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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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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替谢家清扫了门楣。但是到了这般时候,他死了,心中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的。毕竟是谢家的孩子。
  “谢盏毕竟是晋陵公主之子,灵位还是入谢家吧。”桓凛道。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到这个名字了,那是一段司马家和谢家的丑闻,那段故去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没有人敢提起。皇帝此时说起,谢俊的脸色不禁变了,后来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陛下。”
  只要谢家安排了后事,整个天下便知道谢盏死了,他的死讯便公布出去了。
  活着的谢盏已经不在了,那个名字总和司马焰连在一起的人已经不在了。
  太极殿中偏殿中躺着的人,便永远是他的了。
  宋砚自颍川王府回来后,便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待他回头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宋砚的警觉性极高,没有发现身后有人,便是真的没人了。
  他其实是个有能力,却没什么野心的人,不然凭借他在益州经营多年的军力,早就登上皇帝的位置了。他去找司马焰,若要称得上有目的的话,就是要给桓凛添堵了。
  桓凛抢了他的东西,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任他欺侮。这样也不太像他宋砚了。他虽无人上人之心,却更无人下人的自觉。
  宋砚回到宋府,便寻了纸墨,当即作了一副画。
  谢盏现在十分厌恶宋砚,本来想自己在其中闭目养神的,谁知宋砚并不让他亲近,又将玉佩拿了起来,指着他画道:“你觉得我画的如何?”
  谢盏早就发现宋砚并非发现他的存在了——一般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人的魂魄会附在玉佩上。宋砚不过有对着死物自言自语的习惯罢了。谢盏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外表文雅,内心狠毒,却还有些特别的小癖好,这样的人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谢盏不得不看了那画一眼,只是一眼,他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画中人生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睛很大,水光潋滟,五官精致,这也就罢了,看到这些,谢盏也认出了是自己,但是当看到下面的时候,却羞愤地恨不得朝着墙上撞上去!
  宋砚画的他竟然身上也没穿,而是躺在一片鲜艳的花丛中,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妖艳放荡!
  宋砚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腰身纤细,不盈一握,双腿白皙而修长,身量确实不错,但是也不能叫两代帝王神魂颠倒……”宋砚撑着脑袋沉思道,“莫非是因为床笫之间的功夫好,花样多?”
  谢盏:“……”
  宋砚特意跑去撩拨了一番元熙帝,回来竟然还在纠结这般问题?
  他已经不想撞墙了,而是想撞死宋砚了。
  怎么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人?!
  宋砚闭上眼睛,似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再睁开眼的时候,盯着画上的人,呼吸突然变得粗了一些,眼神中也带上了欲念。
  谢盏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宋砚慵懒地坐在那里,只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袍,领口处散了开来,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隐隐可见的肌肉……当朝名士喜服五石散,常袒胸露乳而奔走,谢盏早已习惯,却不喜这般,觉得有辱斯文,然而宋砚做起来,却别有一番风流不羁。再联想起他刚刚的那一副画,谢盏并非不识云雨,所以完全知道宋砚此时是怎么回事。
  谢盏已经见识了他的无耻,所以当下一刻他做出什么更无耻的事,也无甚怪异了。
  不过宋砚并没有做出更无耻的事,而是将那画合上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谢盏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他此时是人的话,想必已经紧张的额头上冒出了汗了。
  “大人,谢盏的事都查到了。”
  谢盏刚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自己都死了,宋砚为何要查自己?
  一大叠的书册送到了宋砚的面前,宋砚拿了一本,随意地翻了一遍,还未看完便打起了哈欠,然后将书册扔到了一旁。显然觉得他的事有些无趣。
  谢盏其实是一个耐性十足的人,他沉得住气,耐得住气,所以外人看来永远是平平稳稳、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此时,第一次有了暴走的冲动。
  谢盏只觉得自己胸中闷着一口闷气,偏偏无可奈何。
  他附身于这玉佩之上,而玉佩在宋砚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宋砚的府中没有女眷,清岚院中却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那画像和他之前被画成的样子一模一样,所以他觉得这女子应当是宋砚喜欢的人。
  能够当得起宋砚喜欢并且也喜欢宋砚的女子,想必是个奇女子。
  宋砚端坐在画像前,面前摆放着一架琴,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着,美妙动听的琴音便静静地流淌出来了。
  谢盏对琴曲颇有研究,他那谢府之中藏着他从许多古书和其他人处得来的古琴曲。宋砚弹得这一曲正是他熟悉的一曲,但是他只自己弹过,从未听过别人弹过。
  谢盏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宋砚弹得很好,高亢处激昂,低落处感伤,似有金戈铁马,踏着铁骑,漫步雄关,又有千军散去,夕阳照着黄沙与尸骨。宋砚坐在那里,白袍宽大,平白添了一股仙气。谢盏听着不自禁地入了迷。
  只是这曲子弹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谢盏恍然回神,总觉得有些难以圆满,目光不禁落在那琴弦上,眼中带着一丝渴望。他喜琴,几乎成瘾,多年不动,此时已经觉得手痒了。
  那本来断了的琴音突然重新响了起来,与原来的相接,浑然天成,渐入佳境,根本听不出前后是两人所奏。谢盏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以置信,他的身体一直是不存在的,所以从未看见过自己,而此时,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然后下一瞬,谢盏便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转过头去,便恰好对上了宋砚的目光。
  宋砚散漫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诧异,没有惊吓,那般平静,平静地令谢盏心中的不安加剧。
  一般人遇到这般事不该大声喊叫‘见鬼了’吗?
  “原来是你一直跟着我。”片刻后,宋砚突然道,眼中兴趣盎然。
  
  第029章 寻死
  
  谢盏简直战战兢兢,他从未这般害怕过一个人。宋砚就是个疯子,他难以想象若是宋砚知道他的存在会怎样对他。以宋砚对何锦的维护,他觉得宋砚会再杀他一次。但是联想到宋砚刚刚画的那幅画和他动情的样子,谢盏……已经完全想不出他会做什么了。
  他毕竟只是一抹游魂了。
  若是他没有手痒,就不会被宋砚发现了。然而,后悔已然无用,谢盏已经自暴自弃,他已经脱离了玉佩,一个游魂一般站在那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宋砚撑着脑袋看着他,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谢盏认命地走了过去,在他的面前站定。风突然吹了进来,吹起了帘幔,宋砚伸出手,宛若撩起身边人的头发,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你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站在宋砚另一边的谢盏:“……”
  所以宋砚根本看不到他,这疯子只不过想诈他罢了。谢盏那紧张不安的心瞬间放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砚,心中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他那宠辱不惊的脾性对上这般无耻的疯子,已经完全化成零了。谢盏最怕这样的人,当年桓凛便是以那般无耻的姿态进入他的生活、他的心中的。
  宋砚独自完成了一番情深意重、人鬼情未了的表演,作为旁观者,谢盏觉得这种事简直前所未见、前所未闻。还好有了之前宋砚做得疯狂事做铺垫,所以他没有觉得世界瞬间崩塌。
  不过,震惊之后,谢盏也发现了一件好事。他的魂魄已经不是完全束缚在那块玉佩里了,他的灵魂可以飘荡在外面,但是却不能距离那玉佩太过遥远。虽然宋砚的一举一动仍然落在他眼中,但是却比一直贴身靠着他、感受得到他的热度好了许多。
  他也能碰到一点实物了。
  所以在宋砚用膳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推了一把,将他面前的茶盏推翻了,水洒了宋砚的一身,白色的长袍上很快染上了水渍,翩翩佳公子瞬间添了一些狼狈。
  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脸色都白了。
  在众人以为宋砚要发怒的时候,宋砚突然露出一个包容的笑:“莫要耍小脾性了。”
  跪在地上的下人们悚然一惊,而谢盏的鸡皮疙瘩也落了一地。之后他也不想着报复宋砚了,他只安静地做一抹游魂。和宋砚斗,他似乎永远斗不赢。
  “宋砚疯了。”暗中潜伏跟踪宋砚多日的赤金军在第二日突然向皇帝汇报了这样的情况。
  “他时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用膳的时候,桌上总会多一副碗筷,睡觉的时候,身边也会多一个位置。”那人继续道。
  若是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桓凛也会觉得他疯了。但是做出这样举动的人是宋砚,他与宋砚出生入死过一段时间,对他的脾性还是有基本的了解了。倚靠宋砚自己疯了来对付宋砚,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桓凛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却摸了一个空。
  “陛下,宋砚手中有一块玉佩,和您之前用得很像。”那人突然道。
  竟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先是抢了他的尸体,如今又拿了他的玉佩,桓凛心中有种莫名的怨气,就在他觉得自己该去宋府走一趟的时候,颍川王府那边突然匆匆来了人。
  “陛下,颍川王出事了!”禀报的人跪在地上,急匆匆道。
  “什么事?”
  “他偷偷喝了毒酒,恐怕……”
  桓凛的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脚步一转,便往颍川王府走去。
  看着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颍川王府’四个字,桓凛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不会再踏步一步了。他本就因为宋砚的事焦头烂额,若是废帝再出了事,那王家的老家伙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荒唐的事了。
  桓凛踏进了王府,进了司马焰的卧房,里面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司马焰躺在床上,艳色的被褥更显得他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嘴角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已经虚弱至极。他身边环绕着几个忙碌的太医,见桓凛进来,都跪了下来。
  “如何了?”桓凛有些烦躁地问道。
  有些人,他明明恨不得他去死,却偏偏还要救他。这便是帝皇的理智,桓凛有些时候甚至不想做这皇帝了,但是他选择了这条路,便不能退缩。
  那些太医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再说话。
  “到底还能不能活!”桓凛怒了。
  终于有一人开口道:“颍川王喝得是鸩酒,臣与同僚虽想尽办法想要拔出他身上的毒,但是为时已晚……”
  桓凛突然看向司马焰。司马焰那苍白而带着乌青的脸上竟然还扯出了一个笑。那笑似嘲讽,桓凛心中的怒意更甚了。
  太医们都退了下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桓凛与司马焰了。桓凛走到了司马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为何要这么做了?这般时候死了,早已没了前朝旧帝的气节了。你要死,就该在朕破城的那一日死。”
  司马焰木然地看着他,他的声音很低,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我看到阿盏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恍然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容貌一如初见时的模样,正微笑着看着他。
  桓凛的脸色猛然变了,一股血气直冲脑海,他差点没忍住,直接走过去掐断了司马焰的最后一口气。
  就算死了,他也在这里等他吗?而他呢?自他死后,他甚至鲜少入过他的梦!他本来想谢盏死了,司马焰活着,谢盏便是他一个人的了。如今司马焰也要死了,他该怎么办呢?
  嫉妒在他胸中滋生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住那种眩晕感。
  “他怎么可能等你?他已经死去多日,早就去投胎了!”
  “你果然杀了他。”司马焰的眼皮垂了下去,脸上灰败的颜色更甚了,“桓凛,你太狠了。”
  “司马焰,你夺人所爱,便不狠了吗?”桓凛道,“你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谢芝兰?”
  司马焰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气息越来越微弱,已经讷讷不成言了。他不敢死,便是无颜去见谢芝兰吧。
  当年谢盏与桓凛情投意合,确实是他夺人所爱了。在被关在这里的许多日里,他想了很多事,他确实错了,他活着无言面对谢盏,死了也无颜面对发妻。而如今谢盏也死了,他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他们二人呢?
  然而,纵使他不敢,纵使他无颜,他也没有选择了,他的神智越来越模糊,窗外站着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了。那本来白衣翩翩的男子变作了粉色衣裙的女子,正朝着他伸出了手。
  “桓凛,你会后悔的。阿盏那般爱你,你便这样害死了他……”
  最后,司马焰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了,桓凛听着他这句话,只觉得是嘲讽,司马焰死了,都不忘恶心他。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彻底断了气,他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桓凛不想再看他一眼。
  桓凛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台阶下,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正仰着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中带着漠然。小男孩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他身后,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当年桓凛攻破建康,司马焰的成年孩子皆死在了他的刀枪之下,唯有幼子,司马焰以命相护。桓凛看清了那孩子的样貌,表情微微变了。
  太像他了。
  ——阿盏,你自幼时起便是这般沉闷的吗?
  ——是又如何?你若不喜便离我远些。
  ——怎么可能不喜欢?无论怎样,只要是阿盏,我都喜欢。
  桓凛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了身:“你是司马荫。”
  小男孩听到他唤他的名字,不由看向他:“阿父……”
  “你阿父死了。”桓凛道。
  小男孩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似迷茫,又似全懂了,却没有太多的悲伤与难过。
  “你跟我走吧。”桓凛道。
  小男孩的嘴唇已经咬得发白了:“你可以帮我打一个人吗?”
  “打谁?”桓凛问道。
  小男孩指着不远处的人道:“他总打我,还不给我饭吃。”小男孩说着便将自己的袖子撩了起来,上面漫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那奴仆脸色突然变了,连忙跪了下去,眼神却偷偷地瞪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的脖子瑟缩了一下,眼神中却带着坚定。
  “奴欺颍川王世子,拖出去杖毙吧。”桓凛淡淡道。
  那人脸色完全白了,早没了往日里嚣张的模样,一直朝着小男孩求饶。小男孩漠然地看着他。他最终被拖了下去,哀求声连绵不断。
  小男孩的眼神依旧漠然,却朝着桓凛伸出了手。
  桓凛将他抱了起来,走出了颍川王府。
  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句话。
  ——“桓凛,你会后悔的。阿盏那般爱你,你便这样害死了他……”
  此时,他突然有了一种扭曲的期盼,若真的如司马焰说的那般,那就好了,阿盏若真的爱他,那就好了。
  
  第030章 招魂
  
  春末夏初,天气已见炎热,窗外的树木显得格外浓密翠绿。
  宋砚正躺在竹子编成的床上纳凉午休,只穿着里衣,腰带解了,衣服散落开来。有些人穿着衣服,便如同一个文雅的公子,脱了衣服,便露出强健的肌肉来,那架势一点不比那五大三粗的武将差。宋砚便具有这样的潜质,可以粗鲁的优雅着。谢盏在台阶上坐着,根本不想去看他,而是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
  “你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谢盏吓了一跳,心中默念了一遍宋砚看不到他,才安下心来。宋砚便那般散落着一头的黑发,自有一番风流不羁的气质,在他身边坐下,也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很蓝。”
  他活着的时候未曾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只有死了才这般认真注视着天空星辰、花草树木。天空很蓝,他心念一动,不由得去看宋砚,便看到他俊朗的侧颜。他的睫毛很长,那张脸偏柔和却无丝毫阴柔之气。他这样的样貌在建康城是十分受追捧的。
  宋砚仰躺了下去,直直地望着天空:“这样就像蓝天盖在自己身上一般了。”
  谢盏不由得有些好奇,也躺了下去……然后就看到黑漆漆的屋顶。
  宋砚突然笑了:“你是不是躺下来了?真好骗。”
  谢盏:“……”
  谢盏连忙坐了起来,用背朝着宋砚。
  时间流逝,天渐渐黑了下来,宋砚入眠,而谢盏却没有睡意,便在窗边坐下。
  “阿盏。”
  他突然听到有声音在叫他,那声音熟悉而陌生。
  谢盏转头,便看到元熙帝站在他的身后。他穿着一身紫金色的华服,墨玉冠束发,露出英武的眉眼和硬朗的面容,一如很多年前的模样。
  谢盏突然有些懵了,呆呆地看着他。
  元熙帝是真实在自己面前的,但是却又似隔着千山万水,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谢盏怎么都想不透。
  “阿盏,对不起。”他的脸上充满了愧疚。
  谢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阿盏,愿你来世安稳,愿你来世不再遇见我,再见。”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东西,似痛苦,又似不舍,然后最后都化作了决绝。
  谢盏再看去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元熙帝的身影。
  他应该在颍川王府中,他前几日还见过他的,所以刚刚必定是错觉吧。
  谢盏再陷入沉睡前,仍是这般想的。
  有些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人都是格外聪明的。谢盏就被宋砚的聪慧吓了一跳。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装了水的杯子。宋砚手中拿着一本书帖,上面写了许多字。
  “若是我指着的字是你的名字,你便推翻这杯水吧。”宋砚道。
  谢盏的目光不禁落在他翻开的那页纸上,盏字赫然排在第二位。谢盏默默地将手放到了身后,宋砚聪明,但是他并不蠢。
  宋砚将上面写的字都指了一遍,面前的水却毫无动静:“我以为我指第一个字的时候,这水会倒。”
  第一个字是‘岚’字,是他挂在清岚院中的女子的名字。
  “清岚若是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她能摆脱了我,此时已经不知道魂归何处了。”宋砚有些自嘲道。
  “……”谢盏突然有种庆幸的感觉。谢盏确实是想推的,但是他忍住了,此时证明他果然忍得对。
  宋砚将他写在书帖上的字一个一个划掉,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字了。谢盏看着那唯一剩下的‘盏’字,心情变得无比微妙起来。
  “这里待的可是有些无聊?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宋砚道。
  于是谢盏便跟着宋砚来到了皇宫中。这对于谢盏来说是一切痛苦滋生的地方,即使无聊,他也不想来这皇宫中晃荡。
  宋砚带着谢盏去了御花园,还未一会儿,便遇着一众女子游园。那些女子身上穿着各色的衣服,环肥燕瘦,样貌各有特点,却都是一等一的女子。而众人之中的粉衣女子最为出色,正是这后宫之主,皇后何锦。
  谢盏并不想见到她,而何锦已经看到了他们,抛开一众女子,走到了宋砚的面前,眉宇之间带着娇羞的笑:“宋大人。”
  谢盏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的样貌与清岚院中画上的女子有点像。
  宋砚对着何锦弯了弯腰:“皇后娘娘。”
  皇宫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宋砚终于有了收敛。
  宋砚的目光落在那一众美人身上。何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些是谢、王、庾、郗家的姑娘,各个都是国色天香,本宫瞧着好,要给皇帝纳妃呢。宋大人觉得如何?”
  她脸上声音里全是笑,但是眼中却无甚笑意,看着宋砚的眼神还带着祈求与依赖。
  谢盏早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不一般,他不由得去瞧宋砚的反应。
  “纳妃的事,陛下和娘娘瞧着好便好了。”宋砚道。
  宋砚明显在装傻,何锦的脸色微微变了,不过她的脸上很快恢复了笑意:“宋大人说的是。”
  两人分道扬镳,走到无人处,宋砚对着虚空之中道:“你可还满意?”
  谢盏:“……”看到何锦吃瘪他虽然开心,但是宋砚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似的。
  “我做事全凭开心,即使被利用也不觉得什么。”宋砚道。
  何锦做的一切,他果然都知道。所以他此时的意思便是不高兴被何锦利用了。
  宋砚在宫中晃悠着便一不小心晃悠到了太极殿前,太极殿的门紧闭着,看似一切正常,谢盏却感觉到了怪异。
  一股压抑的气息落在他身上,他耳边似有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一个笼子正朝着他悄悄打开。谢盏觉得十分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而宋砚站在那里,他走出一段距离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谢盏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间,恨不得将玉佩从他身上抢夺过来。然而,他始终是游魂,虽能短暂的时间能碰到东西,却拿不走东西。
  “宋大人,陛下有事,不便见客。”李得清守在殿门口,对着宋砚道。
  宋砚眯着眼睛看了太极殿顶部的天空一会儿:“风起的怪异,带着阴凉的阴气,这里面……在招魂?”
  李得清只垂着脑袋,不说话。
  谢盏却懂了,桓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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