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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大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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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到的家产,怕也只有千贯了。换到别处,这一千贯当真是不顶事儿。但若是变成了五十顷良田,再有二百多贯的积蓄,也足能撑起一份家业了。
  难为家主如此上心,都是儿女债啊……
  三司衙门前的长龙,自然引来了众多瞩目。结果天光大亮后,不见缩短,反倒排的越来越长。如此闹闹腾腾,还没等到散衙,就有差役出来,宣布国债售空的消息。
  那些抱着钱财,等了许久的人,不免大失所望。甚至有些还当街哭了起来。好在有开封府的衙役在侧,才没闹出什么事端。
  米芾一下衙,就带着仆役买到的国库券,匆匆赶往了韩府。一进门就美滋滋道:“甄兄,我这次可是抢到了三百七十五贯!”
  甄琼一怔:“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两张一百五十贯的,三张十五贯的,还有三张十贯的。到时候大钱都拿去兑了,小钱留下,我就能收藏六张国库券了!”米芾得意极了。如此一来,他只用花一半的钱,就能留下好几张国库券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名的作品啊,当然要珍藏几份了。
  甄琼简直都没话说了:“……你这毛病,早晚改改吧。画得原图不是还留在手里吗?国库券印了那么多,哪还值钱?”
  人家买国债是赚钱,你买倒成了贴钱了。哪有这样的傻货?
  米芾却摇头晃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国库券早晚还是要还回去的嘛,怕是没几个会专门买来收藏。等我成名了,就值大钱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甄琼也懒得说他了,米芾却意犹未尽,又问道:“听闻今天一天,国库券就卖光了。甄兄抢了多少?”
  甄琼就等他问这句呢,立刻嘿嘿一笑:“贫道买国库券,还用抢吗?都是三司亲自着人送上门的!”
  米芾登时睁大了眼睛:“你买了多少?人家竟然还给送来?”
  他一早就命仆役等在三司门口了,也是千辛万苦才抢了这么几张出来。这小道竟然连排队都不用?
  “区区六千贯,不值一提啦。”话是如此说,甄琼还是把“六千贯”三字,咬了重音。
  米芾:“……”
  娘的,娶个有钱的了不起吗?将来他也要选个嫁妆丰厚的才行!


第115章 
  国债贩售一空的消息; 须臾就传到了宫中。赵顼听闻此事; 惊得从御座上跳了起来; 急急问道:“当真都售完了?”
  三司使陈升之此刻已掩不住面上喜色,笑道:“回禀官家,银钱已清点一遍; 二十万贯足额无差。全都售出了!”
  赵顼扶住了桌案,只觉一阵发晕。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不是说朝中都不看好国债吗?就连那些宗亲、勋戚,也都畏畏缩缩; 根本没几个人愿意应承此事。怎地才一天工夫; 二十万贯就卖了个干净?
  “究、究竟是谁人买的?”实在忍不住,赵顼追问道。
  “都是城中百姓所购。买一券二券者数不胜数。三司门前排了长队; 连路都堵住了。还是下官从开封府借了差役,才勉强稳住局面。”陈升之一想到今日景象; 也不由长叹一声,“官家仁德; 民心可用啊!”
  这可不就是民心所向吗?身为天子,赵顼自然知晓,东京城丁口百万; 是个前朝也无法媲美的大都。但是就算是他; 也从未想过,这百万人,会拿出家底来购买国债!毕竟国债第一次发行,历朝历代都未有过。哪怕只是图那点微薄钱息,也得信任朝廷; 信任他这个天子,才会把真金白银拿出,换那么一张纸回去。
  一人买十贯、十五贯的国库券。二十万贯,须得多少人来买?只是想想,就让赵顼浑身战栗。什么民心所向?这便是民心所向啊!若是如此,以后不设质本,岂不也能发行国债了?
  正当他激动难言,思绪万千时,一旁站着的王安石,沉声道:“万民信赖官家,官家也当守诺。万万不可因小利,折损民心。”
  这话让赵顼浑身一颤,清醒了过来,用力点了点:“王卿说的不错!”
  百姓的信赖,不是用来挥霍的。国债还当按原计划,分毫不差的还给百姓。也唯有这次全部兑付欠款,下次的国债发行,才能引来更多人支持,借来更多的钱。如此一来,就算突遇灾疫、兵乱,也不至于落到无钱可用的窘境了。
  在桌前踱了两圈,赵顼开口道:“秦州垦荒,须得加紧操持。还有那‘农田水利法’,当尽快颁行!”
  “农田水利法”,正是王安石筹备的诸多新法中,颇为关键的一项。旨在兴修水利,淤田肥地,使得田亩增产,以实国库。这也是他“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的理念所在。而这想法,又跟之前改良农具,设农务司,在秦州拓荒的举措不谋而合。现在有了国债利好的消息,天子定念,决意由此推行新法,也不奇怪。
  然而听闻此言,王安石却在心底轻叹一声。此法令虽好,却不该是此刻施行的。按照原本的计划,最先颁布的,应当是“均输法”才对。
  自大宋立国以来,朝廷收取的赋税、籴买、供品,多为实物,需要自各地押运入京。然而对于这些物品,并没无监管,不分时令,不分远近,一应收取。如此一来,势必会出现某些物品在当地贵价,到了京城却变的极贱;亦或是运到京城后,才发现库存过多,只能低价抛售。
  如此一来,就算赋税收上来的是定数,所获的钱财,却大大折损。非但耗费了民力物力,朝廷也落不到实惠。倒是让巨贾豪商们掌控行市物价,获取惊人利润。如此一来,朝廷岂不失去了轻重敛散之权?
  而“均输法”的关键,正是“徙贵就贱,用近易远”。减产粮价贵的地方,在纳税时可以改为纳钱。再把钱运到丰产粮贱的地方,就能换来更多米粮,获得更大利润。这“均输法”,在王安石看来,是至关重要的。不但能掌控物价,解民之困,还能利用敛散之权,调剂各地物资,遏制豪商的兼并之举。
  然而如此良法,却无法立刻推行了。只因此法跟“市易法”一样,是需要本金的。而秦凤路的新边榷制,却压过了“市易法”,给出了一种无需本金,也能盈利的可能。如此一来,天子自然要重新考虑,至少要等秦凤路的结果出来,才可能推行“均输法”。
  同时,“农田水利法”是需要大量兴修水利,垦荒淤田的。内库的钱,自然要向这方面倾斜。天子更不可能拿出大笔本金,来搞什么“均输法”了。
  这样一来,不免打乱了王安石的谋划。不过能推进一样新法,也是件好事。而一日卖空的国债,更是让王安石信心百倍。民心所向,只要能善待百姓,还怕那些冥顽不灵的兼并之家,从中作梗吗?
  拿定了主意,赵顼又兴奋的跟王安石和陈升之一起讨论了半晌新法的细节问题。等两人都退下后,他才恍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笑着招来了内侍,问道:“凌霄子今日买了多少国库券?”
  他可是让人亲自上门送国债了,也不知那小道买了多少。
  内侍小心翼翼的看了天子一眼,谨慎道:“凌霄处士心系国事,不敢让官家失望,故而倾尽家资,买了六千贯的国库券。”
  这话,当然不是凌霄子亲口说的。但是凌霄子夫婿的话,应当也能代表他的心意吧?
  赵顼:“……”
  多少?他没听错吧?六千贯?那可是四百顷地啊!
  嘴唇不禁抽了抽,赵顼突然想了起来。他之前好像答应过甄琼,说要赐他农具、农药。若是十来顷地,自然无妨。但是四百顷……这要花多少钱才能置办下来所有的农具?!那小道是故意的吧?难怪国库券印出来,他也没惦记讨赏,原来都等在这儿啊!
  狗屁的一片赤诚,心系国事!赵顼差点没气笑了。下次说什么都不能这么赏他了!
  ※
  国债一日售空的消息,隔天就传遍了朝堂,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能想到,二十万贯的债券,一天就能被百姓抢个干净?那自视刚正,不愿“夺民利”的朝臣们个个脸上变色。自持身份,不肯让人小瞧了的勋贵,也是目瞪口呆,只觉失了个在官家面前卖好的良机。那些打算观望两日,趁局面变幻时,在偷偷入手国债的富商们,更是痛心疾首。那可是十五贯一顷的地啊!错失良机,简直跟割肉也没甚差别了。
  而这怨声载道,总要寻个出口。小民都如此积极支持天子,那是民心所向,万众一心。哪里好攻讦?要骂也要等给不出钱的时候再骂不是?
  于是一味鼓吹“国债伤民”的《明德报》,就成了众人泄愤的目标。谁让你瞎说八道,弄得大家丢脸损钱呢?!
  坐在家中,程颐对着摆了一桌的书信,眉头不展。他又怎能想到,区区黔首,也能在一日间买空二十万的国债。东京城中的百姓,何时如此富庶了?
  “细民无知,见小利而忘义,也不奇怪。”程颢倒是比弟弟看的开。对于他们而言,五厘的息钱,当真是跟没有也差不多了。但是对升斗小民而言,似乎也是个值得看重的数字。
  “他们就不怕天子吃了甜头,频发国债,却无力偿还吗?”程颐是真想不明白。国库都空虚了,怎么还有人敢借钱给天子?
  “应当是报上故事,引人心动。”如今想来,这质田的说法,当真是戳中了小民的心思。没有《日新报》长年累月编造故事,哪有百姓抢购之事?虽说一日售光国债,让人心中不安,但是程颢更在意的,还是这次论战的失败。
  买到了国债的人,自然对《日新报》愈发看重。而那些没有抢到国债,自觉亏本的人,怕是要对《明德报》生出怨怼了。
  程颐哪能不知兄长的意思,叹了一声:“这些日花去的心力,全都白费了。”
  只国债这一场,就能输掉半数订阅份额。眼瞅着马上就能持平的账目,又要亏下去了。赚不到钱,还不算什么,这失掉的人心,又岂是填钱就能买回的?
  程颢想了想,突然道:“不妨在报上也放些杂文吧。吾等也看重‘格物致知’,怎能让《日新报》专美于前?”
  他是看出来了,针对政事的文章,未必谁都爱看。但是《日新报》杂文一栏,却始终有声有色。甚至有前一期提出论点,下一期就来文驳斥的。这群人若是看到了《明德报》里文章,说不定也会生出讨论的心思。毕竟他们的杂文,定然要涉及经学的。不比那些单纯的小论,更得士林看重?
  程颐一怔,也点了点头:“也好。如今国债之事,不宜深究了。还是先转过话题,以经学为要。”
  “格物致知”和“天理”是息息相关的。从万物法则,延伸到需要遵循的法理,更是他们所学的精要。既然政事暂时走不通,不妨转为经学。这可是《日新报》从不会涉及的范畴,也是他们的报纸,独树一帜的关键。
  程颢微微颔首:“国债之事,必然会让天子生出别的念想。在引出新纷争之前,吾等只管经营自家报纸便好。”
  现在上谏这条路,是暂时走不通了。不妨先偃旗息鼓,推行自家学术。钱都花了,总要有些收获才好。不过国债败北,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朝中君子们,面对这些如蚁黔首,会不会生出畏惧呢?将来天子再推行新法,势必会有更多人起来驳斥。只要他们能等到那时,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第116章 
  国债引起的纷纷扰扰; 一时还难以消停。数不清的达官巨贾; 还在惊诧莫名; 悔恨不已,甄琼就已经把几十张大额债券妥妥收好,跑回道观了。倒不是有什么丹急着要炼; 而是他那便宜师兄赤燎子着人传讯,说是出了重大的成果。
  这段时日忙于国债,他都没怎么管赤燎子那边; 没想到竟然出成果了。炼药可不比寻常炼丹简单啊; 他岂能不好奇?
  谁料等见到了人,赤燎子就一脸感慨; 对甄琼道:“这次还真不是老道的功劳,而是钱大夫别出机杼; 先一步想到了救人的法子。”
  也不怪赤燎子感慨。显微镜这等利器放在手边,炼丹却始终没有进展。分析药材; 辨识药效,比料想的还要艰难许多,总也无法突破瓶颈。反倒是他聘来的大夫; 率先想出了简单有效的妙法。
  甄琼有些惊讶的看向老道身边站着的中年男子:“莫不是钱大夫制出了新药?”
  这位钱大夫; 他自然也是见过的。三月前才到的宝应观,虽然不是太医院的人,但是医术不差,又对显微镜十分感兴趣,才留下来跟赤燎子一同研究丹药。只是没想到; 这么快就有成果了。
  钱乙闻言,摇了摇头:“观主想茬了,新药岂是能这么快就能研制出的。只是鄙人受显微镜启发,琢磨出了一些助产的法子。”
  啊?怎么扯到助产上了?这跟显微镜有啥关系?
  见甄琼一脸茫然,钱乙正色道:“观主有所不知,鄙人乃是哑科出身,见过不少产妇、婴孩。有些原本身体康健,产子之后,却因褥疮染毒,患上了产后痉。更有小儿断脐不当,因脐风摄口毙命。即便未患上破伤风这等恶疾,亦有外邪侵体,高热难消等疑难杂症,医家常言“风邪”。鄙人见识过细蛊后,却猜会不会是因此物,才致人发病?”
  这似乎是个不言自明的道理。甄琼确实知道人发病多是因为细蛊,却从未联系到具体的病症上,更不可能想到生产这等事。他眨巴了下眼睛:“此言有理啊。”
  见他认可,钱乙松了口气,继续道:“既然能猜出病因,对症下药,也不算难。消除细蛊,不外乎蒸、煮、烧,只要经过高温,细蛊就难以存活。用肥皂洗手,亦能清除细蛊。还有观主研制的酒精一物,也可杀灭细蛊。若是在助产之时,让稳婆仔细净手,床褥铺垫皆用蒸煮过的白麻,剪脐带的剪刀用火烧灼,产妇患处和婴孩肚脐,都涂酒精,岂不能大大减少外邪侵体?”
  这些,都是钱乙未曾想过的。自从见了显微镜,并且跟赤燎子一同实验,探究杀灭细蛊之法后。他心中就暗暗有了思量。产妇多会漏下不止,污血浸染伤口,就已经够糟了,若是再染上细蛊,不免加重病情。而那些天生体弱的孩童,也不乏生产时就落下病根的。若是能从源头根治,岂不是能让更多妇孺,跨过这道鬼门关?
  甄琼双眼一亮,不由点了点头。他确实知道,大益朝的大夫看病时,通常是穿白褂,带口罩的。这还是从大赵传下的习惯。寻常看病都要如此仔细,别说是生孩子大出血的时候了。
  想了想,他问道:“你们可试这助产的新法子?”
  赤燎子颔首:“老道已寻了三名稳婆,依照此法助产。十数位产妇,当真无一出现伤痉。产后的风邪恶症,也有所减少。此法应当是有用的。”
  如今宝应观也有不少信众了,寻几个稳婆试验,也不是难事。而试下来的结果,比预想的要好上许多。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赤燎子才急急寻来了甄琼。
  一听这话,甄琼立刻拍板:“我这就禀明天子,师兄和钱大夫随我一同面圣吧。”
  赤燎子和钱乙都是一惊,这等有利生民的大事,当然应该禀明天子。但是让他们一同觐见,就有些出乎意料了。还是赤燎子反应的快些:“这,都是钱大夫的功劳,老道也没出什么力……”
  甄琼挥了挥手:“师兄就别客气了。这是都你们研究的东西,为了炼丹药,我还跟官家要了三万贯的经费呢。现在有了这么大的成果,也得表表功才行嘛。”
  赤燎子:“……”
  钱乙:“……”
  知道宝应观有钱,却没想到钱都是这么来的。一想到之前自己研究丹药时的花销,赤燎子不免心虚的咽了口唾沫。若真如此,是当好好表一番功才行了。
  ※
  赵顼也没料到,甄琼这么快就敢来面圣。国债那四百顷地的大亏,他还没缓过来呢!而且这小道非但来了,还带了一个老道一个医者,说是有要事相禀。
  这下赵顼也没理由不见了。招几人进殿,细细听了他所禀之事,赵顼一下坐直了身体:“只洗个手,就能治产后伤痉?”
  他也是有皇后嫔妃的人,自然知晓生产乃是鬼门关。母子不保的事情,实在太多,伤痉更是可以致命的恶疾。只洗个手,就能治了,未免也太过离奇!
  甄琼倒是很坦然:“此事皆为钱大夫操持,不妨由他细细说来。”
  没想到这种对奏的好事,观主还会让给自己。钱乙定了定神,方才上前一步:“启禀官家,此法并非治病,而是防备于未然。且光洗手也不够,还要用皂搓揉,在活水下清洗干净。铺垫的床单,剪脐带用的刀具也要蒸煮、灼烫方可。最好再用酒精处理伤处,擦拭肚脐。细蛊随处可见,孕妇体虚,婴孩体弱,都易染病。唯有少见脏污,方能避免外邪侵体。”
  赵顼只听的脊背发寒。他也是见过显微镜的人,更知道看似洁净的水里,有多少脏污的怪虫。想来这些让产妇、婴孩染病,也不无可能。想了想,他又问道:“那酒精,当真能杀蛊?”
  “小民同赤燎子道长一起试过,却能杀蛊。只是需要调配,最好添水二成五。此物非但能用于产妇、婴孩,也能治寻常的外伤。抹在伤处,火辣如蜂蜇,能减少淤肿溃烂。”钱乙老实答道。
  他们道观里用的酒精,都是从韩家酒库里买的,平日用来点酒精炉,也是听观主所言,才试着用它杀蛊。为了调配剂量,也花了不少时间呢。
  “命太医院速速检验酒精功效!还有那助产之法,也要仔细验过!”赵顼立刻道。
  子嗣对于天子而言,可是太重要了。没有儿子,将来帝位都要传给旁枝。他父亲英宗,就是因仁宗无子,才得以过嗣,赵顼岂会不看重此事?
  当初就是因这小道,宫中才禁绝了铅汞。这两年虽然还未生出皇子,但后宫妃嫔,已生了两个女儿。如今皇后也再次怀了身孕,他还指望能一举得男呢。若是这助产之法有用,也不怕生下孩儿,却养不大了。
  至于酒精治外伤,纯粹是意外之喜。若是真能减少溃疡,上阵的兵士们,应当也能多救回几个。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一想到此,赵顼看甄琼的眼神,都不免柔和了几分。这小道虽然贪财,但是办事当真毫不含糊。他轻叹一声:“说来,这显微镜也亏得凌霄子才能制出。若无此物,哪能查知细蛊?朕当如何赏你呢?”
  这可是讨赏的最好时机,甄琼却爽利道:“此次功劳,当属小道的师兄赤燎子和钱大夫。官家不如赏了他们。”
  赤燎子哪敢应承?赶忙诚惶诚恐道:“官家为宝应观拨下巨款,贫道也是因此,方能潜心炼丹。实当不得赏。”
  赵顼也想起了当日的事情,奇道:“这三万贯,可是当初凌霄子讨去的?”
  甄琼用力点了点头:“经费小道可没乱花,现在钱还有剩呢。”
  都快过年了,也不忙要经费了。甄琼自然得表现的大度些。再说了,如今酒精最大的生产商,不就是他家邈哥嘛。现在宫中都要用了,还怕赚不到钱吗?
  连赵顼也没想到,当年那小道死乞白赖讨到的经费,竟然真用在了炼丹上,还能得出这么个有利子嗣的助产之法,心头不由感触更胜。若是各个衙署都如这小道一般尽心,还愁家国不兴吗?
  叹了一声,赵顼道:“既然赤燎子乃是凌霄子师兄,不如也封个处士好了。钱乙医术高明,可入太医院,封翰林医学士。”
  这可比单纯的赐钱帛要强多了,钱乙闻言,也是心情激荡。他到宝应观,原本只是为了那传说中的护心灵丹,谁料竟然见识了显微镜这等神器,又得了天子嘉许。然而这些,却未曾让他失了本心。深深行了一礼,钱乙道:“官家赏赐,小民感激涕零。只是这助产之法,若能验证,还请官家推行天下,泽被苍生。”
  看到钱乙那副郑重表情,赵顼也欣慰颔首:“钱卿所言极是。这助产之法一经验证,当在太医院另立衙署,由你来协理。若是能让天下妇孺免于染病之苦,也是一件善事。”
  子嗣可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大事,连他这个天子都不能免俗,何况细民乎?真正能救命的良方,自要推行天下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钱乙,宋朝著名的儿科医生,他留下的《小儿药证直诀》是中国现存的第一部 儿科专著。后人尊称钱乙为“儿科之圣”,“幼科之鼻祖”。 


第117章 
  虽然没领赏; 也没要经费; 回家的时候; 甄琼还是颇为开心,见到韩邈就道:“邈哥,咱家的酒精又寻到新销路了!”
  韩邈闻言不由一笑。韩家酒库所产的酒精; 本就是不愁卖的。大部分都用在了自家的香水铺上,还有一小部分,供给了宝应观和其关联的药铺。将来产量上去时; 亦可以当成原材料; 为那些仿造香水的店铺供货。如此一来,总是能赚到大头; 不愁利润分薄。然而琼儿这么尽心的帮他卖货,他怎会不喜?
  “琼儿真是能干; 这次是卖到了何处?”韩邈笑着问道。
  “卖给官家了!”甄琼昂首挺胸道,“师兄请来的钱大夫; 研究出了个助产的法子,需要用到酒精。若是能成,绝对是不愁卖的!”
  韩邈闻言眉峰一挑:“助产还要用酒精?”
  药铺买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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