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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药不能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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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水渐还能保持镇定,扶着床沿下了床。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找水新,可是,毫无结果。
日头西斜时,水静又发来催促的信鸽,水渐无奈,只能去找医仙告辞,拜托他如果得到水新的消息,一定要告诉自己。
进来浣花天对水渐来说非常容易,可是离开……却变得困难。
没有内力供他飞檐走壁,他只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沿着崎岖的小路爬上高处,爬到一半他就气喘吁吁,不得不靠着岩壁休息。
水渐随手捏住一块突出的硬土,手指用力,却无法将它捏碎。
他定定地盯着那块硬土,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指节突出,终于,“嘭”地一声,硬土碎成渣子,从他指间漏下去,簌簌落在地上。
一缕鲜红从指甲缝中冒出,很快流到第一个指节,水渐怔怔地看着自己满是灰尘并且在流血的手,忽然闷笑起来。
并不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是想试一试,试着相信他,这些日子来敞开心扉的相处,让水渐太过放松,甚至有了从未有过的期许。
真的是他看错了人吗?
医仙的茅舍中。
“他说什么?”一个声音从内室传来。
“他走了。”医仙老头不紧不慢地给小黑花松土。
一个脑袋从内室门口探出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脸上敷着厚厚一层深绿色的泥,只露出眼睛嘴巴,简直跟怪物一样。
“我这易容什么时候能干?”水新扒着门框。
“再两个时辰。”医仙老头不疾不徐地回答。
“咔哧”一声,门框被水新捏了个粉碎。
医仙老头顿时露出恼怒的神色:“您已经捏坏老翁家多少东西了!就算您是教主也不能这样捣乱!老翁修个房子容易吗??”
水新赶忙扔掉手中的门框,却扔出去一把粉末,他窘迫地甩甩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好……”
医仙老头丝毫没有原谅水新的意思,愤怒地翻着土,小黑花被他铲得一抖一抖。
水新瞅见门前挂着的渔夫斗笠,灵机一动,指着那东西问:“前辈能把这个借给我用用吗?”
医仙老头警惕地问:“您又要做什么?”
水新试图笑一笑,但脸被绿泥粘住了,他费劲地咧了咧嘴:“当然是去追人。”
医仙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正邪不两立,追到了又怎么样?”
水新听他语气松动,便欣喜地拿下斗笠,扣在头上:“先追到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
今天小抽屉坐火车回学校,不知道有时间加更没,哎,伦家不想停在分离的地方啦!!
第47章 二货的潜伏(捉虫)
耳边还回荡着医仙老头子临走时的叮嘱:“教主脸上的塑形之物须得两个时辰才能用水卸下,在此之前,万万不可碰水。”水新轻而易举地飘过小河,足尖一点,向山坡上跃去,轻飘飘如飞絮随风一般,很快落在山壁上。
他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水渐没有在山壁上趴着:“走得这么快啊……”
一个旱地拔葱,水新跃上坡顶,前面是一片白雾弥漫的树海,夕阳余晖也无法穿透这片白雾。
糟糕,迷阵,这可怎么过去?
水新纵身跃起,落在一棵高大的乔木顶端,忽然看到前面迷阵中有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他心中一喜,如飞鸟掠食般急速扑了过去。
待到跟前,水新突然想到,他该怎么跟水渐解释他的脸?
这个这个……
眼看着水渐又要走远,水新急急跟上,不管怎样,总不能让内功全失的水渐跑到外面……
水渐走到一处花木下面,一阵白雾涌了过来,片刻之后,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了!水新惊讶地揉揉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他担心起来,不会是掉到陷阱里去了吧?
水新立刻奔到那丛花木下,仗着轻功高强,他也没有太防备,哪知脚下土地松动,骤然下沉,水新忙不迭跃起,刚跃到半空,一片绳索窸窸窣窣飞来,将他罩在中间,绳索骤然抽进,变作一张大网,牢牢网住这位“高手”。
水渐施施然从一旁白雾中走出,负手来到地下网成一团的水新面前,冷然道:“为何鬼鬼祟祟跟踪于我?”
水新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伸手把斗笠牢牢扣在自己脸上,装出一副瓮声瓮气的嗓音:“唔……老夫只是路过此地,雾气甚大,走不出去了,并没有跟踪你呀!”
水渐显然不相信,他也没有再上来,而是转身走开。
水新忙在后面叫唤:“喂,喂,这位小兄弟,看到老人家摔倒在地,也不上来扶一把吗?这是什么鬼玩意儿?怎么勒得这样紧?”
水渐越听越不对,这语气哪里是个正常老人家的语气,医仙老头子都没有这样活泼的,他停住脚步,背对水新,道:“你不用挣扎了,那捆仙索是会越挣越紧的,安安生生躺着,不出一两个时辰,就会有人来解救你。”
水新从地上爬起来,拂掉袖子上震断的绳索:“你刚说什么?”
水渐:“……”
水渐回身,上下打量这人,见他一身麻衣——曾是医仙穿过的,头戴斗笠——曾是医仙戴过的,虽然说话瓮声瓮气,却全无一点佝偻之态,哪里是什么老者,分明是个乔装改扮的。
水渐心中有了数,不疾不徐道:“老人家,你要上哪里去?”
水新正站在原地等待水渐表扬他功夫好,能把捆仙索轻而易举地震断,没想到水渐好像没看到一样,轻描淡写地带过,这种失落感是什么?
“呃,我、我其实也没打算去哪里,不知道小兄弟你要去哪里呢?或许我们能同行一程?”
水渐笑道:“我要到维扬城里去,恐怕要赶夜路。”
水新忙道:“没关系,夜路而已,我……老夫还是能扛住的。”
水渐点点头:“那就走吧。”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水新赶忙跟上他。
水渐走得很快,完全看不出刚失去大量内力,身体空虚的状况,水新跟在他后面,心里隐隐担忧,早知道他就趁着水渐昏迷时,把内力还给他了……
可是,水新其实并不知道怎么把内力还给水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中蛰伏着一股纯阳内力,被他的幽冥真气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怎么办才好呢?除了跟在水渐身边保护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等到易容固定下来,他又恢复了水新的面貌,到时候再光明正大地见水渐好了。
嗯,总而言之,天魔功第三重冲破之后,水新的功力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但是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原地,三年以前的事情,他仍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啊,出来啦!”水新赞叹道。
一阵凉爽的风问在脸上,夕阳刚刚落山,余晖抹在西天,空旷的田野从那边绵延伸展到脚下,这里已经是维扬城的地界了。
水渐问道:“老人家,你的脸怎么了?”
水新慌忙压低斗笠边沿,遮掩道:“方、方才不小心闯进那个鬼地方,脸上中了毒,这会儿恐怕有点肿。”
水渐道:“哦?是吗?在下懂点药理,可否让在下看看?”
水新赶紧拒绝:“不用不用!”
水渐道:“既然是中毒,还是早点看看的好。”
水新拒绝再三,水渐才没有继续要求。
两人沉默地向维扬城走去,走了一段,天黑下来,水渐的步伐放慢,开始喘息起来,水新瞥见他一手攥着肋下的衣服,多半是体力跟不上,水新心中一揪,十分想出手带他用轻功回维扬城。
“小兄弟,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老夫带你回去?”水新轻咳一声。
水渐气息不稳道:“我不是累了,只是被一个白眼狼打伤,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水新一噎,白眼狼?打伤?哪里有这么一出?
水渐毫不客气地抓住水新的胳膊,道:“既然老人家这样知恩图报,那就带我回维扬城吧。”
水新又是一噎,所以带他回维扬城其实是“知恩图报”了?
水新默默扶住水渐,正要用轻功,水渐忽然又道:“老人家,你这样是不行的,轻功带人,要搂住在下的腰,老人家莫非没带过人?”
水新心里“呸呸呸”,谁规定说轻功待人要搂住被带人的腰了?不过,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水渐上次带他出迷阵的时候,就是搂着他的腰的,那样确实稳当些,而且,水渐现在内力全无,体力也没恢复过来,还是搂着他吧。
水新伸手从后面搂住水渐的腰,唔,水渐的腰比他想象的粗,平时穿着蓝色弟子服、系深蓝色腰带时,水渐看起来就像青竹一般颀长清俊,没想到实打实的测量一下,他竟然有些搂不住。要搂住水渐,水新的肩膀不得不紧贴着他,上半个身子好像要钻到他怀里一样,这到底是谁搂谁啊?
水渐只觉一片清香飘过鼻端,低头看去,却是一个煞风景的大斗笠,他不由皱眉,随手掀了斗笠:“老人家,你这斗笠碍事得很,我先给你拿着。”
一阵风吹乱水新的头发,他吓了一跳,想去抓斗笠,胳膊却被水渐紧紧夹着,他又不敢用力,怕伤了水渐,急道:“你、你把斗笠还给我!”
水渐唇边溢出一丝笑意,这时候他再看不出这人是谁,他就白长了一双眼睛了。他低头向怀中那人看去,只见乌发如瀑垂落耳畔,半遮半掩见肌肤胜雪,尤其是那只小巧的耳朵,泛着微微的粉红,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老人家,别躲了,让我看看你的脸。”水渐笑道。
长发飘动,怀里的人扬起一张小绿脸,朝向水渐。
水渐脸色一变,当即把斗笠扣回这人头上:“老人家,你中毒不轻,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着,也不喘了,推开水新,大步向前走去。
水新被他晾在原地,斗笠斜扣在脑袋上,露出半张绿脸,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你、你这个混球!”水新恼怒地扶正斗笠,追上去,他必须要教育一下水渐,什么叫尊老爱幼!
两人到达维扬城时,城门早就关了,水渐望着城头,心里想着许多事情,表情一时凝重。
水新在旁幸灾乐祸,看你没有武功,怎么上得去!
水渐忽然捂住嘴巴,咳嗽起来。
水新立刻冲上去,急急火火地问:“怎么了?哪里难受?来,抱住我胳膊,我带你进城!”
水渐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条手帕,擦干净手,道:“风有点大,今晚还是找家农舍住着吧,先不进城了。”
水新松了口气,又有点恼火自己的不淡定。
“不过老人家你的脸真的不能再等了,你先进城吧,不用管我。”水渐微笑道。
什么叫你的脸真的不能再等了!不就是抹了一层绿泥吗?连这种易容必备的材料都不认得,也太业余了吧?——其实水新并不知道,这种材料是医仙独创,也只有这种材料能让易容固定在人脸上,哪怕水浇火烤,都不会改变分毫,唯一的弱点就在不容易成形,需要整整十二个时辰才能完全塑形,前四个时辰不能见风,中间四个时辰不能受热,最后四个时辰不能遇水,现在,只剩下一个时辰了,只要在这一个时辰里不要遇水,到了时间它就会自然脱落。
水新气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眼拙了,老夫脸上敷的是药,你看不出吗?”
水渐笑着挑起眉毛:“哦?”
水新解释道:“老夫脸上中了毒,所以才自己采了些草药碾成泥状,敷在脸上,以求消肿止痛。”
水渐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老人家要用斗笠遮住,方才着实吓了在下一跳。”
水新气道:“小兄弟未免太不淡定了,年轻人如此心浮气躁,是成不了大器的!老夫之所以尾随你而来,是因为老夫觉得你资质还不错,所以特别来指点你一二,你以为老夫这样的绝世高手有那么多时间闲晃吗?”
第48章 二货的落水
水渐道:“承蒙错爱,在下已有师父,不能另拜山头,老人家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
水新刚刚还沉浸在扮演世外高人的快感中,突然被一盆冷水泼醒,只见水渐十分潇洒地走开,水新立刻恼怒地追上去,边小步跑边问:“你这小子可真不识货,我……老人家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高手,徒手捏门框,胸口碎大石,都是杠杠的!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水渐微笑道:“不。”
水新:“……”
城郊有一片大宅,是武林中名门世族在郊外建立的别野,这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又地面广阔,适合修身养性,锻炼拳脚,水渐来到此处,站定,面上又露出犹豫之色。
水新好奇:“这是什么地方?”
水渐没有回答。
水新摸摸下巴:“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吗?老人家要求不多,只要是一间干净房间就行,对了,老人家手脚不便,能和你住一间吗?”
水渐仍然没有回答。
突然大门一响,两个穿着玄正派绿色弟子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喂,那边是什么人啊?”
水新惊讶,他以为玄正派的人都在比武大会的院子里,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看样子不像是水逸那边的人啊。
两个玄正派弟子走到水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这不是大师兄吗?”
“是吗?大师兄那样高高在上,岂能是我们这样的小弟子能见到的?这人该不会是西贝货吧?”
水新在水渐背后听得恼火,正要出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却被水渐伸手拦住。
水渐道:“我是水渐,掌门师叔……在吗?”
水新一惊,掌门师叔?那不是不怒真人吗?不怒真人不在玄正派中坐镇,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是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徒弟,水逸?这样一来,水渐的处境岂不是很糟糕?
“掌门等你很久了,以为你没时间来呢,哼哼。”两个玄正派弟子冷笑着,引水渐进门去。
一看就没什么好事!水新立刻跟上。
水渐却再次拦住他,道:“不要跟过来。”
这回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水新一呆,心里竟有一种感觉,好像水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水新一样。
就在他发呆的间歇,水渐已经跟着那两个绿衣弟子走到大门口去了,水新想追上,转念一想,水渐为什么要拦他,不就是怕他进去惹出更多麻烦?
大门在水渐身后合上,隔断了水新的目光,他的心忽然慌张起来,水渐内功全失,绝对不能从他视野里消失,他必须一直看着他,保护他的安全,对,没错。
如果不能堂而皇之地进去,那就潜行进去,反正他的武功够高,只要小心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水新这么想着,来到院墙外,展开轻身功夫,如飞鸟一般轻盈地跃过院墙。
这院子看起来不大,里面的道路却曲里拐弯,院落和院落都很像,水新翻过好几道院墙,也没有找到水渐的身影,他心下不由焦急起来。
明明就是从这个大门进来了啊,怎么七拐八拐地就不见了?不对,水渐既然是到这里来见掌门不怒真人,那找个人问问不怒真人住在哪里好了,水新像一只章鱼一样扒在房檐上,瞅准一个端盘子的小仆役,传音入密道:“不怒真人在哪里啊?”
小仆役立刻回答:“往前直走第三个院子,咦?”他回过头,发现背后没人。
“难道是……鬼?”一阵寒风吹过,小仆役打了个冷战。
水渐被两个绿衣弟子带到不怒真人院中,这里有一片湖泊,正堂建在湖边上,湖水从院墙下面流到外面,一处拱桥跨过湖岸窄小处,设计很是精妙。
正堂门打开,几个绿衣弟子出来,摆了茶桌和木椅,接着,水潇和水润出来,垂首站在门边,最后出来的是不怒真人。
不怒真人穿一身掌门紫服,冷着一张老脸,看见水渐,老脸顿时又拉长几分,一声不吭地从正堂里走下来,来到茶桌边,水渐站在两丈开外向他行礼,不怒真人冷声道:“过来。”
水渐知道这回肯定要受罚,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不怒真人面前站定。
“哼,你好得很!”不怒真人冷哼一声,一掌拍向水渐面门。
“哗”!
水新终于找到不怒真人院中,刚落在屋檐上,就听一阵落水声,他急忙探头去看,这院子里有一个湖,湖中波浪层层荡开,刚才似乎有什么重物掉进去了?
水新四面一望,发现院中几个弟子都望着湖泊,他稍微动用耳力,听到其中两个弟子小声议论:“大师兄……师尊打他……落水……”
水新的心登时揪起来,人如流矢般疾射向湖面,入水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湖边的不怒真人,而后闭气,冲入水中。
幽凉的湖水围绕着他,水新睁开眼睛,运足目力,果然看到水渐——正瞪着他。
水新:“咕嘟咕嘟咕嘟咕嘟?(你没受伤吧?)”
水渐:“……”
水新:“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快让我看看!)”
水渐:“……”
水新不由分说扣住水渐的手腕,摸了两下,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又不是医仙,只能摸出有脉没脉,摸不出其它,水新慌里慌张地抬起头,水渐吐出一口泡泡,甩开他的手,向湖面游去。
不,不行!不能再让水渐回到那个可恨的老掌门手里!水新一把拽住水渐的手臂,另一只胳膊环住他的腰,纵身向院墙外广阔的大湖中游去。
冰凉的湖水划过面颊,泡泡飞速向后滑去,水新游出一段,感觉胸口憋闷,他抬头一看,水渐正低垂着脑袋望着他,水新一怔,不自觉吸了口气,这里却不是岸上,一股冰寒的水流进入鼻腔。
“唔……”鼻腔中酸涩又窒息的感觉让水新瞬间变了脸色,他猛地向前蹬了两下,越来越多的水涌进来,鼻子,嘴巴,全被吞没。
忽然,温热的唇吻覆上,将甘冽的气息渡来。
水新仿佛得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狠命地吮吸着水渐的嘴唇……
“哗啦啦”!
平静的湖面被骤然冲出的两个人打破,水新两手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奋力蹬腿游向岸边。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要吸那么多的,你醒醒啊,说句话啊!!”水新把水渐推到岸上,哭唧唧地摇晃他。
“咳……咳咳……”水渐咳出几口水,睁开眼睛,疲倦地望着水新,“说什么……”
水新看到他醒了,高兴地叫了一声,又抱紧他。
水渐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老人家……我正在和我师叔说话,你为什么,突然把我弄到外面来了?”
水新经他一提醒,顿时气呼呼地抬起头:“什么说话!明明是他把你丢到湖里去了!什么破师叔,不要也罢!”
水渐立刻捂住水新的嘴:“别胡说。”
水新脸上有些发热,水渐的手又宽又薄,微凉的手心有硬硬的老茧,扣在鼻端,似乎还有一股水腥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水新很喜欢这种感觉。
水渐也凝视着水新的脸,甚至手指轻轻抚弄他的面颊,水新脸上轰地烧起来,呆呆地望着水渐。
那股热气儿越烧越厉害,甚至开始疼了。
“哎呀,糟了……”水新猛地想起来,医仙临走前反复叮嘱他,让他千万不要碰水!
水渐当即问:“怎么了?”
水新捂住脸:“呜呜,好疼……”
水渐见他不是假装,忙掰开他的手,细细观察眼前这张凹凸不平的绿脸:“是不是不能见水?”易容这方面的忌讳,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水新简直要哭出来了,这种灼烧似的疼痛,可是直接发生在他脸上,他是很爱惜面容的,如果易容不成,反倒毁容,他该怎么办啊?
“走,我们去找医仙。”水渐拉起水新。
“找、找医仙……医仙在哪儿?”水新脑子乱成一团糟。
“浣花天。”水渐刚想运轻功,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内力。
经水渐一提醒,水新明白过来,他二话不说,沉肩搂住水渐的腰,展开轻功,向前疾驰而去。
风中的水渐有些凌乱。
两个时辰后,水新和水渐又回到了浣花天,医仙妙手家。
医仙给水新看了一回,皱眉问道:“怎么会碰到这么多水?不是请您不要碰水吗?您不会专门跳到河里去游了一圈吧?”
“我……”水新垂下头。
“前辈,还是快些把他脸上的东西清理掉吧。”水渐眉头紧锁。
医仙道:“这个自然,请你先回避一下。”
水渐点头,迅速离去。
水渐心绪纷杂,负手在竹篱外打转。
唇上似乎依然存在着强烈的触感,被柔软地抵住,激烈地吮吸……水渐抚上嘴唇,有些出神。
只是渡气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水渐警告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水新也不会落水,他的脸,也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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