眨了眨眼睛,没有把后头的话说出来。
父皇常说,人君要有威仪,有些话不必说透,要叫人捉摸不透,有些不方便说的话,自也不必直说出来。
聂浚想,父皇总说周丞相是最聪明的人,定能领会。
周曦心里已经是在冷笑了。
大皇子不愧是一直由皇帝教养的,小小年纪,倒学得好一手帝王心术含而不露啊。
自从容涵之在建宁筑了京观,立储也罢,皇子出阁读书也罢,全都耽搁下来了,皇帝早前也曾戏言要他做东宫师,如今意图倒更分明了。
但就算是堂堂东宫之师,又何如总掌文武大政的丞相来得好。
周曦心里不屑,却是微微欠身,和颜悦色地向小皇子道:“陛下相召,殿下有命,臣自当奉命。不知殿下要臣怎么陪?”
聂浚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册春秋递到他手里,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叫他忍不住想起侄儿周恪来。
便连那礼节性的和颜悦色也柔软下来,接过了书,说:“殿下请入座罢。”
忽然心头一动,抬眼向楼上看。
阑干罅隙间,看见一点熟悉的袍角。
第二百零八章
虽然夏日的时候大坝的验收已经告一段落,但送走周昶后温子然仍旧在荆州留了一段时日,主持一应事务与交接,收罢秋税才施施然启程回京去了。
行未至半,皇帝的诏书到了驿站,要他立刻快马兼程入京主事。
温子然难得挑了挑眉,叩首接旨,起身后十分熟练地向那太监递了块银子到袖里。
太监满脸堆笑地颔首谢了,温子然等了等,微怔,笑着收回了手说:“还请公公上复陛下,臣必定星夜兼程,定不会怠误王事。”
皇帝往日总会叫传旨的太监或使者捎带一封私信来,写两句情意绵绵的诗或者小令,今日竟是没有。
想来鸿雁传书的戏码,玩了两三年,自然也就厌了。
那太监见他眉头微蹙,小声道:“前几日北边连上了好几封急奏呢……温尚书,陛下等着您尽快回京主持户部呢。”
温子然霍然抬头。
容涵之走了的第三年,匈奴终于按捺不住了。
温子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向随从道:“招呼左右,即刻启程。”
聂铉正一个人坐在垂拱殿之中。
蹙着眉头,深深地看着眼前摊开的是最新到的告急的文书。
许久才长长地太息一声,掩上了奏疏的折页。
北境安宁许久,匈奴又易主内斗,他方才放心地将容涵之调回京中,不成想转眼三年过去。料想那新单于倘若如情报中所说的那样庸碌且愚不可及,早该被草原的群狼撕碎了,如今却大胆叩边,看来竟是个韬光养晦城府颇深的角色。
这么快就被他整顿了域外草原犯边而来,倒有些麻烦了。
北镇的官员们纷纷在告急文书里说,容相镇边十载,在北方积威卓著,匈奴各部深惧其威名,当急调容相回北方边镇。
却正是这告急的文书叫他犹疑。
如今领军镇守北疆的也是容涵之一手提拔的将领,虽然不及容涵之出彩,但也算得战功赫赫,容涵之自己都赞他稳重缜密,最宜防守边陲。
其实这样就好了,下旨下去,叫北边那些知州都稳重些,谨守门户,匈奴不擅攻城,久则自溃。
但聂铉自有别的心思。
新单于才刚慑服诸部,就来犯边,看似气势汹汹,其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能抓住机会一举击溃匈奴,乘胜追击,封狼居胥也是轻易,从此漠北后患永绝,大燕的版图可以北拓万里——这是何等让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的不世之功。
没有一个皇帝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只是要成此不世之功,一个擅长守御城池,稳重缜密的将领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当然知道谁最合适去为他撷取这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不朽功业。
容涵之。
因为一时置气,被他拘在京中投闲置散,修了两年兵书的容涵之。
他那个桀骜洒脱,志趣清奇得不与世同的容卿。
聂铉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困扰地闭上了眼睛,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还是要再斟酌。
第二百零九章
聂铉尚自举棋不定,温子然已经兼程回京。
因为是奉命听宣,是以稍作梳洗之后,便要入宫面圣交旨。
聂铉在垂拱殿上接见了他的户部尚书。
温子然在荆州两年多,着实清减了许多,不知怎么,看起来倒更显面嫩些了。
半点看不出已经是做了外祖父的人了。
聂铉心里软软的,又有点痒痒的,柔声唤他:“温卿。”
温子然方才已经叩拜了皇帝,便只是欠身应道:“臣在。”
皇帝忽然觉得有趣,于是又叫他:“温卿。”
“臣在。”
“温卿~”
“臣在……”
“温卿……”
“陛下。”温子然抬起头来,打断了皇帝幼稚的捉弄,从袖里掏出厚厚一叠笺纸来,恭恭敬敬地道:“臣有一物,要进呈御览。”
聂铉一句温卿朕想你了被打断一半,卡在喉咙口,进退两难,险些呛到,缓了缓才顺了气,不知温子然有什么要呈上,便挥了挥手叫太监去拿。
太监从温子然手里接过那叠笺纸捧到皇帝面前,聂铉伸手接过,立时便面沉如水。
整整齐齐的一叠金龙花笺,尚有御香缠绵其上,草草翻过,上面全是他自己的笔迹,每一张上都是一句诗或者小令,温柔款款,含情脉脉。
皇帝沉下心数了数,他寄去荆州那么多私信,一封不少,全在这里。
温子然仍旧微微欠着身,低着头,不叫皇帝看见他的脸,清润温和又不卑不亢地道:“陛下密旨数封,尽数在此,臣特来交旨。”
皇帝将那叠笺纸摔在了御案上,抬眼冷冷地打量着始终不肯抬起头来让他看到脸的男人。
还真是磨练出来了啊,脾气也是,锐气也是,骨气也是,都磨出来了。
偏偏全都冲着不该冲的人来了。
聂铉站起身来,寒声道:“温卿,且随朕来。”
说着径自向殿外去。
温子然慢慢地抬起头来,湿润的眼睛眨了眨,犹豫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在后头跟着。
一跟就跟到了暖阁前。
温子然抬头看看阁顶,犹豫却步,正想开口说话,却被皇帝转过身来一把握住了手腕,拽着就往暖阁里去。
温子然被皇帝拽得一个踉跄,皇宫里不管哪出的门槛都高,许久不在京中,被门槛绊了一脚,几乎是跌进去的,才稳住了。
才站稳又被拽着往楼上走,温子然急了,不肯去,皇帝便仗着蛮力硬拖,白生生的手腕上被抓得通红一圈,疼得很,偏偏他力气不及皇帝,被拖着就往上走。
眼看要被拖上楼梯,情急之下,用没被握住的手一把抱住了阑干小柱。
皇帝狠狠拽了一下,拽不动,转身看见他的户部尚书抱着柱子红着眼瞪着他。
见他恶狠狠地瞪过来,似是吓到了,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吧嗒一下,眼里就滚出一颗泪水来,滴在前襟上。
委实是楚楚可怜至极。
聂铉迟疑了一下,松开了手上的力气,后知后觉去看他被自己捏得通红的手腕,没成想老兔子趁机缩回了手,两只手一起抱在了柱子上,死死抱着,然后扭过了头不看他。
聂铉没来由得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第二百一十章
温子然抱着柱子,背着他吧嗒吧嗒地流眼泪,委屈得不得了。
聂铉的过意不去慢慢地变成了手足无措,伸出手去想拍拍他的肩或者背,手伸到一半,温子然眼角余光瞥见,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聂铉便连伸手去安抚他的勇气也没有了,叹了口气收回手,有点委屈地想:“朕又没把你这些年的折子都收拾起来叠成一摞还给你……哭什么。”
就这么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又想什么脾气锐气骨气,原来都是强撑着装出来的,没多久就撑不下去了,又是那个任人搓扁揉圆的温开水,一碰就哭,停都停不下来。
他这话一出口,温子然转过头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看他,又低下去了,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痕,还是不出声。
温子然本来就是生得一副柔软的相貌,此刻红着眼角满面泪痕,抱着柱子哭的模样实在太惹人怜爱,再配上手腕上的红痕,就让皇帝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禽兽。
温子然在外这两年他也时常牵挂着,原想着好不容易回来了,当初的怨怼也该放下了,该当好好亲近亲近,没想过会闹到这样。
却又一下子好像很多事情都明白了起来:这两年难得谒阙,却在召见时候的推托;调任后早该回京,却一路拖沓迁延的行程。
还有那送出去这些年回音全无,如今却被好好地奉还回来了的鸿雁传书。
眼前这个抱着柱子哭哭唧唧的温子然和当年那个仰着头轻声问“倘若臣……不愿接旨呢?”的温子然叠在了一起,皇帝按了按额角,有点不敢置信地问:“子然……莫非还在和朕置气不曾?”
温子然无声的哽咽顿了顿,片刻后小声说:“君恩九鼎重,臣岂敢置气。”
聂铉面色有些难看了。
君恩九鼎重,臣命一毫轻。
他一贯喜欢只说上句让人揣摩下句,如今被还施彼身了,很不是滋味。
何况这一句里透出的虽然不是置气,却是明明白白的怨怼。
皇帝拧着眉头,不解失望和愤怒搅在一起,说:“温卿莫非还是觉得,朕当年不该处置你么?!你犯了那样的过错,朕没有发落你,从轻处置了,你却怨怼至今……是么?”
温子然好像愣住了,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皇帝,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一样端详着,有点不敢置信的神色渐渐变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许久才道:“陛下要这般想……臣也无话可说。”
聂铉那两道英气的长眉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温子然离京快三年,空长了年纪,说话怎么越来越不中听了。
今日从见到开始到现在,除了刚开始那句臣在,就没有一句话是能入耳的。这样阴阳怪气得近乎阳奉阴违的说话方式简直就像是……
不,就连他的周大丞相现在都学乖了,轻易不会用这样的姿态和皇帝说话了。
皇帝抬了抬下巴,寒声道:“子然,你给朕把话说清楚。既然不想上去坐下来好好说,那就在这里,抱着你的柱子,把你的无话可说,一五一十地给朕说清楚。”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温子然最是好脾气,一身毛都是顺的,从来不跟人炸刺,也从来不跟人生气。
他一向不擅长生气,就算真的被冒犯得很了,也只是更多的觉得难过。
就像是现在这样,皇帝的茫然、误解和理直气壮都让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到底是半点火气都提不起来,倒是眼泪一个劲地落下来,自己都控制不住。
难堪得不行。
为了寻求一点仅有的安全感,倒无意识地把柱子抱得更紧。
聂铉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强抢良家妇女的恶少,气不打一处来,嗓门就不由拔得更高了些:“不是说了不许哭么!”
温子然被他喝得一怔,强忍住抽噎说:“陛下既然不爱看臣这般模样,臣……这便告退了。”
聂铉连忙喝住他:“谁许你走!”
话音刚落,倒是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地重了,温子然却已经看他一眼,松开了柱子跪下,道一声“臣知罪”,就伏在地上不出声了。
聂铉越发觉得烦躁,来回踱了两步后,到底是放软了姿态,俯身伸手去搂他的肩膀,温声道:“子然,你到底是怎么了?倘若你不是怨怼朕对你处置得重了,为何一再不肯与朕亲近,重修旧好?”
温子然浑身一颤,避过了他的手,用力摇了摇头。
哽咽片刻,才十分艰难地道:“求陛下了……您就放过、放过微臣罢……”
聂铉的手僵在那里。
皇帝拧起英挺的浓眉,不解地看着他:“子然?”
温子然又过了一会慢慢抬起头来,强自压抑着抽噎道:“臣愿意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求陛下……只求陛下不要再、别再戏弄臣了。”
聂铉越发觉得茫然,茫然得近乎委屈:“朕何曾戏弄过你?朕待你,哪里不好么?便是出知荆州,也是你有错在先,朕对你寄予厚望,才会想要磨砺你——”
“陛下既然只想与我做君臣,那就只论君臣罢。臣恳求陛下莫要再做些什么,越过了君臣之份的事。”
聂铉怔怔地愣在那里。
温子然居然打断了他的话,果然脾气见长。
这是大不敬,他却也不想追究。
老兔子的眼泪不落了,神情却叫人觉得心都要碎了。
皇帝就这么站着,半天才道:“朕……”
未及措辞下文,温子然却再次向他叩首:“过去是臣愚钝贪妄,有了非分之想……臣再不敢了!只求陛下放过我罢……”
聂铉不说话。
既不叫他平身,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斥责和勃然大怒。
皇帝安静地像是听完了奏事或者谏言后正在斟酌。
温子然攒了大半辈子的勇气和胆量都在方才用完了,后知后觉的害怕和难过,强忍着颤抖等着皇帝的决断。
也不知是过了很久还是不久,忽然有一阵湿热的吐息打在耳边。
皇帝的声音恍然又玩味,带一点笑意,慢条斯理地问:“非分之想?是甚么非分之想,说来听听。”
温子然咬了咬嘴唇。
可是皇帝紧接下来的话叫他怔住了。
“说不定,也不是什么非分之想呢?朕也没有说过,只想与你做君臣罢?”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温子然怔怔听着,不敢置信一样地抬起了头。
聂铉正俯身靠在他耳边,顺势便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柔软地耳垂,继而沿着耳廓向上舔了舔,又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软薄的耳壳。
温子然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向后一避,跌坐在地上。
聂铉扶住他的肩,侧首沿着他耳后轻轻舔舐,微微垂下眼,仍旧是笑着:“子然原来是……生朕的气呢。”
温子然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聂铉另一手便扶住了他的腰,沿着耳后舔吻到后颈:“归根结底,仍旧是心意难平,对么?”
温子然只觉得全身的筋骨都被他吻软了,侧首想要避开皇帝的嘴唇,却又好像主动露出脖颈来任他亲吻。
聂铉毫不客气地吮着他露出的脖颈和上面青色的血脉,唇舌在莹白的皮肤上烙下了痕迹后,才轻声笑道:“头一回的时候,还怕朕留下痕迹。”
温子然这才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推拒,可推也推不动,只觉得心头委屈更甚,眼泪又落将下来。
就这么坐在地上,自暴自弃地任人宰割。
皇帝却还不满足于这样的宰割,从后头把他搂进了怀里,紧紧搂着,年轻的身体的健壮和温度都隔着衣衫传递过来,包裹着他,像是要把他化进去一样。
温子然抽噎着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聂铉就这么搂着他,搂了一会儿,说:“朕知道,你觉得朕玩弄你,伤了你的心。可是子然——我的温卿啊,不论你我之间是否有情,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
这一句是最叫人无从反驳的。
温子然哽咽微凝,抬起手胡乱地抹了抹眼泪。
聂铉的声音仍旧从耳后缓缓地溢出来,湿热而温存,沾染着情欲的味道。
他在荆州三年,未带妻妾上任,忙着以工代赈兴修水利,也没有另蓄外室,偶尔自己解决情欲,倒也不觉得不足。
寡淡了许久的身体却正在皇帝湿热温存的呼吸里一点点地融化开来,无意识且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些叫人脸红的春风数度。
便对这样的自身越发厌弃起来,难堪地咬着嘴唇。
与主君有了这样难以启齿的纠葛,又为臣不忠,谋事不谨,因私废公,无论怎么看,也确实不该是有资格心怀怨愤的那一个。
也不过是仗着皇帝那一句“喜欢”而心生骄纵,方才越发觉得不平罢了。
归根结底,一开始做错了事的,毕竟是他温子然。
一颗心就这么一点点地沉下去,沉下去,淹没进那无法企及的渊薮之中去,他忽然就觉得无地自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想要挣开皇帝温暖有力,叫人觉得无比安心的怀抱,找一条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可皇帝的力气更大,紧紧地搂住了他,制住了他一切的反抗。
温柔又不紧不慢地和他说:“子然,你也该明白,什么是爱之深,责之切罢。”
于是是非对错都不需再分明,他在那个怀抱里,再一次地怦然心动,泥足深陷,一败涂地。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搂到床上的时候还仿佛身在梦里,温子然低着头,摸了摸龙床上的绣被,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
聂铉摸了摸他的脸,笑着低下头来,故意凑得很近,喊他:“子然,子然。”
温子然充耳不闻似的垂着眼,咬着下唇,专心致志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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