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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_谢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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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周氏在本朝,可不止出了一个驸马。
  他觉得有些烦躁,身后站着的太监忽然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群臣就只看见皇帝的眼神一下子冷得吓人,隐含了三分戾气,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皇帝向那太监耳边吩咐了几句,那太监又急匆匆下去了。
  周曦冷眼看着,此时又欠了欠身道:“敢问陛下,有何要事须在朝堂上私语,不可使群臣知之?”
  皇帝正心浮气躁,看着他的丞相欠身时隐约可见的腰线,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摁在御案上,当着群臣的面操哭他。
  于是低头呷了口茶压压火气,再抬眼的时候便又是那般带笑含情的风流模样,笑吟吟道:“没什么要紧事,朕养的猫儿跑了。”
  顿了顿又道:“陈枫不是擅长水利农事么,司农寺卿做得挺好,去吏部掺和什么。”
  周曦轻轻扬了扬眉毛:“臣等鲁钝,恳请陛下示下,不知陛下属意何人?”
  “豫章太守秦轩如何。”
  科举出身的寒门子弟,与周曦也是同榜同年,为人清正,治才出众,却一直在地方上蹉跎着。
  周曦袖了手不说话了,嘴角温文尔雅的笑意里似乎带了三分嘲讽。
  一旁立刻有大臣上前道:“陛下万万不可!秦轩资历浅薄,不可为尚书。”
  聂铉看也不看他,只看着周曦,慢条斯理地问:“他够不够资格,莫非朕说了不算吗?”
  周曦照旧先欠了欠身,清雅的嗓音殷殷恳切:“独夫可以凭一人之喜恶决国事,天子不能。陛下圣明,当不致于此。”
  独夫。
  昔年梁惠王问孟子:武王伐纣可也是弑君?
  孟子回答:“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这是要把他比作纣王么?
  聂铉眯了眼想,他的丞相真是博闻强识引经据典,才学没的说,这么好大的一盆脏水,说扣就扣下来了。
  何况要是真个做了独夫,臣子杀之可都不算弑君的——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便又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既然丞相如此说了,那此事且先放下,十日后的大朝再议。”
  说着也不给那些大臣反应的时间,拂袖就走。
  方才耳目报他,聂琪坐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出京去了,好像要去龙虎山。


第二十九章 
  朝议散了约摸大半日,眼看要入夜了,各处皆已放衙,温子然照旧坐在户部大堂,一个人点看着这一季的钱粮。
  有太监匆匆跑过来,说是皇帝宣召。
  温尚书拈着账册的指尖一僵,看了一眼已经沉了的天色,耳根蓦地红了,垂了眼低声道:“不知陛下有何……要事么……”
  那太监低眉顺眼地打个躬,道:“这奴才便不知道了,温尚书烦请快些,陛下在暖阁里等着。”
  暖阁分上下两层,下头摆了书架桌椅,皇帝平时也在这里见臣子,上头却是皇帝平日里小憩的地方,温子然从不曾上去过。
  那太监催促着说:“温尚书,陛下在上头。”
  温子然迟疑地看着眼前的楼梯,腿沉得迈不开步子。
  只是君命难违,到底还是一步一挪地走了上去。
  上头也布了桌椅,只是格局较下面小些,一架锦屏将上头这层隔断一半,屏风后头料应是皇帝小憩的床榻,温子然抬眼一扫,没见到人,又往那锦屏望过去。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灯光把人影投在屏风上——两个人的。
  一人站在床边,一人似是跪在榻上。
  温子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正要通名,就听到了一声极缠绵又含糊的呻吟。
  当下脸全红了,臊得恨不得现在就从这暖阁二楼跳下去——皇帝和人在暖阁里胡来,他不是御史管不着,可这样巴巴地叫他来,又是要做什么?!
  却听皇帝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可是温卿到了?稍等一等。”
  说着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衣冠楚楚分毫未乱,倒又不像是在跟人胡天胡地的模样,一时不知所措,只得低了头,恭敬地向皇帝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自己走到了书桌后坐下,又指了指一旁的交椅道:“温卿且坐。”
  温子然依言坐了,仍旧是只敢坐半边椅面,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去瞥屏风上那个被灯光投映过来的影子。
  聂铉笑眯眯地任他看了会儿,才缓缓道:“温卿,朕床上的人可好看么?”
  温子然悚然一惊,心知自己逾矩逾大发了,连忙起身跪下,叩首告罪。
  聂铉也不叫他平身,站起来,笑眯眯地踱到他身边,俯下身贴在他耳边用气声道:“别急,早晚叫你也上去躺一回。”
  湿热的吐息拂过耳际,直叫温尚书腰底发软,脸红到脖子根,越发不敢抬头。
  皇帝这才玩够了,重新站正了,换了一副严肃的口吻:“温卿,朕且问你,你可想做吏部尚书么?”
  温子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地抬起头来。
  聂铉略底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丞相提出的人选朕都不喜欢,朕思前想后,能叫他无话可说,朕又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温卿,朕欲用你作吏部尚书,你敢不敢?”
  这一回不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敢不敢。
  温子然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闪过丞相周曦那双标致的凤眼来,颤了颤,伏地叩首,一声不吭。


第三十章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沉默,微微眯起眼,也不说话。
  温子然想要站在干岸上,不看他和周曦打出个胜负分明来,不肯下水。
  又等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爱卿抬起头来说话。”
  这一声爱卿又叫温尚书打了个寒颤——皇帝平日里都唤他“温卿”,只在要睡他的时候唤他“爱卿”,眼角余光下意识地又想往屏风后头瞟,克制住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却还是跪着。
  聂铉弯下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说:“爱卿这户部尚书也做了许久,就没有想过要再向上一步么?”
  吏部尚书称冢宰天官,为六部之首,执掌封爵封勋,升迁考课,选授除拜,是极显赫的位置,文官班中仅次于二相。
  温子然被捏着下巴,越发不敢去看皇帝,垂着眼道:“陛下容禀,臣自知才疏学浅,执掌户部已是极限,虽有心为君分忧,却力所难及,不敢怠坏国事……”
  “好了。”聂铉松开了手。
  温子然把不准他是不是真的能斗过周曦和周曦背后那一伙世家大族。
  这老兔子胆子小,又圆滑精明至极,之前敢顶着周曦支持容涵之也不过是以为他命不久矣,做给继任的皇帝看的。
  聂铉摆了摆手让他平身,说:“朕明白了——爱卿这是不信朕呢。”
  温子然忙道岂敢,聂铉站直了身子,摆了摆手:“朕知道温卿素性谨慎,丞相势大,清河温氏又到底是士族,是朕为难你了,你起来吧。”
  温子然不知该说什么,仍旧是跪着。
  皇帝自从好像变了个人之后,见人见事总是能一眼看到骨头里去。
  清河温氏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族,但到底是士族,如今出了一个户部尚书,至少也算得二流世家了,不可能真的为了皇帝鞍前马后而把世家大族都得罪了遍,否则梁子结的太深,他日族中就算要联姻嫁娶都是一桩麻烦。
  皇帝要他做吏部尚书,虽说是抬举他,却是要他去冲锋陷阵的,偏他还不想往死里得罪丞相。
  先前顶着周曦给容涵之支持也并没有真的撕破脸。
  丞相周曦性子高傲至极,一向不屑把事情做得太脏,温子然按照规矩给容涵之拨给钱粮,无可指摘,而且毕竟事关边事,周曦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被人戳脊梁骨。
  否则以周曦对朝政的掌控,哪怕那些钱粮真的从仓库里运出来了,他也能叫一粒米一钱银都到不了容涵之手上。
  这根本就不是他温子然的多有骨气的事,只是周曦不想计较也不想跟他撕破脸罢了。
  倘若此刻应下了为王先驱,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聂铉见他还跪着,倒是笑了:“怎么,还要朕扶你不成?”
  温子然怔了怔,就看见皇帝真的又俯下身来,说是要扶,却是一把抱住了他,浓重的御香扑面而来,皇帝低下头,在他嘴角轻吻了一下。
  “今天算你走运,朕还有别的事要忙,且先退下吧。”


第三十一章 
  眼看着温子然如蒙大赦跑得比兔子还快,聂铉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叹了口气。
  但随即也就将此事放下了,折身回到锦屏后的龙床边上,挑开了帐幔来。
  床上跪着的男人被绑着双手,眼睛被一条宽宽的黑色锦带蒙住了,唇齿间也被一样的一条锦带勒住,说是跪着,上半身却软软地趴在床上,隐约能听到似乎在哭,只是声音含糊着。
  聂铉眯了眯眼,笑着说:“昨日才共温鸳梦,今日皇叔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走呢?龙虎山有什么好,还是说龙虎山上的道士,比皇侄儿我更能叫你快活?”
  笑意里压着一股子狠戾。
  说着解开了勒在他唇齿间已经被濡湿了的那条宽锦带,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孔来。
  正是郕王聂琪!
  唇舌间束缚一去,聂琪呛咳了两声,吐出一颗文玩核桃来。那核桃已经被透明的津唾厚厚裹了一层,落在锦衾绣褥间,闪着淫靡的水光。
  聂铉拈起那核桃看了看,有些遗憾,原想将这核桃塞进聂琪后穴里去,却是无处可以系上丝绳,倘若取不出又是一桩麻烦。
  却忽然听聂琪呜咽着道:“你、你到底是谁?”
  聂铉隔着锦缎抚上他仍旧被遮着的眉眼,笑道:“小皇叔道是谁?自然是朕了。”
  聂琪沉默了片刻,喘息着道:“我不知你是谁,但你、你绝不是聂铉。”
  皇帝心下一惊,却不动声色。
  “聂铉,聂铉……”聂琪却哽咽得厉害,喃喃地道:“聂铉是不会这样待我的——聂铉他、他是喜欢我的!”
  皇帝挑了挑眉,轻啧了一声。
  说:“原来你知道啊。”
  刚刚接管这个身体的时候他花了很长时间细细地梳理了原主所有的见识和记忆,饶有兴趣地发现原主虽然只爱待在后宫采花,却竟暗自恋慕着他这个小皇叔。
  然后黑着脸从藏遗诏的地方翻出一封传位郕王聂琪的诏书,一把火烧了。
  叹了一声想,倘若自己没有机缘巧合落在这具躯壳上,真不知周曦和聂琪翻出这遗诏的时候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也骂过原主真是顶顶没用的窝囊废,做到九五之尊了,竟连喜欢的人都不敢上。
  居然还想把皇位拱手送人?以为能博得美人一笑不成?!
  却是忽略了原主和聂琪是嫡亲叔侄,心境与他自有分别这一桩缘故。
  即便如此,原主已经魂飞魄散,却还有一些残存的习惯刻印在这个躯壳里,叫他看到聂琪的时候,总是觉得心头一股温存漫上来。
  只是很多时候,又会被他自己恨意压下去。
  此时听到聂琪这一句,却是越发觉得饶有兴味了起来,沉声笑道:“原来小皇叔,竟是都知道的呢。”
  心里那股子邪火又烧了起来,明知一人的苦心爱慕却置之不理装作未觉甚至视为羁绊,真是何其忍心,又何其寡薄。
  聂琪只是蜷着身子,抽抽噎噎地控诉:“我那皇侄儿绝不会、不会这样待我……你到底是谁……聂铉呢?!”
  “小皇叔冤枉死朕啦。”皇帝凑在他耳边吹着气,笑里含了一丝阴狠:“若是不喜欢你,朕何必放着后宫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要,倒来幸你,把你插得汁水淋漓,哭着求饶?”
  “只是那个默默孺慕,总是含情看你、温柔待你的聂铉已经死了,如此而已。”


第三十二章 
  聂琪把脸埋在被子里,不再说话。
  被人从马车里拖出来的时候他还只是惊恐,看清了动手之人的服色后心就凉了。
  皇帝手底下最精锐的一支暗卫都派出来了,可还真是抬举他。
  昨日被过分摧折的腰背还疼得不行,被车马颠簸了一路,现在皇帝又压着他叫他在这里跪了许久——居然还抽空召见了个臣子——昨日在交椅上磨青了的双膝酸麻得没了知觉,只是觉得疼。
  全身上下都在疼。
  心里更疼,那种疼在被皇帝凌辱后都还没有那么激烈,他是惜命的人,哪怕再屈辱再不堪,只要留得性命在,总还是能够忍受的。
  但是听皇帝说“那个默默孺慕,总是含情看你、温柔待你的聂铉已经死了”的时候,心里极突兀地疼了一下。
  不知怎的又想起自己少年时调皮,玩弹弓的时候打死了裕妃的鹦鹉,又怕被皇兄责怪,就把过错都推给太子。
  那时候的聂铉还是小小白白软软的一团,玉雪可爱的孩子,黑亮的眼仁干净得明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确实是儿臣做的,与小皇叔没有关系。”
  连声音都甜甜的,会让人想起宫里御厨蒸的水晶糖糕。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记不起来了,只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热烈孺慕又努力压抑着的样子,他聂琪就算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聂铉好像也是想让他看出来,看他看出来之后会怎么选择。
  能怎么选择?叔侄相奸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成?
  以后都还要进太庙的,就不怕牌位被雷劈了么。
  当然是视而不见的。
  后来,聂铉也就不那么愿意再见他了。
  再然后呢?英明神武的皇兄死了,这个自幼单薄的侄儿登基,一年总要病个大半年,剩下那小半年也窝在后宫里,妃子选了一批又一批,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军政琐碎,一概不理。
  最后病的要死了,却又忽然好了,整个人都变了。
  聂琪眼眶忽然就湿了,心里像是有什么被掏空了,他觉得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有珍惜那个默默孺慕,总是含情看他,温柔待他的聂铉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皇帝扳过他的脸,一手揉捏着他的后臀,笑着说:“还没做什么呢,怎么就哭上了?”
  聂琪看着他带些冷然的笑意,恍惚地也对他笑了一笑,说:“阿铉,我身上疼。”
  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纯粹的笑意,不知怎么的,竟带了三分澹泊高远的情致。
  皇帝怔怔看着,手上都停了。
  猛地一把把他揉进怀里,颤声说:“你别走、只要你别走……修仙有什么好!你不要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
  聂琪被他搂得快喘不过气来,却渐渐地,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原来还是喜欢他的。


第三十三章 
  聂琪懒洋洋地趴在龙床上,看着自己腕上的红痕,感慨万千。
  他倒是幻想过坐龙椅睡龙床,天潢贵胄,谁没这么点小小的幻想,本是寻常。
  却没想过会是这种境况下躺上这张床的,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聂铉伸手在他腰间温柔地揉捏着,见他正端详着手腕,笑着问:“昨日是朕下手重了,小皇叔怎么善后的?”
  聂琪气苦,想起王妃今早还肿着的眼,把脸埋进了褥子里不想理他。
  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头道:“陛下……臣不走了,能不能放臣回去?”
  自己被皇帝派人从府里的马车上劫走,势必会有人报回去,只怕王妃听了更要担心。
  皇帝却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捉了他鬓边一缕发在指尖玩着,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不走了,就安心在宫里住几天。”
  聂琪还待说什么,聂铉又道:“要朕差人去告诉郕王妃,小皇叔王爷当厌了,道士也扮腻了,准备留在宫里当几天贵妃试试……么?”
  聂琪抿了抿唇,把脸埋回褥子里,不作声了。
  “脾气倒还挺大。”聂铉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不知道要乖觉些么?看来是苦头没吃够呢……”
  聂琪缩了缩,闷声闷气地说:“陛下答应了今晚不动我的,君无戏言。”
  说着声音里带了些委屈:“昨日大庭广众下叫陛下这般羞辱了,还不够么。”
  聂铉觉得他这样跟撒娇似得,可爱得紧,伸手揉了揉他的后颈,又俯下头去咬他的耳垂,意味深长道:“再敢闹脾气,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大庭广众之下。”
  聂琪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低低地哼了一声,更用力地把脸埋在褥子里。
  聂铉笑得厉害,伸手去扳他的肩:“这是做什么?想把自个儿闷死在龙床上给朕看么?要寻短见昨天就该寻了,要撞死在太庙今天也好去了,现在再来做这样的姿态,朕可不要看。”
  他这话说得刻薄,而且十分的臭不要脸,聂琪气得眼前发黑,偏偏反驳不得,由着他把自己翻了过来,只气哼哼地道:“逼奸亲叔的那个又不是我,我凭什么寻死。”
  聂铉看着他那破罐破摔的样儿,笑着凑过去吻他的眉眼:“那是朕该死咯?”
  聂琪被他的嘴唇逼得睁不开眼,索性闭着,软软地哼了一声。
  这么亲亲摸摸温存了一阵,皇帝搂了他要睡。
  陌生湿热的吐息打在颈边,聂琪觉着别扭,没话找话:“适才暖阁里的,是户部温尚书?”
  聂铉已经闭了眼,闻言嘴角微扬:“爱妃,后宫可不许干政的。”
  一句话就叫聂琪红了脸,又羞又气,恨不得咬死他,强自定了定神才道:“你要对付周曦那老狐狸?难办得很。”
  聂铉睁开了眼,仍旧答非所问:“他才比你大多少,就说他老?丞相可是出了名的风神秀彻,君子如玉,哪年上巳节出城不被女郎们拿果子帕子砸一车的。”
  “我当然知道他好看——谁在跟你说他长得怎么样了?他周大丞相可都快成精了!狐狸老不老只看道行,哪看年纪。”聂琪挑了挑眉,旋即有些好奇:“陛下莫非胸有成竹?”
  聂铉低低地笑了一声:“你且看着就是。”


第三十四章 
  聂铉其实没有什么把握。
  几大世家各有心思,倒牢牢地抱了个团,家家养着私兵,跟几个大宗室也都关系匪浅,族中子弟也把持着朝廷里许多要紧的官职,绝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听聂琪说,不止是他,就是颖王曹王韩王那几个都跟他们勾结着。
  真的逼得急了,兵谏逼宫,恐怕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聂铉叹了口气想,也不知道周曦是怎么把这么一帮子人攒成团牢牢拿捏住的,可真真是好手腕。
  不知多少次惋惜地想,这样精明能干的臣子,怎么就和他不是一条心呢?
  这样抱着团的,最好的破局法子便是离间,便也召见了几个世家出身的大臣,却觉得甚至都还不如他的那只老兔子。
  说话够分量的都铁了心要跟周曦一条路走到黑,虽然还跟他客气着,却是软硬不吃。
  有意向他输诚的又都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也不会放过,可要拿来跟周曦放对,却还远远不够资格。
  心头烦乱,索性漫无目的地带人在宫里散心起来。
  皇帝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帮子太监宫女,执着拂尘的,执着长柄雀扇的,提着镂金香炉的。抱着杌子的,端着药箱的。
  浩浩荡荡一群人,绕过亭台楼阁,水榭庭院,触目是满地黄花堆积。
  倒是秋深了。
  只可惜那传说中和周曦水火不容的次相容涵之要到冬天才回京谒阙。
  他琢磨了许久,觉得关键还是周曦,如果大朝会的时候周曦不在,真个叫他们庭推,那几家自己都能斗成乌眼鸡。
  皇帝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走在宫城里,用力地掐着额角,只恨不能找人去把他的丞相打一顿,打得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蓦地就站住了脚。
  太监宫女们见皇帝忽然停下了,也匆匆忙忙跟着站住了脚,有个别毛躁的,还险些撞上前面的人。
  就看见皇帝莫名其妙地抚掌自语道:“这倒也……未尝不是个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接口。
  聂铉不管他们,重新迈开了步子,开始寻思。
  话是这样说,事却不能这样做。且不说刑不上士大夫,无故杖责宰执重臣,是嫌这皇位坐得太安稳么?
  却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来,他那小皇叔到今天早上都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只说腰疼屁股痛,下不了床。
  也不知昨天是谁跑得比兔子还快。
  聂铉忽然又站住了脚。
  太监宫女们有了经验,再次齐刷刷地跟着他停住,这一回连步伐都不带乱的。
  只见皇帝又莫名其妙地抚掌笑道:“对啊,这可不比打他一顿来得痛快多了么?”
  他不信、更不怕周曦有脸说出去。
  说着心情大好,向身后莫名其妙的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道:“走走走,跟朕回宫去,都在这儿瞎转悠什么呢。”


第三十五章 
  周曦安坐在政事堂中,不动如山。
  手边堆积如山的公务边另有一张茧纸,写着这些天皇帝召见过的大臣的名字,右边的是被皇帝召见过之后又向他输诚的,左边是没有的。
  他看了眼两边的人数对比,喝了口茶,嘴角微微一扬。
  气定神闲。
  皇帝如今却是不同于往日了,叫人一改旧观,可那又如何?
  整整四年疏废的朝政,又岂止是一年半载可以挽回的?世家大族在先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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