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英长风满眼赞许,照例不说话,只点点头。
  英三小姐自己倒是浑然未察,凭着栏杆,把油纸伞又撑了起来。
  码头渐近,随波而来的垃圾越来越多,幸而再没有尸体。大船穿过厚厚的城墙,入了内河,在码头下了缆。
  好几日没下船,这会儿站在平地上,大青条石也在轻轻摇晃,我还没缓过劲,突然呼啦一声,身边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破碗和黑手在我眼前摇晃,恶臭中人欲呕。
  秦湛身材极其高大,放眼望去,所见都是黑压压攒动的头顶,也不知我们身边围了多少乞丐。我忙侧身想护住英三小姐,却见她哥和沈识微早一左一右的把她夹在了中间,看来只有由我来尽开路之责。秦湛这彪形大汉的体格终于派上用场,我前推后挡,拿出在春运火车上上厕所的劲头,才领大家杀出了重围。
  气还没喘匀,就见英晓露频频回望,一边伸手往荷包里掏。
  我心中一惊,刚想阻止,沈识微已经抢在了前面:“三小姐,别。你一片慈悲心,但若此时布散,乞儿必要争抢殴斗,这又近水边,怕有伤亡。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英三小姐低叹了一声,勉强算是同意。
  出了码头,已有人带着马来迎,英家大哥派快马进城,此时已经等了我们一阵了。
  归云城本应是方物毕会、商贾蚁聚之地,如今却也萧索起来。流民满街,一个个黄如经纸,一个个瘦似豺狼,填街卧巷。我们一行人马肥裘暖,本该趾高气昂,但迎着流民夹道投来的空洞眼神,反而有点像被游街。我只得盯着马起起伏伏的前肩出神。
  我们跟着来人出了横街,转上大路,见路边开着芦棚,挤满了衣履褴褛的避雪人,一眼望去,几不见头。
  我问:“这是……?”
  替我牵马英家人道:“这是文公子开赈的粥棚。”
  我想起久安大德寺那几张拼在一起的歪腿桌子,不由心中一惊:“这位文公子好大的手笔!”
  沈识微也道:“可是文自牧文公子?”
  英家人笑道:“归云还有哪个文公子?”虽说他正经主人就在身旁,语气里还是掩不住的自豪。
  英长风却拧起眉头,问道:“奉中街上铺面为何关了这么多?”
  英家人忙答:“今年大旱早雪,连咱们家的生意都少了六成。这城里的铺面从十一月起,就断断续续地关了。”
  英晓露悬鞭一指,笑道:“我看惠和行生意倒好呢。”
  我顺着她的马鞭瞧去,见是一处高墙阔门的大铺面。前后只有它家尚下了板,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往来顾客把积雪踏成了昏黄的死冰。几个店伙模样的人扯着嗓子“半升,半升”地乱喊,群众只顾着往里挤,也不太搭理他们。
  有人被挤了出来,在冰上一滑,朝我们踉跄撞来,我忙拉住缰往路中间避。那人出溜了好几步,跌个仰倒,也顾不得差点被马蹄踏中,一跃而起,复又扎回人堆。
  英家人苦笑道:“能不好吗?惠和行的米一个铜钱也没涨,和平时一个价呢。要不是惠和行拼死压着价,不知现在粮价得疯涨成什么样子,莫说这些要饭的,归云人自己都得吃糠。为这个,文公子可开罪了不少人,这段时日连咱们大公子都没少陪着他给别人唱喏赔礼。就这样,百姓还有人骂呢。”
  我诧道:“骂什么?”
  那英家人哼了一声:“当然是嫌文家既然有米卖,怎么不送佛送上西,不要钱白舍出来给大家?说文公子趁这个冬天发了大财,别人只挣钱,他还捞名声呢。 ”
  我还来不及说话,只听晴空起了个雷。
  “谁说的!!”
  回头一看,三小姐小脸通红、怒发脱簪,踩着马镫子站了起来。她厉喝道:“畜生才说得出来这种话!这是谁说的?胜叔你带我找去!我要把他舌头拔了!”
  三小姐说要拔,就是真要拔。
  那英家人忙道:“市井传的混蛋话,哪能找到谁嘴里出来的?三小姐别生气,我要当面听到有人这么胡吣,不用劳动您,我先打断他狗腿。”
  本来气氛就凝重,如今降到了冰点,一行人默默无言,直到到了银辔寨的会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个黄如经纸,一个个瘦似豺狼,填街卧巷】,引至元曲。


第15章 
  我刚打点好。英长风就来敲门,说我们明早就要出发,想趁隙去拜访下文恪。我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之前在船上闲聊时,大家也曾说起过文恪文自牧。
  文家在靖朝时是阀阅门庭、簪缨世第,辈辈都出高官硕儒,真皋人灭靖后,文家定下规矩子孙永不得出瀚仕。真皋人刀弓得天下,文家居然也转而习武,几十年下来,归云文俨然江湖一豪,文恪据说更是文经武纬,惊才艳羡的人物。
  这人设俨然就是李寻欢。
  文府离银辔会馆不远,我们三人也就不再骑马,反倒英晓露不知为何乘了顶小轿代步。没多久,到了文府侧门,却见院门大开,门槛上坐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见我们来了,既不乞讨、也不躲避,只是把身子往两边缩了缩,让我们好过路。
  英长风踌躇片刻,还是领我们从他俩中间跨过去。
  一进门,我们四人全站住了。
  院子里端的热闹非凡。
  若是仔细,也瞧得出这里本该是石阶砌玉、檐牙涂金的场所。但如今朱栏曲桥上晾着着破布烂衣,白石地板上污水泗流。太湖石垒做了矮灶,也不嫌它七窍玲珑漏风。向阳的朱墙根下蹲了一排打盹的老头子,好似电线上停的麻雀。最可怕满地跑的都是小孩,攀枝折柳、追打嬉闹,一会功夫我就被踩了七八脚。
  哪来什么李园,分明是个猪笼城寨。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英长风道:“这……这我也不知是为何。还是先进去吧。”
  一路走去,没人通报,也没人拦阻,越往内院,乱七八糟的人倒是也越少,终于能有个下脚的地方。到了正屋大堂前面,就不过只有四五个人坐在屋檐下闲聊,两个小男孩在争着抱一只肥猫。
  我们进了花厅,只听色子声滴答,两个闲汉正背对着我们打双陆。
  我正打算退出去再找,英长风却突然丢下我们,快步上前,喊道:“自牧兄!”
  那两个打双陆的人一起抬起头。一个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瘦汉,一身破袄,处处钻出发黑的棉絮,腰间捆着根草绳充腰带;一个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中等身材,容貌平平,穿着件半旧的青棉袍,足蹬黑棉鞋,一手拢在衣袖里取暖。
  英晓露也欢叫一声:“牧哥哥!”跑上前去。
  这真是分开八瓣顶阳骨,一盆冰水浇下来。
  原来哥哥在这儿呢。
  我偷眼看看沈识微,他内心煎熬无从得知,脸上倒是无动于衷,含笑上下打量那青年。
  文恪与英家兄妹一番寒暄,与他打双陆的瘦汉见我们上前,忙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文恪却也没冷落他,伸手在他臂上拍拍:“老路,今天有客,改天再讨教,棋盘就先放我这儿吧!”
  英长风引荐了我和沈识微,大家互道久仰,在大堂上七零八落的椅子里坐下。
  英晓露道:“牧哥哥。你家怎么了?活像遭了劫一样。”短平快地道出了我们的心声。
  文恪哈哈一笑:“这几日下了好几场大雪,开门借宅子给大家伙避避雪罢了。别说我家,连你们大哥的涌玉别院也被我借了,怕是还不了原样,开春他没法来住了。你们可要替我说好话。”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他右目下长着一点红痣,但不女气,反显飞扬跳脱。
  英长风道:“自牧兄,今天路上我看到不少……”他本讷于言辞,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文家富可敌国,但自牧兄也得为自己想想。”
  文恪笑道:“富可敌国?大伙说什么‘归云文半归云’,不过凑个字面工整。漕运码头姓英,丝麻姓李,米粮姓曹,城南还有真皋的投下老爷。姓文的不过是归云城住了三百多年的老街坊。我要真有‘半归云’的财势,也不会每天发送一百多卷草席了。唉,到了现在,连草席也无,不过城外多挖几个大坑。”
  英晓露咬牙切齿,怒道:“偌大归云城,只有牧哥哥你一人尽心力?”
  文恪笑道:“怎么能是我一个人?别人不提,还有你们大哥呢。各家富户多少也有赈施,这事本就该听心意,我又不是税吏,难道还要强征?”
  英长风叹道:“这一冬下来,文家怕要大伤元气了。”
  一时气氛有些压抑。文恪却突然道:“对了,你们进来时,瞧见那个和我打双陆的老路么?”不待回答,他就自己说:“我自恃还是个高手,这三天来却一场都没赢他。院外有个郑家嫂子,做的斋菜胜得过玉佛寺的香积厨,门口坐的那个孩子叫驴儿,一个字也不识,但说起书来有模有样。”
  文恪大笑起来:“哈哈哈!这金子不会唱,银子不会笑,再大的宅子也不能陪我喝酒,哪里比得上这些活生生的人!”
  他眼里烧着热情的笑意,那颗红痣就如溅出的一粒炭星,好像谈的不是自己倾家荡产,反倒是件极可乐的事情。
  文恪貌不惊人,远远不及英长风,更莫说沈识微。我本在腹诽,心想要入围F4,也未必要长得帅。孰料他一笑起来,却真是灵魂透过肉体放光,宛如烛火透过灯笼,照得人眼前一亮。
  我不由心潮澎湃。
  这牧哥哥做人也忒漂亮了!
  沈识微霍然站起,对着文恪一揖,慨然道:“这世上竟有文兄这般毁家纾难的英雄!沈识微忝与文恪齐名。濯秀愿赠米千石,助文兄一臂之力!”
  文恪也忙站起来还礼:“濯秀山庄在江南的义举岂不同样万家生佛?在下如何敢再受赠?”
  英晓露却突然跳起来,满面怒容,将凳子狠狠一踢,头也不回地跑了。
  文恪和沈识微本尚在客气,这下同时闭了嘴,所有人都随着英三小姐的背影看去,一时堂上寂静无语。
  过了好久,文恪才笑起来:“小妹怎么啦?谁惹她不痛快了?”
  英长风满面尴尬:“惭愧,舍妹……舍妹也太任性了。”
  既然英晓露先跑了,文恪也不便留我们吃饭,三言两语匆匆聊完,便送我们出门,好让英长风去找妹子。只有沈识微落在后面,与文恪低声商量那千石米如何送抵。
  晓露妹子终究懂事,并没有撒手没,出了大门,就看见她在街角等着我们。大概出门时顺手在文府薅了一把枝条,现在撕得满地都是粉碎的叶子。
  英长风眉毛一竖,但还没酝酿出教训话,英晓露就先声夺人,跳起八丈高:“真是气死我了!”
  沈识微笑道:“三小姐气这城里的商贾乡绅们不肯……”
  英晓露打断道:“我才不跟那些人一般见识!我气的是我爹爹,牧哥哥这样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的好人,为何不邀他与我们一起……一起……嗨!”说着狠狠一跺脚,好歹没在大街上喊出来和我们一起造反。
  这话似也难倒了英长风,他愣了半天,方讷讷道:“你别心焦,爹爹自有安排。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便是了。”
  英晓露抢道:“安排安排,讨厌讨厌!”说罢又嗖的跑了。
  英长风面红耳赤地冲我们一笑,忙追了上去。
  看来是要我和沈识微一起回会馆了。
  我扭脸看看沈识微,瞧见他也正看着我,嘴角噙笑,一副别有深意的嘴脸。
  我摸摸鼻子,冲他拱手道:“沈师弟是不是又有什么要见教?”
  沈识微也懒洋洋地举一举手:“哪里,我倒想听听秦师兄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话呢。”
  我只觉厌倦无比,实在不想再和他说相声,长叹道:“沈师弟,比起有意思的话,咱们不妨先说点敞亮话。有件事情我实在弄不明白。”
  沈识微道:“哦?什么?”
  我道:“沈师弟,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从给我们撑船的老吴,到刚才银辔会馆门口卖饼的八岁孩子,对谁你都客客气气,尽说好话。可为啥一遇到我,你就非说些难听的不可?”
  沈识微愣了愣,怕是没想到我如此坦率。旋即他就跟听我说了个笑话似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喵的有什么地方好笑。
  他满面讥讽:“秦师兄一身正气,对着你又何必说假话?真话总比假话难听,你就多担待点吧。”
  跟这种货简直没法沟通。
  我也只好说:“但这文公子的确是个大好人,沈师弟刚捐了一千石米,多少积了点德,就少说两句有意思的话吧。今儿没听三小姐说吗?当心舌头。”
  也懒得看他什么表情,拍拍屁股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魂透过肉体放光,宛如烛火透过灯笼】,字句有不同,但化用至显支微克。具体出处我现在也找不着了,应该是《你往何处去》。


第16章 
  清晨。归云大城面堂发黑、乌云罩顶。
  我们等着一开城门就立刻开拔。背后的坊市遭了鬼压床一般,极力想睁眼,偏又醒不来,从齿缝里呻吟出一天最早的喧嚣。
  到了归云城弃船登岸,离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走了一半。只是离了烈鬃江,就是出了银辔寨的保护圈,我缩着脖梗,心情比周一去上班还要沉重。
  等到了城外,纵马一奔、泠风激面,倒是渐渐吹跑了心头积云。三小姐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昨晚气得不肯出来吃饭,这会儿也被风吹开了酒窝。
  那时我们哪里想得到?离归云越远,离人间就越远。
  饥荒。骑黑马的骑士。早一骑绝尘在前面领跑,给我们布置好了一辈子也没见过的惨景。
  大瀚帝国今冬是一个化人场。
  飞雪是骨灰,河山做湿柴。苍生被世道烧尽了血肉,焚光了希望,剩下那缕不甘的魂儿便是流民。这群冤魂疫鬼走到哪里,大地也跟着在他们脚下烂出溃疮。
  一路上的树皮都被扒得赤条条,露出焦黄的木桩。和木桩一样冻得直挺挺的焦黄的僵尸,脸被好牙口的野狗啃了一半。粪堆上抛着婴儿的尸体,孩子手中还抓着小泥偶,脑袋却被石头砸得稀烂。骨瘦如柴的父母把他们的儿女推倒我们面前,求老爷们买了去,买了去。而从东南来的人牙子,挑拣好了,把长得齐整的孩子码白菜一样装上大车。
  最让人崩断神经的是,我们还得日夜提防着遇袭。
  流民半丐半盗半匪,可怜可厌可怖。
  这一路上,我们遭过林中射来的冷箭,遇过被烧成白地的村庄,见过被剥得精光、守着主人尸首嚎啕的仆役。
  人饿极了,也变得恶极了,既不拿别人当人,也不拿自己当人。
  这种时候,我总有点恍惚地想起文公子和他敞开的大宅。
  你说是世道疯了,还是文恪才是个真正的怪物?
  早些在船上时,我们颇有默契,谁都不提世子。现在走的越远,看的越多,世子渐渐成了唯一的话题。
  英晓露对世子满怀不切实际的期望,一心想他英明神武,领我们渡空这地狱。不仅自己这么想,还一定要从我们嘴里得到一样的答案。英长风虽然没说出口,但料想也怀着差不多的焦虑。
  我心里却在打小鼓。
  在银辔接任务的时候,英大帅告诉我们,当年他们的队友黄梧庭侥幸带着世子突围,在民间隐姓埋名抚养他长大。但是黄大侠已经过世好几年,世子在社会底层混过了整个青春期,能有多少文化,不添乱就不错了。再想想,还有更麻烦的。英大帅得到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小一个月,中途变数无数,要是世子也外出逃荒去了,人海茫茫,哪儿找去?
  就连沈识微约摸也受了惨状感染,虽嘴上一如既往把太极打得滴水不漏,但一路若有所思,也不来烦我分享他的高见了。
  大家各怀心思,终于到了世子所在的升龙县。
  名字十分应景,何其便于后世附会。
  升龙城外,我们四人一齐勒马,都有类似近乡情怯,放榜不敢查成绩之感。
  我曾开玩笑地想过,就穿越而言,看秦湛的渣渣属性,估计是免费人物。要想玩F4这样的号,一定得氪不少金,非当人民币战士不可。但这十来天却觉得自己这第二次胎投得金手指大开,竟然没有穿成个贫民,把满腹高等教育喂了野狗。
  ——而且还能参与历史事件,何其三生有幸。
  我的星辰大海,就要于斯展开了。
  沈识微两脚轻轻一夹马腹:“诸位,我们进城吧。”
  升龙黄土砌墙,满城烟沙。虽同样遍地倒卧,城外敞着乱葬的大坑,但好在还没成为空城。
  我虽也看了英大帅展示给我们的画像,但这世子并没有《食神》里那条遭了核辐射的鱼般的帝王异相,既不重瞳彩眉,也不手长过膝,再加古典画风不够写实,我现在已经把他的相貌忘了个干净。
  分开找人,我就是突破口。两两一组,我就得跟沈识微一队。我耍了一阵赖,最终他们听了我的,大家一起从城东开始地毯式搜查。
  一路快到城西,一无所获。
  我们停下来歇口气,下了马,靠在鞍边喝水。
  突然听见前面呜嘘呐喊,无数人从我们身边跑过,片刻功夫就围成了个圈,比有人吹集合哨还快,连路边饿得奄奄一息的人都挣起身子来看。
  秦湛的大个子又占了优势。我站在圈外,见最核心处是两个打做一团的人。这二人虽穿着汉人的短打、戴着头巾,但衣镶宽边,耳后又垂着真皋人才留的发辫。
  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扮我也见过几次,略等于大瀚朝的杀马特。
  说是打做一团,也不确切。
  因为其中一个大脑门的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把另一个按在地上猛揍,挨揍的那个不能反抗,满脸鼻血,却仍在梗着脖子大喊:“打!打得好!继续打!今天你就打死你爹!打!打!”
  我心中喝彩,好一条光棍!
  却突然听见英晓露“咦”了一声,长鞭一甩,如晴空里炸了个霹雳,围观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沈识微早施展轻功,身形一晃进了重围,擒住那大脑门的手腕,轻轻一带,便把他摔进人群,撞翻了好几个人。就连英长风都来不及系好水囊,往地上一丢,便分开人群往里走。
  我艹,找着了!


第17章 
  这次我又慢大伙一步,还是只能负责清场,一边叨叨着“散了吧都散了吧有啥好看的啊没见过打架?”一边挥动双臂把人赶走。
  等我再回到队友身边,却发现场景相当尴尬。
  沈识微想扶世子起来,世子却赖在地上两脚乱蹬,一边吐着带血的唾沫,一边恶狠狠地骂:“滚你驴肏的!你们是什么东西!假惺惺装什么好人!”冥冥中还一语中的把沈识微给骂准了。
  沈识微曾提到过,当年托孤一战时他才出生,沈霄悬是舍了老婆孩子闹革命去的。算起来世子比秦湛小点,比英家兄妹大点,与沈识微同岁。但身形瘦弱,蓬头垢面,这会儿还满地打滚,看着和个孩子差不多。
  我们不能用强,只能由着领导滚。好在他滚了一阵,见我们无甚恶意,也就自己慢慢站起来,扶着腰走了。
  杀马特世子在前面走,我们四人牵着马在后面跟着,我看晓露妹子一脸难掩的失望,心里居然有点阴暗的快慰。
  所幸世子没走太远,不然我们这个队列也委实太过奇怪。
  到了街尾,他转进个土墙半圮的小院,我们纷纷在院门外停下。从半开的柴扉里,我看见世子在个破缸里撩水洗脸,头巾钩住耳后的发辫,他气狠狠一把扯下来摔在地上。
  他洗干净了鼻血,转身钩过条长凳,岔开腿坐下,才一脸视死如归地对我们喝道:“找上门来了嘿!说吧!要干什么?!”
  沈识微略一踌躇,上前道:“这位小哥,敢问府上可是姓黄?”
  世子冷笑道:“不错。老子就是姓黄……”他突然打了个激灵,站起来嘶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的?”
  沈识微道:“在下姓沈……”
  世子的声音陡然拔尖:“你姓沈?你老子是不是叫沈霄悬?”眼睛逐一扫过我们:“这几个又是什么人?姓秦的,还是姓英的?”说完自顾自嘿嘿怪笑了起来。
  我心头一凉,之前我们陪英晓露预演过好几场与世子会师的场景,谁也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神经了吧?
  礼数上还一点也不能少。
  我和英家兄妹也踏进院子,一一自报家门。世子心不在焉听着,一双眼在我们身上转了个遍,最后粘在了英晓露的身上不动。
  听我们报完出身,他阴恻恻笑道:“原来这三家的后人都来了。我可等了好多年哪。”突然将眼一抬,声音里说不出的倨傲和兴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可知道我姓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靠沈识微当发言人:“您姓陈……”
  世子似是嫌他说得慢,猛抢过话头:“没错!我姓陈,大靖朝的陈!我就是陈昉!”他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你们还不跪下?!”
  卧槽?跪下?
  我左右看看,英长风和沈识微都衣衫一摆,在那满地黄土里跪了下去,晓露妹子也不情不愿地矮下了身,大势已去,我也只好跟着献上我的膝盖。心里想,就当这王八蛋发了个叼一点的视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