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琴瑟在御,宠辱两忘-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朗知赵让体虚未复,虽说难得心上人投怀送抱,却不欲携他于飞至疲累。百般温柔中,巧手灵动,唤得赵让极乐一回,再借以精华润泽,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旧地重游,此次却不为昭示霸权,只把怀中人恣意怜惜,直到他化作一泓春水,也将李朗重重裹挟,鱼水之欢,两相尽兴。
缠绵时久,到玉床一塌糊涂之际,赵让身上的药效渐退,他有了些许气力,双臂撑着支起上身,正要靠上床头,李朗诡谲一笑,伸手把他拽了下来,单手箍着。
赵让气结,未及开口,李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红晕未退的脸颊,哼笑道:“我委身作你妻,也无不可。你作东楚皇后。”
“胡闹……”赵让苦笑,仍觉难以聚精会神,肌肤相触的温热与适才乘风破浪的痛快令他困意顿生,勉强道,“你也看到今日之事了,太后不会允的。我连待你身边都不易,若犯宫禁,只怕不是轻易驱逐了事吧。”
李朗不觉臂上用了力,锁眉追问:“你这几日失踪,是怎么回事?”
“……阿朗,我若真与你的宫妃有染,你要如何处置?”赵让闭了眼,嘴里喃喃,“可否容我小憩片刻,那药效……”
又等了稍许,李朗见赵让不再回话,细细端详,脸色已是大好,唇瓣微张,不复枯干,又听他呼吸均匀平和,知他确是无碍,不忍再把人吵醒,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吩咐内侍将玷污的被褥更换一新。
与赵让双龙嬉戏了半晌,出了寝殿才知不过夕照时分,李朗直行至明德堂,坐定后令人将长乐传来,长乐一现身,李朗便独留了贴身亲信,直捷了当地追问长乐:“你大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长乐恭敬一拜后,方脆声答道:“回陛下,奴婢所知有限。今日随老娘娘用过午膳后,在园中遛弯,闻报赶至佛堂后阁,见到却是……怪异的一幕。”
这有条有理的回答令李朗不由多看了长乐两眼,不过数日不见,这女孩竟有脱胎换骨之感,持重沉稳,隐隐有其兄的风范,便是答皇帝话,遣词用语颇有讲究,绝无半分能令李朗归咎赵让之处。
李朗缓了口气,温和问道“如何怪异?你详细说来听听。”
长乐默然,双目视地,久不作答。
见她沉吟不语,面露豫色,李朗稍一思索便已恍然,轻笑道:“老鼠妹妹,你大哥既已归来,我自不会伤他,也绝不允他人伤他半根寒毛。”
长乐抬眼,神情凛然:“陛下是真心爱惜大哥?陛下曾与奴婢言明,封妃不过掩人耳目,奴婢斗胆包天,但问陛下一句,陛下所言,哪句可等同九鼎?哪句不过随口一说?”
李朗愕然,继而回想起初与长乐独处时的连哄带骗,最后甚至泄愤于她,对长乐的咄咄逼人不以为忤,反觉惭愧,微微一笑道:“你大哥是我再心爱不过的人,正因如此,才有人要害他。”
“当真?”
“天子一言九鼎。”李朗坦然。
长乐略略松了口气,蹙眉回忆,当时情景委实不堪入目,她又是未嫁之身,加之是大哥,更令她无地自容,她断断续续,兼有皇帝插话追问,才将所见说清:
除了慧海,太后有时候还会请一些佛法高深的出家女子入宫,佛堂后阁就是专供前来念佛传经的女尼暂歇的地方,所以床铺被褥应有尽有,平素却罕有人至。
而当时的赵让上身赤裎,伏于一人之上,众宫女大惊之下,把赵让拉开,才发觉那人竟是僧袍凌乱、胸口大敞的慧海。慧海一见太后,便狂奔出屋,一路至后苑湖畔,二话不说便跳入湖内。
追随其后的众人又是惊得魂飞魄散,忙乱焦灼,好不容易把慧海从湖里捞出来,她缓过劲来便是在太后跟前痛哭。
李朗闻此言,起身缓步,踱了片刻,又问长乐:“你是否有留意你大哥当时的模样?”
长乐点头:“大哥当时……似乎根本神智不清,就算……奴婢也不能信啊!但太后不由分说,便要处罚大哥……亏得陛下及时,不然大哥只怕死罪可逃,活罪却是难免。”
“慧海费尽心思挑拨朕与太后的母子关系,到底有何意图?”李朗重落座,单手托颔,眉锁几重,苦思须臾,他忽向长乐道:“自你大哥失踪后,你是时时伺候在太后身边,还是间中另有它派?”
“这……”长乐不由低头,声音里平添一份伤感,“大哥失踪,泰安宫也免不了议论纷纷,太后……似便信了大哥原是妖孽……奴婢自然也……”
李朗摇头沉声:“她只怕不是那时才信了你大哥是妖孽。”
原本以为深宫妇人穷极无聊,为消磨漫长如一潭死水的岁月而笃信神佛,是桩无伤大雅的事,李朗万万想不到,这吃斋念佛倒是令向来不涉世事的母后插手起皇帝的房闱之事来,甚至下套谋害赵让。
只是那慧海,又是怎么回事?她是什么角色?
李朗想到那丑陋不堪的女尼居然趁人之危,便恨不得当即把她毙于杖下。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话说……为了能发在这里,没有飙车……
以后去找个blog开车……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
问话结束,李朗令长乐退下,见那少女失望而欲言又止状,知她心意,淡笑安慰道:“静笃无事,只是精疲力尽,已然睡下。你今夜好生歇息,明日自会让你们兄妹相见。”
长乐怔然须臾,倏尔面红过耳,叩首而退。
李朗先是意外于少女突如其来的娇羞,继而了悟自己话中歧义,不觉哑然失笑。
回到寝殿,赵让仍未醒来,李朗凑前看去,微微皱眉。
赵让的模样并不像遭遇强囚,反似软禁,适才匆忙,未及仔细寻思,如今安心端详,失踪数日之人,脸上光洁无须,李朗心念转动,半身倚床,靠于绣褥,伸手以掌心,轻转微抚赵让下颏,愈发深信推想无误。
他动作一阵,见赵让毫无醒来之兆,便又唤来仍候在承贤宫的御医,经医家细查,确是安然无恙方才安心。
皇帝犒赏御医,御医惶然不敢领受,跪地犹豫道:“陛下,贵妃如今虽是无大碍,但臣诊脉之时,其脉象偶有沉滞,似贵体内有毒物未清……臣愚钝无能,难知其源……还等贵妃醒来,陛下召众同僚齐至,合望闻问三者参考,共作磋商,或可得根治之法。”
李朗心知赵让所中之毒仍无法彻解,但久已不见其发作,如今听御医所言,仿佛那体内流毒有冒头作乱的隐忧,面色顿时一沉,他也探向赵让的腕脉,却觉不出异常。
御医惴惴,偷眼觑见皇帝忧色毕露,虽无把握,也壮胆道:“幸得毒源虽未除,然照目前所见,也无大害,贵妃莫劳心劳力,再以培本固元之药剂调理,当无妨日常。只有一桩……”
吱唔了片刻,直到皇帝不耐烦地催促,御医才吞吞吐吐道:“好教陛下得知,精藏于肾,毒未尽拔,亦有损肾气,贵妃当……当寡欲节养为佳。”
李朗一愕而大皱其眉:“你的意思是他不可行房事?”
御医忙摇头,语更结巴:“非,非也,天下之理,总归自然,这,这浮火若动而强自节制,反,反亦有害。臣,臣所谏,是寡、节而不是禁绝。”
李朗点头而退御医,重靠于赵让身边,默默凝着他熟睡之相,愈久便愈生难舍,不觉弯身低头在他唇间微微磨蹭,动作轻柔,却还是令赵让半开了眼。
“阿朗?”迷迷糊糊中唤出的仍是两人间的昵称,李朗听得喜忧参半,柔声笑道:“天色刚晚,你再多睡会。饿吗?”
“不,”赵让仍是副昏昏欲睡状,浅浅一笑道,“榻前相问顾,果然是贤妻无疑。”
李朗忍俊不禁,伸手在赵让脸上抚了一把,压低声道:“娶天子入门?你可想好,聘礼绝不能是等闲之物。”
赵让嘿然,眼中骤亮,复阖眼轻笑:“聘礼……只能是中原的九鼎啊,山河复统,以此祭祀天父地母,唯有天子般配,是不是?”
“你啊……”李朗叹了声,揶揄玩闹的心去了大半,他坐直身,重将赵让身上稍许凌乱的被褥整理妥当,手探入被中,摸着赵让身侧的手,用力一握,方接道,“我是盼能有一日,共你同心协力,重整江山。大事宜长计,你别再要我为你劳神烦心,就是对我的体恤了。”
话到尽处,流露出不满之意,赵让这回再睁眼,困倦之意浓了几层,开口亦显含糊:“阿朗,你为明君,便也是全我心意。”
李朗不答,伸手摊掌盖于赵让的双眼之上,仿佛训斥幼子般地道:“别多想了,快睡!”
果不多时,赵让便再次沉沉睡去。
“我必得寻个法子为你解毒才行。”李朗喃喃道,起身叫入内侍,令他们看顾好赵让,待其醒来,侍候衣食洗浴。
左右贴身待皇帝出了寝殿,忙跟随在后,其中总管道:“陛下尚未用膳,是否移步玉食馆?”
此问一出李朗才觉察到饥肠辘辘,如今赵让归来,似乎万事可缓缓图之,那份寝食难安的焦灼搁下不少。
皇帝自幼饱受白眼冷遇,养成衣食俭朴,登基之后也无大变,不喜为满足口腹之欲而大费周章,如今心头有事,更是随意,要了份匾食,独自用膳也不讲究礼仪,一口一个,正吃得痛快,无意中转头见侍候在旁的已不是玉食馆内侍,而是他的贴身。
李朗即刻停箸,嚼咽入喉后就着贡茶清了清嗓子,含糊地问:“又有事?”
这贴身老内侍也有一把年纪,李朗从小便由他照顾,最清楚不过皇帝的心结,平时有话直说,此刻却颇显踌躇,话头起了两次,方道出事情:原来李朗带着赵让离开泰安宫之后,太后雷霆震怒,兴师问罪起来,并且亲至关押慧海处要人。众人哪敢违背太后懿旨,只有把人交出,由太后领回泰安宫去了。
李朗本打算连夜开审那女尼,除去这次赵让之事,还要从她口中撬出带“卍”字符的古琴来由,既然此物是与当年赵让长女之死相关,那说不定这慧海可以提供李冼下落的线索。
那人行踪成谜,始终是李朗的一块心病。
如此关系重大的人物,怎可因太后的一己之私而纵容不追?
内侍见皇帝面色阴沉而显狰狞,搁在食案的手倏然成拳,躬身道:“陛下可待明日再移驾泰安宫,老娘娘毕竟是生身之恩,陛下三思。”
李朗长叹口气,笑容微涩:“受国不祥,为天下王,朕如今也只能如此自嘲了。”他感慨一落,人已立起,声不扬却有力铿锵,“来人,摆驾泰安宫!”
却说此时,赵让现身的消息也已传到了谢皇后所在的崇华宫,宫中自是另一派景象,谢皇后怔然半晌后咬碎银牙,将脂粉饰物扫落一地,颓然倒地,眼神茫然无措,怅然向老奶娘道:“这可如何是好?皇帝为了那人竟连太后也不放在眼中,我与太子又怎能在宫中立足?说什么六宫之主,今后不也是得看那贱仆的面色?我怎可再受此辱?不若……不若……”
老宫人悚然,大惊拥住谢皇后,老泪纵横道:“娘娘啊,兰儿,你万莫想不开,太子年幼,圣上寡情,您不在了,他一个孤儿可怎么独活?那刘嫔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万一是个皇子,太子失了倚仗,东宫位不稳哪……”
听到“太子”二字,谢皇后回神,抹去不由自己涌出的泪,凄然道:“太子怎会需要我这被赶出皇后正宫的母亲?他日后践位,念及我这无能的母后,不觉丢人,已是万幸。吾父吾兄犹在朝堂,太子东宫位便足以坚1挺——奶娘,皇帝如今已是连太后也当面怨怼,我这皇后又能做到几时?若再次被逼交还金印,这般耻辱,我如何受得?”
她话音落下,脸微扬,眸中泪水未尽,圆睁的双目中透出果决来,一顿而道:“我虽为女子之身,也是谢家之后,不能受辱而折了先祖英名。”
“兰儿,唉!事情也不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宫人无法,也只能陪着垂泪。
正愁云惨淡间,忽有宫女来报,道是尚药局遣女侍送了药来,谢皇后忙招呼老宫人持铜镜,她细细将妆容整理妥当,才宣召入内。
谢皇后的药汁借由老奶娘亲手煎制,药送入后,老奶娘不由又好声劝慰谢皇后,求她千万可怜太子,直到谢皇后出声应允,圣旨未下前绝不轻举妄动,待尘埃落定再行计较。
等到老奶娘告退煎药去了,谢皇后再把铜镜拿起,痴痴望着镜中人,本非花容月貌,但也曾娇艳欲滴,不过数日功夫,花落瓣残。
冷不丁身后竟是一声轻笑:“皇后娘娘,许久不见,您竟憔悴如斯。”
谢皇后大惊回头,见是名少年宫女,负手而立,正站在数步之遥,向她微微笑着。少女美艳非常,尤其一对桃花妙目,流转之间,若水波荡漾,引人遐思。
见着此人,谢皇后略定了心神,却恼羞成怒,斥喝道:“李铭,你不行通报擅闯寝殿,该当何罪?”
李铭上前两步,向谢皇后施礼,礼毕笑道:“娘娘,你既知赵让归来,可有任何对策?那地坤宫现今可是空闲无人,虽说迎入男后惊世骇俗,但当今天子何曾是个将伦理纲常放在眼中的人?”
谢皇后听李铭说中心事,不知如何对答,却也不愿示弱,唯有强自冷笑:“他赵让一贱仆,还能翻云覆雨了不成?谢家名门望族,又负开国之功,我便不信皇帝会为了那贱仆,自毁圣明!”
末了她手绞着绢帕,喘得口气,继续道:“倒是你们母子二人,才真正是寄人篱下,以色事人,如何还有闲情逸致来为谢家担心?”
“皇后娘娘,”李铭愈发近前,笑容不减,“您一心为您父亲出头,其情可悯,其心也诚,可您是否清楚,纵然您贵为六宫之主,您与太子的小命,也不过如我等草芥罢了。”
谢皇后勃然大怒,她瞠目倒退一步,正欲抬高嗓门喊人,李铭快她一步,抢下道:“太子体弱多病,便是你这愚蠢无比的母亲所害,你还要执迷不悟?”
果然谢皇后生生将话语咽入口中,愕然道:“你,你说什么?”
李铭轻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谢皇后:“您自有身孕起到怀胎十月,始终由您那心腹奶娘照顾,她是不是每日里尽心尽力,亲自下厨,为您煲汤养胎?您从未有半点怀疑过把您奶大的老嬷嬷,是也不是?”
谢皇后两边嘴角垂至极限,双眼发直,木然无语。
李铭不等她深思熟虑,继续笑道:“太子降生至今,每有病痛,也是她老人家不辞辛苦,煎熬药汁吧?”
“但……但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你瞎说!”谢皇后向李铭冲前数步,却无物自绊,跪倒在地。
“两个问题,都可以回答您,”李铭道,“其一,自是奉您父亲之命。太子孱弱体虚,便不能习骑射刀枪,国有大难时亦无法御驾亲战,保不准连平时处理日常国政的精力都没有,天子无能,权臣自重,娘娘,您懂吗?”
谢皇后伏地无声,唯见其肩背颤抖。
“其二,”李铭转身后,方笑答,“那毒1药,正是来源于我母亲,我又怎会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篇快把作者榨干的文……我觉得我的能力已经快支撑不住这里面的牛鬼蛇神了……你们都能退下,还个河清海晏给那两倒霉主角好好谈场恋爱吗???
ps:这文完结后肯定要精修,而且怎么放完结章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虽然我不赚钱,但是也讨厌随随便便给人搬文啊。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
皇帝移驾至泰安宫之际,暮色已沉,寻常此时,各处宫门均已落钥,如今情势生异,无论随扈还是宫中女侍内官,无不提心吊胆地等待今夜必然爆发的母子之争。
太后出身卑微,但凡在宫内稍有资历的人都曾耳闻一二。然也尽知太后禀性温良平和,素不主大事,乃对皇后也是礼让有加,少有脾气,宫中无论老幼品级,至朝堂百官,提及太后,大多赞不绝口。
而今日稍早前的事却把这太后气得盛怒难当,脸红似爆杖,仿佛只需再来把火便能轰然一声炸开。
失踪多日的赵贵妃神秘莫测地出现在太后虔诚修佛圣地领域,其中缘由众说纷纭,毫无疑问,最深入人心的又是鬼神之说。经宫人加油添醋后,赵让已成不堪细述、令人悚然的邪物,且是连无边佛法亦镇压不住的道行高深之魔。
传言犹在蒸腾,不想到了夜间,皇帝对泰安宫杀个回马枪,泰安宫中贴身服侍太后的宫女闻听通报匆匆出迎,长跪伏乞:太后玉体欠安,已入寝安歇,陛下孝德感天,不若明日再来请安。
皇帝闻言哂笑,并不多话,转身而去。
容不得随从宫人稍缓口气,众人赫然察觉皇帝大步是向太后所设的佛堂而去。
佛堂上供佛祖,下有香炉,香火不灭,炷香冉冉。
皇帝刚踏入此地便被其间浓烟所呛,连咳数声,霎时雷霆震怒,袍袖一挥,压着嗓子道:“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撤走,一物不留。”
他声不大,然而却无人敢不遵,话音未落,佛堂内即刻便人分两列,向俯视众生的佛像拥去,七手八脚要把一人半高的佛像抬下宝座。
眼见着事即要成,忽闻内官尖嗓高叫:“老娘娘驾到!”
佛堂内动手的诸人顿时呆若木鸡,怔然不动,皇帝扬眉,掷地有声再喝:“动手!”
众人不敢怠慢,在总管指示下,终于将佛像小心翼翼搬到了地上。
太后脚步匆忙地赶来,一入佛堂,见此场景,顿时手捂心口,两眼翻白,深吸口大气却出不得,身子猛然僵硬,直挺挺向后倒去。
两边宫女惊得大叫,纷纷向前扑去,却未曾赶过眼疾手快的皇帝,他一手撑住太后,一手掐其人中,听着总管呼喝着遣人速传御医,冷静地道:“太后无事,只是气急攻心,不要大惊小怪。你们先侍候太后回寝殿,请她莫要再与佛堂毗邻。极乐净土说穿了也不过死后荒芜,此处阴风习习,无半分正气,难怪奇事频发。”
经皇帝的施救,太后此时已缓缓醒转,恰好听到后半段话,勃然大怒,一口浓痰卡在喉间,咯咯作响。
宫女适时递上丝帕,皇帝接过,抚着太后的背,柔声唤道:“母亲,母亲……”
太后“哇”地声将痰咳出,终于是缓过了气来,她手指那已经被拉到地上平放的佛像,指颤声也颤:“皇儿,母后见识短浅,但治国之道,不外儒道法,是不是这些古圣先贤都教你不遵孝道,以侮辱生身父母为乐?我真是前世作孽吗?”
皇帝默然片刻,淡淡一笑,开口不减柔和:“母后亦知圣人之言?可是那女尼所授?也罢,朕求母后告知,那慧海现在何处?”
太后凄然摇头,不答反问:“皇儿,你真要为那妖孽与天下善人为敌?”
“此事朕稍后自会与母后计较。”皇帝脸现阴霾之色,拂袖侧身,眼望供奉佛祖的宝鼎香炉,冷声追问一句,“不瞒母后,那女尼与国事相关,还请母后大局为重。”
重归端庄之态的太后面无表情地呆板回道:“母后已令人将慧海送出宫去,早知皇儿心狠手辣,怎会放过她?”
太后的先见之明令皇帝哑然,他倏然叹笑,面色一肃,负手向佛堂外去,刚跨出门槛,顿步转身,朗声向泰安宫中女宫们道:“你们即刻服侍太后离开此处。”
语罢少停,他冷向太后,实是向他人下旨——“即刻将此遭胡语玷污之地焚烧殆尽,灰烬尘埃待燃尽后亦扫出后宫,再掘地重整,朕,再不愿大内之中,惑众妖言、胡说八道肆虐妄传!”
这回话音落,脚步便已迈开,皇帝行如疾风而去,全然不顾身后留下狼藉一片。
“我本是无孝之人,生前尚无畏指摘天谴,又何惧死后轮回?”痛斥之声入耳时,李朗无动于衷,心中暗道。
出了泰安宫,直入御书房,皇帝连夜下诏,追缉女尼慧海,以及查实封懿旨开宫门值更内官,以私纵论处。
老内侍于心不忍,劝道:“太后用宝,门禁掌钥之人怎敢违抗懿旨?这罪行却是太冤。”
说罢自行掌了嘴,赧颜笑接,“奴婢多嘴,圣上宽恕。”
皇帝笑笑,摇头一叹:“朕何尝不知?只是朕需以此立威,绝不允母后再行独断,让天下人皆知,人主之孝,迥然于匹夫之孝,断非百依百顺即可成表率,莫再以俗世之礼强求天子。”
老内侍听罢,自不敢再劝。
李朗严加追责,甚至到与太后针锋相对的事,第二日便传遍深宫内外,承贤宫自不例外。
次日赵让醒来时已过巳时,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虽非春眠,仍不觉晓,这于他是桩极稀罕之事。但赵让并不觉精神餍足,反而感到疲惫,太阳穴处隐隐生疼,甚而仍觉昏昏欲睡,他心知是药力遗效,不欲受制于此,强行起身。
左右听见响动,即刻赶来伺候他更衣洗漱。赵让本想让人提水入殿,沐浴净身,然听闻长乐一大早便候在宫外,便暂且作罢,整冠肃服,叫来长乐。
兄妹二人多日不见,此时再聚,犹如生离死别后重逢,分外激动,长乐痛叫一声“大哥”,飞奔扑入赵让怀抱,紧紧拥住赵让,周身战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