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松柏寒盟-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苏诲微微分开,“你应允了?”
灵犀一开,先前郑绍给的话本中种种风月之事犹如潮水般涌入脑内,刘缯帛又迎了上去,试探着撬开苏诲的牙关,轻轻舔舐。
苏诲周身颤栗,刘缯帛趁机翻身将他压住,“刘某做惯了体力活的,晏如你好生歇着就好。”
苏诲恨得牙痒,狠狠瞪他一眼,“刘缯帛,你无耻!”
如果说刘缯帛原先还有半分犹豫,如今也被这话激得一点不剩。骂都挨了,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住这声“无耻”?
这般想着,刘缯帛回忆着话本里的情节,生涩而又温柔地动作起来。
两人年纪不小,但家徒四壁,一无通房丫头,二无银两去青楼见识,均是不能再纯粹的童男子,初尝云雨免不了一阵兵荒马乱。饶是刘缯帛小心了又小心,还是些微伤了苏诲。
“你无事罢?”刘缯帛在榻边端茶递水,又是心疼又是无措。
苏诲趴在榻上,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说!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不会也是话本上看来的吧?”
刘缯帛心虚地点点头。
“谁给你的话本!”
“我……”刘缯帛在心中掂量了自己与郑绍的交情,又估算了苏诲此番的怒火,毫不犹豫道,“郑子引。”
想到郑绍此时应已在路上,苏诲更是不忿,“明明我与他更是相熟,想不到却偏帮着你,枉他和我并称‘南郑北苏’!”
刘缯帛舀了鱼汤送到他嘴边,“冷了可就腥了。”
苏诲恨道,“你当我坐月子呢?”
话虽说的狠,他却还是乖乖将汤喝了,对刘缯帛招招手。
刘缯帛在榻边坐下,让苏诲靠在他怀里。
“你明日去吏部取鱼符?”
“是。”
苏诲把玩着腰刘缯帛方才褪下的九环带,“也不知何年才能变成玉带,上面拴着金鱼……”
“你又说笑了,”刘缯帛不以为意,“我不求闻达,只求温饱。倒是探花郎前途无量,大有可为。”
他身上并无世家子弟常用的熏香,只有淡淡皂角香味,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方才的情事颇耗体力,苏诲只觉阵阵困倦,“快的话,明日你便知晓了。天色不早,陪我歇下罢。”
刘缯帛本还想读几页书,见他这般慵懒模样,心底一软,也合衣睡了。
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第32章 拜师
苏诲为刘繒帛理了理衣衫,不无满意,“这倒有些能吏的样子了。”
刘繒帛伸手抱住他,“你今日有何打算?”
“等你回来便知道了。”苏诲扬眉一笑。
刘繒帛有些不舍地在他颈窝蹭蹭,出得门去又是那个铁骨铮铮的寒门贵子。
吏部不过是走个过场,一个主事模样的人随便问了几句,便给了他一个鱼符,上书“刘繒帛,洛京人氏,鄠县县丞”,未来几年这便是他全部身家的凭证。
刘繒帛归心似箭,简单寒暄几句便迈腿要走,结果还未走出吏部衙门,就听一尖细男声唤道,“刘县丞,请留步。”
刘繒帛回头,就见一个中年宦官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若是苏诲在周遭,他定能看出此人虽只是个内侍,却也是个手握实权的厉害人物,小觑不得。刘繒帛则想不到这许多,他只是本能地亲近这些底层的可怜人物,便温文有礼地拱手致意。
那宦官亦和善道,“我家大人有事相商,还请刘县丞随咱家来。”
说罢便转身疾走,丝毫未留任何拒绝余地。
刘繒帛虽心中纳罕,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辆马车,眼睁睁看着马车过了含耀门,向内宫而去。
刘繒帛蹙眉不语,却也未开口多问,直至马车稳稳停在一处巍峨殿宇之外。
“咱们得下来走一段了。”
刘繒帛终忍不住问道,“敢问公公,此为何处?又是哪位大人召见下官?”
那公公笑道,“凤池鸾阁,刘县丞未曾听说么?”
中书省!
刘缯帛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木然地跟着内侍攀上玉阶,向王朝的核心而去。
“是刘缯帛到了么?”一个清朗又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
那公公恭谨道,“是。”
“劳烦安义公公了。”
竟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监!
安义公公笑容满面,“眼看着快到晌午了,顾相别忘了去蓬莱殿用膳。”
顾相!
原先只存在于街头巷尾口口传颂中的人物竟在眼前,刘缯帛只觉五感都离自己而去,整个人都是混沌一片。
“顾相等着您呐。”许是见刘缯帛呆愣模样实在滑稽,安义公公笑着催促道。
刘缯帛赶紧对他拱了拱手,快步踏入殿内。
“下官刘缯帛拜见顾相!”
“免礼。”
刘缯帛一抬眼,只见殿中凭几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身着重紫官袍,腰悬玉带金鱼,正是圣上破例亲封的尚书令顾秉。
只是刘缯帛看他却是说不出的面熟,可偏偏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反而顾秉对他微微一笑,“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了。”
刘缯帛这才想起,顾秉可不就是放榜那日茶棚里萍水相逢的李家仁?如此看来,当日那李二郎唤他亚父,身份亦是昭然若揭。
思及此处,刘缯帛禁不住汗流浃背,告罪道,“下官当日不知太子殿下与顾相微服,若有唐突之处,还请顾相恕罪。”
顾秉和气道,“你当时说的很对,何罪之有?”
他言辞恳切,刘缯帛这才放下心来,踌躇道,“不知顾相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顾秉深深看他,轻声道,“向正心之事,朝廷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你不要介怀。”
刘繒帛深吸一口气,“持修兄虽一心为国,本心不坏,可到底触犯了律法,最后引咎自尽,也是他自己选的路,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朝廷。”
“那便好。”顾秉沉吟道,“明日便算正式入仕了,你可拜了谁做恩师?”
想起苏诲曾为自己盘算过要拜在顾秉门下,刘繒帛只觉心如擂鼓,颤声道,“不曾。”
顾秉看他,“我入仕时比你还小上几岁,那时寒门式微,如我那般的乡野稚子,哪个朝中重臣愿意收作门生?时过境迁,承蒙陛下不弃,才有了我顾秉的今日。”
顾秉当年造册时恩师填的是太子,此事众人皆知,他有此感慨倒也不奇怪。后来一步步从太子舍人到一州刺史,再到大理寺卿,户部尚书,最后官至百年独一人的尚书令太子太傅,其间艰险遭遇难为外人道也。顾秉迄今任过数任主考,按从前的说法,也算作门生遍天下,可其中无一人为入室弟子,今日顾秉竟然主动开口延揽,让刘繒帛觉得极不真切,恍然若梦。
“怎么,不愿意么?”
刘繒帛回过神来,艰涩道,“为何是我?”
顾秉莞尔一笑,缓缓道,“朝廷目前可缺人才?”
刘繒帛迟疑摇头。
顾秉叹息,“是啊,年年科考录用的官吏多达百人,可最终可用的却并不多。你可知为何?”
刘缯帛思量道,“士族子弟多尚清谈,通庶务的不多,而这些年寒门子弟也渐渐忘了为民请命的本分,将心思都花在党同伐异上。”
见他想到这一层,顾秉不由得有些惊喜,缓缓道,“不错,是你自己想的么?”
刘缯帛向来坦诚,“是我与我的至交私下闲谈时所议”
“哦?”见刘缯帛欲言又止,顾秉温和笑道,“士子清议,只要不辱及君上,均是无妨。”
“士族也好,寒门也罢,在圣上眼里均是一样的。就如同此番,不管向正心抖落出什么,圣上都会隐而不发,因为他不会任凭士族衰微,”刘缯帛小心翼翼地看顾秉的面色,“帝王心术在于制衡,就算士族被连根拔起,可难保兴起的寒门新贵不成为下一批世家……”
顾秉缓缓道,“你那至交是苏诲罢?”
刘缯帛一惊,连忙起身就要谢罪,又听顾秉道,“这是你的见地还是他的?”
“这些均是下官之见,与他无关,下官狂悖!”
顾秉轻叹一声,将他扶起,“这些话日后便不必再与旁人提了,他身世飘零,看法可能尖刻了些。不过倒是个难得的通透人,拜在苏景明门下,也算得宜。”
“方才下官口出狂言……”
“我不曾怪罪于你,只是官场险恶,日后还得谨言慎行,再刚直的棱角也还是收敛些好,”顾秉指指已然空了的茶盏,笑道,“我平素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今日敬了这杯拜师茶,你便算是我的门生了。明日你上任,我唯有两字相赠,一是勉,二是忠,你可记下了?”
刘缯帛添满茶水,长跪在地,双手奉上茶盏,激荡不已,“学生谨记!”
第33章 团聚
刘繒帛心绪难平地回去,还未至巷口,就见苏诲靠在砖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
苏诲笑笑,“刘大人前途似锦,我怎么能不好好巴结?别说倒履相迎,就是在此跪迎都不为过。”
刘繒帛说不过他,只抓住他的袖子,在他耳边道,“晏如真是神机妙算,顾相今日真的开口收我为门生了!”
苏诲并不十分讶异,只淡笑道,“哪里是我算出来的,只是我白日做梦,自己想想。只是想不到竟成真了。”
“我已弱冠,顾相还为我起了个字,叫做子重。”
苏诲笑,“那不是楚国的令尹么?可惜顾相他老人家没尝过你的手艺,不然给你起字伊尹都是使得的。”
“应是‘引重致远’之意罢,”刘繒帛无奈看他,“我明日便走了,一点离情别绪都没有便算了,今日晏如怎么还如此喜欢说笑。”
苏诲嗤笑声,举步往回走,“无他,心情好罢了,怎么还说不得了?”
“说得说得。”刘繒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只觉满心满眼的柔情蜜意,羁旅宦途的那一点点惆怅也渐渐淡了下来,
走到那处不大的宅子边,苏诲扣了扣门,便有一精灵古怪的小厮迎了上来,“老爷回来了。”
瞥见刘繒帛,那小厮赶紧行礼,“宋锦见过刘大人。”
刘繒帛一愣,“宋锦?”
“明日他便随你去鄠县,”苏诲随即对宋锦吩咐道,“马匹可准备好了?”
宋锦是个利落的,“已物色好了,待会请老爷去看看,若是老爷也满意,便可去取了。”
苏诲点头,“你去办吧,你随我来。”
看到刘繒帛无比自然地跟着苏诲进门,宋锦才反应过来苏诲口中第二个“你”指的是刘繒帛,看着身高八尺却不失谄媚的刘县丞,宋锦决定即使去了鄠县,日后一切大小事务还是要按苏老爷的意思处置。
浑然不知自己已在下人心中威信扫地的刘繒帛,甫一进门,便失声道,“阿娘。”
在案边笑吟吟看着自己的,不是刘母又是哪个?
“大郎。”刘母亦是泪盈于睫,眼中的欣慰简直快满溢出来。
苏诲抿唇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宋锦上前一步,“老爷,刘老爷说他的随身行李已自行收拾了,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苏诲沉吟道,“鄠县虽在京畿中亦不算是个穷县,可到底不在两京,难免会有些不方便。你去药房挑拣些常用药材,选那些耐寒耐热易存的带着。另外,到了那处之后,一些可能对刘大人不利的歹人,你也得留意了,尤其是如下几类人,一是怀才不遇、心胸狭窄之人,二是家中势力在县中盘根错节的本地豪绅,三是奸猾狡诈、两面三刀、善于阿谀的部署衙吏。”
“若是他们与刘老爷有了过结,小的便立即修书给老爷。”宋锦乖觉道。
苏诲摇头,“待你发现可就迟了,不管刘繒帛得不得空,你每月都须回京一次,除去向我回报之外,也得做些采买。”
宋锦唯唯称是地退下。
苏诲站在小院之中,听着里间刘繒帛与刘母共诉别来情状,心乱如麻。
他本就将刘家人视作亲人,如今与刘繒帛有了这层关系,更是将他寡母幼弟也视作自己的责任。将母子俩接来,固然是有知恩图报的想法,可更多的却是从长远考虑。他曾有过妄想,若是他对他们多加照拂,日后他与刘繒帛东窗事发,刘母或许能念着这些年和他的情谊网开一面。
可真的见到这母慈子孝的场景,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与刘母之间再是亲睦,哪里比得上她与刘繒帛的母子情深?而奢求网开一面,刘母又能如何网开一面?
放任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断绝香火,和一个男人行那断袖龙阳之事,为天下耻笑?
先父早逝,刘母一直以来所求的不就是刘缯帛出人头地,再娶个官家小姐传宗接代,让刘家蒸蒸日上,香火不绝?
若是让她得知苏诲与刘缯帛这层关系,恐怕最好的结果便是让刘缯帛娶一门妻室留个子嗣,同时偷偷摸摸地与苏诲来往。
可自己性子随了崔氏,惯来清高刚烈,他与刘缯帛之间哪里容得下旁人?别的不说,将一个女子娶进门却只为了子嗣,然后对她弃若敝履,若刘缯帛真的这般做了,那与苏子仁又有何异?
让刘缯帛不管不顾地与自己私奔,再不管志向抱负、恩师家人,别说刘缯帛宁死也不会如此行事,就算他一时走火入魔做了,自己也会看他不起。
苏诲神思不属间,被一人扑了个满怀。
“苏大哥!”刘绮罗笑嘻嘻地举起只芦花老母鸡。
苏诲一愣,“你竟把它也带来了?”
“搬离淳和坊,这些畜生也带不走,阿娘便尽数接济了周遭的孤寡,只留了这只,说是煨了给大哥壮行。”
“也好,”苏诲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扉进去,“子重,你善庖厨,还不将这鸡煨了,正好也给婶娘、小弟补补身子。”
刘缯帛止住了话头,接过那只老母鸡,对刘母与苏诲笑了笑,便向后厨去了。
“子重是?”
苏诲压下心中的阴晦,从斗柜里取出个小木盒,边笑道,“大郎已被顾相收作门生,还亲自给他起字‘子重’,是望他承匡扶社稷之重的意思罢。”
刘母一听,慌得立即站起来,颤声道,“顾相?可是顾秉顾大人?”
“正是。”顾秉民望极高,刘母欣喜至此,苏诲也不奇怪。
刘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咱们大郎竟有这般滔天的福气,真是祖宗护佑。”
“子重的福气在后头呢,”苏诲笑道,从那盒中取出根珠花,给刘母插在头上,“真好看。”
刘母愣了愣,伸手便要取下,“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寡妇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苏诲按住她手,真心实意道,“婶娘对我的恩情,此生怕都是还不完。这珠花不值多少银钱,也素淡的很,还请婶娘不要推却,权当我一番心意。”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过玲珑剔透,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娘子受得了你。也罢,这珠花我先戴着,待你找着了合意的姑娘,我再为她买支更好的。”
苏诲垂下眼眸,“婶娘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其实已经he了……于是后文简要其实就是刘侍郎出柜记。
第34章 前路
刘缯帛去鄠县就任后,苏诲也入了翰林院。翰林院中多是高中前三甲的年轻官吏,与在各州府县部台摸爬滚打的官场老人比起来,自是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苏诲或多或少均有些忌惮,可见苏诲温文知礼、风趣慧黠,更比常人勤勉,时日久了,对他身世的不喜也便淡了。
翰林学士是个选贤任能不拘于家世门第的正人君子,对苏诲也颇为重用。
日前皇帝下诏命翰林院清点府库,网罗民间子集,准备修撰前朝国史,翰林学士考量再三,竟也将苏诲列入众多饱学之士中,提携爱护之意颇让苏诲动容。
这日苏诲正与其他翰林们一同清点府库,就听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小厮寻他。
算算日子,知是宋锦,苏诲不由得喜上眉梢,对其余人拱手笑道,“有些家事,去去便来。”
“老爷,这是刘大人的书信。”宋锦到底出去趟见了世面,比从前更是沉稳妥帖。
苏诲接过,对他笑道,“眼看着这旬又要过了,京畿道各知县县丞均要入京述职,你可知你家大人何时归来?”
“应是下月初八。”
苏诲点头,“也罢,若是无甚大事,你便先回府歇下,老夫人怕也有许多想要问你。至于其他的,待我晚间回去细说。”
别了宋锦,苏诲便迫不及待地拆信细看起来。刘缯帛看来公务甚是繁忙,字迹均是潦草不堪,信中情意却是真真切切。
苏诲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抬眼看看明媚青空,忍不住笑出声来。
放衙后,苏诲特地往圣和居买了些刘母爱吃的素斋,刘绮罗喜欢的卤肉,匆匆忙忙地往回赶。刚走进院门,就听刘母在问些什么,刘绮罗在一旁吃吃地笑。
苏诲蹙眉走近了些才听得清楚,刘母问的分明是,
“那缯帛可曾提起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
“我家大人忙于公务,每日恨不得一个时辰当作两个用,又哪里会识得什么闺阁女儿?”
刘母叹息道,“唉,我家大郎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刚直老实,对成家之事是一点都不上心,实在愁人。”
“阿娘,苏哥哥也不曾娶妻,你怎么不愁他?”
“傻孩子,虽说他与咱们家情分匪浅,可到底不是自家孩子,他父母不在了,他的婚事自有他舅舅舅母操持。何况他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就是有心帮衬,又哪里认识那些好人家的女儿?”
该来的还是来了。
苏诲茫茫然地站了会,方定了定心,笑着推门进去,“如今缯帛也是个官老爷了,自然也得找个好人家的女儿。”
“苏哥哥!”刘绮罗一见他手里吃食,笑得都甜了几分。
苏诲将吃食递给宋锦,让他下去收拾,对刘母笑道,“婶娘可有什么主意了?”
刘母愁眉苦脸,“我早年丧夫,家中又人丁稀薄、一贫如洗,哪里懂得那些管家本事?苏诲,你舅母可给你相看了什么姑娘?”
刘母只知苏诲是博陵苏氏的旁支,舅舅舅母亦在京中,具体姓甚名谁倒是一无所知。
“身为崔氏嫡长媳,府中事务千头万绪,我哪里敢用这点小事轻易劳烦舅母?”苏诲淡淡道,“何况长公主保我下来已是不易,我得陇望蜀岂不是太不知好歹?”
没想到他舅母竟是长公主,刘母不由得愣了愣,想起他先前家族败亡并未寄居舅家,显然关系并不算亲睦,思及此处,刘母便岔开话题,“那苏诲你以为我儿该娶个怎样的小姐?”
苏诲强忍心中酸涩,“自然是个秀外慧中,老实本分却又能管家的女子。”
见刘母面露赞许之色,他又道,“家世不需太高,不然缯帛会一世受制于人;性子须得温婉,否则缯帛恐怕会处处受气;最好识得几个字,这样才能将后宅整治得服服帖帖……”
苏诲顿了顿,再说不下去,强笑道,“我也只想到这许多。”
刘母见他面色委顿,关切道,“可是差事太累了?这人呐,年纪轻轻的时候不知保重,老了可是要受苦的。”
“谢婶娘提点,”苏诲打起精神,“只是入了秋,昨夜听那秋风秋雨有些入神,一时无法安眠罢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刘母摇头,“心事莫要太重。”
苏诲简直不知如何面对她慈和面孔,匆匆寻了个由头回房去了。
随着刘缯帛的信捎来的是颗红豆,难为刘缯帛有闲情逸致,竟将它雕成了个骰子模样。
正应了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苏诲盯着那红豆看了好半晌,还是将它放入香囊里,幽幽叹了口气。
第二日,苏诲早早起身,准备交代宋锦几句,却见刘母也已早早起了,正借着窗边的晨光端详着什么。
多年针黹让她早早耗费了眼力,头上的发丝也尽数花白。
正是儿孙绕膝、享尽清福的年纪。
苏诲咬了咬唇,缓步绕到她身后,果不其然望见不少适龄小姐的画册。
“可看到什么中意的了?”苏诲听见自己如此道。
刘母笑吟吟地抬头,“我已是挑花了眼,没什么主张了,一会儿觉得都不错,一会儿又觉得她们都配不上我的大郎。”
苏诲站在她身后看了会,轻笑道,“确实都配不上。”
刘母摇头,“也罢,还是让他自己拿个主意吧。”
“可要宋锦将这些画册带去?”苏诲随手挑了张户部员外郎千金的画册,漫不经心道。
刘母抬眼看他,“可要寻个郎中看看?这几日我看你气色实在不好……”
“不妨事的,”苏诲赶紧道,“婶娘不必为我挂心。”
刘母依然有些忧虑,起身便往后厨去,“我记得还有条鲈鱼,不如今日便炖来给你补身子。”
苏诲拦不住她,只好将那些画册一张张收好,唤了宋锦进来,“将这些带去给你家大人罢。”
第35章 大小苏
刘繒帛的回信还未到,苏诲却等来了苏景明的请柬。
正值盛夏,苏景明邀他去游湖赏荷。
这提议风雅得很,苏诲却打不起什么兴趣,但到底是自己的恩师,碍于情面也无法推脱。
那日惠风和畅,苏诲随手挑了件之前的牡丹图,着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