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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不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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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公子肯应邀来京,大概已经没有把误会看的太过重要,赵大人也许多虑了。”沈澈说。
“其实不是误会,而是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了头,当初,五年前,要不是父王让我来京城,就什么也不会改变。”
赵元初看着窗外说着沈澈无法听懂的话。
“大人出身王侯世家,也有自己不能决定的事么?”
赵元初突然笑了:“我自己能决定的事只有在当值的时候偷跑出来找你!”
沈澈摇头,这样说未免太夸张。
“要是这辈子能重新开始,江南我是不会离开的,哪怕父王只有我一个儿子,说不离开就不离开,其实功名权力有什么用?一个人要是没了自由。。。”
暖阁里火盆烧得旺,几杯香茶喝下去,一松弛下来沈澈又觉得泛起了阵阵困意,开始还能听清赵元初在说什么,尔后没多久,声音便似往天边飘去,越来越远不可闻,沈澈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唉,你是怎么搞的?和赵大人在一起喝茶还能睡着?让赵大人抱着你回来,成何体统!”
刘大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沈澈还想多睡会,听到最后一句立刻跳了起来,发现方才一直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赵。。。赵大人?”沈澈不知该从何问起。
刘大人直摇头:“赵大人说喝着喝着茶你就睡着了,正好又赶上变天下雪,见你穿得少,干脆两人骑了一匹马,你倒好,就一直睡在赵大人怀里,一路上也不知道醒来!”
沈澈不敢抬头,窘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蔡师爷也在一旁,此时插话道:“刘大人稍安勿躁,我看是赵大人不想把他吵醒了,否则也不会骑一匹马,还牵着另一匹,一路冒着雪慢慢走回来。”
“不管赵大人怎么想,府衙不能出这种失礼的事,沈捕头身份不比赵大人,等清醒了,去给赵大人赔个罪!”刘大人一脸严肃。
沈澈低头道了声“是”,额上汗如雨下。
赵元初也是,把自己放在马上牵着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过沈澈也知道在雪里睡觉后果严重,若是得了伤寒,能不能治好就全凭运气了。
等刘大人和蔡师爷一走,沈澈急忙打开盒子,四件冬天的御寒衣物叠得整整齐齐,而且簇新,沈澈心里打鼓,用手仔细去摸,越摸越像是今天赵元初穿的那种“皇宫造办处”的衣料,不禁愣愣地出了神,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人来,漆黑清亮的眼睛,苍白的脸,沈澈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此时想起戚飞羽。
晚饭的时候刘大人少有地从旁边饭铺叫了两桌菜,一桌和蔡师爷沈澈一起享用,一桌送到后院给值夜的衙役们。
“今天仍是没有进展?”虽然吃的不错,但刘大人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不过只要不提赵元初送沈澈回来这件事,沈澈就觉得说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的话。
“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沈澈说。
“什么不情之请?”刘大人疑惑地问道。
“请大人到朝中调百官的档案来,属下想看看。”
“百官档案?”刘大人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不错,属下还是想看看陆大人在朝中究竟与其他大臣的关系如何。”
“这倒不是难事,衙门有这个权力,而且这次又是朝廷重案。”蔡师爷道。
“那我试试。”刘大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十分爽快。
蔡师爷拿起茶杯嘬了一口,发出喝酒一样的声音,然后道:“下午听仵作说,陆府差人来传话,若是衙门再没有什么可验的,就尽快通知他们取回尸身,那边等着举殡发丧。”
“也是,今天第三天了,该验的也差不多了。”刘大人点点头。
蔡大人叹道:“仵作说要是换了别人,还得等着亲戚来衙门签认尸的文书,陆大人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死后竟然连个能来的亲人也没有。”
沈澈问道:“陆文琪不行吗?”
“他只是义子,并无血缘关系,不合律法。”蔡师爷摇头。
沈澈扒了几口菜,浑然不觉是什么味道,忽然放下筷子:“属下去殓房看看。”
“你,咳,我说沈捕头,这会正吃着饭,你就不能等等?”蔡师爷捂着嘴直皱眉,仿佛殓房的气味已经飘到了饭桌上。
“是啊沈澈,把饭吃完也不迟嘛!”刘大人也赶忙劝阻。
“你们吃你们的,有什么关系?”沈澈不明白了。
“我们吃着饭,想着你跑到殓房去了,太煞风景,哪里还有胃口?!”蔡师爷苦着脸道。
“那就当属下出门去了!”沈澈扔下一句话快步走了。
陆大人的致命伤在颈上,看得出只是用利器划了一下大片皮肉便分离了,仵作显然也重点研究过这个地方,所以伤口被翻开得很仔细。
沈澈见过的尸体不少,但净过身的人究竟是怎样,心里不禁好奇起来,再三犹疑之下,沈澈终于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五
“怎么又是你?”戚飞羽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沈澈,并且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几天不见,戚飞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比雪的颜色还要苍白。
“我想来借一样东西。”沈澈有些局促地说。
“这个?”戚飞羽拿出路条。
不错,就是路条。
“只借用半天的时间,下午就能还回来。”
“不必还了。”
沈澈明白,既然已经凭着路条住进客栈,路条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
关上门,戚飞羽站着没有动。
“你不想让他看见我?”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俊朗的面容,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们再没有半点关系了,不该让人误会。”戚飞羽冷冷地道。
“我等了五年才能见到你,所以我什么也不在乎。”赵元初说。
戚飞羽忽然笑了:“这只是个巧合,赵元初,不管你对别人怎么说,但你心里明白,我不是你叫来的,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打扰你了,我这就走。”赵元初低声说着,却迟迟没有动。
戚飞羽拉开门,一股冷风刮进房子。
“不要再来了。”
“我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
“我在京城的事一完就走。”
“是回江南吗?”赵元初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这三个字像数九寒天的三尺寒冰一样重重击打在赵元初心头。
你可以说也许,可以说不,可以说任何让我无法确定的答案,但是为什么偏偏要说这样三个字。。。戚飞羽,我还会见到你,一定会。
“这个。。。这个。。。”城门口的小官瞪着两张路条,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难道两张都是你开的?”沈澈也头疼。
“不可能,肯定只开了一张,可是。。。”小官又不说话了。
“自己写过的东西也认不出来?”沈澈急得直跺脚。
“唉,大人,这两张上面的笔迹的确一样啊!”小官哭丧着脸说。
“该不会是你们提前就写好了,有人入城就临时填上名字盖上印?”沈澈疑惑地问。
小官不说话了,眯起眼睛又看了一阵,忽然道:“这官印好像不太对。”
“怎么不对?”沈澈顿时一通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天晚上正巧官印掉到地上摔了,有一个角缺了一小块,这张似乎是用摔过的印盖的。”小官战战兢兢指着干干净净的那张路条说。
只是缺了米粒大的一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官印不是铜的吗?能摔坏?”
“那晚,咳,老梁头他们几个喝了点酒,不知道胡闹什么,就把印摔了。”
军中饮酒是大忌,不过沈澈顾不上追问这些,“那就是说,这张路条上面的印是半夜以后盖上去的?”
“肯定不是白天盖的。”小官不停点头。
“晚上谁管印?”
“就是老梁头,不过老梁头昨天走了,告老还乡了,要不怎么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喝酒呢!”小官说。
沈澈的头又开始疼,喝酒摔了官印,然后告老还乡,干干净净,线索又要断。
“那晚都是谁和老梁头在一起?”沈澈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可以问问庆子,他这会在!”小官几步跑远,拉了个人过来。
庆子憨头憨脑,人也迷迷糊糊,“晚上城门早关了,怎么会有人进城?”
“不是问有没有人进城,而是有没有城里的人来找过老梁头!”沈澈重新耐着性子说话。
“有,哦,没,没有!”庆子慌忙摆手。
沈澈气不打一处来:“当值的时候喝酒可是犯了军纪,要么发回原籍,要么挨八十军棍,你自己选!”
庆子道:“官,官爷,你又不是军中的人。。。”
“哎,你就别傻了!”小官一拱庆子,“这位大人不是军中的,难道不会去报告么?老梁头反正也走了,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哦,”庆子老实了,“其实来找老梁头的是他在城里的一个相好,大概是看老梁头要走了,半夜来私会一场,两人进了屋半天没出来。。。”
“女人?”沈澈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是女人,身材还很苗条,老梁头一向舍得花钱,在繁花楼找了个不错的。。。”
“繁花楼?”沈澈简直惊呆了,繁花楼的价格不便宜,一个看城门的兵卒也能去消费?
“这位大人大概不知道,繁花楼也有便宜的,比如那些嫁过人的,年纪稍大的,姿色不好的。”小官口若悬河,似乎在暗示自己也是个常客。
这下又对不上了,繁花楼的女子半夜来找老梁头盖印?沈澈觉得头真有点隐隐作痛。不想再去繁花楼打听老梁头和女人私会的事,毕竟和案子没有关系,而戚飞羽的路条上发现了疑点,暂时不能还给他,所以沈澈回了衙门。
刘大人动作迅速,已经把朝廷官员的卷宗档案调来了,正在和蔡师爷一同翻看。
“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原来陆大人的家乡在陈州,和太尉杜大人的老家是一个地方。”刘大人指着一页纸说。
沈澈觉得太尉杜大人听着有些印象,但此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便默不作声拿过几册档案翻看起来,眼前的字有些模糊,仔细眨眨眼睛才看清了。
“沈澈,沈澈?”刘大人的声音。
沈澈一个摇晃抬头道:“大人,怎么了?”再一看蔡师爷也正望着自己。
“累就去歇着吧,这几天也实在辛苦你了。”刘大人关切地说。
沈澈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是睡着了。
本来下午还有个打算,去找赵元初“赔礼”,可是自己看着看着书就能睡着,万一见了赵元初又睡着了怎么办?再说赵元初可能正在皇宫当值,不好见到,不如作罢。
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刘大人和蔡师爷早已走了,沈澈烧起火盆,就着开水吃了衙役一早买来的几个馒头,在灯下翻看档案。
看了一会就觉得十分热闹,不止是陆大人和杜大人的老家在陈州,朝廷还有不少大臣的老家都在陈州。
沈澈突发奇想,若是按照籍贯来归纳朝中百官,必定热闹无比,比如陈州一栏就能填入二十几个名字,江陵也能填入十个左右。想着想着动起手来,等写完才发现一件事—剩余的都是四品以下的官员了。
说是陆公公结党营私,难道王爷们也在培植自己的人?
沈澈的目光不由自主停在赵元初的名字上,怔怔看了一会,找出了赵元初的档案。
与京城里人所共知的一样,这是一份青云直上的升迁表,短短五年,升迁婚娶一气呵成。。。沈澈忽然一愣,想起自己对杜太尉的印象原来来自于赵元初的第一个妻室杜婉。
杜太尉是陈州人,而皇室赵家来自江南的江陵,若是因为地域之别两边的官员关系不睦,这桩婚事能否圆满?赵元初的档案里记载着杜婉在婚后一年病逝,大概就是答案。不过兴乐公主也在婚后一年病亡,只能说赵元初运气不好。
想到这里沈澈的思绪拐了个弯,赵元初和戚飞羽如果是那种关系,那他对女人。。。这是个令人迷惑的地方。
第二日午后难得出了太阳,赵元初大概是又“偷跑”出来到衙门找沈澈。
“赵大人,那日失礼了。。。”话没说完,脸上通红,看也不敢看赵元初一眼。
“哦,小事,总不能让你睡在雪里吧?看你睡觉像个孩子一样,哪里像衙门的捕快?”赵元初笑道。
这一说沈澈更加抬不起头。
“那天没冻病吧?”赵元初问。
“没。”也许是受了凉,头疼了两天,已经没事了,不好对赵元初说。
“衣服穿上了?我就觉得跟你身材差不多,果然合适!”赵元初满意地打量着沈澈。
“多谢赵大人关心,不知赵大人来衙门所为何事?”沈澈低着头像背书一样。
“一来看看你,二来问你件事。”
“什么事?”这下沈澈抬起头来了。
“走,去找个地方坐下说。”赵元初拉着沈澈便走。
虽然只是拉着衣袖走了几步路,沈澈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部。
这间店沈澈从来不敢进,走过门口时也从来不敢往里面看,听说一个凉菜都要好几钱银子,茶水也不免费。
“这里我没来过,不知道好不好,随便吃吃。”赵元初抱歉地笑笑,把菜单递过来。
看在价钱的份上菜是不会差的,沈澈心里说。本想大大方方挑两个便宜的迅速点了,哪知看着价钱就是下不去手,磨蹭了一会,赵元初干脆拿过菜单:“我来!”
赵元初也不看,叫过小二一通指点,点了六七样,然后吩咐:“再拿壶好茶来。”
“两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沈澈有点心疼。
“有时候菜不是吃的,而是用来看的,你不喜欢桌子上热热闹闹的吗?”赵元初问。
沈澈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从来没想过菜叫来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看,也许有人喜欢这样。
沈澈笑了笑:“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
赵元初眨了眨眼睛,又瞪大了眼睛。
“赵大人,怎么了?”沈澈真怕自己又在出什么丑。
“你好像很少笑?”赵元初好像发现了重要的事,表情都凝住了。
“我,我的确不常笑。”沈澈尴尬地看着别处。
“可你笑起来很好看。”赵元初说。
沈澈咬着嘴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静了一阵,沈澈给两人倒了茶:“赵大人要问下官什么事?”
方才几句言语上的暧味烟消云散了,赵元初微微皱起眉:“你借走了戚飞羽的路条?”
看来这两个人终于见过面了。
“他说不用还。”
“沈澈,”赵元初手里的筷子在盘子里划着圈子,“我是御林军统领,要是城里或宫中出了什么事,就要派人全城搜查,没有路条的人处境很危险,你知道吗?”
“想来衙门的人也知道这个规矩。”沈澈道。
“那就好,除非是路条有什么问题,不然就尽快还给他。”
沈澈突然沉默了。
赵元初剑眉竖了起来:“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是怎么回事下官还没想清楚,等想清楚了,一定告诉赵大人。”
赵元初也沉默了。
“赵大人,下官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说。”
沈澈垂着眼睛,一边吹着碗里滚烫的茶水一边问道:“大人府中总管的衣服真是丢在了江陵?”
“我也不记得了。”赵元初有些心不在焉。
一桌饭菜上齐,林林总总五颜六色,还有两碗汤面。
赵元初没有再说话,边吃边把汤面里的豆干挑在桌上,偏偏店家大方,豆干放了不少。
“你不喜欢吃?”沈澈问。
赵元初苦笑着摇头:“你呢?”
沈澈犹豫了片刻,从赵元初的碗里挑了豆干放在自己碗里,然后小心地翻找着,几下便把豆干挑干净了。
“你。。。”赵元初愣住了。
“我小时候家里穷,什么都吃。”沈澈笑笑。
“你的家人都还在老家?”
沈澈低头吃着面,说:“我家就在京城郊外,父亲二十多年前病死了,前些年母亲也死了,只剩了一间空屋子,草长得比人还高。”
“沈澈。”
一抬头,赵元初的目光直视自己。
“以后就这么说话,别再下官下官的。”
“知道了。”沈澈说。
☆、六
胡三把煮开的一大锅豆浆倒进木桶,抹着汗直起腰,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人,黑色的衣服,苍白的脸。
“客官坐吧!”胡三熟练地抹了抹桌子,拉开木凳。
“京城的生意有这么好?”戚飞羽轻声说着,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今年特别,快过年了,生意多是好事!”胡三满面红光捧着一碗碗的豆花,豆饼,豆浆,不停地放在每张坐满人的桌子上。
“客官你的,拿仔细了别烫着手!”一碗豆浆摆在了戚飞羽的面前。
坐在胡三的豆腐店前喝热气腾腾的大碗豆浆,再嚼两个刚出炉的烤饼,能顶得住腊月里呼啸的北风,所有人都专注地吞咽着手里碗里那股热乎劲,没人留意到这个黑衣人没有付账,也没人留意到黑衣人只是浅尝了一口,然后拿走了碗底压的一张细小字条。
来府衙接陆公公尸体的是陆文琪,带着几十个陆府的护院,一辆庞大的马车和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怎么没有带管家来?”沈澈问。
“陆福在府里布置灵堂,还要接待来吊唁的宾客,所以只好是在下来了。”
沈澈觉得这两个人的事完全安排反了,布置灵堂和接待宾客的应该是陆文琪,而带着人车棺材来接走尸体这样简单的事,让陆福做还差不多。
“在下担心路上马车颠簸,惊扰了义父,交给别人办不放心。”陆文琪淡淡一笑,似乎又看穿了沈澈的心思。
沈澈点点头:“陆公子孝心可嘉,想来墓地也已选好了?”
“选在西郊,清净又依山傍水,相士说是个风水之地。”
“陆大人虽无子嗣,但有你这样的义子送终,也是难得!”说话的是刘大人。
“刘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尽绵薄之力,义父养育之恩,难报万一。”陆文琪伤感地说。
“府上举殡可是安排在明日?”刘大人问道。
“不,是今日午后。”
“如此仓促?”刘大人一愣。
陆文琪略一迟疑,道:“已经耽搁了数日,在下与管家商量过,都希望义父能尽早入土为安。”
耽搁了数日,这数日都在衙门,刘大人一听忙道:“甚妥,甚妥!”
按照礼数规矩,衙门也要在举殡前去吊唁一番,所以刘大人和沈澈在陆文琪走后不久就出发了。
“沈澈,你真有把握?”刘大人捻着胡子问。
“陆府急着下葬,属下更觉得把握十足。”沈澈照旧骑在马上,走在刘大人轿旁。
“只有两个时辰就要出殡,时间的确仓促,也不知与陆大人平素交好的那些官员是否能到齐。”刘大人说。
“陆府一早就发出帖子,住得再远也能赶到,大人不必担心。”
“我担心什么?不过是想知道你的推测对不对。”刘大人道。
“这一点属下也有把握。”沈澈回答。
“沈澈,让前面慢点,万一追上陆府的马车就不好看了。”
吊唁的宾客正如沈澈所料,“陈州一栏”里的人全部到齐,官位最高的便是太尉杜大人,而“江陵一栏”里没有一个人来。
“这样的情景,皇上知道吗?”刘大人远远看着,忍不住自言自语。
直至举殡,刘大人和沈澈才打道回府,不料一出门便遇到了赵元初。
“皇上下诏让御林军在往西郊的沿途两旁戒备,本官戎装在身不便下马,请刘大人见谅!”赵元初一身银色盔甲,英姿焕发骑在马上,手下的御林军也已在道旁整齐排开,煞是威风凛凛。
陆公公是一品官员,这个规格是必要的。
刘大人忙道:“赵大人客气了!赵大人辛苦!”
沈澈第一次看到赵元初穿戎装的样子,英武之气难以言喻,觉得男儿便应如此,又想到自己曾与赵元初数次吃饭喝茶,面对面的倾谈,甚至还共乘一骑。。。虽是微微红了脸,却不禁露出笑容。
“沈澈,笑什么?”赵元初突然问道。
沈澈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许是自己笑得发傻被看到了,赵元初的眼中竟然也带着三分笑意。
“我。。。下官在想,若是衙门也能有这样的盔甲穿戴便好了。”沈澈急忙编了个果然很傻的理由。
“哈哈哈哈!这也想的出来!”赵元初忍俊不禁,刘大人一向矜持,也差点大笑出口。
回到衙门,蔡师爷迎上来道:“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可是沈捕头你得小心啊,挖坟可不是好事,而且还是朝廷一品大员。。。”
话音未落,有人从大门直冲到堂下:“大人,太尉杜大人突然遇害身亡,请大人速到现场!”
刘大人厉声道:“本官一个时辰前还见过杜大人,你是何人,敢在此谎报案情!”
那人穿着杜府家丁的号服,闻言立刻跪倒:“大人,小人不敢谎报,小人跟随杜大人到陆府吊唁,回程途中杜大人突然遇害,请大人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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