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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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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动作一僵,随即掩饰性的咳了一声,眼神飞快的四处瞄了一圈,“不是跑了吗?没那么快回来。”
  二人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方宴溪脚步飞快,直走到万刹堂的地界外,才突然顿住脚步,拔出剑来朝着路边的一颗树狠狠劈砍而去。
  盛朝歌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见状原想出声制止,但见他眼眶渐红,索性让他发泄个够。
  方宴溪劈了一剑尤不解气,又拼尽全力的砍了十几剑,那棵平白遭受无妄之灾的树不过碗口粗,很快就受不住他的摧残,“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树冠横倒下来,方宴溪只堪堪退了两步,不可避免的被树枝划破了脸颊,鲜血顺着狭长的伤口奔涌,滴在他洁白如洗的衣襟上,眨眼间就开出大片红莲。
  原本精致的面容突然多出一道伤口,方宴溪却混不在意,目光沉沉的盯着手中的剑,忽地调转脚步朝盛朝歌走来。
  他将剑平举,冷声道,“折断它,不,碾碎它,越碎越好。”
  盛朝歌眉头一跳,看了看面前的剑,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长剑,但却是方宴溪行走江湖时用的第一把剑,也是唯一一把。是他离开佛寺时,老方丈从库房里找出来赠给他的,赐名赤心,希望他永远守住自己的赤子之心。
  而如今,他却要碎剑。
  盛朝歌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血虽流的多,却只是划伤,没有皮肉外翻的惨状,想来过几日便能愈合,连一道浅浅的疤也未必能留下。此时放在他脸上,也没有恐怖狰狞之感,反倒多了两分冷硬的气质,有点江湖侠客的味道了。
  方宴溪眼眶通红,却已经冷静下来,将手中的剑举高了些,“拜托你了。”
  盛朝歌见他眼神坚定,就知他已经下了决心。方宴溪瞧着软,实则爱钻牛角尖,他决定的事,旁人多说无用,只有等他自己走出来。
  故而大师兄并不费口舌劝解,右掌运足内力,拍在赤心的剑身上。他这一掌轻飘飘的,看上去没什么力气,方宴溪握剑的手却瞬间麻痹,没等他回过劲,赤心的剑身便四分五裂,像一堆废铁般零落在地。
  不过是把再寻常不过的铁剑,用料下乘,工艺下乘,只是其中承载的寄托厚重,此时受了盛朝歌一掌,便轻而易举地化作破碎的过往,再没什么可留恋的。
  他低头望着那堆碎铁,竟硬生生忍住了眼泪,没让它们从眼眶里掉下来。半晌后抬起头同盛朝歌告别,“此事已了,害你白跑一趟,改日再请你喝酒赔罪,就此别过。”
  盛朝歌叫住他,“你既不愿解释,我便不多问,只是莫因冲动,折损彼身。”
  方宴溪背对着他,不置一词,只状似洒脱的摆了摆手,从此江湖路远,再不复赤子心肠。
  大师兄低头看了一眼散落在尘土中的铁块,不自觉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无忧掌,无忧掌,合该是了人烦忧,去人困苦的掌法,如今,却被他拿来碎了赤心剑。
  真真的辱没了他当初取名时的心思。
  抬手一个呼哨,三息之后,便见那匹懒洋洋的黑马不情不愿的小跑过来,盛朝歌回头淡漠的看了一眼隐在半山处的万刹堂总坛,利落的翻身上马。
  分别不过几日,回程的路上,盛朝歌竟难得生出些心切来,打马的鞭子比来时挥的还急,幸而他□□黑马只是瞧着懒,若真跑起来,也颇有千里马的风范,疾行整夜,生生减了半日的功夫。
  当天夜里,星斗满天,月色朦胧,大师兄打马狂奔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不禁琢磨起明日的情形来。
  若见到他回去,那小少爷定会激动的原地跳起来,说不定还会猛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好一顿咋呼,兴许那木人也刻好了大半,会被他举到自己眼前,用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神情说道,“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这木人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奶狗惯会撒娇,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可爱的脸蛋,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偏偏养的人就吃这一套,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不过脸蛋总是会变的,人总是会长大的,不可能永远保持一张奶狗的脸卖萌,就像他曾经在云宫山里养的那只,长大以后,凭它怎么撒娇也不让人觉得可爱了,喜欢的心思突然就淡了。送走的时候毫无留恋,只偶尔还会想起它年幼时的神态,却也记的不那么清晰了。
  犹记得狗被送下山的那日,他站在云宫后山的庭院中练掌,师父宗潮音从屋里出来,难得惊讶道,“你怎的在此处?大毛要走了,你不去送送?”
  盛朝歌奇怪道,“为何要送?”
  宗潮音愣一愣,眉头轻轻敛了起来,“你不是最喜欢大毛?平时百般照料吗?”
  盛朝歌掌势不停,淡淡说道,“不过是只狗,有什么要紧。”
  宗大师顿了顿,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声道,“也对。”
  想到这些,心头那异常的急切之意蓦地消散了许多,他打马的鞭子一顿,似乎有些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心头淡淡的的焦躁之感所生为何。
  他可能是对于养宠物有点上瘾了。
  可惜的是,待大师兄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副高人模样潇洒的推开客栈房门的时候,才得知,那小子已经两日不见踪影了。
  房间里还算整齐,小少爷的行李放在桌上,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木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
  盛朝歌摸不清这只奶狗的思路,不明白木人为什么还要盖被,索性将木人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木人身上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的纹路,似乎是一件讲究的锦袍,木人的脸也很模糊,只能大致辨别五官的位置。看来他不在的这几日,小少爷的刻人大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大师兄将房间查看一番,发现屋内一切完好,没有歹人破门而入的迹象,也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想来是自己走了出去。他不紧不慢的锁紧房门,找小二问话去了。
  ……
  且说大师兄离开不久,沈安然就因为木人的进度缓慢而焦躁起来,思虑再三后,他忽然想起了当初那个面人摊的摊主,决心去寻人指教。
  临走时又担心自己马虎大意,恐弄丢了宝贝木人,便将它安放在床上,只带了些许碎银就出了门。
  结果到了地方却没发现那个小摊,问了周围的摊贩才知,那男人前天遇上个阔绰的买主,将他一摊子小玩意全包了,如今应该在家里赶制新的面人。
  顺着摊贩指的路,沈安然在小巷里七拐八拐,眼见着就要找到那人的住处,却在转弯处迎面撞上一个紫衣女子。那女子跑得甚急,小少爷当即被撞翻在地,那女子刚开始没倒,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后却突然捂住头,站不稳似的晃了起来,脚步虚浮得厉害。
  小少爷揉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待他开口询问,就见一溜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小巷里冲出来,三两下将那紫衣女子制服,用两指粗的麻绳将人捆了起来。
  紫衣女子怒道,“你们这群贱痞子!敢对姑奶奶用药!我一定要将你们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楼上!”
  为首的大汉啐了一口,将脖子上挂的汗巾扯下来,直接塞进了那女子的嘴中。
  紫衣女子被嘴里的汗馊味熏得直犯恶心,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世界顿时安静了。
  

  ☆、第十三章 茱萸

  小少爷没见过这种场面,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发挥一把大侠的风范,质问他们是何人,为何如此这般对待一个女子。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师父不在身边,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又想起师父关于不要多管闲事的谆谆教导,便决定当作没看见,继续自己的寻人之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不想找麻烦,麻烦想找他,几个大汉见他目睹了事情经过,生怕他跑出去胡言乱语,也将他绑了,期间见他挣扎的厉害,便一个手刀,将人打晕扛走了。
  再次醒来不知是多久之后,二人被绑在一间简陋的柴房里,沈安然迷迷糊糊的望着窗外的月光,又望向不远处的紫衣女子,疑惑道,“这是哪?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
  紫衣女子似乎早就清醒了,见小少爷终于醒来,一腔怒火登时有了发泄的对象。
  只见她狠狠瞪了小少爷一眼,语气不善道,“你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吗?!该死的,若不是你,我早就跑了!走路不带眼睛,等我逃了,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以泄我心头之忿!”
  本来不甚清醒的小少爷瞬间被吓醒了,他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对方的火气打哪来,为何又要撒在他身上,明明他是被无辜牵连的,怎的这女人反倒恨上他了?
  他虽然平日里性子温顺,却也不是没有脾气,此时被莫名连累就已经很不开心了,又被无端指责咒骂,也有了几分火气,朗声回道,“你这女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撞上我,害得我被抓,如今竟反咬一口,赖起我来!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有脸骂我?!真是最毒妇人心!”
  紫衣女子不耐与他逞口舌之利,只冷酷的看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随后别过脸,努力集中精神,企图解开绳索。
  柴房昏暗,沈安然压根就没有接收到她的白眼。见她不吱声,以为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虚无言,故而摆出一副老先生的姿态,教育起人来,“知道错了就好,人不能这么不分是非曲直,有了错就要承认,然后改正,保证以后不再犯。你说你平白牵连了我,本应向我致歉,我才好原谅你,但看在你是个女子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只是……”
  没等他长篇大论完,紫衣女子就被点燃了火气,暴喝一声打断道,“闭上你的臭嘴!再唠叨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沈安然被她突然亮开的尖利嗓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知道这人根本没有悔过的意思,登时气愤不已,“你这人怎么这般没有教养!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认,甚至对我恶言相向,未免太过分了!等我师父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你这个坏人,难怪被别人抓起来,活该!”
  紫衣女子彻底被激怒,黑眸中神色阴阴暗暗,活像地狱里的恶鬼。瞧那架势,几乎就要站起来,扑过去把这小子的舌头拔了。
  可惜她之前中了迷药,此时竟是一丝内力也无,根本挣不开捆人的绳索,因此更加怨恨不远处的沈安然。
  其实柴房里黑的要命,只有一点月光能勉强视物,两人离得又远,只能隐约看见对方的身形,故而这女子的恶毒面容和高傲姿态,是半分也没有落在小少爷眼中,否则以他的胆子,怕是早就眼泪汪汪的在心中呼唤自家师父了。
  没等两人的仇恨进一步升级,突然有人举着火把推开了柴房的门,房间里霎时亮堂起来。借着火光,沈安然一眼就认出带头的就是抓他们的汉子,后面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婆娘。
  那婆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粉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手里捏着一方艳红的帕子,完全是一副老鸨的扮相。
  那婆娘打眼就发现了正阴恻恻盯着她的紫衣女子,笑盈盈的打了声招呼,“呦~这不是茱萸姑娘嘛~我说的吧,不过三日,我们定然还能见面~”
  她说着上前两步,将面容完全暴露在火光中,毫不掩饰面上的讥讽神情,冷笑道,“不知今日,你还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原来这紫衣女子竟是袖水坊坊主的左膀右臂之一,名唤茱萸,因为性格太差,嘴巴又毒,着实得罪了很多人。前几日就因为嘴欠结了笔新仇,这不,人家雇了人,下了药,特意抓她回来清账的。
  这次要算账的人不准备伤她性命,只是想羞辱她,故而以极低的价格将人卖给了妓馆,还特意吩咐了要好好招待。
  浓妆艳抹的老鸨见多了世面,靠山很硬,根本不怕袖水坊的报复,上下打量了茱萸几眼,就开始招呼手下,将人带去梳洗打扮,准备今晚挂牌。
  茱萸被几个打手从地上粗鲁的扯起来的时候,仍然狂傲的不像话,“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袖水坊不会放过你们的,等我出去,一定扒了你们的皮,挑了你们的筋,将你们做成人彘,挂在我袖水坊的画舫上!”
  老鸨娇声笑了下,浑不在意的挥了挥香帕,“呦!姑娘好大的口气,只是说的容易,就怕姑娘走不出这个门了。我们馆里的好东西可不比你们袖水坊的少,姑娘若是挨个试过,恐怕就只能死在男人身下了呢~也不知道姑娘这身单薄的武艺,能不能帮你多撑一会儿?”
  “再说了,我这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今天我若是放了你,可怎么和后面的人交代?我这也算是为了保命,就算是明个袖水坊的人找上门来,要算账,也找不到我头上不是?而且说到底,还是姑娘你太能得罪人了,怨不了旁人。”
  说完拿帕子装模作样的抽了身边的仆从两下,“还搁这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把茱萸姑娘请上楼!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客人可都等着呢!”
  茱萸的眼神恍若浸了毒的绣花针,死死地扎住老鸨不放,可老鸨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沈安然简直要对她肃然起敬。
  那些打手在把茱萸拽起来的时候,也没忘了他,原本柴房黑暗,沈安然看不真切,可如今斗大的火把就照在茱萸脸上,那女子面上的杀意和傲慢形如实质,在摇晃的火光中,如同一个……母夜叉。
  原谅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茱萸此人长相中等偏上一点点,既不丑,也不出挑,可她两颊凹陷,眼眉突出,活脱一个刻薄债主的面相,加上她此刻眼神阴鸷,瞧着着实骇人。
  从沈安然的角度看去,就算是那浓妆艳抹的老鸨,也比她此刻的脸好看上许多。
  兴许是他暗自琢磨的太过专注,竟让老鸨突然注意到了他,转而去问身边的打手,“这小公子是何人?怎的在这里?”
  打手摇头道,“不知道,是个过路的,被这女的撞倒了,我们怕他生事,就一块都绑来了。”
  老鸨眉头皱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们几眼,显然不满意他们的答案,却也没有多言,转而主动打量起沈安然来,这才发现他极为稚嫩,瞧着尚未及冠,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因为被捆的时候挣扎的过于卖力,脸上留了几道鲜红的印子,头发和衣服也稍显凌乱,乍看上去颇为可怜。
  沈安然经过盛朝歌的“悉心”教导,已经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故而此时竭力表现自己的单纯,想触动这些人的恻隐之心,放他回去。
  老鸨见他年纪尚幼,本动了放他一马的心思,却忽然神色一顿,上前两步拿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袖子,柳叶眉瞬间拧到了一起,“拂来锦?”
  她说完立刻抽回手,飞快的后退两步,神情严肃的盯着小少爷的脸,不复刚才的游刃有余。
  沈安然万万没想到这个老鸨竟然如此识货,拂来锦是官家织品,专供朝中大臣,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拿到,寻常人别说见了,怕是连听都没听过。
  说起拂来锦,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故事,拂来锦原本定下的名字是佛来锦,寓意能引来神佛注意,代指穿此锦之人品德之高尚,才华之出众,功绩之丰厚,用于赏赐立下功勋的忠臣。朝廷织造司高高兴兴,信心满满的将这个名字报了上去,谁料不知触动了当朝武延帝哪根神经,竟让他龙颜大怒,将写着佛来锦三个字的奏折狠狠摔到了地上。
  恰好芙皇后来给武延帝送汤点,见状将地上的奏折捡起,看了一会,用毛笔为佛字舔上了两画,化“佛”为“拂”,交给了武延帝。且说武延帝看着那三个字,生生怔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末了瞧了芙皇后一眼,叹了口气,道,“拂来,拂来……好名字。”
  只是改了个偏旁,可寓意已大不相同,拂来,莫来,莫做官,莫入仕,莫进皇家,莫伴君王。也不知武延帝和芙皇后心中如何感慨,才会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如此,拂来锦自然不能再用于赏赐,但皇帝已经说了是好名字,自然不能弃之不用,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了官员们常服的用料。
  此事一度成为宫中的谈资,织造司怎么也不明白“佛来”二字怎么会触怒天颜,可又不敢问,最后也只能默默咽了这口闷亏。
  拂来锦虽然名字改了,可上等的织丝和工艺却没有变,又因着是芙皇后亲手所改,因此价格高的离谱不说,对于购买的官员职位大小也有要求,最后竟成为了官员们相互攀比炫耀的资本之一,而这种行为也逐渐成了上位者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沈国公府的家底深厚,却不用特意去买这种奢侈的布匹,因为武延帝十分大方的每年都给沈国公府不菲的赏赐,其中就包括拂来锦。
  然而此时这小小的妓馆老鸨竟然能说出这官锦的名字,着实让沈安然惊疑交加,也暗自为这老鸨背后的势力心惊。
  今日难道真的要小命不保?
  别呀,他还没活够呢……
  

  ☆、第十四章 万幸

  沈安然此时万分纠结,想着万一这老鸨试探他的身份,他要不要据实以告,毕竟沈国公府名声在外,不管是朝廷还是武林,都要给几分薄面,就算这些人想杀人灭口,也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可他又担心这些人心狠手辣,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一不做二不休,真把他咔嚓了……
  让小少爷万万没想到的是,老鸨根本没有准备再细问他的身份,只退至门口,低声吩咐手下给他解开绳索,顺道让人出去传话。
  沈安然心下了然,这是不耐于他多费口舌,准备亲自查验他的身份,若是老鸨后面那位爷认出了他,今日之事便简单了,若是没有,呵呵。
  茱萸心性张狂,最是看不上小少爷这种富家公子,此时听见这些人似乎因为他所穿的华服而有所顾忌,便朝老鸨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只是不将我袖水坊放在眼里。”
  这话其实有失偏颇,如今的朝廷和武林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真的打起来,也没有人能断言谁胜谁负,不过如今的朝廷确实对江湖势力很是放任,比起前朝的打压态度来,着实好上许多。
  前朝重文轻武,先皇坚持要把最强的武力置于朝廷的掌控之下,因为担心这些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汇聚成大团体,变成民间的造反组织逼迫皇权,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压制,甚至出现过大肆屠杀的局面。
  但武延帝即位后立刻改变了做法,不仅下旨抚慰这些武林人士寒了的心,还对民间的武林门派很是纵容,这点从沈国公自建镖局,网罗江湖名士就能看出来。
  正是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才逐渐造就了武林门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诸大门派的掌门人也很知情识趣,对于皇室子孙,特别是武延帝一脉的,总是格外客气一些。
  因而茱萸所说的欺软怕硬并不存在,袖水坊既然名列江湖五大名派,断不会被人无所顾忌的欺辱。只是这次要整她的人来头太大,就算是袖水坊的坊主亲自前来,老鸨今日也不敢松口。只能怪这茱萸嘴巴太欠,这次踢到了铁板,合该她倒霉。
  妓馆鱼龙混杂,老鸨浸淫此道多年,上至王子皇孙,下至流氓乞丐,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比茱萸更嘴欠的也见过,故而此时只淡淡看她一眼道,“就算今日你们坊主亲自来要人,也得经过我身后那位爷的同意,所以我劝你闭上嘴,以免拖累了你们整个帮派。”
  她这话其实已经是在点拨茱萸了,无奈那女人眼高于顶,根本不屑她的警告。老鸨颇觉无趣的笑了下,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几个打手上前将茱萸押走了,茱萸临走前还不死心的剜了小少爷一眼,惊得他出了一身白毛汗。
  茱萸一走,老鸨和打手也都退了出去,只将小少爷一人锁在柴房里。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心里又害怕,委屈巴巴的抱着腿窝在角落里,默默地呼唤师父的名字。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了能不能找到他,小少爷越想越不安,忍不住抹了抹潮湿的眼睛,却强撑着没有哭泣。
  虽然他很好哭,但也不能让这些坏家伙看了笑话!
  期间有小厮送了点饭和清水过来,沈安然怕饭和水里有毒,让窗外的鸟和地上的蚂蚁帮他试了试,见它们安然无恙,才勉强咽了半碗下去,他挑嘴是一部分,米饭太糙是另一部分。他被这干巴巴的米饭噎得半死,猛灌了几口水才咽下去,刮的嗓子生疼。
  糙米加水在胃里一膨胀,他很快就有了饱腹感,“吃饱喝足”后就着窗缝吹来的夜风,渐渐昏昏欲睡,圆圆的脑袋一点一点,最后慢慢的垂了下去。
  沈安然确实还是个孩子,虽然紧张害怕,却也在半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幸好池州位处南方,夜里没有那么冷,否则这四面漏风的柴房定能让他遭一通罪。
  老鸨没有去盯着特意抓来的茱萸,而是转身来到后院,想要禀报一声拂来锦的事,不料却远远的就被打手拦下,说是主子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她想了想,觉得就算那位小公子来历不凡,也不会被自家主子放在眼里,不过是一晚,没什么要紧,便福了福身,告退了。
  这一拖就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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