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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如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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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如心》司徒三少


第1章 海棠
  初春三月,细雨蒙蒙。谭昇没带雨伞,漫无目的地走在京郊的小路。不知不觉地来到荒郊的一处野湖。手上接二连三扔出去几块飞石将如镜的湖面砸得水花四溅。
  边扔边骂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在谭府,根本就没有讲道理的地方!”骂完不解气,对着远处的青山嘶吼道:“谭谦,你这个伪君子,总有一天你会露出真面目,官府不收你,老天也会来收!楼倚彤,你瞎了眼睛,爱错了人!”
  喊了几声,胸腔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许。只顾着骂人的谭昇一不留神被一枯树枝绊倒,栽了个跟头。心头的火苗蹿得更旺,没等发作,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作画。
  那人用斗笠半遮面靠着湖边的杨柳坐在随身携带的毛毡上,看得出此人非凡夫俗子,毛毡是灰色貂毛密织而成。衣衫月白,袖口金丝盘云花纹,内衬浅紫色,只有京城最气派云锦坊里的老师傅才能勾织得出如此精致的图案。
  谭昇回忆好像镇国公曾经来将军府给父亲庆贺生辰时送过两批这样的锦布。目光再移到那人的画上,谭昇不由失笑,道:“兄台,你可是在画湖心亭上的那树海棠?”
  那人动也没动,淡淡道:“不错。”
  “哈哈哈哈,兄台啊兄台,你是眼神不好,还是得了癔症。那两树秋海棠,花骨朵都没长出,兄台的画上倒开得极为热闹。难不成兄台会未卜先知?”谭昇一眼望过画上连绵的海棠花娇羞地映衬着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煞是美艳。却与实景完全不符,湖心亭上的两棵树光秃秃得在风中摇曳,别说花朵,就连枝丫都没抽出来一条,无甚情趣可言。
  那人蓦然摘下斗笠,一张姿容华贵的脸呈现在谭昇面前。发冠鎏金,发带纯白,微风拂过,翩然生姿。皓月般得美目,眼眸深邃。谭昇瞧见那位公子眼眸中倒映的自己,距离之近,不禁尴尬。
  “兄台可曾听闻,胜景在心不在于世。世间百态不过一种心境而已。这海棠花开了如何,未开又如何,心中有,便处处有。”俊美的公子眼波灵动,嫣然一笑。
  明白了,这人要么是高深的深山隐士、要么是屡试不第的试子,逃避现实来到此处,连作画都那么虚无荒诞。
  起风了,四下寂静默然,微微几声鸟鸣在荒野显得格外空灵。二人对视了片刻。谭昇只觉得脊背微凉,不知是春寒料峭,还是心中拂过那人超然又捉摸不透的话有点生怵。半晌回神,忙躬身作揖道:“在下谭昇,惊扰公子在此作画的雅兴,多有得罪,十分抱歉。方才出言不逊实则下心情不佳,并非公子画技之故。”
  “无妨,公子客气了,在下莫子言唤我涵之即可。”
  莫公子温言软语反倒令谭昇更愧疚,恐怕方才那一顿痛骂的泼妇嘴脸也被这位公子瞧见了,只是人家胸襟似海,不屑计较罢了,竟还这般亲切随和。
  谭昇忙躬身道:“不敢不敢,莫公子,在下近日心情不遂,霉运连连,故而方才有失君子气度在此惊扰了公子的清净,在下惭愧,望公子海涵见谅。”
  莫公子淡淡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我皆难以免俗,遇到不痛快的事,寻朋友畅谈抒怀一番,心结也就解了。你还是唤我涵之吧。不知公子可愿与在下一起去湖心亭小酌几杯?”
  谭昇乖巧地应答:“多谢涵之,不甚荣幸。”
  二人同载湖边的竹筏,莫公子轻推船桨,须臾便靠了岸。谭昇此刻心里像是装了只兔子砰砰乱跳,荒山野岭一个野湖旁偶遇一绝色公子,莫不是鬼?斜着眼瞅地上寻人影,半天瞧不见。脑子嗡一声,阴雨天,哪来的骄阳?哪来的影子?表情滑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谭公子请坐,今日湖边偶遇算是你我的缘分,这一杯敬公子。”莫公子端起酒杯,举手投足有股说不出的优雅,无意间指尖相触,又是一丝冰凉。
  难道是鬼?
  “幸会涵之,是在下荣幸。涵之若不嫌弃,唤我岚沁即可。”
  谭昇心中的狐疑已被香醇清雅的美酒盖得晕晕乎乎,三杯下肚,心底的委屈再次吐了出来。
  “涵之,虽初见,在下便觉阁下亲切。我跟你说啊,我是这京城谭家最冤的倒霉蛋!”
  莫公子眼瞅着这个小醉鬼歪歪倒到的一边自顾自饮酒,一边诉说衷肠脸上忍住笑。淡淡道:“公子有话但说无妨,在下不一定能为公子解惑,却十分乐意洗耳恭听。”
  谭昇的遭遇大致是这样:其父谭伟业一生戎马生涯,膝下二子:长子谭谦,次子谭昇。谭谦,人如其名,谦谦君子风,温文尔雅范。头脑聪慧,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去年谭老将军远征西南得胜回朝,大公子一试高中,恩科第三,皇上亲点探花,可谓双喜临门。谭昇和哥哥性格相反,不在诗书在用心,倒对舞刀弄棒颇感兴趣,也有人说他更像谭老将军。
  今年考武状元,手抖剑滑,名落孙山。谭将军并非因此气恼,而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始料未及,索性将谭昇赶出家门。
  谭谦高中探花,全家喜不自胜,兵部尚书楼良雍有喜上加喜之意。他曾和谭老爷挂帅西征,二人还有一段“西南双雄”的美谈。以少胜多的大小战役,只要二位一登场,敌人闻风丧胆。后来,先皇御赐黄马褂,二位备受荣宠。楼尚书唯有一女楼倚彤思慕谭家长公子许久,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谭谦心心念念的是镇国公家的小姐兰佩佩。兰佩佩对谭谦也是芳心暗许,嫁于谭谦为正室。后来楼倚彤得此讯,竟一病不起,累得只剩半条命。楼尚书登门亲自下帖,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放下尚书的颜面,言辞恳切地向谭老爷提亲,只要女儿能保住一条小命,名分地位不重要的。
  堂堂尚书千金甘愿贵为妾室之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楼尚书言辞卑微到尘埃,谭谦却是个犟种,宁死不从,说什么痴情男儿,一人相伴即可。此后种种,什么拉着兰小姐的手跪倒在老父前哭哭啼啼,而后负荆请罪跪在楼府大门乞求楼小姐收回心意。
  一番折腾,京城的梨香满园又多了几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戏。闹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的境地,谭老爷一声怒吼,谭谦瘪了,终究应了那句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总之,演变最后,兰小姐心甘情愿接纳楼小姐,楼小姐顺利入住西厢为侧室,皆大欢喜。
  是皆大欢喜还是孽缘开始,定论尚早。
  成婚后,谭谦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每月月初都向账房支出大量现银,回府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谭昇住在西厢斜对面的南苑阁,无意中一次在夜里听到楼倚彤向府中的一口古井空叹,默默垂泪,一副万念俱空的模样。
  窗外回荡着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谭昇因武状元落榜一事与老爷子闹不痛快,晚上找了几个儿时玩伴去绵香楼买醉。喝到三更天歪歪倒倒摸着路回家,一脚刚踏进府邸便看到这个场景,还以为是她想不开,吓得又歪歪倒到跑过去规劝。
  若说为何谭昇会对楼倚彤如此上心,那却是一段“襄王有意,神女无梦”的伤情往事。
  谭昇十五岁那年,楼尚书带着八岁的幼女楼倚彤上门道贺。两兄弟在院中一棵桃树下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满树的水蜜桃。树高八尺,需三个家丁合抱过来。这个时辰竟然有人登门拜访?父亲和母亲还在前厅用早膳。兄弟俩刚吃一半放下碗筷,就来打这棵树的主意。
  谭昇负责上树摘果,谭谦负责盯梢和接果。
  兄弟俩屏气凝神好像在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谭将军听闻尚书到访立马起身迎接。经过侧院看到这番景象,勃然大怒,又不愿在贵客临门时跟儿子们红脸,就沉下脸着下人把他们带到回廊左侧的恭房换下灰扑扑的衣服再见客。
  当时谭昇只比哥哥略微矮一点,性情却十分活泼好动。换好衣服,洗好手,谭昇还偷偷将刚才好不容易摘到的胜利果实塞进袖袍一个。笑嘻嘻地又递给谭谦一个。
  “岚沁,先搁下,莫让爹和客人久等。”翩翩少年温言道。
  “噗——闻宪就是胆小!”吐了吐舌头还是偷偷藏起了另一个果子。
  楼倚彤不愧高门官宦家的独女,一袭粉色罗衫裙,荷叶边的领口还有苏绣的蔷薇花。两侧无比整齐的云髻插着宝石珠子,每一颗柔亮剔透,实乃珍品。
  两兄弟目不转睛地观察阳光下珠子闪烁的华光。楼倚彤被盯恼了,一把推过去,谭谦摔在了谭昇的身上,以叠罗汉般的奇怪姿势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谭昇袖口里的两个又红又大的水蜜桃适时地滚了出来,正好滚到了楼大小姐脚边,楼倚彤以为哥俩是在变戏法,竟抿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多少年过去了,这个场景谭昇从未忘却,楼倚彤也没有忘。只不过谭昇忘却不了的是她银铃般少女纯真柔媚的笑声,楼倚彤抹不去的则是倒在地上乌龟一般的谭谦。
  就这样,谭昇入不了尚书千金的眼正如尚书千金也走不进谭谦的心。谭家和镇国公为世交,
  兰佩佩和谭大公子的婚约在襁褓中就铁板钉钉的。谭夫人和镇国公夫人是少年时期的闺中密友。
  当然,谭谦不是简单因为一个指腹为婚就对兰佩佩亲眼有加。兰小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和谭公子交往几次后二人也颇觉得投契。至于楼倚彤,谭谦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当年的一面之缘。
  谭昇打着酒嗝冷不丁出现枯井后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嫁进来就应该猜到是什么样子。你们女人一点事想不开就寻死觅活,再看看小爷我,大哥和我两人同爹不同命。这个家我早就多余的了,大哥往那一杵,压根儿就没我什么事儿。
  我爹整天唠叨我不务正业,小爷我明天就离家出走,信不信?大嫂,你信不信?我才不死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开小卖部!”
  谭昇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在楼倚彤的对面石凳扶着冰冷的石桌,臊着红脸,挥舞着双手不停乱舞,像个失心疯病人。楼倚彤坐在对面像个木雕一般还是毫无反应。半晌,谭二少爷做了一件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
  借着酒劲,忽然一把拉过他大嫂,口中唠唠叨叨道:“你也不信,你也不信,是吧!”残月西沉,夜色浓重,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嗖得穿过古井不远处的厢房,第二天兰佩佩死在了东厢房。
  翌日,天大亮,兰佩佩许久未来前厅用膳,贴身老仆一推房门整个人吓得瘫倒在地。随后,尖叫地一路跑到前厅:“禀告老爷,大少奶奶她,她……”谭将军武将出身,性格急躁易怒,一拍饭桌,吓得两盘火腿炖肘子滚掉两个在地上滴溜溜打滚,鸡汤四溅。
  “张妈,有话好好说,大清早少在这大呼小叫!”吓得一桌子儿子儿媳连忙放下筷子,一声不吭,个个等待聆讯。
  众人冲进东厢,发现大少奶奶衣冠整齐,是吞金而亡。县衙仵作验尸并无发现任何他杀倾向。家人一字排开从丫鬟到侍卫,从东厢查到西巷,均无任何不妥。官府照顾谭将军上下颜面,当天草草一句“是自杀”便结了案。
  本该恢复平静的谭府又出了怪事。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前写的,自己看着,觉得有点意思就贴出来了。不要只点击不留爪哈,一共18章,短篇纯爱,献给酷爱幻想热爱做梦的朋友。


第2章 将门
  楼倚彤一直身体康健,谁知大嫂死后整日心绪不宁,到了夜晚更是频频发梦。有仆人说三更天看到她独自坐在院中枯井旁叹气,有丫鬟听到西厢每逢夜半总有哭声传出。估计是做了亏心事,妖邪入侵,夜不能寐。
  谭家共有家丁上下一百来口,谣言传多了,自然有几句传到了谭谦耳中。谭谦本来就因正妻的亡故伤心欲绝。毕竟他们夫妻恩爱多年,即使想不开以佩佩的性情是绝不会轻生丢下他一个人的。难道是侧房动了鸠占鹊巢的心思?还是说楼尚书女儿的乖巧柔弱都是假扮其实很不心甘这个侧室之位?
  没过多久,这把火就烧到了谭昇头上,刘管家说亲眼看到他半夜三界在院中调戏他大嫂,还有家丁说半夜起来上茅房见到小少爷抓住楼倚彤的手不放。
  诸多言之凿凿彻底令谭将军火山爆发,气得老爷子捶胸顿足说谭家三代朝中名将,家风严明竟出了个逆子!不知何处染来的陋习,被鬼迷了心智连嫂子都垂涎。谭谦闻此更是去了母亲那里告了一状,连往日最偏袒小儿子的将军夫人都令谭昇跪在祖宗排位面前三天三夜不准起身。
  此后谭昇一直声辩冤枉,偏偏那天夜晚拉嫂子手的事的确是事实,一张嘴如何都说不清,楼倚彤又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娘家。总之鸡飞狗跳的谭府是再也待不下去了。此后就遇上了莫公子。
  谭昇又是一杯酒下肚,晃了晃酒壶,已经空了。暮色渐暗,莫公子善解人意道:“谭公子莫愁,所谓清者自清。你说的,我都信,既然天色已晚,这荒郊野岭若不嫌弃,是否愿往寒舍暂居一夜?”早就喝得云里雾里的谭昇不住点头:“多谢,多谢,打扰莫公子了。”
  二人绕过野湖翻过两座小土丘才来到了一户宅院。莫子言领他进了院子。门才开了一个小缝,谭昇鼻子便嗅到了海棠花的气息。来不及多想被莫公子一路扶着穿过了回廊。这院子雅致得像隐士的住处。
  虽地处荒郊布置得却极为雅致。回廊的柱子上都刻有金龙盘云的石雕,两旁铺满了奇花异草,水榭两侧的莲池仿佛仙境,淡淡的荷花香另人沉醉。
  谭昇不解得问莫自言:“莫公子,请恕在下愚钝,这莲不应是夏天才开的吗?我隐隐闻到了海棠的气息,仿佛不是此时令应有之花啊?”
  一轮明月悄然爬上了屋顶,夜凉如水。莫公子宽大的袖袍在微风中轻轻飞舞,月光下的莫子言让谭昇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他仰头望着一轮明月,又直指看了看谭昇:“公子不知,在下平时尤其钟爱一些花花草草,莲池之水引于山涧温泉,故而不需等到夏日。
  至于海棠花嘛,我自小最钟爱的便是海棠,故而各色海棠都会搜罗一些,你可曾听闻四季海棠这个品种?”谭昇摇头,心中暗暗自责,一定是自己平日鬼怪小说看多了。月光下,莫公子的影子重叠在自己的影子之上。谭昇顿时放心了。
  翌日,天大亮,谭昇醒来时苦寻莫公子而未果。昨夜漆黑朦胧,也没有仔细参观庭院,现下倒是方便四处走走。四面墙角耸立着十几米的白兰树,白色花朵姿态万千,沐浴在清晨的暖阳,静谧幽香。
  莲池中的荷花尽数盛开,谭昇情不自禁用手探探水温,果然如莫兄所说,暖暖的,是温泉水。
  一貌美小婢低头上前道:“莫公子请谭公子正觉殿用早膳。”谭昇摸着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咕——两声,小婢女佯装不知,引领一路来到了正觉殿。
  “正觉殿”三个金色的大字衬于红色匾额中央,华光四射,金黄二色,相得映彰。谭昇一瞬间有些恍神,这三个字仿佛在哪里见过?揉揉眼睛,定睛看了许久,摸不着半点头绪。掀起衣袍一步步走上正殿。
  这台阶光洁如玉,宛若阿爹整日奉为稀世珍宝的那颗玉扳指的材质。一念滑过,叹了口气,如今是有家不能回,有爹不能认。
  莫公子今日唤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衫,半散的头发长即腰间,黑亮如瀑,手握一管长笛说不出的风雅。谭昇自惭形愧,每次和莫兄一起总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他即使换上了莫公子准备好的崭新衣衫,终究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莫公子客气地将果品鲜茶推到谭昇面前,长笛在手,一段段悠扬的旋律钻进了谭昇的耳朵里、心里。曲调犹如圣音,婉转,柔情亦或是沁人心脾。
  日上三竿,谭昇感到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躬身道:“多谢莫公子盛情款待,在下最无助之际与公子的相遇实属三生修来的缘分。现在时候不早了,不如改日请公子过府上一叙,如何?”莫公子起身,临窗而立,浅笑道:“有缘自会相见,公子请。”
  谭昇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想回府的理由,还是情不自禁往将军府方向走去。无论父亲是什么态度,母亲是什么表示,大哥是什么姿态,事情总要查清楚。谭昇虽无缘今年的武状元,却绝非孬种懦夫,该来的总要来。
  叩门,等待,刘管家一溜烟颠过来开门,又惊又喜道:“小少爷,你可回来了,夫人快要急死了。”是啊,仅仅是夫人担忧……
  “刘管家,我问你,父亲可在府中?”该是父子开门见山,打开心结的时候了。
  “老爷在藏剑阁,奴才觉得此时还是不去为妙,老爷余怒未消,不如过几天等老爷消了气,再……”刘管家低头闷声道。抬头一看,谭昇已经向藏剑阁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谭昇经过一宿的思考,决定还是主动找父亲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毕竟亲骨血,血浓于水,静下心,总有一线谈拢的希望。
  藏剑阁是祖父那一辈建起的兵器库,不单单是剑,各式的军刀,长矛,弓箭……应有尽有。更供有先皇与祖父一同出征时,祖父持有的龙皮七星鞭。
  后来这七星鞭演化成家法的工具,据说父亲曾经在一场恶战中未能掩护周全,副将因此牺牲,祖父挥此鞭在军前狠狠打了父亲十鞭。父亲身子骨本就健硕,加上年轻力壮也承受不住这几鞭。刘管家也在军中服侍过老爷,他说当时一鞭下去老爷就吐了血,到了第三鞭若不是先皇劝阻,命早休矣。
  既然父亲尚未释疑,谭昇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贸然前往藏剑阁的危险性。门开了一扇,他探身进去,一记响鞭霎时穿透空气划破宁静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敏捷的闪身,躲了过去,只见鞭子拍击在地上,炸开了几朵金花。
  天灵盖上突然响起一阵怒吼:“你这个逆子,竟还有狗胆回来!。我谭家世代忠良,坐得正、行得端。天命不佑,生了你个淫贼,连嫂子都不放过。今天我谭某先将你这个不肖子打死,然后再报官!”
  “爹!”谭昇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您就这么不信孩儿吗?您打死我去报官,您也难逃罪责。孩儿不怕死,但孩儿死不瞑目,化成冤鬼也不要投胎转世。同为亲身骨肉,爹何曾拿我当亲儿子?单凭一面之词,请恕孩儿至死咽不下这口气!”
  “一面之词?混账!这么说,以你之见,你大哥大嫂刘管家都是串通一气故意冤枉你的?掰掰手指头算算,你大哥大嫂加上刘管家有几面之词了?”
  本想回府静下心和父亲谈心抒怀,梦想碎裂。
  单方面的热情始终如一钱不值的尘埃。
  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双更,算是周末的额外小甜点。架空文,无从考究。古代将军府都拥有不可直视的威仪,我也曾幻想自己是大将军之女。望望天,自己的脸比圆月还圆,呵呵。


第3章 黑影
  谭昇再次步行到郊外的那个野湖,和初次相见一般,莫公子仍在席地作画。他没有立即靠近,就这样远远地像欣赏一幅风景一样,挺好。
  “岚沁,你来啦。”莫子言敛衣起身,款款走来。莫公子敏锐的洞察力不像凡人。
  思量至此,谭昇抖了一个激灵。不,这不可能。
  “岚沁面有倦色,可是这趟家回得不顺遂?”莫公子一笑,意味深长。谭昇内心莫名地又抖了一下。
  明明谭昇比莫子言虚长几岁,但今天的莫子言似乎摆起了大哥的做派,走近他,一言不发,轻轻替他掸去肩上的尘土。那一刻,兄友弟恭描绘的就是此番情状吧。
  夜幕浓重,虫鸣鸟飞。再次去到莫宅,居然生出比家还亲切的感觉,他不再絮絮叨叨问那些花花草草的由来。径自坐在回廊的一侧,莫公子当着明月的半边皎洁,笑道:“谭昇,其实我有事隐瞒,一直以来我都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你,因为你是我最不愿欺骗的人。”
  谭昇屏住呼吸,杀人狂魔还是朝廷钦犯?反正是人就行,借着月光又摸索了一阵他的影子。
  没错,影子还在,没事,一定没事。
  谭昇拼命扭住自己的衣角,再度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涵之,你我既是知己,无须拐弯抹角。”
  “岚沁,你心思恪纯、待我情真,但往往造化弄人,今晚是我们相见的最后一晚,你莫误会。”莫子言的声音很小,却格外刺心。
  谭昇眼前的浓雾散开了,他这是在宣布绝交,比鬼还可怕。
  “莫公子,在下本就不招人待见,否则也不会被家人扫地出门。莫公子若再说下去,恐怕在下就是钻进地缝里也得羞死,什么都不用说,告辞。”谭昇起身,慢慢且肃然地躬身行礼。
  月光下看不清谭昇的眼眸,可谭昇清楚,分明有湿润的东西夺眶而出。
  临走时,他不知他有没有看他的背影,都无关紧要了,是的,连唯一的挚友都其他而去。
  谭昇在将军府前的槐树下绕了三圈还是回客栈了。家没了应有的温度,回去了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夜色昏暗,月亮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槐树梢。思忖了片刻,也罢,还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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