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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上-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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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明镜说着,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苦涩,轻声低喃道:“我也不敢让他知道。”
  若真是知道了,他的反应只怕比三哥更强烈吧?
  陈季却冷笑道:“你从小便老实,被人骗了还替人家数钱。与他无关?当真与他无关你怎么好端端中意上他?”
  “他没有骗我!”钟明镜不由争辩道,“他当年便曾与我言明,对我并无他意。”
  这话说完,钟明镜脸上先是火辣辣的发烫,继而又变得惨白。他总是不愿回忆当时的情形,如今哪怕只是提到此事,都令心脏一阵阵紧缩的疼痛。
  陈季闻言却怒火更甚,一字一句问道:“他说你便信了?”
  “十三弟不会骗我,”钟明镜拉住陈季,认真道,“三哥,当年我与他被困在恶鬼谷黄泉堡,他将唯一的生路留给我,他、他又怎会骗我?”
  陈季冷冷地笑道:“是吗?那他将唯一的生路留给你之后,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怎知他不是早便知道另一条生路,故意让你误会,害你歉疚?”
  钟明镜呆了一呆,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如今听陈季说出来,却毫不犹豫地在心中否定。
  十三郎绝不会以这样虚伪的手段来骗他,钟明镜有这样的自信。哪怕十三郎对自己并无他意,钟明镜也知道他的为人。
  然而陈季不是钟明镜,他对当年那个眼高于顶的少年犹有印象,浮躁、狂妄,一双黑色的眼睛带着难驯的野性。
  而他四弟一向乖巧懂事,若非受了那野孩子的蛊惑,又怎会好端端去喜欢一个男人?
  男人与男人,怎会有好下场?陈季冷冷地想:除了像那个人一般落得个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还能落得什么?
  而就在两人沉默着对峙之时,石榻之上的白玉堂眼球震颤一会儿,慢慢掀开了眼皮。
  漫长的噩梦令人精疲力竭,白玉堂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恐惧的余韵仿佛还未消去,仍攫着不堪重负的心脏。
  他恍惚了片刻,依稀记起自己是跟着苏靖飞进了山洞,遇到一群可怕的猴子,然后遇到了十三郎和钟明镜。
  再然后呢?白玉堂眼前模糊成一片的视线逐渐清晰,平滑光整的石头屋顶便映入眼帘。
  他忽然想起那双红眼睛,不由得呼吸一滞。微一偏头,却看到了钟明镜,还有一个神情冷漠、黑巾蒙眼的高大男人。
  陈季虽然怒火中烧,但知道此事不能急,一味反对此事只会让四弟心生抗拒之情。
  于是他平复一下心情,转身问刚刚醒转的白玉堂道:“你身上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白玉堂听着男人冷冰冰的语气,眼珠子迟钝地转了转,求助般朝着钟明镜望过去。
  钟明镜忙上前半步,对他道:“这是……这是我三哥,你身上哪里难受尽管跟他说。”
  “我……”白玉堂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到也没什么不适,就是浑身没力气。”
  陈季应了一声,淡淡道:“很正常,歇歇便好了。”他说着转过身,未曾理会一旁小心翼翼的钟明镜,独自大步走了出去。
  “三哥……”钟明镜伸出手去,却还是没能拉住陈季,他缩回手,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
  白玉堂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哪儿?”
  他忍不住想:难道,他们已经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然而钟明镜下一句话便打破了白玉堂的幻想,他对白玉堂道:“当时有个孩子突然出现,你还记得吧?”
  “记得,”白玉堂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惧色,“那孩子要叫咱们去他家里。”
  钟明镜难得的打趣了一句,摊手道:“喏,这里便是了。”
  白玉堂闻言却顿时脸色惨白,颤声道:“钟少侠,你别吓唬我。”
  “你别担心,”钟明镜见白玉堂脸色难看,忙劝慰道,“这孩子是我侄子,这次机缘巧合在此地遇到,也是缘分。”
  白玉堂显然不信:“小孩子好端端怎么会在古墓里面?还有那双红眼睛……”
  “红眼睛?”钟明镜忍不住诧异出声,打断他道,“什么红眼睛?”
  按理说,白玉堂并未真正看到那个孩子,等到周围有光线的时候,他已经昏厥了。
  白玉堂讲道:“我听到那孩子叫咱们去他家中,又看你犹豫不决,便想着拦你一把。可后来……”他回忆起当时的奇怪情形,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们都不见了,我叫你你也不应。最后、最后我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就在我眼前……”
  白玉堂说着便觉口干舌燥,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当时的恐惧仿佛仍旧清晰再现。
  钟明镜听得一头雾水,道:“你何时叫我了?”
  “你没听到?”白玉堂一脸诧异,“我当时喊的声音不小,可你就像不在了一样,周围安静得让人发疯。”
  钟明镜摇头道:“我没听到,你就在我身后,什么声音也未发出。”他看着白玉堂,接着道,“那你可还记得,后来你突然发狂,直往旁边的石壁上撞?我拉你不住,只好打晕你。”
  “我、我不记得了,”白玉堂声线有些颤抖,他喃喃道,“一定是撞鬼了,钟少侠,我一定是撞鬼了。”
  钟明镜看白玉堂怕得厉害,心下也有些同情。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的确难以承受。
  想想到底和白玉堂也算相识一场,钟明镜便劝道:“你且安心,我三哥说了,你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之此地阴气太重,才会看到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好好将养些时日,便好了。”
  白玉堂胡乱点头,心中却仍旧慌得厉害,只觉微微动弹一下身上都会又疼又麻,好像会招致不祥一般。
  陈季离开石室后,便往后面去了。
  先走十一步,左偏半身,再走八步。陈季抬手,摸到光滑冰冷的石壁,如同千百次他摸过的那个位置。
  “爹爹,”孩子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抱抱。”
  温暖柔软的小身子蹭到了脚边,陈季慢慢俯下身,把他抱了起来。
  “四叔呢?”孩子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手却不老实地揪他头发。
  陈季抱着孩子往屋里走,淡淡道:“四叔在陪他的朋友。”
  他走了七步,到了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二伯果真说话算话,”孩子一边低头捻着他父亲的头发,一边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地道,“真的有人来陪我玩了。”
  陈季抚了抚小孩细软的头发,低声道:“不要同你四叔提起二伯,知道吗?”
  “嗯,”小孩软软地应声,“我答应过二伯了,要保密。”
  陈季轻轻应了声,把孩子放到腿上让他坐好,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在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冰冷的手。
  那只手是冰冷的,却也是柔软的,只是指腹下没有一丝脉搏跳动的迹象。
  陈季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七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啰嗦一句,陈季对bl有偏见那是个人经历影响的,况且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坦然接受兄弟是个gay
而且要是人人都祝福小钟和十三,那也挺没劲的对吧
明天见~

  ☆、第九十六回 悲欢共

  钟明镜再见到三哥陈季,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而在此之前,钟明镜一直和白玉堂待在那间石室中。
  他们眼下所处的地宫修造得极大,虽然算不得富丽堂皇,然而一桌一椅皆是精致的东西。四通八达的甬道通向数不清的房间,在石壁上琉璃灯柔和的光芒下,那些灰色的石头竟显得有几分晶莹通透。
  显然,如果不知道路径,这地宫不比外间的迷宫好走多少。所以在陈季不来找他的时候,钟明镜也没有随意乱走。
  一来,是白玉堂眼下还需要人陪护;二来,钟明镜听陈季与那孩子谈话时的意思,这里应当还住着他三哥的妻子。
  于是钟明镜便沉默地坐在床边,依靠在石壁上歇息,而白玉堂却早已经再次昏昏沉沉睡去了。
  毕竟,他经受了这一天一夜的折磨,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之前就好像紧绷的弦,一旦松懈下来便再也拉不直了。
  忽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打破石室中的寂静,钟明镜抬起头来,便看到那孩子两手捧着托盘一路蹒跚着过来了,还带来一股浓浓的药香。
  钟明镜见状连忙站起,俯身接过这石头打磨而成、份量不轻的托盘,上面有石碗,里面盛着棕褐色的药汤。
  “爹爹喊你去见他呢,”小孩一边说着,一边灵敏地爬上了石床,他在白玉堂身旁盘腿坐好,仰起脸来对钟明镜道,“我会在这里看着他,让他喝药的。”
  钟明镜看着小孩红色的双眼、雪白的头发和白皙得不似常人的皮肤,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一个人……能看顾得了他?”
  “当然,”小孩得意地扬起下巴,道,“我很厉害的,你不要担心,快去见爹爹吧!”
  钟明镜发觉除了相貌有些骇人,这孩子其实与其他孩童无异,况且他还是三哥的孩子,钟明镜心中其实也有几分偏爱。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嘱咐道:“若是看顾不来,就喊四叔,四叔来帮你。”
  “晓得了,快些去吧!”小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撇嘴道,“你怎么比二伯……”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抬手捂住了嘴,本能地望向了钟明镜。
  钟明镜没听清,低头望着小孩问道:“怎么?”
  “没什么!”小孩用力摇手,道,“我什么也没说。”
  钟明镜闻言忍不住心中起疑,但也不好追问,况且三哥还在等他,于是钟明镜只是略一迟疑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出了这个石室,钟明镜不好胡乱走动,便按照原路往回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最外间那个大厅中空无一人。
  钟明镜在厅中踟蹰片刻,略略提起声音道:“三哥?”
  西北边传来些许响动,紧接着,陈季的声音从那里传来:“过来吧。”
  钟明镜赶忙往那边走,橐橐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厅堂中回响着,再远远地传出去。
  那种空洞、单调的声音令钟明镜忽然想到:难道三哥这些年,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吗?
  陪伴他的,除了那孩子和他的妻子,还有谁呢?
  钟明镜原本骤然与三哥重逢,沉浸在那种惊喜与感激之中。而现在冷静下来,他又忍不住想起陈季那双被黑巾蒙住的眼睛,和冷漠的神情。
  双目失明,对陈季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个江湖中人,一名刀客,失去了双眼,从此只能做个瞎子,曾经的意气风发、快意恩仇统统化作过往。
  陈季心中,该有多痛苦?
  “给。”三哥的声音打断了钟明镜的沉思,他抬起头,就看到陈季手里拎着一件样式普通的长衫,他淡淡地对钟明镜道:“这里阴气重,你火力再壮,也不好总赤着上身。”
  钟明镜闻言不由有些呐呐,伸手接过了长衫。
  这衣服大概是陈季的,穿在他身上稍稍宽大,钟明镜却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他原先还真怕三哥因为之前的不愉快,会冷落他。眼下看来,三哥到底还是念着兄弟情谊的。
  这让他既松了口气,又感到一丝丝的难过。
  “三哥,”钟明镜忍不住开口道,“我……”他顿了顿,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季微微垂着头,此刻稍稍偏过脸来,露出紧绷的下巴,他问道:“怎么?”
  “我……”钟明镜不由得一阵心绪纷乱,又是歉疚又是心痛,脱口道,“三哥,是我不好,你罚我吧。”
  陈季不由一愣。
  时光仿若倒流,多少年前,在钟明镜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便总爱跟在陈季身后。
  陈季还记得,那个孩子性子有些软,内向腼腆、十分害羞。每每有什么事不曾做好,便会用那种愧疚、黯然的眼神望着他,小声说一句:“三哥,你罚我吧。”
  那么小的孩子,懂事得让人怜惜,陈季怎么舍得罚他。
  只记得有一次,钟明镜不知为何同外家弟子打了起来,将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打得断了三根肋骨。
  那次,秦凤与俞秀莲都不在山上,陈季处断此事,按帮规当众动手用鞭子抽了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被钟明镜打伤的孩子伙同七八个外家弟子欺侮钟明镜,还夺了他的玉坠。
  旧事历历在目,当年那个温吞好欺负的师弟已经长大,却又好似仍是个孩子,眼下活像做错事一般跟他小心翼翼讲这么一句。
  陈季忍不住轻轻笑起来,虽然很短促,却仍旧是个笑模样。
  “好了,”半晌,他才对钟明镜道,“你的事情不妨以后再说。到底你长大了,三哥也没必要事事管着你。”
  钟明镜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想辩解几句,但又不愿惹三哥生气,于是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转而问道,“三哥,你这些年……”
  “这些年,”陈季知道钟明镜迟早会问到这个,他转身在屋中的一张石椅上坐下,淡淡道,“我不回琅山,实在也是……没脸回去。”
  钟明镜闻言急道:“三哥!”
  陈季却抬手阻止了他,平静地笑了笑,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老四,整整七年,我早已面目全非了。”
  “不要这么说,”钟明镜心中好像有把刀子生生捅了进去,“三哥,你不要这么说。”
  他知道,三哥既然未曾遇到不测,却七年都不曾回琅山,或是哪怕捎个平安的口信,便一定是有苦衷。
  谁没有苦衷呢?钟明镜想,只要三哥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七年前,”陈季淡然地开口讲道,“我被柳乘风刺瞎双眼,扔下了千秀峰。”
  饶是早就知道当年的一些隐情,钟明镜听陈季以这样的口吻谈及此事时,仍是感到一阵心如刀绞。
  “那时,我只道自己必死无疑。”陈季说着,手指摩挲过冰冷的椅背。
  仿佛又回到杂草丛生的崖底,寒风刺骨。他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一个人等死。双眼的疼痛比全身筋断骨折的疼痛更甚,漫无边际的黑暗更是令人疯狂。
  那时,大概算是正在鬼门关徘徊,只剩一口气的陈季努力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那大概是他最后的骨气,支持着他抗拒着死亡。
  然后,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他已经疼到麻木的双眼上。陈季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濒死前的幻觉,那双手十分轻柔,带着淡淡的药香。
  “三哥,”看陈季沉默太久,钟明镜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后来呢?”
  陈季恍然回神,喃喃道:“后来?”他笑了,带着谁也读不懂的意味。
  后来,被人救起、保住一条命,却也失去了自由,像一条狗一样被锁在那件屋子里。
  最初的那段时光,陈季无法忍受眼盲带来的不便,无时无刻不在的黑暗让他几欲发狂。
  但那个女人说:“我一定会医好你,医好你的眼睛。”
  “后来,”陈季轻声道,“彤儿的母亲救了我。”
  钟明镜一怔,那孩子的母亲,不就是他的妻子吗?
  仿佛知道钟明镜心中所想,陈季接着道:“我与她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
  那个疯狂的夜晚,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刺鼻的药味,外面是那个女人的兄长和嫂嫂,一扇薄薄的木门早已经摇摇欲坠。
  那两个心如蛇蝎的人,为了得到一本医书,当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
  “三哥,”钟明镜也看出陈季平静的神色下掩盖的痛苦,他忍不住伸按在三哥肩头,轻声道,“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陈季心中泛起一丝冷意。
  那晚真像是噩梦,情蛊催动之下,陈季几乎失了神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然而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在那个女人问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当真不后悔吗?
  陈季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无法看着那个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人,沦为兄嫂手中的傀儡。
  哪怕代价是他的后半生将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陈季也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入考试周了,渣作者指不定哪天就断更了
明天见

  ☆、第九十七回 深水中

  
  水牢中阴冷潮湿,十三郎与苏靖飞泡在水里,不一会儿便被冻得不轻。
  于是十三郎不再浪费口舌讨伐苏靖飞先前的愚蠢行为,而是提议道:“我先寻着水流下去探一探,你在上面等着,也帮我照应一下。”
  “好,”苏靖飞自然不会与年轻人抢风头,应承得很爽快,“多加小心。”
  十三郎颔首道:“我自省得的。”
  既然被人算计掉下这水牢来,想来便不容易脱身;即使脱身,也不一定能摆脱那人的圈套。
  十三郎想着,用力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这地牢中其实很暗,粼粼水光泛着墨色,平静不动时好似一个无底深渊,令人本能地胆寒。
  好在十三郎水性极佳,他入水之后像条鱼一般,只翻出一个小小的浪花,便悄无声息地往下游去。
  他先是绕着石壁游了一圈,摸清这地牢的大小,随后便慢慢地往下潜。
  逆着水流往下,周遭压力渐大,水也愈发冰冷。十三郎睁开眼睛,只能依稀看到水波晃动时的微光,其余的则完全淹没在黑暗之中。
  完全的寂静,除去最初水灌到耳朵里时的那些声音,便再没有什么动静了。在水中,每一个动作都被放缓,像是勾留了时间的脚步,让它变慢了似的。
  十三郎紧紧闭着嘴巴,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给他带来极大不便,同时也令他更冷。
  无论是身体上的不适还是心中的不适,都催促着十三郎加快动作,他一边感受着水流,一边分水不断往下。
  果然,水流变急了。
  十三郎沉住气,伸出手去摸索着周围,在水流差最大的地方,他的手指终于触到了不一样的粗糙石头。
  那面石壁上,有个一尺见方的石洞,水便是从那里引进来的。只是石洞上纵横装设着铁栅栏,拦住了这条唯一的出路。
  十三郎憋的一口气所剩无几,他松开冰凉的金属铁杆,顺着水流往上浮去。
  “哗啦”一声,十三郎从深水中冒出头,伸手抹了把脸,狼狈地喘着粗气。
  苏靖飞伸出手衬了他一把,侯着十三郎气喘匀些,便开口问道:“怎样?”
  “我们运气不错,水是从下面开的一个口子里引进来的。”十三郎眨着眼,再次伸手抹了把脸,只是湿淋淋的手再怎么擦也是擦不干的,于是只得罢手道:“拦着的铁栅栏上半边锈得厉害,我怀疑这水涨落的时候落差很大,会露出一半的铁栏杆。”
  苏靖飞挑了挑眉,道:“你的意思是,侯至这水落下去时,咱们再想办法从入水口出去?”
  “正是,”十三郎颔首道,“那铁栅栏已经生锈,想来也经不住咱们拿刀剑劈砍。届时想走,还不是轻而易举?”
  苏靖飞踩着水,靠着石壁沉吟道:“听起来可行,但我的刀已丢了,只剩下一把匕首。你呢?”
  “我的刀尚在,”十三郎从水中稀里哗啦将兵器连刀带鞘拎了出来,“只不过这刀一般,削铁如泥难了些,一下一下将铁杆磨断倒是有可能。”
  苏靖飞拍板道:“好,咱们眼下也别无他法,先等着吧。”
  而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
  十三郎一边担忧他这一失手,青铜脸那边会受怎样的影响,又一边思索着究竟是哪方势力在暗中出手算计他们。
  按理说青铜脸这一番布置是神不知鬼不觉,然而既是要调动人手,再怎样低调也难免会泄露出风声去。
  那么究竟是谁会闻风而来,扰乱青铜脸的计划呢?
  十三郎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柳乘风,无他,这两人斗了十几年,若问谁是青铜脸的头号死敌,那一定是柳乘风。
  那么柳乘风的计划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将他们在这水牢中困死?
  十三郎本能地否定,毕竟这一路而来,杀他们的机会委实太多,困死他们无疑是最不妥当的做法——以柳乘风的心狠手辣,杀人绝不会给人留下这种生机,他要的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他们和钟明镜、白玉堂兵分两路,这定然给了柳乘风逐个击破的机会。
  十三郎不由有些后悔,没有让钟明镜跟着自己一道过来。
  虽然提出将钟明镜、白玉堂留在原地的是青铜脸,但十三郎现在想想,即便带着钟明镜会令苏靖飞忌惮,也比眼下分成两拨人来得强。
  十三郎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十三郎虽未能想出个所以然,但也坚定了信念,走一步看一步,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这水牢中没有借力之处,若是十三郎他们一直踩着水,只怕等不及水落便力竭了。于是二人早便摸到水牢一角,借着两墙夹角伸臂撑住,也省些力气。
  “喂,”十三郎靠着冰冷的石壁,感受了一下水面,问苏靖飞道,“你看这水面是不是下去些了?”
  苏靖飞合着眼睛休息,闻言淡淡道:“年轻人,不要心急。”
  “你就不怕我猜错了?”十三郎暗暗翻了个白眼,哼道,“若是这水不像我预料的那样,几个时辰后会落下去,咱们可就活活困死在这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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