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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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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白天去军尉府走个过场,多数时候不远不近陪着沈庭央,夜里还是回营与他同住。
“按军尉府历来记载,乾安城驻军一向策略保守,除非敌袭或朝中下令,从不主动发兵。”夜里,花重与沈庭央铺位紧挨着,两人交谈起来,轻声窃窃私语,都已习惯彼此在身边。
沈庭央有些不满:“林勋这个人并非鼠胆之辈,按照东钦侵扰的频率,他早该整兵还击,多半还是李绪常从中作梗。”
“乾安城是闸口,一旦出兵,整条北境线将进入备战状态,桓家不主张与东钦开战,他必须牢牢把控此城。”花重说。
沈庭央想同他说什么,但碍于帐中还有其他人,便轻巧地钻到花重身边,与他紧挨着,贴耳说:“我答应陛下为他带回一个人,林勋这么不温不火,我就难办了。”
花重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调动燕云紫金甲。
沈庭央却说:“他不发兵也没关系,过几日我或许会离开一段时间,到时你帮叶家哥哥们稳住这边。”
“阿绾,你又要跑哪儿去?”花重把他捞进怀里,压低声音问道。
沈庭央笑嘻嘻朝他撒娇,含糊过去:“去讨债,你别担心。”想了想,道,“李绪常依旧是麻烦,想必会给桓氏通风报信。”
翌日,沈庭央带了一队人,并着另一队驻军,往茫茫草原上去巡边。
他撒娇耍赖什么办法都用上了,才让花重同意自己单独离开,而花重还需留在乾安城,为他压住城中局面,以免露出破绽。
临行前,天空远处飞来一只鹰,盘旋了一阵子离开,沈庭央远目望去,看了很久。
花重知道崇宁王从前有只海东青,想必沈庭央是睹物思人了。
“将来养一只海东青,怎么样?”花重问。
“将来……”沈庭央怔了怔,问羽已经随父亲殉国,战马西风的尸体也随葬入陵墓。
驻军对军备营的人马一贯不是很信任,沈庭央费了一番功夫,打算夜里趁外出打探时离开。
谁料暮色时分,他们正撞上东钦的一队人马。
此处为两国交界附近,那队人马似乎只是恰好路过,这种情况通常不会生事,沈庭央站在暮色间的篝火前,没有去理睬。
孰料他抬头瞥了一眼,正对马背上那人漂亮的灰绿眸子。
沈庭央霎时惊得站在原地没动,第一个念头是帕赫野千万别喊自己名字,让城中人知道他们认识就麻烦了。
然而未等他抢先开口搪塞过去,帕赫野一甩鞭子,飞驰过来,一个俯身将沈庭央捞到马背上,回头以威胁的口吻道:“这人我要了。”
帕赫野的亲兵不是寻常铁骑,巡边人马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沈庭央一边挣扎一边大吼:“别跟他们硬碰硬!”
他不敢对帕赫野暴露自己的武功,因而压根就挣脱不开,被战马一骑绝尘带往远方。
“苏晚!”帕赫野的手臂犹如铸铁一般,沈庭央快被他勒断肋骨了。
“世子……我跑不了,不用这么大力气。”沈庭央在飞驰的骏马上,头发晕,思绪一刻不停转,干脆将计就计。
帕赫野格外沉默,就这么一路带着他回到东钦王庭边军大营。
战马一驻足,沈庭央想跳下马背,帕赫野却令他侧过身来看着自己。
“苏、晚!”帕赫野双目微微泛红,几乎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沈庭央一时不知他什么情况,只能平静顺从地道:“世子,是我。”
多日不见,帕赫野似乎变了很多,浑身散发着睥睨万军的气势,身上骑射武袍勾勒出他健朗身躯轮廓,领子系到颈间,鬓若刀裁,那双灰绿的眸子愈发深邃锋利。
帕赫野一手箍着他腰身,另一手捏着他下颌,像是要把他刻在眼里,压抑着呼啸的情绪,低声道:“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沈庭央被他一吼,突然无比委屈,眼眶蓦地就红了,泪水打着转:“我……活下来,已经很难了……”
帕赫野一怔,心也软了,摸着他的脸叹息:“苏晚啊……别哭,是我的错。”
沈庭央趁他手上松劲,轻盈地跳下马背退了几步,帕赫野紧跟着追过去,将他扛在肩头大步进了一间雪白的帐子。
外头的亲兵喊道:“三王子……”
“都滚开!”帕赫野不耐烦地回眸一扫,诸人不敢吭气。
他把沈庭央轻轻放在毡毯上,取出一物件塞到他手里:“那天在火场里捡到这个,我以为你死了。”
那是他先前赠给沈庭央的昆仑秋水玉,裂痕被匠人用融金修补好。
“多谢殿下关心。”沈庭央心里有些焦急,本想先去找小王子帕赫启的,眼下一时脱不开身了。
“你去了哪儿?为什么在边军里?”帕赫野的手一刻也不松开他,简直比什么镣铐都牢固。
“那天乌满要杀我,书院里也全是刺客,我不敢在那儿待着了,就出城往南走……我是罪臣家眷,后来被抓入牢中,流放到这儿。”沈庭央低头看着秋水玉,胡乱一通编,只要查不出来就成。
帕赫野却毫无怀疑的意思,只是凝目看着他:“苏晚。”
沈庭央抬起头:“嗯?”
“你说,要为我抄一辈子书。”
沈庭央心里一凉,心道你不会当真了吧,一气之下把我关起来抄一辈子书?
帕赫野倾身过来抱住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我……”
沈庭央一个字不敢乱说,重逢的帕赫野已经不一样了。近来,小王子因沈庭央那日设计挑唆,已与大王兄决裂,转而和帕赫野结成同盟,将大王子的势力剿灭得七零八落。
如今,帕赫野已是叱咤东钦王庭的三殿下,不再是那个小楼里并肩谈笑的少年了。
“算了,你比谁都聪明,又什么都不懂。”帕赫野松开他,无奈叹口气。
沈庭央十分抓狂,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懂了。
草原上暮色余晖金灿灿的,斜斜掠进帐中,帕赫野端详他,眼里复杂的情绪,的确是沈庭央所不明白的。
“我待你好还是不好?”帕赫野问。
“三殿下对我很好。”沈庭央说,“可我是军备营的人,得回去的。”
“回去?”帕赫野一笑,那笑容带着些邪气,不容置疑地道,“你不是回到我身边了么?”
沈庭央:“若在东钦王庭,我也不过是个小奴隶,在殿下这儿更不过是个宠物罢了。”
“没人会日思夜想一个小奴隶。”帕赫野靠近他,闻着他鬓侧气息,鼻尖在他鬓边蹭了蹭,“没人会把秋水玉赐给一个小奴隶,也没人会为一个小奴隶朝王位上爬。”
“殿下本就是天之骄子,天命所归,早晚……”
沈庭央一边胡诌一边朝后退,退到无处可退,被帕赫野一把按着倒在毡毯上,埋头在他颈边不断地轻蹭:“你说想让我当汗王,我就回来争储了,我想,登上那位子,想要找一个人,哪怕只是极其相似的人,也都易如反掌。”
沈庭央颈侧尽是他灼热的呼吸,压抑着一掌劈下去的冲动,立即道:“殿下说得对,完全可以找个像我的。”
帕赫野嗤笑一下,撑起身,俯身看着他:“你怕我?”
“不……不怕。”沈庭央总算舒了口气,又问,“启世子……他也在吗?”
帕赫野眉头一皱,拉他起身:“说起来,你去见见他也好。”
沈庭央就往外走,帕赫野一把攥住他腕子,才带他出帐去。
小王子的大帐格外安静,周遭开阔无人,似是特意辟开这么一片地方。
“阿启。”帕赫野掀开帐帘,内力昏暗极了,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帕赫启坐在帐内躺椅上,整个人瘦削、阴沉许多,他的一条腿彻底被沈庭央废掉,这对一个东钦少年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帕赫启恹恹地抬眼,看见沈庭央,眼里终于有一丝活气,很快又归于冷漠:“苏晚。”
帕赫野:“阿启,你不至于连他也轰出去吧?”
小王子沉默片刻:“三王兄放心,我不会打骂他。”
帕赫野便出去,示意沈庭央陪他待一会儿。
沈庭央依照礼数送帕赫野出去,转过身,走到帕赫启身边半蹲跪下去,如从前一样,姿态温驯,笑容和煦:“启世子,太久没有见您了。”
帕赫启心情一直很差,脾气与从前判若两人,如今暴戾易怒,常常将手下不知何处冒犯到他的奴仆打骂致死,概因他们多多少少都令他觉得自己残缺的身体受到了嘲讽。
可苏晚不一样。
苏晚的眼睛柔和明亮,依旧令帕赫启感到无比舒心。苏晚显然知道他废了一条腿,可丁点儿也不在意,令他感到自己依旧是从前的自己。
而帕赫启不禁恍惚,他都忘了从前自己是什么样了。
“乌满险些杀了你。”帕赫启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沈庭央,“我以为你死了,三王兄找你找了很久。”
沈庭央握着他瘦而冰凉的手,贴到脸畔:“我也挂念世子,但没法儿来找你。”
又轻声低语地说:“世子很久不晒太阳了吗?”
帕赫启就觉得这帐中太阴冷了,像摸一只猫儿那般摸摸他发顶,坐直身子。
沈庭央就陪他走出了大帐。
远处的仆人、士兵纷纷侧目,小王子已经很久不露面了,此时手臂搭在一名白袍小少年肩头,与他说着话走出来,两个人浸在金红色的晚霞光芒中,那小少年漂亮极了,笑容宛如神山间的宝石,小王子甚至还在笑。
帕赫野在远处看着,目光凝在沈庭央身上,旁边副将低声叹道:“那是长生天派来的神吗?”
帕赫野淡淡一笑,气势如狼王的少年,眼中柔情似水:“是神,是我的苏晚。”
第17章 欢时
帕赫启极其依赖沈庭央,唯有苏晚陪在身边,他心情才舒畅些,对于在黑暗压抑中度过数月的他来说,苏晚就是唯一的阳光。
“启世子,这牒呈是达奚将军写来的。”沈庭央陪他处理朝中和属下的繁杂事务。
“打开。”帕赫启道。
“火漆密封,应当是机密信件,在下不便……”沈庭央犹豫道。
帕赫启一抬手:“你拆就是,往后在我这儿,你不是外人。”
沈庭央照着做了,又道:“启世子,我还是得回去的,否则算不得俘虏,倒是算作逃兵、逃犯了。”
帕赫启一笑:“你们汉人,就是对所谓名节看得太重,只要过得好,成就一番功业,在哪不是一样?”
沈庭央笑笑。
照看帕赫启睡下,沈庭央走到帐外,一时不知该去哪儿,打算就在里头打地铺随侍一晚算了,不远处走来一人,对他打了个响指,正是帕赫野。
沈庭央只好跟过去。
“你真的想要回去?”帕赫野问他。
两个人走在微风朗月的大帐间,沈庭央点点头。
“回去做一个小兵,你就开心了?”帕赫野拧着眉头。
沈庭央低头笑了笑,看着他说:“殿下不明白,我在世上孑然一人,在燕国做个小兵也好,做个随侍也罢,都是凭一己之力活着,有自己的小天地。来到这儿,万事依仗你们,一天两天没什么,日久天长下去,我会把自己丢了的。”
帕赫野沉默了一会儿,道:“并不是。”
沈庭央:“怎么?”
帕赫野站定,扳着他肩膀朝向自己:“苏晚,你很聪明,你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过得自在。”
沈庭央:“殿下,汉人都要落叶归根,离开故土的花,活不长久。”
“我们不说这个了。”帕赫野显然心意已决,“他冲你发火了么?”
沈庭央摇摇头:”启世子今天心情不错,他的身体变弱了很多,还是得多出去走走的。”
帕赫野将他带回大帐:“这几日你可以多陪陪他。”
沈庭央自觉地抱一张薄毯,在大帐门边打了地铺,帕赫野蹙眉道:“过来,怎么睡那儿。”
“身份有别,殿下。”沈庭央安安静静躺下,毯子外只露出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
帕赫野便没强迫他什么,躺下后,沈庭央探手熄了油灯,两人在帐内彼此各一端,黑暗中静谧极了。
“殿下,启世子和你很亲近吗?”沈庭央的声音带着困倦。
“尚可吧。”帕赫野枕着手臂,昏暗中望着帐门边休憩的身影。
沈庭央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达奚将军给启世子写信,催他快点动手……要和燕国打仗了吗?”
帕赫野沉默了片刻,沈庭央叹息道:“我到底是燕国人……”
“不是打仗,放心吧。”帕赫野的声音很低沉。
沈庭央没有回话,安静地睡了。
及至深夜,沈庭央终于确定帕赫野熟睡,于是起身,悄无声息出了大帐,往河边走。
巡营士兵都认得他,恭敬地问:“这是要去哪?”
沈庭央无奈地笑了笑:“睡不着,散散心。”
他是两位皇族子弟跟前的红人,巡营兵自然不敢多管他,叮嘱他别走太远,就离开了。
沈庭央沿着河水漫步,水边野花茂盛,月光下生机勃勃。
他忽然驻足,前方的人从马背上下来,朝他张开手臂。
“君重!”沈庭央跑到他身边,被他拥抱住,“你怎么来了?”
沈庭央向四周看,花重示意他放心:“这边没人。”
东钦驻军大营里,沈庭央是个异类,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心弦紧绷,走到花重身边,就像一步迈进了暖春,令他安心极了。
“何时回去?”花重端详他,“李绪常阻止林勋派人找你,两人吵了几次。”
“过几日就走。”沈庭央靠在他肩头,“回去后,我去劝林勋发兵,李绪常必然会竭力反对。”
花重轻轻拍他后背:“兵马的事不必担心,我为你办妥。至于李绪常,京中来了个人,刚好能压制他。”
“谁?”沈庭央问。
“见了就知。”花重说,静默片刻,又道,“这几天常常想带你走,但知你心有筹谋,也就只好算了。”
这话他以往是不会说的,此时语气有些委屈,像是孤高的鹤终于愿意让人碰触一下羽翼。
沈庭央笑起来,抬头看他:“我也想你。”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不一样,沈庭央偏过脸解释道:“我是说,跟你在一块,开心得多。”
花重上前一步,将他再次抱进怀里,低头轻吻他发顶,“别贪玩,早点回来。”
沈庭央的心瞬间跳得很快,远处有归营的兵马经过,沈庭央就退后一步:“回去吧。”
两人分开,花重说:“我看着你。”
沈庭央慢慢地退着走,最后边回望边离开。
花重和别人都不一样,若是帕赫野,必不会同意他的决定,可花重十分明白他何时需要帮助,何时可以独立完成一件事,这仿佛是注定的默契。
可他又常常有种感觉,花重的到来只是为了陪伴他一段时间,像个清醒的旁观者,时间一到,就会离开。
清晨,帕赫野醒来,沈庭央已经收拾妥当,侍立在帐外。
唤他进来,帕赫野将他拉到身前,抱他坐在腿上,埋头在沈庭央肩窝,闭上眼:“每天,我都想着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你,看见你好好地站在面前。”
沈庭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殿下,我好好的活着呢……都过去了。”
“当我的王妃,好不好?”帕赫野忽然说。
沈庭央猝不及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帕赫野抬起头,笑了笑,攥着他的手,令他手臂勾在自己颈后,将沈庭央压在宽大的榻上,额头抵着他额头,“苏晚,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答应我。”
帕赫野一身单衣,瘦削紧实的肌肉清晰之极,气息极具侵略感,身体紧紧贴着沈庭央,每个动作都在宣告他的挚爱和占有,丝毫不加掩饰。
沈庭央手臂抵着他:“帕赫野,你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你是要一个奴隶当你的王妃?”
帕赫野动作一僵,沈庭央就像滑不溜手的鱼儿钻出他的掌控,迅速退到帐门口:“殿下,你会是个好君王,那种话万不可再说。”
沈庭央躲到小王子那里。他忽然很想很想回到花重身边,转念又已冷静下来。
沈庭央帮小王子揉按那条废掉的腿,肌肉因为许久不出门而积弱,帕赫启对他毫不设防,先前来照顾他这条腿的仆从多半触怒了他,惹来杀身之祸,沈庭央却事事得他顺眼。
在这儿躲了两天,帕赫启愈发离不开他,无论起居、聊天还是办正事,时时刻刻要苏晚寸步不离,否则便烦躁难安。
月圆夜,大营设宴犒赏将士,一片笙歌乐舞,东钦舞女赤足系着金铃铛儿,曼妙的身姿伴着酒香,一片豪迈欢声。
沈庭央这天依旧在躲帕赫野,坐在小王子身边侍酒布菜,时时低语,众人难得见小王子在这种场合出现,神采甚至恢复了不少,纷纷上前敬酒,沈庭央有时就帮着挡几杯。
小王子喝得多了,亲亲密密地搂着沈庭央,在他耳边低声说笑,又迷醉地看着他不挪开眼,旁人更是起哄。
帕赫野此时从篝火另一端的宴席座位上起身,走过来,示意仆从将小王子带回去休息。
沈庭央紧跟着也要走,被帕赫野夹在胳膊底下带回座位上,按在了身边。
“不是谁都不喜欢么?”帕赫野冷冷道,“你整日凑到他身边,不怕来日伤心?”
“这话什么意思?”沈庭央抬头看他。
帕赫野对他硬不下心肠,放缓了语气,叹道:“他与我不过是暂时的盟友,帕赫丹昂气焰一灭,以他如今暴戾多疑的性情,安生不了多久。”
又道:“记得你那天说的达奚将军么?达奚羽对我不满许久了,至今已经按捺不住。”
沈庭央顿了顿,低声道:“你要跟他打?可你在这儿兵马不足。”
驻军大营都是帕赫启的兵马,而帕赫野的力量聚集在王庭附近,不能轻易调动。
帕赫野仰头喝了口酒:“担心我了?”
沈庭央披着他宽大的外袍,靠在旁边,望着篝火出神。
帕赫野转过身,倾身过来,鼻尖轻轻碰了他鼻尖一下:“你回去吧,等事情平定,若我还活着,就去找你。”
沈庭央神色一滞,看着他摇摇头:“……你太冒险了。”
“世上没有唾手可得的好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帕赫野笑笑。
“如果……如果我回去,说服校尉出兵帮你,你就不必冒这么大风险。”沈庭央小声说。
帕赫野的眼睛倏然一亮,神情惊喜而柔和:“苏晚,你说你愿意帮我?为了我?”
沈庭央:“……”
帕赫野将他收到怀里,大笑着问:“说,是不是?”
沈庭央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肩膀,忽然感到很累。
周遭喧嚣的歌声和马头琴、若尔纳鼓点的节奏,统统变得很远,帕赫野靠在狼皮毡垫上,一条长腿半屈起,揽着沈庭央,望向漫天灿烂星河:“想家吗?”
沈庭央点点头,想起父亲陪他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驰骋,夜里在古旧长城上,听着远方悠扬长调看星星的日子。
帕赫野带着醉意道:“如果都是假的,至少这一刻是真的,对不对?”
沈庭央心头一惊,倏然出了一身冷汗,帕赫野实在太聪明,难道看出了什么?
可帕赫野并无异常,只是笑了笑,起身抱着他回到大帐,将他困在怀里就醉着睡去了。
两日过后的清晨。
沈庭央牵着马走出东钦大营,帕赫野将手书交给他。
沈庭央:“到时候,我随边军来见你。”
“你若不来,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来年记得祭奠我。”帕赫野笑得漫不经心。
“不要乱说。”沈庭央认真地看着他,“援军若不来,我便生死追随你。若登上王位,你要记得我。”
帕赫野拥抱他,心跳如雷,随着体温包围了沈庭央:“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沈庭央翻身上马,垂眸看他一眼,扬鞭绝尘远去。
一回城,花重远远等在河水边,沈庭央从马背上扑到他怀里,笑着说:“我去找林勋。”
花重拿过帕赫野的手书,随手塞到鞍侧,带他慢慢往回走:“阿绾,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底是不是对的?”
沈庭央笑了笑,侧头看他:“难不成你要处处管着我,像帕赫野一样?”
“若我那么做呢?”花重淡淡道。
沈庭央想了想:“那我要离你远远的。”
花重的侧脸犹如画中人,闻言微微一笑:“原来这么狠心。”
“真心交出来,不就是让我辜负的么?”沈庭央低头踩着他的影子,又低声说,“当然,你不一样,我总是……”
沈庭央不说话了,花重牵起他的手,俯身摘一簇河水边的飞燕花,放到他手里。
天高云阔,河流蜿蜒而去,两人的背影镀着广袤草原上温煦的阳光。
军尉府。
校尉林勋反复看过帕赫野手书的盟书后,神情复杂地端详沈庭央。
沈庭央:“校尉大人若是不信……”
林勋:“不,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好奇……”
沈庭央也截住了他的话,礼貌地起身微微躬身,笑道:“林大人依照约定出兵,助帕赫野剿灭小王子的兵马,乾安城十年之内不会再受侵扰,那位洛龙神女,战后由我们带走。”
林勋也信任帕赫野承诺的条件,道:“这是不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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