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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_谢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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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实自己身子骨垮了的事。
  丞相周曦痼疾缠身年岁不永的传言一直都有,风风雨雨的,他不愿叫人看出虚弱来。何况当真坐实了,只怕会成为被人所攻讦的借口——一国丞相日理万机,倘若病病歪歪的,又要如何辅君安民,燮理阴阳?
  周曦又喝了一口茶,兀自咬着牙,将那股晕眩煎熬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早朝的时候按例是奏事,周曦没想到容涵之竟还上朝了,挑了挑眼斜睨过去,容涵之笑得潇洒,一点都不见羞赧的颜色。
  周曦在心里冷嘲热讽了两句,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
  又想起自己被皇帝作弄后,床都下不来,没由来地愤慨。
  他年少时骄矜自负,目下无尘,自诩平生无一事不如人;也看不起那些粗人莽夫打熬筋骨,毕竟万般下品,唯有读书清贵,兰陵周伯阳十二岁就是文明京城的才子,天生的读书种子。
  如今到了这样的年纪,按说最是鼎盛,却苦于一身病痛,虚羸难堪,倒真的羡慕起身强体健来了。
  周曦强压着因为晕眩带来的烦恶感,站直了身子听着臣子们奏事。
  只是那烦恶不像往日一样,稍稍泛起来,吃些药就好了,反而加重了晕眩感。
  眼前的丹墀晃了晃,周曦脚下几乎要打晃,但他强自站定了。
  这是泰安殿,是满朝文武当前,皇帝就坐在丹墀之上。
  周曦闭了闭眼,又睁开,丹墀又晃了几下。
  他伸手摸着袖中的药瓶,不说话。
  眼前的光影像是被晕染的墨一样,渐渐地模糊开去,连声音都像是隔了云端水色,依约地听不分明。
  周曦又眨了眨眼,丹墀已经晕开成三座,一点点黑的白的光点飘在眼前,乱糟糟地弥散,叫他想起了幼时在兰陵见过的漫天流萤。
  耳边的声音纷扰又模糊,他努力分辨着,忽然有一个声音刺破嘈杂纷扰直抵耳边,那个声音叫他:“这件事,丞相怎么看?”
  是皇帝的声音。
  周曦蓦地一怔,刚才是谁说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顿时就有些心烦急躁,但还是按照被皇帝问政的礼仪,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说:“臣……”
  刹那间天旋地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踏出这一步,脚下是软的,像是厚厚的褥子,轻飘飘着不得力。眼前是一片眩白,他什么都看不见。
  那片眩白又转而黑了下去,像是不会有晨曦的无边暗夜。
  满朝文武眼睁睁地看着丞相周曦被皇帝点了名字,于是跨出一步,但他忽然就站住了,片刻之后他伸出一只手,徒劳地想要扶住什么,但是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整个人径直就摔倒下去。
  容涵之离得近,眼疾手快,一把将周曦抢进了怀里。
  他昨夜还和皇帝雨云成欢,腰里不似往日使得上劲,这一下被周曦带得险些和他一道栽倒了,又被周曦那一把骨头撞得胸怀生疼。
  聂铉霍然站起身的时候,周昶已经冲了过去,不顾这还是朝堂之上,皇帝都没开口,一把托住他兄长的腰把人从容涵之怀里抢过来,几乎是厉声喝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容涵之被他推了一下,有些不满,却见周昶两眼都是赤红的,便默默让开了些。
  聂铉定了定神,一面道:“对,速传太医来!”一面提着衣摆,匆匆下了丹墀,下到一半,颇有些迟疑地停了停,看着满朝文武向上瞄来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真的下到底下去。
  周昱已经从后面的文臣班里赶到前头来,一时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礼数,径自道:“大哥身上应当有药的,六哥,你快找一找!”


第二百二十七章 
  温子然今日难得没有在宫中待到头更。
  周曦早晨才在朝上昏倒,当下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风起云涌的变动是不免的。周曦做了十几年的丞相,实在是太久了,多得是人心思变。但皇帝险些为他下了丹墀,可见圣眷不是没有的,先前帝相失和细思来倒似幌子——当真是帝相失和,皇帝又怎么能容他做这么久的丞相?
  事态,尤其是皇帝的心意尚不明朗,做事更当谨慎些,唯恐出差错。
  然而才回到府中,就被下人告知,说是亲家翁张宗谅来访。
  温家嫡出的长女嫁的是张宗谅的嫡子,小夫妻两个情深爱笃,又得了贵子,两家算是十分亲近的姻亲戚里,但先前温子然不在京中,倒不常往来。
  温子然得报的时候正在解官服的袍带,闻言抿了抿唇,侧首问自家夫人:“我可以不见么?”
  话里透出了十分头痛的意思来。
  尚书夫人眨了眨眼睛,仍旧带着一分少女时候的娇俏,她取过一件天青色的常服给自家夫君披上,笑问道:“夫君你觉得呢?还是见一见吧,那毕竟是璐姐儿的家翁。”
  温子然轻轻叹了口气:“幸好允哥儿不肖乃父,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否则我真是愧对璐姐儿了。罢了,见吧。”
  张宗谅正在客厅用茶,见温子然出来,便起身与他见礼:“善之兄,别来无恙否?”
  温子然笑着与他寒暄两句,分宾主坐下,自有下人上来换了茶,而后便老神在在地与张宗谅说起家常来。
  张宗谅当然不是来同他一道说家常的。
  茶不过半盏,便急急亮明了来意:“说起来近来寒暑无常,善之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莫要像我那内弟一般。”
  温子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十分真切地问道:“周相可还安好么?是否醒转了,太医怎么说的?”
  张宗谅摇了摇头。
  温子然神色一凛:“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
  张宗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亲家翁,善之兄,这正是小弟此来的缘由啊。不瞒你说,周伯阳至今未醒,好几个太医看了,都说……恐怕是卒中。”
  温子然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卒中?怎么会呢,周相还未到不惑的年纪,哪里会得卒中?倘若真是卒中,那岂不是……”
  倘若真是卒中,下半身很可能就瘫在床上,不会动,话也说不清了。温子然想,周曦这么骄傲的人,年纪又这么轻,可怎么受得了呢?
  张宗谅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片刻后果断地道:“现在人还没有醒,太医们众说纷纭。哪怕不是卒中,也总会有人叫陛下相信,他确实是卒中的。到底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周伯阳这一倒,他就算是完了。大燕不需要一个孱弱得随时会去追随先帝的丞相。不论他到底是什么病,卒中也好体弱也罢,丞相的人选肯定是要换的。”
  温子然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十分平和地问:“却不知亲家翁为何要与我说这事?”
  张宗谅还要说话,温子然抬了抬手,打断了他:“亲家翁啊,这可不是臣子该议论的事。天意,自有决断。”
  *卒中:中风


第二百二十八章 
  周曦不是卒中,这是太医们给聂铉打了包票的。
  但那又如何,一个会在朝会上公然晕倒的丞相,哪怕叫他致仕都没人会说皇帝刻薄,身体太虚弱,是不堪燮理阴阳的。
  聂铉按着额角想,这样事情就难办了。他需要一个新的首相。
  容涵之眨了眨眼,片刻后失笑:“陛下觉得,臣可以做首相?”
  他越笑越厉害:“您可别闹了,虽然臣容涵之自问文韬武略不输任何人,可臣这性子,能做到一国次相,都是因为这世家坐大的政局,以及陛下和先帝的宽容厚遇了。”
  聂铉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位置,平心而论,没有比周曦更合适的了。他虽然脾气臭了些,有私心,权欲重,性子又倔强,但无论是治事理政还是权衡斡旋燮理阴阳,都是一等一出众的手段。”
  容涵之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十分欣赏的神色:“周伯阳虽然说不太洁身自好,整天自得其乐地泡在世家那个臭泥潭子里,但人品也是难得的贵重了。倨傲自矜虽然讨厌,好歹做事正派。世家其他那几个,哪里有他的傲气和分寸。”
  聂铉苦笑了一下,往容涵之腿上一倒,叹了口气:“容卿现在在这里跟朕一人一句说伯阳的好话有什么用?他是不可能继续做这个丞相了。朕不能,世家更不会容他继续做这个百官之首的。”
  容涵之摸了摸皇帝的鬓角,又沿着鬓发的纹理去摸他的发髻,笑道:“那陛下也不能慌不择路就赶鸭子上架呀。”
  聂铉眨了眨眼,说:“要不是实在没别的鸭子拿的出手了,朕也不至于要赶容卿你上架子……还嫌你不够会给朕惹是生非么?”
  容涵之在皇帝耳后挠了挠,轻笑着说:“陛下这话臣可不爱听。”
  顿了顿,好奇地问:“不是有人比臣合适得多么?要手腕有手腕,要才能也不差,资历足够,又长袖善舞,做事仔细,最要紧的是没太大的胆量和野心,十分听话,最合陛下用了。”
  聂铉大奇,忙问:“谁?”
  容涵之捏着皇帝的耳垂说:“我那同年亲家公温善之便是。”
  聂铉怔了怔:“子然?”说着就笑了:“那怎么行……”
  容涵之想了想,捧着皇帝的脸低头端详,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子然?看不出来啊陛下……臣还以为,您就喜欢凤眼的呢。”
  聂铉轻咳了一声,推开他,坐起来说:“子然不成的,他那脾气,也太软弱可欺了罢?”
  容涵之啧啧了两声,十分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陛下果然还是年轻啊。”
  聂铉不明所以。
  容涵之低低地笑了声:“我们那一榜,升迁最快的是臣和周曦,挨下来就是温善之了。陛下以为,只凭温开水就能坐上户部尚书么?陛下真以为,您先前不理政务的时候,周曦都不敢动他,真的只是因为臣的震慑和别的顾忌?温善之也就是当上户部尚书之后没了志气,觉得官做到了头,一心一意想混日子……他原先的做派,陛下着实不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周昶搬回了丞相府。
  周曦倒了,偌大府里只有周昱,打理不过来,他是兄长,不能叫小十一个人担当。妻子自然也随他搬了回来,陈小莲带着周恪日夜守在病床前,周昱的夫人又正有孕,中馈之事也要有人操持。
  他和家眷先前住的西跨院一直都被整理得很好,陈小莲告诉他这都是他长兄特意吩咐过的。停了停,又向他说:“老爷一直想要你能回来的,院子里的摆设,连你原先的书房,一点都没动过。”
  周昶抿了抿唇,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陈小莲憔悴得紧,却仍旧坚持守在周曦床前,床上的男人仍旧龙章凤姿倨傲高峻,只是脆弱得像是日光底下的冰凌,一碰就要碎了。
  周昶想,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哥睡着的样子。
  眼眶酸得厉害,就看见周恪搬着张小杌子也坐在床前,白白的小脸上挂着两个黑青的眼圈,便知道他是极倦了。
  毕竟还小,受不得累的。
  正好周昱走进来,看他在看周恪,便道:“恪哥儿一直守着兄长,不肯去休息,你是他爹,你劝一劝。”
  周昶摇了摇头:“说了要过继给大哥了。他是个孝顺儿子,我不能拦着他尽孝。让他守着吧,熬不住了再抱去睡就是。”
  大哥这个称呼,这般轻易地也就说出了口来。
  周昱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脾气这么执拗,也不知到底是像大哥还是像你。”
  说完自己又笑了:“本来就是六哥你更像大哥,我就不像。都这么说的,陛下都这么说。”
  周昶抿了抿唇,接不下去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太医是怎么讲的,大哥怎么还不醒?”
  周昱摇了摇头:“太医也没个定论,只说不是卒中,但很虚弱,性命虽然无忧,可……这些年,大哥都太累了。”
  说着想了起了什么,伸手扯了扯周昶的衣袖:“六哥,你随我来,我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周昶眉头一直没展开,闻言看了幺弟一眼,问:“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大哥现在这样,我没有那个心思。”
  周昱拉着他往外走,说:“是大哥的东西。这几天我帮大哥整理了一下书房,才看见的。”
  说着顿了顿,深深看了周昶一眼:“大哥恐怕不想叫你看见,但我觉得你应当看一看。”
  周昶勉强扯了扯嘴角:“十郎大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都敢翻了,我记着你往日进都不敢进的。怎么,大哥藏着不叫我看的,莫不都是骂我的话么?他堂堂宰相器量,我以为他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周昱也笑了,摇了摇头,引着他进了长兄的书房,取了一个用螺钿拼出了松鹤延年的紫檀木匣子出来,递在他六兄眼前。
  周昶警惕地打量着,总觉得里面被他长兄封印了什么洪水猛兽。
  然而洪水没有,猛兽亦无,里面收着的全是信。
  是他在荆州那三年里,他长兄与温子然往来的书信。


第二百三十章 
  聂铉笑着对周昱道:“你们兄弟两个是说好了么,昨日景阳在,你告假,今日是你来当值,景阳告了假。”顿了顿便顺势问道:“伯阳如何了?朕听说昨天夜里已经醒过来了,是吗?”
  周昱略低了低头,应道:“承蒙陛下垂顾,家兄确已醒转,尚算安好。”
  “是么?”聂铉抿了抿唇,片刻后道:“走,朕去看看他。”
  周昱一愣,待要说话,皇帝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便不敢再多言,道:“臣这便叫人回去准备……”
  聂铉摆了摆手道:“不必准备。伯阳还在病中,不要惊动了他,朕同伯阳君臣情深,也不在乎这样的虚礼。”
  周昱听到君臣情深的时候下意识想扬一扬眉,到底是忍住了不曾在君前失体,只是恭恭敬敬地道:“臣遵旨。”
  这般说着,一面备了銮驾,又真的不许周昱使人回去。
  相府匆匆开了正门,周昶迎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换上一身官服,眉目间都是忧郁的神色,看向皇帝的眼神也不若往日明亮,他十分担心地迎道:“不知陛下大驾,未及大礼接驾,万望陛下海涵。”
  顿了顿又说:“家兄才有起色,只是病重,岂不得身,还是臣兄弟两个在正厅陪陛下说话吧?”
  聂铉知道他在忧心什么,笑着问道:“朕要同你们两个说话,几时不能说?犯得着跑到这里来么。朕就是来看你家大哥的,莫非景阳你不许么?”
  周昶当然不敢说不许,只是越发忧心,陪着皇帝到了他兄长的寝堂。
  周曦满面病色,却是当真靠在床上起不得身,聂铉抬手制止了他想起身行礼的动作,侧身坐在了床边,定定地看着他。
  一张俊秀出挑的脸白得连一丝血色也无,倒真似白玉了,聂铉几乎想伸出手去,试一试这玉人是否尚有余温。
  但他忍住了,他将手伸到衾被底下,握住周曦消瘦支楞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问道:“清河温善之可乎?”
  为首相者,总摄大政,燮理阴阳,即便致仕,亦是柱国元老。皇帝要拜新相,是该来问策的。
  周曦闭了闭眼。把被苍白的脸色衬得漆黑的两眼里最后一丝情绪尽掩去了。
  周昶脸色都变了,生怕他大哥一个支撑不住又昏迷过去,恨不得扳着皇帝的肩膀质问他这样刺激一个病人是何居心。
  却听他大哥的声音轻慢缓和,十分平稳地道:“温善之谨慎持重,性行淑均,可以相邦。”
  聂铉便笑了出来,他生得英俊不凡,笑起来更好看。
  周曦慢慢地睁开眼,看着皇帝的笑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皇帝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说:“朕想要改一改祖制。一个首相一个次相这般的,不好,干脆复前朝旧制,设一个丞相,三个副相,一主兵事,一主财计,一主刑狱监察,伯阳以为如何?”
  周曦摇了摇头:“臣请致仕,军国重事,不敢与闻。”
  皇帝仍是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你家十郎才具出挑,不过年纪还小,将来九卿掌印总是能做得;六郎么,温善之既然拜了相,六郎便去户部吧,将来计相的相印,朕属意给他。”
  周曦怔了一下,那时候皇帝曾在床上与他说,要他去给大皇子做太傅,答应他两个弟弟一个六部正堂,一个九卿掌印。
  如今却是封许得比当时更高些。
  他在朝堂上猝然昏厥,自知再做不得丞相,竟未想过皇帝仍愿这样重用他的弟弟,一时竟连谢恩都忘了。
  倒是后面站着的周昱和周昶先后跪倒了。
  聂铉看着周曦的眼睛,在衾被掩盖下得手掌慢慢将他冰凉的手拢在了掌心里:“至于伯阳你……致仕,朕不准。你且好生修养,回头安心地给朕的浚儿做老师去。那是闲养的官,正适合你……你也好改改你那个性子。”
  周曦低下头,看着被衾被下被握住的手,又叹了一声,只是轻快许多,他颔首道:“臣……谢陛下厚恩。”
  【正文完】


番外卷:
第1章 周曦篇·孰谓东曦非孤光
  周曦回府的时候比往常晚些,因为上回的事,陈小莲几乎是提心吊胆的想着,倘人再不回来,就叫上小叔去撞宫门。
  正拧着帕子准备去找周昶和周昱,就听说丞相回府了,松了一口气,忙迎了出去。
  却见她夫君脸色不好,步履也带了三分虚浮,赶紧扶住了,眼眶里盈盈的都是水光。
  虽然是续弦,但因为周曦身份不同,故而她也是陈氏嫡女,周曦前任夫人是她嫡亲的姐姐,年纪差了不少。
  姐姐刚出嫁的时候她还不过五六岁,白玉团子一个,从新房的婚床底下滚出来,笑嘻嘻地向姐姐姐夫讨糖吃。
  那时候虽然也孺慕这姐夫风仪俊雅葳蕤挺秀,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姐夫会变作夫郎。
  虽然是兰陵周氏当家的大妇,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韶华女郎。
  续弦的时候老夫少妻本是寻常,何况周曦也不过大她八岁,倒也不是不般配。只他是亲眼看着当年的小女孩儿长得这般亭亭秀丽日渐明艳的,心里总还是要更多一分疼惜爱怜,一贯待这个小妻子极好。
  便清了清嗓子,温声安慰:“怎么了?这副模样,谁给你气受了不成。”
  陈小莲进门快十年了还是不会生养,故而周曦另蓄有几个妾室。
  陈小莲仍旧挽着他的手臂,人也偎了上去,楚楚可怜地道:“没什么,只是担心……老爷既然平安回来了就好,快吃饭吧。”
  周曦脚步一顿。
  他身子里还满满夹着皇帝的精水和那块该死的帕子,极力维持仪态才能不显得脚步踉跄蹒跚,哪里能坐得下去吃饭?
  陈小莲见他迟疑,顿时红了眼眶:“怎么了?老爷难道又……又受了伤,却不肯与妾身说?”
  周曦抿了抿唇,回手搂住她的腰身,温声哄道:“没有的事,只是胃口不好,可有清淡的粥水?”
  说着慢慢地抬步向桌前去。
  煎熬无比地吃了饭,又哄了陈小莲去休息,才去水阁沐浴。
  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人,一下子就有些站不住。
  周氏豪富,府中水阁一如宫中,是引了温泉砌得汉白玉池子,周曦从未如此喜欢这浴池过——倘若现在要他抬腿自己跨进半人高的浴桶里,实在太过为难。
  抬手尽解开了衣袍,他闭了眼不去看皇帝留在自己胸前的吻痕和被舔吮得红肿的乳尖,步履艰难地步入浴池里。
  泉水的温热缓释了情事后全身缠绵的酸痛,他扶着腰叹了口一气,却不急着坐下,犹疑了片刻,咬着牙,一手撑着池壁,一手向身后探去。
  被人按着插了半天,后穴都有些肿了,虽然没有上回疼得那么撕心裂肺,也胀痛着不适,皇帝恶意地把那帕子塞得极深,他颤着手在穴口探了探,只摸到一手湿腻,不知是精水膏脂还是肠液,越发觉得不堪,连眼眶都发酸。
  先前那次还可以当做皇帝盛怒之下的折辱,虽然疼得生不如死,却带了三分侥幸想皇帝大概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这次虽然在情事里得了趣味,心里却一阵发凉,知道皇帝竟是真的图他这个身子。
  今后这样的事,只怕不会少。
  心下凄怆,却还有更难堪的事要做,指节慢慢试探着深入进去,被肏弄了得无比敏感的肠壁本能地缩紧了裹住侵入的异物,烫热软滑,淫靡不堪。
  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自己身子里原来是这般的。
  身体紧绷,指尖无力,连腿也抖着,就这么夹着自己的手指进退两难。
  周曦用力地闭了闭眼,一咬牙,将手指狠狠地向内一送,疼得闷哼了一声,却终于摸到了那巾帕的一角,忙用指尖勾住,想要拖出来。
  只是一根手指能做的实在有限,那帕子丝光水滑,后穴里又满满的都是精水肠液和化开的膏脂,实在是难弄,他抠弄了一会儿,不仅没把帕子弄出来,反而好像更推进去了些。
  倒是磨得内壁火辣辣得酸痛。
  周曦懊丧地抽出手指,把脸埋在了抵着池壁的手臂上,不动了。
  一室水汽蒸腾的静谧里,依稀有一声压抑得极低的隐忍呜咽响起。
  半晌,却见他又颤着手向后探去,这一次,向内递了两根指头。
  终于拈住了那丝帕的一角,待要慢慢地向外抽出来的时候,却又闷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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