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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_禅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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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过来关心他的是纪星鹤,她的表情充满担忧和害怕,她说:「要不要紧?还能走吗?我们去找大夫好不好?」
    「不是。」刘生生勉强咽了咽口水,转头用斜眼去看玄城来的家伙,轿旁会武功的女人叫道:「放肆,胆敢这样打量我们公子。」
    刘生生看得见那人了,没有什麽黑影、眼珠子的,就是个相貌平凡到过目即忘的年轻男人,穿的衣物款式虽不是最入时的,用的料子倒看得出是很好的。他怀疑自己方才眼花,但又隐约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徐染出现以後才觉得轻松许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走向徐染。
    「保长。」刘生生跟他说:「这伙人和那边那个媒婆把我刘生生误认为女的,想来说媒。劳烦你在这儿见证一下,我跟他们把话说清楚,将误会解开。」
    徐染点头,问他说:「你这样不必找大夫?」
    「我刚才是因为……」刘生生抬头想跟他描述方才见到的东西,又觉得徐染不相信,但他犹豫了下还是压低嗓音告诉他说:「如果我说我看到不妙的东西会不舒服,甚至会吐,你信是不信?」
    「不信。」
    刘生生摊手道:「那就当我吃坏东西吐一吐好了。」
    「不过。」徐染也难得压低声量,发出疑问说:「跟你有误会的那人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味道太重。」
    刘生生睁大眼心说:「那味道就是因为我看到的东西啊!」
    玄城那帮人有的是耐心,等刘生生收拾好情绪,赵公子朝刘生生投以微笑喊道:「你真是刘生生?」
    刘生生拍胸表示:「货真价实。你们要找的刘生生是个男的,不是女扮男装,就是个男的。谁要不信可以跟我去借个房间还是茅厕,我让你们看证据。」
    纪星鹤听他讲得那麽愤慨无奈,连「证据」都要掏出来验实,掩嘴清嗓假装没她的事,虽然她来自另一个时空,但有些场面还是会尴尬。
    至於徐染作为一个见证者,他双手抱胸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就真的只是在「见证」而已,未发一语。
    「所以说媒一事只是个误会吧,也可能你们找的是别人也不一定。」
    「刘生生只有一个。这我很肯定。」那位赵公子苦笑,垂首叹气。「只是原来是个男子,可惜……」
    「听起来你好像认识我?」刘生生往前站出一步,重新打量对方。
    对方苦笑了下说:「我是赵熙年啊。你还跟以前一样,每回见我不是头晕就是想吐,老是四处躲我。以前我还得拿很多好吃的讨好你才肯跟我玩儿。」
    经对方一提起,刘生生就有那麽点儿印象了。但那还是他四、五岁,连字都写不好的时期,太久远了。
    「好像是有这麽一个人。」
    「当时你最爱吃的就是我家厨娘做的炸年糕了。」
    「你是年糕!」刘生生想起来了,凭着对食物的记忆,方才的不舒服全都抛诸脑後,他跑上前看着赵熙年笑道:「没想到你长这麽大啦。」
    赵熙年点头说:「我还大你四岁呢。」
    「哈哈,太有趣了。原来是你,我一直没能想起来啊。不过怎麽忽然想不开要成家?」
    「说来话长。一来也是我们小时候有过约定,就找了媒人来看情况,要是我印象里的刘生生尚未婚配,希望能成好事。却不料你是个……」赵熙年说到这里伸手摸到刘生生胸前,几近平滑的蹭了蹭,仅感觉到男性锻链过的体魄,完全不是女子那种柔软的触感。
    刘生生垮下脸把赵熙年的手抓开,好气又好笑的轻斥:「万一我要是女的你就被我身後的保长捉去衙门了。这是非礼。」
    「万一你是女的我就负责将你娶了呀。」
    「我呿。」刘生生转身跟徐染说:「没事啦,误会一场。这是我童年玩伴,小年糕。」
    赵熙年赧颜嘀咕:「别这样介绍我啊。」
    刘生生接着介绍道:「那边的小妹是我朋友,纪星鹤。这位是我们这一带最讨厌鬼神之说的保长,徐染。」
    讲到这里,刘生生关切道:「我这事不会耽搁你吧?徐染。」
    徐染绷着一张脸回答:「还好。接着没我的事,我要先走。」
    「原来你是路过啊?」刘生生看到徐染瞟他,转身要离开,他想到方才若不是徐染在,自己保不准会出事,连忙又开口挽留:「开玩笑的,难得你也在就一起上馆子吃点好吃的怎样?星鹤你来不来?」
    星鹤是个贪吃鬼,一听有好吃的立刻点头应道:「当然去。」
    刘生生也不管徐染答应了没有,攀过去勾肩搭背的想把人给留下来,他可不想单独和赵熙年相处,免得出糗。赵熙年想把那几名女子遣回,但她们都不肯答应,赵熙年才勉强板起自认有威严的脸孔说:「你们胆敢忤逆麽?就是让你们离开几日,我在这里有刘生生照应,况且我也不是三岁小儿还能出什麽事来!」
    「可是公子,你……」
    「我不想看到你们,坏了我出游的兴致。」
    结果那几个识武女子就和媒婆一块儿离开了。赵熙年这才问刘生生说:「你那里方便我住几日麽?若不方便,我再找地方。」
    纪星鹤在一旁吐槽:「哇靠,这会不会太少根筋啊。顺序都反了吧。」
    刘生生大略听得懂星鹤小声吐槽,无奈笑答:「这要问保长,我那儿是跟保长租的地方。保长你说呢?」
    「随你们。」徐染只丢了三个字敷衍过去。
    一行四人就在刘生生的带领下,越走越往西北边去,那个方向没有集市,倒是有相当复杂的老巷子,一不小心就会迷路,除了当地居民以外,同是白川县的人也少去。刘生生问徐染说:「你对这儿的路熟不熟?」
    「比你熟。」
    结果刘生生带他们绕着小巷找到一间门面狭小的面摊,老板是个头脸较大的中年人,留两撇胡子,缠着头巾在料理。由於巷窄,座位沿围墙排了一排,做生意的大灶一进屋就能看到,里头有个相当大的锅子在熬煮肉汤。
    他们四个来时恰好有四个座位,纪星鹤坐在巷子最里边,往外则是刘生生、赵熙年、徐染。纪星鹤问刘生生说:「这儿有什麽吃的?什麽招牌菜?」
    刘生生还没开口回答,徐染就说:「这里只卖一样东西。肉汤面。」
    「很好吃的。」刘生生点头附和。「光靠一样东西就能作生意,表示这里的东西够好吃。看见没有?每个位置都坐满客人,没有一处会空下太久,而且没有什麽人边吃边交谈,大家都顾着吃喝。」
    纪星鹤歪头道:「真这麽好吃啊?」她嗅了嗅空气里的香味,也觉得肚子里馋虫都醒了。
    赵熙年问刘生生说:「肉汤面,是什麽肉?」
    「不知。」
    「不知道。」
    徐染及刘生生异口同声回应,刘生生探头看了眼徐染,微笑了下,像在逗徐染说「你跟我这个神棍也算有默契嘛。」
    徐染又开口问赵熙年说:「赵公子,你们玄城的人,通常多久沐浴一次?」
    这提问让正在喝茶的刘生生和纪星鹤都喷茶,把人家白墙喷出一面浅色秋菊般的水渍。赵熙年愣住,居然认真思考道:「一般差不多七到十天,有空就能沐浴。太冷的天就更久了,之前热天的时候巴不得天天想泡在水里消暑。」
    「嗯。」
    赵熙年反过来说:「保长何以有此一问?」
    「没什麽。」徐染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对赵熙年问那些隐私的事,更不会直接告诉对方说:「我在你身上闻到很重的怪味。」
    汤面送来以後,四人吃得津津有味,纪星鹤吃饱连汤都喝乾净,她吃得最快,不由得往隔壁刘生生的碗看过去,边闹嘴馋边疑惑道:「都没人问过老板这是什麽肉吗?好吃是好吃,可是不晓得是什麽肉。」
    刘生生听了笑了几声跟她说:「你呀,有的吃就吃吧。知道得越少越幸福。有些真相是无谓的。」
    「万一是黑心食品怎麽办?」她自个儿犯嘀咕,坐在刘生生另一侧的赵熙年也附和说:「纪姑娘的顾虑也无不对,吃进去体内的东西,还是谨慎为妙。」
    刘生生眼尾瞥了眼赵熙年沾了酱汁的嘴角,眯眼道:「你都吃一碗了,讲这话可没啥说服力啊,年糕哥哥。」
    徐染沉默品尝完这儿的汤面,刘生生探头瞅他并笑说:「瞧保长的样子肯定是很满意这儿的东西啦,怎样,你对这一带虽然熟悉,可不晓得这麽一条窄巷藏了好吃的面店吧。」
    「味道没了。」
    「什麽味道没了?」刘生生等人都露出不解的目光。
    徐染像自言自语般的说:「刚才那个很重的气味,像雨後的土壤……水边落叶正在腐朽,那样怪的味道。」话说完他转头看了眼赵熙年,後者心虚的又看向刘生生。
    刘生生了然吁气,尽管徐染不肯承认自己闻得到不是人间之物的气味,但他心里有了底,也没多讲什麽,只觉得赵熙年身上八成有什麽不寻常的东西跟着,而在吃了这间店的东西以後将那气息暂时消除或盖过去也不一定。
    徐染照常吃过东西以後就以公务在身为由先走,纪星鹤继续跟着刘生生他们又走了一小段路才分头回家,剩下刘生生和赵熙年两人,买了点饼当作晚饭就朝郊外走。赵熙年见一路上的屋舍、人车渐少,最後杳然,就说:「你住得这麽远啊?」
    「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住在市里的,那儿随便租间房都贵,我没本钱住,就在近郊发现一间破庙和小屋,收拾了下就搬进去住,後来才晓得是保长的财产。虽然他当我是神棍骗子,对我没好印象,可也不是不讲情理道义的,况且那儿本就荒废,所以由着我住下。其实是个不错的汉子。」
    「原来如此。」赵熙年跟在他身後回忆徐染的模样,说:「一开始见到觉得挺可怕,无论是他的相貌还有不苟言笑的样子,都觉得是难以亲近之人,没想到生生你能和那样的人打交道,真了不起。」
    「哧。」刘生生失笑,心想:「我跟你身负来历不明的邪气打交道才觉得我了不起啊。」
    「还要很久麽?」
    「不远,那儿有间小庙见着没?再过去就是了。不过屋子被庙挡住,一会儿你见到可别吓着啦。」
    赵熙年家中是玄城富户,自幼锦衣玉食,连刚才吃面的摊子都觉得新奇有意思,对刘生生的住处就更是好奇。自他们重逢後他就不时留意刘生生这个人,虽然不是印象里的小女娃,脾气却没什麽改变,越相处越有趣。
    「到了。我家。」刘生生迳自推门进屋,把背着、挎着的东西卸在门边,回头看到赵熙年张大嘴巴傻在门外直盯着小屋看。「年糕,你怎麽了?」
    对赵熙年来说,这小屋还不及他家茅屋的一半大小吧。刘生生笑着拉人进屋里,也不以为耻的聊说:「小是小了点,但我觉得也够了。能在这儿休息就成,吃饭睡觉需要的地方也不需要太大不是?」
    「是、是这样没错。」赵熙年察觉自己失态,赶紧调整表情,心中却道:「话虽如此,也简陋得超乎想像。」
    打开门即见四壁,连隔间都没有,刘生生指着与门侧对的一扇窗说:「床在那角落。」即使不特别讲也能一目了然。刘生生无非是想找话题,毕竟太久没跟对方相处,有句话说三年不见已是陌路人,何况他们远超过三年不见。
    「另一角落那两箱是我的衣服跟杂物,铺一铺就能当床使了。你睡床吧,我把那儿收拾一下就好。」
    「生生。」
    「怎麽?」
    「唔,没事。需要帮忙吗?」
    「不要紧,你坐着喝水。」
    赵熙年其实想告诉他说:「铺不铺都没差,真的,两边看起来差不多呀。」
    「平常你在哪儿开灶啊?」
    「哦,外头。绕到後面就是。」
    「大小灶都在後头?」
    刘生生好笑说:「哪有什麽大小灶之分,这麽小的屋就只配一个灶啊。洗澡烧水也够用,平常简单吃一吃就好,不过我是吃外头买的乾粮居多,有时我写的符纸跟祈福的厌胜,或是山里采的药草都能跟人换些好吃好用的东西。」
    赵熙年见到刘生生独自讨生活,相较之下自己如废物一般出门还需要靠人保护,心疼朋友的同时又感到很羞耻,情绪一下子无法压抑,强忍泪水,把脸都憋红了。
    「你要饿了就先吃吧,饼我放在……喂喂你干嘛?干嘛哭啊?年糕你娶不着姑娘也别犯愁成这样啊!要不我想办法帮你介绍?刚才那纪姑娘你看如何?不不,她鬼灵精怪的,进谁呀铁定捣乱,还是那个……」
    「呜呜我真想你,生生!」赵熙年哭窘着脸扑过去抱住刘生生,虽然比这人的年纪还大了四岁,可却比刘生生更像个弟弟一般。
    刘生生多少猜到自己可能给对方什麽冲击了,拍拍赵熙年的背无声安慰。
    待赵熙年情绪平抚之後,刘生生把买来的饼热一热,煮了点菜汤配着吃,两人也不是很饿,洗完脸跟手脚就早早准备休息,各据於屋里一角,聊了点近况和听来的趣闻,不着边际的闲聊了会儿,慢慢的没了话音。
    赵熙年以为刘生生睡着了,这时天也黑得不见一点光亮,黑暗中刘生生睁开眼在记忆里摸索,想多捡拾一些关於自己在玄城的记忆,他也以为赵熙年睡了,忽地听见赵熙年开腔问道:「生生,你还记得……伯父怎麽走的麽?」
    刘生生记不得了,父亲走得早,他那时还很年幼。可不知怎的一听赵熙年问这问题,他就莫名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他闭起眼睛装睡。
    已经是秋天,夜里在山中特别冷凉,可今晚更加寒冷了。不是空气变得冷,而是源於本能、根生於记忆中的恐惧的冷。
    果然还是不能跟赵熙年独处的,刘生生不安的想着,把被子拉高蒙头,决定不理睬对方的一切动静。那个人问这个到底想做什麽?无论怎样,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吧。
    

第4章 肆
    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生……」
    刘生生睡眼怔忪醒来,看到赵熙年站在他床边表情腼腆的笑着说:「你可醒啦。你今天不做生意麽?太阳都出来好一会儿啦。」
    刘生生躺在床、不对,是衣箱跟杂物箱拼成的伪床上发呆,他好像是天快亮那时才睡着的吧?实在没什麽精神招呼客人,但他晓得赵熙年肯定是饿得受不了才把他喊醒,也不好意思直接要求要吃东西,所以他还是得下床准备。
    「啪啪啪!」刘生生用力拍自己脸颊,跟赵熙年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打水过来。」
    「这小屋有水?」
    刘生生抓着乱翘的头发回答:「有啊,刚来的那会儿请出入山里的樵夫帮我搭建了引水的管道,引了山泉,不过接在庙里头,我去打水来,洗了脸再去市里找东西吃。」
    刘生生对前一晚的事还心有余悸,虽是那种不明朗的状态,说不出个缘由来,但他直觉再这麽跟赵熙年处一晚的话他要发疯的,这人身上肯定有东西。於是趁着吃东西的空档,他喝乾了一杯茶就问赵熙年说:「年糕哥哥,我有事问你。」
    赵熙年见他神情认真,於是搁下餐具,两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回瞅道:「好,你问。」
    「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你早不成亲晚不成亲,怎麽现在才想找个人成家?不是为了冲喜什麽的?」
    「我爹娘说要是我不在24岁之前成亲的话,就要把我送到深山庙里出家当和尚。我没想过当和尚这件事,可我在此之前都照着他们的意思过了,没理由要我一辈子都活在他们的安排之中。」赵熙年说到这儿,语气难掩怨怼。
    「你大可出去读书,或是闯一番事业,若对将来另有安排也大可跟伯父伯母讲,相信他们也不是那麽不明理的。」
    赵熙年面有难色的垂眼低哝:「你不明白。」
    「我昨天想起一些事,印象里你娘家是个厉害的人。」
    赵熙年点头说:「我父亲是商人,母亲是江湖人士。你昨天见到的那几位姑娘也是我母亲的人,从小我就被关在家里,很少有过像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候。像这样跟你坐在外头,吃点简单的东西,对我来说反而是奢侈的事。」
    刘生生撇嘴调侃说:「真不好意思啊,我只请得起你『简单的东西』吃。」
    赵熙年慌忙无措的结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我、唉。」
    「呵,逗你的。年糕哥哥,你真单纯,果然像只漂亮的小孔雀,那也不错啊。唉,我也想有人用金银打造的大笼子养着我,每天都喂我好吃的,其他的什麽也不想,多好。」
    赵熙年听了犯窘,不知该回什麽话才好。
    刘生生又是斜瞥他一眼,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吃完你想逛哪儿?」
    「今日你不做生意麽?」
    「没差这一天,况且最近生意差,我也不是天天都守着一个小摊子的安份性子。走,我带你随处逛逛,顺便聊聊你喜欢怎样的姑娘,说不定我还真能帮你物色一下。虽然我才来这儿不久,可是也有一点人脉的。」
    於是他们俩吃完东西上街闲晃,刘生生问:「你平常喜欢怎样的女孩子?想像过没有?」
    赵熙年原就个性单纯,听完摇摇头,没什麽头绪。刘生生指了路上几个错身而过的女孩子,赵熙年都没瞧出什麽火花来,最後在路边买糖水喝时,甚至告诉他说:「有没有比你女装还好看的姑娘?」
    这话害刘生生又在别人家墙上喷了一朵秋菊。他想起前一晚的事,抹了抹嘴转开话题问:「年糕哥哥,我昨晚没说梦话吵到你吧?」
    「那倒没有。」
    「你平常会讲梦话麽?」
    「不晓得。」赵熙年叹气,烦恼道:「对不起,我还在想若是你是女孩子该多好呢。」
    「呃。咳呵呵呵。你不都派人查我的去处,怎会没发现我是男的?难道你在丹川县没查出来?」
    「只让人问了你去哪儿,倒没听说别的风声。」赵熙年老实回答,又问:「不过小时候怎麽把你当女儿家养?」
    「我爹说我不好养,得把我当女孩儿养大才行。所以不仅让我打扮成女娃儿,甚至穿了耳洞,不过现在那耳洞已经没有了。你瞧,没痕迹吧。」刘生生侧耳让赵熙年看耳朵,赵熙年没有多想伸手摸他耳垂,这一幕恰好落在对街走来的徐染眼中。
    徐染领着一伙兄弟无声走近他们,微微蹙眉,赵熙年觉得一道黑影压过来,抬头看被那张有胎记的脸吓得举起双手喊道:「对不起,我只是在看他的耳朵!」
    「耳朵?」徐染看了下双眼底下挂着阴影的刘生生,後头兄弟们又开始吱吱喳喳讲着:「男人耳朵有什麽好瞧的。」
    「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
    「怪不得保长要盯紧他们了。免得白川县有这样的人。」
    刘生生本就精神差,现在听那些闲言碎语,脸色就更加不好。他说:「什麽癖好?」
    徐染淡淡一句命令让後头的手下们住嘴,然後对赵熙年说:「他们有口无心,无须介意的。」
    赵熙年苦笑表示不在意,刘生生微有愠色,只是很快就压下来了。
    徐染问刘生生说:「今天你不做生意了?」
    「不做。怎麽啦?碍着您啦?」
    「我想起一事想请教赵公子。」
    赵熙年看向徐染,一手指着自己鼻子讶叫:「我?」
    「你怎会把他当作女子?」
    「这……」
    刘生生一手横在赵熙年面前阻止道:「慢着。我自己讲。」
    徐染等刘生生开口,刘生生扫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人,撇嘴说:「我只讲给保长听。其他人滚边去。」
    手下们怒道:「什麽,头儿,这个神棍越来越放肆了,你得给他治一治,免得他不把你放眼里啊!」
    徐染似乎受够那几个血气方刚又过於年轻的手下们了,回头冷冷的告诉他们说:「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你们今天嘴巴脏,都滚回家洗嘴巴。」
    刘生生旁观这一幕,虽无任何作为,但赵熙年等若干旁人、包括徐染在内都觉得这家伙好像长出一双狐耳、一条狐尾,还有嘴边冒出了狐狸的须来。
    「你也别得意,笑得像只狐。」徐染轻斥刘生生,後者无辜摊手道:「我没笑,我天生长这样的。」
    「说吧。」
    刘生生客套的请人同桌坐下,才告诉徐染关於他童年被老爹当女娃儿养的缘故,而这也是赵熙年误会他是女子的原因。
    「嗯。」徐染听完只是应了一声,没讲什麽话。
    刘生生用指尖轻敲桌面,讨回应说:「你就这样反应?没感想啊?」
    「意外的无趣。」
    「我呿!」
    赵熙年看他们俩这样,莫名想笑,却又顾及礼仪而守紧嘴角的弧度。就在此时,徐染蓦地看向他说:「你身上味道太重了。究竟是生了怎样的毛病?我听说一些生病的人身上会有异味。」
    赵熙年茫然无语,转向刘生生求助,刘生生装傻说:「你别理他,他老爱说人家身上有味道。」
    徐染却坚称:「确实是有,而且是不太妙的味道。」
    刘生生为了安抚朋友,凑到徐染旁边问:「那你说我身上有啥味啊?」
    「嗯……木头的味道。」徐染不理刘生生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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