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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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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六舔了舔嘴唇,艰难地拒绝道:“不必了,我吃过早饭得到廿里铺去,马上就走。”
  “这样啊。”钟明镜自己都未发觉心头那一阵低落,语气也不由跟着低沉下来。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饭寡淡无味,吃起来也味同嚼蜡了。
  赵六三下五除二将馒头咽下去,菜也通通划拉完,便站起了身。他看着钟明镜,迟疑了片刻,道:“我半个月内一定能回来。”
  说完这话赵六又有些后悔,人家没问,自己在这里自作多情算怎么回事。于是他咳了一声,加上一句:“这些天,可否能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亲戚家的小孩——就是文华。”
  “好。”钟明镜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赵六于是回后院整理一下行装,便急匆匆上路了。他是从后院的那道门走的,钟明镜从客栈正门看到了他的侧影。
  不知是不是钟明镜的错觉,他看到赵六回头冲自己笑了笑。
  钟明镜匆匆吃完早点,便准备到凤凰集去打听打听昨夜的事情。临走时又想起赵六的嘱托,他脚步一转,在石文华门前停下,抬手轻轻敲了敲。
  “吱呀”一声,门开了。面色惨白、双眼通红的石文华探身出来,见是钟明镜,轻轻喊了声“大哥哥”。
  “你还好吗?”钟明镜柔声问他,“还怕不怕?”
  石文华神色恹恹的,她今早才知道赵六扔下她去廿里铺了,心下大为不乐,因此面上也带了几分。
  钟明镜看出个大概,便问她:“我要到热闹些的地方去一趟,你想同我去吗?”他不会哄孩子,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一句,“到了那儿,哥哥给你买糖吃。”
  “我要吃糖葫芦,”石文华咬着嘴唇,仍是闷闷不乐的,“还有五味斋的千层糕。”
  钟明镜一听都是些甜食,不由心想,果真是个孩子。
  然而下一刻,他便听得这孩子说:“中午还要下馆子,这客栈的饭难吃的要死。我要去大饭庄,好好吃一顿。”
  “好好好,”钟明镜哭笑不得,“依你,都依你。”
  石文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那我回去换衣裳。”
  钟明镜只道她经过昨夜之事,不打算再穿红衣了,孰料等人出来一看,他险些没笑出来。
  这少年原先一身红衣上还绣着金纹,腰带是黑色的,发带是玉色的。今日这一身,却从头到脚都成了红色。
  说真的,若不是人长得好看,这样一身大红穿起来着实难以入眼。
  石文华却扬着下巴,混没觉得自己穿的这一身比新郎官的喜服还要鲜艳,雄赳赳气扬扬便到了钟明镜身边。
  钟明镜把笑意忍住,肃然道:“那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好说的,明天见~

  ☆、第六十六回 觅真情

  凤凰集今日并不热闹,大约不是赶集的日子,于是人人便多了几分懒散的意味,连街边的摊贩都有些疲沓。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钟明镜领着石文华,两人并辔骑着马往城南去。马蹄声“嘚嘚”的在石板上回响,清脆而有节奏,听得石文华脑袋一点一点,险些在马背上睡过去。
  “包子呦,热腾腾的包子!”一位胖师傅见人路过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然而听起来却像是应付差事,并没有真心拉客的意思。
  不过这不妨碍石文华一下清醒过来,她尚未用早饭,此刻肚中正有些饥饿,当下叫住钟明镜道:“大哥哥,我饿了!”
  于是两人便在小摊边一张油腻的木桌旁坐下来,石文华喜滋滋叫了一笼包子、一碗老豆腐,见到有对面炸油条的,还颠颠跑去买了两根。
  这样丰盛的早点,看得钟明镜咋舌:“这些……你一个人吃?”
  “嗯?”石文华闻言露出警惕的神色,护住碗盘道,“大哥哥你也吃?那我再叫一份。”
  钟明镜连忙摇手道:“不必费心,我吃过了,你吃吧。”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心下好笑,回想起当初被十三郎的饭量震慑到的场面。
  说起来,这少年真的同十三郎很像,不仅是长相,还有性格、爱好,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相似到这样的地步吗?
  钟明镜心中再次晃过一些荒唐的想法,随即又暗笑自己疯癫。
  石文华自是不知钟明镜心中这些想法,她吃饭时一心一意,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早点上。
  这街边摊做的东西到也未必有多好吃,包子皮嫌厚、肉馅子猪腥气重,老豆腐打的卤太咸、韭花味道不对,至于那根又硬又脆的油条,石文华第一口下去险些划破嘴巴。
  然而饿的时候许多东西都能变成美味,石文华要了个醋碟,把包子放进去蘸蘸,去腥味、解油腻。
  他嘴上还同钟明镜道:“要说包子,还是又一村的菜肉包最和我心意。他们家的包子个大皮薄,趁热吃真乃人间一绝。”
  石文华一边吃着三文钱一个的肉包子,一边回忆自己吃过的美食,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我小时很得父母宠爱,那时候他们都爱拿好吃的逗我,把我喂得胖乎乎的。”她说到这儿忽然有些赧然,又有些涩然,不自觉的住了口。
  钟明镜听到这话想的却是:十三郎自小漂泊,只怕从未有这样的福气,还可得父母宠爱。
  他不由有些心酸,心想若是人还在,他一定倾其所有对他好,将小时落下的都补回来。
  “大哥哥,”石文华有意转开话头,问道,“你家里人呢,待你好不好?”
  钟明镜回过神,眉闻言眼柔不由和下来,轻声道:“好。”
  “那真好,”石文华咬着筷子,脸上神色不明,“我长大后就失宠了,父亲也愈发对我不满。”
  她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哪里做错了,他总爱挑我毛病,说我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笑起没皮没脸不想个姑……”她说到这里悬崖勒马、含混带过,“……样子。”
  “令尊也是爱儿心切,”钟明镜不方便置喙,“不会真对你不满。”
  石文华闻言神色黯然,心道,那为何父亲要送她到别人家去做童养媳呢?她一点也不愿嫁人。
  两人各有心思,正没理会处,忽地一阵唢呐声远远传来。钟明镜抬头一看,街的那头一队出殡的队伍吹吹打打过来了。
  两边住户顿时上门板的上门板,关窗户的关窗户,街上的闲人也散了个干净。
  钟明镜起先以为是昨夜出事的那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还不到头七,断没有出殡的道理。
  凤凰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个生老病死也不稀奇,不一定各个死于非命。
  石文华则放下了筷子,敛了玩笑神色。
  钟明镜犹豫要不要让石文华避一避,到底是个小孩子,不当看这个。奈何当事人没有这个觉悟,就这样看着队伍这样过去了。
  “生死有命,”石文华很久之后说了句,“都是命里的劫,躲不过的。”
  钟明镜没料到这孩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才接道:“是,人各有命。”
  “除死无大事,”石文华低头喝了口老豆腐,道,“人死之后还有活着的人惦记,这一辈也算没有白活。”
  钟明镜心中蓦地一酸,费了很大劲才没在面上显出来。
  “说起来,”石文华夹起最后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我之前不小心走错门,进到那个酸秀才房里,还看到他桌上摆着牌位呢。”
  钟明镜闻言想起来,问道:“二楼的客人,你熟吗?”
  “除了大哥哥你,”石文华咬着筷子笑起来,“剩下的我一个都不熟,话都没讲过几句。”
  钟明镜心中沉思,半晌方追问道:“那你觉得这几个客人里,有没有谁举止比较奇怪?”
  “那个酒鬼,”石文华撇撇嘴,答得飞快,“每天和娈童鬼混也就算了,半夜不知做什么,叽叽咕咕的。”
  钟明镜默然无语,他也听到过这声音,但不好同这孩子解释这是做什么事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石文华也不打算知道,端起碗“唏哩呼噜”把老豆腐灌下去,抹嘴道:“我吃好了。”
  钟明镜看着她豪爽的举动,原本掏手帕给她的动作不自然地改做理了理衣襟。
  吃饱喝足,两人再次上路,这一次走了盏茶功夫便到了一条稍稍热闹些的街市上。钟明镜先前答应了石文华,当下便下了马,领着少年在街市上逛起来。
  虽然不赶集,但卖糖葫芦、糖人,香包、荷包等等小玩意儿的摊位仍是应有尽有。
  石文华一下马就撒开欢一样往人群里钻,到底年纪小,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昨晚的事情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钟明镜将两人的马拴在一条溪边的柳树上,回转去找石文华。他一身白衣、气度不凡,凤凰集上的小百姓没见过这等器宇轩昂的公子哥,纷纷给他让道。
  待钟明镜和石文华站在一起,两人一红一白,更是抢眼。石文华年纪虽小,但眉梢眼角却掩不住那种精致张扬的美貌,硬是将一身红衣穿得气势逼人。
  她一家摊子一家摊子地逛下去,捡起这个穗子看看、拾起那个手帕瞧瞧,一双黑玉一般的眼睛里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唇角也微微勾起。
  钟明镜看得发怔,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人并不是十三郎,只是个相像之人罢了。他正要收回视线,忽地瞥到人群中一闪而过的背影。
  钟明镜蓦地拧起眉来,他眼神一向很好,一下就分辨出那人是住他隔壁的文士,石文华口中的酸秀才。
  难道是巧合?
  钟明镜心中生疑,拉住身边的少年叮嘱一句:“在这里等我,莫要乱跑。”说完便挤进了人群。
  那人早便不知跑到哪里了,然而钟明镜却只是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一旁的阁楼中,藏身在了二楼窗边,小心翼翼探身去看楼下的情形。
  石文华仍在高高兴兴挑拣东西,已经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她身边的人多数只是普通的百姓,钟明镜并未看到自己等待的那人。
  又等了片刻,钟明镜放弃了。他想,即便真是那人蓄意想要杀害石文华,也不可能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堂而皇之的动手。
  钟明镜这样想着,正要抬脚下楼,忽然一凝目,看到了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人站在石文华身边不远处正低头挑选东西。
  钟明镜心中一跳,那抹熟悉感一闪而过快得抓摸不住。
  石文华又往下一个摊子去了,钟明镜收回已迈出一步的脚,接着往下看。
  然而,那个中年人忽然转身离开了,朝着和石文华相反的方向走去。钟明镜一挑眉,不确定自己方才那一瞬的直觉是不是错了——他觉得,这个中年人模样的家伙,一直在跟踪他们。
  钟明镜这样想着,刚要转身,耳朵一动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响动。
  闯荡江湖多年,靠的就是生死一线间无与伦比的反应力,钟明镜身体的动作比心思还快,一闪身左手一抬就格挡住了从背后刺来的匕首,左腿飞起一脚去踹偷袭者的膝盖。
  这阁楼废弃已久,二楼空荡荡的,莫说是人,连家具物什都没一件。钟明镜这一脚踹过去,布巾蒙面的偷袭者一个仰身躲了过去,却未能挣开钟明镜扣着他的那只手。
  钟明镜不欲害人性命,伸指就朝他环跳穴点过去。
  这偷袭者招式够狠,脱不开右手,竟不管钟明镜那一指,合身朝他扑过来。
  “嗤”的一声,一枚石子激射而来,从开了一道缝的窗中打进来,准准的弹中偷袭者的肩井穴。
  偷袭者顿时浑身一抽搐,应声栽倒在地。
  钟明镜则是迅速回身到窗前去,却只见楼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哪里有武林中人的影子。
  方才出手的人,究竟是谁?
  按说钟明镜武功不低,未必不是此人对手。但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人若是跟钟明镜拼命,那么他想要活捉此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眼下倒好,有人暗中帮了他一把,隔着窗子就替他放到了这个方才眼见便要逼得钟明镜就要撒手撤步的人。
  钟明镜不由想,若是此人对他不利,他有几分把握能够应付?
  “哎呀,这是怎么了?”石文华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这人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解密,我争取早点让十三回来

  ☆、第六十七回 血嫁衣

  钟明镜回过头,便看到石文华瞪大了眼睛,正朝着地上的蒙面偷袭者看过去。
  “人已经点住了,”钟明镜开口道,“你如何上来了?”
  石文华撇撇嘴道:“我听到动静便上来了,果然你背着我和人动手动脚。”
  “……”钟明镜听着这话只觉有些别扭,但不好开口指正,便当做没听到。
  石文华却绕着地上躺着的人转了两圈,啧啧道:“还蒙着脸,我到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她说完蹲下身就扯下了那人的蒙面巾。
  钟明镜早就猜到这人会是之前自己看到的人,因此并不惊奇,然而石文华骇得一下跳了起来,脱口道:“怎么会是你这个酸秀才?”
  地上的人被点了穴,手脚酸麻、动弹不得,却仍旧能开口,只见他咬牙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孙某人命不好,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啊,”石文华往后退了几步,躲到钟明镜身后,悄声道,“大哥哥,你抓他干嘛?”
  钟明镜默然半晌才道:“他想杀我。”
  “咦?”石文华皱起了眉毛,瞪了地上的人一眼,“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杀他?”
  偷袭者惨笑一声,不答反叹道:“成王败寇,孙某人无话可说。”说罢还闭上了眼睛,当真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石文华悄声道,“戏文听多了吧?”
  钟明镜轻咳了一声,对偷袭者道:“这位兄台,你若是将话说开了,钟某是万万不会为难阁下。”
  偷袭者眉毛动了动,却没睁眼。
  “人家不买你的账呢,”石文华轻笑着道,“大哥哥,你准备如何是好啊?”
  钟明镜心中沉吟,他自然不愿意不清不楚杀了眼前之人,但却有不想放虎归山——谁能料到他是不是还会对自己和石文华暗下杀手呢?
  “凤凰集上先后于午夜自尽的四个人,”钟明镜决定以攻为守,“是命丧你手吧?”
  偷袭者蓦地睁开了眼睛,哑声道:“他们该死!”
  “为何该死?”石文华闻言冲钟明镜使了个眼色,但看上去更像是抛了个媚眼,转头问地上之人道,“你倒是说清楚啊,人家招你惹你了?”
  男人喉头滚动几下,只是嘎声道:“他们全都该死,该死。”他声音低沉,语气说不出的阴森,石文华听了竟打了个寒颤。
  钟明镜挪动脚步将石文华挡了挡,一边回想这些天搜集到的支离破碎的线索,一边开口问道:“你杀她,”他指了指石文华,“是为了灭口吧?”
  “什么?”石文华跳起来,“你说是他几次三番要杀我?”她愤愤的走上前去,对着地上的男人怒道:“格老子,你个龟儿子为何要杀我?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说啊!”
  钟明镜却隐约猜到一二,道:“是为了桌上的牌位吧?”
  “你……”男人哽了一下,嘴唇哆嗦起来,“你都知道了?”
  钟明镜不会说谎,于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如何猜到是我?”男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目中又流露出不甘来,“我哪里露了破绽?”
  钟明镜微微摇头道:“我并未猜出是你,然而那晚能对这孩子暗下杀手的人,极可能是二楼的住户,那便只有三个人有嫌疑。”
  “那你为何不去怀疑那个烂酒鬼?”男人哼笑道,“还有秦掌柜,她武功可不低哦。”
  钟明镜闻言迟疑了片刻,方道:“那天晚上,酒鬼几乎和我前后脚到了走廊。虽然他和这孩子住隔壁,但要想这么快便做出一副梦中惊醒、衣冠不整的模样来,他时间不足。”
  “那秦掌柜呢?”男人挑眉问道,“我记得她出来的不比我早吧?”
  钟明镜平静地答道:“我原本也疑心过她,但今日在街上看到你,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好好好,”男人苦笑起来,“是我自己疏忽大意露了行踪,天意如此,怨不得旁人。”
  石文华撇嘴道:“杀人你还有理了,我不就走错房间看到你的东西了吗?你居然为此事杀我!”
  “他那晚要杀你,除了灭口,”钟明镜沉吟道,“只怕也是察觉出有人追踪调查此事,为了误导调查之人。”
  男人闻言看向钟明镜,道:“我也正想问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为何要多管闲事来追查我?”
  “你杀人还怕人查?”石文华哼了一声,“我们就查你了,怎样?”
  男人抿着嘴道:“我杀的都是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之人,我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动这孩子,”钟明镜摇摇头道,“那晚我们再去的晚些,她就没命了,更何况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杀她。”
  石文华道:“就是,我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你杀我简直是作孽!”
  “谁让你……”男人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谁让你穿着一身红呢。”他盯着石文华身上的红衣,低声道,“这该死的血嫁衣,你为何要穿着它?”
  石文华气道:“要你管,姑……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她险些将“姑奶奶”三个字说出来,好在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血嫁衣?”钟明镜微微挑眉,“这就是你杀人之后给他们换上红袍的缘故?”
  男人脸上肌肉不住颤抖,显然方才的话令他心神激荡,良久方才道:“这是他们欠下的血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该死。”
  “他们做什么了?”石文华逼上前一步,问道,“又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对他们痛下杀手?”
  男人嘴唇颤抖,双眼却渐渐红了:“你们不懂,你们不会懂的。”
  “你不说,”石文华哼道,“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懂?”
  男人冷笑起来:“我杀的那四个人,临死前都不知我为何恨他们入骨,也不知自己犯下了何等罪孽。”
  “你没同他们讲清楚吗,”石文华啧啧道,“那岂不是死不瞑目?”
  男人却道:“我告诉他们了,只是他们不会明白,当年他们逼死那个女人,手段多么残忍。”
  “女人?”石文华诧异挑眉,随即猜测道,“是穿着血嫁衣的女人?”她不由想,好端端的嫁衣,为何会被叫做血嫁衣呢?
  男人笑起来:“是啊,那天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
  石文华看着男人脸上的笑容,心中有些发凉,往后退了几步藏到钟明镜身后,探身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男人缓缓敛起笑意,“她嫁的那个短命鬼当晚就一命呜呼,她的奶娘逼着她自裁了。”
  钟明镜听得出男人言语中深藏的痛苦,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年男人还很小,喜欢在姐姐膝下玩耍,偶尔一抬头,就能看到姐姐倚在桌边作绣活,小指头一挑一挑的。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沙沙”的声音。小男孩玩得倦了,就靠在姐姐膝边,拉着姐姐要听故事。
  姐姐就会把他抱到腿上,用轻柔的声音给他讲后羿射日、嫦娥奔月。
  直到有一天,这样的日子结束了。姐姐开始从早到晚忙碌,她的神情让小男孩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于是有一晚,小男孩偷偷跑到姐姐房中,却听到姐姐在哭。
  他费力踮起脚尖给姐姐擦眼泪,但擦不干,急得也要哭了:“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姐姐哭着把他抱进怀里,低声说,她不想死。
  后来姐姐嫁人了,大红的花轿、大红的衣裳,鞭炮放的是震天响,还宰了一口人一样大的猪。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雾蒙蒙的早上,从半掩着的门里看到的画面。他的姐姐斜倚在桌旁,脸色是惨白的,弯曲的手指停在胸前,一把剪刀刺进了心口。
  还有嫁衣,血染红的嫁衣。
  来往的仆从手忙脚乱,没人去注意他这样一个小孩子。
  他就坐在门槛上,慢慢靠在一旁,在天旋地转中陷入了黑暗。
  凤凰集诡异离奇的投缳案了结了,然而经过调查,人们发现凶手并非本地人士,而死的那四个人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此前从未有过交集。
  再然后,官府介入此案,一查之下发现不止是雾州凤凰集,还有很多地方都曾出现过这样的红衣自尽事件。
  并且死者都分别住在某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死期间隔皆是半月。
  而在凶手的家乡,这样的事件发生的最早,是在十三年前。死的四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不久前的一场婚礼。
  男方病重,娶亲冲喜。然而新郎官到底还是福薄,洞房花烛夜便一命呜呼,他的新妇性情刚烈,随之自尽殉节。
  不久之后,新妇随嫁的奶娘,男方的长辈,女方的长辈,以及证婚人,便都相继离奇死亡,死时都穿着一身红袍。
  此事一时沦为怪谈,当事人却都讳莫如深,渐渐的此事也就无人再提,被尘封起来。
  没人记得,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在四人死后,到姐姐墓前烧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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