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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米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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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担忧:“沈公子,事出紧急,赶路是必要的,但您的身体撑得过吗?”
沈止抿了抿发白的唇,点点头。
从遇阑城赶向京城,已经过了三日,姜珩应该回去看到信了。现下京中封锁,姜珩的人不一定能飞信传出,他们若不赶到京城探清情况,非吃大亏不可。
到这种时候,沈止隐约知道了点圣上的意思。
圣上从不制衡几个儿子间的权利,所谓宠爱也不知有几分真实。他要的,恐怕是让几个王爷太子打成一团,最后那个浴着兄弟的血走出来的,就是皇位继承人。
太子果然只是摆设。
到达京城时,已经过去五日,若不是当年杜家暗中留有其他店铺,几人得以及时换快马,恐怕累死三匹马都赶不到。
此时天色才刚擦黑,天空中飘着细雨,城门紧闭着,沈止带阿九三人走的是小道,暂时没撞见什么人,见城门关着,面面相觑下,脸色都不太好。
京中繁华如水,平时根本不可能这种时候就关城门。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在京城可能被姜渡控制着。
飞卿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京。”
几人朝他看去,他却盯着沈止,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就是怕沈大公子嫌弃。”
沈止淡淡道:“这种时候,还嫌弃什么。”
飞卿看他一眼,闷不作声地扭头带路。来到一处城墙下,飞卿蹲下来,在城墙敲敲打打,过了半晌,抽出腰间的刀,在墙上戳插一会儿,便插入了墙缝。
拨弄片刻,飞卿挖出了一大块方砖,扔到一边,闷头继续拆。
沈止有些惊讶。
京城是几朝古都,城墙向来以坚不可摧著称,不想居然还有这种漏洞。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一起蹲下来帮忙。
见沈止脸色惊讶,飞卿冷哼一声:“这儿原来是排水的道口,后来被封住了。只是封的人懒,没有封严实。”
沈止终于露出了这几日的第一个笑:“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飞卿瞥他一眼,不再多言。很快,这个洞口就被挖通了。只是洞口颇为矮小,成年男子要通过,必须得趴下来爬进去。
沈止左右环视,确认无人过来,才又重新蹲下。地上洞中都全是尘土,也难怪飞卿觉得他会嫌弃。听流羽述说的往事,飞卿恐怕最为憎恨官家人和富人。
毕竟在他们亲眼看着父母被饿死、自己被交换去当食物时,富人却在享受着玉盘珍馐、凤髓龙肝,而他们的父母官贪着赈灾的银两,守禁了仓门,冷眼看他们挨个饿死。
几人里属年龄最小的流羽身量最小,因为不清楚墙后是个什么光景,便由流羽先钻进去。看着流羽利索地爬进墙洞里,沈止不由屏住了呼吸,手握紧了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好在运气不错,流羽顺利爬进去,伸手但洞里打了个手势,表示那边没有人。
阿九看了,点点头,道:“沈公子,你先进去,我们断后。”
沈止也不推辞,趴下来钻进洞中,很快就进了那边。流羽握着刀警惕地巡视着四下,他站起来,随意拍了拍全是尘土的衣袖,判断了一下这是何处。
这儿应当离沈府不是太远。
纵然惦记着宫里的情况,但宫里定然更加凶险,沈止等阿九和飞卿进来了,低声道:“抱歉,我想先去看看我爹。”
飞卿一皱眉,反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阿九捂了嘴。阿九点头道:“宫中情况不明,贸然撞进去不知会发生什么,就依沈公子的,还是先去看看沈伯父吧。”
流羽也点头表示赞同。
飞卿推开阿九,脸色难看,却没再说话。
沈府附近倒是没有人——想来姜渡觉得沈尚书醒不来就成了,好在他不知道沈止和姜珩的关系,否则沈府可能也会变成龙潭虎穴。
即使如此,几人还是小心地从后门进了沈府,沈止虽然心焦不已,却还保持着警惕,临近沈尚书房间时,先偷偷从屋外看了一眼里头。
屋里有几个人,都是面生的。
沈府的下人不多,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沈止沉下脸。
他和姜珩,真的把姜渡看得太轻了。
姜渡明明显得一无所有,这些人又是从哪儿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姜渡早就在准备着了。
第68章
阿九用眼神询问沈止:怎么办?
那几个人如果不出来,就没办法进去看沈唯风。
沈止沉吟不语,观察了一下那几个生面孔。皆是太阳穴凸出、双眸精光四射的好手。
他思忖片刻,让三个侍卫在这儿等着别动,自个儿摸到厨房,小心观察了会儿,发觉只有熟悉的厨娘在煎药,微微松了口气,俯身轻轻跳到她身后,捂住她的嘴。
厨娘身子一抖,就要挣扎,沈止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李大娘,是我。”
见厨娘没再挣扎了,沈止松开她,转到她身前,拱了拱手:“方才得罪了。”
厨娘眼里都是泪,连连摇头,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公子,您不是随军出征了吗?怎么回来了……现在回来不得啊……”
沈止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下,看她冷静下来了,才问道:“在我爹屋里的人是怎么来的?”
厨娘道:“就是前几日……老爷被刺客刺伤,然后宫里突然派了那几个人来,说是为了保护老爷周全。可那几个人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人……”
面由心生,那几人确实看着就不好相与。沈止低低一叹:“那……我爹的情况如何?”
他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沈大尚书披上官服一副文绉绉的模样,活像个酸儒老古板,可当年沈大尚书可是驰骋沙场的将军,他一身武功也是亲传亲授。
怎么会倒下呢。
厨娘擦了擦红红的眼,不敢哭出声:“老爷确实受了伤,那些人是趁着老爷祭拜夫人时出手的,老爷……老爷有点分心,又不想在夫人面前见血……”
沈止听着,垂下眼,揉了揉眼睛,心里酸涩得要命。
说是老古板就是老古板。
为了他娘什么都愿意做。
还记得他娘害怕见血。
他正努力抑制着胸口翻涌的情绪,忽听厨娘道:“不过老爷已经醒了。”
沈止双眼一亮:“当真?我爹能支开那几个人吗?”
厨娘迟疑一下,点头道:“等会儿小的去送药。偷偷告知老爷。公子……千万要小心,如今京城,不是您离开前那个京城了……”
沈止默然点头,回到沈尚书屋外倒挂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帷幕后的床。
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虎符在姜珩手上,等他回来就行。
但大队军马总不比他们几个轻身疾行,况且牧族那儿也不知会不会有变故,不知何时才能赶来。
这段时间,皇上和传国玉玺一定不能落入姜渡手里。
他正想着,就看到厨娘抬着药走进了屋,讨好的向那几个生面孔笑了笑,端着药走到床边。
隔得有点远,听不清那边都说了什么,沈止心里发紧,等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厨娘和那几人走出了房间。
阿九小声道:“您快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着。”
沈止一点头,灵活地在瓦檐间跳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抓住屋檐轻轻一荡,便进了屋。
屋里有股浓重的药味儿,沈止蹙了蹙眉,掀开帘子过去一看,正巧看到沈尚书在把碗里的药倒进床边的花盆里。
他仔细看了看老头脸色,脸虽白但气不弱,稍觉放心了点,坐到床边道:“那盆花也是金贵。”
沈尚书把药倒完了,这才回头看他,淡淡点头:“回来了?”
这是句废话。
沈止确定了他爹是真的受伤卧病在床了,乖顺地点头。沈尚书也不责怪他私自回京,直接回身在枕下摸索片刻,递给他一张地图。
沈止展开一看,是皇城的地形图,包括暗道也标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您怎么会有……”
沈唯风道:“圣上。”
圣上给他爹的。
沈止眨了眨眼,想,圣上是信任他爹,还是信任他?或者再说深一点,信任姜珩?
果然,圣上早就知道他和姜珩的关系了。
沈止把地图收好了,盯了会儿沈尚书,把老头盯得有点恼羞成怒了,才问:“您的身子怎么样了?”
自他娘走后,沈尚书似乎就很不习惯任何温情。无论是表现出对自己儿女的关心,还是接受其他人对自己的关心。
沈止心里想着,果然就见沈尚书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回了句“还可以”,便闭上眼。他的伤虽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严重,不过也确实是受了重伤,精神不济。
况且药是姜渡的人抓来的,谁知道里头掺杂着些什么好料,自然不能喝,只能找机会偷偷换了药方和药材。
好在有其他药丸,虽不如对症下药好,总好过喝一口毒。
沈止给他爹掖了掖被角,听到外头隐约传来脚步声,迅速撤离。
看沈止出来了,阿九挥挥手让跟上他。三人名义上是侍卫,暗地里身兼多职,又是杀手又是暗卫又是跑腿的,跟在沈止身上到了后院,也没出一点儿声。
到了后院,沈止才摸出怀里的地图,递给阿九。阿九同流羽飞卿铺开来看了看,神色一凛。
沈止道:“现在只差一个进宫的法子。”
说着,他接过地图,翻身一跃,刚落到地上,抬头一看,眉尖就是一抽。
阿九三人也跟了过来,看到前方,刷地拔出了刀。
沈止眯了眯眼:“卫适之?你怎么在这儿?”
站在前方阴影里的就是许久未见的卫适之。
他暼了眼阿九三人,定定看着沈止:“京中出事,我就猜到你会来。”
沈止有点头疼:“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时间同你……”
卫适之打断他的话:“你想进宫吧?”
沈止安静下来。
卫适之转过身:“跟我来,我带你们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阿九可记得卫适之是谁的,皱了皱眉:“沈公子,这……”
沈止脑中闪过几个念头,琢磨了一下,道:“跟上。”
卫适之没有必要害他们,况且卫商同姜珩还有协约。现在不清楚皇城布防,卫适之总比他们要清楚。
若是有问题……大不了就灭口。
几人疾行在夜幕下的小巷里,细雨不知何时停了,仍然湿了衣裳。卫适之把他们带到一处民居,推开门走进去,沈止犹豫一下,也跟了进去。屋里放着几件锦衣卫的服饰,卫适之抱着手在一边:“猜到姜珩会让你带着人回来,多准备了几件。姜珩还真敢让你回来,啧。”
最后那声“啧”怎么听怎么不满,像是对沈止,又像是对姜珩。
沈止明白了他的意图,一边伸手解衣服,一边低着头淡淡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卫适之没吭声,直盯着沈止看。沈止脱了外袍,才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由挑了挑眉。
男人嘛,被看到身体也无所谓。但是依着姜珩那吃醋的性子,还是避开好……虽然他不知道。
阿九也反应过来了,看卫适之的架势不准备移开目光,干脆就拉着阿九和飞卿挡住了沈止,面对着卫适之,皮笑肉不笑。
沈止忍不住笑了一下,迅速换上了锦衣卫的服饰,拿起绣春刀,等阿九他们换装。卫适之走到他身边,道:“沈静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巴巴的。”
沈止道:“没办法,拙荆爱吃醋。”
卫适之:“……”
等准备就绪,卫适之领着他们到了皇城前,同一队锦衣卫汇合,便目不斜视地带着几人走进宫中。这几日皇城的守卫几乎变了个个儿,好在锦衣卫有特许能直接入宫,姜渡也不觉得同姜珩过节颇多的锦衣卫会同他有所“勾结”,便随意锦衣卫进入。
如今对外宣称的是圣上卧病在床,拒见任何人,沈止就担心姜珩找到了圣上,那对外宣称的就该改成皇上驾崩了。
跟随着卫适之进了宫门,远远看到一个人骑着马儿过来,沈止瞥了一眼,心里暗惊。
左军都督府左都督严昉。
上次姜珩拔常家毒牙,五军都督府基本上各位都遭了灾,没死的也被贬官,安然无恙的就是这位。不想他原来不是常家的人,而是姜渡的。
沈止知道自己的脸许多人都认识,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低下头,不再多看。
严昉骑着马儿带着人,同这队锦衣卫越来越近。
沈止垂下眼,就当自己是个傀儡,默默祈祷严昉千万不要有兴趣看他们一眼。
这儿可是皇城,现在被姜渡占据着护卫军,在这儿暴露,必死无疑。
纵然不死,姜渡大概也能想到点其他主意,诸如将他们绑起来威胁姜珩。
要拖累姜珩,沈止宁愿死。
马蹄声愈来愈近,沈止甚至能听到严昉在悠然地哼着小曲儿,大概是觉得皇位已经是姜渡的囊中之物,而他就是从龙之臣。
沈止闭了闭眼,连呼吸都轻了许多。两支队伍错身而过,他心里刚略微一松,就听到马蹄声一停。
沈止心里微凉。
然后便听到身后犹疑的声音:“等等,站住。”
第69章
沈止脚步一顿。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严昉。卫适之也走过来,抱着手看严昉,语气不太客气:“严都督,有事?”
严昉犹疑地扫了眼这队锦衣卫,他是个圆滑人物,不会轻易得罪人,虽然自己快成为“从龙之臣”,未来说不定五军大都督之位也是他囊中之物,但锦衣卫还是少得罪为好。
他笑了笑:“方才看到,卫队里似乎有熟人?”
沈止的手已经摸到了刀柄,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地形,琢磨着若是暴露了,往哪儿跑最好,或者干脆挟持严昉。
卫适之闻言,轻嗤一声,伸手从拉出一个人,抬起他的下颔:“严都督当然觉得眼熟,这是我司以前派在你身边监视的人。打个招呼?”
严昉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方才一晃而过的熟悉印象也被面前这个锦衣卫占满了。
卫适之让那人归队,道:“人也看了,严都督若是要他留下来叙叙旧也可以,本官先去宫里了。”
严昉扯出个笑:“……哪里,哪里,不必了。卫同知,请吧。”
卫适之拱拱手,回身又带着人继续走。
沈止松下手,扫了眼卫适之,暗道这人也是厉害,才几个月,又升了迁。
进了宫,卫适之挑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在队里指指点点,刚好点了沈止四人,道:“方才看到那边有黑影闪过,你们几个,去那边巡视一下。”
沈止感激地冲卫适之抬了抬手,和阿九三人往那边走去。
卫适之回头,目光沉沉地看了会儿沈止,垂下眼不知想了些什么,晃了晃神,半晌,才又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沈止摊开地图看了看。
这儿是一个荒废的小院,也不知以前是做什么的。不过不打紧,宫中这种地方很多,幽静又死寂,多是用来杀人灭口,私相授受,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飘荡不散。
阿九也凑了过来跟着一起看,飞卿本来挺想凑过去看看的,暼了眼沈止,又收回目光。
流羽摇摇头,沉着气观察四下情况。
沈止环视了下四周,又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从宫门前走到此处的距离,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点:“在这儿。”
阿九点头:“附近有一条暗道,从井里进去。”
沈止沉吟了一下:“不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在哪儿,只能下去碰运气了。”
几人都道了好,在院落里找到了那口井。沈止低头看了看,下面一片黑暗,也看不清到底有什么、有多深。
阿九捡了块石头扔下去,隔了一会儿,就听“嘭”的沉闷落地声。下面没有水,不过似乎颇深。飞卿身手最灵活,也没在这种情况下唱反调或做其他的,把碍事的衣物褪了点先扔进去,道:“我先进去,到了底下叫你们。”
话毕便撑着井沿跳了下去。
剩下的三人盯着黑洞洞的井底,眼睛一眨也不眨。
过了会儿,便听到飞卿的声音传来:“下来。”
流羽道:“我殿后。”
阿九点点头,为了确保安全,便先沈止跳了下去。沈止心里轻叹一声,听到阿九也喊了一声,也跳下去。
下面黑漆漆的,看不清谁是谁。好在大家都五感敏锐,不至于跳下来一脚踩到谁的脸上。阿九和飞卿都在寻找机关,等流羽也下来了,沈止摸索着井壁,突然按到一块凹陷下去的地方。
耳边响起一阵隐约的机括声,沈止侧耳一听,脸色一变:“全部跳上去!”
其余三人反应也是极快,纷纷扒着井壁跳了上去。下方几乎是瞬间便响起一阵咻咻咻的破空声,沈止冷汗都冒出来了,等那阵箭矢飞舞声停了,摸出火折子点亮了一瞬。
只是一瞬间,也能看到下方地上和石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箭支。流羽眉头也不皱一下,从石壁上掰下一块石头砸过去,听到没有反应,几人才又小心地落下地。
沈止沉思了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摸索着又往方才那儿按下去。
这回没有那阵机括声响起,石壁似乎缓缓升起,一股略微腐朽的气息传来,沈止这才又点了火折子,探出去一看。
前方是一条暗道,修建齐整,似乎荒废了很久,地上生着青苔。
这暗道不知是哪个朝代的皇帝派人修建的,据说是为了躲暴乱逆反的百姓,然而等修成那天,被围了几日的京城也被破了,他还没来得及躲进来,就被钉死在了皇帝的宝座上。
以后每朝每代也只有皇帝才手持这地图,也算是一种安全保障。
沈止想先进去,又被阿九拉到身后。他有些无奈:“阿九。”
阿九脸色严肃:“沈公子,您不能出任何差池。殿下最需要的是你,和你安然无恙。其实您不跟过来也是可以的。”
沈止摇摇头,还想说点什么,阿九就捡起石块扔过去。见没有动静,他才一马当先走过去,飞卿听了阿九的话,脸色更差,过去推开他自个儿走在前方,却又被阿九推到后面。
阿九低声道:“流羽需要你,给我老实点。”
沈止道:“阿九,我妹妹身子弱,经常哭鼻子,一哭身子就更不好了。”
阿九愣了愣,不知怎么眼眶有点发热,嗯了一声。
因为不知前方还有什么机关,还有姜渡的人是否已经找到暗道进行搜查,四人走得小心谨慎,不知走了多久,沈止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许多人。
肯定不是圣上和姜梧他们。
隐约的火把光亮也映了过来,映出前方拐弯出走来一个影子,身形高大得像是什么巨兽,腰间佩刀。
那些人忽地停了一下,像是在商量什么,已经能看到一片衣角。
除了姜渡的人,还有哪些人会在暗道里如此?
流羽闭了闭眼,极速回忆了一下地图,睁眼指了指前方,道:“那儿有个暗门,从上往下,左数第二十三块砖。”
就是在转角附近。
要开启机关肯定有动静。
但是这种时候退也不是,就进才能躲过。沈止拔出绣春刀,想了想,低头捡了污泥涂了上去。阿九愣了一下,也学着他弄。好在几人都把那声锦衣卫的外袍脱了,不必担忧。
卫适之已经帮了他们大忙了,再连累他,也太不厚道。
他们刚准备好,那群人就走了过来。飞卿眼里杀意一闪,无比灵活地倒悬着身子扑过去,手中的刀大开大合,瞬间就毙了三人的命,被砍飞的脑袋滴溜溜转到后面的人手里,场面血腥又惊悚至极。
那边“啊”的叫了一片,一时有些骚动,下一刻就有人大叫起来:“是太子的同党!但凡活捉,安王殿下赏金一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群稍有退却之意的人立刻又握稳了剑,啊啊啊地叫着冲来。
初见时见过飞卿动手,只是印象不深,没料到他动手居然这么迅捷狠辣。沈止有些惊讶,也没闲着,跟着阿九冲上去清开一片人。
在遇阑城也不是没杀过人,同情心在这种时候最要不得,沈止心里默数着,数到第二十三块,狠狠一把按过去。
暗门几乎是立刻就开启了,沈止先跃了进去,其次是阿九和飞卿。但那些士兵太多,流羽一时抽不回身。
三人正要前去相助,流羽忽然道了声“你们先走”,便狠狠撞上了机关处。暗门瞬间又关上,这种暗门,一次开启和关闭后,机关会暂时失效,也是为了保护躲入的人。
沈止心里一沉。
三人半晌无语,还是飞卿先冷冷开了口:“流羽武功是最高的,不会出事。走,别耽搁。”
这种时候确实耽搁不得。
姜渡的人已经找进来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圣上和太子。
沈止打开地图又看了会儿,默不作声地指了指左前方。阿九麻利地过去开路,沈止走在中间,因为骤然失去流羽,心里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一直以来,默默无闻却做事最可靠的就是流羽。
只希望他千万不要出事。
在昏暗的环境里摸索着前行,无疑是枯燥又令人精神紧绷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就比如之前井里的箭弩,地图上并未标出,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
沈止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不已。姜渡实在出人意料,既然宫中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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