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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在挂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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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方面不行,所以特别喜欢被夸男性魅力吗?
“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猿臂蜂腰……”他几乎把所有形容男人的词都用在了张妄身上,视线就定在那条手臂上,一寸都不敢移动——两个男人,在床上,还有一个打赤膊,由不得他不多想。
“毫无诚意。”大太监眼前一黑,那只熟悉的手已经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一个热乎乎的身体上,“都怪你太扫兴,朕罚你说出自己摸的是什么地方。”
葛昏晓心中警铃大起,用劲要抽出手,急道:“皇上,这有违伦常!”
“你该不会以为我拿你当娈宠吧?哈哈哈,病鬼哥你真想多了。你又不是什么美男子,我若喜欢男子,我对着镜中影像都比对着你好吧?”葛昏晓看不见,张妄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怕,充满侵略的欲望,声音却十分轻柔,“放心,天底下这么多人,只有你是我哥,我绝不辱你。”
老病鬼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若皇上想玩,找别人吧。”
他觉得皇上是在找刺激。
“不就是互摸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玩不起?”暴君死死抓住他要逃的手直接放到自己口口,仍捂着他的眼,“朕命令你,帮朕弄!”
“你刚才才说过……”
“老子反悔了!”
葛昏晓被他噎得嘴唇直抖,马上就感觉到那混蛋握着自己的手在下面动起来。
“主动点吧,早点完事你也早点解脱不是?大白天说不定就有哪个不知趣的家伙从窗外走过……唔,想想真他妈爽!”
第二天葛公公又病了,眼看着无可救药那种。
第十三章:夺位
一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舞姬受烹刑;葛昏晓昏迷;柳如风成为御前侍卫;二皇子被立为太子,惠妃升贵妃……
几天后,葛昏晓收到消息,不得不从病榻上爬起来,赶到姜嬷嬷居住的偏殿,看见后宫中除了皇后品级最高的新任贵妃跪在地上帮姜嬷嬷洗脚也不奇怪了。
老人早就疯了,一双被裹脚布折磨得丑陋畸形的小脚总不听话,故意在水里踢踏,洗脚水溅在贵妃娘娘清丽脱俗的头脸上,像被泥水污染的白莲。
她回过头,看见葛昏晓,眼泪一下子落下来:“果然是你。”
姜嬷嬷这老疯子能帮她说话吗?不会。
她所做的这一切本就是做给可能会来的人看的。无论来的是葛昏晓还是赵生,都比张妄心软,更好说服。
大太监走到全心全意玩个木偶娃娃的姜嬷嬷面前,掏出帕子捂住她的口鼻,没几息老人就倒在椅子上昏睡过去。
然后,他对着贵妃恭恭敬敬的行礼:“葛昏晓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发鬓被抓得散乱,换了身干活的轻便短打,撸起袖子露出玉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她不自在的把帕子扔在盆里,站起身放下袖子,抹抹脸上的水道:“让你见笑了。”
大太监还没想好怎么做,索性打开系统挂机,一言不发的帮她整理仪容,甚至亲自从井里打水帮她用干净面巾细细抹脸,重新上妆。
贵妃看着他一系列动作,面上不动声色,葛昏晓却能看见她对自己的好感度上升了三点:“要是让皇上知道,本宫又要倒霉了。”
大太监充耳不闻。
姜嬷嬷虽然疯了,毕竟曾经是皇上的乳母,房间里的东西很齐备,他居然在衣箱里找到几件锦缎衣裳,但颜色太老,他干脆撕了绑成绢花给贵妃当做发饰。
“当年你也是这么伺候皇上的吗?”贵妃抚上鬓边那朵棕红色的花,“可惜你恐怕要失望了,本宫是不知何时就要死的人,你这一注押错了人。”
葛昏晓将一切弄停当了,站在贵妃身后,看着镜中憔悴仍不掩丽色的女人,道:“如果能保证输赢,就不叫押注了。”
贵妃本来只是自嘲,没想到他真有此意,手上一紧差点把那花压塌了,转头急道:“本宫只有松儿一个儿子,公公可愿相助?”
“二皇子不行。”大太监摇头道,“他太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几个皇子确实都不出彩,皇上却不一定要立个出彩的。二皇子自己想不明白这点,你给他底子越厚越招祸。”
贵妃皱起眉头,到底没有反驳:“公公的意思是?”
“三皇子身后的王家没有男人,五皇子是厨娘所生,或者你可以等后宫再生一个。有您庇护,二皇子即使不当皇帝,也能过得很好。”
贵妃踌躇片刻:“一来三皇子已经认人,二来本宫的境况不比三皇子的母妃好多少,只怕王家看不上。”
前段时间后宫里都传葛昏晓和王婕妤结盟了,他特意提出已经九岁的三皇子必有缘由。
大太监深深低着头:“三皇子最愚。您是先帝派到皇上身边的人,若能联络先帝旧部,后宫之中何人能与您相比?”
贵妃大惊,怒道:“皇上最忌宫中有人与先帝扯上关系,公公这是要谋害本宫吗!”
更深一层,葛昏晓隐隐有暗示其垂帘听政之意,连说都不敢说。
葛昏晓长叹道:“皇上生平最恨被人看不起,先帝视他为污点,他便视先帝为仇敌。娘娘嫁给陛下时,不也怀了反正他不能当皇帝的心思?在皇上看来,这也是看不起。但时至今日,你若借先帝的势,那是你自己有本事,他不至于这点气度都没有。”
或者说,从杀了先帝的那一刻起,张妄就再也没把权位放在心上过。
贵妃抿了抿粉白的唇瓣,望着镜中大太监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公公真的决心下场了?”
“娘娘误会了,我没有下场。今天我和娘娘说这么多只是出个主意。我的本钱很多,随手押一注是押,赢了钱自然好,输了也没有损失。”
一切都要贵妃自己选择。如果她割舍不下母子亲情,自可以淹死在二皇子这条船上。
“公公不会在别人身上也押了注吧?你废这番口舌,当真毫无所求?”
“自然只押了娘娘一人。”葛昏晓想了想,笑道,“如果娘娘非要还葛某什么,就帮皇上分分忧,别让那些老将太猖狂。”
皇帝手里可以没有政权,却决不能没有兵权。在葛昏晓看来,张妄对那些老将恩宠过胜,导致新人不能上位,老将恃宠而骄,是本朝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明明边境已平,匪患不多,记录在册士兵依然年年增长,若是大规模空饷,那些将领视皇威为何物?若不是空饷,这么多军队,难道想要造反?
贵妃闻言,定定看了葛昏晓永远淡然的面孔片刻,忽而一笑:“原来你也不是圣人。”
“我从未说过我是圣人。”
“皇上根本没准备立继承人对吗?”
葛昏晓一愣,他没有挂机,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端倪来。
“原来如此。”贵妃闻言只低低叹了声,“原来……我们争的都只是镜花水月。”
她的心早在听到张松被立为太子时就碎过一次,已经平淡了。
“公公的话,本宫会好好考虑。”
老病鬼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完,可看着贵妃脸上重新挂上的温柔但疏离的笑意,他明白了,这个女人只需要有人帮她点明关键,剩下的,她比他聪明百倍。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种叫天命的东西,哪怕张妄再任性妄为,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大才。
陈胖子把后宫管得跟自家菜园子似的,每条虫怎么爬都逃不过他的眼;司礼监赵生虽总不解上意,在政务上却能鞠躬尽瘁,与右相配合默契总理全国大小事务;而贵妃……她身为后宫女子能和军中搭上线,就连张妄当做笑话和葛昏晓提起时,都隐隐带着佩服。
最后的葛昏晓,虽然成天念叨着要混吃等死,却总能在适当的时候把张妄的心思传达给适当的人。
……
姜嬷嬷住得偏,老病鬼晚上还和皇上有约,不能晚了。他抹抹脑门子上的汗,下午酷热,背后衣裳都湿了,眼看还有一半路程,便在墙根下头的阴凉处歇了会儿。
宫里太监的服饰都有规格,从鞋子上也能看出所属宫殿,路过的太监宫女少不得停下来往葛昏晓跟前行个礼。
“葛公公吉祥。”
葛昏晓抬起眼,见是个娇娇怯怯的小宫女,身上衣料不像宫里的,估计是今年新进宫的嫔妃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
“奴婢刚从御膳房领了些酸梅汤来,请问公公是否需要?”
“小主要的东西,葛某一个太监消受不起。你是哪个宫里的?这份心意葛某记了。”
他是真想喝,但宫里新进宫的嫔妃位分不高,每人每月的冰都有限额,他宫里又不是没有,犯不着夺人家这么可怜一点。
小宫女连忙行礼道:“奴婢沉香,是莹梨苑邱美人的陪嫁婢女。”
“邱月?”大太监眼中一动,故意怒声道,“你家主子可不喜欢我,你这马屁,拍马脚上了。”
沉香大惊,急道:“公公误会,公公误会!我家小主刚进宫,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小主回想起来也必是追悔莫及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跟她计较。”
当初邱月未婚先孕,随身侍奉的丫鬟都被邱列发卖了,这沉香是后来才到邱月身边侍奉,对自家小姐和葛昏晓的关系一无所知。
葛昏晓瞧她不似作伪,怒色稍减,冷冷道:“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这条命是捡来的,还请珍惜着,别自己个儿糟蹋了。若她……”他顿了顿,见周围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想出宫,就别再来找我,只等着就行了。”
说完,他也不歇脚了,径直走回福寿宫。
葛昏晓想送邱月出宫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张妄盯他盯得紧,韩伟又叛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只希望邱月安生点,最好让皇上忘了她,过段日子张妄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葛昏晓再偷偷把人送出去。
大太监还没进福寿宫的门,就见几个奉天宫的侍从在外头候着,葛昏晓皱眉问道:“皇上来了?”
陈胖子特意留了个徒弟在门口等他,此时凑上来低声道:“皇上今儿心情很好。二皇子当太子之事已经板上钉钉,就等印绶监把太子金印送贵妃宫里了。”
“那他来我这儿做什么?”
“皇上心情好,就想起您了。”
葛昏晓心里总觉得别扭,推门而入,正看见张妄把脚翘在书案上,怀里抱着他的药杵摆弄。
老病鬼心头一紧,扬声道:“皇上请小心,那里头装的是痒痒药。”
张妄连忙把药杵扔老远:“你没事弄这东西干嘛!捣一半也不收拾好,存心害人呢吧?”
他恨不得离药杵十丈远又不愿露怯的样子,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葛昏晓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把装着春药的药杵塞进柜子里,笑道:“我就知道有个人到我这儿来,肯定得玩药杵,预先备下的,省的玩完药杵搜药罐,搜完药罐捏药丸,把我一屋子东西再糟蹋了。”
“你说甚胡话!”皇上的心情果然更好了,没再管那药杵,佯怒道,“你成天神神秘秘的,问你你就安享晚年,是不是还想给朕下药?!”
“皇上恕罪。”
第十四章:猜测
一个月后,苏媚被查出有孕,升婕妤。
张妄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和期待溢于言表,甚至当着其他妃嫔的面吩咐陈胖子专门派人保护苏媚。
第六个孩子,生母卑贱,以不名誉的方式邀宠而来到这个世界。
“公公,贵妃娘娘请您过去。”
葛昏晓放下苏媚的脉案,长叹一声,让韩伟取来两指宽的细长绢布,扎成绢花藏在袖里,去往贵妃的安慈宫。
“葛公公气色不错。”昔日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也在,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喜意,一举一动表现得十分礼贤下士。
贵妃朴素依旧,却愈发美丽,在以娇艳美人为主流的后宫中独树一帜,清纯秀美,无一眼惊艳之感,但也不会令人腻烦。
葛昏晓已经打定主意,便没有看两人对自己的好感度。
“公公请坐下用茶。”
贵妃亲手烹的茶,大红袍,取自珍惜的母树,汤色橙黄明亮,很喜庆。
葛昏晓坐下,从袖中取出绢花放在案上:“小小心意,还请娘娘笑纳。”
贵妃目光一动,接过花亲手别在鬓边,道:“这绢花如此精巧,公公费了不少功夫吧?”
大太监以绢花示意盟约不变,她却暗示葛昏晓只送绢花毫无作为。
“绢花再美,毕竟粗鄙,哪比得上娘娘国色天香?听闻苏婕妤得子后嚣张无比,还请娘娘暂时隐忍,等皇子诞生,皇上自然不会再留恋一个腿肿腰粗的妇人。”
“皇子越来越多,松儿……”贵妃颦眉道。
太子在一旁见母亲为自己担忧,开口道:“母妃放心,儿臣努力为父皇分忧,父皇自然会喜欢儿臣。”
言下之意,张妄现在不喜欢他。
“太子已经是太子。”葛昏晓见状笑道,“皇上到底想要一个能承欢膝下的小儿子。太子虽然聪慧,却与娘娘太像了些,端庄稳重,自然不得皇上喜爱。皇上小时候比起诗书政务,更爱上房揭瓦,这种性子可当不了太子。”
太子张松皱眉道:“我几次求见,父皇都说不见,公公可有言教我?”
葛昏晓佯装不悦,皱眉道:“你已是太子,何苦再钻营小道?”
“可是朝中官员也不甚理睬我这太子。”张松脸上怒色隐现,显然当太子的日子与其之前所想相差甚远。
“难道殿下还想找皇上告状不成?”大太监低头抿了口茶,烟气遮住他脸上厉色,道,“殿下若想当大人,就得拿出本领折服他人,勿要成天进宫请教你母妃。储君储君,欲承江山之重,先让自己长到足以顶天立地再说。”
这话好重,从一个太监口中吐出好生叫人羞愤,张松被他说得双颊通红,身体发抖。
贵妃伸手按在儿子肩上,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公公所言甚是。本宫毕竟是深宫妇人,见识浅薄,太过溺爱松儿了。”
这道理她岂会不知?可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忍心看儿子处处碰壁?尤其皇上暴戾,大皇子被贬为平民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她又怎么放心让儿子自己成长?葛昏晓建议她放弃张松,转而支持三皇子,她从未考虑过。
张松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群臣交口称赞,其实贵妃也知道,张松缺了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格局。
她还记得,自己当年与张妄一起住在最落魄的王府中,即使先帝不喜、官员为难,张妄也从未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和她在宫中所学隐忍暗谋全然不同。
那日她路过庭院,正好听见张妄对幕僚说,既然文官都会审时度势,不如另辟蹊径,京城之外的武将消息闭塞,又重忠义,可以之谋算。当时她就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绝对舍不得离开京城,恐怕仍会从先帝身上下功夫,或暗算皇子,或炫耀自身才能,张妄的才智本就远胜其他兄弟,如此岂不比亲赴沙场安全简单许多?
所以多年后的张松眼中仍然只有这一座皇宫,直到葛昏晓主动结盟,贵妃才明白张妄的格局从何而来。
柳如风曾道,他的师门历代非天才不授,虽然多出文武双全之才,实则最精的乃是自千年前流传至今,经历代弟子静心编撰修改的帝王术全册。葛昏晓一个太监都有这般眼界,委实不俗。
葛昏晓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好在太子宫中还有个柳如风。
想到这里,贵妃轻声道:“苏婕妤有孕,皇上已有数日不曾召人侍寝,本宫这里有个人选,还请公公参谋一下。”
葛昏晓挑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人姓邱名月,求到本宫门前,说与公公有旧。”贵妃晃动茶杯,杯底茶沫浮起,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神色,“本宫并无他意,只是公公将一个大活人放在后宫,总要做些谋算。”
葛昏晓听到邱月的名字就急了,暗骂邱月糊涂,却不敢表现出来,板着脸道:“既然她投了娘娘门下,自由娘娘做主。”
贵妃眼睛撇过他僵硬的脸孔,亲手为他添茶,道:“那本宫明晚便安排人把她的牌子呈给皇上。”
葛昏晓与邱月少年时的过往不曾遮掩,宫中贵人想查总能查到。
“随娘娘吩咐。”
贵妃浅浅一笑:“三皇子有意随军征讨车骑国,公公以为如何?”
那个质子被皇上埋地里活活饿死的小属国。
“难道娘娘觉得这仗打得起来?”
“车骑国不想打,朝廷却需要这一场仗。公公前些日子嘱咐本宫想法子安顿本朝兵马,本宫思来想去,唯有以战练兵一条可行。从龙之功太大,那些老将轻易动不得,不如培养新人。”
一代新人换旧人,忠于张妄的老将被新人顶上,张妄身为帝王轻易不能御驾亲征,他在军中的权威必然受到打击,与葛昏晓本意截然相反。
“区区弹丸小国,能养什么兵?况且,皇上下令建造九重宫阙,国库紧张,没有军费可用。”
贵妃放下茶杯:“皇上已经允了。本宫不懂军事,但听柳如风所言,如果按皇上的计划,以战养战,出兵非但不耗国库,反而能抵上九重宫阙的花销。”
“一旦开战,如何能事事依照计划?以战养战必然导致战线过长,那时候只要一场败仗,就有可能兵败如山倒。现在的大军早就不是他执掌兵权的时候的大军,还要启用经验不足的新人,新老将领之间的矛盾也没有人压制,这样出兵风险太大!”
老病鬼越说越觉得这所谓计划根本就是纸上谈兵,张妄脑袋被马踢了也不该这么蠢。到最后他疏朗的眉目间竟有几分阴狠,盯着贵妃的眼睛道:“皇上执政以来本就税负沉重,民怨不小,还敢兴不义之战,生怕皇位太稳吗?娘娘,若匪患四起,对你我,对太子都没好处。”
“公公慎言!”张松警告道。
“殿下,这是他的皇位,他的百姓,未来也是你的。”
皇子们当然不在乎,或者说,张妄越昏庸无道,他们的机会越大,张松这个太子是唯一会在乎的,偏偏贵妃不在乎。葛昏晓不认为底下人会造反,平民起义至少需要君主庸碌两代,但若皇子造反,只需一个恰当的理由说服武将和天下百姓。
以车骑国之战培养新人,听上去很好,但张妄困于皇宫,残暴之名人尽皆知,新生将领未必还会忠于张妄,他们有很大可能会选择效忠皇子。而张松身为名正言顺的太子,毫无疑问会是他们第一选择。
葛昏晓目光冰冷地望着贵妃。
“本宫相信皇上的决断。”贵妃恍若未觉,端庄地微笑道,“皇上行军布阵,从未败过。即使民间稍有异议,待车骑国的物资被押送回国,大赦天下,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公公在担心什么?”
担心兵权一旦放下去,就收不回来了!
葛昏晓知道自己的猜测很荒谬,很杞人忧天,还有点关心则乱,贵妃的话才是正确的,皇子中没有如张妄一般的大才,再严格控制武将的兵权,一般情况下确实不会出问题。
他只是突然发现,即使成为皇帝,还是有东西能威胁到张妄。
而威胁,来自张妄的亲生儿子!
第十五章:取舍
那天晚上,葛昏晓头回在张妄没召的情况下来到承乾宫:“皇上,对于几个皇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张妄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眼睛却非常亮,拍着自己身边的床榻道:“哎哟,稀客,稀客。来这边坐。”
葛昏晓装没听见,被暴君强拉着坐到了床榻上。然后挪个方向,自个儿在旁边一趟,大被一盖,立马招呼胖子熄灯,要睡觉的架势。
“皇上……”黑咕隆咚的,身边躺了个只穿里衣的庞然大物,老病鬼动都不敢动。
“你问啥来着?哦,皇子啊,估计都得撸掉或者弄死,朕和你重新生。”
“……”用词是不是有点奇怪。
“你放心,”一只胳膊搭上了葛昏晓的腰,“几个小屁孩,翻不了天。要真有能翻天的,我正好撂挑子不干了。”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挪身子,被暴君箍住,立刻不敢动了。
他不能透露自己消息灵通到连还在朝堂上讨论的事情都知道,委婉道:“诸位皇子的母家势力颇大,皇上可有准备?兵权一旦放下去,恐怕会变成隐患。”
“这是小屁孩们要考虑的事。如果将来那人搞不定,这江山姓了别人也怪不得谁。”
“万一那时候皇子还没长成,你还是皇帝呢?”
“那就带你逃出宫浪迹天涯啊。”暴君笑得被子都在颤,“真的,反正泼天的富贵也享受过了,再尝尝被天下人追杀的滋味,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果然是张猢狲的性格,葛昏晓细品几咂,越想越觉得真是那么一回事。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有人逼宫。张妄武功不弱,如果早做好了逃出宫的准备,真没人关得住他。到时候天高海阔,找个穷乡僻壤猫他个十来年,谁找得到人?
葛昏晓从没将权势放在眼里,自以为通达,到底不如张妄,执拗的时候执拗得吓人,真放下了,比圣人还圣人。
这皇位,终究非张妄所求。
老病鬼又问道:“那你那些老下属怎么办?赵生、陈胖子、魏国……这些人新皇是容不下的。”他大半辈子都活在宫里,也只知道这么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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