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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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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能和这股天地的伟力较劲,只有化返劲能周转诸力,有铤而走险的资本。
  他低喝道:“胡说,你不许去!”
  我道:“讲点道理,会化返的只有你我。你还瘸着呢,又是只旱鸭子,我不去,难道你去?”
  他被噎了一噎,恨声道:“你也看见这水势了。就算你有点水性,但谁掉下去也别想活着回来!”
  我道:“那可不好说,总比你这秤砣强点。”
  他还是不放手,我甩了两甩,到底甩不开,无可奈何道:“不然怎么办?打道回府?先不说英长风在对面是不是还等着救命。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吗?我们是来赌一把的!轮到我上了。”
  他还是死死拽住我的手。我懒得管他了,高声喝道:“再拿虎爪弩来!”
  士卒送来搅紧了牛筋的虎爪弩,我还来不及去接,就被沈识微一把抢过。
  我道:“嘿?你今天还作上了是吧?”
  却见他把虎爪弩恶狠狠掷下,怒喝道:“换强弓来!!!”
  折首旅中有个善射的偏将,过去也是江湖人,有一张号称蛟筋的硬弓。这张弓是他师门信物,弓力多少石没人弄清楚过,他醉后常常把弓拍在桌上,叫嚣谁用得了白送给谁。我曾经赌气试过一回,以我的膂力倒是能勉强颤巍巍开弓,但别想瞄准放箭,和他哈哈一笑,算作打个平手。
  这还是头回蛟筋弓握在主人外的人手上,却不是玩笑场合。
  众人屏息,都望向沈识微。
  浊浪拍崖。
  沈识微左手持弓,右手拈箭,吸了口水雾山风进肺腑,猛然张开手臂。
  他挽弓之姿不动如山。
  弓弦在他手里寸寸后退,寸寸都不容置辩,直到弓稍如咬紧了的牙关般格格作响,他还要再榨一毫弓力。
  忽的一声嗡鸣!
  这一声清如琴响,刺透了鬼哭神嚎的水咆。
  虎爪箭带着绳索向对岸飚飞。
  大风吹不散的水雾,却好似被这一箭削做了两段。


第104章 
  三箭穿云破雾过了江。
  沈识微将弓抛回主人,把手反背到身后。
  再依依话别倒像在插FLAG了。
  我留他迎风摆造型,把自己身上多余的重量都卸了,最后连从不离身的定情匕首也解了下来,珍而重之放在脱下的鞋上。
  ——就差一封遗书了,看着跟老子要跳楼了一样。
  老曹叫我也在腰上绑条安全绳,被我拒绝了。这玩意儿顶多保我几米平安,我真要掉下江谁也拽不住,反而碍手碍脚。
  等爬上了过江的绳索,我才知道为什么五米处是个无形的屏障。
  一出五米,身下就再无一寸土地,只有咆哮大江。
  飞浪扑人,打到脸上,比血和汗还涩眼。
  我不敢看江水,也不敢看对岸,只能盯着虎口中露出的一小段绳索。
  在岸上时我觉得绳子像条活蛇,现在这条蛇像被丢进了油锅里炸。我头昏脑胀,手脚发软,生怕使的劲太小被甩下去,只得掐住死敌喉咙般紧掐绳子,活活把自己掐成了绳子上的一个死疙瘩,万分艰难才能挪动一寸。
  阴阳二气,动静来去,生克制化,周流六虚。
  我默念着化返口诀。
  水声不仅拍得我的耳鼓发疼,也拍得我的脑子发麻。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有什么了不起?就当我在练功。这和当初在马车里搂着沈识微睡一下午有什么两样?这峡谷就特么几十米宽,在平地上我几秒就能跑完,现在不过是慢一点。
  没错,慢一点。
  我只需要盯着手里这段绳索,这段绳索,这段绳索,这段绳索……
  这段绳索突然消失了。
  失重来的那一瞬,万物凝固,只有我的心脏向着天空冲出。
  并不是我在跌堕。
  是大地猛然挺身,甩这一江怒水向我撞来!
  还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忽然一股巨力把烈鬃江拦腰抱住、生拖活拽了回去。江水见我从指缝里逃走,狂怒地往我身上啐了口掺着黄沙的浪头。
  我向上看去,看见自己一只被水泡得有点发白的光脚,正倒钩住了旁边另一条湿漉漉、滑溜溜绳索。
  大脑好似事不关己。
  我眼睁睁看着身体自己动起来,我这辈子也没这么冷静麻利过:我在空中乱踢的另一只脚也勾住绳子,弹腰把身体也挂上去,然后死死抱住绳子。
  我挂在绳子上,整个人像被里外翻了个个儿。别说三魂六魄,就连心脏和呼吸都被翻了出来、丢进了江里。
  现在哪来的心力运什么化返,我任凭风浪像摇秋天最后那片死气白赖不肯落下的枯叶般摇着我。
  这一刻真如噩梦。
  但在梦里从高空坠下会在床上醒来,可我还特么挂在烈鬃扬尘上。
  四五米开外的地方是一片青绿的岩壁,原来我马上要走到头了。
  我冲着脚下的孽龙“嗷”的大吼了一声。
  刚才我连惨叫吓得都忘了。
  等我手脚并用爬上大石,顺着绳索找到一大片盘根错节的树,才放心扑倒在地。
  沈识微这三箭简直可以写进诗里。
  其中两箭都射得没入石中,我把箭羽拽秃了都起不出来。还有一箭刺透了一棵树,但树干纤细,经不住风浪这么悠我,现在从中间断开了。
  偏我这么点背,三选一抽中了这根下下签。
  我收起绳子,从对岸扯过数条箭矢带不动的粗索,在大石上缚牢搅紧,接下来就等对面的战友们自己搭软桥了。
  然后我选了处干点的地方四仰八叉躺平,心底暗暗发誓:我这辈子再特么不坐跳楼机和云霄飞车了。
  我挂在树上的衣服干了大概八成,对岸终于有人水鬼般湿淋淋地爬了过来。
  果不其然,领队的便是沈识微。
  他先抬头看见了树上的衣服,接着才是树下光着膀子的我。看衣服时尚风平浪静,看我时他眼中就蹿过了一道凶光。
  他丢下乱哄哄的士卒,大踏步朝我走来,发稍在往下滴水,脸色也阴沉得能滴下水。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他沉肩提肘,果不其然,近身三丈时,他的手臂抬了起来。
  又特么要打人!
  我忙预备格挡,但他的拳头没来,反听“扑”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打在我身上。
  原来是我落在对岸的匕首。
  沈识微凶神恶煞丢来了匕首,手却还是停在空中。似乎不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愣了一会儿,那一挥臂还是携风带势地袭了来。
  ——携风带势地抱住了我的肩。
  再下一瞬,他整个身体都靠进了我怀里。
  我差点站不稳。沈识微这一靠,比刚才绳子崩了还让人膝盖发软。
  我反手把他紧紧抱住,刚才好容易把自己晒干了点,现在前功尽弃,又蹭了一身水。
  沈识微搂着我的脖子,扯住我的散发,急促的喘息在我颈窝里闪烁着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我在他的鬓角上亲了亲,柔声道:“我没事。”
  本还想再多陪几句软话,说害他担心了都是我不好。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他阴阳怪气道:“废话。要是有事,你只有今晚托梦来告诉我了。”
  这八成是看见我刚才差点喂王八了。
  我本寄希望于水雾太大看不清,看来今天是要倒霉到底。
  我在他背上安抚地上下摸了几把:“可就是没事。怎么?不服?”
  越过他的肩膀,我见将士们已往这边过来了,老这么搂着不是回事。我伸手去摘他挂着我脖子上的手,但到底是恋恋不舍,忍不住在他掌心捏了捏。
  没想却摸到了点什么又热又粘的东西。
  不是水,这触感今年夜夜都在噩梦里纠缠我。
  我把沈识微的手抓到眼前。他胡乱包扎的绷带已经散开了,手指上几道新鲜的伤痕正在往外滚着血珠。
  在对岸时,他射完三箭,一手反背,凝立向东。
  原来这厮不是装逼,是怕被我发现他被弓弦割伤了手!
  我愣了愣,不知该心疼还是生气。
  这会儿功夫,血珠已在他掌心汇成了一汪,漫过掌沿,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
  我决定还是生气:“都特么割肉了你还使劲拽?你傻啊?”
  他怒极反笑:“我傻?!怕开天辟地以来,你秦湛是第一个这么过烈鬃扬尘的人!”
  我道:“瞧你说的。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猛往回抽手,我忙拉住:“别跑!叫郎中来替你好好包扎一下。”那一条血线还在往下延伸,我见战士们没盯着我们,低头替他舔了个干净。
  队伍集结花了小半个时辰,坐骑带不过软桥,沈识微在对岸派了一只小队带马匹原路返回,能不能平安到归云还不好说。
  这年头战马比人命金贵,到了这地步,怕是一百军棍都了不了局,我俩是都再没有回头路了。
  英晓露也过了桥。
  她指银辔寨在西,我们登陆的地方在一条山梁后,在走两三里就能入寨子。
  就像沈识微说的那样,我是第一个横爬烈鬃扬尘的神经病,银辔寨的列祖列宗料不到还有人这么不讲基本法,寨子冲着山梁一面不仅不设防,还安排下了银辔寨的粮仓。
  我们三人稍一合计,命众将士原地休息,等天一黑,我们打枪地不要,悄悄地进寨。


第105章 
  夜色似有实质。穹庐顶上的夜色最轻,被星光兑淡了,是澄澈的烟蓝色,等夜色层层沉积在山脊上,就成了胶质般的浓黑。
  银辔寨灯火通明,蛟珠般在这潭浓墨里载沉载浮。
  我蹲在老墙根的乱草里,英晓露回忆童年时说银辔满山虫鸣,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并且大概一半都聚集在我裤腿里叮我。
  我低声道:“晓露,看着不对啊。”
  军营入夜便严禁喧哗。但总有起来添草的马夫、偷偷摇骰子的赌鬼,夜岗的士卒有一句没一句扯着淡,听了荤笑得吃吃地笑,还有人在营房外哗啦啦放空膀胱。入夜的军营就像台大家电,远看着无声无息,但你把手掌贴在上面时,就会发现它在一刻不停地嗡嗡响。
  而我们面前的银辔寨只有虫鸣,没有人声。
  不远处便是进银辔主寨的路口,轮防的一队士卒无精打采拄着枪,百无聊赖,但却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寂静太像拉到头了的弓弦绷断前那一刻。
  在山梁后面时我们仨分了工,我和英晓露带着最精锐几十人进寨,沈识微领剩下的人往码头夺船,一旦找到英长风和陈昉,我们立刻就从水路撤退。
  银辔寨立寨三百多年,房屋犹如热带雨林,连甍接栋地修了一代又一代,要没个向导,大白天也要迷路。
  好在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英晓露领着我们兜兜转转,直摸到了主寨墙根下,连一条狗都没有惊动。但现在再往上便是银辔议事的伏波厅,厅后是英家老宅,看守陡然稠密了起来,没那么容易往前走了。
  英晓露一身男装,紧紧按着腰间的苗刀:“我也觉得不对。湛哥,你留下策应,等我先进去看看?”
  英大帅回银辔时带走了绝大多数部队,只剩了几百人驻守之前和沈霄悬划定的归云防区意思意思。现在银辔寨中怕有近三万兵马,要拍死我们就跟刚才我拍死脖子上的花脚大蚊子一样容易。
  我道:“不成,我和你一块……”
  话音未落,却见那队看守纷纷肃立,原来是从山下又走来一队人马。
  一个军官越众而出,四下虽静,但他和看守交谈的声音压得更低,远远望去,只见他们口唇张合,像在演哑剧。
  我朝英晓露递了个眼色,趁他们换防,我们正好翻墙。折首战士解下了背上的虎爪弩,箭尖寒光点点,只等我一个指令。
  我正要让他们放箭,却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要见大公子!”
  这是今夜我们在古坟似的银辔寨里听见的第一句人话。
  也真像在倒斗时突然听见了陌生人说话一样,让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英晓露的苗刀锵然抽出了一半,我忙按住她的手腕。
  说话的原来是那个领头的军官。
  他又重复了一次:“我们要见大公子!”等他再重申第三次时,他带来的人和他一嚣叫起来:“我们要见大公子!大公子在哪里?”
  我和英晓露面面相觑,但不等我们弄明白这唱的哪一出,路口又传来一声嚎。
  如今我在战场上听惯了惨叫,但这一声格外渗人,满是不可置信、冤屈和惊恐。
  跳动火光下,一个看守被那军官拔刀捅了个对穿。嚎叫声不像从将死之人的嘴里发出来,倒像来自他肚子上那个血淋淋的创口。
  这临死的悲嚎如同瘟疫,只一瞬便传遍了银辔。
  只一瞬,银辔忽然无处不爆发出咆哮!
  我终于回过神,夺过愣住了的战士手里的虎爪弩:“赶紧进去找人!”
  英家老宅像被浇了沸水的蚂蚁窝,银辔子弟满地乱奔。
  大家都不太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但似乎跑起来能感觉好一点,能把莫大的恐慌甩在身后,奔过我们这一小搓生面孔时,他们连头也不回一下。
  银辔在内乱。
  就像恐怖片里的受害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用碎玻璃划开咽喉。
  没有什么战斗比同室操戈更恐怖。
  我很快发现有组织的一方都臂缠白布,他们怒不可遏,咆哮着要见大公子。而另一方被打得节节败退,惊惶地互相询问二公子在哪里。
  来的路上,沈识微趁英晓露不查,贴着我的耳朵说先找陈昉要紧,我当时苦笑了一声,也没答应他。
  谁能料到现在是这么个场面,哪能让我们从容挑先后?
  英晓露的眼睛红得要滴出血。
  她的牙关直打架:“我,我要去找我二哥!”
  若这真是恐怖片,主角分开行动就会死。我长叹了口气,努力不让她的恐惧也感染到我:“我去找陈昉,他住哪里?”
  陈昉住在当初英大帅特地修的别院里。
  屋顶有不伦不类的五脊六兽,檐下是人五人六的御林步军。可惜御林军也像是琉璃烧的,中看不中用,我们轻松撂翻了守卫,从侧门进了院内。
  陈昉这人太好猜了。
  我在黑黢黢的院子里略一思索,便领队去还亮着灯的阔大的主屋。
  我们按部就班把门口的守卫拖进阴影里的草丛。我队里颇有几个会鸡鸣狗盗的能人,但用不上撬锁,主屋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我带着几个人偷偷溜进门,穿过古玩珍器、高箱大柜,终于在屋子的尽头了发现一张拔步床。
  陈昉身形瘦削,躺在这么张小房间般的大床上,真好像个巨婴一般。
  外头现在喊杀震天,就是聋子也要被吵醒,但陛下安卧如弓,冲我们露出段毫不设防的背脊。
  不过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好像在按捺着什么激动。
  我也挺激动。
  和陛下撕破脸的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沾满泥巴的军靴踩进了绫罗丛,我扳住陈昉的肩膀,猛把他翻了个身。
  不知为何,被人打扰了好觉的陈昉脸上居然颇有几分兴奋。
  但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后,这丝兴奋刹那便被惊恐欲绝蒸发了。
  他面无血色,骇道:“你,你……”
  我接口道:“我,我,我特么还没死呢!惊喜不惊喜?!陛下,英长风在哪儿?”
  我现在才发现,陈昉是合衣而眠,怀里居然还抱着一把金吞银鞘的宝剑。
  解除他的武装比抢幼儿园小朋友的棒棒糖还容易,陈昉呆愣愣看着我用两根手指从他怀里拈走了剑,忽然想起这种情况下该叫“救命”。他半挣起身子,大喊道:“来……!”
  但剩下的话都被我捂回了喉咙里,我张开蒲扇大的手,掐住了他下半张脸:“问你话呢,英长风呢?”
  他咬紧牙关,恨恨瞪着我。
  没时间啰嗦了,我把他提起来翻了个面,吩咐道:“拿绳子来捆了!”
  居然一时没战士敢上前,陈昉也在被褥里含混地呜呜叫:“你们要造反……”
  墙外已不止是喊声,隐隐还有闷雷滚过,说不定是白天轰过我们的大炮。
  而是我户口本上的老婆和我男朋友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一阵焦躁,提着陈昉的背心往床板上使劲夯了两下,他的挣扎立止,我唾道:“怕个屁,老子在呢,来捆!”
  战士们一拥而上。
  毕竟一个人一辈子也没几次像煽猪一样捆陛下的机会,战士们认认真真在陈昉的手脚上打了好几个比石头都还硬的死结。
  陈昉被我刚才那几下撞到了鼻子,现在血流如柱,前胸已经湿透了。
  但他那股我第一次见他时的光棍劲又上来了。他现在既不呼救、也不挣扎,只是斜看着我,眼神恨得像要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
  我再问:“英长风呢?你把他怎么了?”
  他朝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可惜软绵绵落在了他自己的衣襟上。
  我进屋前也想过几分钟会不会陈昉也受了挟持。
  但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怕是知道今晚有变。再加上这见了我跟见到鬼一样的反应、死也不肯说英长风下落的态度,无论如何也摘不干净。
  陈昉恨声发笑:“你还顾得上英长风?你以为你走得出银辔?”
  我道:“你还是祈祷我走得出去吧,我今晚要是栽在这里,怎么都要先拖你垫背!”一边捏着他的下巴,强塞了团布进他嘴里。
  没工夫严刑逼供了,我扯过床被子裹了陈昉,叫士卒把他扛出了院子。
  换了过去,“英长风到底在哪里?”还真是个难题。
  但现在我已经大大小小打过不少仗。
  战场看似一团乱麻,但自有其规律,今晚的银辔也不例外。
  那些臂缠白布的变兵像是在暴动,但实则有条不紊地接收着一处又一处的要害。而没有被攻陷的本阵,大概就是英长风的所在。
  陈昉乃九五之尊,这处别院修在银辔寨的制高点,我居高临下,看见山下满寨都是列炬,像是满天的星星倒映在一池水里。
  而这池水正被一只手疯狂地搅动着。
  在混乱和秩序里,我终于找到了一大片列炬聚成了一堵火墙,把铁索桥后的那座高楼围在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拔步床】:这是明清时期才出现的东西,但这是个混乱的时空,不要介意。


第106章 
  楼名“望眼楼”。
  望眼楼是连接银辔西大门和伏波厅前校场的要道,战时锁闭楼门,就成了入侵者遇到第一座碉堡。
  如今祸起萧墙,死守望眼楼还有什么用?
  我本准备迎接一场恶斗,但到了伏波厅前,却看见英晓露带的那一小队人马大剌剌站在火光里,周围变兵没难为他们。
  英晓露不在。
  我道:“怎么回事?夫人呢?”
  领头的士卒茫然道:“英二公子在楼上,夫人上去劝她哥哥去了……”
  牛油大烛能照亮的范围不过几丈,高楼的上半截终归融化进了夜色里。
  我有点发急:“她上楼去了,你们怎么没跟着?!”
  那士卒吭哧道:“夫人走的这条道我们跟不上……”
  方才变兵往楼上攻了一波。楼外只听刀兵大作,窗口光影如狂,最终楼里的灯光全灭了,不知藏着多少伏兵。英晓露不能从正门进,居然选择了从楼外爬。
  星光黯淡,这望眼楼南朝心怀不轨的变兵,北面是呼啸的烈鬃江,心急如焚的英晓露仍旧几个纵跃就没了人影,这些寻常士卒怎么跟得上。
  我要了只火折别在腰上,也只能攀着湿滑的瓦片往上翻。不知爬了几层,只听见铁马在檐角叮咚,我终于看见朝江的窗下伏着个黑影。
  我怕惊着她,老远便轻声唤道:“晓露?”
  那黑影动了动,发出个惊喜的声音:“湛哥!”
  她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把脊背贴上墙壁,这才痛快喘了会儿气:“到底怎么回事?”
  英晓露一声不吭,过了许久,才万分艰难道:“他们说我二哥囚禁了大哥和陛下……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去劝我二哥下来和大家说清楚!”
  我抬头向上看。
  此刻我们背靠的是一面直墙,光溜溜无可攀援,几丈高处一片飞檐遮没了天空,望眼楼已经到了顶。
  英晓露道:“咱们得从里面走。我二哥大概在眺北台。”
  望眼北眺,极目故土。
  望眼楼顶是一个阔大平台。
  我诧道:“你怎么知道?”
  英晓露执拗地答:“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
  她说着揭了片瓦丢进窗户,里面没动静,我见她呼啦站起声,忙摁住她:“我先。”
  楼里是一片全然的黑。
  我猛一闯入,只觉上下颠倒,等眼睛适应过来,才看见头顶眺北台的大门丝丝缕缕吞吐着金红色的光。
  英晓露也紧跟着爬进窗来。她把之前丢进来的瓦片顺着木头坡道踢了下去,我俩一起竖起耳朵,听见一片刀剑乱声如同被春风吹化的泮冰般在死寂里响起。
  原来楼里的变兵和守军都失了火光,进退两难,只得伏在原地,一丁点动静都能激起一场没头没脑的厮杀。
  我本打算点燃火折,现在是万万不敢了。我俩一前一后扶着墙壁往上走,脚下时不时踢到一动不动的肉体,不知是敌是友,还有没有命在。
  等到了眺北台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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