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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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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成一派,我不禁肃然起敬,金庸说当高手不难,难的是自创武学当一代宗师,非是黄裳张三丰那样开了挂的人物不能为。又联想到隐约听见过如今我们住的这六虚门大宅也是沈霄悬的手笔,多少有点明白了秦横提起他师弟时脸上那丝黯然。本来想旁敲侧击下他跟沈霄悬到底为啥吵起来了,但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也就熄了这个心。
  谁料秦横没头没脑道:“湛儿,你可佩服识微?”
  这个问题并不难答:我跟他不熟。——但按现有的印象,我觉得沈识微是王八蛋,将来有很大几率带着小姨子跑了。——我默默叹口气,真可惜不能这么照实说。
  秦横好像也不是真要我回答:“我倒是从小就佩服你沈师叔。他下决心做的事情……”他嘿地冷笑了一声:“从来也没有做错过。”
  说着他站起来,抻了抻坐得皱巴巴的衣摆:“沈识微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但我从没希望过你也出类拔萃。”这回倒不问我的意见了,只道:“回去吧,你姨娘又要来催了。”
  之后秦横又在家里待了三天,兴致勃勃地从头教我习武。招式秦湛的壳子记得烂熟,我这瓤子缺的不过心法口诀,这所谓武功也没想象中那么生僻难解,至少比高数简单。几天下来,我把化返功的口诀背了小半,但凡有点进步,秦横和徐姨娘就赞不绝口,几将我活活捧杀。
  第四天上下秦横和沈霄悬又出了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真继续生气不成,家祭才是正经事——我就又恢复了每天去校场练功的规律生活。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武装了理论知识,可就不再是瞎折腾,每打一拳,就离生活自理远一些,离出类拔萃近一点。练了半个多小时候,有人踩着吱吱嘎嘎的小桥过来。
  平时沈霄悬带来的弟子都在住的别馆练功,校场向来被我包圆。我心想难道秦横又踅回来了?定睛一看。
  我艹,怎么是沈识微那孙子?


第5章 
  沈识微珠冠束发、一身绿底金花的长衫,一路走来,蹀躞带上那些非金即玉的器物轻轻碰撞。要是个现代人,他一定要穿件文化衫,印上高帅富三个字。到了我面前,他拱手行礼:“秦师兄闻鸡起舞,佩服佩服。”
  前两次和他见面,一次我迷迷瞪瞪,一次光顾着吵架,也没认真瞧他,只有个笼统的“帅哥”印象。今日重逢,才惊觉沈识微帅得有《游园惊梦》里的吴彦祖、《圆月弯刀》里的古天乐的段数。就算是演员,也是史诗级别。
  ……长得这么帅,一定死得非常快吧?
  我同情地打量着他,只见他一张小白脸映日生辉,笑得温柔谦和,好像前几天的龃龉是发生在我的梦中。于是我也拱手笑笑:“沈师弟也早。”
  既然大家都不提吵架,自然也就此揭过。
  沈识微道:“方才见秦师兄练拳,真是好功架。”
  我道:“哪比得了沈师弟?”
  沈识微道:“我所学颇杂,不像秦师兄心无旁骛,就说化返功下这套拳法,就绝无秦师兄精纯。若有机会,还望向秦师兄讨教一二。”
  我猜不透他唱的是哪出,便打了个哈哈:“我向沈师弟讨教才对。”顿了顿,又说:“濯秀武功精绝天下,不知沈师弟能让我开开眼么?”
  这不过随口一说,这几天我穿着古人衣袍,时常踩着自己尾巴,唯有练武时换了短打才算行动自如。沈识微这身行头比我日常穿着繁复十倍,谅他不会答应。
  孰料沈识微毫不犹豫,冲我将眼睛一弯:“秦师兄有此雅兴,自当从命。”便走到场中央:“方才秦师兄练的拳法,我也学过几年,不过濯秀弟子资质愚钝,家父削繁留简,还剩二十二式,故而又叫‘沈门化返’。献丑。”话罢敬招起手,舞将开来。
  说是削繁留简,言下之意还是去芜存菁,秦横教我的拳法足有三十六式,被沈霄悬削并提纯后,在我这外行眼里简直认不出是一个祖宗。
  沈识微跃击盘舞,上下纵横。华服非不碍事,反倒增色,碧转金流,风满长袖,躞蹀带上的金玉撞做一片玎玲,不论这厮人品到底如何,此时传达的却唯有纯粹的力和美。
  二十二式演毕,他一个急旋收稍,对我又是一拱手,衣袂点尘不染,头发纹丝不乱,连脸色也没有变。
  “这可真……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喝彩,倒是一片真心。
  他微微一笑:“班门弄斧啦。”说罢向场中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愣了愣,心想这可真是挖了个坑埋自己,只得硬着头皮也下到场里。
  平时我不带功利色彩,要舞一遍拳法倒也十分流畅,但这会儿亚历山大,十几式就乱了阵脚。又想着刚才沈识微何等潇洒美妙、“沈门化返”约摸还真更科学,时不时还被带跑到他的拳路上,三十六式打完,六虚门嫡传和秦横的面子也被我丢了个净。
  我见沈识微似笑非笑,臊得不敢抬头,孰料他竟没说什么难听话,还在一味客气:“果真秦师兄技高一筹。”
  我饶是脸皮再厚,也没法顺着他说下去,索性道:“沈师弟,就别打我的脸啦,我再练上三五载,有你一半也知足了。”
  沈识微道:“秦师兄,说来你别生气,我认识你也有十好几年。你过去浑浑噩噩,拳法荒腔走板,一味凭蛮力罢了,今日竟然见了拳理,已是突飞猛进了。”
  我嘿嘿道:“心法口诀我这几日还算开窍了不少。不过还是不明白的多。”
  沈识微笑道:“濯秀的化返心法与嫡传的同是一脉,秦师兄有什么不明白,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
  时而如春风一般温暖,时而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云密布,沈识微倒不觉得自己精分,从“六虚流转,生克制化” 起,一路滔滔不绝,不仅记性了得,更兼旁征博引、举一反三,讲到他自己的见解插花,还要谦虚地补充“此乃拙见”“识微尚未彻悟”。
  到了“阴气阳气”我还能勉强听懂,再往后面就是超纲的天书,他越讲越兴起,我却是越听越火滚。见我久不开口,他和蔼可亲地停下来:“秦师兄?”
  这种竭力隐藏优越感的态度真让人十分暴躁。于是我道:“这些我倒还懂。不明白的是别的。”
  沈识微问:“别的?”
  我说:“我总掌握不好查克拉的流向。”
  沈识微略露迷惑:“什么?”
  见轮到他听不懂,我心花怒放,用李亚鹏版郭靖的声音憨厚诚恳地回答:“查克拉。沈师叔没有教过么?”
  沈识微道:“……还请赐教。”
  现在轮到我的主场了。
  我信口扯来:“查克拉是梵语。意指把体内一点小,爆破到无限大。这合五行生克,正是化返之道。我爹说,王朝更迭尚有五德之属的变化,人因为生辰八字不同,自然也是一理。每人都有自己的不同属性,属木之人的练金功要自损,练土功却事半功倍。不过……”
  沈识微道:“不过……?秦师兄说的倒真闻所未闻。”我见他竟有三分认真,心说金庸诚不欺我邪!聪明蛋都爱往复杂里想,郭靖抄九阴假经能忽悠住欧阳锋,我何以不能忽悠住个区区沈识微?
  于是继续道:“不过,有天生的奇才,或是后天的苦练,总有那么几个人杰能挣金索,断玉枷,突破天元,五行皆备。我爹说这样的人有飞天遁地之能,连相貌都要异化。”我抬起头来,遥望远方喷薄的朝阳:“这是常人不可想象之境,我这辈子就别指望啦,沈师弟是人中龙凤,说不定能登此绝顶。”
  沈识微道:“秦师兄过誉。”
  不等他说完,我猛一回头:“除了查克拉。家父还自创了一门波纹功。这波纹功讲究的是将内力以波纹状送出,精妙无比,刚可分金裂石,柔可倾杯而水不洒。家父已能隔蛙击石,石碎蛙不死,攀涂油铜柱如履平地。家父还说,这波纹功再进一层,就名幽波纹,幽波纹能聚气成体,让人如触实质,那就是另一番天地……”我正准备告诉他,等你唤醒了替身使者,有了白金之星,暂停时间噢啦谁都跟玩儿一样,沈识微突然唤住我:“秦师兄。”
  我见他满面春风,也笑道:“沈师弟?”
  沈识微道:“不知这两门震古烁今的绝学秦师兄如今学了几式?”
  我道:“这个么,在下实在连皮毛也尚未窥得……”
  沈识微道:“秦师兄不必过谦,来来,还请用这波纹功和在下过过手。”
  我还要推辞,他却一把扭住我的手腕,奇痛钻心。
  你妹的,你要战,我便战!
  我练了这么些日武,除了几个家人给我喂过招外,实战经验着实是0,连上一次打架都远在大二争夺足球场了。
  我自知绝非沈识微对手,但也不能堕了气势,好歹也要在他的小白脸上揍一拳。但没想到和他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沈识微身法如电,忽而在前,陡然在后,拳头四面八方暴雨般袭来,攻S速S,几与有替身无异。我不仅拳拳落空,就连格挡一下也是万难,最后被他一脚踹在腰眼上,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我满身是土,仰面躺着喘气,远远看见沈识微那靴跟镶着碧玉的软底鞋走近,在我脸边停下。他高高在上,这会儿终于不装了,笑得既轻蔑又凶残:“秦师兄慢慢练你家传的神功吧,日上三竿,在下先不奉陪。”
  我笑道:“呵呵,沈师弟先去吃早饭吧,多吃点,我再歇歇。”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坟都刨了一遍,等他没影了后才勉力爬起来,四肢百骸无处不痛,待会要回去还得想想怎么编谎话和徐姨娘解释。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6章 
  梦里我正在插旗打删号战。
  我手速如电,鼠标在空中甩出鞭子般的破空声,龙跃亢龙棒打拨狗亢龙,抽得他滴溜溜满地乱滚。而他本人坐在我对面,汗出如浆,两眼血红,围观群众还要嘲笑他穿汉服来网吧。
  接着就有人把我摇醒,道:“三更梆子打过了。爷,起来沐浴吧。”
  我只得睁开眼,看篆儿举着根明晃晃的牛油大烛,窗外雨声淋漓。
  今天是六虚门的家祭的大日子。之前满门上下已经茹素三天,今日进宗庙前还得从头到尾好好洗洗。
  胰子搓不出什么泡沫,这年头又没安全刀片,我磕磕绊绊刮了胡子,还是不小心划破了脸。烛光摇曳,直到现在我都还时不时下意识的去找开关,心想是不是小区修路又把电线刨断了。就着明明灭灭跳动的光线,我看见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前几天沈识微干的好事。
  也好,等家祭一过,这瘟神总算要滚蛋了。
  我抹干身上的水珠,穿上专为今天准备的素净衣服,里外一新,振奋出门。
  我和篆儿来到大宅朱门外,沈识微那厮带着林永健和毛利却早就到了,一行人打着十几个明晃晃的灯笼,一边印着六虚,一边是个斗大的沈字,连油纸伞也是制式的。
  我和他们遥遥拱了拱手就算打了招呼。濯秀山庄的弟子声势浩荡,加上亲随仆从,乌压压一片,我给他们挨着个儿取外号打发时间,取到词穷还没取完。也不知秦横怎么就不肯多收两个徒弟?害我只能躲在石狮子的阴影里。
  不知等了多久,两位长辈才出得门来,依次上了马车。我本打算暂且避过沈识微一头,不料按齿序还偏得和他一车,上辈子一定欠了他累累血债。
  我俩上了车,面对面坐下,若不是少了两台电脑,就是我梦中场景重现。沈识微对我视若无睹,眼睑低垂,似有所思。好在我们几乎撕破了脸,也不用没话找话。我见他无意挑衅,松了口气,迷迷糊糊地倚在软垫上。
  马车一路向南,我悄悄挑开帘子。快一个月了,我竟没顾得上出六虚门大宅,也从未看过久安的市容市貌。
  窗外天色昏暗,雨势渐收,街道两旁尽是灰扑扑的土木二层建筑,如打湿了的麻雀一般缩头缩脑。偶尔有两个早起的挎提篮的小生意人,看到车队都停下来向我们张望。
  久安县城不大,不多久车队就出了城门。脚下的石头省道变成了土路,东一坑西一洼全是积水,夹道倒是绿意扶苏的高树与田野。
  我看得索然无趣,便丢下帘子缩回头。也不知过了多久,赶在我的肺被颠出来之前,马车终于停下了。
  我和沈识微下了车。看见面前是一个大院,青堂瓦舍,庄严肃穆。门口侍立着两列家人。
  进了院子,就有人递给大家一人一把崭新竹帚。
  流程第一条是亲自洒扫。但不过是领导植树性质的走走过场,我胡乱划拉了两下,便拄着帚柄四下张望。
  院子尽头是一排长阶,阶上正殿,大门就有五六米高,悬着一块巨匾,我眯细了眼睛,但见是“和光同尘”四个大字。
  等大家都意思了意思,有人来把扫帚收走。众人在秦横的带领下拾阶而上。
  远远我就闻到香烛的气味,进了门内,只见点了千百只大烛,烧得比昏暗的户外还明亮。黑烟熏得大梁油光黯黯,天棚上画的是鲜艳而阴沉的彩绘,也不知是天国还是地狱。
  殿上密密麻麻供的都是灵主,最上面的早已老旧无光,最高的一阶却不是灵主,而是一根乌漆抹黑的木杖。传说六虚祖师坐化时倚此杖东眺,尸身不腐,遍体异香。
  秦横帅众人贡上三牲八簋,我也分配到了任务,捧着一盘半生不熟的猪肉,走到案前,只觉六虚门几百年的列祖列宗都在居高临下的盯着我,齐齐喝问,你是谁!不由好生心虚。
  之后大家都在青石地板上跪下,秦横献酒三次,口中念念有词。
  我一向讨厌集体活动,换了过去,这种情况还能用手机刷刷微博,现在不仅没法摸鱼,居然还得跪着开会,不由悲从中来。
  正胡思乱想,身畔一人长身站起。也不知是哪条好汉膝盖也受不了了。
  再一看,却是沈识微上了主席台。
  他净了手,上了香,方毕恭毕敬从案前捧起一卷绢帛,朗声念来。
  沈识微今天也穿得素净,除了腰间一块白玉,再无装饰。可恨这厮穿得越简单,反越显得出群,竟有点张曼玉穿T走红毯的意思。
  他吟哦着帛书,抑扬顿挫,清越激昂,声音在梁下冲决回荡。
  香烛缭绕,这篇美丽骈文与烟雾一道穿破屋顶和乌云,送抵古老灵魂的居处。沈识微作为现世活人的代表,峨冠博带无风自动,周身似在蒙蒙发光,优雅庄严,几乎堪称神圣,我差点都要忘记他暴打过我了。
  要是秦湛不傻,按资排辈,这会儿站在上面发言的人其实该是他。
  不过如今这壳子里的人是我……我幻想了一下,立刻沮丧地承认,然而并没有卵用的样子。
  且不说有没有沈识微这份气质风度,那祭文别说让我操刀,就是照读,估计一大半的字都不认识。想到这里,我一颗争雄之心顿熄,大概也只有打游戏能强过那贱人了。
  沈识微祭文读罢,一时殿上连大声喘气的人也无,只听见门外檐上的积水滴滴落下,叮咚可闻。
  接下来才轮到我们焚香祝祷,上午的活动总算告一段落。走出门外,天色已经放晴,每个水洼都是一片小小的天空。
  再来就是要开宴迎客了。


第7章 
  家庙不远处的一片小村是六虚门的产业,负责家庙后勤保障,方才庙门口迎接我们的都是小村里的佃户。一路向小村走去,看见炊烟袅袅,听着鸡鸣犬吠,我不由雀喜,斋戒了三天,嘴里淡出个鸟来,总算有望吃上肉了。
  六虚门虽人丁不旺,但在久安城驻下好几百年,和周遭乡绅关系千丝万缕,这会儿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熟人都来捧场,要想吃饭,先得迎宾。
  好在我是小神经。
  客人们不太搭理我,我也懒得理他们,换了平日秦横一定有话要说,但现在他忙得脚跟打后脑,顾不上教育我。
  我找了根条凳坐下,六虚门自己的厨子不够,沈霄悬还特地带来几个好手,现在陆陆续续开始上菜,飘香万里。
  这会儿沈家军已经主宰了逢迎场。虽说以沈霄悬的城府必不愿喧宾夺主,抢他掌门师兄的风头,但烧热灶是热力学定律,谁也不可违背,拦也拦不住宾客们围着他团团打转,谄媚恭维。
  沈家父子待客一样的彬彬有礼,但细看之下,境界还是有高下。
  古龙说花无缺对别人越客气,对方越不安,因为有的人要是不傲慢,你反而觉得哪里不对。沈识微就是这号的。
  但面对他爹却没法子不安,因为你若胆敢不安,就是玷污了对方的这份伟大。有点像高僧开示,又有点像男神开握手会,还有点像伟大领袖的亲切接见。
  但这都不关我事。
  现在最要命的事是,服务员把一盘鸡肉上在了我面前,一个鸡腿从肉山上滚下,落在盘子边缘,转了几圈,最后如指南针一般指向我。
  我能不能先开始吃了?
  趁众人不查,我背过身,扭过肘,一把擒住鸡腿。鸡肉虽是冷盘,此刻我心中却暖洋洋的,就等几个站在我面前扯淡的人走开,我就把它袖进汉服的大袖子里吃掉。正在盘算,却突然感觉面前被人影挡住:“秦师兄。”他说,“饿了?”
  我抬头一看,沈识微冲我露齿一笑:“我给你找副碗筷。”没等回话,他就大声招呼起服务员。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来,我抓着鸡腿,哭笑不得,索性光明正大塞嘴里嚼了起来。
  沈识微在我旁边坐下,低声笑道:“看来秦师兄是真饿了。”
  我道:“沈师弟,过了啊~!”
  沈识微笑道:“什么过了?”
  我道:“你也知道我傻。我吃个鸡腿你也要给我下绊?”
  沈识微惊讶道:“秦师兄傻吗?”
  我笑道:“我不傻?”
  沈识微正色道:“当然不傻。秦师兄舌灿莲花,机灵着呢。”
  正巧服务员碗筷拿到,他站起来,挑着大鱼大肉,拈了满满一碗,递到我手里,慈祥地说:“秦师兄先吃着,再忍忍,待会儿就开宴了。”
  我瞧着周围人那好奇的眼神,真是尴尬万分,只好把碗筷接过来,他亲昵地搂搂我的肩膀,向人群走去,远远我就能听见他在跟人说“我秦师兄天真未凿,孩子心性,大家不要见怪……”
  这家伙存心讨人喜欢,估计谁都会喜欢。可他为什么就非要讨我的嫌?
  我越想越不满,大口吃着碗里的菜。这沈识微也真损,还给我拈了个鸡脑袋……
  突听秦横在喊:“湛儿!过来见见杨世伯。”我急忙起立,连碗都来不及放下,刚一站起,就觉得后摆一紧——糟糕,必然是板凳又压住自己尾巴了——这事故我不是第一次出,但现在明白晚矣,大地已迎面扑来。
  我踉跄了几步,终归没稳住,啪叽一声,摔在地上,不仅是泥水,碗里的鸡鸭鱼肉也在胸前挤成了饼。还好围观群众素质不错,略微有点骚动,但总算没人笑出声。
  美少女平地摔是萌点,我这么条壮汉来一下就太可怕了。我臊得要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见一双手臂伸到了我面前。
  沈识微满脸同情关心再带点怜悯,倒是不忌讳我身上脏,伸手来搀我:“秦师兄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有多狼狈,他就多高姿态。
  凑得近了,才能看见他两眼深处却闪着两颗恶意的小星,嘴角勾着一弯讥嘲的新月。
  ……
  罢了,既然我天真未凿,那就爱干嘛干嘛吧。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借力站起,他刚想放手,我却就势一个乳燕投林,撞进他怀里。沈识微虽也是个大块头,但距秦湛的体格还是差点,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将他紧紧抱住,还不住蠕动,以便把一身汤汤水水在他身上抹匀,高呼道:“谢谢沈师弟!沈师弟最好了!我最喜欢沈师弟了!”
  我怀里沈识微浑身僵硬,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地低语:“秦湛!”
  我字正腔圆道:“在呢!沈师弟!么么哒!”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左右开弓,吧唧吧唧,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两口。
  围观群众终于绷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琢磨着要不要再亲他两口时,突然感觉后项一紧,就被秦横提着领子拉开。沈识微的小白脸上红一块,紫一块,还带着两个油腻腻的唇印,仇恨的目光简直能在我脸上开洞。但也就是一瞬,他就又温柔地笑了:“秦师兄还是快去换衣服吧。”我也拱拱手:“沈师弟也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哎哟。”秦横扭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房子里拽。
  即使如此,此刻我心情仍十分舒爽,恨不得跳起来唱歌。
  饶是沈识微今天多风光,二十年后来宾谈起这事儿,也只会说他被个傻子亲了吧?


第二卷 吊民伐罪 


第8章 
  我还没走进马厩,就听见平时骑的花马在蹶蹄子,一看到我,它欢快地喷个响鼻,算打了招呼。我摸摸它的鼻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黄豆喂它。旁边拴着匹浑身马汗的陌生大白马,闻香而动也拱过头来,被我毫不留情推到了一边。花马三两口就用舌头卷完了黄豆,我在它脖子上蹭蹭手上沾的口水,一边把它放出来,亲手替它上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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