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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米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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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珩不在,沈止反而收了性子,微微笑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阿九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位该不会是故意在公主面前无礼的吧。
沈止长睫一闪,看阿九的眼神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笑容深了几分。
他确实是有几分故意,想让姜珩厌烦他早点把他赶走,另一方面却是……在姜珩面前,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着实奇怪。
而且姜珩对他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容忍度。
沈止摸了摸下颔,露出一个温良的笑容。
不挑战挑战底线,怎么能脱离这滩浑水呢。
三人在林子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公主府规矩不多,下面的人相处时气氛也比较轻松,沈止便侧头微笑着听阿九说话,时不时插上一句。
流羽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许久没有出现过刺客了……”阿九叹息着道,“也不知是不是四年前那批贼人的余孽。”
沈止有些疑惑:“四年前?”
阿九一脸讳莫如深,语气带着同情:“就是那件事,唉,殿下真是可怜人。”
沈止有些发懵。
他忘记了很多事,也不会去刻意打听什么,对于四年前发生的事,几乎没什么印象。
沉吟片刻,沈止正想问清楚,忽觉有一道视线钉在了自己身上,他侧头一看,就看到从幽暗的林子里一步一步走出的姜珩。
他的衣衫雪白,被斜阳余晖镀了一层血色的边,仿佛披麻戴孝,连脸色都是苍白的。
沈止刚要出口的一声“公主”立刻咽了回去。
姜珩没什么表情,幽黑的眼眸却直直盯着一个地方,沈止一头雾水地顺着他视线所及的方向一扭头,才发现那道沉冷的视线对准了他搭在阿九肩上的手。
怎么了这是?
公主府的人碰不得?
沈止眯了眯眼,非但没收回手,反而又往阿九身边凑了凑,手一滑搂住阿九的肩膀,扭过头含笑道:“阿九兄,今夜是我和你当值吗?”
阿九倒没发觉什么不对,知道姜珩过来了,语速飞快:“不是,沈公子,殿下说看你值夜太……辛苦,不如继续在后院待着。”
后院有繁花似锦,皓月星空,沈止合计了一下,觉得夏夜炎热,晚上躺在花丛中于月色下入睡实在舒适又风雅,便欣然道:“不错。”
“不错,什么?”
沈止爬在骨子里的懒虫被吓得半死,扭头一看,果然姜珩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阿九和流羽同时拱手:“殿下。”
姜珩负着手点点头,没有再看沈止:“回府。”
沈止安静下来,看这主仆几个都走了,才慢吞吞地跟上去,歪头看了眼四周。
只是稍作耽搁,天边流散的晚霞已经消失殆尽,深沉的夜色笼罩下来,山路上昏暗一片,褪去白日的燥热,剩下一片带着泥土腥味的清新。
沈止眯了眯眼,低下头看脚下的路,没注意到姜珩回头瞥了眼自己。他懒洋洋地思索自己以后有没有归隐山林的可能,还没琢磨出点结果,就到了山脚。
飞卿去宫中了,驾车的任务就交给了阿九,沈止顿时有些愁这一路走回去只能对着冷若冰霜的流羽。
诚然沈止觉得自己是温煦的,但他不是太阳,能光华万丈,捂化流羽陪他扯扯闲显然不是几个时辰就能做到的。
未料没走多久,沈止又听到了姜珩的唤声。
虽然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怎么对自己的字这么执着,每次都要连字带姓的叫,沈止还是有些偷懒的小窃喜,三两步爬上马车,努力抚平唇角的笑意:“殿下有何吩咐?”
姜珩侧身躺在小榻上,姿态虽然有些懒散,神色却不然,他微阖着眼没看沈止,淡声问:“方才你说什么不错?”
怎么还记得这茬。
沈止一顿,露出好欺负的温软笑容:“下官说殿下平易近人,公主府很不错。”
“不错就一直待着吧。”姜珩安静片刻,面色淡淡地说完,像是睡着了般,没有再发出声音。
沈止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舌根发苦地反思片刻,沈止扭头去看姜珩,趁他闭着眼,目光毫无顾忌地盯了他片刻,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却促使着他拿起榻边的薄被给姜珩盖上。
姜珩忽地睁开眼,眼神幽幽的,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沈止微笑:“殿下?”
姜珩的嘴动了动,低低喃喃了一声“璎”,皱皱眉,没有放开他,重新阖上眼,似是安心地睡了过去。
沈止默然片刻,干脆就坐在小榻边,靠着车壁小憩。
马车平稳缓慢地驶回公主府时,夜色已经很浓,飞卿立在府门前等着,见到沈止先行从马车里出来时,脸色有些讶异,垂眸掩过眸中的波动,上前叫道:“殿下。”
姜珩点点头,先行走进府中,脚下带风,看样子是要去书房。沈止犹豫了一下,本想跟着阿九去安置马车,姜珩却回头看他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还不跟过来。”
有的话不能旁听啊。
沈止自认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奈何公主殿下不领情,只能跟上脚步。
进了书房,沈止识趣地侍立在姜珩身后,半阖着眼看着姜珩的背影,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深沉地思考:劳顿一日,困了。
如果此刻姜珩回过头,一定能看到默默退了几步,靠到书架上微阖着眼打盹的沈止。
他没看到,偷偷抬眼瞄他的飞卿却看到了,嘴角抽了抽,明显想说点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垂下头道:“属下进宫时被拦下了。”
姜珩略微一顿,唇角忽地有了笑容,只是没什么笑意,反倒带着冰冷的嘲讽:“拦下了?”
飞卿深深地埋下了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拦你的人是谁?”姜珩忽略他告罪的话,直奔主题。
飞卿道:“北镇抚司的一个总旗,听旁人说,叫卫适之。”
听到熟悉的名字,沈止半死不活地掀了掀眼皮。
姜珩默然片刻,轻声发出一声冷笑:“行了,你下去吧。”
飞卿弯了弯腰,临走前却忍不住又看了眼沈止,意外地发现平时懒洋洋的像是只病猫的人像是醒过来了,一脸若有所思。
等飞卿离开了,姜珩转了半个身子,撑着下颔侧头去看沈止,凤眼微挑,清艳的脸庞仿佛莹莹生辉。
这个姿势放在市井之人身上只能说粗俗不堪,放到金贵的公主殿下身上却是格外的优雅好看。沈止很不要命地欣赏了片刻,才含笑开口:“殿下特意留下官,有何要事?”
“听说卫适之是你的同窗?”尽管做着一个放松的姿势,姜珩的语气还是冷淡严肃的。
沈止听得眉毛一扬。
什么时候一年难以踏出门槛几次的公主殿下竟然知道了他的同窗?
知道他曾同昭王在国子监修学过便罢了,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沈止在心里默默琢磨了两遍,虽然琢磨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却不愿再深思。他眨眨眼,温声道:“是。卫适之品行不错,只是为人单纯莽撞,拦飞卿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姜珩只是盯着他:“听说你同卫适之的关系不好?”
您的听说怎么这么多——
沈止道:“倒也不是,只是卫兄不知为何,不太看得惯下官,这才闹出不和的传闻。”他忙着偷闲,哪儿来的时间同人结仇。
姜珩像是什么都知道,空出来的手随意把玩着一支雅致的宣笔,似笑非笑:“我怎么听说你曾同他打起来过?”
您听说了我自己都记不得的东西。
不知道姜珩到底想说什么,沈止有些无奈,干脆摊牌道:“下官四年前曾生过一场大病,对以往之事都记不太清了。”
姜珩点点头,目光落到他的袖子上,似是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一直带着那条红绳?”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沈止不假思索地回答后,斟酌着又添了一句,“送这个给我的人也很重要,可惜下官已经记不太清。唔,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姜珩:“……”
沈止很确定他听到了公主殿下的一声冷哼,方才还算柔和的眼神也冷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公主殿下阴晴不定,实在不好伺候,沈大公子一向能屈能伸,立刻低眉顺目地垂下头,轻言慢语组织语言,准备撤退:“闲了一日,下官也该打扫庭院了,殿下若无吩咐,下官就……”
“我适才观天象,今夜有雨。”姜珩冷冷地打断他。
沈止:“……”
真是天公不作美。
姜珩放下宣笔站起来,低头看着沈止,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片刻才开口道:“哪儿都不要去,陪我进宫。”
“进宫?”
“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
姜珩:记仇。jpg
第4章
姜珩说进宫就进宫,毫不含糊。只是苦了方才那匹才吃了马草舒舒服服躺下的马儿,还没睡上一觉又被牵出来。
沈止和马眼含泪的马儿双双对视,仿佛看到了自己。
阿九利落地架好马车,冲一脸困倦的沈止挤了挤眼,沈止回以温和的笑容。
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姜珩负手开口:“沈静鹤,你来驾马车。”
沈止一愣:“下官从未……”
“听说沈大公子精通六艺。”
沈止:“……”
好烦,殿下你听说的事情怎么那么多。
原本想不动声色地蹭到马车上休息的愿望破灭,好在沈止心态良好,老老实实地扶着根本不需要扶的金贵主儿上马车后,自己也跟着上去。
六艺中的“御”是沈止最不擅长的。
因为他懒。
京城大道宽敞平坦,又已入夜,沈止驾马车也还算四平八稳,不至于出什么祸事。
虽说是贴身侍卫,姜珩却只带了阿九和一个废废的沈止,沈止眯着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私以为公主殿下其实是不想带人出来的,只是差了一个马车夫。
马车辘辘地在京城宽阔的大道上驶过,很快就到了皇城附近。
锦衣卫主要负责皇城内的巡逻看护,也不知白日卫适之怎么会跑到皇城外,沈止扫了眼巡逻的上直军,取出姜珩的玉牌递过去。
领头的将军接过看了看,脸色有些古怪:“原来是……含宁公主殿下,皇城这几日禁严,还请殿下移步下车。”
马车里传来淡淡的一声“嗯”,姜珩掀开帘子,柔软的月白色袖口衬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煞是好看。
阿九上前去扶,却被轻轻推开,公主殿下自行走了出来,戴着个斗笠,白纱垂下,看不甚清面容。月光斜斜晕染在他半边身子上,霜雪般冰冷。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锁定在白纱上,想看清其下是妍是媸,倒是没人在意他异于常人的身高了。
留下阿九在原地等待,姜珩和沈止顺利地进入皇城。才通过大门,沈止就看到似乎等候已久的内侍垂立在旁,见两人过来了,连忙弯腰行礼:“臣见过含宁公主殿下,圣上等候已久,请。”
沈止打小也跟着他爹在官场上跑过几回,进宫入宴时常常看到这个内侍,猜出应当是跟着圣上的老人,漂亮的薄唇抿出一个温和的笑,冲这个内侍行了一礼。
内侍一愣,笑容真切了几分,一边引路一边回头看了看沈止:“殿下,您身边这位……是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
姜珩淡淡地“嗯”了一声。
内侍冲沈止笑了笑,回头时似是不经意地道:“圣上这几日中了暑气,心情不大好,殿下难得入宫一回,恕老臣多嘴,可要哄圣上开心些。”
说是“哄”,姜珩摆着这张冷脸不把皇帝惹怒都是好的,这内侍是在隐晦地提点姜珩。
宦官多为人冷眼,得人一分尊重善意就会待人好上几分。
沈止笼着袖子,笑而不语。
姜珩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止,却见方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沈止又恢复了要死不活的昏昏欲睡,感受到来自自己顶头上上司的视线,竟然还很不要命地扬唇露出一个颇有几分小得意的笑容。
姜珩看着他,忽地觉得有点心痒痒,被自己死死囚禁在心底的小兽似乎在冲破禁锢爬出来。
深吸一口气,他转回目光,方才有过一丝波澜的眸底也化为了平静。
很快就到了懋勤殿,时候颇为晚了,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巡逻而过的锦衣卫袖口摩擦过刀柄的擦擦声。
进殿一板一眼地见了礼,沈止一直低着头,好半晌才听到座上的圣上开了尊口:“都起来吧。”
没等姜珩说点什么,皇帝便主动问:“今日出京时遇到刺客了?”
姜珩低着头,抿了抿唇:“是。”
“受伤没?”
“回父皇,有身边的侍卫守卫,儿臣毫发无损。”
沈止正在琢磨这对父女间的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同坊间流传的“陛下将含宁公主捧在手心里”一点贴不上,冷不丁就感到有一道威严沉肃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随即沈止听到皇帝道:“沈尚书家大公子?抬起头来给朕瞧瞧。尚书大人难得求朕,未料他家大儿子真是文武双全之才。”
……不,圣上你误会了。
沈止低着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叩了叩头才仰起脸:“微臣见过陛下。”
座上清瘦的中年男子虎目含光,一双剑眉英气逼人,从脸上看不出喜怒好恶。姜珩眉眼间的贵气大概就是传自皇帝,几乎一模一样。
沈止没胆子盯着皇帝的脸一直看,扫了一眼就垂下眸子,一副乖巧守礼的模样。
皇帝笑了笑:“果然是一表人才。”
沈止谦虚含蓄地又打了一揖,安静地装死。
身边这位主儿的五官同圣上长得不怎么像,应当是像他母妃。
可是含宁公主同昭王的母妃又是谁?
沈止暗暗皱眉,直觉这是很重要的事。
虽然公然走神,但沈止掩饰得极好,圣上也没打算多看他几眼,目光又回到了姜珩身上,语气却不太像在对自己的女儿说话:“白日拦你府中侍卫的总旗,已经受了鞭刑回家思过。”
姜珩弯腰:“多谢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圣上嗯了声,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好半晌,才又开口:“可认出刺客是哪路来的?”
姜珩顿了顿,忽地直直跪倒在地。他跪了,沈止也得跪,只好认命地跪回去。
姜珩的面色依旧平静,却有一丝颤抖:“回父皇,今日这些刺客……舌头都被人拔了。”
皇帝敲桌案的手也是一顿。
姜珩慢慢抬起脸,眸中不知是猩红还是水雾:“……他们出手的招式,同四年前那些人一模一样。”
皇帝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案上的青砚都是一颤。旁边的内侍连忙递茶:“爷,消消气。”
姜珩默默地又磕了个头,看起来有些削薄伶仃的可怜。
沈止瞪大眼睛,看了看公主殿下一点也不瘦弱可怜的背影,又想起白日姜珩夺剑杀人时那股子冰冷利落劲儿,只能:“……”
你们皇家,套路很深啊。
因为忘记了许多事,沈止云里雾里的,弄不明白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震怒的圣上喝了口茶冷静下来后,脸色依旧沉沉的:“岂有此理!阿璎不必担忧,父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姜珩淡淡道:“父皇可是忘了,儿臣早已更名,是代珩哥活下来的。”
皇帝神色一凝,盯了姜珩片刻,摇摇头:“忠行,即刻宣北镇抚司指挥使觐见。”
那内侍一弯腰,退出大殿。
高高在上的帝王沉默片刻,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着桌案:“天色已晚,你身子虚,先回去罢。”
姜珩应声,带着沈止离开懋勤殿,拒绝了上前引路的小内侍,待走了一段路,四下无人时,才回头暼了眼沈止:“你似乎很想笑?”
沈止的嘴角一僵,温和道:“不敢。”
“那就是想了。”
沈止:“……”
沈止心道,殿下你真是不可爱。
扭头看了眼飞夢连绵的内宫,姜珩意味不明地道:“想笑就笑吧,本来就很可笑。”
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歪头看了他片刻,依言弯眼笑了笑。
姜珩看他如此“乖巧”,莫名地很想欺负欺负他。
沈止并不知道面色沉肃的殿下心里打的主意,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阵,他的脚步忽地一顿,抬头看了看嵌满星子的深黛色天幕,小声道:“殿下,您不是说今夜有雨吗?”
姜珩的脚步也是一顿。
沈止见他慢慢转过头,一瞬间清艳的面庞上似乎浮起了一丝名为揶揄的笑意,转瞬即逝,下一刻公主殿下依旧是一脸沉肃,冷静地道:“骗你的。”
沈止道:“……”
剩下的时间沈止都在纠结被骗了没有来得及回后院里睡上一觉,等到了宫门前看到安安静静候在原地的阿九时,沈止猝然醒悟。
姜珩待他太宽松了,以至于他都快忘记身份悬殊了。
不管姜珩有没有骗他,身为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公主一声令下,刀山火海都得上。
这个迟来的认知让松散惯了的沈止有些郁闷,他是能屈能伸,却不太能忍受处处受制,当下又开始敲起如何离开公主府的小算盘。
姜珩不知道沈止心里的小九九,回头看他困得似乎摔到地上,就能以天为被以地为铺地睡过去,有点担心让他驾马车自己回头就得寻御医,便让阿九来赶马车。
任劳任怨的阿九看两人都上去了,平平稳稳地赶马回公主府。
沈止本来想表现得自己没那么懒那么容易犯困,靠在马车壁上摇摇晃晃了会儿,还是挨不住闭上了眼,鸦黑的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朦朦胧胧时,沈止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温凉的东西在他脸上蹭了蹭。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忍了一会儿,感觉到那只手得寸进尺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也忍无可忍了,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在作恶,却对上了一双幽凉乌黑的眸子。
沈止:“……”
姜珩:“……”
沈止僵着脸温声道:“……殿下?”
姜珩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点点头:“到了。”
下了马车,沈止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姜珩几眼:“殿下,你方才……”
姜珩面无表情:“我方才怎么了?”
“……没怎么。”
沈止脑中突然有惊雷劈过。
恕他自作多情一番,这位主儿,该不会是垂涎他的……美色吧?
作者有话要说:
姜珩:嗯,垂涎你的美色,你呢?
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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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资料才知道,太监是清朝时才自称“奴才”“奴”,这篇文虽然是架空,不过主要借用明朝背景,明朝时内侍身份高的可以自称“臣”_(:з」∠)_皇上身边的老人,自称臣应该没毛病……嗯。
有毛病没问题……
我们是架空,嘻嘻嘻。
第5章
念头刚出来就被打住了。
沈止刻意上前几步,瞄了眼公主殿下秀美清丽的侧容,默然想,美色……还是公主更胜一筹。
回府后又安安生生过了几日。
宫中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姜珩似乎也不着急,一切依旧安宁。沈止提着扫帚在后院里瞎晃,想睡就睡,过得比在家里还清闲,顿感留在公主府也不错。
毕竟要不是姜珩命令,平时是很难见他一面的。
沈止乐滋滋地过着小日子,不想骨头才放心地懒散了没多久,姜珩忽地将他调到了厨房。
听到这个消息时,沈止直接从长凳上滚了下来,平时都微眯着的眼一下子瞪大,愕然地看着阿九:“什么?”
阿九同情地看着他:“殿下说,后院没什么可扫的,怕你太闲。”
沈止爬起来的同时抱起了没怎么用过的扫帚,义正辞严道:“我很忙。”
阿九拍拍他的肩膀:“沈公子……我同殿下每天都会来后院看看。”
“……我怎么不知道?”
阿九的嘴角抽了抽,似乎在极力遏制笑容:“因为你每次都在睡觉。”
沈止道:“……”
就算再不情愿,理亏的沈止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左迁至厨房,公主府的膳食一向清淡简单,厨房里只有两个厨娘,看到新来的小弟,明显都有些好奇。
“怎么来了个俏郎君?”
阿九还在忍笑:“殿下吩咐我带过来的,说两位不用客气,随便支使。”
“这么俊的孩子怎么支使得。”一个厨娘笑眯眯地说完,指了指一旁的白萝卜,“请吧。”
“……”沈止叹了口气,只能强打精神跟着打下手,一边切着萝卜,一边低声嘀咕了一句:“君子远庖厨。”
阿九扶着门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晚膳是姜珩钦点了要沈止送去的,沈止不好意思当着两个陌生的大娘的面偷懒,黑着脸将膳食抬到了姜珩用膳的外间。
几日不见,姜珩的脸色更苍白了些,眼底微微青黑,似乎极为疲倦,看到沈止进来了,略有些失神的眸子才微微一亮。
沈止是个好脾气的,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又有些心软同情,忍不住开口问:“殿下睡得不安稳?”
姜珩揉了揉眉心:“你当谁都能像你那样。”
沈止轻咳一声,温声道:“可是发噩梦?”
姜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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