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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上-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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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飞合着眼睛休息,闻言淡淡道:“年轻人,不要心急。”
“你就不怕我猜错了?”十三郎暗暗翻了个白眼,哼道,“若是这水不像我预料的那样,几个时辰后会落下去,咱们可就活活困死在这个地方了。”
苏靖飞笑了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说得轻巧,”十三郎嗤笑道,“我可不信你会坐以待毙。”
苏靖飞反问道:“何谓坐以待毙?若是天无绝人之路,那自然拼也要拼一次。若是走投无路、必死无疑,那也不必怨天尤人。”
“你当真这样想?”十三郎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爪,一个个都惜命得很,没想到你很看得开。”
苏靖飞却笑道:“朝廷鹰爪?年轻人你胆子不小,就不怕我给你安一个藐视朝廷的罪名?”
“有道是侠以武犯禁,”十三郎仰头靠在石壁上,慢吞吞道,“我们江湖中人才不会畏惧朝廷。”
苏靖飞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侠以武犯禁,你这话让有心人听去,那可不只是藐视朝廷了。没准说你是反贼,你就等着亡命天涯吧。”
“苏大人看上去可不像是有心人,”十三郎这话倒是真心,却故意做了个十足十的奉承嘴脸,“我看大人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敬您爱您还来不及呢,您怎么忍心看我亡命天涯?”
苏靖飞知道十三郎这是在打趣自己,忍着笑说道:“这可不敢当,本官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为了黎民、为了百姓,吃再多苦、受再多罪,那也是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十三郎虽然知道苏靖飞这是在同自己打官腔,但听得他说出“甘之如饴”这四个字时,仍是忍不住动容。
当官的爱打官腔,无可非议。
但能对着他这样一个平头百姓,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些话来,从某种意义上也说明苏靖飞内心深处的确是便是这样认为的,也确乎是这样做的。
无论是以他提刑司缉捕的身份来说,还是就他王爷的身份而言,这都算不上容易。
十三郎听得心头一热,忍不住便脱口问道:“那苏大人吃这一趟苦、受这一遭罪,不知究竟是为何事?说出来,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十三郎在所不辞。”
苏靖飞闻言不由一怔,未曾立刻答话。
十三郎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样直白地将话问了出来,但他隐隐感到这是一个契机。
于是十三郎只是屏息凝神,等待着苏靖飞答话。
也许,他会随便扯两句,敷衍过去;但也许,他会把这一趟的目的告诉自己。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们这几天同甘算不上,共苦却是实打实的,十三郎不信苏靖飞仍旧将他们看做过客、路人。
哪怕再有疑心,也该有点情谊吧?
“十三兄弟,”苏靖飞过了很久才开口,语气平静中又带了几分郑重,“你是问我这一趟所为何事?”
十三郎的心高高提起,肃声道:“是。”
“我为何事,十三兄弟难道不知道?”苏靖飞下一句话却是反詰。
十三郎在刹那间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是苏靖飞在试探自己。
青铜脸设计将自己与雷州石家有些关系的事情透露给了苏靖飞,然而他不可能知道青铜脸的存在。
十三郎沉住气,凝声问道:“苏大人说是为了钟少侠的口供,其实……是为我而来的吧?”
“何以见得?”苏靖飞做了多年缉捕,远比十三郎擅长询问套话,这几句居然只问不答,逼着十三郎自己开口。
十三郎咬了咬牙,道:“你知道我是雷州石家的人,一路跟过来,还能为什么?”
苏靖飞这次不再开口,然而他听到“雷州石家”四个字却神色未变,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早已知道此事。
“胡不归的秘密,”良久,苏靖飞才道,“你知道多少?”
这话也是试探,苏靖飞来之前从未听过胡不归这个地名,然而来了之后这一番奇遇,谁又能否认这是个充满迷题的地方呢?
现在想想,他能来胡不归,未必不是十三郎刻意引导。
苏靖飞却并不觉得愤怒,玩弄人心虽然令人不悦,但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他饶有兴致地等着十三郎的回答,期待着这一次他能听到自居一直希望找到的答案。
然而十三郎下一句话却是:
“水落下来,那个栅栏口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复习,考试,真心烦
明天见~
☆、第九十八回 白龙潭
苏靖飞身上的火折子不避水,早在落进水里的那一刻便提早香消玉殒,变成了失去用处的摆设。
于是十三郎只能摸黑游向记忆中栅栏口的方,苏靖飞紧跟在他后头。两个人无声地划开水波,像两条鱼一样迅速地朝那面石壁游去。
只是游了短短的距离,苏靖飞便感受到了水流的细微变化。
十三郎料得不错,这水的确有涨有落。
但两人却都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有一句老话叫做“上善若水任方圆,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然而,水在利万物的同时,无疑也是危险的。
它无形无色,能敞怀容纳一切接近它的东西,也能不动声色以这份包容杀人于无形。
在这逼仄的地牢中,冰凉彻骨的水波随着两人的动作挨挤碰撞着,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湍急。
十三郎抬手抓住了铁栅栏正中的一根铁栏杆,先用力摇撼了一下,感受了一下结实的程度,而后摩挲着铁栏杆上粗糙的锈斑,开口道:“希望能在水涨回来之前完事。”
“动手吧。”苏靖飞一边说一边摸出了匕首,他知道自己这把匕首只怕要不了几下便会卷刃甚至折断,然而眼下第一要务是离开此地,能快早一分都是好的。
不过是一把匕首,他苏靖飞便是赤手空拳,也未必便怕了谁。
一旁十三郎也拔出了刀,他用拇指试了试刀锋,忽然低声说道:“胡不归多年前曾发生过一件事,给一户人家招致灭顶之灾。”
苏靖飞顿了顿,挑起眉道:“哦?”
十三郎抿着嘴,一手抓住边缘的栏杆固定身体,另一手将刀架在了一条栏杆的顶部——那里已经露出了水面,约莫有两三指宽。
“这件事,在这个镇上是禁忌,甚至那荒废的宅子都成了无人踏足的地方。”十三郎说着,手臂开始有力地来回拉动,刀刃与铁栏杆相接的地方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这刀其实殊不趁手,为了能让刀刃对着栏杆,十三郎不得不抓着刀背,姿势非常别扭。
他一条腿屈起,用膝盖抵着石壁作为借力点,饶是如此,也仍有一种有劲使不出的无力感。
苏靖飞手上也开始了动作,然而他磨了一会儿,便忍不住侧着脸看向十三郎问道:“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十三郎自然不是随口胡言,但这些也不是青铜男人告诉他的。
他只是记起了不久前在废弃的念芳园遇到的疯妇,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有一群小强盗,借那户人家的少爷之手,盗走了鬼宝。”十三郎动作停了片刻,松了松五指活动一下,又开始拉动。
苏靖飞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鬼宝?”
“鬼宝被盗,天灾将至,胡不归会惩罚那些人。”十三郎故作高深,将当初就不曾听懂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苏靖飞。
苏靖飞果然也未曾听懂,虚心求教道:“此话何意?”
“苏大人,”十三郎冲苏靖飞眨了眨眼睛,道:“当年这事发生之事,只怕我还未出生,大人觉得我会知晓内情?”
苏靖飞眯起眼睛道:“十三兄弟若是不知晓内情,那这些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机缘巧合罢了,”十三郎笑了笑,“苏大人能来此地,不也是机缘巧合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十三郎说话这半天已经将那根铁栏杆磨开了一半,他拦住苏靖飞,道:“你且等等,我试试能不能把这根铁棍子拆下来,若能拆下来,后面就好说了。”
他说着,伸手握住铁栏杆,手臂猛地发力。
铁打的物件到底结实,十三郎手臂上肌肉坟起,使了七八成的力道,也只是令这根细细的铁杆歪斜了一些。
十三郎松了手,“嘿”了一声道:“这玩意儿还挺结实。”
“我来,你歇歇。”苏靖飞收起匕首,伸手握住了那根已经有倾断之势的铁栏杆。
其实单论力气,十三郎远比不上苏靖飞。他不过是个流浪江湖的穷苦少年,怎么比得上吃肉长大的皇亲国戚。
况且苏靖飞自小勇武,幼时便能举起大人都觉吃力的石锁,还面不改色。
所以苏靖飞只是片刻,便将那铁杆生生拧了下来,看得十三郎忍不住咋舌道:“老天,早知你这样大力,我还费那个劲做什么?”
苏靖飞笑了笑,道:“不过是有几把子傻力气,算不得什么。”说着便要将手里半臂长的铁棍随手抛进水里。
“且慢!”十三郎伸手拦住了他,接过了那根铁棍,勾了勾嘴角道:“有了它,我们可是能省不少力气。”
苏靖飞疑惑道:“用它?这玩意儿能做什么?”
十三郎卖关子,道:“你一会儿便知道了。”
他说着一手解开了腰带,将这早已湿透的布条绑在了两根铁栏杆之间,把那根被拆下来铁棍插到布条与栏杆之间。
苏靖飞眯着眼睛,能依稀看出十三郎的动作,心中不由大为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十三郎回头抛给他一个眼风,笑道:“瞧好了。”他两手把在铁棍两端,用力一拧。
随着十三郎手臂发力,那两根铁栏杆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程度扭曲了起来,将原本拆去一根栏杆露出的空隙撑得更大。
苏靖飞不由睁大了眼睛,随即又忍不住笑道:“十三兄弟,我苏某人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能用布把铁拧弯的。”
十三郎看着轻松,实际上也憋着一口气,直到拧到极限,他才松手吁气道:“好说好说。”
“佩服佩服,”苏靖飞诚心实意道,“看不出十三兄弟还有这样的智慧。”
十三郎转战另一边的栏杆,头也不抬地道:“苏大人谬赞了,我这不过是小聪明,图个省力罢了。”
苏靖飞摇摇头,但笑不语。
有了铁杆做撬棍,却如十三郎所言,生了很大力气。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个间隙便被破得足以过人了。
十三郎抹了把脸,不无得意地笑起来,道:“大功告成。”
“趁着水还未涨起来,”苏靖飞也笑道“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十三郎将功成身退的铁棍扔进水里,还对这漾起的一圈圈涟漪说了句:“今日你可帮了我们大忙,多谢多谢。”
他说完便抬了抬手,冲苏靖飞道:“苏大人,您先请。”
苏靖飞也不客气,毕竟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开路还是殿后都有一定的风险,两人谁前谁后都是一样的。
于是二人鱼贯而出,钻过这个栅栏口,便是一条粗陋的甬道。
这甬道甚是低矮,四壁坑坑洼洼,人在里面直不起身。好在水退下去些,上面留出口鼻呼吸的余地。
苏靖飞一马当先,在里面蹚着水开路。十三郎跟在后面,一手持刀、一手虚虚按着石壁,警觉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这甬道内安静极了,只有水花溅起的声音。原先水还能没过两人胸腹,再走一段路,水便只到腰间了。
苏靖飞自从进山就一直暗暗记着方向,虽然几经波折,但他仍能判断出,他们这是一路渐渐向下,朝着西北方。
那是离开胡不归的方向。
“苏大人,”十三郎忍不住开口,低沉的声音在这甬道内回荡,“你说我们这一路往下走会走到哪里?”
他自然不是希望苏靖飞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觉得此刻的寂静令人不安。
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说不清哪一刻便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苏靖飞似是察觉到了身后这个年轻人的不安,笑了笑道:“天无绝人之路。”
“说得有理,”十三郎其实只是想找苏靖飞说说话,“我一向运气很好,这次也一定不会太差。”
苏靖飞闻言打趣道:“那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那是自然,”十三郎笑嘻嘻的,“好说好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水不知不觉已经落到了膝盖处。
忽然,苏靖飞顿住了脚步。
十三郎猝不及防,险些撞在他的背上,竖起耳朵未曾听到任何动静,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怎么了?”
“好重的……”苏靖飞喃喃道,“血腥气。”
十三郎闻言深吸一口气,果然在潮湿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腥臭,他面色不由沉下来,道:“前面只怕不太平,咱们要小心了。”
苏靖飞颔首道:“跟紧我。”
两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再走七八十步,苏靖飞便隐隐看到了出口。
血腥气愈加浓重,苏靖飞心中戒备,一面留神注意身后十三郎有没有跟上来,一面凝神细听。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两人脚下的水“哗哗啦啦”作响,再没有半点声息。
离出口越来越近,苏靖飞加大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跨出甬道,在站直身子的一刹那,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不由愣住了。
身后十三郎紧跟着钻了出来,入目的,便是这一方别有洞天。
他们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倒挂着钟乳石的洞顶还有滴滴答答的水珠不断砸下来,不偏不倚跌进地面上圆圆的小坑中。
不远处,是一眼清澈的潭水,平静的水面好像光滑的绸缎,又像是光可鉴人的明镜。
然而两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了谭边,那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周围的水都已被染成红色。
“滴答”一声,又有一滴水珠落下,溅起的声音在洞内发出幽远的声音。
十三郎忽然感到一阵腿软,他踉跄几步,跌跌撞撞踩着水往过走,没几步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手脚并用往过爬,胸口那颗心脏一会儿像是在疯狂跳动,一会儿又像是随着冰冷的血液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苏靖飞低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遥远极了:“钟明镜……”
那个半身都浸在潭水中的人,紧闭着双眼,一张脸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他正是钟明镜。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那句“大功告成”,我忽然想加一句“亲个嘴啊”,简直中毒了OTZ
明天见(或许见不了,进入考试周的渣作者随时可能断更)
☆、第九十九回 再回首
坦白来讲,当十三郎得知钟明镜早对自己有意,并且因着自己的“死”而备受折磨时,除去那份怜惜与愧疚,他心中不是没有一丝隐晦的喜悦的。
童年不幸、少年飘零,十三郎在遇到钟明镜以前,还从未感受过被人用这样深重的感情对待的滋味。
理所应当的,他在报以同样热烈的感情以外,也很自然地生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得意与满足。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他,原来也有人看到了他的好。
原来,他也是有好处的。不然,为何钟明镜对他这样情深义重?
自然,这些内心的隐秘不足为外人道,哪怕是十三郎自己,也很少去触及。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这样理智地审视自己、批判自己。
回想当初的相遇,在最开始的时候,于十三郎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日子太无聊,而他难得地遇到了有趣的人,于是投身进去,待到这份有趣在时间的消磨下变为无趣,他就抽身而出。
这样的事情,十三郎做过无数遍。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郎身上。
诚然,这人比他要大上几岁,但十三郎最初却是看不上钟明镜的。
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惊马闹市横冲直撞,他就该一掌劈死那匹疯马,何必顾及马车里的人的死活?
——那马的主人既然闹市纵马,死了也是活该。
若不是那张脸实在好看,十三郎是不会提出要对方请自己吃饭这样的要求的。然而这一顿饭,却让十三郎记住了钟明镜,记住了这个胸无城府、单纯热忱的年轻人。
如果说钟明镜那张脸仅仅只是让十三郎注目,那么这个人干净温暖的笑容,则足以让十三郎留恋。
然而,这也正是十三郎毅然决然与钟明镜分开的缘由。
他是江湖人,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无依无靠。十三郎清醒而又理智地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类似于留恋这样软弱的感情。
他十三郎过得虽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无可非议的是,他过了今天没明天。
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再多华丽辞藻粉饰之下,剥开的也不过是那颗没有依靠的心、和没有寄托的未来。
所以他要走,走得远远的。十三郎注定一生孤独无依,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早已习惯,不需要别人的怜惜,也不需要与别人分享。
如果不是聚英论剑,十三郎也许会这样孑然一身地过一辈子。
然而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十三郎再次见到了钟明镜。
时隔多日,这个少年却像是丝毫没变,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手足无措,让他青涩得像个孩子。
然而拿起剑,一切却又不一样了。
那天,十三郎清晰地感到了胸口的热血在沸腾,他看着那个少年展露着独有的惊才绝艳,矫若游龙、惊若翩鸿。
那把剑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凌厉,却不咄咄逼人;冷冽,却不决绝无情。
这样的矛盾,却又这样的统一。十三郎承认,自己被钟明镜迷住了。
然而这样的迷恋却与爱恋无关,就像喜欢书的人看到了经典古籍、喜欢剑的人看到了神兵利器。
十三郎无法抑制地产生了想要将钟明镜据为己有的念头,于是他横插一脚强拉着他比武,借着之前细细观察对方的剑术与不足,不算是轻而易举,但也并不艰难地打败了他。
钟明镜眼中的惊讶与敬佩让十三郎几乎飘飘然了,他愈发想要这个人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
所以,在得知钟明镜有麻烦后,十三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插了一脚。他最爱麻烦,而这个麻烦又与钟明镜有关,简直不能更美妙。
如果十三郎想要讨一个人的欢心,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了,他虽然没有真心,但对于人心却早就洞察。十三郎最是知道如何迎合他人的喜好,更何况是钟明镜这样的呆瓜。
很快,钟明镜就对他卸下了戒心,十三郎一面寻着线索助他寻人,一面不动声色地张开一张网,牢牢网住这个甚至毫无知觉的猎物。
一切就如预想中的那样,钟明镜与十三郎成了亲密好友。在凤凰客栈养伤的那段日子,既是钟明镜对十三郎暗生情愫的契机,也是十三郎察觉自己真心的时刻。
感情,永远是最难预料的变数,十三郎可以玩弄人心,却也没能逃过将自己算计进去的下场。
但奇怪的是,他甘之如饴。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一旦生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生长。他们虽然已经亲如兄弟,但却依旧不够。
十三郎在看向钟明镜的目光中,压抑着太多不敢叫钟明镜察觉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天生喜欢的便不是女人,但他却未料到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不过十三郎并不在意,他喜欢人生路上的种种意外,无疑,钟明镜是最令他欢喜的一个。
如果不是恶鬼谷黄泉堡的意外,十三郎根本不会等这么多年,钟明镜是他的猎物,他势必要将这个人收入囊中。
然而这世上哪来的如果?黄泉堡奇峰迭起,十三郎为了救钟明镜活命,将生路留给了他,并且斩断了钟明镜那份刚刚萌生的感情——他甚至来不及为两情相悦而欢欣,便要永远和意中人阴阳相隔了。
后悔吗?不后悔。十三郎也是头一次知道,当那个人真正被他放在心里,死亡也可以变得不再令人恐惧。
然而青铜脸救了他,让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十三郎没有料到的是,钟明镜无法从他的“死”中走出来,他画地为牢,将自己生生锁在梦里过了七年。
刚意识到这一点时,十三郎除了怜惜,还感到无比的愧疚。在他还没能坦露心迹,做哪怕一件讨钟明镜欢心的事情时,钟明镜就已经为他背负着痛苦和绝望捱了整整七年。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也在心底暗暗滋生,十三郎知道自己对钟明镜的感情,但他从不知道钟明镜竟对他情深至斯。
于是十三郎几乎是本能地回报以同样热烈的感情,他希望能弥补钟明镜,那些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快乐的日子总会到来。
然而,十三郎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幽静的地洞中,顶上倒悬的石钟乳不断滴下水珠,砸到潭中,发出幽远的声响。
但十三郎听不到,他耳旁一直在嗡嗡作响,好像眼前的一幕给了他太过沉重的打击,以至于直接反应在了身体上。
山洞的光线极其昏暗,于是在大片的黑色中,猩红色显得格外刺目和狰狞。
还有萦绕在鼻端的血腥气,浓重而又令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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