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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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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小孩虽懂得察言观色,但是毕竟年幼,比如恐惧的种类有很多种,但是他最后识别出来的只有一种。他很满意眼前的人被自己吓到了,终于心满意足地从窗户爬了出来。
  这个皇宫中充满了孤寂,而在别人伪装地十分乖巧的孩子,内心深处却还是希望有一只乖巧的宠物的。
  小孩离开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紧紧关上的窗户,心中突然生了一个念头,他想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令他恐惧。
  桓凛从圆空大师的口中听到了阿盏已经平安的消息。困住他的圈破了,阿盏便平安了。
  平安地离去,平安地转世投胎,平安地忘记一切,从此,那些悲痛与伤感,那些爱与恨,都与他无关了。他会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婴孩开始长大,过着属于另一个人的生活,也许是哪位士族的公子,也许是农家的孩子,长大后,也许是翩翩公子,也许是英勇的武将。无论是怎样的生活,那些都和他桓凛毫无关系了。
  他不记得他,他不爱他,他们成了彻底的陌生人。
  陆青桐紧紧地跟在皇帝的身后,看着他魂不守舍地走出栖霞寺,却在刚踏出寺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弯下了腰,整个人染上了一种绝望和痛苦。
  桓凛的手紧紧地捂在胸口上,就如同无数只虫子在啃噬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连血都流不出来,最后便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他的心彻底空了。
  从太阳正中到夕阳落下,桓凛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陆青桐在一旁守着,不容任何人靠近,那种绝望也似乎感染了他,他觉得一口气压在心头,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青桐。”很久很久之后,桓凛突然叫了他一声。
  陆青桐回神,连忙走了过去,当看到皇帝的脸时,他突然想要移开脸。完全没有血色,也完全没有生气,他记忆中那个威风凛凛的帝皇,似乎消失不见了。
  “贴出皇榜,今日出生的小孩,如有愿者,都送入宫中教养吧。”那声音像是耗干了他的所有力气。
  此时,无论皇帝下什么命令,他都不觉得诧异了。而这样的命令,听起来太正常不过了。
  皇帝回了宫中,第一件事不是用膳,而是招来了绣娘,让绣娘将手中的碎玉缝在一个荷包中。绣娘缝荷包的时候,他便坐在一旁,紧紧盯着,一动不动。待绣娘缝好了,他便立即将荷包佩戴在了腰上。
  李得清招来的晚膳,皇帝一口都没有吃,便那样痴痴地坐着。
  饭菜冷了,李得清叹了一口气,只能将饭菜又撤了下去。
  黑夜来临,大殿一片宁静,灯光明灭,桓凛的脸晦暗莫名。‘蹬蹬蹬’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桓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然地抬起了头。
  ‘蹬蹬蹬’脚步声并没有消失,所以不是错觉。他的眼睛不禁瞪大了,眼珠像是要凸出来一般。过了一会儿,一个拉长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阿盏……”他的声音已经变了,有些尖锐。
  他突然跨了出去,走到了门口,再低下头,便看到高到自己腿部的小娃娃。那张小小的脸,和他记忆中的某一幕重合了。
  他猛地将那小小的身体抱进了怀里:“阿盏,阿盏,你回来了。”
  他那般囔囔道,眼泪竟是涌了出来,落到了那小娃娃的脖子上。小娃娃先是吓得懵了,过了一会儿,反应了过来,小脸煞白,想要挣开。
  “陛下,这是颍川王啊!”
  “陛下,您可看清楚了,这是颍川王司马荫啊!”
  桓凛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呆呆地看了李得清那焦急的老脸一眼,然后才慢慢地放开了怀里的孩子。
  司马荫落了地便疯狂地跑开了。
  桓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然后坐在了地上,他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李得清,我这辈子都完了。”
  “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李得清像听到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您说什么呢!你是真龙天子,您会长命百岁的。”
  “不,我活不下去了。”桓凛的脸变得十分可怖,却又带着莫名地脆弱,“活不了了。”
  “阿盏不见了,我还活着干嘛呢?”
  桓凛这样子十分恐怖,李得清只觉得背后发麻,隐隐觉得皇帝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转身便向外跑去,只是还未跑两步,却又退了回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他忍住惊恐,擦了擦眼睛,那白色身影还在,那张脸在月光下也十分清晰,他看到过他躺在冰床上的模样,没有生气,是个完完全全的死人。
  而那个死人现在却站在了他的面前,眼睛是睁开的。
  李得清那本来就紧绷的神经突然崩溃了,忍不住喊了一声:“有鬼啊!”
  
  第046章 相见
  
  李得清在这宫闱之中呆的时间不短了,也见过不少肮脏事。在这皇宫中常流传着这样的传言,某宫已故的娘娘突然飘到了哪个殿中,这样的传言太多了,再到后来,众人都习惯了,传言便真的成了传言。
  而现在,在他的面前,确实是已故的人,他的腿都软了,就在他那声大喊完,那白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很快的,守卫便冲了进来,只看到李得清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公公,发生了什么事?”
  李得清下意识地想要说什么,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道光,他转头去看皇帝,皇帝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李得清只能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没什么,刚眼花了。”
  这里是内殿,守卫都守卫殿外,听李得清这般说,外面又确实没发生什么怪异的事,便退了出去。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然而李得清亲眼所见,唯有他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压下那狂跳的心,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殿中,默默地看了皇帝的背影一会儿,便离去了。他没有立即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偷偷去了后殿。
  后殿与前殿是连着的,并没有守卫守着。那里黑漆漆的一片,李得清踏进那个院子便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忍着恐惧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犹豫很久,才伸出手。门是锁着的,还推不开,他看了一眼窗户,窗户很快被推开了,里面乌黑一片,借着月光,他才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李得清松了一口气,只是那口气还未完全松下,汗毛又立了起来。他转头,便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黑影。
  “陛下。”李得清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桓凛神色莫名地看着他,声音冰冷。
  李得清连忙跪了下去,只老实道:“奴才刚看到一个白影,似乎是……谢三公子。”
  桓凛怔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李得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得清身体抖了一下,脑袋也垂了下去。
  桓凛径直越过了他,推门走了进去。没有电灯,他便在黑暗中走到了他的面前。桓凛已经有些害怕见到他的脸了,再这样下去,他或许真的活不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冷气令他清明了一些。
  他靠着病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阿盏,你现在在何处呢?”
  “我现在,只有你了。”
  桓凛伸出手去,突然摸了一个空,他的心咯噔一下,猛地站起来:“李得清,掌灯!”
  灯很快点亮了,照亮了整个房间,但是那本来一直躺着一个人的冰床却空了。桓凛的眼神先是愣住,然后震惊,最后化作狠戾。
  很快的,负责西殿守卫的侍卫长便跪到了桓凛的面前,整个西殿也被围了起来,一只苍蝇都出入不得。桓凛坐在那冰床上,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陆威,这是怎么回事?”桓凛低声问道,声音里却带着无尽的冷意。
  这是阿盏唯一给他留下的了,若是连这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办?
  “陛下,这几日,没有人出入过西殿。臣想令人搜查西殿。”陆威咬着牙道。陆威上任的第一天,陆青桐便警告过他,这房间里有着对皇帝来说十分重要的人。而现在,这个人丢了,陆威听皇帝的语气便知道,若是西殿搜不出那个人,那他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搜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陆威领命而去。
  桓凛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地上,将地上那个红色的十字结捡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李得清,将司马荫带过来。”
  司马荫很快被带到了桓凛的面前,小娃娃穿着宽大的袍子,睡眼惺忪地睁着眼,一脸单纯无害的模样,朦胧地看着桓凛。
  桓凛将那个十字结递到了司马荫的面前。
  司马荫茫然盯着那个十字结看了一会儿。
  “这是你挂在身上的东西,现在丢在了这个房间里。你到过这里。”桓凛一字一句道。
  司马荫一张小脸顿时煞白了,垂下了脑袋,眼底隐隐带着不甘与恨意。
  “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桓凛的语气冷硬。
  司马荫咬着嘴唇:“我偷偷跑进来玩了。”
  这宫殿守得牢,一只苍蝇都跑不进来,然而司马荫是桓凛放在身边养着的,这房间又无守卫,所以他进来轻而易举。
  桓凛神色不定地看着司马荫,他的脸上有阿盏的影子,但是他身上更有司马焰的血脉。司马焰本就是横亘在他和阿盏之间的一根刺,想到这孩子偷偷跑进来看阿盏,他便有些怒意。
  “你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你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所以我才将你放在身边。”桓凛道,“你在这里做了什么?阿盏去了哪里?”
  司马荫对桓凛,天生有种恐惧感,他感觉到桓凛的手落在自己脖子上,身体抖了一下,连忙叫了起来:“我没有做什么!死人活了,他肯定自己走了!”
  桓凛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收回了手,只觉得可笑。
  死人活了……
  这对他而言,何其渴望,又何其难。他几乎每次做梦都梦到阿盏活了,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盏去了哪?”他继续问道,声音里的戾气又重了几分。
  “陛下!”李得清突然道,“奴才也看到谢三公子了,他在外面走着。”
  桓凛突然有些恍惚。就如同许多人在他面前编织了一个巨大的骗局,让他相信那个他渴望的真相,然而他又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呵呵呵……”桓凛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
  他那双眼睛猛地睁大了,似乎睁大了极限,有几分暗色的院中,确实站着一个人。那人白衣飘飘,黑发散开,面容如玉,脸色有着死气的惨白,然而那双眼睛确实是睁着的,乌黑的眼睛,一眨一眨,也不是毫无神采的。
  “陛下,寻到他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桓凛的世界里已经淡去。桓凛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所以他很怀疑,这其实又是一场梦境。有些事,一旦梦的多了,便也麻木了。那一刻,他的心中其实是十分平静的。他的表情渐渐恢复正常,看着院子中站着的人。
  滴答滴答,桓凛听到院子外滴水的声音,很多声之后,那人并没有消失。
  他便那样看着他,不敢再靠近,因为他经常一伸手,那便化作了泡沫。
  桓凛面前不远处的司马荫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转身跑了过去,跑到了白衣人的身边,伸出手抱住了他冰凉的大腿,看起来无比亲昵,甜甜地叫了一句:“娘娘。”
  ——“娘娘。”
  一声又一声。
  他看着那亲昵的小娃娃,他见识过小娃娃的变脸,特意亲近他,又突然威胁他,现在这副单纯小童的模样,又是做什么呢?
  就在他想要不要推开小娃娃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道暗影投射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头,便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那张脸有着锋锐的棱角,英挺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十分完美。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双眼中有什么闪烁着,似恨不得要将他紧紧地揉进怀里。
  然而,对着那张脸,看着那双眼,一股灭顶的恐惧却从他的心中腾了起来。
  “阿盏,阿盏……”那人一声一声地叫道,就像是在压抑什么,然而那汹涌的情绪还是泄露了出来。
  那声音令他全身发毛,心中的惊恐更甚了。
  在桓凛终于鼓起勇气想将他抱进怀里的时候,他突然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瞪着他,眼神说不出是厌恶,还是恐惧了。他全身上下都在透露着同一个,就是要让他离得远一些。
  桓凛的心苦甜交错。
  
  第047章 失忆
  
  除了他昏睡时做的那个梦,阿盏待他很好外,其余的梦里,阿盏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跟那一日,阿盏魂魄离去时的一般,冰冷、陌生。而面前的这个阿盏,在冷漠上还添了另外一种表情,那便是厌恶。
  阿盏厌恶他。
  桓凛心中一窒,不由地想要退却。
  这个梦为何不醒来呢?醒来了阿盏便不会厌恶他了。
  然而,这个梦境似乎格外的长,阿盏一直站在他的面前,便那般嫌恶地看着他。
  桓凛心中许多念头闪过,往前迈了一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本来安安静静的青年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的脸上全是恼怒,一张清秀的脸有些扭曲了,喉间发出短促的叫声,身体不止挣扎,还有些微的颤抖。
  桓凛放开了他。
  青年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他退了两步,不停地用自己的衣物擦拭自己的手,那一处,正是桓凛碰过的地方。一下一下,就像擦着什么脏东西一般。
  桓凛的脸色白了,竟是厌恶他至斯。
  桓凛转身便离去了。他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然后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突然,他坐了起来,脑袋朝着墙壁猛地撞了过去。
  那是真实的痛感。他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便摸到了黏腻感。
  桓凛的表情突然凝滞住了。很痛,痛得不像做梦,太真实了。如果是以往,他早该醒过来了,然而这一次,周围的景致没有丝毫变化,他依旧躺在床上。
  不是梦?
  他翻身下床,再次走向那个房间,冰床上依旧是空的。回头便撞上李得清,李得清看着满脸是血的皇帝,吓了一跳。
  “阿盏真的醒了?”皇帝的声音沙哑地厉害。
  李得清也是心惊,这死了这么久的人突然这么活过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然而这一次,确实发生了,那是个活生生的人。
  “陛下,谢三公子醒了。”
  李得清将这句话在桓凛的耳边重复了许多次,桓凛才有了些微真实感。那一刻,他就像从阴冷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一般,感到了些微的温暖。
  “在哪?”
  “几个奴才伺候着谢三公子去了后殿。”
  李得清话音刚落,桓凛便往后殿走去。桓凛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脚步。
  推开那扇门似乎也需要勇气。半晌后,他才抬起手,手下意识地颤抖着,缓缓推开了门。
  入眼的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黑发披散下来,背影纤细,仿若被风一吹便会倒。桓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太监们替他束发,净脸,披上白色的外袍,他转过了头,因为暖意,他那苍白的脸有了一点血色,睫毛很长,目光微微垂着,由太监们动静着,十分配合,格外乖巧。在他的记忆中,阿盏是沉寂的、安静的,但是绝对不是能让人忽视的那种。此时的阿盏有些不同了。
  然而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阿盏。
  桓凛走了进去,从太监手中接过了毛巾,替他擦拭着脸。
  那些太监的目光惶恐闪过,当看到桓凛的眼神时,都不禁有些傻眼。皇帝本来就有些阴沉,这段时间更是喜怒无常,而今日这种温柔,便像阴沉久了的阳光,那般稀有,就像幻象。
  桓凛的指腹隔着薄薄的毛巾触到了阿盏的脸上,已经不再是冰冷僵硬的肌肤,有些柔软。而在他触及的那一瞬间,阿盏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光耀闪动着,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光变为惊恐,猛地站起身,将盛着水的盆子挥倒在地上,身体往后退去,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才缩在那里。阿盏的目光,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惊恐而警惕。
  桓凛的手突然僵住了,原来之前的并不是错觉。阿盏怕他,厌恶他。
  “李得清,去传陈太医。”桓凛僵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整个太医院都是皇帝的,而皇帝信得过的人不过那么一两个。陈太医当年不是太医,而是桓家军中的军医,还懂一些玄黄之术,跟随他入建康,再入宫,自然是最信得过的。
  而在这期间,桓凛发现比起他,阿盏更喜欢那些小太监。桓凛退到门外,那些小太监求了很久,阿盏才坐回了椅子上,他们继续替他洗漱。
  等洗漱完,陈太医也到了。
  面对着陈太医,阿盏也十分乖巧,由着他把脉检查身体。阿盏的目光偶尔会好奇地看着那些人,但是眼神提不上热切,都是冷冰冰的,就如同藏在暗处的鬼魂,悄悄地观察着过往的人群。
  想到这里,桓凛悚然一惊,害怕这是一种回光返照,太医还没检查完,他便有些等不住了。然而他也不敢进去一步。
  在那焦急中,陈太医终于走了出来。
  “身上病症很多,然而却不会致命,要小心调养。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情况。当年臣还未入桓家军,在天下做行脚医的时候,也遇到过许多奇异的情况。死而复生,活而不醒的活死人,但是这样的体质也能活过来……也只能归于鬼神之说了。佛慈悲为向,讲究因果,所以这虚妄之事也并非虚妄了。臣当年在太康城曾听说过这样一则传言,罗家有子,死后七日,身体不腐化,面色红润,与活人无异,毫无死人之征,在葬日突然睁开眼,复生。当时觉得荒唐,然而整个城里都已传遍,见者复述也像毫不作假,现在想来也并非全是假的。”
  陈太医感慨一番,看着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又道:“只是心智已失。”
  陈太医的话并没有令桓凛太过于诧异。阿盏的样子,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只是阿盏忘记了一切,独独记得对他的恐惧和厌恶。原来,阿盏竟是恨他至此。
  桓凛只能站在门外,看着阿盏坐在那里发呆,桓凛有时会想,阿盏发呆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阿盏变得十分嗜睡,他坐在那里,坐着坐着,眼睛便阖在一起,脑袋一下一下地往下点,桓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不敢靠近半分。只有阿盏睡着的时候,他才能偷偷地进去,坐在床边,看着他。瘦了,脸颊都凹陷了下去,眉头皱起,即使失去了记忆,阿盏仍是不开心的。
  自阿盏死而复生,皇帝的脾性好了许多,整个西殿都像见了阳光。不过阿盏醒来的事,只有陈太医、李得清还有几个近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知道半分的。
  阿盏醒来,桓凛的脑袋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如今的朝廷局势复杂,许多人对他已经不满,宋砚与何勇的威胁还在那里,而阿盏的身份太过复杂,这一切都要好好理清。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离开这皇宫,然而失去权势的他,活下去会十分艰难。他本不在乎生死,所以更遑论权势,然而现在阿盏醒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桓凛坐在院子中,看得见阿盏的角落,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走下去。
  朝臣们确实已经蠢蠢欲动。尤其是对司马家忠心还未灭的王家,而其余的朝臣,桓凛登基后,手段雷厉风行,有意提拔寒门子弟,意图动摇士族的根本,和温和宽厚的元熙帝比起来,世家们的日子难过了许多,因此更喜欢司马家,至少司马氏是和他们一样的士族。
  尤其是现在,皇帝于西殿吐了一夜的血、再也未清醒过、病入膏肓的消息传了出去,世家们想要改皇姓的意志更加坚定了。这一段时间皇帝避而不见,更确定了皇帝已经病入膏肓的消息。如今整个朝廷中,忠于皇帝的只有几个寒门官僚和陆家,陆家不是寒门,在士族中根基也很浅,只是有兵权,而谢家的态度并不明朗,但是冲着司马氏的皇后是谢家的理由,世家们已经自动将谢家划分到了自己这一派。王谢是世家之首,如今都想要改朝换代,士族们几乎是抱着必胜之心的。
  所以一大早,西殿外便跪了许多人,都是誓死想要见皇帝一面的。如果皇帝再不出现,那么他们会直接冲破守卫进去,而趁着皇帝缠绵病榻之际,直接以皇帝无法再理朝政之由,拥元熙帝之子司马荫为皇帝。
  世家们早就做好了打算。
  “政事累积,国本动摇,我们为臣子,便要为国分忧,今日一定要见到陛下。”
  “陛下若是不想出来见我们,那我们便进去看陛下。”
  “陆统领,你拦着我们,莫非是你怀谋逆之心,想对陛下做什么?”
  陆青桐的脸色有些难看。
  世家们并非无备而来,带着强壮的侍卫,这话一出,那些人便疯狂用劲,想要冲进去。
  就在混乱的时刻,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了,桓凛站在那里,一身黑色蟒袍,气势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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