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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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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惟铮说:“苏晚,打完仗,咱们一起回京城吗?”
  沈庭央笑笑说:“或许比你们晚点回去。”
  叶家人被判流放,朝中党派之争要占七成缘由,皇帝早晚会寻个理由将他们召回去,既为了彰显天恩,也需要叶家兄弟将来牵制桓氏。沈庭央要求委任叶家兄弟带兵,也正是配合皇帝,给皇帝一个捞走叶家人的契机。否则他一走,太守李绪常必会做手脚,令叶家人不能活到回朝的那天。
  叶惟铮听了便知道,沈庭央或许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便不再多问,只道:“对了,你家侍卫刚回来,应该正等着你呢。”
  沈庭央听了哭笑不得,却没说什么,只微微欠身,径自回帐去。
  林勋已经为他们单设了营帐,但非常时期,条件有限,仍旧不能保证一人一帐,沈庭央和花重都未曾公开表明身份,两人如今合住一间。
  沈庭央低头踢踢踏踏地往回走,磨蹭半天才到帐外。
  花重居然就是燕云侯,沈庭央当然生气!可他又完全没有生气的理由,燕云侯府由于花重叔父作乱,前阵子曾出过事,这位叔父正是朝中用以牵制花重的棋子。
  沈庭央不清楚细节,但也想象得到,自己父王死后,武将军权的平衡被打破,花重处境既微妙又危险,被皇帝召回京城,依旧危机四伏,只得隐姓埋名养好伤再行下一步。
  一切都有缘由,唯独情绪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花重对于沈庭央太过特殊。
  旁人,尤其是太子,对沈庭央总是处处照顾,什么事都由着他去。可花重从第一天起就喜欢黏着他,甚至多数时候,沈庭央莫名其妙就围着他转。
  这个漂亮到过分的男人几乎占据了沈庭央所有空闲的时间,令他无暇伤春悲秋,原本痛苦的创伤,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疗愈。
  表面上是沈庭央被那个从天而降的大美人缠住了,实际上则是沈庭央更需要花重的陪伴。他需要那个总爱靠在他肩头的慵懒身影,需要那张对旁人冷漠却对他柔和的面孔,需要那个占据他每时每刻空隙的侍卫。
  可这侍卫并不是侍卫,而是燕云侯。
  失去和背叛,有时带给人的感觉并无区别。
  沈庭央站在帐外,盯着鞋尖儿发了会呆,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在帐内响起:“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沈庭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手一挥撇开了帐帘,大摇大摆地进去。
  花重搁下手里信函,坐在案前抬头注视他,眼里微许笑意:“你的脚步声好听些,与旁人不同。”
  沈庭央冲过来,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一扑,像往常一样霸道地耍赖:“怎么有你这样花言巧语的侍卫?”
  花重身子微微后仰,稳稳接住沈庭央,为他擦去鼻尖的汗珠,沈庭央才不会老实下来,低头往他颈侧胡乱蹭,把薄汗蹭到他身上,理直气壮道:“你身上有我的气味了,跑不掉了!”
  花重失笑,沈庭央身上总有种淡淡的奶香气,像个小孩儿,这样甜的小家伙,岂能像猛兽那样凭气味圈占领地呢。
  “阿绾,说实话,你在预谋什么坏事?”花重顺了顺沈庭央后背。
  沈庭央骑在他腿上,故意后仰着身子,令他不得不揽住自己腰身,将自己拉近些。
  “我能做什么坏事?”沈庭央面对面端详花重的脸,次次皆无例外,都会沉溺在这美貌中。
  花重静了片刻,道:“我怕连累你,因而一直未曾告诉你身份。”
  “如果没有这次调兵,你永远都不会说,是不是?”沈庭央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不论我是谁,都会对你好。”花重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小动物,“不管在不在你身边,也都会对你好。”
  沈庭央心里一酸,偏过头不去看他,回头拿起案上简报,道:“林勋找你商议事情了?
  ”
  “后天出兵,有些细节要定下来。”花重说。
  想想也是,指挥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的才是燕云侯,那个养伤时总将沈庭央当作软垫抱在怀里的,兴许是另一个人。
  沈庭央自从那天知道真相后,却再没唤过花重的名字,也没再叫他一声侯爷,撒娇耍赖倒是变本加厉了。
  花重时时刻刻都宠着他,却很少像以前一样,困倦时拉过沈庭央枕在他身上,两个人彻底转换了角色。
  沈庭央从他腿上下来,一言不发地去沐浴,回来后走到床榻边扑倒,闭着眼睛道:“我困了。”
  花重就坐在他身边陪他。
  不痛快,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就是不痛快。沈庭央心烦意乱,忍不住扎到花重身上,让他什么都干不成。
  花重也不明白他怎么了,按理说,依照沈庭央聪明和懂事的程度,不会因为他身份的事情纠结太久,于是只能认为,沈庭央只是心情不好。
  花重换了衣服,干脆陪他早早睡下。
  沈庭央头发还没干透,野蛮地将身体一半重量趴着压在花重身上,安静了不到片刻,又在黑暗中鼻尖蹭着花重的侧脸,像只狂躁的小野兽。
  花重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将他固定在手臂间,昏暗中垂眸盯着沈庭央:“到底怎么了?不说话,一直胡闹。”
  沈庭央睁大眼睛,也要气死了,只是说不清被自己气得还是被他气得:“你说什么?”
  花重发现他居然眼眶发红了,说话也很委屈,当真彻底拿他没办法,侧躺下将他抱在怀里先哄着:“白天一身小将军的气势,怎么回来就发脾气?”
  沈庭央顿了顿,立即发现了重点:“你白天去看我了?”
  “嗯,你很看重云炼,这几天一直在调整他的状态。”花重轻轻捏着沈庭央后颈,规律的柔和力道令沈庭央的烦躁渐渐平息。
  沈庭央不说话了,燕云侯就是燕云侯,一眼就看出关窍。
  “回京后,去侯府住着,怎么样?”花重低声问。
  沈庭央一声不吭,心里从没这么乱过,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烦乱地凑过去,鼻尖轻轻蹭着花重的鼻梁。
  他的气息也是甜的,花重被他无意识间弄得居然有种异样的情绪,彻底拿他没办法了,将他按在怀里,无视他暗搓搓的反抗挣动,道:“还不睡,明天没事做?”
  一想到许多正事还排在眼前,沈庭央瞬间乖了,调整成舒适的姿势,安安静静入睡。
  花重却总觉得不甚踏实,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一直看着沈庭央到熟睡为止。
  战前时刻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出兵之日,乾安城外的两万燕云军如同天降,消息封锁得极其严密,连同城中驻军,向北境线山谷进发。
  这一带地形与征北大营驻守的北疆边境线颇有些相似,沈庭央一路上都沉默,他作燕云军轻骑的打扮,骑马走在花重身后不远处,燕慕伊和林勋分别发出指令,军队无声无息兵分三路。
  山谷外巨石林木是极佳的掩护,燕国军队安静地潜伏其中,阵型已全部调整好,沈庭央遥遥看向前方,薄胤将头盔轻轻摘下,回头看了沈庭央一眼,继而转过头,守在冲锋军最前方。
  山谷中回荡的喊杀声渐渐出现并靠近,大地震颤,犹如一场海啸逼近,那是帕赫野将帕赫丹昂的军队诱入山谷的动静。
  将领手中长剑高高扬起,潜藏的燕云军立即齐齐翻身上马,按剑待发。
  直至薄胤的手臂猛然一挥,冲锋军齐喝如山,策马冲向山谷,几千轻骑裹挟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杀向战阵。
  沈庭央忽然想到,如果薄胤今天回不来,该怎么办。随即将这念头甩开,帕赫丹昂的军队在小王子帕赫启手中发挥不出全力,今日燕国援军至多折损两成人马,薄胤决计不会出事。
  花重一声号令,率中军紧跟着冲入山谷,沈庭央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追随在花重后方。
  山谷内,帕赫启集结的五万人马尽数被帕赫野诱逼至山谷深处,前后无路可走,侧翼遭遇一阵泥石流般的滚木落石攻击,正面则被薄胤带领的冲锋军迎头杀了个措手不及,背后则是帕赫野一马当先,率铁骑毫不留情手起刀落。
  薄胤杀得一身敌血,照计划折往战阵右翼,花重迅速带兵再向前紧逼。
  东钦铁骑的骑兵和战马都覆着一层鱼鳞甲,横撞上来力逾千钧,偏偏刀枪不入,可谓所向无敌。
  可今日燕云军压阵,紫金甲一如传说中那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沈庭央只觉燕云军与崇宁军堪可比肩。阵前玄铁金锋斩马|刀杀入敌阵,东钦铁骑纷纷发出惨叫翻滚一地。
  外围护阵铁骑乱了阵型,花重片刻不耽搁,立即如一柄利刃切入敌军体内,整肃如山的燕云军此刻化身嗜血狂兽,所过之处血肉翻飞。
  沈庭央一路紧随花重,抽刀策马不断加快速度,东钦铁骑遭遇半路冒出的燕国军,如一地麦草任人宰割,待反应过来,已折损惨重。
  帕赫启终于红了眼,怒喝着策马冲到阵前,手下达奚将军登时色变,追随左右护着帕赫启。
  帕赫启一腿被沈庭央废掉后,骑马打仗已经变成很危险的事,此时被副将和亲兵牢牢护着在战阵中冲撞,着实是被逼到绝处了。
  沈庭央很快来到花重身边,两人错身时对视一瞬,无形中默契无比。
  沈庭央的目光极寒,丝毫不作停顿,径自一夹马腹,挥刀杀向前方。
  他的刀法传自沈逐泓,马背上大开大阖,招招见血封喉,拦路之人皆被斩落马下。
  沈庭央单薄的身躯爆发出可怖的毁灭力,最后竟是独自一人杀至贸然冲到阵前的帕赫启身边。
  达奚将军大吼一声横马撞来,沈庭央却直接弃马,足尖于鞍上一点,如一只轻灵的飞鸟翻身跃至达奚身后,弯刀变成了勾魂摄魄的杀器,转瞬将达奚的头颅割了下来!
  他随手将达奚的头颅高高抛向阵中,立即有燕国军吼道:“达奚已死,还不受降!”
  尸山血海中一阵骚动,喊杀声震天,沈庭央恍若未闻,如一支利箭一踏马背掠向帕赫启。
  小王子帕赫启眼中全是达奚的脑袋被齐齐割下的画面,一时呼吸都忘了,满眼猩红看向沈庭央,认出他之后,整个人一怔。
  帕赫启悲痛欲绝地一声低吼,沈庭央当空旋身,弯刀反射出凛冽的光芒,将他身周护着的人马尽数杀了个干净。
  沈庭央眨眼间已轻盈地落在帕赫启背后,手搭在他肩头,在耳边似笑非笑地温柔唤道:“启世子,还记得我?”
  帕赫启溅了一脸温热的血,已陷入崩溃:“苏晚……”
  沈庭央低声道:“四万崇宁军的陪葬。”
  话毕,他手臂绕过帕赫启身前,犹如从背后拥抱的姿势,将弯刀深深扎入帕赫启心口,狠戾地一拧,东钦小王子的心脏顷刻碎在刀尖之下。
  附近东钦铁骑发出怒吼,拼命向沈庭央冲来,沈庭央冷漠地环视一周,从马背上借力一跃,顺便手腕一旋便取下帕赫启首级。
  这一次,他掠身夺了一匹战马,将帕赫启首级悬在一杆长戟顶端。
  长戟随即被一名燕国轻骑接过去,高高扬起,口中不住喝道:“帕赫启首级在此,尔等再无出路!”
  沈庭央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已被驭马冲来的花重拦腰抱到身前。
  沈庭央登时浑身脱力,喘息片刻,凝起精神取下鞍侧弓箭,配合花重,转眼连珠羽箭杀死他背后偷袭的铁骑。
  东钦帕赫丹昂的军队已经全线崩溃,战阵不断收缩,帕赫野与燕国军合围会师的时候,山谷里已经堆起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
  沈庭央恍惚又看到那天,漆黑黎明前,大地上横亘的狮子坑。
  帕赫野催马赶至,花重却恰好带着沈庭央转身离去,他只看到沈庭央靠在花重怀里的模糊侧影,疑惑一瞬,并未认出来,就此错过了这个机会。
  “苏晚呢?”帕赫野一眼认出乾安城校尉林勋,沉声问他。
  林勋向他一礼,答道:“乾安城没有苏晚这个人,殿下要问的,应当是崇宁王世子。”


第21章 平生
  近黄昏时; 残阳似血; 边陲城池静静伏卧于大地尽头。
  沈庭央和花重同乘一骑,他安静地睁着眼睛; 浑身近乎脱力,一切犹如一场漫长的梦境。
  一部分敌军在逃离山谷后,直奔乾安城而来,被驻守于此的云炼和将士们堪堪围剿殆尽。云炼手中唐刀尚未归鞘,端坐马背上; 遥遥望见沈庭央回来。
  人马清点完毕,燕国军队班师回城; 主将们都要出面,安葬阵亡将士、安抚伤员、犒赏士兵。战后许多事要躬亲为之,沈庭央和花重没有多少休整的时间。
  天彻底黑下来,城外绵延无尽的大营归于寂静; 所有人都是一身血污; 多少有些狼狈。
  沈庭央却很感恩; 花重、薄胤、云炼、叶家兄弟,大家都平安回来; 没什么比这更可贵的。
  “世子,如您所说; 洛龙神女起初不愿离开东钦。”林勋回来后,向沈庭央禀报道。
  “她私底下的相好,正是小王子帕赫启麾下一名副将,那人应当第一时间就被俘获了。”沈庭央说。
  林勋点点头:“那副将去劝神女; 果真惹怒了她,薄大人顺势杀死那人,神女悲怒交加,不再抗拒帕赫野的命令。”
  “燕慕伊和侯爷会带她回京复命。”沈庭央这样说道。
  林勋听出些许端倪:“世子,您不与他们一起走吗?”
  沈庭央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循例要设宴庆功,军尉府里极其热闹,烈酒香气浓郁,此战主将们纷纷被围着敬酒,燕慕伊被姑娘们左右堵住去路,一杯接一杯灌下去。花重与林勋低声说着什么,薄胤和云炼则是一脸冷漠,气场凛冽令人不敢靠近,倒是拥有了片刻清净。
  沈庭央借口换衣服回帐去了,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都在留意他,离开军尉府,城中很安静,一轮明月悬在高空,一如从前,北方夜晚的清朗辽阔。
  沈庭央回营帐,取了几样东西,沿着曲折的小径绕出去,牵了马儿,悄无声息翻身上马,独自驰往远方。
  迟迟不见沈庭央回到军尉府,花重感到不对劲,待他回去时,只有枕边一张简短字条。
  燕慕伊紧接着也跟来,见状迟疑道:“小世子他……”
  花重低声道:“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沈庭央从玄德城趁乱离开,第二次是向皇帝请命随流放犯北上,这一次,沈庭央又从花重身边逃走了。
  燕慕伊叹为观止,所谓世间一物降一物,小世子真是上天派来对付侯爷的。
  “小世子会去哪儿?”燕慕伊奇怪道。
  花重揉了揉眉心:“回家去了。”
  “咱们……”
  花重:“你护送神女回京,我去找他。”
  沈庭央连夜疾驰,一路往西奔往大良城。
  后半夜,他在一座边城暂且休息,客栈依旧有人时不时进出,多是喝了酒的客商。沈庭央独自在房中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他从前跟薄胤学的隐匿行踪的功夫,如今三番五次派上用场,即便是花重和薄胤本人,也很难第一时间追上来。
  战前,沈庭央就已做了决定,要回家一趟,王府如今一直空置着,朝中派了人看守,他不一定能顺利进去,但哪怕在大门外望一眼,也是好的。
  如此赶路,直到第三日住在临近大良城的客栈里,夜里淅淅沥沥下起雨。
  沈庭央心里不住做着各种打算,迷迷糊糊独自快要睡着,窗户被人轻敲了几下,发出有规律的清脆响声。
  沈庭央立即醒来:“谁?”
  外面一人道:“是我。”
  这声音无比熟悉,沈庭央略微放松,却又紧张起来:“薄胤?你来做什么?”
  窗户被推开,薄胤进来,站在房间中,将斗笠摘下,看着他:“你要回家?”
  沈庭央没说话,王府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是薄胤多年陪伴他的地方,那里有父王、青涯的身影,有一切旧日往事的印记。
  薄胤只说:“我把看守的人调开,你可以直接回去。”
  沈庭央看着他点点头,说谢谢并不合适,便一直不开口。
  薄胤细细端详他片刻,衣角还滴着水,对他道:“睡吧。”继而拿着斗笠从窗户离开,消失在夜雨中。
  躺回去,一闭上眼,全是从前的事情,沈庭央就在这雨声中辗转反侧,再次入眠。
  梦里,父王笑着看他,问:“想家了?”
  “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沈庭央抱着他,这样答道。
  第二天入夜,沈庭央把马留在客栈,只带了一柄弯刀,独自去往大良城。
  阴雨绵绵,昏天暗地,这天色着实太像出事的那晚,沈庭央心里莫名的忐忑。
  沿着熟悉的街道一路回到旧时的崇宁王府外,没有人看守,虽说应当是薄胤将人调遣开了,但沈庭央还是感到这安静有些不同寻常。
  他从侧门入王府,庭院一如往昔,只是家仆全部都被遣散,这里没人居住,一切保持着原本样貌,一草一木无不与回忆重合。
  然而就在他走到游廊中间时,地上雨水流淌、积聚的地方被闪电光芒照亮,映出诡异的暗红色泽,雨水也掩盖不住的血腥气霎时点燃他的防备。
  沈庭央霍然抽出弯刀,王府廊下的灯笼光芒黯淡,黑暗中仿佛危机四伏,潜藏着无数幽灵鬼魅。
  他侧耳细听,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立即循声奔去,直至东苑,花丛外赫然一具尸体横陈。
  手中弯刀挥出一道寒冽弧度,“锵锵锵”数声金属撞击,沈庭央拦下几十支利箭。
  “什么人!”沈庭央怒喝。
  霎时间,屋脊上、围墙上方现出黑衣刺客身影。
  沈庭央心底一寒,喊道:“薄胤!”
  有人冷笑一声,雨中随即蔓延开一片诡异黑雾,雾气中,沈庭央屏息,却还是吸入了几口。
  他手中弯刀未曾停下,挡下劲弩射出的利箭,在昏暗中不断往房间处靠近。
  背后即是东苑厅堂的门扇,刺客们攻势戛然而止,纷纷跃到院子里。
  一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落在院子正中,另一人紧随着站在那身影旁边。
  那黑色身影属于一个劲瘦而高挑的男人,头戴斗笠,浑身上下被黑色劲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黑色半面罩,仿佛一只乌鸦化成的妖魅。
  这人手边缭绕着淡淡黑雾,显然那片雾气就是他的手笔。
  “辛恕,抓他还是杀他?”这人旁边的人问道。
  辛恕正是这黑衣男人的名字,他似乎不屑开口,只是抱着手臂立在院中,静静看着沈庭央的一举一动。
  沈庭央分辨出屋内没有埋伏,咬咬牙,一手伸到背后推开房门,同时将手中暗藏的一把箭尖狠狠抛出,刺客们瞬间应声倒了一地。
  “辛恕!还不杀了他!”院中的人按捺不住了。
  辛恕却恍若未闻,全然不在意手下人死活,看戏一般一动不动,而旁边的人也不敢惹他,只是气急败坏地怒视沈庭央。
  沈庭央见刺客们未得命令就不敢动,便不理会,回头一看,却登时等大了眼睛。
  ——厅内一人被铁链锁住手脚,双腕高悬,浑身是伤,艰难地抬头看向沈庭央,正是薄胤!
  沈庭央难以置信,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薄胤遭人埋伏了?
  他冲过去扶住薄胤,锁链皆是精钢铸造,刀砍不断。
  薄胤面无血色,冲他摇摇头:“你快走……别看。”
  然而已经晚了,沈庭央看见他手腕上竟然分别刺入两支琉璃细管,血被引出来,无法止住地一直流到地上。
  沈庭央低头,才发现地上全是薄胤的血,这是要将他血放干!
  他从未见过薄胤如此虚弱的状况,立即将他手腕上引血的琉璃管小心翼翼拔出来,薄胤一声不吭,沈庭央却感到撕心裂肺般的难受。
  沈庭央回头看向门口,辛恕站在那里,从头到脚被黑衣和斗笠遮住,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你们想要什么?”沈庭央以肩膀支撑着薄胤,却发觉自己身上力气渐渐弱下去,心知辛恕制造的那片黑色雾气是毒雾,自己中招了。
  辛恕淡淡道:“要你们死。”
  薄胤撑着力气撞了沈庭央一下:“现在,快走!”
  院子里黑衣刺客们不断围过来,逃走的机会每一刻都变得更渺茫,沈庭央却一寸也没往外挪。
  辛恕身边的那个人急切道:“还不上!都等什么!”
  刺客们犹疑一瞬,不知该听谁的,就在这一刻,沈庭央矮身摸到地砖上一处机关,石砖翻开,下方赫然一排淬毒的钢镖。
  沈庭央一把摸走所有毒镖,闪电般甩出去,刺客们始料不及,倒了大半。
  辛恕毫发无伤,站在原地反而笑了起来,旁边的人怒道:“你究竟是哪边的!解药,解药呢!”
  辛恕随手从一具尸体上 摘下毒镖,看了一眼丢在地上:“不愧是崇宁王府藏的暗器,这毒无药可解。”
  这一招几乎消耗沈庭央大半力气,辛恕那一片毒雾令他四肢百骸发软,几乎无法站稳,半跪在地上喘着气盯着外面。
  薄胤失去支撑,也倒了下来,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响动,两人仿佛已到了穷途末路。
  院子里那人一挥手:“放箭!”
  沈庭央拾起弯刀,挡下箭雨,手腕却止不住一软。薄胤拼力扑过去,为他挡下数箭,沈庭央一声悲痛低吼,用尽最后力气摸出机关内剩余的毒镖狠狠抛出去。
  这一式真正耗尽他全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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