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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宠辱两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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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小朗是涅槃后的凤凰,人缘不好,所以导致凤凰族并不在乎有没有这只?
妖尊看着只有雏鸡身材,却和高大的灰头鹅斗得不亦乐乎,最终把灰头鹅啄得落荒而逃,然后耀武扬威地向败军之将狂拍翅膀的小朗,不禁寻思,也许这个推测对路。
转眼就到了七月,七月初七即有个与神仙相关的节日,七夕节。它的由来众所周知无需赘述,除了凡人有七夕乞巧的节庆欢愉外,妖界的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凑上了这节日的热闹,尤其是女妖,常常在七夕月升的时候,把自己精心制作的手工,送与心上人,以示爱慕之意。
当然,既然是女妖所赠,那就不一定是什么女红了,比如蜘蛛女妖可能会送张粘死人不偿命的网兜,以彰与情人日日夜夜黏黏糊糊不分离的心思,蛇女妖则很喜欢送以她的形貌织就的围巾,围巾上还带两只眼睛,如果情人动了花花肠子,说不定就会刺激出隐藏其中的蛇牙蛇毒……
南山的妖们自是不能免俗,尤其是还没有伴侣的单身妖,对每年的这个节日可以说寄与厚望,就盼着天降奇缘,能结束悲催的孤苦生涯。
要说南山中最受欢迎的单身妖,毫无疑问是妖尊无疑。
妖不同于仙,大多直率奔放,情感外露,妖尊作了这么多年抢手货,对这个七夕节实在是有点避之唯恐不及,每年都能收到数目可观、形形□□甚至令人头痛的礼物,留之无用,弃之不忍。
妖尊当然并不是刻意保持单身,只不过他生性平和,恬淡喜静,久而久之,也竟习惯了独自一妖,而南山众妖们再放肆妄为,对他也是心存敬意,劲力未到,当然便也无法打破屏障。
今年的七夕,就在快结束的夜里,有了与往年稍微不同的地方。
山间夏夜最是美丽,星空点点,凉风习习,妖尊将小朗送入被褥后,自行带着醇酒到了宅中庭院内,欣赏者天上银河浩荡,举杯遥祝那对千古爱侣的重逢。
酒刚喝了三杯,还来不及有半点醉意,就听到身后熟悉的一声“叽?”,妖尊回头,不由皱眉,早该睡着的小朗飞到与他视线同高处,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炯炯有神,哪有半分困意。
“小朗!”妖尊加重了口气,“快去睡觉,小孩子睡不够的话,会长不大的。”
小凤凰停在了妖尊的肩头,支起左边的翅膀,脑袋埋入里边,努力了好一阵子,喙中衔着一根淡灰色的绒毛出来,朝着妖尊歪了歪头。
妖尊不明所以,小朗从他肩头跳下,在他胸口盘旋,他双掌朝上地举起手,小朗站到他掌心,低头放下那根洗洗柔柔的羽毛,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妖尊:
“叽叽,叽叽叽。”
“送给我的?”妖尊恍然大悟地发问。
小朗点头,用翅膀指指天上:“叽,叽叽叽。”
“七夕节礼物?”妖尊哑然失笑,他两根手指捏起那根没有分量的羽毛,含笑问小朗,“你是看到他们送我礼物,才觉得也要送一份么?傻孩子,你没必要送,以后要送,也是送给你的意中人才是。”
小朗扇着翅膀,“叽叽”地告诉妖尊,他就是因为想送,所以才送,才不是什么有样学样的意思。
妖尊看着小朗焦虑难安的样子再次忍俊不禁,他把那小小的羽毛拿到眼前,送出一口气,羽毛当即从他手中飘起,在空中荡了几荡,轻飘飘地停在妖尊的锁骨下方,忽而金光乍闪,那羽毛已然失了实体,融入肌肤内,成了妖尊胸前一个淡色的印记。
到底是凤凰的羽毛,印记一形成,妖尊即刻感到一股火热的力量爆起,若巨洪冲垮堤坝的瞬间,奔腾涌向四肢百骸,过了好一阵才平息。
“小朗,真想见见你成凤凰的模样。”妖尊还是首次领受到如此清正与强大的仙气,差点就激出了他属于暗浊的妖气,他脸色变了一变,终于还是强行挤出了笑容。
小凤凰开心地看着妖尊的那根羽毛印记,叽叽叫得欢快,他并不知道刚才妖尊施展法术收下羽毛的时候,他的仙气对妖尊的犹如利刃割肉的伤害,心满意足地拉上妖尊回屋休息。
妖尊虽觉锁骨下端,因两股截然相反的清浊之气互相冲撞,而致灼烧般的疼痛,但见着小朗雀跃的模样,到底是不忍把法术撤回,当他拢住一时乱窜的妖气时,那痛楚便也随之减轻,到无特殊感觉。
又过了几日,主辖南山比邻的荔枝城的土地公陈阿伯找上门来,要请妖尊出山,进城去协助土地为民除害。
荔枝城地处南疆,一面临江,三面环山,是个交通不便的山城,城民渔猎耕地的皆有,来往商贩以水运为主,民风闭塞而彪悍,换个说法,便是没见过世面,好冲动。
却说这城里少有大富大贵的人家,偶出一个,立马全城轰动,就在半年前,立春刚过,城里来了位由北方南下、腰缠万贯的异人。
这异人年过半百,生得五短身材,慈眉善目,不语先笑,一入荔枝城,即刻大手笔地买下城内最大的一座私宅,翻新入住——这异人除去贴身两个仆佣,还有位义弟,并无家眷随身,这番出手,颇是有钱无处花的气派。
但之后的事情却出乎众人意料,异人就用这庞大的家宅,开起了医馆,兼营起药铺。
“妖尊哪,小老儿眼还不瞎,偷偷去看过一眼,那异人,分明就是只修行高深的妖啊!”土地公陈阿伯痛心疾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不会太长,大概就三四个副本完事,现在是准备开启第一个副本。
第68章 鸡年无责任恶搞番外(三)
第三章 、
妖孽横生,祸害人间。
兴风作浪的同类对行规蹈矩的妖们而言,绝对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害群之马。
世间有妖,便有斩妖除魔人。
然则万事万物,正邪对错并不易分辨,既有妖乱人间,亦有为一己私欲不分青红皂白以屠戮为生甚至为乐的除妖人。
荔枝城就在南山脚下,若城中有居心不良的妖兴风作浪,要是引来各色良莠不齐的除妖人,甚至惊动天界,招惹天兵天将下凡,那妖尊这南山的风水宝地也要遭池鱼之殃,到时候说不定一众妖们好不容易觅得的安居乐业之所,因这无妄之灾而毁于一旦。
土地公陈阿伯为荔枝城的一方庇护地神已有三百来年之久,对这因位置偏僻而少受战乱的辖地极为满意,如今骤然生变,他是一边为城民忧心,另一边也担心,自己单枪匹马,又不过是个小小土地,万一斗不过那全然看不出修为几何的妖,折损颜面事小,要是被天界晓得,责他一个力有不逮,那他这土地公还能当不能当了?
思来想去,还是得搬救兵——土地公虽与那南山的妖尊相交不深,但听闻那妖尊为妖颇讲义气,再晓以厉害,不怕他不愿出手相助。
果然,妖尊一听此事,立刻便同意随陈阿伯下山一探究竟,就算那新来之妖无意祸害人间,身为南山妖之尊者,他有责任弄清来妖到底只是路过荔枝城,亦或另有它图。
正要动身处,议事厅外忽而一阵嘈杂声,陈阿伯见妖尊眉头一蹙,面露尴尬之色,转瞬便见一道灰色的小小身影旋风般疾冲进来,准确无误地投入妖尊的怀中,随旋风而至的,还有串急不可耐的清脆迭声:“叽叽叽叽叽叽——”
陈阿伯揉揉昏花的老眼,瞅见妖尊双手掌上那灰扑扑、毛茸茸的一团,还不及问话,那团灰毛小禽侧了脑袋,两翅抵着身子,已然恶狠狠地朝陈阿伯发出声震四野的“叽”声,声声怒意十足,若不是妖尊轻轻地用大拇指按住小禽鸟的背,只怕它已经要飞扑除去,抓向陈阿伯脸上了。
“这……这是?”感受到小禽鸟的厌恶,陈阿伯不禁后退两步,擦擦额角的汗粒。
“叽!叽!”
土地公不禁再次抬手抹汗,苦笑向妖尊:“妖尊啊,这位小兄弟是哪里话,小老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存害妖尊的心啊。”
妖尊亦觉得这半路飞出的小鸟儿蛮不讲理地凶神恶煞,但见他心急火燎的维护之意,又不禁心中感动,将小朗捧到眼前,和声和气道:“小朗别闹,陈阿伯是有正事,胡说什么害不害的?难道你知道荔枝城的妖怪什么来路?”
小朗干脆利落地摇了摇鸟头。
“那就是了,”妖尊又笑,“我不过下山去探探虚实,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主客俩的轮番说辞显然都未能打动小朗小鸟,他从妖尊的手上飞起,绕着土地公边转圈边愤怒地“叽叽”叫。
陈阿伯一脸苦地看向妖尊,妖尊面色沉了下来,稍微硬了口气向小鸟道:“小朗!不许你擅入议事堂,赶紧回去!”
小朗霎时停下了动作,下到地上,猛力地一转身,迈着两条小腿,仿佛每一步都要踩出个脚印般地出了议事堂。
“陈土地公,舍弟……年幼无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妖尊向土地公拱手行礼,土地公疑惑地反问:“妖尊这弟弟,可是亲的?”
妖尊哑然失笑:“自然不是。那孩子出身高贵,在下高攀不上。只是事有从权,暂且由在下照顾而已。”
土地公若有所思,捻着下颏白须道:“原来如此。难怪那小鸟儿身上竟是感受不到丝毫浊妖之气……”
“陈老伯,还是速速出发吧。”妖尊不愿外人肆意打听和猜测小朗的来历,见土地公陷入苦思,连忙岔开了话题。
陈阿伯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是,小老儿先行回城,请妖尊准备妥当之后,至城内的土地庙与小老儿会合,再作商议。”
离开南山前,妖尊唤来心腹小妖,要他们一定要对小朗照顾周到,原本还打算亲自去与小朗告别,孰料到了房间门口,却是连敲带唤也不见那只发脾气的小东西有所回应,他无奈苦笑,只好隔着门板,向小鸟儿叮嘱了一番,便行离去。
走出几步,又依稀听见小朗“叽叽”地回了一句,带着恼怒与憋屈:“我不是你弟弟,更不是你儿子!”,妖尊再次摇头,唇角勾出淡笑,那毛茸茸的模样,却要他怎么把小朗当凤凰尊重?
赶在夕阳落下、城门上锁之前进了城,妖尊作一文士打扮,混在晚归的人群中,摸索到土地庙时,霞光不复,天边最后一点火烧云也渐沉入黑暗。
土地庙虽说也在城中,但却是近北城门处,少有民居,妖尊一路走来,不见人迹,远远看见夜色中的小庙,他不由加快脚步,到得门口,不作迟疑,抬腿便进,同时口中唤道:“陈老伯?”
——说时迟那时快,庙内乍然间金光四射,小小地方飞沙走石,妖尊被晃得头晕目眩,不及反应,忽周遭又弥漫出腥臭难闻的黄烟,妖尊连忙闭气,却仍在最初时不慎吸入一口,顿感胸口闷烧不已,几欲作呕。
神智恍惚间,倏然又是好几声喑哑可怖的大笑,笑声摄人心魄,饶是妖尊修行不浅,仍是被震得双膝一摇,他强行稳住身体,心知这是遇上了极难缠的嗜血之妖,而且看这庙中布下的妖阵,敌方还不止一位。
如今唯有寻机而退,方是上策,妖尊念头甫转,妖气盈身,缓步向门口退去,不道此时,庙中再次生变,无数晶莹透亮的细丝从四面八方缠绕上妖尊身躯,转瞬之间,便把妖尊结结实实地从头到脚捆扎成一巨大的蚕茧。
妖尊被支在庙的正中央,手脚全然动弹不得,眼睛却还能够透过丝线间的缝隙一看究竟,只见庙里霎时多出四只妖来,面目看不大清楚,其中一位阴恻恻地笑道:“瞧瞧,果然引来了不是?咱们还得多谢那土地公啊。”
另一尖细的声音应声附和,语气奉承:“主人神机妙算,实在高明!”
又有一把若蜜里调油的声音娇滴滴道:“大哥,这货既然逮住了,什么时候开膛破肚了,小弟且来试试手艺?”
妖尊听着,不禁暗暗叫苦,他靠着妖气,已然知晓了外面数妖的身份,那被称作“主人”与“大哥”的,非但是邪气护体的嗜血妖,其原形竟还偏偏是他这原形的克星——黄鼠狼。
至于其他三妖倒是不足为惧,那两仆役是蜘蛛精,这将他牢牢缠住的丝线毫无疑问是出自他们的能耐,而那声似阉宦的家伙,则是只蜈蚣精,若单枪匹马遇上妖尊,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妖尊猛然省起一事,这蜈蚣精他并不是初次见到,原来在他刚修成妖身,还未占南山为王之前,曾经遨游宇内,以图功业精进。
曾有一回,他路见不平,出头□□,将一强夺大家闺秀作夫人的妖物杀死,那妖的原形正是条蜈蚣,当时两妖斗到狠处,都弃了人身重归原形,丈余长的蜈蚣转身欲逃,被体量同等放大的雄鸡狠狠啄下,不消数回,便一命呜呼。
如今这只蜈蚣精只怕是当时那只的亲朋好友,特寻了法力深厚的黄鼠狼妖来寻仇,妖尊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小朗所说并无半分虚言,这几个妖哪里只是过路客,根本就是有意向他寻仇的!
难不成是凤凰的神通?
若是当时将小朗的话当了真,再慎重些行事就好了,妖尊心道,如今身陷丝网中,又有天生克星在旁,只怕是百无一线生机,大概得等到下回投胎转世了,才能再向小朗道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事超多……
只能当乐趣了,我玩票着写,各位玩票着看(破罐子破摔的作者……)
第69章 鸡年无责任番外(四)
第四章 、
妖尊困在妖蛛丝网层层束缚中,身不能动,却听得那黄鼠狼怪发出“桀桀”的怪声,向他缓缓而近,每前一步,那邪妖的护体血气便愈发浓重,仿有冤魂哀嚎的腥味犹若无形的绳索,牢牢牵扯住妖尊的魂魄。
明知心神若为此邪物所摄,不仅数百年修为烟消云散,只怕难保不成这黄鼠狼的盘中美餐,但任妖尊五内俱焚,奈何无论他如何拼命,妖气却始终无影无踪,连一丝丝都聚集不起。
他毛骨悚然中感到那妖邪的手已然抓到了他的肩头,妖尊绝望地把眼一闭,只等修为尽丧、魂飞魄散那一刻到来——
不料恰在此时,妖尊倏然感到胸前灼烫难忍,浑似股烈焰直凿心脏,他不禁惨叫一声,蛛网随他这声凄厉霎那间熊熊燃烧起来,火花四溅,热浪袭人,逼得那与妖尊肢体相接的妖邪慌不迭退后,饶是他反应敏姐,举手定睛看时,那只手掌也几成一块焦炭。
其余三妖更是心神俱裂,连滚带爬地跌撞踉跄到老大身边,颤栗不已,那一口媚腔的蜈蚣精连话也无法连贯,断断续续地问:“大……大哥,这……这火是怎么……回事?”
那妖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适才猝不及防着了道,已是恨得牙痒,如今定下神来,只见那团耀眼夺目的金黄火焰只将笼中公鸡裹在中间,并不向外肆虐,而那公鸡虽受了火焰保护,旁妖近不得身,但似乎连他也抵御不住这清冽仙气而燃起旺盛的烈焰,竟是支撑不住人形,昏迷在地后,现出了原身。
黄鼠狼妖心中一动,他凝起妖气,将手掌恢复原状,推开几乎软瘫在他身上的两只蜘蛛精,面带狞笑地向跃腾不休的那团火焰小心翼翼地移前一步、再一步……
只见那火焰果如他所料,宛若有所感应般迎敌而起,瞬间窜得更高,蔓延地更开,那灼烫感向四妖邪扑面而去,除了黄鼠狼妖,其余三只惊叫着连连退后。
“哈哈!哈哈!”黄鼠狼妖仰面大笑,边笑边讥讽道,“这倒是有趣了,也不知是那个愚蠢无知的小仙给这只公鸡加了护体仙印!”
“……那,大哥,我们不就下不了手……小弟的仇……”妖媚的蜈蚣精听得绝望至极,泫然欲泣地道。
黄鼠狼妖却笑道:“是,无需你我动手,你便可大仇得报。来,你们寻个安全的地方坐着,咱们兄弟主仆四个,就围炉烤鸡,多惬意!”
转头见那三个小妖仍是瑟缩而不明所以的呆蠢状,黄鼠狼妖循循善诱地解释道,原来这给予公鸡护体仙印的不知哪路神仙,原本是出于好意,令这仙印能在千钧一发间自动触发,救公鸡于生死存亡的关头。
然而,那位神仙却生生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便是这护体仙印发动之后,其火焰是仙气凝聚,在这强大的仙火灼烧之下,只需时间足够持久,哪怕修为最深厚的妖物,也得灰飞烟灭、魂魄无存。
如今黄鼠狼妖们确是什么事都不做,只消每隔一段时间便催动攻击的妖法,令那攻击身上的护体仙印不停发作,便可坐享外焦里嫩的烤鸡出炉。
其余三妖听罢黄鼠狼妖的话,纷纷拍手称快起来,他们知道那护体仙焰只会保护中间的公鸡不受侵袭,却并不能主动进攻,更是放下心来,嬉笑打闹地欣赏着土地庙中这团罕见的仙气之火。
而妖尊早已在这凤凰烈焰的包围下彻底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更莫说自救,眼看着小朗的好心就要把这妖尊带入万劫不复的不归途,却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众妖忽闻庙外,一声少女的娇叱如雷贯耳,顿时皆觉眼前一花,庙中霎时多了位面含凝霜的红裙美艳少女,少女两眼满是煞气,但一见庙中的那团火焰,却也端不住仪态,发出了“咦呀”的异声。
少女蹙起细眉,向着火焰平伸出右手,掌心处迅速地呈现出微小的光球,那光球愈发明亮,而庙中的火焰随之渐渐减弱,烈焰中不省人事的妖尊也在此时稍稍动弹。
黄鼠狼妖万料不到大功告成之际,还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勃然大怒,二话不说,阴阴一笑,忽把长袍一敞,马步一蹲,顿时从他全身上下喷出浓密不透光的黄烟,伴以周身夺目的黄光,这庙中即刻便充斥着较之前更加可怕的腥臭味道。
那少女容颜虽幼,却是修为不低的仙子,她一进庙门便已勘破这几个邪道妖物的真身,只是她此次下凡是有重责在身,不愿节外生枝,只消不来招惹她,她对这些为非作歹的妖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她却不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物毫不忌惮她的能耐,居然先下手为强。而那怪味一起,少女的眉头锁得更紧,她最憎污浊,平素对妖物可谓避之唯恐不及,如今见那邪物这般恶心,纵使斗法能胜一筹,也绝不愿纠缠久斗,心念电转,纤手一伸,于尚未熄灭的火焰中抓起大公鸡的两翅,另一手水袖猛挥,一簇金黄的火焰随她的动作压向数妖。
趁那几只妖物退后之际,少女点开庙门,带着妖尊飘忽离去。
妖尊醒来,只觉身上无处不痛,猛想起他这次出山的铩羽败北,再悚然一惊,他怎么还能在那几只妖物手下活下来?
他霍然坐起,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既非在那荔枝城的土地庙中,也并不是回到了南山府邸,身下是张不大的竹床,床铺被褥皆是淡青色,屋中触目所及,家具皆以青竹藤制为主。
再凝神留意,隐隐听见不远处有人声,妖尊忍痛起身,顺着声音悄然走近几步,虽仍未能见到人,但说话的内容却是听得清了,那似是一对儿少年男女在相持不下地争执,其中少女语气恭敬中却带着不耐道:“世子,您别胡闹了成不?您若把那只公鸡带回丹穴山,族中长老们对付您的把柄可又多了一个哪。”
一少年郎清亮的声音恼怒不甘地驳道:“那又如何?我还怕那些个老贼么?珍珠,这世子的身份,也是你们硬塞了给我的,大不了,我不回丹穴山,就一直待在凡间,作个逍遥自在的散仙好了!”
“世子!”少女提高声音,不无愠怒,稍顿了顿,又缓了口气,叹道,“可即便您愿留下,那位雄鸡大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妖,仙妖纵然不是泾渭分明,可是殊途异道,今日若非奴及时赶到,那位大人就活生生要惨死在您的凤凰之焰下了。”
少年郎显然是无言以对。
少女趁势又道:“世子自是将那大人视作心头所爱,才将我凤凰族的护体仙印相赠,只是,那大人可承受不起世子的厚爱,到时候若因世子之故,而不得已卷入我族纷争,万一别有居心者以妖孽视之,那位大人轻则百年修为告罄,重则性命难保,莫说偿还世子的一厢情愿,只怕能把世子恨入骨哪。”
她这番话出口,不但那少年无声无息,便是躲在一旁的妖尊亦是听得心神大震。
虽说早有念头那小阿朗绝不是普通的凤凰幼仔,他却是万万想不到,这连人话都不会说的可爱雏鸟,除去理应一直在装疯卖傻外,真实身份居然是凤凰族的世子!
而由少女直言不讳的阿朗心事,同样令妖尊心乱如麻,原来那日七夕之夜,阿朗给予他的,竟然是护体仙印,听那少女的口气,这似乎是件极重要的礼物,而非轻描淡写的小鸟绒毛而已。
两仙一妖各怀心事,好一段时间沉默无声,隔了良久,就听那少年一声轻叹:“无论如何,我先去见见他吧。”
妖尊一惊,立刻转身,大步回到床边坐下,心中忐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从年前开始的寻屋事宜告一段落,年后一直在忙着搬家事宜,实在抱歉更新这么龟速以及不定时。
谢谢一直耐心等待的朋友!尽快完结这篇番外回归正文。
第70章 鸡年无责任番外(五)
第五章 、
少年显是未料到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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