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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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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一年,他离开建康北上,只有在战场上,将砍刀砍在敌人的脑袋上,鲜血喷了他一脸的时候,他才会暂且忘记他。他那般干净,那般漂亮,本来就不该用这些血腥事来玷辱他。每天晚上,他总会对着那月亮看上半天,仿若他白衣飘飘,便住在那月亮里。当他的第一封信送到他手里的时候,桓凛拿着那信半日,睡着的时候都不舍得放,他的脑海中回荡的总是他铺着纸认真写信的模样。他将那封信贴身放着,那信被他弄得皱了,他还失落了许久。没过几日,那人的下一封信又到了,他那失落的心,顿时雀跃起来。一日一日,他的人生有了希望。当他收到第一百封信的时候,桓凛终于决定回去看看他。
他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那样的结局。
他为何可以一直给他写着信,写着那些思念的话,而转眼便可以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呢?
谯国桓氏,本也是名门世家,却家道中落,被一众士族看不起。桓家是武将,那些士族们皆嘲讽他们为老兵。桓凛出生于这样的家族,早就知道人的面孔有千万种,欺骗和伪善是最常见的一种。
他无法忍受欺骗,更无法忍受那个人的欺骗。
自那时起,稍微与他亲近的人都发现他变了,他仿若戴上了面具,喜怒哀乐都不行于色。
他本是最讨厌机关算尽、蝇营狗苟的人,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
桓凛靠坐在那里,仰面半躺着,冷硬的脸上,冰凉的液体滑落下来,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仿若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混沌与茫然消失,谢盏突然醒了过来,与他第一次从玉佩中醒来时不同,当他睁开眼而没有看到身体时,便发现自己依旧还在玉佩里。
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身上,谢盏看着桓凛的样子,突然吓了一跳。
他的眼眶红红,黑发凌乱,眉宇之间带着痛苦与悲伤,与他上一次见时,少了狂傲之气,却多了戾气,而且仿若老了十几岁一般。
很久很久以前,谢盏最见不得的便是他这般落魄的模样。十五岁那年,桓凛时常挨训,来到东郊别苑时,便耷拉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谢盏总是想尽办法去逗他乐,而桓凛也总会抓住机会,明明那般大的人,身体比他壮实许多,还像个孩子一般,向他撒着娇。
以前谢盏十分欢喜他这般模样。
此时的谢盏,那种心疼的感觉仿佛完全不会产生了。他只是木着脸看着他,思索着在他沉睡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的想了想,却完全是一片空。
他有预感,他本是要一直沉睡下去的,那种冰凉的东西唤醒了他。
那似乎是桓凛的眼泪。
谢盏再仔细看他的时候,桓凛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眼光暗沉沉的,看起来尤为恐怖,谢盏看着,也不由得想要离他远一些。
他已经不是人了,却依旧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青桐,进来。”他听到桓凛嘶哑的声音响起。
陆青桐连忙进了大殿,殿门从身后关上。
“青桐,你跟着朕身边多少年了?”帝皇坐在椅子上,指腹敲击着扶手,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陆青桐不敢懈怠,连忙驱逐那些胡思乱想,立即道:“九年了。”
“九年了,你是我桓家旧部,五年前那件事,旧部死的死,伤的伤,待朕登上皇位时,竟不剩几个了。”皇帝低声道,“谯国桓氏,任我们在战场上如何出生入死,却始终不曾入那些士族们的眼,吾父也得凭公主夫婿的身份立足于世家之中。朕厌恶士族,如今却仍要仰士族的鼻息。然而如今朕坐在这皇位之上,北有秦虎视眈眈,朝内各方势力争夺,士族强,皇权弱,朕虽心有余,却力不足。”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这话说起来便太过于沉重了,陆青桐垂着脑袋,目光也暗淡了下去。
“臣誓死效忠陛下。”陆青桐坚定道。
皇帝从身上拿出一块赤金色的令牌,将它递给了陆青桐:“桓家并非无人了,也并非只会百般忍让。要收复北地,必先平定内乱,青桐,让他们回来助你。将这几个月里大牢里发生的事彻底查清,有关人等,朕绝对不会放过。另外,盯紧宋砚。”
当说到‘宋砚’两个字时,皇帝几乎咬牙切齿,带着明显的愤怒与恨意。
谢盏也听出来了。
陆青桐的注意力很快被那块令牌吸引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块赤金色的令牌的意味比他这大内统领不知道重了多少分,这是皇帝的信任,这是皇帝的许诺,来日封侯拜相也指日可待了。皇帝武将出生,征战多年,羽翼也并未被完全被折断,这赤金军便是一支精锐部队,一直驻守在北地,对皇帝对桓家忠心耿耿,若是有了这些人相助,皇帝在建康也不会受到多方掣肘,许多事做起来也简单许多。
陆青桐接过了令牌,表了忠心后,便退了下去。
当他走到大殿外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帝下定决心用尽全力对付宋砚呢?
陆青桐离去后,桓凛心中总觉得缺了什么,片刻后,他突然站起身,转身便往外走去。
皇帝突然到的时候,宋砚正在泼墨作画,黑发散落下来,自有一番放荡不羁。
皇帝直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看到画中人的时候,瞳孔不禁瑟缩了一下,语气淡淡道:“宋卿真雅兴。”
“陛下觉得我画的如何?”
皇帝根本不想看他画的人,直接道:“朕与钦天监的人商讨过了,尊夫人乃是我大楚的福星,只封号太过于潦草了,当入太庙。”
宋砚突然笑了:“他入了太庙,皇后娘娘该置于何地?”
“她若死了,太庙里自有位置!”
宋砚突然看向他,桓凛淡淡回视。
“陛下若是真有此意,他尸首尚在,那我便以火化之,断了他与活世羁绊,安心在太庙中受供奉。”
桓凛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神色莫名地盯着宋砚,不像愤怒,而是彻骨的冰冷。
过了一会儿,桓凛才道:“罢了,此事稍后再议。”
桓凛说完便转身离去,宋砚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转冷,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陛下!”侍卫突然叫了一声。
桓凛恍然回神,看着他。
“陛下,你的手受伤了。”
桓凛抬起手,才发现自己手上多了许多伤痕,竟是毫无知觉。
谢盏看着他手上完全是由劲道导致的伤口,青青紫紫的一片,十分恐怖。
他更加茫然了。
宋砚的妻子是何人?桓凛为何执意要她入太庙?听起来倒像是桓凛想要将她的尸首留在身边一般,而宋砚以毁灭尸首成功地威胁了他。
为何宋砚妻子的尸首对桓凛这般重要?
第023章 仇人
宋府。
宋府是皇帝敕令新建的,奢华程度不亚于乌衣巷的谢府和王府,里面的东西却新了许多。皇帝建的府,里面的东西却是由宋砚自己装扮的,装得倒像一个道观,清清冷冷的。
府里的下人都知宋大人爱好与众不同,但是近日的表现却着实在有些耸人听闻。
府里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一个夫人,而且还是个死人。主子的房间里堆满了冰,而主子居然住在那冰冷的比建康城的冬日还寒冷许多的地方,与那死人同睡共寝。
“大人也许并不是疯了。或许大人对那位夫人,真的是一片真心呢?”
“有一次我无意瞥见过一眼,大人在替夫人画眉,虽然是个死人,但是那脸,真是国色天香。”
何锦里面穿着白色裙子,外面披着黑色披风,在近侍的陪护下进了宋府,听到的便是下人们的议论纷纷。
何锦的脸色顿时变了。
近侍连忙扶住了差点摔倒的何锦:“娘娘,您没事吧?”
何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宫去正厅等宋大人,你去让人通报。”
夏日已经来了,何锦坐在这大殿中,却觉得自己脑袋上萦绕着一层阴气,仿若那死人带来的。
何锦心中焦急,面上却未露半分,心中算着时间,当看到外面的白色身影时,何锦还是松了一口气。以往她要见宋砚,无论宋砚在做什么,都是一刻钟内来到她面前的。
今日也不例外。
或许是兄长多虑了,或许是那些下人嘴杂。
“我在宫中呆的久了气闷,可有扰着宋二哥?”
宋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柔和了许多:“无碍。”
“听闻宋二哥得了个有趣的东西,我想看看,不知宋二哥舍不舍得?”
何锦的话中带着试探,若是宋砚真对那人不一般,自然是不会让人去看得,而若和他往日得的新鲜玩意一般,他是很乐意与她分享的。
何锦笑靥如花、满眼期待地盯着宋砚,而衣袖下的手却紧张地握紧了。
宋砚似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好。”
何锦本来有些冰冷的眼尾也染上了笑意,顿时风情万种。
何锦终究没有再见到那个人。她不想再见到他了,那杯鸩酒是她送到他面前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卑微的死去,她本以为自己赢了。她成了皇后,成了与他比肩之人,而他却在牢中卑微死去。胜得太过容易了,她差点以为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她开始失宠,那人的死因差点暴露,而此时本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宋砚似乎也站到了他那一边。不过此时,她已经确定了,她确实没那么背。
她不过试探,又怎么真得想要看到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走到一半,她便找了一个借口回头。
“宋二哥,当年你特地将这个赠与我,可是有什么含义吗?”何锦问道,手中放着一块五彩的石头。
那是她从抽屉里翻了许久才翻出来的,如今却刻意地挂在了脖子上。
宋砚看着那石头,眼神温柔了许多:“这是她喜欢的。”
“阿姐的东西呀。”何锦像个小姑娘一般,脸上露出一个干净的笑,“阿姐的东西我定要好好藏着。”
她知道那个人,那是宋砚心中的一块净地。她不认识她,他却喜欢她唤她阿姐。何勇总觉得宋砚喜欢她,因为她与他故去的妻子生得像,何锦却总觉得并非这般,他看着她,眼神中从未有过欲念,似乎只是宠溺,犹如长辈对着小辈的宠溺和关爱。
“阿锦,你该要个孩子了。”宋砚似不经意道。
何锦的笑更加浓了:“都听宋二哥的。”
何锦自宋府归来时,那困扰在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心情已经舒畅了许多。
好事连绵。何锦刚走进宫门,便有人说皇帝召她用膳。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她了,就如同忘记了她这个皇后一般。
何锦坐下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怪异了,皇帝不用膳,只是看着她。
“陛下,为何不用膳?”何锦问道。
“朕已经用过了。”皇帝道。
何锦那喜悦一扫而空。
皇帝将一本名册放到了她的面前:“王苛家的二姑娘,谢何的侄女,还有庾家的三姑娘,郗家的姑娘,朕看着都甚为合意。四妃之位都空着,也是时候该填补填补了,皇后,你去安排吧。”
何锦那画着淡妆的脸突然白了,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拿起那名册,翻开的动作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皇后未用膳便匆匆离去,背影看起来颇为失魂落魄。
李得清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地腾起一股舒爽感,那素来嚣张跋扈的皇后兄妹,竟也有这般日子。
“李得清,你可会弹《凤求凰》?”皇帝突然问道。
李得清那老身板不禁颤抖了一下,连忙跪了下去:“奴婢浅陋,不识这些高雅的东西。”
皇帝不再问他,李得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桓凛竟然想听《凤求凰》。
他想到了许多年前,桓凛从战场上归来,有一次在他府中做客。那时,他们已经陌生如斯了。他在弹琴,桓凛走了过去,伸出手在那琴弦上拨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刚刚弹得是什么曲子?”桓凛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谢盏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凤求凰》,司马相如写个卓文君的。”
“挺好听的。”桓凛道。
谢盏的手从琴弦上缩了回来,没有再说话。
谢盏本来是有很多话想问的,想问他在北地过得如何,想问他可曾想过他,想问他战胜归来为何不找他,想问他为何突然定了亲,想问他可是真心喜欢那姑娘。然而到头来,谢盏却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
若是问了,他与那怨妇又有何区别?谢盏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谢盏又弹了一遍《凤求凰》,桓凛听得津津有味。
谢盏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他送他的曲谱,他弹着替他送行的曲子,他都忘记了。
谢盏看着这些,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了。
桓凛和宋砚开始针锋相对。他本以为桓凛是喜欢这女子的,只是碍于宋砚的强势,于是有些生厌,此时看起来,竟像是完全没有感情。
谢盏转头去看他,又见桓凛与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桓凛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那玉佩,眼神中悲伤与恨意轮换过。
“阿盏,我会替你报仇的。”
所以在他沉睡的这段日子里,桓凛已经知道他死了?他既然已经死了,魂魄为何还在这玉佩里?不应该是去投胎吗?
谢盏隐隐觉得这种被束缚的日子是无穷无尽的。
桓凛说要替他报仇,在他刚刚死去,灵魂游荡,看着何家兄妹嚣张跋扈,他的死如同蝼蚁一般时,他是想要报仇的。
而这个时候,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仇,若是说被害死的仇,由桓凛来报,也有些可笑了。
桓凛又何尝不是他的仇人?
第024章 自己
桓凛的行为越来越怪异了,怪异到谢盏完全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他口口声声说要替他报仇,而一开始不是桓凛想要杀了他吗?
太极殿中,特意选了两位能歌善舞的女子来弹奏《凤求凰》,桓凛听完却又勃然大怒,将那些女子全都赶了出去。
早朝结束后,桓凛独自留下了谢俊。皇帝问得不是国事,竟是谢家的家事。
“谢公仍在会稽山阴?”桓凛问道。
“建康的天气太过于寒凉,父亲退隐后便一直居于会稽,但是前段时间,四郎病了,父亲便回来了。”谢俊道。
“谢四病了?”桓凛问道。
谢家四郎虽不是谢家最聪慧的儿子,却是谢家最疼爱的儿子。谢盏是三郎,但是却不过比谢家四郎大几个时辰罢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谢何对原配发妻的愧疚愈深,对谢四郎有多么好,对他这个三郎就有多么冷漠。谢盏是不喜欢四郎的,那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弟弟,因为家人的疼爱,性格嚣张跋扈。有一段时间,那嚣张跋扈的弟弟总喜欢欺侮他,他受了许多欺负,而最后被送出谢府的却是他。
人是生来不公的,谢盏却忍不住想要怨。
“入春以来就染了风寒,这一直好好坏坏的,前段日子突然严重了一些。”
“朕去探望探望他吧。”
桓凛骨子里其实是厌恶士族的。他给自己戴上了虚伪的面具,与士族子弟交好,但是却从来未曾踏过谢家大门一步。
或许也有他的原因吧。谢盏虽不得宠,毕竟是谢氏子弟,无论是爱恨,桓凛都不愿进谢家。
谢盏便跟着桓凛又回了谢家走一遭,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谢家了,自从他成了佞幸,谢家的大门便对他彻底关上了。
乌衣巷中,谢家府邸,这么多年了,并未有太多的变化。
谢家四郎躺在床上,看起来羸弱无比,早已没了当初飞扬跋扈的气势。
他与谢盏的容貌其实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他躺在床上羸弱的模样。桓凛盯着他,目光竟有些失神。
谢俊看到他的神色,表情微微变了:“陛下,那牢中的犯人您打算如何处置?“桓凛脸色沉了下去:“谢盏毕竟也是你的弟弟,你竟然这般盼着他死?”
桓凛的话中带着不忿。皇帝在当朝首辅面前为前朝佞幸说话,怎么也不该是理智的君主该做的事。
谢俊沉着脸不再说话,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桓凛的目光,似乎生怕他多看了一眼一般。
桓凛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桓凛离开了谢府,却并未立即回宫,而是去了谢盏离开谢家后开辟的府邸。
那座府邸是元熙帝下令为他建的,建在秦淮河畔,拂堤杨柳,从选址到府邸风格,元熙帝显然都是用了心的。
桓凛登基后,提倡节俭,许多旧臣的府邸都赏给了新臣,抑或充作他用,唯有谢盏的府邸,被查封了,弃置在那里,冷冷清清的,不过几月,便有了败落之势,像是几年不曾有人住过一般。
桓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皱起的眉头显示了他的厌恶,他终究是没有踏进那座府邸一步。
赤金军很快回到了建康,他们比任何亲卫军都更加厉害,不过两日时间,一份完整的记录便呈现到了桓凛的面前。
他看到了谢盏被毒杀的完整过程。
那一日,是封后的日子。他将凤冠霞帔加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而后,那女子便将毒酒送到了他的面前,以国后之名,杀了他。
竟是这般久了,东去春来,整整四个月了。桓凛盯着他死去的日子,心中又像压了一个东西一般,透不过气来。
四个月了。花开的又谢了,纵然他恨他,怨他,不愿再见他,但是却也不容他这般死去!
桓凛的脸色青青白白的变,最后变作了惨白。
这四个月的时间,何勇一直将他藏尸在安乐寺下,而现在,却又落到了宋砚的手中。
桓凛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那翻腾的气血。
他必须将他夺回来!就算他死了,也该留在自己身边!
附带着的,还有一份关于宋砚的调查。他不是没有查过宋砚,但是最后落到他手里的,看似详尽,却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时他查到的便是,宋砚没有弱点。宋砚对何锦似乎很在意,但是却并不是弱点。
而这份陆青桐交上来的册子,却完全不一样了,里面多了一个人的信息。
那是个叫贺清岚的女子,宋砚的青梅竹马,却在成婚五年后突然病逝。宋砚恋慕发妻,曾在妻子墓前发下永不再娶的誓言。
自那以后,宋砚的秉性便有些怪异起来了。他喜欢上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桓凛看着那女子的名讳,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天黑了,月光也不见一丝,整个建康城都笼罩在一层黑暗中。
“大人,清岚院起火了!”
黑暗中,本来安静的府邸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宋砚披衣走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将整个宋府都照亮了。
清岚院……他的脸色猛地变了,一向冷淡清净的脸上竟呈现出一丝慌乱的表情。
宋砚看了身后一眼,关上门便披着衣迅速离去了。
谢盏第一次当上了夜行侠。当然,真正的夜行侠不是他,而是桓凛,他只是夜行侠腰间的玉佩。
当朝皇帝带着几个亲卫,穿着黑衣,蒙着面,爬岩走壁,如同偷窃一般,谢盏怎么看着都觉得有失体统。
当然,他早已不是很久以前的殿中监了,礼仪廉耻都与他无关了。
“走水了,走水了!”
桓凛趴在墙上,那府邸里已经混乱成一片,许多人都朝着起火的地方跑去。桓凛看了一会儿,转身便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桓凛跑进了一个院子,制服了几个守卫,又用蛮力打开了锁。那处房间是有些怪异的,地势低,四周都是水,而一进屋,一阵冷气便扑面而来。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感觉到桓凛再找些什么。
突然,桓凛推了一下,地下突然多了一个口子,桓凛跳了下去,下面亮了起来,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谢盏也变得无比惊诧起来。
这屋子的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这里面居然全是冰,而正中出放着一冰棺,似乎有一个人躺在里面。
谢盏看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当看第二眼的时候,谢盏突然僵住了。
这不是自己吗?
第025章 丢失
他像是飘到了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尸首,那种感觉是十分奇妙的,尤其是自己还是穿着雪白的裙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女子。
谢盏不是没有穿过女装,然而那些记忆并不美好。许多年前的某个夜里,灯光昏黄的太极殿中,元熙帝将一套素雅的女装递到他的面前,面上带着笑,眼中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谢盏回过神的时候,桓凛伸出手,手有些颤抖,抚上了棺中人的脸,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激动与痛苦。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有点像是对着珍贵的宝物一般。
谢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十多年前的桓凛,那时的他,对着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的。
“阿盏,你终究还是我的了……”他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很快消散在夜色里。他脸上疯狂的笑意一闪而逝,带着快慰与满足。
桓凛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将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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