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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能爱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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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作者:四叶铃兰
【正文】
拒婚的伤害
六月,一连数日的阴雨绵绵,心是浮躁的,惜日看着庭院中星星点点的白色茉莉花,脆弱的在斜风细雨中摇摆,弱小的白色花瓣因经不起几日来的冰冷侵袭似再也撑不住的零落成泥,心中隐然升起一种烦闷无力之感。
忍不住的想起两年前——
她15岁,及笄。
夜宴上,皇上玩笑般的意有所指,他当场玩笑般的推拒,看似一切都只是谈笑而已。
还记得,那夜透过珠帘,听到他清朗的声音,看到那样挺拔的侧影,便令她隐约的期待着什么,可他的一句话却顿令她刚情窦初开的心轰然碎裂,他说:“田大人之女,艳冠京城,未及笄时便听闻时有许多世家子弟欲求姻缘,奈何听闻此女只嫁烈男,决不二女共侍一夫,而今臣美妾成群,岂敢有些许妄想?!呵呵,臣恳请皇上就饶过臣的风流吧。”
众人哄堂大笑,似乎就此一笑而过,可从此后她俨然成为京中妒妇楷模,再无人问津!
如此一过,便是两年。
父亲因她成为朝中笑柄,就算两年后,父亲仍旧对此耿耿于怀,母亲因此病情愈加严重,最终未能挺过那年冬天,一时间,又有好事者散布谣言说她命硬有克夫克母之相,京城便更无她立身之所。
父亲虽对她不薄,但终找了个缘由把她送到了这江南之地——苏州。
苏州这座城镇,初来时她并不适应,因水土不服气候潮湿温热而病了许久,幸而有田双、田勇二人细心照料,终于挺过了冬季。待病终于好了,走出房间,却又见眼前这满园的茉莉花瓣纷纷不支零落,顿时让她心感凄凉,不仅又忍不住回想往事。
那年,京城闺阁中谈论最多的是袭郡王索格,他几乎成为京城女儿家心目中理想的少年英雄,他英姿俊美,屡立战功,15岁被封为前锋参领,后调守边疆三年,近日回京,赐封袭郡王加封护军统领职,官至二品,手握京城重兵,最是被皇帝倚重。
听说他擅使一柄金头长枪,战场上杀敌勇猛是个以一敌十的热血男儿,听说他用兵如神,熟读兵法,熟知礼仪,听说他长得温文尔雅,即使最挑剔刻薄的姐姐田妃都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个男子,说他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子弟。
听过太多太多对他的传言,但因他长年在兵营,成年后又驻守边疆历练,始终京城内很少的女子见过他,恰好,今晚,皇上邀群臣及家眷入宫夜宴,其中就有这久闻却不曾一见的袭郡王。
多少名门淑女都想一睹俊颜,当晚,各臣子故意携及笄的女儿入宫争奇斗艳,那晚亦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温雅俊美的男子,举手投足间都张显贵族气质,连皇后也和姐姐田妃一样赞叹他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虽然听得多了,可似乎不关她什么事,她从来只把这当成故事听,但仍免不了女儿家心里的好奇,这样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惜日躲在珠帘后和一群世家女儿一起,偷偷地看着外面,听着几个女子小声对他的议论和偶尔的嬉闹,更不经意间看到有些个大胆的女子似无意中撩起珠帘目含秋波盈盈递送,不禁面露笑意,觉得此情此景甚是有趣。
惜日手握精致的绸扇,轻轻的摇着,透过时而被不经意撩起的珠帘,也多少看清了外面男子的面貌,懵懂的心思,在乍见那温文俊美的面容后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当听到皇上说有意把她赐予他时,她的心突然跳越得及快,那种感觉从未有过,是陌生的,期待,彷徨,兴奋,那一刻,似乎再有一刹那心都要跳出胸口了。手心中不禁蓄满了虚汗。
在一片惊讶声中,四周充斥着妒忌、凌厉、审视的目光,更夹杂着几许低低的惊呀声,但她只是用力握住手中的绸扇,企图遮掩自己快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的那声惊呼,之后唯剩窒息一般的屏息等待。可就在听到他的回答以后,心猛然坠落――
忽然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更有种想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闷死的欲望,可后来那一切的感觉都没有了,隐约间似乎自己轻摇起了绸扇,嘴角不受控制的弯起,一丝苦涩由胸腔涌了上来。原来,不是不期待的,不是不在意的――――
她猛然打断自己思绪,不能再想了,都已两年,该丢的,就不该留。
大踏步走向大门,田双、田勇紧随其后,蓬――,她伸手接过田勇刚打开的雨伞,迎着细雨,大步而出。
初遇龙茗
雨绵绵延延的下着,天依旧阴阴沉沉,南方的潮湿她依旧不太习惯,虽然面前似呈现着一幅一幅的山水图画,虽然小桥流水中倒映的是一张若隐若现的美丽容颜,虽然这平静的日子已得来不易,可心还是不能平静。尤其是想到那些令她始烦躁的往事,心便会浮躁。
信步过了双拱桥到了苏州最繁华的街道,虽然连日阴雨,可能是这里的人习惯这种天气,街道依旧热闹非常。看着这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身影,听着四处传来商贩和顾客讨价还价吵闹的繁杂之声,反而让她心中的烦躁之感有所缓解,竟有了想逛上一逛的念头。
如今远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反倒是无拘无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开始闲散的沿着街道一家一家的逛了起来。
其实长这么大,她很少有机会这般闲散的逛街,如今真放纵起来竟有种从未有过的自由畅快,苏州,她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苏州自古多雅士,山水风情中自透有一股风流之气。几日了,自从病好后,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快乐,风依旧温柔的吹,小雨依旧淅沥淅沥的下,但如今看在眼中却是别有一番闲情逸致。
今日,她主仆三人已逛了几个时辰,刚从停鹤楼看完古董字画,便来到桥边的凉亭上歇脚,刚刚坐下不久,四周狂风大起,雨点也随之而来,越下越大。人们手中的雨伞被大风大雨吹得已开始撑不住了,整个街道没有了刚才的秩序,变得混乱起来,许多人开始大跑,纷纷找避雨的地方,一个妇女牵着孩子跑了几步便跌到在地,衣衫溅满上水渍,孩子也跌得大哭,妇女赶忙爬起,不顾自己的狼狈,抱起了孩子轻声安抚,而后继续跑远。
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来来往往行人的街道就变得冷清了。
田双说道:“小姐,雨下大了,我们还是暂且停留一下,等雨小些再离开吧。”
惜日闻言点了点头,抬首看着还在街道上寻求躲雨之地的行人,就在这时,两个男子急急奔入凉亭,当先那人虽然衣衫尽湿但却不显狼狈,衣着华贵尤其是领口、袖口都秀着极其精致的金色兰花,一看便是有身份地位之人。额头及脸颊都有些许雨水溅上,他只抬袖随意擦了一下,一抬头正和惜日的目光相对,那样清澈却放肆的目光令惜日一愣,脸微微一热,立刻偏转过去,不敢再看,却仍感觉得到他的注视,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看顿觉心慌起来,手脚姿态都变得有些僵硬了却无勇气斥责此人放肆的行为。
随他一起奔入亭中的另一个男子似是他的仆人,刚奔入亭下不久也不顾亭中还有其他人自顾的大叫起来:“公子!怎么办?我们怕是赶不及了!”
那公子轻声笑了笑,声音清亮优雅:“没关系,这雨下得急,一会儿便会小了。”
那小厮想必是个急性子,听了这话也按耐不住着急的情绪,仍旧不停的望天叫苦:“公子,叫你坐车来,你偏要步行,这下子可怎么办好,迟了王爷的邀请,那可是……”
当!小厮的额头被弹了一下,声音清脆,惜日忍不住又转头看了过去,正听得那位公子笑道:“你不必如此急躁,肯定来得急,你这家伙总是这样一副急性子,大惊小怪的也不顾这里还有旁人在!”话音刚落便回眸对这三人一笑。
惜日及田双、田勇同时看到了那一笑,三人竟然同时愣住了。
惜日心中一震,‘回眸一笑百媚生’,竟会在此男子身上应景。
忽然那个小厮大笑起来:“公子,您的魅力真是无穷尽,若是江总管在场……”小厮的话因为再一次惨招毒打而中断,“再多嘴,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
那小厮摸着额头讪讪然的笑笑,竟似对这类威胁颇不以为然。
这时又有两人为蔽雨奔进了亭子,刚一进亭,似忽然看到正在亭中躲雨的男子,眼睛一亮,急忙整理了发髻衣衫,不时偷偷看向亭中男子,慢慢的,脚步微挪,二人一点点的欲靠上前去,眼看着近了,中间却忽然串出一人,正是那猴子一样的小厮,只见那小厮昂首挺胸,气势凌人:“若有情书欲相递,每人十两,若想和我家公子说话,每人二十两!”边说,手边伸到了两位姑娘的身前。
被他这样一说,两个姑娘立刻面颊生红,躲在了一旁只是偷偷看向男子,那公子转过身去,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刚刚他家小厮说的话并不以为然。
此时,雨下得愈加急躁了,街上行人极少,亭外因这场疾风暴雨变得雾气朦朦,这时,亭中又连续奔进来三个人,本来不大的亭子更显得拥挤了,田双、田勇把惜日护在身前,自成一方天地,使外人不能靠近,那位公子在田勇身后,闲适的看着亭外的朦胧,听着噼噼啪啪的雨滴声似乎自得其乐,而他的小厮像是在备战状态紧紧的盯住了刚刚进来的三人。确切的说是三个女人。
忽然,亭内又想起那小厮清亮的声音,连巨大的雨声都遮掩不住:“若有情书相递,每人十两,若想和我家公子说话,每人二十两!”
“给你!二十两!”一个女音,声音不大,但却让惜日听得清清楚楚,再也忍不住好奇回头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着红衣,衣饰精致,咋一看煞是娇媚。
那小厮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牙上咬了咬,后欢欢喜喜的收了起来,却仍不让开去路,嬉皮笑脸的又道:“姑娘有什么话请说,小的会立刻替你转告我家公子。”
那红衣女子闻言有些生气,瞟了一眼小厮,目光看向小厮身后的那个挺拔的背影,再也移不开目光:“我要和你家公子当面说话,你开个价吧!”
“无价可开!我家公子想和你说话自会和你说话,我家公子不想说话自不会说,这是我家公子的惯例,全苏州城都知晓,听口音姑娘是外地人吧,刚来苏州不久?嘿嘿,但小的奉劝姑娘一句还是遵循惯例为好,否则,嘿,若姑娘想破例那可是要全苏州的姑娘同意才行啊!”
“胡说,你这下人也敢狐假虎威,危言耸听,快些让开!”那女子身后的一个婢女呵斥道。
那小厮并不让开,反而裂开了嘴大笑了几声:“姑娘想必刚来苏州不久,想必不太清楚,五年前,有一位姑娘也是非要破例要和我家公子说话,却被全苏州城的姑娘嫌弃,最后不得不远嫁他乡,唉,算起来这个还算是好的,四年前那个,因此被逼得跳河自尽,虽然没死也相差不远,三年前那个,全苏州都不卖给那个姑娘胭脂水粉、衣饰锦缎给她,害得她到最后每日只能穿破旧衣衫,像个乞丐,到现在都嫁不出去。两年前的那个,只要一出家门就被全苏州的姑娘在大街上追打,就像是过街的老鼠,唉,那个惨啊,至今还不敢出门。自从去年便没人敢破此惯例了,今年,哦?难道姑娘想成为今年的?”
再看那红衣姑娘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心里虽气想发作却看那始终未转过身来的背影顿觉无可奈何,看雨变小了,再也呆不住了,转身跑出了亭子,两名丫鬟也随之而去。
呵呵……惜日冷冷地笑了起来!
她这忽然的笑声笑得莫明其妙,而唯有田双些许懂得小姐的心思,不仅皱起了眉头。
惜日转身轻轻吩咐身后田双、田勇:“走吧,雨小了。”
“是。”田双为她撑起了雨伞。田勇随其后步出亭子,渐渐的消失在雨中。
初次过招
自他出生以来,显赫的家世,富甲一方的财富都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再加上家族遗传的痴情和俊美,致使他从小便备受关注,他是幸福的,他是骄傲的,甚至是不可一世的。
美人他见过太多太多,自从五年前他将要成年,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不知围绕多少女人,年轻可爱的,成熟美貌的,古典的,妩媚的,骄傲的,冷若冰霜的,热情如火的,知书达理的,太多太多……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家族遗传,他竟没有一个看上眼的,女人的伎俩他看惯了,五年前是难以动心,现在是懒得答理,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出门他都会带着这个猴子一样的小书童的原因,有他在,他便可以免了很多麻烦。
但,那日在凉亭蔽雨,那个看似端庄温雅的女子突如其来的嘲讽令他忍不住看了那女子好几眼,可他不曾想那女子会是那样的不同,不同到,可以一天出现在他面前三次,一天内连遇三次,三天内天天如此,让他不得不肯定那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他去哪里都能遇到她,要说是不期而遇,鬼才相信!而且她这种小伎俩早在五年前便有人用过了,哪能骗得了他!
难道苏州真的这般小吗?她从茶楼雅座向外望去,不经意又碰到了那双清澈但却放肆的黑眸,自然身旁不远处密密麻麻布满了巴结奉承之人,用脚趾头想都是那龙少、龙爷、龙公子,龙兄,龙哥,龙茗,龙亦宁了。他在苏州真是有名的不能再有名了,若刚来还不认识,那么不出三日,想不知道他都难。平日里只要走在大街上,似乎街上所有人都认识这位龙公子,上至知府大人,下至路边乞丐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地方上各有头有脸些的,街道上作买卖的商人都会和他迎面打声招呼,所以她潜移默化的知道了他是谁,还记得,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卖胭脂的老大娘一句他是谁,那位热心的老大娘几乎拉着她讲了一个下午,连生意都忘了作了,说得最多的一句便是哪家的姑娘要是能嫁给他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必是天上的仙女转世,人间福气至极的女子。惜日听得险些口眼歪斜,不支倒地。可这都不算什么,可恶的是,她为什么像是撞了邪似的,总能遇见他?只要一上街,不管去哪,他们都有本事相遇,即便她都躲到了二楼的最僻静的角落喝茶,都能和他不期然的回眸对视,就在现在!天哪,晴天白日里的梦魇!
双眸相遇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屑,不仅都略显惊疑,不知不觉的,二人同时发出冷哼,撇转过头去。惜日仍旧自顾自的喝茶,可不知何时茶水全部喝完,嘴上粘上茶叶都无知觉,还在不停的抬起茶碗喝茶,而龙少只顾走路险些和迎面的人撞了个满怀,连过往的熟人和他打招呼都不知理会。那二人同时心里都想着一件事,一件相同的事:“她(他)居然敢鄙视我?!”
忽然,龙茗身形逆转,反方向大步而去,寻得临仙楼二楼东侧最角落靠窗之人,很不客气的便坐在了惜日对面。
正坐在一侧的田勇见此人来者不善,猛然起身,盯住面前之人。却见他,目光清冷、面露冷笑,气息丝毫不乱,心下一惊,撰紧了拳头,防备起来。
惜日吐出吃进嘴里的茶叶,惹来对面男子的似笑非笑的冷哼,却不在意,仍就不慌不忙的用丝怕擦了擦嘴边茶渍,起身为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龙茗也不客气,伸手便喝了。
此时,那瘦弱精明的小厮才慌忙追了上来,快至龙茗身边,正上下喘不过气来,急着想开口说话,却被主子声音打断:“有话就快说!”,那小厮一愣,才发觉此话不是与他讲的。
惜日冷然抬眼,这句话果然是对她说的,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下冷笑。
刚上楼地小厮听到此话,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对她一脸防备,退至主子身后还紧瞪着她。
见她沉默,龙茗不耐烦地撇过头去,似乎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催促道:“快说!”
他越是如此说,她越是想敷衍他,她慢慢的拿起茶杯,悠然的打开茶盖,凑到唇边,慢慢地吹着,生怕烫着似的,小小的润了一口,眼角余光看到对方竖起的眉毛,方道:“不是不说,是小女子着实害怕了龙公子的惯例!”
看看,居然都知道他姓什么了,果然是对他别有用心!这女人一副惺惺作态、装腔作势的样子,令龙茗不耐烦到极点,“害怕就不要总是出现在本公子的面前!”,话音刚落,起身一拂袖子,茶碗哗啦摔在地上,刚迈出去一步,便听到身侧那女人冷哼,“茶碗摔坏了是要赔的。”
一时间,这二楼十几号人,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掉根头发估计都听得见。
茶馆二楼虽然人不多,但总还是有七八个客人在,自从龙茗忽然上楼便开始鸦雀无声了,全都屏住呼吸注视着东边这一角,偷偷的看好戏。
龙茗蓦然回首!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听到惜日冷冷的又道:“我是不会替你赔的。”
龙茗眯起了眼睛,怒向心头!
就是这种鄙视的神态,嫌弃的表情,还有那像是看一陀牛屎似的过分的眼神!才使他失了控,第一次主动和一个女人说话,还不小心摔碎了茶碗(他当然不是故意摔的啦)!!
一股怒气蒸腾!串遍全身,想给这个别有用心惺惺作态装腔作势不识好歹不讨人喜欢看了就让人烦的女人一点教训!
想到就做了,他忽然伸出手指点住了女子身旁看似练家子的两个下人,回手一抓把女子抗在了肩上,消失在窗口。
而临仙楼二楼正在喝茶的客人,全部目瞪口呆,当中包括一直张大嘴傻了一般的龙茗御用猴子小厮小足子。不一会儿,众人回神,顾不得那两个被龙茗点住不动的一男一女,全部蜂拥在窗口探头望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变,却早已没了龙茗的踪影。
蓝天白云的,其实今天是个好天气,只是这片蓝天下,偏有两个人的心情是糟糕至极了!
当风吹过龙茗的面庞,他才猛然惊醒自己正在干些什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女人这样接近,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扛起一个女人,更更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晴天白日里、众目睽睽下扛着一个女人跑了,目前还在飞檐走壁!
但如今骑虎难下。没理会这女人自从被他抗在肩上就没了反应,心里只想着应该把这麻烦赶快处理了。
惜日险些背过气去,他们行进的速度极快,景物飞快的闪过,脑袋倒挂一时间头晕目眩,竟忘记了挣扎和求救。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正抗在肩上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咬牙切齿的吼道:“你再背着我,你就要对我负责!”
显然这句话很有效果,龙茗猛然停止了脚步,翻手把她摔了下来。摔得惜日呲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他居高临下的冷笑了一声,“好!”衣衫翻飞,就这样丢下她,瞬间消失在亭台楼宇中。
此刻惜日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这小人丢在了三层高的房顶上,天哪!她该如何下去?嘶——被他摔的好疼。
就这样,她在这座四周无人,不知道是谁家的戏台的楼顶呆了几个时辰,怒火不断的累积,直至夜晚来临。
夜晚来了,星星布满天空,惜日躺在屋顶,想哭。可这里四周空旷冷清不见人影,到了夜晚着实有些恐怖,尤其是哭声,即便是自己的。
想大喊救命,却觉得很丢脸,可她又爬不下去,更没有胆量跳下去,只有等待田双、田勇来救她。直至,她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觉得天上的星星看起来都像芝麻,天上的月亮看起来像大饼,加起来就是芝麻大饼。肚子越来越恶,她想到了所有曾经吃过地东西,就连平日里不爱吃的鸡蛋此刻都觉得应该好吃,渐渐地——,芝麻大饼也不能吸引她了,她开始困倦,躺在扎人的瓦砾上,眼前渐渐一片迷茫,忽然,一只脚踢在她手臂上,令她猛然睁开眼睛!
踢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龙茗,刚想发怒,就看到了他身旁还有另外一个人。
此刻那人正责备着龙茗,龙茗不服气的侧过了身。
看见另一张梦魇中的面孔,惜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怒气立刻散了,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
她懒散的起身,看到罪魁祸首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正侧着个脸,随意拂了拂衣襟,上前低首请安:“民女给王爷请安。”
另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索阁,他轻点下头,“起吧。”
“谢袭郡王。”
“你就是田尚书之女,田惜日?”索阁的声音很低,听在耳中很具压迫感,和两年前在大殿上听到的不同。
“是。”
“今日我堂弟龙茗多有冒犯,还请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一二,索阁回京后必到府上向田大人当面请罪。”
“免了。”
惜日的冷漠令索阁沉默了一下,他回首看了龙茗一眼,只见龙茗正疑惑的斜睨着惜日。
“姑娘是不肯原谅舍弟吗?”索阁的声音很轻,但却透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不是。”
“那又是为何?”索阁的追问暗夜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惜日侧过脸去,淡淡的望向远处的黑暗之地,回道:“今日之事罢了,我不想任何人知晓,也望袭郡王和令弟从今后都不要再提起此事便是对小女子的一个交代,我有些累了,想回别苑。”
索阁点头,向惜日伸出手来,“姑娘放心,今日之事在下和堂弟都不会向第四人提起。姑娘若不觉冒犯,可否让在下亲自送姑娘一程?”
月光下,伸过来的手很大,长满了茧,一看便知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惜日望着那只手道:“谢谢王爷,小女子不敢有劳,还望能唤来我的侍从,接我回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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