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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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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大鼠又是谁?”贾无欺捏着鼻子,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问。
  “张大鼠么……”张大虎疯疯癫癫笑道,“自然是张小鼠们的哥哥……”
  “张小鼠们现在何处?”贾无欺追问道。
  “嘻嘻,不告诉你——”张大虎嬉皮笑脸道,“他说了,这是秘密!”
  “他?”贾无欺抓住他话中的关键,“他是谁?”
  “他啊……”张大虎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脸上时而惊悚时而欢快,令人摸不着头脑。
  见他疯病又要发作,岳沉檀立刻换了个问题打断了他的回想:“阁下府上,可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张大虎歪歪头,“有啊,但是他们天天练倒立,从来不理我。”
  “进屋里看看。”岳沉檀轻叹一声,对贾无欺道。
  主厅的房门紧闭,透过薄薄的门纸只见里面阴影幢幢。二人推开门,才真正看清那阴影是什么——四具倒挂在房梁上的尸体。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已经死了很长时间,贾无欺总算知道从进门开始就闻到的恶臭是怎么回事了,不单是张大虎散发的气味,更有这浓重的尸臭味。尸体既已腐烂,当然好看不到哪儿去,残缺的身体却让这画面更加不堪入目。
  “装神弄鬼也就算了,这帮人居然连尸体都不放过。”贾无欺恨恨道,“可别被咱们逮住了,倒时候在雪林里挂他个三天三夜。”


第7回 
  他话音刚落,就见岳沉檀一个纵身,将那几具悬挂已久的尸体解救了下来:“死者为大,将他们安葬了吧。”
  他的身法太快,贾无欺甚至没有看清他就依然翩然落回了轮椅上。这样的轻功,真的会是一个有腿疾的人能施展的?贾无欺内心充满了疑问。
  然而他面上却未露分毫,只是点点头,弯腰准备将尸体抬出去。这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张大虎的惨叫声。等到两人冲出去时,张大虎已在泥坑中痛苦的翻滚,口吐白沫,沾满泥巴的双手狠狠扼住自己的喉咙,简直像是要掐死自己一般。
  “张大虎,怎么回事?”贾无欺一个箭步跃到张大虎旁边,托起他的头,焦急问道。
  张大虎“啊啊”干嚎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贾无欺试图从他混乱的叫声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可是除了凄惨的叫声,什么也没听到。这时只听岳沉檀淡淡对张大虎道:“若说不出话不必勉强,比起你那些兄弟,你还幸运的拥有健全的四肢,对吗?”
  张大虎此时已经开始剧烈的抽搐,听完岳沉檀的话,那沾满泥浆手竟缓缓抬了起来。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棵梅树亭亭玉立。
  “梅树?”贾无欺愕然道,“难道真是梅独凛?”话虽然这样说,他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死人不会说谎。”岳沉檀将张大虎怒张的双目阖上,“不管怎样,梅独凛此人是非见不可了。”
  “不论如何,震远镖局案背后的人,必定不简单。”贾无欺苦笑道,“方才有人对张大虎施毒,你我二人却没有丝毫察觉,此人闭息之术可谓登峰造极,没有多年的内功修为绝无可能做到。”
  “……”岳沉檀听完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两人将张氏兄弟的尸体埋葬后,便在镇上天柱客栈歇脚。夜色降临,小小的天柱镇,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氛。贾无欺要了一壶上好的玉楼春自斟自饮,入口是绵香的佳酿,心中却是难以言说的苦涩。他抬眼望向岳沉檀,月光下他沉静的面庞竟给人宝相庄严之感,不可亵渎。
  一时间,贾无欺有些怀疑自己当初非要与岳沉檀合作办案,到底是对是错。不过只天柱剑派这一条线索,便牵扯出诸多隐情。若真是要将案彻查到底,那到时候,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为之牺牲?最后的真相,是否又真如此重要?此案背后巨大的黑影,似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气息乱了。”岳沉檀缓缓睁开眼望向他,眼中闪烁的不知是星光还是烛光。
  “岳兄好耳力。”贾无欺脸上恢复了笑容,“出家人打坐不应心无旁骛吗?怎么还有空听人气息了?”
  “不必强颜欢笑。”岳沉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说出了这六个字。
  “岳兄这是在,安慰我?”贾无欺冲岳沉檀眨了眨眼睛。
  岳沉檀正欲说什么,却突然耳尖一动,噤了声。贾无欺也察觉到了窗外的动静,他朝岳沉檀使了个颜色,便立刻闪了出去。
  黑色的夜,穿黑衣的人。
  这实在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追击过程。好在黑衣人轻功不弱,却刚好比贾无欺差了点。贾无欺本事不多,却刚好在轻功上比较擅长。
  两人一路你追我赶,黑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贾无欺活着的时候他摆脱不掉,但如果死了呢?死人总不会施展轻功。心念电转间,黑衣人伸掌就向贾无欺天灵盖拍去,眨眼间便已攻出了九九八十一掌。每一掌似乎都万无一失,但每一掌都差那么一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否则贾无欺早就躺在了地上。
  眼见贾无欺躲过了连环快掌,黑衣人又化掌为拳,狠狠朝他面门砸去。拳头虽是血肉筑成,拳风却如利刃般锋利,否则也不会将柔韧的发丝刹那间割断。
  发丝当然不是黑衣人自己的,但现在黑衣人的心情,却像自己的头发被割断一般不悦。
  贾无欺用发丝将最锋利的拳风化解了,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想在片刻之间再次凝神化功使出刚才那一式,已是不可能。高手过招,一个瞬间便决定了生死,黑衣人拳风散开的那一刻,贾无欺已以雷霆之速欺身而上,两根修长的手指直直朝黑衣人面罩上探去。
  就在这时,只听“铮”一声,二人身后的庭院突然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金石之声。听到那声音,贾无欺突然一阵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在他恍惚的片刻,黑衣人却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黑衣隐去,乐声却未消失。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贾无欺此生还未见过有谁能将琵琶弹得如此铿锵铮琮,豪气干天。他轻轻一跃,翻身进了院内,只见院内有一巨大的磐石,而磐石之上,有一白衣人正弹着琵琶。此人犹如浑然忘我之境,连有不速之客闯入都没有打断他的琴声,五指翻飞,双目微合,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予贾无欺。
  他不开口,贾无欺自然也不说话。他径自找了一棵老树翻身而上,坐在枝桠静静聆听着刚柔并济的琵琶语。
  一曲结束后,白衣人终于抬起头,那是一张夺人心魄的艳丽面庞。贾无欺自诩见过不少美人,可美的如此具有侵略性的,还是第一次遇见。江湖上美人并不少见,容貌昳丽的男子却并不多,容貌昳丽又弹得一手好琵琶的则更少,容貌昳丽弹得一手好琵琶又修为深厚的恐怕就只有一人而已。
  “不愧是连朱弦山庄庄主都自叹弗如的人,方才这一曲真是好霸道!”贾无欺坐在树上拍着巴掌道。刚才这一曲,乍听之下雄浑豪放,若是修为浅薄的人听了,却很容易被扰乱心魄,经脉逆行,贾无欺初听时也差点着了道。
  “你知道我是谁?”白衣人问道,一双明眸似笑非笑。
  “叶掌门的大名谁人不知?”此人正是太冲剑派剑宗掌门人叶藏花。“剑痴”一名虽已归梅独凛所有,但自称“琴痴”的叶藏花,少年时被称为天才剑客,如今又在人才辈出的太冲剑派坐上了掌门之位,实力不容小觑。
  “什么掌门,不过是一琵琶客而已。”叶藏花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岂非不公平?”
  贾无欺眼珠一转:“在下千面门门下,贾无欺。”
  “既是千面门门下,阁下这副尊容也自然不是真的。”叶藏花悠悠道。
  “朋友相交,又岂会在意皮相?”贾无欺笑嘻嘻道。
  “哈哈,说的好。”叶藏花大笑道,此举却与他的长相形成了奇妙的对比。他却不知,贾无欺早就知道他最忌别人拿他长相做文章,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既然是朋友,叶兄可否告知,方才那一曲中,悲愤难解是为何?胸臆难平又是为何?”贾无欺问道。
  “想不到时至今日,叶某居然能遇到贾兄这样的知音。”叶藏花一边笑着一边叹气道,“实乃派中近来杂事繁多,萦绕于怀,连拨弦时也无法清净。”
  “可是与震远镖局一案有关?”贾无欺试探道。
  “贾兄如何得知?”叶藏花有些惊讶,而后了然道:“听闻千面门首席弟子也在震远镖局中殒命,容掌门定会派人调查的。”
  “除此之外,也是受贵派柴掌门所托。”贾无欺边说边观察着叶藏花的表情,果不其然,“柴掌门”三字一出,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就知道,气宗不管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叶藏花冷冷道。
  “柴掌门也是想尽快破案。”贾无欺道。
  “恐怕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叶藏花冷哼道,“若真想为武林出力,又何必带人到我剑宗门前大闹?”
  “大闹?”贾无欺和岳沉檀自与柴负青告别后,就再没有联系,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
  “他带来的岭南、翠华、玉泉三大剑派的人,声称掌门被我们的人杀死了。”叶藏花厌烦道,“现在连震远镖局、长门帮还有虎拳帮的人也都跑上山,声称不交出凶手誓不罢休。”
  “他们说的这个人……”贾无欺咽了下口水,“不会是梅独凛吧?”
  “你怎么知道?”叶藏花惊诧道。
  “其实……”贾无欺思索片刻,告诉了叶藏花在天柱剑派发生的事情。
  “竟有这样的事情?”叶藏花细眉高挑,“就算是这样,让我相信梅独凛就是凶手,却万万没有可能。”
  “我也觉得此事蹊跷之处甚多,现在就断言谁是凶手恐怕操之过急。”贾无欺道,“现下最要紧的是洗脱贵派的罪名。”他并没有说“洗脱梅独凛的罪名”而是说“贵派”,其中寓意不言自明。
  叶藏花自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你欲何为?”
  “想请叶兄帮一个忙。”贾无欺勾勾嘴角,“对叶兄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哦?”
  “我想去贵派一游。”
  “你想去找梅独凛?”
  “叶掌门难道要拒绝?”贾无欺没有直接回答。
  “无妨,你想去便去吧。”叶藏花脸上浮现一抹兴味的笑容,“小心点,别死了。”


第8回 
  暗香浮动,疏影横斜。
  陡峭的山石后,探出几株梅枝。时节未到,梅花还未盛开,但那股冷香却似有似无的在空气中漂浮,令人心醉。穿过乱石和梅林,梅独凛的凌寒斋就出现在了眼前。
  还未到冬季,但凌寒斋只凭石碑上的三个字就带来了无限的冷意。只因那字是由天下最快的剑刻出的,只因那碑是天下最冷的人立下的。凌寒斋虽在梅林之后,但方圆一里内却连一棵梅树都没有。嶙峋怪石间,独独一座院落立在中间,无牵无连。
  凌寒斋虽是剑宗长老的居处,却似乎根本没有仆役,贾无欺与岳沉檀叩门数声都没有回应。正在踯躅之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冷冷的声音:“来者何人?”
  两人一转身——好强的杀气!
  来人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玄色素袍,却背着一把无鞘的利剑,丝毫不担心衣服会被剑锋划破。他眉眼凌厉,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便迫地人喘不过气来。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无鞘的利剑,笔直的插在天地之间,睥睨着凡人众生。
  亲眼见到此人,贾无欺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使一把无鞘的剑。只因这剑锋利无匹,白山黑水间,竟找不出合适的剑鞘能将它收纳起来。
  “千面门下贾无欺,少林弟子岳沉檀,受柴掌门所托,特来拜访。”二人自报家门道。
  “拜访?”梅独凛冷哼一声,“你二人谁先来?”他锐利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一起上也未尝不可。”
  见他杀气愈胜,贾无欺赶紧道:“阁下恐怕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为了比武而来。”
  “误会?”梅独凛冷冰冰道,“我凌寒斋只招待一种人,难道柴负青没有告诉你们?”
  “既是阁下属意之处,只用来招待对手,岂不可惜?”岳沉檀淡淡道。
  梅独凛闻言,目光扫过轮椅随即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可惜?”
  “如此清雅幽静之地,用来招待朋友,岂非再好不过了?”贾无欺道。
  “朋友?”梅独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着从背上抽出无鞘剑,“这剑如何?”
  “三尺五寸,精铁所铸,寒气逼人,好剑!”贾无欺赞道。
  “这把剑下已有九九八十一个亡魂,无一生前不是名扬江湖的高手。”梅独凛不带感情道,“现在他们的门下正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与我交好,便是与这八十一个帮派为敌,谁敢?”
  “有何不敢?”二人异口同声道,这下倒轮到梅独凛沉默了。
  “人生在世不过争两口气,一口侠气一口酒气。做孤胆英雄,对月独酌,岂不无趣?”贾无欺笑道,“我二人自然不惧那些劳什子帮派,那么梅兄呢?”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梅独凛眼中冰雪稍融:“既如此,你们随我来。”
  凌寒斋里布置的十分简单,唯一特别之处恐怕就是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幅书法。宣纸中央只一个剑字,字虽简单,但那一笔一划、一撇一捺却像是绝妙的招式一般,往来衔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当然不是梅独凛的字——如此圆融通达的意境,与梅独凛凌厉孤傲的气质截然不符。
  “此字乃家师所题。”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梅独凛开口道。
  梅独凛的师父乃是太冲七真人中的太和真人,在世时与少林愚渡大师,武当涵虚真人并称为武林三大翘楚。不仅因为三人武功深不可测,更因三人德高望重,非一般武林人士可比肩。太和真人一生收徒无数,但梅独凛和叶藏花却是他最后两名亲传弟子,意义非同一般。世人都说太和真人不喜梅独凛剑法决绝,因此才将衣钵传给了叶藏花。但如今看到他赠与梅独凛的字,却似乎与江湖传言并不相同。
  三人说话间,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叩门声。贾无欺正要去应,梅独凛却目光一冷:“不必理他。”
  但那敲门人当真好耐力,似乎认定了里面必然有人一般,坚持不懈的轻叩着。
  “我去开门吧。”贾无欺终于忍不下不去了,开口道。
  “……”梅独凛不置可否。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能活到现在,还算不错。”
  “你敲门前,就该做好一死的觉悟。”梅独凛望着来人,冷冷道。
  “师兄何必如此严肃?”来人优哉游哉走入大厅,“你这凌寒斋,别人来得,我来不得么?”
  敢如此跟梅独凛这么说话的,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叶藏花算是其中之一。
  “叶掌门怎么知道我二人在此处?”贾无欺问道。
  “之前叫我帮忙时还叫我叶兄,现在成功见到师兄了反倒叫起叶掌门了。”叶藏花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这……”贾无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有话快说。”幸好梅独凛率先开了口,从语气来判断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十分美好。
  “这话,不该由我先说。”叶藏花勾了勾唇角,“要说也应该是他二人先说。”
  贾无欺见状,也不再绕圈子,直言道:“梅兄,其实我二人前来拜访是为天柱剑派灭门一事。”
  “灭门?”梅独凛闻言,眼中寒光一闪。
  “现在说灭门恐怕为时尚早,但天柱剑派驻地除了几个掌门亲传弟子的尸体外,其余人等都凭空消失了。”
  说着贾无欺看了梅独凛一眼,见他表情并无分毫变化,又继续道:“失踪的人一时难以找到,但我们在尸体上发现了些线索。”
  “尸体上的伤口自然与我有关。”梅独凛好整以暇道。
  “……”贾无欺顿了下,继续道,“尸体印堂处,皆有一朵梅花。”
  “那梅花必定栩栩如生,刺法精细,只有剑法精纯者才能做到。”梅独凛替贾无欺把剩下的话说完了,他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梅兄当真是七巧玲珑心……”贾无欺打着哈哈道。
  “你们随我来。”梅独凛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径自走出了大厅。
  凌寒斋后院立着一排木人,从外观看来应该是新换上没多久,剑痕稀疏,有的甚至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不等众人开口,梅独凛的剑已经刺出。
  眨眼之间,一崭新木人脚下已是一地木屑,而那木人眉间赫然就是一朵梅花。三人甚至没有看清梅独凛的招式,剑气一放一收之间,那柄无鞘剑已经重新回到了梅独凛的背上。
  贾无欺与岳沉檀二人来到木人身旁查看——那梅花竟与尸体上的梅花迥然不同。二者虽然外形相似,但后者一看便是由剑锋刺出的,前者却如同是天生就长在木人额间一般。就像是绣花一样,同样的款式,后者虽绣工精湛,但仍能看到细密的针脚,前者却连一点针脚的影子都看不到,孰高孰低,不言自明。
  “气宗为体,剑宗为用。梅兄能将二者融会贯通,我实在佩服。”贾无欺忍不住赞道。
  “什么气宗剑宗?”梅独凛冷嗤一声,“剑法玄妙,非百思不能解其一,又岂是简简单单气宗剑宗两派能够言明的?”
  “正是如此。”岳沉檀闻言,也不由颔首。
  “师兄这话你们听了便听了,可别让外人知道了。”叶藏花哭笑不得,“若是旁人知道了,他们可不会找师兄算账,只会来找我。”
  气宗剑宗之分,其实并不只在太冲剑派一派,武林中大大小小的剑派都出现过这样的分歧。虽然大家都明白二者相辅相成才能臻至圆满的道理,但若想成为大家,只能专注一条道修炼。想要二者并重跻身高手之列,实在太过困难。
  但对真正的武学奇才来说,唯有内外兼顾,才能领悟武学的真谛。梅独凛正是这样的人。
  “叶掌门不必烦恼,眼下梅兄的嫌疑算是洗脱了,柴掌门带来的那些人总没话说了吧。”贾无欺道。
  “非也,非也。”叶藏花摇摇头,“你我虽然知道人必不是师兄所杀,但那些人却并不这么想。他们定要问,如果不是梅独凛所为,为何却偏偏要留下梅花的刺痕?即使不是梅独凛亲手所为,这一招一式与他的剑法何其相似,凶手与定脱不了干系。又或是这根本就是梅独凛所为,痛下杀手后为了掩人耳目,才留下与往常不同的印记,假意被人构陷。”
  贾无欺闻言叹气道:“看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相信此事与梅兄无半点关系了。”
  “清者自清。”岳沉檀淡淡道,“办法总会有的。”
  “多谢。”梅独凛也不赘言,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
  “在下其实从方才起就有一问题,希望二位能为我解惑。”岳沉檀看向梅独凛和叶藏花。
  “请讲,只要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藏花道。
  “贵派剑法中,可有与梅兄方才那一剑类似的招式?”岳沉檀道。
  “这你可得问师兄了。”叶藏花看向梅独凛。
  “此式确是受了‘太冲十三式’的启发。”梅独凛毫无遮掩,直接道。
  “竟然是‘太冲十三式’?”叶藏花闻言惊道,“我却也没想到,太冲十三式能变幻出如此厉害的剑法!”他继而拊掌笑道,“不愧是师兄,我实在是自愧弗如。”
  “叶掌门何必自谦,你的琴技已经臻至一定境界,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比。”贾无欺笑道。
  叶藏花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转而道:“既然是太冲十三式演化而成,那岂非派中弟子,都有嫌疑?”
  “哦?太冲十三式难道不是贵派的镇派之宝?”贾无欺不解道。
  “自然不是。”叶藏花大笑道,“这才是我佩服师兄的地方。太冲十三式乃是太冲剑派最基础的武学招式,不论气宗剑宗,但凡太冲门下,皆可习得。”
  “竟是如此。”贾无欺也了然笑道,“谁正想到,这最普通不过的太冲十三式竟能演化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剑法。”
  “正是。”叶藏花道。
  “太冲十三式虽人人习得,但梅兄的剑法却不是人人模仿得了的。”岳沉檀开口道,“那尸体上的伤口,非剑法精纯者不能刺出。”
  “倘若创出太冲十三式的人还在,此案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了。”贾无欺叹了口气道。
  “此人尚在人间。”梅独凛冷冰冰道,“只不过,早已疯了。”


第9回 
  “疯?”岳沉檀淡淡道,“昭昭闵闵,谁人独昏?”
  叶藏花闻言意外道:“想不到岳兄在道学上也颇有造诣。”
  “万法归一罢了。”岳沉檀语气平平回道。
  太冲山脉钟灵毓秀,不仅孕育了诸如太冲剑派这样的武林名门,也滋养了如凌寒斋这样别具一格的道场。然而当贾无欺一行人来到太冲十三式创始人居处前时,却为眼前的一切感到深深的震惊。
  百丈之内,寸草不生,唯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石屋。石屋前一柄长剑插入土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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