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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而有虹然末止-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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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嫉妒?”
  “我嫉妒?怎么可能!我和一个小丫头吃什么醋,再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如此甚好。你且去做饭吧。廓儿傍晚会来找你。”
  “好,我去给你煮粥。”侯止苑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拉起他的手腕就把脉,“没生病啊。可你怎么大半年都不能吃油荤呢?”
  乔霁彧抽回手,“只是没胃口,并非不能吃。”
  侯止苑狐疑看着他,见他没有异样的神色,嘟哝道:“算了,我等会去问问叶誉,他一定知道的。”
  傍晚时分,侯止苑找蝴廓吃晚饭,还没进门,就听见蝴廓朗朗的背书声。
  “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蝴廓坐在凳子上,背对大门。双腿悬空来回摇晃,桌上放着一杯茶,盘旋丝丝雾气。她摇头晃脑背书,十分熟练,不一会儿伸了个懒腰,松了口气道:“诶呀,终于都背完了!”
  侯止苑这才出声,“廓儿背的是《大学》?”
  “嗯?侯爹爹!”听到熟悉的声音,蝴廓立刻转头,见到靠着门的侯止苑,顿时笑靥如花。
  “对呀对呀,就是《大学》,我都背好多遍啦。”她几个大步奔到侯止苑怀中,蹭着他的肩膀咯咯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侯爹爹会来找我的!”
  “饿了吧?来吃饭。”侯止苑把她往上提了提。蝴廓顺势环紧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侯止苑身上。
  “侯爹爹,我把彧师傅照顾得很好哦。我有让师傅穿暖、吃饱。督促他早睡晚起,经常说话。”
  “嗯,廓儿答应我的事果然都办到了。等会有奖励。”
  “什么奖励啊?”
  侯止苑想了想道:“糖。”
  蝴廓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要糖!”
  “那你要什么?”
  “嘿嘿,我要彧师傅亲我一下。”
  “什么?!”侯止苑手一松,差点把她摔下去!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把她平安放在地上,“敢打霁彧的主意,你不想活了?”
  侯止苑敲了敲她的头,蝴廓疼得瘪嘴,双手捂着小脑袋,“侯爹爹,我错了!师傅是侯爹爹的,我再也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们去吃饭。”
  蝴廓在后面跟着,眼珠子转了转,对他喊道:“侯爹爹,彧师傅从来都没有抱过我呢。廓儿现在长得快,再不抱抱我,以后可就抱不动了哦……”
  侯止苑回头,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蝴廓噤声!
  “你再打霁彧的主意,以后我都不抱你了!”
  话一说完,蝴廓的大眼睛里就满满的泪花,她努力憋住,委屈道:“侯爹爹,我知道了。我……我……再也……”
  话没说完,眼泪就再也憋不住了,她站在侯止苑面前仰头大哭,叫喊道:“哇……呜……侯爹爹……侯……爹爹……我错了!我……喜欢彧师傅嘛……呜呜呜……不要生气……不要不抱我啊……”
  侯止苑一时愣住了。
  “你别哭啊!不然霁彧等会要骂我的!”侯止苑拍拍她的背,然而并没有用。
  “廓儿,我收回刚刚的话,好吗?只要你不打霁彧的主意,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一听这话,蝴廓立刻停止了哭声,偶尔抽泣两下,小声询问:“当真?”
  “当真。”
  “那侯爹爹以后不要凶我。”
  “好。”
  “侯爹爹要抱我哦。”
  “好。”
  “侯爹爹不让师傅亲我,那侯爹爹亲亲吧。”
  侯止苑咬牙道:“那不行,我可不能亲旁人。”
  蝴廓又开始瘪嘴,眼看就要发作。侯止苑想到乔霁彧对蝴廓的百般照顾,狠了狠心,蹲下来,亲在她脸颊上!
  于是,蝴廓擦去眼泪,心满意足道:“侯爹爹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师傅你亲了旁人的。”
  “还有呢?”
  “额……我也不会告诉师傅,你把我弄哭的。”
  “真乖。”侯止苑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重新把她抱起来。
  ……
  乔霁彧早已把饭菜摆好,就差侯止苑把蝴廓带来。等了许久才看到侯止苑带着一个“小团子”走来。
  “霁彧,我们可以吃饭了。”
  “好。”
  侯止苑把她放下来,就坐在乔霁彧旁边。蝴廓像往常一样跑到乔霁彧身边坐下,她刚坐下,侯止苑就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你坐我身边就好。”侯止苑担心她和乔霁彧坐的太近,暴露她哭过的痕迹。
  “好。”蝴廓心领神会的乖乖坐到侯止苑身边,刻意低头吃饭。
  忽而一人走来,风度翩翩,使得空气间夹杂着好闻的药草香。
  “我有事与你商量,便不请自来。”
  叶誉坐到蝴廓边上,蝴廓看着他桌前的空旷,于是飞快的给他拿来了碗筷。
  “多谢。”
  “誉哥哥不客气。”
  蝴廓发红的大眼睛看着叶誉,叶誉微微一愣。
  此时侯止苑和乔霁彧口中的食物都变了味道……


第225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商都
  “廓儿眼睛发红,可是哭了?”叶誉翻翻蝴廓的眼。
  侯止苑心里“咯噔”一下,转而看向乔霁彧,果然,他看着自己,目光很是复杂……
  蝴廓立刻转头看向侯止苑,侯止苑便使劲对她眨眼睛。
  “没有没有。可能是刚刚沙子吹到眼睛里了,侯爹爹替我揉的。”蝴廓有时候也说谎,但在乔霁彧面前不敢。因为乔霁彧的目光太犀利,让她芒刺在背。
  于是说谎的小姑娘不自在的眼睛乱扫。
  叶誉没想多,转而对侯止苑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乔相的病情。”
  乔霁彧放在桌下的手攥紧。
  “你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这都大半年了,霁彧还是吃不得油荤,到底是怎么了?”
  “吃不得油荤是因为肠胃不好。与御风反噬有关。他的身体还没什么大状况,目前需要好好调养。”
  乔霁彧垂眸,身子放松下来。
  “但是御风反噬对身体有害,我需要资料,以便尽早找到防御的办法。”
  “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搜集资料。”
  叶誉起身,抱拳就要走,“好。告辞。”
  侯止苑拦住他道:“你不吃点吗?”
  “我已吃过了。”
  侯止苑调侃道:“你得早些适应与我们一同吃饭,否则你和云儿成婚之日会很不自在。”
  叶誉脚步生生刹住!错愕的看向侯止苑!晚霞投在他脸上,五彩缤纷……
  “这是……何意?”
  “我与霁彧商量好了,三月二十八宜嫁娶。”
  “你当真答应将云儿嫁与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是没有,但我这个哥哥也算够分量。只要你能对云儿好,我便准了这桩婚事。”
  叶誉折回来,对侯止苑抱拳,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多谢!”
  侯止苑扶起他,你确实该道谢,但不是谢我。叶誉转身对乔霁彧笑道:“多谢乔相。”
  乔霁彧微微点头。
  天幕色彩斑斓,连倾洒人间的光束都染上迷离的色彩。这个小小的院子落在这光束中,美丽的像天上的云彩……
  ……
  在茂西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侯止苑就骑着桀啸带乔霁彧前往黔东城。蝴廓由叶誉带着前往天都。茂西城加强防御,有姜杨、姜柏守护,南浦国的将领会在三月二十六回到乔国。
  这回侯止苑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回到黔东城。如他所料,黔东城一切安好。侯止苑交代好一切事宜,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就和乔霁彧前往天都。
  乔霁彧还是第一次来到天都,他从未想过天都的繁华会超过预计!
  天都分为东街、西街。东街百姓过着朴实的生活,店铺早晨开门,天黑时关门。这里多的是农田,大家自给自足,没有严酷的竞争。
  而西街异常繁华,店铺老板穿的都是最上等的布料。这里没有黑夜,哪怕是午夜,行人依旧络绎不绝。这里的店铺种类繁多,只要有钱,各种来自别国的奇珍异宝都能买到。这是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不夜城,若店铺赚不到钱,昂贵的租金和税收随时使商家落入人生低谷。
  乔霁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存方式,这是将两种生活态度结为一体的设计。
  “侯止苑,你真的很不简单。”乔霁彧由衷的夸赞侯止苑。他从未听说过天都内部的情况,可见侯止苑管理之严密,而他必然大得人心。
  “霁彧,你恐怕不知天都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商都’。既然是商人富集的商都,大家都会默契的保护好它,只有它安定,商人才有利益可图。只要利用这些人的心理,不难使他们听话。”
  初来天都,侯止苑迫不及待要带着乔霁彧去西街游玩。他牵着乔霁彧走在西街,这里灯火璀璨,就像在过节。西街内有一湖泊,里面满是租借的楼船。这里的楼船十分漂亮,每一艘楼船都有独特的设计,再加上不菲的装饰,不用猜就知在这里坐楼船有多昂贵!
  “霁彧,我们去坐楼船吧!”侯止苑拉着他就走,“这里有一艘楼船,和小时候爹爹带我庆生时坐的楼船一样。我带你去看看。”
  他一说起小时候,乔霁彧就真的想去见一见那楼船。
  “到了,你看,这就是了!”
  侯止苑指着眼前那三层高的巨大楼船。楼船呈朱红色,靓丽而崭新。每层都有数颗夜明珠点缀。这艘楼船没有点灯,全部由夜明珠明亮的光照亮一切。
  每一层都有数个房间,每间房前都有一个金黄色铜铃,这里风大,它们总发出清脆、好听的铜铃声。
  “侯止苑,你带银子了?”这艘楼船是最造价不菲的,乔霁彧料想,上这楼船,没有几百两银子,连踏甲板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侯止苑笑容灿烂的比夜明珠还亮!他什么也不说,拉着他就走。
  离楼船越近,乔霁彧越是清楚这艘楼船有多受欢迎!饶是租船的价格昂贵,买票的人依旧排了数百丈!这里灯火通明,交错着红黄的彩光。排队的人多为夫妻,带着孩子,拿着几朵莲花灯。也有羞涩的男女,面色红润,洋溢幸福的笑容。穿插其中的还有三五成群的商人,彼此笑语连连,然而,无一例外长着一张假脸。
  这些人衣着华丽、佩饰贵重、神采飞扬,将这本该寂寞的夜点缀得无比热闹!


第226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红线结发
  两人站在湖边,墨黑的湖水倒映着点点星光,在涟漪中成了闪亮的灯火。不远处有人表演,敲锣声、打鼓声、叫卖声、吆喝声、交谈声……能把人耳朵炸聋!
  于是乔霁彧听不真切侯止苑的话。他只看见侯止苑嘴唇在动,咫尺的距离,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乔霁彧大声问。
  侯止苑凑到他二耳边,大声道:“霁彧!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饶是那么大声的在耳边说话,乔霁彧听进去的也只是微弱的声音。这里人太多,连走路都得挤着过去,乔霁彧便打算留在这里等侯止苑回来。
  “好。”他点头。侯止苑就飞也似的离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乔霁彧才觉得这夜里的风有些刺骨。
  身边来往的人群中,不时有女子不小心撞到乔霁彧身上,他目光骤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饶是如此,还是有女子盯着自己,抛来羞涩的眼眸。于是他转过身去,看向这泛起涟漪的湖面。
  内心颇为不安……
  风很凉。迎着风,它便吹到心里,这脆弱的心口就开始阵痛!
  他从玄衣夹层中摸出一瓶药,取了三颗药丸送入口中。闭上眼,呼出几口浊气,这尖锐的疼痛才逐渐消停。
  侯止苑回来的很快,他似乎特别开心,总是挂着藏也藏不住的笑容。见到熟悉的他,乔霁彧的这股不安,神奇的消失了!
  “冷?”他牵起乔霁彧的手,触手冰凉。于是赶忙脱下自己的红色锦衣给他披上,又替他暖热了手,才道:“霁彧,我们去楼上吧,那里可暖和了!”
  乔霁彧点头,但还是凑到他耳边,大声道:“你当真有银两?”
  他凑得这么近,侯止苑呼吸都乱了。于是侯止苑趁他没离开,赶紧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乔霁彧立刻听见周围的唏嘘声,看见不少女子的落寞脸色!
  侯止苑心情大好,道:“霁彧,这些女子惦记你许久了!我必须且有义务告诉她们,谁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乔霁彧听见几个字,却也明白侯止苑的意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莫名的暖起来,他牵着侯止苑,道:“走吧。”
  侯止苑绕过买票处,揽住乔霁彧的腰,直接飞身而去,落地之时,风擦过耳际,有铜铃作响,两人已在楼船第三层,他飞快的拉着乔霁彧进入一间房,熟门熟路的拿出茶叶,给乔霁彧泡茶。
  乔霁彧站在窗边,背脊挺直。夜风吹得玄衣扬起。他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亮如白昼的长街,心里无比充实。他嘴角牵起,道:“你是打算,让云儿来赎你?”
  这里高,远离那些喧嚣吵闹之声,乔霁彧的话侯止苑听得清清楚楚。侯止苑从身后抱住乔霁彧,头搭在他肩上,唇靠在他耳边,轻轻地,缱绻道:“霁彧,我怎舍得带着你被人围追堵截?”
  乔霁彧恍悟,“楼船……是你的?”
  他知侯止苑从商,以为只是贩盐,如今看来远不止如此。光这楼船一日的收益,恐怕就足够乔国百姓几日的吃穿用度了!
  侯止苑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说的每一个字都含笑,“嗯哼!霁彧这回的反应可有点慢了。”
  岸边灯火璀璨,好像能照亮整个世界。那宽阔的街上行人去了又来,让商铺和小摊聚满了客人。那边喧哗,这边如此宁静。
  岁月好像暂停了步伐,将时间定格在这美好的夜晚。
  这一座楼船强大的隔绝了时空,不知不觉——街上的人能入画。
  侯止苑——便是作画之人。
  乔霁彧回首,抚上他的带笑的眼,“宴会初见,你就带着这么一双眸。清亮、睥睨、傲气……”
  “霁彧喜欢吗?”
  “若我喜欢,你难不成挖下来赠我?”
  侯止苑一听,哈哈直笑,“我敢挖,霁彧敢要么?不过这双眼要长在我脸上才好看,挖下来只剩可怖。”
  他手伸进红色里衣的口袋,而后伸出手,只见掌心卧着一个碧绿的麒麟玉佩和一把钥匙。那小麒麟肉呼呼的,张牙舞爪,却十分可爱。
  “你赠我枫叶木簪,我赠你麒麟玉佩。如今有信物互赠,霁彧,我便是你的了。”他看着乔霁彧错愕的眼眸,心中一窒,“霁彧,南浦缘的玉碎了,侯止苑的玉还在,就如他的人,永远都在。”
  “侯止苑……”
  侯止苑捂住他的唇,深情望着他,“霁彧,我今生是不会娶妻生子的,故而也不会早于云儿成婚,纵然没有喜宴,但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是楼船的钥匙,是我最快的经济来源,今日将它给你。”
  那被隐藏的君子兰忽而闪烁,颜色灿烂、夺目!乔霁彧只觉得眉尖处刺痛,但腹中隐隐的痛楚消失……
  “霁彧,你喜欢它吗?”侯止苑闻着他身上的书卷墨香,只觉得说出这些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中无比平静和安定。
  乔霁彧环视这房间里的一切,每一件东西都是奇珍异宝,朱红的色调就像美丽的霞光,虽十足的艳丽,却不艳俗。如何教人不喜欢?
  “嗯,喜欢。”
  侯止苑献宝似的将楼船的钥匙塞到他手里,“只要它在,楼船就是你的。当然了,不小心丢了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知道楼船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哪怕不属于我,只要你要,我都会拿来给你……”
  乔霁彧一时无言,顿了许久才道:“若我要的是你性命呢?”
  侯止苑故作委屈,蔫着脑袋道:“可它已经是你的了,我从何处再找到第二个给你啊?”
  乔霁彧笑容扩大,笑得眉眼弯弯,晶亮如黑葡萄般的美目倒映着眼前俊美的他。
  这个绚烂的笑容——灿若星辰!
  侯止苑竟看呆住了!
  “霁彧……你……你……”
  “嗯?”
  乔霁彧笑容不褪,侯止苑目光不散。
  这一刻,乔霁彧十分庆幸,选择了以生命为代价留在他身边。否则,若没有经历这一晚,入土都不得安宁!
  “霁彧啊……我到底何德何能,能拥有你啊!”侯止苑就痴痴的看着他,把这炫目的笑容死死刻入脑中!
  “侯止苑,不要把我想的过于美好,美好的东西,终是会消散的。就如同你的童年那般美好,却也消失在一夜间。”乔霁彧抱住侯止苑,在他耳边温柔道:“我曾不止一次希望能出现在你的童年中。所以现在,那般想要了解你的童年,来填补这无法改变的遗憾。”
  “霁彧……”
  “人的一生总要不断重复喜悲。我想给你所有的喜,带走你所有的悲。但我毕竟是个人,我做不到。所以若有一天,我给了你莫大的悲痛,请你将它慢慢忘却。”
  “霁彧……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所经历的都是喜,没有悲。”
  “侯止苑……”
  “嗯。”
  “我这一生,没有过父母,可是我想……见一见你爹爹和娘亲,也随你叫他们一声爹爹、娘亲……”
  乔霁彧抽出冰萧,化成匕首,削去一截黑发,把它郑重的放入侯止苑手心,看着他的眼,对他笑道:“红线结发……”
  侯止苑颤抖着手,紧紧握住这千钧重的爱恋!
  ——本以为,你会排斥成婚,谁知,你竟为我做到这地步!
  他接过冰萧,将自己的发削去,扯掉一截身上鲜红里衣的布料,将它紧紧的绑在一起。
  乔霁彧紧紧握住他的手,“侯止苑……今日,我也将性命交给你。从此,纵然天下再大,我亦能四海为家!”
  “霁彧,本来我以为云儿会比我早成亲。可是现在看来,还是我在前……”
  侯止苑将自己的红色锦衣穿好,又从抽屉拿出一件崭新的大红锦衣,微微颤抖着手将它穿在乔霁彧身上,“霁彧,从知晓对你的情意开始,我就向往着有一天能与你穿着红色喜袍,我们牵着彼此的手,站在枫树前,对着天地拜堂。今日虽没有枫树,没有喜袍,但有天地,有你我……”
  乔霁彧将发间的麒麟木簪抽下,与发、玉一同放在桌上,执他的手,走到前,“信物便是枫树,大红锦衣便是喜袍。”
  侯止苑与他相视一笑,而后用冰萧割破手指,将血滴在信物之前,左、中、右各三滴。
  “这便有了爹爹、娘亲、凌三叔。”
  ……
  外头卖艺的锣鼓声忽然打响,明明是那么远的声音,此刻却清晰地传到这喜堂,喜堂之内,侯止苑用内力,响起一句嘹亮的“一拜天地!”
  此刻,行人纷纷侧目,皆看向十八号楼船,静默在墨色苍穹之下!
  大红喜堂之内,两人执手,将此情,刻入骨髓!
  乔霁彧看着侯止苑先弯下腰,仿若见到他穿着明黄龙袍,在幽冷宫殿里独自静坐。
  于是,心中大恸!
  悲绝到窒息!
  忽而,感受到一股暖意。那是侯止苑炽热的手。自己这万年寒冰又如骨的手,有他握在掌心,便也不会那般冷了!
  “二拜高堂!”
  乔霁彧闭上眼,遮去层层水光!
  “新人对拜!”
  侯止苑笑着转过身,却见乔霁彧闭着眼,满脸的泪水正顺着脸颊如瀑而下!
  砸在地上,声声脆响!
  他弯腰与自己对拜,那般郑重,又那般小心翼翼!
  怕是一场梦,醒来——
  就碎了……
  “霁彧——”侯止苑扶起他久久弯下的身子,自己眼中虽水气氤氲,却依旧笑得灿烂如霞。
  他怜惜的擦去他的泪。
  一遍又一遍……
  他看着他的眼,用世间最温柔的声音道:
  “礼成——”
  这一声,如同天籁!
  乔霁彧只觉得获得重生!
  “侯止苑……”
  “嗯。”
  “对不起……”
  侯止苑一遍遍,擦去他流出的泪,却越擦越多。
  “真傻。大喜之日,不能哭的。”
  乔霁彧突然捂住自己的眼,嘴角却掀起最完美的弧度,形成天地间最绚烂的虹!
  “遇太晚、爱太迟、多苦痛……对不起!”
  原来“对不起”三个字,可以字字诛心!侯止苑擦不完他的泪,却觉得自己眼中要留不住泪水。
  “霁彧,能有今天,是我之大幸!我要感谢你,万分感谢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
  乔霁彧身子僵直!
  不!你不知道!我会离开你!
  终会,离开你……
  他张口,却心痛到不能言语!于是任由泪水决堤,肆虐纵横……
  这一次,要哭掉人生二十三年所有的泪水!也要哭掉往后经历更多苦痛的泪水!连带你的泪,一起流去!
  你说,大喜之日……不能哭……
  捂住眼,便看不见……
  看不见,便不能算哭。
  温热、柔软的唇在唇角吻过,就像一股风儿——清凉。
  唇瓣吻过嘴角,吻过脸颊,覆上冰冷的双唇!它吮吸,它轻颤,它滚烫,能让心化掉!
  侯止苑将他覆上眼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捧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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