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格,你的一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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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蹙了蹙眉，说了一个字，“好。”
　　
　　他们翻墙回了学校，坐在操场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直到剩下最后两罐了，她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都不理我？喝酒不是应该一边喝一边聊的么？”
　　
　　“许陌，酒喝完了，我们就散了吧，我们的世界不一样。”那时她已经喝得半醉了，听到他说的话，她还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什么散了，什么世界不一样，统统都是借口！他不过就是不喜欢她罢了。
　　
　　好啊，散就散了！她起身，看了眼依旧坐着的赵启徽，他看着她，眼里却没有她。
　　
　　“赵启徽，再不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风里，有些颤抖。被拒绝的感觉，真不好。眼眶里有什么要涌出来，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将它们硬塞回去。只不过不是她要的结局罢了，没什么。她告诉自己。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已经入秋了，她穿得并不少，却依旧感觉冷。秋天到了，冬天也就不远了。
　　
　　走了不知多久，她发现有人跟踪她。顺势拐进一条小巷，扭头看了看小巷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撇了撇嘴，白送上门的出气筒，不要白不要。
　　
　　“死丫头，今天要你好看。”有些熟悉的称呼，她想了想，终于知道在她面前的为何方神圣了。看来她上次出手太轻了，以至才过了没多久，他们便忘了疼。
　　
　　“提前通知你们，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你们可不会像上次那么走运。”
　　
　　通知无效。对方亮出了家伙，明晃晃的刀子很是炫目。
　　
　　有武器解决起来果然麻烦很多，她在一瞬时想如果易匀或昆彥在就好了。只是他们都没出现，赵启徽却出现了。她发现他其实很能打。没有易匀、昆彥，有个能打的，也好　。
　　
　　两个人的战斗力比一个人强很多，最终一群人还是跑了。
　　
　　“谢谢，今天欠你的，以后一定还你。”她淡淡地跟他道谢。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拐出小巷，又被一只手拉了回来。“许陌……”他拥住她，在她耳边呢喃。这种情况，她第一次遇到，有些木地杵了很久，才开始学着体会从心底渗出的无法言语的甜蜜。原来，被他抱着的感觉，是那么的好。一天，天上地下，她居然一起经（书）历（网）了遍。
　　
　　他们便这样开始了。彼此默契的，不需再多说什么。
　　
　　那时的她，那么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有真心，就可以拥有一辈子的幸福。原来，所谓的真心，在现实面前，是那么渺小。他无力反抗，她没有选择。
　　
　　赵启徽，如果可以预见到今天，那天，你还会跟我喝酒吗？还会抱着我紧张地说“差点就错过了”吗？还会不理智地要跟我在一起吗？
　　
　　赵启徽，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直至下飞机，许陌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看到在机场接机的易匀，她呆滞了很久才似【恍【然【网】大悟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特意过来接你的。”易匀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顺带将小李的行李也一起接了过去。着实让小李受宠若惊了一把。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她是想问他怎么知道她这个时间回。他总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好，想吃什么？”易匀揉揉她的头发，“随你选。”
　　
　　“你选个地方吧，我暂时想不到地点。”
　　
　　“许姐，现在只有九点诶，吃什么饭。”小李凑过来，小声问，又拿眼小心地瞄了瞄易匀。
　　
　　“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许陌压低嗓音，一脸正经，“机会我给你创造了啊，怎么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许陌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李一眼，满意地看到了一抹羞红爬上了耳根。
　　
　　春天啊，适合恋爱的季节。
　　
　　小李果然不辜负她所望，坐在车上就开始问东问西。等下车时，两人已经很熟络了。
　　
　　“言笉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客气。”言笉，叫得真是亲热。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许姐，你想吃什么？”还是小李有良心！许陌瞟了眼易匀，这家伙，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小李随便点吧，还有，多点些，不用跟易匀客气。”许陌看了眼菜单，“挑贵的点。”
　　
　　“小陌，你什么时候对我都这么狠啊。”易匀叹了口气，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是吗？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一直都很温柔很可爱的呢。”许陌给自己倒了杯水，“原来我满是缺点还不自知啊。”
　　
　　“许陌你今天故意酸我是吧。”易匀将目光转向小李，“言笉一定受了小陌不少压榨。”
　　
　　“没有没有，许姐平时很照顾我。”小李多少还是有些拘谨，摆了摆手，“虽然她有时候嘴巴比较凶，但其实内心还是很好的。”小李脸微微有些红，看得许陌禁不住笑了。
　　
　　这丫头，恐怕是真喜欢上易匀了。可是以她对易匀的认识，他会喜欢小李这丫头么？他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却还没有正正经经谈过一场恋爱。似乎，感情是他的禁区，没有人可以走进去。
　　
　　“易匀，你有喜欢的人吗？”饭吃到尾声时，小李终于忍不住问了。无数铺垫，其实，就为了这一句。
　　
　　“言笉，这是个秘密。”易匀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依旧一副散散的样子，如果不是跟他太熟，许陌都没有办法看出来他的表情其实不一样了。
　　
　　他依旧面若春风，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可是她注意到他抿了抿嘴角，眼神微微暗了暗，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她只能看到他的异常，却看不到他的内心。易匀，不再是那个陪着她玩闹的孩子了。
　　
　　“小李，不用理他，说不定，易匀喜欢男人。”她随口说说，不想让小李太过尴尬，毕竟，她还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
　　
　　“呵，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小陌，说不定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易匀的手指顿了顿，面色一转，突然认真起来。他看了她一眼，竟然深情满满。这是什么情况？他看起来那么认真，可是他说得话，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他喜欢她？怎么可能！
　　
　　“你喜欢我？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许陌晃了晃脑袋，“如果易匀喜欢我，我还真是艳福不浅啊。”虽然易匀对她真的很好，可是喜欢，没有吧！如果喜欢，她一定能感觉到！
　　
　　“你那么迟钝，等你感觉到，黄花菜都凉了。”易匀浅浅地笑了，竟带着些无奈，“傻瓜，我说笑的，还真当真了啊。如果我喜欢你，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近。”看着许陌明显呆愣的表情，易匀哈哈一笑，看她那样，也挺好玩。
　　
　　人生啊，果然是需要乐子的。
　　
　　“言笉，看看你家许姐，带案子都带傻了。你可不要学她啊。”易匀含笑看了小李一眼。
　　
　　“易匀，你敢耍我！你居然敢耍我！”许陌有些暴躁，“臭小子！”
　　
　　“嗯哼……谁让你不心疼我的钱。”没有半句真话。吃饭吃饭！还是食物最好。饱了她的肚子还不会抱怨。不像有人，似乎天生用来克她的。
　　
　　从饭馆出来，许陌的肚子已经撑得圆鼓鼓的了。趴在车上，她一动都不想动。果然用食物排解郁闷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易匀先送了小李，然后开着载着她在市区乱晃。“我们去哪里？”许陌看了看窗外的环境，易匀他在搞什么。
　　
　　“你想去哪里？我不知道要送你去哪里，所以先转转啊。也给你时间想清楚，别做错了选择。”
　　
　　“我想去哪里你会不知道？走吧走吧，我还要回去收拾。”
　　
　　安静了一会儿，许陌细细斟酌过，才又开口，“易匀，你今天不太一样。”应该说，是很反常。
　　
　　“是吗？小陌你今天也很不一样。”易匀的声音沉了沉，“在上海，遇到什么事了吧？”
　　
　　“嗯，是有些事。”原来她隐藏得那么不好，他那么轻易就看出来了。
　　
　　“小陌。我今天晚上要去周庄。”易匀顿了顿，“你，一起去么？”
　　
　　“不去。事务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如果你在六点之前改变心意，可以找我。”易匀在她下车之前，最后说了一句。
　　
　　她会改变心意？笑话！
　　
　　结果还是跟着易匀去周庄了。许陌很庆幸她没有在易匀面前把话说得太绝。不过，她完全是被逼的。而且她肯定是有人暗算她，要不然怎么她一回来家里就都知道了呢，还说要见她。这种状况，她除了逃，还能怎样。
　　
　　就当出差，就当出差。许陌安慰自己。
　　




10

10、第十章　。。。　
　
　
　　许陌对周庄的印象很简单——江南小镇。
　　
　　虽然从未去过，她也从各个渠道知道关于它的很多东西。小桥流水，青石板街，古老，也耀眼。不过似乎从乌镇被开发出来后，去周庄的人少了很多。
　　
　　不知为何，昆彦和易匀，如此一致的，要到周庄。
　　
　　到周庄的时候近十一点了，镇上依旧一派热闹景象。灯光混杂在粼粼水中，美丽，也虚幻。河中有游船划过，许陌站在桥上，可以听到里面传出的盈盈笑语。船身一过，扬起道道水痕，留下细细点点的破碎。如此小镇，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本以为这个时间，街上应该没什么人了，镇子应该很安静，她站在任意一角，都能感受到这里的安详和宁谧。
　　
　　终归，现实与想象，总无法那么完美地契合。
　　
　　虽然热闹，习惯了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许陌还是没有办法一下子便适应这里的闲散。
　　
　　“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扭头问易匀。易匀一向都喜欢都市生活，怎么愿意跑这地方来。
　　
　　“偶尔改变一下生活环境也挺不错，不是吗？你呢，你不是不愿意来的么？”易匀单手一撑，靠坐在桥上，“如果我不告诉他们你回家了，你一定不会跟着我跑这里来吧。”
　　
　　“易匀，我就知道是你！”许陌一下子激动起来，抬头掐住易匀的脖子，“我掐死你，你这混蛋，居然背着我出损招！”
　　
　　“好了，再掐就没气了。”易匀掰开她的手，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问，“走吧。”
　　
　　“好！”
　　
　　易匀分明也是第一次来，却好像对地形十分熟悉，带着她兜兜转转，最后在一家挂着灯笼的客栈门口停下。“就是这里。”易匀看了看半开的大门，轻轻笑了下，嘟囔了句什么。许陌正在记路，回神的时候易匀已经踏进门了，所以完全没有听到易匀到底说了些什么。
　　
　　“进来啊。”易匀一伸手，将许陌拉进屋里。
　　
　　很中式的设计，简单古朴，吧台设在不起眼的角落，有近一人高。许陌走近，才看见坐在里面的人，是昆彦。
　　
　　他对着面前的电脑，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很专注。许陌很好奇他在看什么，刚凑近，昆彦就抬起头，顺手将电脑合上。她凑近，只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许陌“嘿嘿”干笑了两声，“我就看看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昆彦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转开眼，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易匀，“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玩呀。不行么？”易匀挑了挑额前的刘海，“我每天这么辛苦，偶尔给自己放个大假也不算什么错嘛。”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来周庄啊？”易匀找了张凳子坐下，伸了伸腿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是吧，小陌。”易匀对着她眨了眨眼，笑得诡异。
　　
　　呃，她本来就不想来的，让她怎么回答。真是，为什么她总是在中易匀的道。
　　
　　“我住哪个房间？”这么跟昆彦呆在一处，她总是心跳很快，有些紧张，她总怕他们一句说不和，又会闹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昆彦站起来，“易匀，这是你的房卡。”
　　
　　“不用了，我自己去。”她又不是找不到地方，干嘛要他带。
　　
　　如果知道这个旅馆的房间不是按号排的，如果知道院里的格局混乱，如果知道她找不到房间，她一定不会这么武断地拒绝昆彦。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是回房间了么，怎么还在这里乱转？”身后传来昆彦的声音。许陌回头，看到昆彦靠着栏杆，有些无奈地望着她。“走吧，你的房间不在这边。”
　　
　　穿过长廊，转了好几个弯，昆彦带许陌绕到后面的小院落。“你的房间在楼上。”昆彦带许陌绕到二楼，“就是这间。”
　　
　　房间很宽敞，没有城市的星级酒店那么豪华，却也感觉很舒适。窗外正对着河，趴在窗口，外面的风景一览无遗。
　　
　　“你住哪间？”关上窗，许陌问。从视角看，她的这个房间应该是最好的了。
　　
　　“隔壁。”
　　
　　“那易匀呢？”应该也在隔壁吧。
　　
　　“楼下。”那么简短的回答，他似乎不太愿意跟她讲话。
　　
　　“我还有事，你先睡吧。”昆彦体贴地给她带上门，安静地出去。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那样刻意的疏离，比他跟她吵架，更让她来得难受。以后，他们就要这样了么。做不成夫妻，连朋友都没办法做。
　　
　　不知是不是认床，许陌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睡着。爬起来想到院子里散步，刚下楼梯就看到坐在廊上喝酒的昆彦跟易匀。她离得不算远，可能是因为她在背面，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她。
　　
　　“我明天去甪直，你们回去吧。”她听到昆彦说，“我知道她并不愿意来这里，你也是。”昆彦喝过酒的声音有些沙哑，那飘在风里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久久地回荡开来。
　　
　　原来，他都清楚。或许，比她都清楚。
　　
　　“你呢？你来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来这里就因为你从来没来过。”
　　
　　“呵，也算一个原因吧。我想来看星星。”他顿了顿，“可是，这里灯火太耀眼，什么都看不到。”
　　
　　“看星星？”易匀突然笑了，“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忘了。”两个字。云淡风轻。
　　
　　“为什么？”易匀将手里的啤酒罐捏了捏，很久才问了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昆彦拍了下易匀的肩，“还这么年轻，不要总装深沉。这样女孩子都不敢接近你了。”
　　
　　“现在说你啊，不是说我。”易匀在昆彦胸口捶了下，“为什么不告诉小陌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抓住你认为的幸福？”
　　
　　“她的幸福从来不是我能给的。即便我再努力，她的心里，始终都只有那个人。我是什么，我不过是她的一棵救命稻草，只是我当得心甘情愿罢了。”昆彦叹了口气，“晚了，回去睡吧。”
　　
　　第二天昆彦真的去了甪直。许陌起床时，他已经离开了。登上回家的飞机，许陌总觉得，有些事，不一样了。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一晚上没睡好，耳边总回荡着昆彦的那句话“只是我当得心甘情愿罢了”。心甘情愿，心甘情愿，是心甘情愿吗？
　　
　　他对易匀不会说假话。可是他们在一起一年了，她一直以为他在勉强。勉强跟她在一起，勉强做好一个丈夫的职责，勉强不表现出自己的后悔。结果，他却说，他心甘情愿。
　　
　　“昆彦，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在飞机上，她忍不住问易匀。
　　
　　“不知道。可能一两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易匀翻着杂志随意地答。合上最后一页，他才抬起头看她，“小陌，你，真的要跟昆彦离婚么？”他的眼神很认真，还夹杂着些犹疑。
　　
　　“算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半晌，他耙了耙头发，低低一笑。
　　
　　回去后家里没有人再打电话找她。似乎四周的压力都被挡在了外面，她只需做好她的事就可以了。
　　
　　下周一有个刑事案件要开庭，虽然材料她都准备好了，她还是要些时间再整理一下。下周二要见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如果顺利，星期三她又要出差。看了看她是日程表，似乎这个月余下的日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周一上午八点半，她到法院。
　　
　　故意杀人案件。她的当事人被人买通，杀了被害人。这个案子接的时候，她研究了下案情，有些复杂。不过案子嘛，复杂了才有挑战性。可是看着法庭门口满满当当的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超越了她面对挑战时的兴奋。而当一溜目光像箭一般刺向她时，她的预感，也成了事实。
　　
　　“你是怎么当律师的，你还有没有良知，居然帮那种人打官司！”有个妇女冲过来扯她的衣服，一脸疯狂。她暗暗压抑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一时冲动，冲动而已。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马上开庭了，先进去坐吧。”有人将扯着她的衣襟的手掰开，许陌回头，看到赵启徽皱着一张脸，不露痕迹地将她带到一边。
　　
　　“没事吧，小陌？”赵启徽低声问。
　　
　　“没事，进去吧，赵检。”许陌看了眼穿戴整齐的赵启徽，看了他也做足了准备了。
　　
　　“呵，还真是公私分明啊！”赵启徽伸出手，“那么请多指教了，许律师。”
　　
　　“请多指教！”许陌伸出手，握住赵启徽的，淡淡一笑。这一刻开始，他们的立场便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开庭了~~希望不会写出太多Bug出来~




11

11、第十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躺床上码字，码着码着就睡着了~~汗~~
果然身体摔坏了脑袋也会跟着坏~~~
　
　　许陌的当事人作案时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许陌第一次去看守所见他时，他镇定地看着她，秀气的脸上偶尔也会显露一点疲惫与绝望。这个孩子名叫黄山。初次见面，看到他乖巧的模样，许陌心里顿觉可惜。
　　
　　“后悔吗？”她曾问过他。她想任何一个人走到这一步必然是会后悔的。他却说不悔。他说即使再来过一次，他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
　　
　　黄山的母亲患了尿毒症，家里没钱，他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说，用他的命换母亲一条命，值了。
　　
　　那么那个人呢？他不是用一个人换，而是两个人。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那个人，他注定要死的。”他一句话，让许陌哑口无言。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明白的。只是那种透彻，让她觉得悲哀。因为那种与年纪完全不符的透彻，才让他最后走到这一步。
　　
　　九点，准时开庭。由于这个案子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也就是黄山的雇主，那个最应该站在这个庭上的被告潜逃了，被告席上就坐了许陌一人。
　　
　　庭里有些乱。尤其是黄山出现的那一刻，法官的法槌都无法制止哄乱的场面。最后法警拖出去了几个人，才让场面控制住了些。
　　
　　冗长的一段陈述后，案件审理进入了正题。许陌抬头，正好看到赵启徽拿着起诉书，读得很认真。这份诉状她拿到有段时间了，也仔细研究过，完美得挑不出任何漏洞　。这就是他这些年的成果吧，从理论到实务，他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许陌的答辩词很简单，因为案件事实很清楚，黄山也认罪了，她无法去抹杀他所犯下的错，她能做的，就是努力帮他将刑期降到最低。
　　
　　她记得她最后一次见黄山，他对她说，许律师，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愿意抵命。
　　
　　他想用他的方式忏悔，她却无法轻视他的生命。
　　
　　她无法从道德、理智、情感那么多角度去考虑他是否该死，单从法律和证据的角度，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即使他在别人眼里最大恶极，她也要帮他争取到活下去的权利。
　　
　　黄山在作案后自首，协助公安机关工作，认罪态度良好。在此案件发生前，他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许陌从这些事实入手，强调法定情节和酌定情节，请求法院对黄山从轻处罚。
　　
　　她的答辩词刚念完，旁听席再次沸腾，许陌叹了口气，终于见识到众怒的威力了。
　　
　　这个案子从九点开到下午近两点。质证因为有证人出庭，耽误了一些时间，加上中途不断出现的特殊情况，让时间一拖再拖。听到审判长说出庭审结束时，许陌再也忍不住，轻轻嘘了口气。
　　
　　以后再遇上他赵启徽的案子，她一定不接！跟他做对手，脑细胞都快用光了。
　　
　　多喝几年墨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