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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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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气无力地惨叫起来。我也叫了起来:“哎!这……!”麻子仙兄忙拽住我:“这服玉屑是仙山带回来的,疼点不怕。”我道:“可是……!”
还来不及说完。一个女声炸雷般咆哮起来:“讨命的业鬼!你看看你哥,你看看你哥,这可是你亲哥!看鱼,看鱼,看你娘的鱼!伤了这么多人,你怎么不给狗拖去吃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把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掀在地上,按住了用鞋底猛抽。
那男孩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朝地上砸,但嘴抿得死死,既不求饶,也不哭出声。被打得身子一歪,还赶忙自己爬起来,把脊梁挺得直直的。
这种犟驴型选手最能点燃家长的武魂。果不其然,他妈噼里啪啦,打得更狠了:“说话啊!啊?怎么不说话!你舌头断了?叫你说话!叫你说话!”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把她拖开,那中年妇女打儿子跟打贼似的,被架得身子离地,还从人堆里伸出一条腿,騰空往小男孩身上飞踹。当哥哥的少年也急了,连声喊:“妈!妈!”
小男孩见他妈被人拽远了,才肯哭出声,在少年身边蜷成一团,抽抽噎噎道:“哥啊,我真不知道那边有妖怪,我还没走到河边呢,妖怪就扑出来咬我。”
那少年笑了笑:“我跟在你后面呢,都看见啦,不怨你。”
小男孩又道:“我就是想去看看鱼。家里水里不都有鱼?要是有鱼,那不是有吃的了吗?”
少年叹了口气:“你以后别乱跑了,妈打着就不疼吗?”小男孩“嗯”了一声,答道:“鞋底也不怎么疼,没扫帚疼。”想了想,又怯怯问:“哥,你可疼狠了吧?我去给你拿块肉好不好?”
少年说:“郑老头说的,明天才能吃东西。”他想起了什么,示意叫弟弟靠近,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小男孩眼睛一亮,叫了起来:“真的?”
少年点点头,小哥俩脸上鼻涕眼泪花做一团,这会却嘻嘻哈哈笑起来了。
我正想着要怎么才能让这帮成年人明白伤口感染的严重性,却有人踢了我尾椎骨一脚。我抬头一看,沈识微笑眯眯看着我:“刘毛驴,来听师傅说几句。”
擦,你才是毛驴!
我拍拍屁股上的草茎站起来,跟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
沈识微笑道:“秦师兄,吃饱了?”
我拍着肚皮:“饱了!全托李仙兄的福。说来这都是什么人?”
沈识微道:“这是合一教的教亲。这几年有个叫胡玄元的落第书生自称合一上帝下凡,在临海道弄出了点动静。我去年行走时曾和合一教的人打过点交道,没想到在北边也能遇见。”他朝火堆那边侧了侧脸:“合一教日暮要垒土祝祷,一见他们垒的三块大石就明白了。”
原来是白莲教。
我吃饱喝足,又烤了半天火,不由打了个哈欠:“那咱们就跟他们一块儿混了?”
沈识微却脸色口吻俱是一变,突然严肃起来:“跟着他们?跟着他们怕是走不出这块投下田。秦师兄既然吃饱了,我们就快走吧。”
我悻悻道:“又怎么了?”
沈识微道:“你当今晚我们大快朵颐的是什么?”
我道:“不就是狗肉吗?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不待我说完,沈识微便把一条红绳递到我眼前。血臭扑面,我捏着鼻子仔细看了看,却是条丝绸与麻细细编的项圈,说是红色,其实是被血染透了。
沈识微一扬手,把项圈远远丢进溪里:“若是野犬,断不至肥壮成这样。方才我翻了翻下水,看见狗腹中全是生鸡。这狗既吃饱了,何以还要扑人?被这么多人围打,何以不逃,反而还伤了好几个汉子?秦师兄,你说,什么人养得出这样的狗?”
我睡意全消。
我支离破碎地知道点真皋人的风俗。
真皋乃游牧民族,故重犬马,神话里乌母生的第一个蛋,先钻出来的是鹰、马、犬,老四才轮到人。入主中原后,真皋老爷少了猎趣,但三畜不可不蓄,尤盛饲恶犬搏人为戏,犬越烈其价越昂,最高可值万金。
若这真是吃的真皋人、还忒么是投下老爷的斗犬,那可是捅了马蜂窝!
我扭头往火堆走:“我去告诉他们!”
沈识微冷冷道:“秦师兄当我没说?”
也是,沈识微再怎么也不至于缺德成这样。
我见火堆那边笑语欢声,一点也不似大难临头的模样:“你说了?然后呢?”
沈识微道:“然后这位领头的郑仙兄说,这狗是合一上帝送给我们充饥的,我们自有合一上帝护佑,何惧真皋豺虎?又说天太冷,火太暖,吃太饱,女人孩子太拖累,还伤了这么多个,大家都不想再动弹了。”
我哭笑不得:“这位郑仙兄心可真够宽的!”
沈识微也笑起来,待他的笑容一敛,却是转身便走。
我忙疾跑几步,拽住他手臂:“我们就不管了?”
沈识微道:“说得也是,当然得管,秦师兄搓几条草绳,绑他们上路吧。”他把手臂从我掌中抽出:“你可答应了听我的。”
我不答话。沈识微停了停,再开口时,语气里那点愠怒早如被大雨浇灭的火星。
“秦师兄。”他说得云淡风清:“你若不愿和识微同行,识微也不勉强。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麻子仙兄的大笑隔着利叫的风仍传进我耳朵。
难道我还真能绑他们上路?我垂头道:“你说的对,走吧。”
第29章
我和沈识微闷头前行。
火堆早隐没在身后,一轮朦胧淡月刚上,几颗疏星散布。野风如骑兵般在原野上纵横奔驰。若不是肚子里的狗肉烧得我如中醇酒,怕是连骨头架子都被吹散了。
约摸是见我久不说话,沈识微也觉得有点尴尬:“秦师兄还不放心?这投下田甚广,来时我们既没见到真皋人,他们也未必就会遇上。”
他居然会来宽我的心,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摸摸鼻子:“萍水相逢罢了,也谈不上多不放心,只是……”
也不知算不算我太矫情?
只是渡淩桥就像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
借着月光,我只见沈识微肩膀轻轻一耸,好半天才明白他是在忍笑:“秦师兄也知道是萍水相逢?看你模样,我以为你和郑仙兄他们是失散多年的至亲呢。”
我道:“按沈师弟的意思,不是至亲,那就得见死不救了?”
沈识微想也不想,应声答道:“那是自然。”
我被他这坦然自若的态度震慑住了,一时竟然忘了生气:“你说什么?”
沈识微头也不回,迎风向前:“我说那是自然!就算我救得了他们一次,还有明年的瘟疫,后年的兵燹,谁再去救他们?处地互易,他们又会来救你和我吗?世道浇漓,谁救得了你,你救得了谁?人只能求己。”
我怒极反笑:“哈哈哈,要不是亲眼见过沈师弟也会打哆嗦,我还以为你腔子里那副心肠和刚才的狗下水一样,早冻得硬邦邦的了。”
沈识微道:“秦师兄倒是不妨把满腔热血洒出来,看能不能把这寒冬腊月化成个阳春天。”
我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只恨不能上前踹两脚:“你也犯不着刺我。我不是什么大侠,只盼能睡个好觉。这几天你倒是倒头就打呼噜,知不知道我每晚睁着眼睛到下半夜?”
沈识微的背影一滞,突然停了下来。
我正想再骂他两句,他却猱身急旋,一把把我按翻在地上。
嘿!孙子说不过就动手?!
我开口想喊,他却伸手把我的嘴也捂住了。
沈识微咬牙道:“别出声!”
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我耳边只有风在呼啸。
但是转瞬间,我就感到了身下的大地在簌簌发抖。
我呜呜了两声,以示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沈识微才松开手。我俩伏在草丛中,只敢偷偷向朝阙道上望去。
天边几点黑影越来越大,隆隆声越来越近,一二十匹快马从我们面前奔腾而过,几乎被风扯成一条直线的火炬将黑暗狠狠地割伤。
辫线袄子,彩缡弯刀。
真皋人。
我艹!怕什么来什么,总不能这么倒霉吧!马蹄溅起的烟尘扑了我一头一脸,我既沮丧又气恼,无处发泄,只得把十指深深抠进冻土里。
真皋人马蹄后,又奔过步卒,等他们没入黑暗,我和沈识微才爬起来。
我俩面面相觑。
他轻声道:“秦师兄……”
就被跟戳中了心里哪个开关似的,我跳将起来,向着来时的路疾奔。沈识微的身手快如鬼魅,只听衣袂震动,他早已拦在了我面前。
沈识微咬牙切齿:“秦湛!我说了!在这投下田一定不能出岔子!”
我冷笑道:“那还真看着他们去死?”
沈识微道:“朝阙道少不了官差往来,未必就是狗主!就算真是,凭你的武功还能以一敌百?你回去干什么?”
是啊,不过是给我吃了块狗肉的路人,还全靠我们装成和他们一个宗教信仰。我犯得着为了他们送死么?我还答应了徐姨娘过年回家呢,我还没放弃过能有天回我自己真正的家呢。
我可真是个大傻逼!
我两股战战,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使劲咽了咽唾沫,几乎呛着自己:“嘿嘿。沈识微,我忒么也不想回去啊!”
我心中明明想要大笑,话出口却偏偏带哭腔:“但是不回去,我怕我后半辈子每晚都要瞪着天花板问自己‘你怎么就没回去?’了!”
沈识微欲言又止,一脸说不出的古怪表情。
我怕他再一开口,我就动摇得更厉害,忙打断:“我不用你帮我!如果我真回不了,你给六虚门编个谎话交差吧!”
他不置可否,月光下的面无表情的脸简直不似活物。
但等不及他的回答了。
我推了他一把,他愣了愣,终于侧身让我过去。
我脚下一蹬,用我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身后衣衫猎猎,劲风疾射,我回头一看,却是沈识微也疾驰起来。
不过是朝着反方向罢了。
真皋人的火炬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火焰格外轰燃狂暴,就如蹦跳着的凶兽向月而吠,方才燃着两队篝火的地方现在明亮了十倍不止。
我怕被听见脚步,靠得近了,溯溪而上,到了人圈外围,方屏息伏在长草里。
刚才我一路狂奔,现在满背都是正在变冷的热汗。
好在我烧热了的脑子也跟着汗水一块冷了下来。
我是要救人没错,但这和我自己也要活下去并不冲突,我得好好想个办法,以最小代价争取最大利益。
好在真皋人里没有练家子,浑然不察我在左近,只顾着拷问合一教的人。
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胖子,眉目清秀,发辫里缠着沉甸甸的大块宝石,宝刀锦裘,帽子上插着一支金翎。
小胖子正暴跳如雷,喊的倒是口标准的汉话:“你们吃了!你们吃了!你们居然把我的狗吃了!!”
他手足并用,在人群中抽疯般踢打。有个小姑娘遭他踹翻在地,被一脚跺在小腹上,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妈脖子上架着钢刀,只能哀叫,也不敢弯腰护一护女儿。
众人吃剩的那堆七零八碎的狗下水和狗头现在已被真皋人用披风裹着,端放在空地中间。
小胖子打得累了,直喘粗气,忙有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搀住他。他却一把推开,对瑟瑟发抖的人群嘶吼道:“跪下!!”
合一教众全都偷偷看向郑仙兄。
郑仙兄抖抖索索,声如蚊蚋:“我们是合一上帝的弟子,只跪父母苍天……”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真皋人已反手将刀柄捣进他的嘴里,鲜血和着碎牙喷了一地。
小胖子又暴跳起来:“跪下!!我叫你们跪下!!给我的赤鲁和盖宝磕头!!”
郑仙兄挨了揍,反拼出口硬气,在真皋人的挟持下拼命挣扎,每一个字都往外喷血:“不要跪!不要跪!跪了四条腿的畜牲,轮回时连畜牲都不如!”
可见他挨了痛打,众人早争先恐后跪倒,在弯刀下觳觫成一片。
荒原上一时只听郑仙兄凄凉、单薄、口词不清的悲呼:“不要跪!不要跪!”
真皋人踢在郑仙兄的膝弯上。他一倒地,小胖子早冲过来,冲着他的脸不要命地乱踩,一边怪叫道:“你说赤鲁是畜牲?!汉蛮才是畜牲!你才是畜牲!你死千百次,也赔不起我的赤鲁!”
喊着喊着,小胖子的声音突然撕破,尖利得像女人一般。他语不成声,扑倒在狗尸旁,将最大的一颗狗头搂在怀里,用脸磨蹭着。
借着火光,我见他脸上居然一片晶莹反光。
小胖子嚎啕道:“你们知不知道!赤鲁才生下来的时候不会喝奶,是我用手指头蘸着羊奶把它养活的,它小时候掉进了冰窟,是我抱着它捂了两天才救回来的!今年它头一次进斗场啊,就敢对两个又高又壮的怯怜口!别的狗得胜后只顾发疯,只有我的赤鲁那么乖,一路拖着死人过来朝我摇尾巴……这是拱北道最好的狗啊,上京多少人羡慕!”
他突然抹了把眼泪爬起来,把狗头无比怜惜地放下。走到合一教众面前,来回扫视了几圈,神色就像在挑晚饭要吃哪头羊。
他终于选中了一对男孩。
两个孩子大的不过十二、三,小的只有八、九岁。
是那对小兄弟。
小胖子道:“你们俩也吃了我的狗吗?”
见他走近,哥哥把弟弟紧紧搂住,一手摁着他的脖梗,想把他的脸也深深藏进泥巴里。他本伤重,这会儿又怕,一张脸面无人色。
倒是弟弟没那么畏缩,梗着脖子,小声回答:“吃了。可,可我哥没吃。”
他一张小脸早哭得比小胖子还花里胡哨,声音直抖:“老爷,大狗先咬我和我哥。大家好久没有饭吃了,才吃了狗。我们不知道那是老爷的狗啊!”他咚咚咚,叩头如捣蒜:“我给它们磕头!我给它们磕头!”
小胖子像听见了什么怪论,缓缓道:“我的狗咬你们,你们居然就杀我的狗,吃它的肉。”他示意卫士将那哥哥从地上揪起来:“两个汉蛮,赤鲁要咬,你们为什么不让它咬死就是了?”
弟弟合身一扑,搂住哥哥的小腿,嚎啕道:“老爷,老爷,不关他的事……我哥没吃,我哥没吃肉!”
小胖子尖笑起来:“那我给他吃肉!”
肉字一出,凶刃脱鞘,弯刀在空中一闪,劈进那弟弟的胸膛。
人群里炸响惊呼,我从长草里霍然站起。
就在我手脚发抖的一瞬间,小胖子已把刀拔出。
血光冲天而起,他却一刻不停,又剁进第三刀,第四刀,直到把那男孩从肩到腰斜斜劈开。
小胖子抛下弯刀,在尸体腔中抓了一把冒着热气的肠肚,按在早就吓瘫的哥哥脸上,放声大笑:“吃!你吃啊!快吃肉!”
第30章
“等等!!”我一声狂喊。
只觉这一声把自己的肺也撕成了一片一片,震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嗡嗡回响。
满场的悲叫竟都被我压住。
我从草间跃出。
人若是出离了愤怒之后倒也真不再觉得生气。
此刻我心中只剩一片冰冷如死的坚定。
不杀这小胖子,我誓不为人。
真皋人似也被我这吼震住,竟然容施施然走进了人圈。火光照亮了我一身汉人装束,才有两个悟得快的向我扑来。
我双拳平出,一左一右,“寂寥灵素”。
沈识微我是揍不着,但揍普通人绰绰有余,指骨一刺,两根鼻梁便在我拳下应声而碎。
趁他们捂着脸打滚,我已走进两堆篝火中间的空地。
小胖子蹲下身去捡刀,满手血水人油,滑了几次才成功。
他乱舞着弯刀,作势也要劈死我,喊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我哈哈大笑:“我听见老爷问谁吃狗肉了。我来答话呢。”嗓音粗嘎,竟被刚才那一嗓子震破了。
一边说,我一边伸脚一勾,把脚边的狗头挑得跳起,正落在我摊平的掌心。我掂了掂重量,左脚弓步、右脚抬起,一个标准的棒球投球姿势,把狗头向小胖子劈面掷去。
小胖子哪来得及躲闪,被他心爱的赤鲁正中当门。只听扑哧一声,宛如摔碎了一个西瓜,白胖大脸上红黑齐绽,也不知是人血还是狗血,潺潺流做一处。
我拍拍手:“老子也吃了。”
真皋人大哗。只听急雨敲窗般一片金属碰撞之声,那是真皋人纷纷抽刃在手。
刀气擎空,四面八方袭来。
沈识微会怎么做?
我心念一动,他大鹤一般的身影从我脑海掠过。
那晚他以一当百,是怎么做的?
我直迎来得最快的弯刀,抓住刀脊,反势一拧。那真皋人一声嚎叫,弯刀应声易主。我长身让过第二个人,擦肩时在他腕上一弹,他手中的刀便瓜熟蒂落,直坠下地,还未来得及沾着泥土,已被我抄在手里。
就是这样!
我索性不等来袭,迎敌而上,一轮冲旋过后,手已经抓了五把弯刀。
呛啷哗啦一阵乱响,我将兵器全掷在合一教众的面前,大喊道:“还不拼命,等挨刀吗?!”
也不看他们是不是拾了,趁真皋人一时不知该顾哪边,我疾掠向那小胖子。
擒贼先擒王。
这就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小代价换取最大胜利的办法。
也不知这小胖子是聪明还太胆小。我夺刀片刻,他已缩回护卫的层层包围之中。若不是他头上那根金翎高人一等,在一片黑压压的头顶上仍骄纵地翘在空中,我简直看不见他在什么地方。
真皋人被我突袭入阵、空手夺刃的气势一时唬住,此时居然没有一拥而上,反并肩结阵,脊背向内,把小胖子团团圈在中间,倒是怕我抢先发难。只是我自己知道,我哪来独战五十人还全身而退的实力,不过仗着化返的精妙。等他们回过神来,只怕我也要给赤鲁殉葬。
所以绝不能等他们回过神来。
我将心一横,直冲进刀丛里。
无数刀光劈落,宛如雷暴时的漫天电蛇。而我就是在下面放风筝找劈的倒霉鬼。
好在我比美国总统功夫好。
我削入圆阵,旋躲闪避,趁势又夺了几把弯刀。越入阵心,敌人就越稠密,黑压压的手和腿织成张陡聚陡合的大网,我挣扎不开,拳脚越舞越局促。
本看准一把兵刃欲夺,刚一出手,却有个真皋人被同僚一挤,斜撞过来,我收势不及,出招直奔他腰眼而去。
他猛然回头,棕红浓眉下的双眼里闪过莫大的恐惧。
与此同时,我的手指也终于触到了他身体,波的一声,一股微温的液体飞溅。
不是血。
我正好刺中了他腰间的酒囊,酒浆像孩儿撒尿般射了我一身。
酒香扑鼻,我俩俱是一愣。他约摸终于发现我没他想象中那徒手分狮裂虎的神通,抄着真皋话大喊起来,我虽听不懂,但他脸上的得色却再明白没有。
来不及了!
我将手一扬,把满把刀束天女散花般丢出战团,只余一把用小指钩住彩缡穗子收回掌心。不管不顾,挥刀劈砍,只求擒那小胖子。
那颤颤巍巍,忽而南、忽而北的金翎终于近在眼前。我直向他扑去,贴着耳畔传来的都是刀声的锐叫,不知多少双手抓住了我的衣服,布料在拉扯下寸寸碎裂。
还剩不到三寸,但那三寸就如天堑一般。
啪的一声,是我的衣摆断裂开了。
为什么这么难?
为什么到不了?
一口郁气梗在我的喉头,梗得流血。
为什么人成了畜生?
刹那间,像我打中了沈识微的那一拳,不知何处涌出的巨力在我周身冲撞。如顽石里开出了花朵,阴云里冲出了烈阳。
何止三寸!能渡天堑!
巨力裹挟着我向前猛冲,拽住我的手臂如断裂的绳索般通通被我甩开。再没人能制得住我!我扼住小胖子喉咙,把他拉到胸前,一手反剪他双臂,冲着他耳朵大喊:“叫他们都住手!”
那金翎帽跌堕在地,被我一脚踩瘪。
小胖子呃呃怪叫,就是不肯喊话,我骂道:“怎么?听不懂刚才你不是会说汉话得很吗?”
低头一看,却只见被我制住的个黑脸莽汉,哪儿来的小胖子?
中计!
我如坠冰窟,连思维都冻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手背剧痛,原来我一时失神,紧箍那莽汉喉咙,他舌头已吐出了半尺,把我的手背抓挠得血肉模糊。
我苦笑一声,把他远远蹬开。
好在真皋人被我冲得人仰马翻,刚才撕开的裂口一时还未合拢,尚够我蹿出战团。
我心乱如麻,手中的弯刀连着肝胆一同发颤,明明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思绪却越是涣散得一塌糊涂。
说来可笑,这会儿占据我脑海的想法居然是,要是能跟打网游一样,给小胖子头上顶个标记就好了!
背后有人连连唤了好几声刘仙兄,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叫我。
麻子跳大神般乱舞着弯刀,差点把我也劈中:“刘仙兄!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也不知我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
我吼道:“先护着女人孩子!还能怎么办!”
回眼一望,只见我多少鼓舞了点士气,合一教众把我方才丢出的兵器能捡的都捡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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