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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浮沉录1-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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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御史大人您是准备拿这小子怎么办?”冯叔行又问,“您不要嫌我烦,我奉劝一句,这可是个烫手山芋。丞相那边,我刚过来,全相府、全京城都以为小主子已经跨了鬼门关,您这个时候把他交出去,莫说丞相,谁都要心里边有点膈应……再难不成,御史大人是想当个忠心耿耿的护主英杰?”
    看冯叔行那神色,摆明了就是“你小小傅奚远护不住这么大一尊佛”的神色。
    “傅某一个人,成不了事。”傅奚远转念一想,有了办法,微微笑起来,“这不还有冯统领么?打了照面,无论好事、坏事,都得分一半不是么?”
    “拖我下水,也成啊,”冯叔行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他抚掌勾唇,直直看向傅奚远双眼,“我说了,谁给的多,我替谁办事。咱们大老粗,明人不说暗话,痛快点,开个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尽快完结第一卷,却发现要铺垫的东西太多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结尾……努力完成第一卷+开启第二卷的大门吧!!!这一篇实在是拖太长时间啦,连特别感兴趣的那个《续命大师》都没来得及写/(ㄒoㄒ)/~~
    果然是我太懒╮(╯▽╰)╭
    
    第45章 狸猫
    
    “傅妃平身吧。”
    帘子后边传来一身叹息似的吩咐,继而不经意问起:“你不在自家宫中好好呆着,跑到哀家这里来是为何?”
    傅妃乖巧作揖:“连日不曾探看母后安好,请母后宽恕嫔妾失职。”
    “兵荒马乱的,人人尚自顾不暇,你又哪里失职了……算来,皇后也有些日子未来哀家这长寿宫了。”
    傅妃低头一笑,默然不肯作声。
    帘子下边一人半膝高的地方,坠着十九根玲珑珠串流苏。流苏嫣红,珠串雪白,衬着下边欲露未露的一双绣着碧水双凤的三寸玉足,倒使人没来由生得心中一点怜悯。
    外头打打杀杀,恩怨情仇都靠刀上来、剑里去;而这个据说引起事端、红颜祸水的女人呢?却只能坐在宫殿之中、绣帘之后,本来于己有关的事情,却只能等着旁人给她的命运做个宣判。
    面见后宫妃子都要隐于帐后,看来太后腹中孩儿真的是已经显山露水、再也瞒不住了。
    “傅妃?”太后缓缓开口,听其语调迟缓,像是身子骨十分地没气力,“哀家叫你半晌,你只在那儿愣着。想什么呢?”
    “请母后宽恕嫔妾,”傅其珍收回视线,躬身回答:“不知这是什么香?闻其气如山中古松,很是别致呢。”
    太后沉默不语,倒是她身边常跟的老姑姑答了一句:“这是深山龙纹柏制的香,现下快要燃尽,气味儿已经淡了。”
    龙纹柏,民间又称“还阳木”,也有的称它做“死人木”。据闻人死之后以龙纹柏装殓,能肉身不腐、返阴还阳。这木以品相为贵,愈是人迹罕至处、愈是幽静无声处,龙纹柏长势愈好,高者能拔地而起数十丈,且木身黑沉如玄铁,最是坚硬不可摧。这东西有价无市,倘若谁能偶然得此一株,便可赚得家中三代衣食不愁,因此世人两三结群入深山挖木,往往因为利益纷争而互相残杀,双双毙命于树下,故此树又称“死人木”。
    深山龙纹柏制的香,除了朝国国寺烧得起,也只有历代帝王殡葬之时才燃此香以告慰魂灵了。
    “传闻此香能引魂。哀家还记着,先帝驾崩之后,宫城处处燃起此香,说是能引导灵魂转世。”太后缓声讲起往事,语中略略悲戚,“此香连着燃了有五六个月,那时候璞儿刚生下来,包在小襁褓里,身上亦是一身的古柏香气,洗都洗不落。护国寺里的大师跟哀家讲,这是亡魂用的东西,不能染在初生婴孩身上,否则恐怕生出晦气……哀家没听……哀家居然没听……”
    帘内帘外又是一片寂寂。
    “璞儿是个好孩子,”太后又讲,“假以时日,也肯定是个好皇帝。可、可……”
    帘后传来一阵猛嗑,太后身旁的姑姑急忙取了帕子进去,柔声安抚道:“娘娘莫想了,注意着点身子要紧。”
    太后又说了句什么,傅妃站得远,没能听清。正在踌躇该不该离去的时候,只见老姑姑从帘内出来,唤她进去:“娘娘有几句话跟您说呢。”
    傅其珍稍提衣摆,碎步往帘后走,才看清半倚在描凤雕龙软塌子上的太后一身荣华尊贵,面色却如同素纸,一双扶在塌沿的手苍白嶙峋,护着自己不合时宜隆起的小腹。
    “皇帝尸身找到了么?”太后声调微弱几不可闻。
    傅妃低头:“尚未。城墙下……”
    太后一摆手,没容她解释。
    “得找到尸骨,装殓入了土,皇帝才好安心去转世。”太后抚着腹中孩儿,眼角泪水淌下来,落到缎面的榻子上,“其珍,哀家出不去宫,你好心,帮着我去宫城下看一眼。就算带不回肉身,带回一片衣襟、一捧血泥,也算是我与皇帝母子一场的慰藉、你与他夫妻一场的缘分。”
    说着,又咳起来,泪珠子沾在眼睫上,晶莹剔透。
    傅其珍低垂了双眼,沉默片刻,轻声俯首答道:
    “好。”
    “好、好、好。”太后得了这么一个允诺,放下心来,困倦地阖上了双目,“其珍,你年纪轻轻,眼看着就要在这金丝笼子里囚一辈子,哀家也知道委屈你了。但天底下,何人心头没有点儿委屈呢?唉,小一辈和老一辈,走的都是同一条路,亘古不变,改不了啊。”
    傅妃应道:“母后教导的是。”
    旁边姑姑看太后倦困,想来是没什么事了,便引着傅妃轻声慢步地退出去。傅其珍行了礼,随老姑姑安安静静地往外走,过了几条回廊、几乎要走出长寿宫时,看四周远处尚有一个洒扫的老妇,只好低下声来问老姑姑道:“姑姑,有一句话我早就想问——太后身体不适,难道就没叫医馆来看看?如此拖延,终究不是个事啊!”
    老姑姑也叹气:“傅娘娘宅心仁厚,老奴又何尝不明白这事理?只是宫内、宫外,医术高超的老先生们都跑得不见了影,太后身子又与旁人不同,一个不小心……”
    这便是旁敲侧击了。
    太后腹中有孕,一心害怕程楠伤她孩儿,是宁肯病着,也不敢吃旁人给的药的。而傅家是程楠心腹,老姑姑此番说话,却是在暗中恳请傅其珍,请傅家高抬贵手,救自己主子一命了。
    “太后命苦啊。傅娘娘您没看见,消息传进来的时候,太后娘娘登时就昏过去了,牙关咬的死紧,水都灌不进去一滴。好不容易缓过来,可心里边却依然过不去,憋着一口气在心头呐!一切平平安安倒罢了,倘若现在节骨眼上再旁出侧枝,那可如何是好?”说着又斜觑傅妃一眼,低声叹道:“老奴也知道,傅娘娘您本家有自己立场,也不好常来长寿宫。但自您入宫来,太后也对您不错不是?老奴恳请您好歹伸伸手、帮帮我们吧。”
    傅其珍急忙去扶矮身向她行礼的老姑姑,嘴里边柔声劝道:“唉,老姑姑,我哪里受得起您的礼?快起来快起来……要说办法,我今儿个去看太后娘娘,就是打算和母后一起想想主意,没想到太后身体不适,其珍刚刚也就没敢说。”
    “傅娘娘有办法?”老姑姑听闻傅其珍这样说,喜不自禁,“老奴就说,傅娘娘宅心仁厚,定会救我们于水火!”
    “可我这主意,当着母后的面,实在是说不出口去。”
    姑姑:“您可方便说说看?”
    “唉,依老姑姑的资历,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其珍斗胆向您一诉胸中拙见,若有冒犯,还望您看在我不经事儿的份上教导一二。”傅其珍也不再扭捏,轻声说道:“现下太后母子,恐怕全保不下来。若要保娘娘,那孩子必然是不能要了。现下全天下都知道丞相、襄王一战是为了太后腹中胎儿,眼下不用我说,您也看见了,襄王在都城势力薄弱,迟早要退守南境。他全身而退,太后娘娘呢?往最好了打算,孩子顶罪,太后恐怕也不得不削发入护国寺,方可保命。”
    往最坏里打算——程楠若是取胜,眼里哪还容得下长寿宫这一位?恐怕也要以“清扫家门”的名头把这个姐姐杀了去,一尸两命,干干净净。
    “但若是保孩子,就不同了。”傅其珍柔声说下去:“是襄王的孩子、或者是皇帝……先帝的遗孤,宫外的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若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放到刘璞名下,那就是堂堂正正的下一代帝王。既摆脱了“孽子”的名头,又能给程家一个名正言顺挟天子的机会,不也就把孩子救下来了么?
    可这法子救得下孩子,却救不了太后。
    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是?
    老姑姑怔忪地往后跌了半步。
    “其珍只是个个出主意的小人物,要怎么办,还是得看太后的意思。再者,皇后娘娘与太后同出一家,也算是太后的亲侄女,定不会袖手作壁上观的。”
    傅妃此话算得上是大不敬,但听入明白人耳中,却知道这是不得不考虑的实在办法。
    当初太后之所以敢联合小襄王跟程楠叫板,是因为小襄王许诺定会攻入宫城、带出母子二人。这倒不假,前几日南郡军攻势猛烈,把宫城防守生生地拉出一道口子,但不知为何却偏偏没能打得进来,只能与苦苦等待的太后主仆二人失之交臂。
    机会这种东西,一旦飞走了,大约就再难落回手中。老姑姑在宫中也算是个看惯世道人心老辈,她不会不懂得这道理。
    “好,”姑姑语中苦涩万分,“多谢傅娘娘提点。”
    “不敢当不敢当。”傅其珍急忙摆手,想了一想,又道:“姑姑若是得空,能把太后要用的是哪几味药写给我看可好?其珍好托人捎进宫来。”
    “是,”眼看着到了宫门前,姑姑俯身与傅妃作别,“太后不知身上是否舒坦了,老奴亦不敢走远,只能送至此处了。此番多谢傅娘娘美意,老奴记在心里、定不敢忘记的。”
    “姑姑客气。”
    傅妃还打算再多说两句,那姑姑已摆明了送客的架势,倒是让傅其珍得了个没趣儿。
    “若是不嫌老奴唠叨,那老奴也有几句话劝傅娘娘。”待傅其珍转身将走时,姑姑却把她叫住,低声道:“当年太后,正如今夕傅娘娘您。老奴多嘴,劝您也……好自为之。”
    话里有话。
    傅其珍一路行至寝宫、一路思索。
    她这番拜访太后,词本儿是早就背熟了的,就是为了劝太后娘娘把孩子留给椒房殿皇后手中,好让帝位有人坐,好让宫中安定、民心安定、天下太平。现如今先帝膝下无子,能名正言顺坐上皇帝位置的只有小襄王还有那个甩手掌柜颍川闲王,而这两人一个是不配、一个是不敢,交到谁手里都不合适,她也只能出此下策弄这个“假太子”的主意,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难道是姑姑老眼毒辣,看出自己到底意欲何为了?
    她心中万般猜测,心中忐忑。
    这女子虽然从小阅遍经书十四史,其实是个只会读书不曾涉世的“纸面将军”。出主意,她能滔滔不绝;但若论朝堂上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这一套,她却实实在在是个初出茅庐的稚龄学徒。
    这般胡思乱想着,她跨入自家门槛,将两扇门随手阖上。
    门上挂着的玉坠子吉如意撞出一串沉闷的声音,在这些沉闷的音调中,傅其珍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苍老疲惫的感慨:“谢天谢地,您可算回来了。”
    
    第46章 常侍
    
    “您总算回来了。”
    傅其珍陡然转身,脊背猛地贴在门扉上,瞪圆了两只眼睛。她的两只手抠入门扉上深深浅浅的花纹中,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起来。
    她的面前,在秀丽的仕女绣屏之后,绕出一个面容布满血污的老头子,定睛一看,居然是本该在前殿与敌军周旋的老常侍周铮。这老头子的脸上有几道不浅的刀痕,看那撕裂的程度,眼角下甚至剥下一大片皮来,可见当时情况之惨烈。
    “常侍不是在景仁宫……怎么到这里来了?”
    傅其珍说起话来,声气几乎都是颤着的。
    她并非没有见过死人——几日前她出宫路上,曾看到宫外城内处处布满尸首,平民布衣者有之、军中兵将者亦有之,有的横死街头、有的被拖拽到墙角边上尚余一□□气在喉头。但无论如何,或许是出于刻意躲避、或许是偶然为之,傅其珍都没有见过这些死于非命者的面容,她从未曾看过、也许是从不敢看他们的面容是恐惧还是悲愤。
    可是她今天看到了,尽管她眼光一直控制不住地躲躲闪闪,但她毕竟亲眼看到了周铮的脸:刀痕斑斑,血迹逶迤。她同样也注意到了周铮的额角,那里几根暴突出的青筋抽搐着,将主人意图隐藏的痛苦表露地清晰无疑。
    “常侍您的脸……”
    “遇见几个小兵将罢了。”老常侍喘着气,大约是痛狠了,发出一声压抑的□□。他抹一把脸上血道,踉跄着走了几步,扶住手边的一张高案,声音急促道:“娘娘,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老头子命不久矣,只有有样东西,事关陛下,必得托付与您!”
    傅其珍看着他微微颤动的膝盖,低声说道:“先帝已然归天了。”
    “我一个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老头子,娘娘何苦欺我瞒我呢?”周铮哆哆嗦嗦地从衣襟里往外掏一样东西,颤巍巍地捧出来,低声求告:“来日若有陛下回宫之时,还望娘娘将此物转交与陛下。娘娘恩德,倘或有来生,仆必然为您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捧到傅其珍眼前的,是一个嫩黄春柳的千层布锦囊。
    她伸了手下意识要去接,突然被锦囊系带上染的一抹血迹压得透不过气,只急促收回了手去,紧紧压住自家胸口,不知为何很想哭出声来。
    “娘娘欢喜陛下吧?”周铮见她如此,却突然微微地笑了,苍老的眼睛里闪出些狡黠的光芒,“我就说,傅宗正不是能弃儿女保江山的人。”
    周铮扶着高案的一条镶丝木腿,吃力地俯身放下锦囊,再望了傅其珍一眼,绕去了屏风后边。
    那里有个矮至地面花丛的临风大窗,想必他就是自那里爬进这殿中来的。
    不晓得过了许久,门外回廊上一婢女急冲冲地碎步跑来,发上的珠玉相击,一路叮叮当当扑在傅其珍紧紧靠着的门上,大叫道:“娘娘不好了,有人打进来了!说是要找人,拦也拦不住呢!”
    傅其珍急上前两步,把地上锦囊塞入袖中,稳了稳自家心神方安抚那婢女道:“莫要慌张……来人是谁家的?”
    说是不要慌张,但她不曾发觉自己的语气都有些虚浮。
    婢女急的要哭出来,乱七八糟、颠三倒四道:“他们没说,只是一个劲儿要来宫中找人。他们说是连皇后宫中都是搜查过的,咱们宫难道比得上椒房殿?小文子上去拦,还被踢折了一条腿呢!”
    “唉,你不要急。”听闻那些兵将提过皇后二字,傅其珍反而放下心来,低声问道:“这些人是不是着黑衣、饰金龟?”
    婢女抽抽涕涕地点了头。
    黑衣金龟,这是程氏兵将的打扮。他们口中要找的人,大约就是刚刚自后窗逃走的周铮。可是他们为何要抓捕周铮呢?难道是为了自己袖中的这个小锦囊?这锦囊还没巴掌大小,摸起来也不像是其中放了什么珍贵东西,大约就是一页纸似的玩意儿,又是为何让程家大费周折来宫中索取呢?
    傅其珍低眉,暗暗握了握袖口。
    傍晚时分,一队黑衣骑兵提着鼓囊囊一大包东西入了丞相府。
    程楠端坐堂上,戏谑似的把那黑漆漆的人形包裹打量了一番,示意手下将其打开。一旁的侍卫立即上前挑断绳索,将包裹摊开来。
    包裹里是一个人。
    这人的双手反剪向后,被一条撕扯的缎带似的东西胡乱绑住。他两条腿似乎是已经被打折,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向前扭转着膝盖,再加上那头染满血污的白发,倒更像是个鬼而不是人。
    一边站着的瘦巴巴的高个子男子,见布包打开便急冲冲抽上前去看,却被齐景阳一剑挑回了原地。程楠见二人怒目而视几乎又要打起来,才揉揉额角无奈制止道:“景阳,让他看罢。”
    得了命令,齐景阳只得不情不愿地闪向一边,盯着那瘦子拿脚挑了挑包裹中人的头颅、形容十分不敬,便又去看丞相眼色,见丞相亦是万分不满。
    程楠:“虽然周常侍虎落平阳,但好歹也曾是我国宫廷中人。鲁先生如此行为,未免太过不敬,难道就不怕人家死后冤魂索命、孤鬼绕身?”
    听闻“冤魂”、“孤鬼”二词,鲁先生连反驳也顾不上,立即面南而跪,连叩三头,嘴里嘟囔了一长串不知所谓的念词儿。看他双手合十、面容虔诚,大约是在祷告。
    程楠挑眉。
    与瘦子一道来的还有一青衣人,见在场其余诸人皆面露疑惑,便出列细声细气禀告道:“鲁先生信奉长生教,以生为尊。您适才所言乃长生教忌讳之物,所以……”
    程楠听闻“长生教”一词,又是忍不住一挑眉。这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邪门外教,看这姓鲁的举止更是如神棍一般,若刘裕手下都是这等“人才”,能扛得住他打才怪。只是最近边疆骚动频繁,蛮子又三番五次想挑起事端,就算是他程楠也没法白白把守疆大军召回来,否则京城守军与边疆大军来个里应外合,早把刘裕那厮收拾地服服帖帖,管他南境北境,皆是我朝江山。
    鲁先生祷告完毕,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地上包裹中那人道:“这人被你们划花了脸,若你们骗我,我岂不吃亏?”
    “哦,你方才跪的那神啊鬼啊的,居然没告诉你真假?”程楠心底里不屑于和这鲁先生多费口舌,只冷笑问地上蜷曲的老者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倒是告他一声,你是周铮不是?”
    老者闭紧牙关,不肯应声。
    “啧,看来不是。”程楠又自顾自笑道:“看来是鄙人不才,抓错了人。鲁先生请回吧,顺便给我向鲁光将军陪个不是。”
    那瘦子有意与程楠叫板,却念及敌众我寡,只得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位,终究不忍把这可能到手的功劳白让出去。姓周的老头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若是得了这么个人,指不定能从他嘴里翘出不少东西,哪能因为这白面贼的几句不中听的话就拂袖而去?
    “不敢不信丞相。”
    瘦子咬牙切齿挤出个笑脸来,招呼身后随同上前将包裹系好,打算先带人回营再说。不想那几人的手指尖还没摸着布包,堂上的程楠突然开玩笑似的说了句“止”,堂下齐景阳的剑立即随声出鞘,一片寒霜似的刺过去,差点没削那几人的手臂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程楠嗤笑:“你们有话问他,我也有话问。横竖你我要问的估计也八九不离十,索性在这里一五一十问清楚了,岂不更好?”
    “你!”
    姓鲁的瘦子正欲发作,身后那青衣男子突然上前答应:“既然丞相这般说了,那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更不待堂上发话,只不卑不亢走至周铮跟前,俯下身来,柔声问话:“老常侍,皇帝可当真越墙而亡了?”
    周铮闭目噤口,像个闷口罐子。
    青衣人亦不急,再浅笑一声,似无意般回看程楠一眼,继而问道:“那在下唐突问一句……传国大玺您可知道下落何处?”
    因了那青衣人正蹲在周铮身侧,所以也没人看得清两人面容神情如何。却只见青衣男子俯身侧耳向地上那老人,片刻间即直起身来,抚耳微笑如常道:“常侍当真忠心。”
    这样一出戏,纵是谁都忍不住好奇。果不其然,程楠即刻问他周铮所言何物,青衣男子却只笑而不言,终于先将齐景阳惹怒,未等丞相下令便把手中利剑掉头朝向这人,先将他衣领削去半扇。
    “刀剑无眼,手下留情!”青衣男子往后退了半寸,护住脖颈叹声:“我说了,丞相您也不肯信吧?更何况,他只是往鄙人耳中唾了一口血沫子啊。”
    抚耳的手放下摊开来,果然是一点殷红的血沫。
    众人无语。
    他虽然答了程楠的问题,齐景阳雪亮的剑依然架在他脖上,丝毫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青衣男子只好伸手去压那剑,边劝解道:“既然劳动丞相帮忙找人,鲁将军的谢礼自然也是要敬上的。齐将军勿焦躁,长韵姑娘这就请进来。”
    听青衣男子提起秦长韵,齐景阳不知是羞还是恼,手中长剑反而逼得越发急迫。这年青人此时已然是红了眼,如此不过是强装镇定而已,待几个兵将把秦长韵搀入堂中,齐景阳终于忍耐不下,弃剑猛走几步揽过那姑娘在怀里,见她闭目似是晕了过去,立即怒视青衣人喝道:“她这是如何了?!”
    青衣男子正欲回答,变故却由此而生:堂中众人目光均集中于此处,不想那鲁先生暗中居然抽出随身所带短刀,冲着丞相就要刺将过去!
    事态紧急,纵然是一向淡定沉稳的程楠也禁不住瞪大了双目,更莫说那些个愣头愣脑的小家将们,大多都一时间愣在了当地,反而是手无寸铁、怀中揽着长韵姑娘的齐景阳率先回过神来,亦来不及捡起佩剑,情急之下一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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