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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大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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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人人都要呼吸啊。内外连通,自然就没有压力差别了。唯有抽空了大气,那伟力才会显出迹象。”甄琼也算明白过来了,天子的理解能力实在堪忧,须得一点点详细解释。
  这似乎也有些道理?赵顼又看了一眼那球,想起了之前的操作,确实是灌水后又抽水,球中空无一物,才生出这等变化的。然而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困惑了起来:“可是既然平素觉不出大气压力,又何必要抽空大气,做这等演法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况且知道了大气有压力又如何,平日不还是毫无所察吗?这般费时费力,又叫来如此多人观瞧,为的是什么呢?
  听到这话,甄琼就不乐意了:“怎么没有用处,这不也是体察大道的根本吗?若是连大道都不明,如何能以造化改天地?格物亦是探寻大道的法子。”
  他虽然不太喜欢格物,但是也得承认格物还是有用处的。这大气压力不就对炼气有所裨益吗?再说了,格物派不似造化派,虽然也以宫观为名,但是学儒的向来比学道的多。就连沈括、苏颂这等精通格物的,也是学儒出身嘛。大宋这么多学儒的,也该多了解一下格物嘛。
  听闻这话,赵顼不由一呆。是啊,“格物”可不就是求知之本。《礼记·大学》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虽说历代大儒对于“格物”的解释不一,但是全都没有这等演法来的震撼深刻。连世间的道理都不能一一探明,又要如何平天下呢?他身为天子,虽说无需学究天人,但若能修身明德,对于治理天下,肯定也是有好处的。怎能因想不出用途,就对大道有所排斥呢?
  一想到这里,赵顼不由肃然起敬:“先生所言,令朕茅塞顿开!欲明明德于天下者,确需格物!”
  甄琼:“???”
  等等,你又明白啥了?这跟明德又有啥关系?
  好在赵顼没有给他发问的时间,又看了场中那半球一眼,他面上也露出了些笑:“能让朕见识到大道,也该重赏才是。”
  这可是在上千人面前的赏赐啊,说不出有多荣光。然而甄琼一个激灵,立刻道:“赏赐就不必了,反正我炼气也要用到大气压力,也是炼气所需。”
  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赵顼目中更露出了钦佩神色:“先生只说炼气,谁料频频有惊人之举。这样吧,朕再给宝应观批五万贯,只盼先生能再有所得。”
  嘿呀,这么大方啊!这样算来,光是炼气就给他批了十万贯了!甄琼顿时也不觉得这演示人多麻烦了,笑成了一朵花,连连谢恩。两人在那边相谈甚欢,一圈围观的,却仍未反应过来。
  米芾都顾不得画画了,紧紧抓着李公麟的手,激动地抖个不停。李公麟却也没甩开,双目瞪得浑圆,迸出异彩,似乎在回味方才景象。苏轼的嘴巴还张得老大,半晌才喃喃道:“大气真有如此伟力?”
  站在他身边的苏辙也是一副茫然神情,答不出这问题。沈括倒是淡然的抚了抚须:“若子瞻不信,也可以回家自行试试。凌霄子不都说了,这不过是制个铁球的事儿。”
  “当试试!”苏轼立刻点头,旋即又两眼放光的望向沈括,“以后我也当常常拜访凌霄子才是,还望存中兄引荐!”
  “这个好说。”沈括一口答应下来。他也知道苏轼好奇心盛,又是个藏不住话的,以后若真渐渐推演到了真空、地球自转之类的事情上,由他这个下笔有神的写上一写,说不定也能传的更广呢。
  苏辙则瞥了兄长一眼,有了这大气压力的推演,想来兄长最近也无心关注新法了吧?
  这一群人都在天子跟前,也不好聊太多。倒是站在外围的人,动静渐渐大了起来。有人非说这是神术,是雷霆真君降罚。有人则还记得报上说的话,不住的搓搓手臂,深深吸气。生怕那大气压力突然降在自己身上,被压成肉泥。当然,还有一些看懂了,也听见了方才君臣的交谈。
  程颐一脸的呆滞,死死盯着那铁球,说不出话来。方才他听到了什么,那小道说这也是“格物”?穷究物理是他和兄长共同的目标。只不过他兄长坚信只有穷究物理,才能让心不受外物所累,而他则坚信穷究物理,可使自心通晓天理。现在这一声巨响,简直把他对于“格物”的认知都砸了个稀巴烂。大气竟然有如此伟力,为何人身上分毫感觉不到?若是连自身感知都不能尽信,他要如何观察万物,明晓天理?
  而这大气压力又跟纲常有何联系?他又要如何消化这“天理”,来推导知性,完善自己的理论呢?程颐一时间都觉得脑子发木,头晕目眩起来。
  他身边的程颢神情则稍好些,弄懂大气压力肯定是要花费时间的。但是这等天翻地覆的认知,对于他坚定信念,也不无益处,只是阿弟要受到一番打击了。还有那气在先还是在后的问题,他们恐怕也辩不过张载了。谁能想到他所料不差,大气竟然真有如此造化天地的伟力呢?
  程颢想到这里,不由转头,看向身边。谁料只是一眼,他就呆住了。只见张载立在原地,已经浑身发颤,泪流满面。被吓了一跳,程颢赶紧扶住了人:“叔父莫慌,可带了护心丹,要不先服一丸?”
  这别是激动过分,犯了心疾吧?
  张载却摇了摇头,举袖擦去了泪水:“能见大道,此生无憾了。”
  十六匹马才能拉开的铁球,彻底让他坚定了信念。大气是有塑造天地的伟力,这世间万物,也是自“气”而来。然而那一声巨响,也让他心底的蔽障轰然崩裂。这就是他的道啊!唯有抵住这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重压,万物才得以生衍,天地才得以轮回。既然世间万物皆如此,他又怎能退避怯懦,因为些许自保的心思,对于谬误视而不见?
  他当上陈天子,直斥保甲法害处才是!自幼长在边郡,他见过无数战乱,见过疲兵恶敌,也见过革新之法的用处。那保甲法不该是现在的模样,也不该通行天下。他心中亦有韬略,亦有见识,岂能让天子被一人蒙蔽?!
  反对王安石,必然会带来无穷的压力。然而那又如何?这世间万物,哪个不是在巨力中生,在巨力中亡。不只是这次为新法谏言,他的气学,也当更有建树才是!


第147章 
  宝应观演法的结果; 须臾就传遍了东京城的大街小巷。十六匹骏马才能拉开的铁球; 光天化日之下的惊雷; 还有天子亲临封赏,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谈资。那些大着胆子亲眼去看的,更是恨不能把这场法事吹得神乎其神。
  而《日新报》也紧跟时事; 推出了梦溪生的杂文。非但详细描述了演法的过程,阐明其中道理,还把重复实验的关键公诸于众。这下那些未曾亲眼瞧见的人也按捺不住了; 不少人都寻了铁匠来做这“大气球”; 甚至有商家成套出售,连抽吸的唧筒都准备妥了; 专供实验大气压力。虽说没几家能制出宝应观那般一尺半的大铁球,但是小些也不耽误演法嘛。只要抽干水; 封上气阀,寻常巴掌大的小球; 也要用力才能拉开。而重新开启气阀,孩童轻轻一拽就能把铁球分成两半。这等显而易见的差异,也渐渐让人对“大气有巨力”的说法生出了信服。
  当然; 还有些精明的医者; 也开始把这道理运用在了医理中。一时间,东京城里用吸筒治病的都多了起来。浸过药的竹筒用沸水一泡,趁热吸在人身上,祛除病气。原本用于治疗痈种疮毒的“吸筒法”,现在反倒要用于治那些头痛脑热; 风寒侵体的毛病了,也是许多人都始料未及的。
  民间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士林了。之前覆杯实验,就让不少人津津乐道,生出了许多想法,现在骤然听闻大气竟然有此巨力,又有几个能坐得住?只是此事来的突兀,保甲法又横亘在前,让人无法集中精力。就算心底想的再多,也没有多少人在此事上畅言,生怕有人误解自己不关心朝政,只一心俗物呢。没见那紧跟风气的《明德报》,这次都沉默了下来吗?还有谁肯冒然出头。
  身为学识广博的大儒,王安石对于此事也有听闻。他正在筹备自己的《三经新义》,原本想要趁着为相主政的大好时机,传扬自家学说。对于这新冒出来的大气压力,自也十分重视。然而此刻,他却无心钻研此道,只因他辛辛苦苦准备的保甲法,遭到了另一轮猛烈攻击。那攻击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还看好,推荐给天子的张载张子厚!
  这也是王安石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保甲法跟张载自己提议的兵将法有颇多相似之处。现在突然跟他唱反调,且不是陷自己的恩主,帮他在陕西推行此法的蔡挺于不义?况且张载虽有名声,官职却并不很高。如此冒然行事,不怕被挤出朝堂,再也无法立足吗?
  然而也正因那兵将法,他的攻击,才比旁人更难招架。
  在张载连上两道奏折之后,连王安石也被唤到天子面前,与他对辩。
  “张校书曾撰《泾原路经略司论边事状》和《经略司边事划一》,连环庆经略使蔡挺都用了汝之兵将法,如今却说保甲法不合时宜,岂不荒唐?”一上来,王安石就直刺张载痛脚。
  这一句话里,暗指他背主,言行不一,不可谓不毒辣。谁料张载面色不改,坦然道:“下官在陕西时,是曾言兵事,助蔡经略理军。然而这些见识,都自边郡而来,亦只能用于边郡。若是天下皆用,反倒成害。”
  这答案颇有些狡猾,王安石冷冷一笑:“法度有缺漏,故而无法推行。如今保甲法旨在查漏补缺,以大不同于你那兵将法。况且也非即刻推行全国,只是先在京畿施行,已安民心。”
  这回答也算滴水不漏,张载闻言却轻叹一声,突然道:“敢问相公,可曾领过兵,治过军?”
  这话王安石可全然不惧:“三司条例司协理军、政、财事宜,本官也翻阅过诸多文书,询问了不少官将,才做此法。养兵需用钱粮,军中狡顽怯战者却不胜数。募兵终归虚耗财帛,不如练兵于民。”
  这才是他对保甲法的最终期盼。能以征兵替代募兵,节省大量军费,同时增强军力,安定民间。如此一举三得的法子,竟还有人说不妥,真是一叶障目!
  张载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目视他良久,终是摇了摇头:“相公谬矣。花钱养兵,尚不能战,如何能盼毫无所得的百姓悍不畏死?”
  这话可是戳中了赵顼的心思,他也忍不住点头:“张卿所言甚是。”
  他就不看好王安石征兵的打算,每年花费巨亿,养那群禁军,尚且不能战。换成征兵就能了吗?
  王安石却不愿认输,立刻道:“征兵方为古制,自唐以降,皆为兵民不分,方有战力。只要取消黥面之刑,百姓有勇,知廉耻,亦能战。”
  这话倒是不假,自秦至唐,皆是从民间征兵。就算有时因征兵过重惹出民怨,该打的时候,还是相当能战的。而王安石,指望的正是此法重新启用,替换掉那让朝廷背上重担的募兵养兵之法。
  然而这番雄辩,正是张载等着的:“秦汉征兵能战,是因军功赏爵。唐时府兵能战,是因藩镇自重。相公是想复哪样?”
  这话一出,王安石脸色都变了。大宋开国就严控兵将,正是不想闹出五代时的藩镇之乱。军功赏爵更是触犯了官僚利益,绝不可复行。这两句简直是诛心之言了!
  “官家明鉴,臣绝无此意。”王安石立刻对天子道,“保甲只为训民,并无异想。”
  赵顼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可是天子,最忌惮的莫过于军队不受掌控。若是王安石真有这样的想法,怕是立刻罢黜也不为过。
  张载却不肯放过他,也拱手对天子道:“官家明鉴,若无赏爵赏田,民不得利,如何肯战?抽丁练兵,只会使百姓忧心,畏惧被官府抓上战场。这样的兵,当真比募兵要强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赵顼的心防。他沉着脸,缓缓颔首:“保甲抽丁,是有些不妥。”
  对于保甲法,赵顼最看重的还是其安民防乱的功效,原本就没有用保丁作战的意思。然而以前从未有人说的这么明白,直斥征兵害处。现在听到军功赏爵,乃至藩镇府兵的说法,满心都是抗拒,哪还肯答应?
  大势已去了。王安石见天子神情,就知道保甲法肯定要被更改了,心底不由一沉。却还不愿放弃,立刻道:“即便不征兵,保甲也可安民。结户成保,锻炼武艺,可断绝匪盗,使得百姓安居,察奸而显诸仁。”
  这话就很合赵顼胃口了,但他想了想,还是转头对张载道:“张卿奏章有言,此法也不能护乡里?”
  张载不卑不亢的答道:“臣是有此言。保甲五百户为一大保,几为一村。若是遍行州郡,则各地皆有持兵力之富户。若是此辈欺压乡里,祸患州郡,又要如何弹压?联保不是不可,但是练兵万万不成。不若变练兵为赏罚,抓贼者赏,庇护者罪。若有大寇,即刻上禀官府,由县尉派兵去拿。”
  他的话音刚落,王安石就沉声道:“说来轻松,如今各地差役也有不足,更难抵御兵匪。若非如此,又哪来的遍地贼寇?”
  “那便在郡县增兵。”张载道。
  “兵从何来?又要靡费多少钱粮?”王安石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军中冗兵,总要想法安置。若有年长、伤残者,只要品行不差,都可放还乡里,协助官府整顿地方。如此一来,既能节省军费,又能安定乡里,岂不两全其美?”张载也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王安石的保甲法,并没有包含裁军一项,是怕军中那些好逸恶劳,骄惰成性的兵痞骤然解甲,反倒为祸乡里。然而这些人,白养着又有什么用处呢?又不能战,又要花钱,还不如择取些有用之人,分批散入民间。只要安排妥帖,给他们官职土地,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就能发挥些用处,总比枉费钱财要好。
  赵顼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此法似乎可行!”
  如今禁军足有一百四十万众,若是能裁撤一些不堪用的,节省下来的钱粮就是个惊人的数字。而把有用的退伍兵卒安插在民间,只需花费些俸禄,就能使其平定地方。怎么想都是个稳妥划算的买卖啊!
  王安石沉默片刻,突然又道:“既不操练百姓,又要裁撤冗兵,将来如何对敌?”
  他设立保甲法,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藏兵于民,得以抵御西夏、辽国。现在被全盘大乱,将来战时要怎么办?
  “自然要勤于练兵,在边郡设立新军,以固定的将领带兵。如此兵认将,将识兵,方能有战力。边郡也可训练义勇,助大军作战。还有相爷所言,取消黥面之刑,让兵卒有勇力,知廉耻,方可对敌!”这些都是张载早已想过,并且让蔡挺在泾原路施行的法子。
  自澶渊之盟后,害怕辽国再次兴兵,边军都不敢操练,那还有战力可言?再者,人人面上刺字,犹若贼寇,谁肯为朝廷卖命?当年狄青那样的良将,官职枢密使,还不是被副使文彦博挤出朝堂,最后气郁而亡。
  没有尊严和勇气的军队,焉能对敌?
  这些就是兵将法的延续了。此刻,连王安石都有些说不出话来。张载是反对了他制定的新法,但提出的练兵之法,却又与他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而自己只是在卷宗上得到的,对方确是身在边陲,亲眼所见。若论推行,怕是连他都有不如。
  赵顼已是龙颜大悦:“这练兵之法,当即推行才是!崇文院还是屈才了,张卿不如调入枢密院,主理此事吧。”
  这是天子第二次要抬举他了,而这次,张载没有拒绝,欣然领命。
  看着两人君臣相得的模样,王安石的神色沉了下来。看来军事上的改制,三司条例司是再也不能插手了。这一局,他败了,败得极惨。
  等二人退出了大殿,一前一后走在廊下,王安石突然驻足,对张载道:“子厚因何改了念头?”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可不似作伪。应该也会秉持中庸之道,哪怕有异见,也不轻易出口。虽说王安石深恨他惜身,不肯为自己所用,却也没想到他立场转变如此快,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突然激进起来。
  看着王安石,张载轻轻叹了口气:“相公又何必在乎根由?下官只是惜天下百姓,不想使民苦于兵役。”
  他的保甲法,就会让民苦于兵役吗?王安石暗暗咬住了牙关:“坏了保甲法,你谏言之法,就能顺利推行吗?”
  “那是新法,自也会有人反对。”张载坦然道,“只是下官相信,这改过的法子,会比原先的强些。若是残民,如何富国强兵?相公何不问问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恼?”
  那人的目光清朗,既没有得胜的傲慢,也没有得天子赏识的喜悦,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挑起肩上重任。这一刻,连王安石都有些恍惚。他的忿恨,他的恼怒,他的不甘,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新法被人改的面目全非吗?不,也许那被冒犯的权威,被夺走的注视,才是他光火的主因。他比旁人都更怕天子突然改了主意,放弃了富国强兵的宏愿,自己若是不能立足御前,一意推行新法,又如何能使国朝振奋?
  可是面前这人,不同于其他反对者。他没有说祖宗法度,没有夸夸奇谈,引经据典。他只是说出身在边郡几十年的经历,甚至提出了一样连他都没法反对的新法。这样的人,的确是异见者,但是敌人吗?
  然而张载并没有等他答话,只是拱了拱手,转身而去。看着那步伐稳健,似乎焕发出新生的背影,王安石沉默良久,最终缓缓抬脚,顺着同一条路,向远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保甲法基本上算是新法中最失败的一样了,只害民扰民,毫无益处。王安石在征兵上太想当然,而这一想法,从始至终都没被神宗认同。但是相反,将兵法是新法中最有用的几项之一,连旧党上台后,此法也继续推行,也确实增强了宋军的战力。而这个将兵法就来自蔡挺,想来跟张载也是有些关系的。
  比起当横渠先生,留下名垂千古的四句,还不如当时当世留在朝中,遏制那拗相公的一言堂。其实在当时的朝中,对于国家患病有清晰认知的士大夫绝不止一个,有心改革的出色人才也相当不少。亲君子,远小人,也不至于闹成最后不可收拾的局面。


第148章 
  那保甲法来势汹汹; 王安石明摆着仗天子支持; 想要一意孤行。朝中君子只恨不能披心沥血; 好让天子幡然醒悟。谁料突然间风云变色,保甲法竟然一番大改,换了样貌。
  不再抽丁练兵; 也取消了上番、教阅,只是联户为保,稳定乡里。若有官府通缉的贼匪被保户所擒; 还会给予奖赏; 减免赋税。当然,若是保中私藏歹人; 一旦发现也要连坐。此法虽还有些什伍连坐的影子,但是比商鞅的“恶法”已是稳妥了许多。其实大多数官员; 反对的也不是结保,而是操练民兵。一旦那些泥腿子习了武艺; 学了槍棒,不服管教该怎么办?至于惩恶奖善,倒也能减少乡里的劫盗; 可让富者逸居。
  倒是遣散老兵; 择优安排在乡间,协助县尉维持秩序的说法,让一些人略有顾虑。但是反对的依旧不多。毕竟冗兵人人皆知,兵不能战更让不少有识之士忧心忡忡。若是能裁撤一些只会吃饷躲懒的兵痞,倒也不是坏事。至于怎么安排到乡里; 就是另一件事了,认真操办,倒也不是不能行。
  一时间,这改过的保甲法迎来了不少赞许。还有消息灵通的,知晓了张载在此事中的作用。这位枢密院新贵,看来也要得天子赏识了。
  只是高兴了还没几天,又听说了枢密院准备推行的将兵法。要把禁军的厢、军、营、都四级改为将、部、队三级,裁汰老弱,合并兵营。兵士不再面上刺字,且要分属明确的将领进行操练,一改“兵不识将,将不知兵”的陋习。
  这下又引来了哗然。不少人搬出了祖训,长篇累牍唐末藩镇之害,五代乱兵之祸。还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天子,宋辽早已结盟,不该冒然练兵。万一辽国误会,岂不是要再起战乱?当然,这条法度的推行者,也引来了种种非议。有人破口大骂,张载妄称君子,哪有半分大儒风范?不过是个汲汲于名利,逢迎天子的小人。
  对于这些,张载全不在乎,只埋头修改新法。这将兵法,今岁就会在泾原路试行。泾原经略使蔡挺本就开始着手改革军事,现在有了朝廷的支持,更能如虎得翼。只要新法在陕西取得成果,蔡挺将来入阁为相,也就顺理成章了。
  难得的是他的另一个举荐人吕公著,对于将兵法也大为认同。这下张载就无后顾之忧,能放手革新了。哪怕首相富弼对此事也不赞同,对于张载而言也不算什么。宰相可以去留,战事却不等人。自己十数年养出的名望,又哪里比得上边郡将士的性命?
  不过比起这些不痛不痒的非议,倒是最近开始流传的另一样说法,更让张载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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