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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景余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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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冷漠敌意,对自己热情真诚,不禁卸下父母临走前一再嘱咐的警惕,带领秦凯歌来到平日创作歌曲的琴行。“我平时就在这里写曲子,这里环境挺好,又安静又舒适的,可以为我提供灵感。我一般都会提早很长时间把曲子写完,到时候唱片公司让我交的时候我再交。”由于钢琴费用高昂,他在琴行租用隔间并将创作手稿存储在带锁的抽屉中。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房间成为两位钢琴师倾吐心肠的天地。双方沉醉音乐之海互相弹奏,仿佛进行一场无形的博弈。当晚与林欲景告别时,秦凯歌似乎依依不舍,殷切地挥手示意日后联系。但当林欲景转过街角,彻底消失在朦胧月光时,他来到全天营业的服装店,进门对服务员说:
“我需要一枚金属发夹。”
秦凯歌原路返回至琴坊。店员不在。他得知琴坊内部未安置摄像头,因此利用发夹撬开带锁的抽屉,掏出相机将林欲景未经发表的琴谱手稿拍摄下来,尔后回到家中,连夜誊写琴谱并稍加修改,第二日一早来到唱片公司递交成品,因为歌曲创作部对其交稿的一再拖延颇感不满。他成功了。审稿人毫不怀疑作品出处,立即命人利用软件制作电子琴谱,安插在即将出版的钢琴曲新编中。
这场疯狂的剽窃行动直到七月初交稿时才被林欲景发现。其时他和余弦频繁联系,后者替他查找德西里小区待出租的住宅,以便结婚后居住;他彻底清点积蓄和计算婚礼开销,向于心琳询问结婚事宜;以便喜事真正来临时不慌阵脚。他如此沉浸在准备之中,以至于当总经理斩钉截铁地宣布他所递交的琴谱和已出版的一部作品极为相似时,林欲景惊讶半晌,还以为他在说笑。总经理从书柜顶层抽出一本刚刚发行的钢琴曲新编,将重合部分指给他看。林欲景瞟了眼署名:秦凯歌。“不可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林欲景找到秦凯歌当面对质,但后者面对他嘶哑颤抖的指责声无动于衷,矢口否认剽窃的存在。当着总经理的面,林欲景强忍一拳将他撂倒在地的冲动,对秦凯歌咬牙嘶吼:
“既然你说这份曲子是你写的,好,那请你给我们完整弹下来。”
秦凯歌照做了,苦心造诣的钢琴曲经他人之手弹奏令林欲景感到怪异恶心。他瞪着弹奏者凯旋般的微笑欲言又止,极度惊恐地意识到剽窃者的琴技纯熟,短时间内完全可以学会弹奏一首崭新的钢琴曲。他绞尽脑汁搜寻可以帮他证明的人:由于无法拿出监控录像作为物证,琴行店员对此无能为力;郑切本是理想证人,然而这首钢琴曲恰巧是准备献给她的七夕礼物,因此从未弹奏给她听;接连排除后证人仅剩下张领言,他是在秦凯歌发表作品之前唯一聆听过林欲景演奏的人。然而当张领言弄清整场事件始末后,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漠绝情,对电话另端的唱片公司表达看法:
“我不会为林欲景辩护或作证。既然秦凯歌的发表时间在林欲景之前,并且他通过演奏证明自己的创作,那么我相信这首钢琴曲的确是秦凯歌所作。”
事态进一步恶化。林欲景和张领言激烈争吵,因为后者拒绝为其作证并劝告他忘却此事;唱片公司总经理尽管对他怀有同情,碍于工作他还是装作漠不关心,要求他三天内重新递交琴谱,否则他将被解雇;琴行老板闻讯后大改常态,命令他的钢琴租借合同作废,由此他再也无法去琴行作曲;似乎唯一能够相信他的人是未婚妻郑切,但当晚一位不明身份的人士给她寄来一本钢琴曲新编和一封匿名信,信中建议她耐心聆听完新编的所有曲目——书末夹着一张音频光碟。她照做了,即便不明白这个陌生人的意图。半个月后,七夕节,承受巨大打击的林欲景努力挣脱变故的泥潭,和郑切来到新兴南里的咖啡馆约会。他声称为她献上自创的钢琴曲作为礼物,但随时间推移,郑切愈发感觉音乐似曾相识。她没等咖啡端上桌便找借口离开,回到家后翻出音频光碟和钢琴曲新编。尔后的实验证明她的猜测。她刹那间感觉一股寒气从头至尾侵蚀她的躯体,于是飞奔至高校宿舍。林欲景正为郑切的突然离开感到疑惑,见到她时他放下心来。但她面容凝重,举着钢琴曲新编,嗓音颤抖:
“请你给我解释一下。”
林欲景见到那本书,顿时明白了一切。
“你先别激动,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他向郑切吐露实情,包括和秦凯歌见面、发现作品被剽窃、与张领言争吵和被赶出琴行。未婚妻一言不发,通红的双眼穿透阴霾紧瞪着他,直到林欲景叙述完毕,她才了清过程,暗自疑惑寄给她书籍和信件的匿名者身份。她将信件给他看,希望他能辨认出笔迹,因为这位匿名者显然想污蔑林欲景,拆除他和郑切的情谊,给双方造成误会。林欲景狠狠攥住那张纸,企图识别深蓝色墨水笔迹却一无所获;郑切通过快递查找发件人,经过半天时间搜寻后仅得到“小炎”的化名;最后他们被迫挨个排查周边的人,将寄信嫌疑落在余弦、于心琳和秦凯歌三者之间。“这件事就算了吧,”林欲景累瘫转椅上揉眼睛,“我不想怀疑我身边的人。”
他从未预料郑切的脾气由此爆发。“你总是这样,”她朝林欲景喊道,“把生活中的一切都想得那么完美,就连被人坑害了也在这儿吃哑巴亏。”她待林欲景还未反应过来便冲出宿舍,高校学生见到她泪流满面、双眼红肿,不禁纷纷退后避让。郑切回家后大哭一场,将那封匿名信撕得粉碎,紧接着给林欲景打电话,虚弱的声音仿佛是她临终的叹惋:
“我想单独静静,希望你这段时间里能别打扰我,关于订婚的事情我还需要多加考虑,谢谢。”
林欲景感觉到天地崩塌,生活好似天使受到诱惑变成撒旦一般堕落谷底。呕心沥血的作品遭到剽窃;婚约破裂;唱片公司的订单不像之前一样频繁;张领言离开新兴南里、隐居良乡;身边有人设法陷害他。他回归到当年作为收发员的独居生活,在高校公寓内购置钢琴和隔音墙,每日行动除练习和创作乐曲外别无其它。他沉浸在失败之中,将对郑切的爱情思念和对匿名者的憎恶怒气转化成音乐创作的动力源泉,直到天气转秋,余弦去批发市场买菜时恰巧路过师范高校拜访他时,林欲景才离开宿舍,和这位年轻好友散步谈心。
他们乘车至横跨元大都小月河的北三环安贞路,路经安贞医院漫步于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正值傍晚,深蓝帆布铺天盖地析出微光点缀河面,岸上枯木张牙舞爪抵挡清风挑拨心弦。他们为省时跨过漆黑色围栏越入园内却因泥土滑倒,咒骂声中猛然想起去年暑期,林欲景从唱片公司拿到第一桶金后,他们在这里结识并互诉心肠。余弦所讲述的京城往事远不及他的亲身经历精彩,但这使他以异乡客的独特视角看待北京。他们沿河行走,樱花树的光秃枝干时隐时现。林欲景记起今年春季樱花盛开,河岸过道上弥漫阵阵花香,行人跫音密集清脆,他和郑切漫步于海棠花溪,熹微晨光刚刚散去,游客纷纷以树木和樱花为背景,举起佳能相机为亲朋好友拍照留念,欢声笑语刺破凛冬之冷为耄耋老人带来喜悦新春。但这都已经过去。
他们不再横跨小月河中段的那座石桥,而是走到尽头的建德门十字路口——那里是小月河这条弦的末端、最低点。林欲景含泪凝望整条河流,悲伤之弦洒下沥沥月光。我在一个寒冷冬夜将心托付给你/你在夏季离我远去/时光飞逝,星辰远去/只有回忆和这歌声相伴/我何时能见到你/天空何时会落雨/星辰何时会闪耀/我何时才能拥有你/你我是否在阳光下相遇/那相遇仿佛隔了千年/我是否曾在月光下拥你入怀/是否让每一分钟成为永恒。余弦在一旁聆听他哀恸的歌唱默然不语。他听完他近期的遭遇后无暇安慰这位北漂、这位历经坎坷的作曲天才,而是出乎意料地冷静询问匿名寄信人的笔迹。深蓝色仿宋体,字迹工整端庄。余弦将前后事件发展串联清楚,微微点头:
“我猜到那个写匿名信、寄给郑切钢琴曲新编的人是谁了,但我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有机会我一定要问明白。”
第 7 章
林欲景带着失落和歉意离开北京。那是一个苍茫萧瑟的秋夜,余弦为他订阅前往北京西站的出租车却被谢绝。他携着轻便行李和秋意前往地铁站,在余弦目送下消失于来往人流。他回到家乡湖南省平定区看望父母,两位老人对婚约破裂深感失望却违心安慰,认为历经两年的北漂短暂精彩,很大程度填补留守遥远家乡的空虚生活。“我记得那个叫郑切的姑娘,”父亲说,“她人的确不错,但我能感觉到她和你并不是同路人。我们这里有那么多合适的女孩,有空可以帮你介绍一下。”林欲景拒绝接受父亲的意见,声明郑切从未与他断绝联系,产生矛盾或许是她的一时气话,因此他选择耐心等待,而这次返回故乡湖南只是应一位长者邀请。他未曾在坚守信念的长跑里认输,先前处事的坚持不懈便是完美的证明,唯一例外是他曾盼望绘画教师夏季的归期,即使后来得知她香消玉损,对她的感激思念促使他开启北漂征程。
他在新友林园居住三天后离开,乘坐长途汽车来到湘西凤凰县。接待他的长者皮肤枯黄,秃发短须,犀利两眼穿透似水年华,褶皱双唇诉说光辉岁月。他是施通神,当年作为神医游遍北京,曾成功治愈包括余光里内的上百位腰椎病患者,最后厌倦都市生活隐居湘西凤凰。林欲景在余弦引荐下特地拜访施通神,那位老者得知他食欲不振、精神恍惚后宣称那些症状是心结所致。他邀请林欲景来到凤凰游玩,后者被喧嚣繁杂的城市生活困扰已久,欣然许诺并告知郑切。他离开北京,顺路探访父母后前往这处别致辉煌的湘西县城,南方的清新空气和湿润气候令他如鱼得水,仿佛久入尘世的衣锦还乡。施通神帮他安排食宿一周,费用由林欲景提前交缴。那天傍晚,他们站在仿古凉亭边,瞥见灯火点缀的来往船只。施通神聆听林欲景的平生经历后沉默良久,尔后缓缓叙说:
“多年来,漫长艰辛的从医生涯里,我在错综复杂间面临利益与人性的选择,理智与情感相互更迭中对生命思考和探索。我不曾止步追究人类的隐秘,或许这归咎于面对不愈病者及亲属时深感的内疚歉意,以致良心谴责日夜纠缠。事实上,直至去年秋季来到凤凰,我仍未停滞钻研医学和救助患者,但这仅为外表下对职业生平的表现,内心希望一劳永逸和安度晚年。
“我认为解读生活有多重方式,对你青年时期的短暂经历而言一种足矣。高考落榜是你生活之弦的起始、最低点。你重返故乡成为收发员,在推销员邵秦的鼓动下自学钢琴,经夏季点醒自创乐曲,尔后天赋被张领言发现前往北京深造,毕业后成为钢琴教师并寻求到爱情。这是整条弦的前半段,以递进方式逐步攀升并抵达顶峰。后续接连不幸使得你的弦陡然下落。琴谱被他人剽窃,引路人张领言离去,接连失去工作和爱情,失魂落魄直至如今。
“综此,青年经历为你构造出生活之弦。弦以事件经历为横轴、幸福度为纵轴呈正态分布,完整描绘人生轨迹的跌宕起伏。或许在多数人眼里,一段弦是笔直的,但你知道,琴弦只有在被拨动时才会演绎美妙乐章。生活亦是如此。从宏观角度思考,当所有人的生活经历都化作琴弦,面对世界变化或灾难天启的无形演奏,总能迸发动听音乐激昂婉转,仿佛英雄颂赞可歌可泣。
“时代跃进,科技进步,社会进程在系列巨变迁跃下得以完善,人类衷心却未曾改变。世人均知命途短暂,或平淡或精彩完成各自的生活之弦,被前辈启迪,为后人警示。碌碌无为者被历史长河淹没,他们或许明哲保身安享生活,或许颓废懒惰一事无成;历经岁月者对抗人生千回百折,精彩历史早已写就,因此晚年时期他们大多屈服生活现状,静心等待生命终结。
“如今你觉得高潮早已褪去、生活之弦落向终点,但对我而言你的人生并未完结。一段弦的结束标志另一段弦的开始,或者说你经历的弦其实是整段人生之弦的一部分?人生的多样繁杂无法预测,生活之弦同理无限延伸。你的好友,余弦和郑切,他们人如其名,它们的函数图像永无止境。这或许存在同等昭示。我希望现在你做的,是摒弃旧时的风波挫折,在世人面前活得精彩。”
他们并排漫步江边。暮色彻底低垂,远处群山似黝黑怪物黯然等待,对边的木亭客栈灯火通明鳞次栉比,数十艘承载蜡烛和憧憬的许愿船沿岸漂过,游人扶老携幼络绎不绝。林欲景凝视远岸卖艺的游牧歌手,忽然明白施通神看破尘世、隐居湘西的缘由。
凤凰。
涅磐重生。
离开湘西凤凰重返北京后,林欲景斥生平之资买下一套燕郊的房产,尔后得到于心琳的资助,在繁华商业区创办一家音乐机构。他不再进行钢琴创作,而是凭借师资力量培养新生。他依次告别余弦、郑切、罗志敏和于心琳,而那时张领言已隐居良乡。余弦本想告知林欲景那个发匿名信给其未婚妻、最终导致两者婚约破裂的人,但他立即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未发现确凿证据而仅凭推测,日后若有机会则亲自询问。事实上,林欲景也未将那桩陷害放在心头,反之认为它帮助自己看清恋情的本质。“我父亲说得对,我们不是同路人,”林欲景向郑切告别时说,“我们以后有事再联系,我们也还是朋友。”他们相互致谢祝福,礼貌与正式和当年他们在电梯口相遇如出一辙。次年郑切嫁给一名软件工程师,林欲景也和一位声乐教师订了婚。他们终究没有走到一起。
多年后,余弦为证实当年对匿名信事件的推测,只身来到良乡拜访张领言。他们共同回忆林欲景,追忆他离开家乡、闯荡京城、发现爱情、被人陷害……直到完成讲述林欲景定居燕郊后,余弦站起身来,注视张领言:
“当年写下那封匿名信,连同钢琴曲新编一齐寄给郑切,最终导致她和林欲景爱情破裂的人,就是你吧。”
“我承认这一点。但请你向我解释你是如何做出此推测的。”
“好。首先,当年林欲景离开新兴南里、搬到高校宿舍居住时,他的朋友圈和人脉关系非常狭窄,知道郑切地址的人并不多,我甚至是变故发生后才得知她的地址的。你作为他的好友兼领路人、甚至当时他未来的证婚人也不太可能不知道。林欲景他后来也向我承认了这一点。
“其次,寄给郑切的匿名信采用端庄的仿宋体书写,字迹为深蓝色。你或许对你平时写作时采用的黑色楷体颇感自信,但我十分了解你,你在寄信时总使用深蓝色墨水和仿宋体,并且对我说那是尊重收信人的方式。
“可疑点还有很多,包括钢琴曲被剽窃出版后,你没有为林欲景作证,甚至坚持认为作品的确是秦凯歌所作;还有,匿名信事件发生后,你几乎在同一时刻归隐良乡,行程的匆忙令你没有和我们告别。
“当然,上述推论仅能让我猜测出你是那位匿名者,但我没有找到确凿证据。关键是你的动机,我多年来试图探求它却不可得,因此这成为萦绕心头的谜团。但此时此刻,聆听完林欲景离开家乡前的那段生平,结合亲身经历,我大致摸索出你当年写匿名信、破坏婚约的原因。
“你做得很隐晦,甚至没让林欲景怀疑上你。面对天才,为了激发他隐藏最深的潜能,一位引导者只会有两种选择:激励他,或者毁灭他。显然,你选择了前者,用的却是后者的方式。多年来,尽管在文学领域出类拔萃,你慨叹自己没有像林欲景那样的作曲能力,但你同时热爱钢琴,因此你一直想要亲手培养天才坯子。林欲景便是合适人选。
“通过光碟,你得知林欲景并特意赶去湖南平定区。听完他的生平经历后,你了解到当初恋夏季离开他时,为了掩饰哀伤和报答那个姑娘,他写下一篇极其美妙的钢琴曲,也就是我给你听的那首《夏季》。因此你得出结论,认为他在承受最痛苦的打击、却仍抱有希望之时才会激发自身最大的潜能。你设计了一个局,邀请他来到北京担任钢琴教师,并潜心等待机会的到来。一次偶然,你得知他的作品遭受剽窃,所以你选择拒绝为他作证,甚至火上浇油,通过寄匿名信的方式将剽窃事件告诉他的未婚妻郑切。你本希望他们能够产生误会,这样林欲景他才能够沉浸在悲伤与灵感迸发的世界、写下辉煌的乐曲。你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林欲景他和郑切情感破裂,尽管原因并非剽窃所引起的误会,而是他们终究发现性格不和、爱情无法持续恒久。
“匿名信寄给郑切后你隐居良乡,用短信提醒我带林欲景去找施通神——那是我收到你的最后一条消息。你本想让施通神激发林欲景的潜能,但那位超凡的老人早已看穿一切。他无视你的嘱咐,告诫林欲景生活的繁杂多样,让他走过不畏险阻的多彩人生,开启崭新生活。你多年的计划由此失策。
“至于为何我能推测出这些,我只能归咎于我的经历。我和你曾是文学知己,时常在阅读和写作领域内讨论。我没有你的天赋,但你依然希望我能成为一名作家。当年退休后,你曾用笔记本记下你碎片化的人生经历,之后将它送给我,要求我根据你的经历写下一部作品。那时我尚幼小,对各类事物见解不深,流畅文笔也未练就。我写完后萌生出版的念头,你作为我的写作导师,明知那部作品不会成功发表却不加阻止,直到我亲自经历失败才有所感悟。
“我和林欲景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包括我们都是同乡、经历过生活打击、热爱创作、对美好生活充满期盼。我们也选择过全新生活,正如被拨动的琴弦两端各自延伸。林欲景创办音乐机构,选择从事教育行业,而我也致力学习数学,为未知世界做准备。我们无权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改变将来。”
傍晚,余弦和张领言离开良乡,乘坐长途汽车来到燕郊。他们漫步湿润的林荫小道默然不语。多年过去,余弦认为张领言已经死了,不,他没有完成人生救赎,因此他的生活之弦未得终止。他瞥见街边景色,当年他到燕郊探望林欲景时,道旁还是未经修整的湿润泥地,而如今经过夜雨洗礼,那里冒出朵朵鲜花。他们缓缓走过一栋又一栋建筑物,仿佛路途永无止境。余弦依稀记得林欲景曾告诉过他,音乐机构直到晚上八点才关门。
二零一七年三月至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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