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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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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刚开头,现在连底儿都望不见,”苏靖飞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起码还要爬一个多时辰。”
  十三郎忍不住皱起了眉毛,问钟明镜道:“还要这么久,要不到一半的时候咱们俩换一换?”
  “你老实点,不要乱动。”钟明镜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隐忍和克制,“一个时辰不算什么,我和苏大人都应付得了。”
  十三郎撇了撇嘴,他此刻全然感受不到身在半空带来的恐惧,也许是因为闭着眼,也许是因为背着他的人能够让他完全信任。
  一个多时辰持续攀岩对体力是十分严峻的考验,别说心神高度紧张、攀着石壁往下爬的两人,便是十三郎与白玉堂在这一个多时辰里,要趴在别人背上不掉下去也十分累人。
  好在钟明镜是从小习武,多年打熬筋骨下来,加之内功深厚,完全应付的来。而苏靖飞也全然不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出来的,早年还曾在战场摸爬滚打,他对攀登峭壁岩石的经验甚至要丰富于钟明镜。
  一行人就这样有条不紊地缓缓往下,这峭壁之上有些石块锋利尖锐,有些石块滑不留手,还有些石块松动不稳,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并且雾州气候湿润,这山间多长有杂草、青苔,更是给下山的两人增添了困难。
  “钟老弟,”一直凝神静气、心无旁骛的苏靖飞忽然开口,对钟明镜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山有些古怪?”
  十三郎听得忍不住把眼睛支开一条缝。
  “山是空的。”钟明镜言简意赅,他甚至空出一只手来在山壁上不轻不重敲了敲,发出一声空洞的回声。
  十三郎直着脖子不敢低头,瞪眼看着前面被泥土覆盖、呈灰褐色的岩石,忍不住问道:“山是空的?”
  不怪他好奇,山,怎会是空的?
  “可能有山洞。”钟明镜不欲多生事端,一句话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然而苏靖飞却不肯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他追问道:“若真是山洞,那入口又在何处?也许咱们能在那里歇歇脚。”他顿了顿,早就察觉到背后白玉堂气息沉重,料定他已感到疲累,故意问道:“你说是不是,白老弟?”
  白玉堂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苏靖飞忍不住咬牙,偏头去看十三郎,却见十三郎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
  十三郎方才不小心低头瞟了眼下方,虽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但浑身的冷汗却是片刻之间便冒了出来。
  “闭上眼。”钟明镜又发话了,语气间带了一丝危险,肩背绷得更紧。
  十三郎紧紧闭上眼,嘴唇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苏靖飞若有所思道:“小老弟,原来你畏高?”
  “嗯。”十三郎气息还有些不稳,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勒紧手臂。
  钟明镜被勒得呼吸不畅,却也没有出言阻止,他动作更加小心,几乎没有一丝晃动,仿佛这悬崖峭壁、万丈深渊与他而言不过是如履平地一般。
  白玉堂却在这时忽然道:“下头好像有个石台。”他的语气并没有惊喜,反而很古怪,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钟明镜和苏靖飞扣着石壁也往下看去,然后二人齐齐愣住,一时间都忘记动作。
  在淡淡的云雾之中,下方隐约显现的那方台子,也许并不适合叫作石台,而应该叫作花台。
  数不清的白色花朵便在那上面争相绽放,洁白的花瓣在风中微微抖动,露出其中嫩黄的花蕊。
  这样的景象非但不能令人惊叹,反倒叫人毛骨悚然。好像那些白色的花朵已与周遭浓重的白雾融为一体,在轻轻蠕动着,不时发出窃窃私语。
  苏靖飞承认,他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本能地感到危险。
  钟明镜也有相似的感觉,于是他问苏靖飞:“要不要绕开?”
  那台子并不大,真要绕开无非也就是多花费些功夫,好过惹上一身的麻烦。
  白玉堂显然也做此想法,他的感受比之另外两人还要严重。大概也是因为定力不足,白玉堂发只觉得盯着那些花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手脚都有些发软。
  就在苏靖飞正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对,他压下心中一阵阵的发毛,眼珠左右转动,想要找出那种强烈的异样感的来源。
  下一刻,苏靖飞的呼吸都凝滞了,他嘎声道:“钟明镜,小心!”
  眼前的一幕仿佛被拆分成无数放缓的动作,苏靖飞圆睁双目,看着十三郎那双已经被瞳仁占满、看不到眼白的眼睛,心都要跳出胸腔。
  那种不安的来源已经确认了,苏靖飞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心中发毛了。
  因为刚才不知从何时起,十三郎就是用这样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们,平板无波、不似活人。
  钟明镜在听到苏靖飞出声的一刹那已经感到了危险,然而到底心中的执念胜过本能,他在这一刻的第一反应便是护住十三郎。
  几乎是在眨眼间,十三郎喉咙里赫赫作响,双臂已经死死绞住了钟明镜的脖子。钟明镜非但没有立时将他打开,反倒回手托住了他。
  只是刹那间,两人便一起朝着无数绽放的白色花朵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话好说,明天见吧~

  ☆、第八十二回 魔鬼眼

  从失去石壁的依托到自空中坠下,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钟明镜甚至来不及感到惊慌与恐惧,只是凭着本能手臂用力一带,猛地将背后之人扭到正面。
  刹那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钟明镜顿觉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险些震碎,纵然咬紧牙关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十三郎满脸。
  后背剧痛到麻木,钟明镜呼吸间牵扯到伤处,冷汗顿时涔涔而下。
  然而不止是坠落撞击带来的剧痛,还有更加细微的痛楚,好像有万千蚁虫爬上背部,顺着皮肤钻进去,啃食骨血。
  钟明镜混沌的头脑中出现一丝清明,他将仍在剧烈喘息、拼命勒紧自己的十三郎抱在怀中,不让他碰到地上那些白色的花朵,随后挣扎着站起。
  膝盖撑在地上时,钟明镜又吐了一口血,这次他偏过头避开了十三郎。殷红的血喷溅在白色的花朵上,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血在花瓣上凝固下来,没有滴落,随即倏地消失不见,就像融进了花瓣中一般。
  不知是不是钟明镜的错觉,他仿佛觉得那朵花微微抖动了一下,而后花瓣绽放得更加热烈。
  牙关撞击的声音拉回钟明镜的思绪,他沉着脸尽力稳当地站起身,拖着脚步朝石台里侧走去。
  那里入目是一片虚无的黑沉,但好歹地上没有那种奇怪的白花。
  钟明镜挣扎着一步步过去,终于走出那片白色,踉跄一下便跪倒在地。
  他急促地喘息着,想将十三郎平放在地上,因为他双臂已没有力气了。
  然而十三郎却不松手,他的瞳仁张得很大,双目没有焦点,剧烈的呼吸和心跳让十三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那他的双臂更是死死缠在钟明镜脖颈上,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钟明镜拧起了眉头,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轻轻拍了十三郎的脸颊,唤道:“十三弟。”他的声音嘶哑低沉,说话间喉头的血腥起翻涌上来,又是一阵恶心。
  然而十三郎仿佛听不见一般,钟明镜抓着他的手臂,盯紧眼前的人,终于发觉十三郎是哪里不对了。
  他是在恐惧,极度的恐惧。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是凭着本能抓紧一切能够抓紧的东西,好不让自己从高处跌下去。
  之前钟明镜也感觉到了十三郎的异样,急促的呼吸和加快的心跳,以及他微微颤抖着的手臂。然而钟明镜一时大意,他以为十三郎仅仅是在畏高。
  心脏又是一阵收缩,钟明镜咬紧牙关,用力地吸着气。
  那些花的确有古怪,钟明镜心中刹那间雪亮,不止是十三郎中了招,他自己也没能逃过。
  这种花,能够让人恐惧。它能够唤醒人最可怕的梦魇,让人陷入最恐怖的回忆。
  十三郎恐惧的是万丈悬崖,所以他在极度恐惧之下拼命地抱紧自己。
  而他,钟明镜的呼吸颤抖起来,他最恐惧的,是十三郎的死。
  心脏挣扎着剧烈跳动了一下,钟明镜跪在地上,像溺水濒死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一滴一滴从他的额头滚下,顺着鼻梁流到下巴。
  能察觉到是一回事,能抵抗住又是另一回事。
  钟明镜很快就浑身颤抖起来,他比十三郎好不到哪里去,耳边甚至已经隐隐约约响起了叹息声。
  “你知道的,我已经死了。”那是十三郎的声音。
  钟明镜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眼前模糊起来,仿佛又回到那个绝望的地方,眼睁睁看着石壁落下,隔在他和十三郎之间。
  “我已经死了,”又是一声叹息,“无论你做什么,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钟明镜五指聚拢,深深地扣进石头中,鲜血淋漓。
  “你知道我死了,而你什么也做不了。”十三郎悠悠道,“想一想吧,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哪怕你自欺欺人妄想出一个来,那也不是真的。”
  钟明镜猛地抬起头来,他睁大眼睛看着怀里的十三郎,看着十三郎脸上恐惧与痛苦的神情。
  “别费心思了,”那个声音循循善诱,“干脆一了百了吧,你不是早就想来陪我了吗?”
  十三郎仍旧紧紧扣着钟明镜的脖颈,钟明镜忽然用力反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
  必须赶快远离这些白色的花朵。
  钟明镜一手托起十三郎,他们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几乎不分你我。钟明镜咬着牙往前爬去,他力气不多了,手和膝盖撑在地上时摩擦出一道道血痕。
  可能是离那些花远了些,十三郎手臂松了松,他忽然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魔鬼眼。”
  钟明镜没有听清,事实上他耳边一直在嗡嗡作响,之前摔得那一下实在不轻,若不是他内功深厚,根本撑不到现在就晕过去了。
  这石台果然通向一个洞口,里面送出的空气阴冷而又潮湿,隐隐夹杂着腐烂的气息。
  当钟明镜拖着十三郎爬到山洞深处时,他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
  十三郎刚好被他压在身下。
  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感觉渐渐弥漫到四肢百骸。
  十三郎忽然哑声道:“我又拖了你的后腿。”他还记得黄泉堡的一线天,那时便是因为自己畏高而耽搁了时间。
  如今又一次,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缴械了。十三郎清楚地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晕过去,哪怕恐惧到极点,他也没能晕过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把钟明镜拖下来的,也清楚地知道钟明镜是如何把自己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迎接最剧烈的撞击。
  “别这么说,”钟明镜开口,他的声音比十三郎还要沙哑,“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十三郎哼笑了一声,他看着钟明镜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能动了?”
  钟明镜有些赧然:“我可能脱力了。”
  十三郎心中难过,但到底没在面上显出来。他双臂托住钟明镜轻轻用力,一个翻身将钟明镜小心翼翼平放到地上。
  大约是碰到了伤处,钟明镜嘴抿的紧紧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十三郎之前只是恐惧过度,他现在除了浑身有些酸软无力,基本没有大碍。但钟明镜就不同了,他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骨头也不知断了几根,内伤也很重。
  看着钟明镜那身已经被血染红的白衣,十三郎心抽了抽,开口却是问道:“我能不能把你的衣服脱了,看看伤得怎样?”
  “不用了,”钟明镜几乎没有迟疑就拒绝了,他生怕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我没事的。”
  十三郎瞟了钟明镜一眼,自顾自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嘴上还道:“你可以反抗,不过我看你这一身伤,半个月内是别想打过我了。”
  钟明镜脸涨得通红,他们现在身处山洞入口处,只有隐隐的光线从那里射进来。
  但钟明镜仍旧能看清十三郎的脸。
  十三郎嘴上说得混不吝,手上却很轻,生怕碰到钟明镜的伤处。饶是如此,把上衣脱下来时两个人都已气喘吁吁。
  只不过缘由不同罢了。
  “你碰到那些花了?”十三郎脸色很不好看,他的手指抚着钟明镜腰背上一条条细小的口子,皮肉翻开冒出鲜红的血来。
  钟明镜颤栗了一下,微微点头,哑声道:“碰到了。”
  “伤口得赶快清理,”十三郎锁着眉,左右扫了一眼,“但是这里没有水。”
  钟明镜吸了口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十三郎的手指在自己背上轻轻地滑动,这对他来说不啻于酷刑:“不用麻烦了,只是些小伤。”
  “不行,这花刺出的伤口必须处理。”十三郎脸一沉,思忖片刻便按住了钟明镜,道,“你别动。”
  钟明镜只顿了一下,便感到十三郎湿热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后背,麻痒的感觉中掺杂着轻微的疼痛,一下就让钟明镜轻哼出来。
  下一刻,他咬紧嘴唇,反手扣住十三郎的手腕:“十三弟!”
  “别动,”十三郎舔了舔嘴唇,哑声道,“很快就好。”
  钟明镜倒吸一口冷气,但十三郎伸臂按着他的身子,他丝毫都动弹不得。
  “你放松些,”十三郎含混不清地低声道,“那些花不干净,不把伤口处理干净,你会生病。”
  钟明镜轻轻颤抖着,他的呼吸又急又乱,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后背上。
  “这花叫魔鬼眼,”似乎察觉到钟明镜的异样,十三郎抽空低语,想要让他分开心神,“它的香气还是形色,都是这种花的武器。”
  他说完,伸出手指拂去钟明镜背上的汗湿。
  钟明镜又哆嗦了一下,紧紧咬着牙坚持住不去动那些龌龊的念头。
  十三郎低喃着问道:“你刚才在怕什么?”他的恐惧钟明镜已经知道了,但他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钟明镜方才流露出那样的神色。
  “你……”钟明镜有些昏昏沉沉的,本能地回答了十三郎,但他随即心中猛地一惊,急中生智接道,“你快好了吗?”
  十三郎动作一顿,抬起头抿嘴道:“快了,别急。”
  钟明镜手心中全是冷汗,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吓的。他想,绝不能让十三郎知道自己的心思。
  然而,十三郎下一句话让他心跳都停止了。
  他凑到钟明镜耳边低声道:“你的身子有反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一直考虑要不要把最后一句删了,先放着吧
明天见
顺便今天晚了真是不好意思OTZ

  ☆、第八十三回 爱恶欲

  钟明镜为人一向冷静自持,他从小到大所有的失态、动情几乎都给了十三郎一人。然而当十三郎这样直白地戳穿他的尴尬时,钟明镜还是有种想要钻到地缝里去的冲动。
  “你又何必脸红?”十三郎还在他耳边低声调笑,“大家都是男人,年纪轻轻的血气方刚也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是换做我是你,只会比你更厉害。”
  钟明镜仍旧不愿说话,他深呼吸,试图压下翻涌的情欲。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还好,还好他没有发现。
  比起在人前失礼,让十三郎发觉自己的心思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钟明镜一边这样想,一边忍耐着十三郎对自己上下其手,对方粗糙的手掌划过他的脊背和胸膛,带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内伤、脱力,还有这一身皮肉伤,”十三郎说话间已经替钟明镜处理完伤口,简单检查了一番,皱眉道,“好在骨头没断,真是老天爷保佑。”
  钟明闻言镜抿起嘴,他现在浑身还是酸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十三郎怀里。并且钟明镜上身是赤裸的,十三郎稍一动弹就会碰到他,让他浑身更加酸软。
  “你这身衣裳不能穿了,”十三郎瞥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白衣,笑着轻轻拍了拍钟明镜的肩膀道,“好在你是个男人,打赤膊也没问题,对吧?”
  钟明镜咬紧牙点了点头,艰难地呼吸着。
  十三郎收回手,对方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他指尖,带起一丝不着边际的幻想。
  “咳。”十三郎猛地拉回心思,尴尬地发觉自己浑身也有些发热。
  然而十三郎一向脸皮厚过城墙拐弯,他很快便开口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扫了眼黑漆漆的四周,“也不知道苏靖飞他们能不能找过来,我们还是等一等的好。”
  但十三郎心知苏靖飞几乎不可能以身犯险来找他们,毕竟非亲非故,没道理把命赔给外人。
  外面是那些诡异的白色魔鬼眼花朵,像是一到无形的围墙阻断了他们的去路。如果不想被困死在这里,他们只能选择往里面走。
  十三郎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想让钟明镜多歇息一会儿,于是并未立刻提出来,只是把人在怀里调整一下位置,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钟明镜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他被十三郎圈在怀中,对方小心翼翼避过了他身上的伤处,让他尽可能的舒服。
  如果不是每次呼吸都会带动胸口一阵阵的疼痛,钟明镜觉得自己可能会睡过去,毕竟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人以这样温柔的姿态抱过自己了。
  师父的养育之情,兄长的爱护之情,和他对十三郎的情愫到底是不一样的。
  “十三弟,”他忍不住轻声开口道,“你和我说说话吧。”
  十三郎低下头,嘴唇似是不经意地擦过他的额头,轻声答道:“你伤得很重,需要休息。”
  “可是太安静了,”也许是受伤总归会叫人脆弱,钟明镜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示弱甚至是带了几分委屈的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十三郎似乎低声笑了笑,震动的胸腔贴着钟明镜的胳膊,他低声道:“那好,我说个故事给你听。”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宠溺。
  “从前,有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十三郎故意凑近钟明镜的耳朵,轻轻道,“这孩子被姑姑养大,常常遭受虐待。后来有一天,他被打得受不住,便将姑姑一刀杀了。”
  钟明镜身子不由一僵。
  十三郎察觉到,于是垂下眼睛看他,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没有心肝?”
  “这孩子固然可怜,”钟明镜抿起嘴,迟疑片刻还是答道,“但他姑姑对他到底有养育之恩,他不该杀她。”
  十三郎心中冷笑,面上却分毫不显,还说:“你所言有理,这孩子的确太薄情了。”
  钟明镜觑看十三郎的神色,一时以为自己猜错了,他原以为十三郎口中的那个孩子便是他自己。
  但谁会这样平静地说自己的不是?
  “后来,”十三郎却又自顾自接着讲他的故事,“这孩子被一个古怪的男人救了。这个男人不肯透露身份,只说要带这个孩子找到可以投奔的亲戚。”
  钟明镜好奇地挑起眉,虽然十三郎讲起故事来语气平淡、内容乏味,但他却意外地很感兴趣。
  “然而那些所谓的亲戚不过是将那孩子看做累赘,”十三郎一边讲,一边用食指无意识地摩挲钟明镜的脖颈,“他们将那孩子扔在偏院,只要一日三餐、衣食无虞,也就不再去管那个孩子。”
  钟明镜被十三郎摸得痒极了,躲了几次躲不开,又不好意思同他直说,只能喘着气问他:“后来呢?那个古怪的男人又究竟是谁?”
  “后来那个孩子就离开了亲戚家,”十三郎笑起来,“他独自一人开始漂泊江湖,那个古怪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告诉过他自己的姓名,却教会了他如何生存。”
  钟明镜听完这个故事,觉得有些拿不准十三郎口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自己。他看着十三郎的眼睛,只觉得对方十分平静,似乎心中毫无波澜。
  也许只是随口编的故事,钟明镜心想。然而他又忍不住思索,若是十三郎当真是那个连他自己都评价“薄情”的孩子,又怎样呢?
  这个念头让钟明镜有些发怔,他正愣神间便听到十三郎叫他:“呆子,莫要瞎想了,赶快闭上眼睛休息。”
  钟明镜本能地闭上眼睛,陷入黑暗顿时让他感官更加敏锐,仿佛连十三郎的呼吸与心跳都被无限放大。
  背心忽然一阵温热,钟明镜感到十三郎将手掌贴在了他背心灵台穴上,紧接着,一阵暖流从穴道涌至四肢百骸。
  知道对方是在运功替自己疗伤,钟明镜心下一松,不觉陷入了黑暗中,渐渐睡去了。
  十三郎抱着钟明镜,内息流转几个周天便收了功。
  他微微过侧头,便发觉外面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失去了耀眼的日光笼罩,那些魔鬼眼在月色下发出了银白色的柔和光芒,倾泻进了山洞。
  周遭的黑暗让十三郎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感觉,他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看着钟明镜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嘴角。
  钟明镜微微动了动眉头,似乎便要醒过来。十三郎一时心虚,伸手便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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