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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大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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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生眉头紧皱,就想呵斥,甄琼却摆了摆手,笑道:“这可是新金啊,不百般测试,又怎能摸清楚其特性。”
  他说的随意,陈林却更激动了:“可是新金又如何呢?产量太少,终归无用……”
  “谁说无用?”甄琼打断了他的话,干脆道,“世人原以为锌无用,只能使黄白术骗人,谁料现在不也成了黄铜的必备物?炉甘石还没有明矾常见呢,你怎知道这铝就比锌少了?只不过吾等还不得其法,无法大量炼制罢了。每一样新金的发现,都有其用处。就似这铝,明明成锭时没法燃烧,磨成粉却能爆燃。这才是造化大道的奇妙所在啊!”
  他说话时,神情也同声音一般的清脆明快,甚至还带着浓浓的欣喜和好奇。似乎就连一场灾祸,在他眼中也是探求大道的门径。那一瞬,陈林哑了,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甄琼却也不用他回答,只笑道:“好好养伤,以后当心些。”
  说罢,他似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陈林怔了半晌,这样就完了吗?没有责罚,没有训斥,只是问这一句话?
  一旁雷生却似乎明白他的心思,缓缓开口:“恩师说过,有时真理会出在意外中。这大道是要用命来寻的,若是怕了,就走不通。”
  看着那人面上长长的疤痕,陈林只觉喉头都堵住了,眼中似有什么翻腾。他们没有怪他,哪怕烧了案台,浪费了珍贵无比的铝粉,还毁了不少器具。只要他敢继续走下去,他们就能在背后拉他一把。
  用力咽下那滚烫的东西,陈林哑着嗓子道:“多谢师兄指点。小子会尽快养好伤,回去帮忙。”
  雷生瞧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只点了点头,就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想看铝热反应吗?可惜反应条件达不到,还需要继续研究。


第188章 番外四
  “大娘子; 到地方了。”赶车的把式停下了车驾; 颇为殷勤的招呼道。
  帘子一挑; 从车里走出个女郎。那女子明明只有二十来岁; 神色却不见寻常小妇人的娇态,反而眉目清朗,举止沉稳。对车把式微微颔首,她迈步走进了前方大屋。
  这是韩家办的新厂,虽说开在秦凤路这等边郡; 规模却很是不小。共有四百台纺纱机; 二百台织布机; 并鞣坊、染坊、絮坊等作坊; 不论是规模还是聘用的织工; 在秦凤路都是首屈一指的。若是放在江南; 兴许几百台织机; 上千个织女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是北地边郡啊; 根本就不产桑蚕; 居然办这么大的厂子,如何能不让人惊奇呢?
  当然; 这厂子里织造的; 也不是丝绢。
  刚进大门; 就有几人匆匆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抢先道:“大娘子,今日又来了一批羊毛; 绒毛不少,可都要纺线?”
  “纺。冬日将近,羊绒线要加大产量。”宋锦毫不犹豫,干脆道。
  又一人道:“那压棉籽的机械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还要费些时日……”
  “机械乃是厂子根本,催他们加紧。还有水利织机,也要尽快完工。”宋锦面不改色,继续道。
  “染坊刚出了一批新花色,大娘子可要去瞧瞧?”还有人忍不住表功。
  “是红底缠枝纹的吗?可试过水了?”宋锦反问。
  那人缩了缩脖子:“有些褪色,不过应当不打紧……”
  “让他们继续试色,棉布是能浆洗的,不能比照丝绢。”宋锦边走边答,快步上了二楼,在一个镶了玻璃的大屋中坐定。从那晶莹剔透的玻璃墙望下去,数百张织机密密麻麻,列在屋中。每一张织机前都坐着女子,一个个埋头苦干,听不到多少喧哗,反倒是木榄咔咔,丝线沙沙,不绝于耳。
  在靠窗的大桌前坐下,宋锦抬起头,对面前众管事道:“今岁棉布要在东京铺开,还望诸位同心协力,把差事办好。”
  听到这话,几位管事都低头称是。就算心底再怎么不满,这小娘子也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这新厂的主事人。哪怕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不可能在此时阴奉阳违。
  让众人退下,宋锦扭头又看了一眼下面密密麻麻的织机,轻轻舒了口气。不怪她如此紧张。今岁可是棉花栽种的第二年,从试种五十顷,直接扩大到了三百顷的规模。那可是三万亩棉田啊,也正因此,才有了这秦州新厂。
  按道理,新物业总要有选老成持重的来主持大局,可是偏偏,韩大官人把这差事交给她。若非韩大官人喜欢男子,怕是都有人要猜她跟家主有些首尾了吧?
  然而宋锦靠的绝不是姿色。她乃孤儿出身,当年是入了韩家义学的,还考出了个上舍榜首。明明能读能写能算,还精通织纺,宋锦却未跟那些同窗女子一般选择嫁人,而是留在了义学的织坊里。打理生意,教导织工,乃至铺开店面,只花了三年时间,她就让义学的织坊扩大了两倍有余,险些囊括了东京大半的成衣市场。
  这样的佳绩,才让她脱颖而出,成了新厂的掌柜。就算在韩氏的商行中,这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位置。韩大官人却只说了一句,女子善织造,更适合此位。
  她适合吗?当然!举凡织造,靠的都是女子。选定花色,判断材质,乃至衣物样式,无不是女子操办。对于棉、毛这等新鲜无比物事,旁人没个头绪,她却早早就开始思索什么样的货好卖,什么样的物事才是女郎们最希望瞧见的。也正因此,她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大掌柜又如何?如今东京城里日进斗金的香水铺,不也是个女掌柜吗?既然有一个,她就能成为第二个!
  “大娘子,这是新送来的图样。”一旁,一个年轻女子捧来了书册。
  宋锦接过,细细看了起来。图样不比旁的,乃是布匹好不好卖,时不时兴的关键。若是别家织坊,可能还会为这事发愁,她手下却有不少专门绘花样子的女子。因薪俸给的高,个个都尽心,画工配色极为出彩,她只要考虑好不好染成布料即可。
  “这三个,先拿取布样。冬日须得颜色绚丽的更好卖。”说着,宋锦又道,“被胎可制好了?”
  “制好了,两种尺寸三种厚度,多是麻面。这样的被胎当真好卖吗?”那女郎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好卖?如今棉花终归量少,还不是卖棉絮的时候。制成被胎,有钱的可以套锦缎面,没钱的也能直接用素被。还能单卖一波被罩,何乐而不为?”宋锦微微一笑。
  这也是她从香水铺里学来的,客人千奇百怪,需求又岂能一致?连香水都能分出普通人用的和孕妇用的,还有什么不能细分呢?这棉布生意刚刚开始,价钱肯定便宜不来。但是买不起成匹的布,却未必买不起被罩。有了棉质的被罩,哪怕里面塞些芦花、杨柳絮,瞧着也比别家体面。谁的钱不是钱,能赚到手里才是关键。
  听到师姐这话,那女郎心悦诚服点了点头,也不耽搁,继续办起工来。
  从棉絮采摘到布匹上市,也没几个月时间。待到秋风转寒,树叶尽落时,东京城的韩家衣铺里挂起新式的棉毛衣被。
  “韩家不是卖成衣的吗?怎么开始卖布衾、寝衣了?”
  听到这消息,不少人都诧异了起来。然而《日新报》上连续三期的广告,着实让人对“棉被”生出了兴趣。
  韩家衣铺也早早把被胎摆在了店门口。那是个四幅宽的大被,足能盖住两个成人。被面是灰色麻布制成的,面料不薄不厚,里面塞满了棉絮,还压了不少针脚,又大又沉,看起来就厚实。不住有婆子,妇人上去捏捏摸摸,对这棉被分外好奇。
  “棉不都是用来织布的吗?拿来做衾倒是新奇。这么厚,盖在身上不知沉不沉?”有个大娘伸手摸了半晌,犹豫道。
  “沉些也不妨事,暖和才是关紧。这瞧着比芦花可强太多了,又比丝絮便宜,倒是能保暖的。”一旁上了年纪的婆子看的更是眼热。老人冬天畏寒啊,这么一床大被可能买不起,但是买个两幅的小被应该还是可以的。
  “瞧你说的,一匹麻才五百钱,这一床被胎就要万钱,谁能买得起呢?”有个年轻妇人忍不住抱怨。
  “话不能这般说。一两棉就要一百钱呢,这一床被怕不得有十斤棉,再加上工费。你自个算算,这是贵还是便宜?”那婆子倒是个懂行的,张口就来。
  这样一算,还真不算贵的样子?
  之前那大娘又心动了:“若是闺女出嫁,置办这么一床倒是体面。就是这麻料太糙了,颜色也不好看,怕不是撑不起场面。”
  “店里还有被罩卖,花色大红大绿的都有,样样都瞧着喜庆。大娘不妨进去看看?”一旁站着的店伙计立刻堆笑道。
  没想到还有这说法,那大娘立刻动了心思,跟着进了店铺。果真有不少叠起来的新布挂在杆上,颜色鲜亮不说,花样也不少。
  “这布料跟木棉锦仿佛,大娘可知,木棉锦都要十贯一匹呢,咱们店里小些的被罩不过两千八钱,上面还有纹样。四幅的贵些,却也只要四千六百钱,不比买锦划算?”那伙计笑着介绍道。
  木棉锦的确是贵价的东西,而且一匹不过五六尺长,这被罩就有两幅大小了。那大娘心动的厉害,赶忙道:“那牡丹纹的拿来我瞧瞧。”
  “大娘好眼力,这可是店里卖的最好的!”那伙计利落的拿了挑杆,把被罩挑了下来,摆在了案上,“这外面是花样,里面则是素白细棉,比麻布柔顺许多,吸汗贴肤,睡着比丝绸还舒坦呢!”
  大娘哪有心思听他聒噪,用手细细摸在被面上,那纹样也不知是怎么弄上的,并非刺绣,但是纹样极是清晰,颜色又正,瞧着就让人喜欢。再摸摸被里,她一张脸便笑开了。这料子果真舒服,不是很滑,却也不糙,柔柔软软的,莫说是小娘子了,就是个娃娃睡着也不会嫌扎。这样好的料子若是拿出去陪嫁,可不是涨脸吗?
  她还不放心,又翻过被面,去瞧那针脚。结果入眼细细密密,手艺简直比她缝的还好。这般的做工,这般的面料,这般的花色,要价着实不算贵啊!寻常一件衣裳也得五六百文呢,这可比衣裳大多了,还是棉布料的……
  心中几番摇摆,她终于张口:“那就来一床被罩吧。”
  “好嘞!这色可好?不瞧瞧旁的花色?”那伙计笑着问道。
  “这个就好!”大娘看重的就是这俏色,哪肯让他换了。
  伙计连连称是,取了条新被罩给包了起来,又道:“咱店里还有棉衣,也是新到的货。冬日穿在身上暖和的很,大娘不瞧瞧吗?”
  大娘早就瞧见另一边挂着的布袄了,只是今日又买被罩又买被胎,花费已经不少了,哪敢再看旁的?只连连摇头。
  那伙计倒也不啰嗦,来买棉被棉衣的还不知多少,根本不愁卖的,自然无需他多嘴。
  这边生意红火,后院毛料也早就有人来看了。
  一个留着山羊须的管事捻起了手里的毛料,不住颔首:“这绦编的不差啊,未曾想秦凤路也有这等好货,就是价钱贵了些。”
  真茸织出的羊毛带子,两丈余,三四寸宽的,就要十贯余,以凤翔府出产的最佳。富贵人家都喜欢买来围在腰上,冬日最是保暖。而这毛料比绦要宽上一截,足有三尺了,倒是不好做腰围,价钱还贵了一倍不止,着实让人纠结。
  掌柜笑道:“钱管事误会了,此物可不是绦,而是毛料。买回家可以裁衣,冬日穿在身上又轻又暖,最是和益。”
  对方一怔:“这不是编出来的吗?要是裁衣不松脱了?”
  “这料子紧凑,裁了只会有些毛边,寻个手脚麻利的锁边即可,不妨事的。再说料子染了色,还编了方胜花纹,若是裁衣,必然富丽。今年小店也不过存了百来匹细料,若是迟了恐怕就只剩粗料了。”掌柜解释道。
  钱管事看了看手上这一匹紫色毛料,还有一旁的靛青、橙色料子,心中不由大动。这买回去,老爷娘子们必然喜欢,橙色的还能给小娘子制袄,倒是不比丝绵的差多少。
  至于那些粗料,他似乎也能买点。家人穿不起裘皮,穿个毛料应当也是保暖的。市井一身毛衣袜就要五贯了,这一匹粗毛料才十贯出头,也能做几身衣裳呢。
  只是稍稍一考虑,钱管事就笑了起来:“那就先来三匹细料,一匹粗料吧。”
  掌柜连连颔首,笑着命人取来,也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随着天气转冷,这韩家衣铺的新买卖也红火起来。有钱的自然要买个茸被、裁个茸衣,中人之家也会置办一套棉衣、棉被。就是那些小户,也有不少买了被罩回去,不要花纹只染色的被罩也不算太贵,塞些芦花睡着不也体面舒坦吗?
  结果不到年关,这批棉毛新货就销售一空。买到的津津乐道,没买到的则垂头丧气,但是更多富家,则把目光盯在了秦凤路的棉田上。原来棉花不是只有川蜀能种啊!若是能在边郡开些棉田,岂不比种地要划算多了?一时间,前往秦州、陕州的人又多了起来,荡起白絮飘飘。
  作者有话要说:  被面的图案用了蜡染,若是大批量生产是比刺绣便宜多了。而且北宋的确有羊毛织物了,还有毛衣、毛头巾、毛袜,也不知是织出来的还是裁出来的。不过现在生意没推开,就先按“绦”来计算吧。羊绒的绦一匹就要二十贯的,别说染了色的。毯子和毡就更贵了。
  

第189章 番外五
  “相公,今岁秦州新地半数种了棉,这田赋若是不足,可如何是好?”
  自去岁东京城里棉布大卖,今岁秦州开出的荒地,倒有一半都改作了棉田。此举顿时引来了秦凤路上下官员的惶恐,难免也要找经略使王韶问个明白。
  “买田就是为了获利,既然棉田利厚,自然要改种棉。”对于这些置田几千几万亩的豪富,王韶本就没报什么希望。都是大富之家,为什么偏偏要买了国债,在秦州开荒?还不是因为这里田地便宜,有利可图。现在种田没有种棉划算,他们自然也要趋利行事了。
  “可是如此一来,秦州产粮不就少了?如今虽说河湟安定,但是羌人在侧,还有吐蕃虎视眈眈。万一粮食不够,岂不麻烦?”底下属官立刻道。
  如今河湟安稳,除了有王经略坐镇外,还要归功于军心稳定。秦凤路如今招抚、屯田、兴商、办学并举,又因为大量荒田开垦,有了充足的军粮,这才能让将士用命,百姓安定。而粮食供给,正是重中之重。若是一路产出不能供应大军,岂不坏事?
  面对这忧虑,王韶哈哈一笑:“如今秦凤路商贾遍地,想要运粮还不简单。只要能在棉田上收足了赋税,就能解大军后顾之忧。旁人怕侵田害农,我却是不怕的。”
  这一句,倒是说在了关键。王韶因何能在秦凤路立足?还不是因为那些买了秦州新田的人,指望他能坐镇河湟。
  之前击溃了吐蕃,夺了河湟,天子就要招他回京。谁料人还没走出秦州,羌人就反了。王韶不得不对回马平乱,又杀的羌人大败,解了河州之围。
  这一番折腾,可让那些权贵们心惊胆颤。钱都花了,若是河湟又乱了起来,他们这新开出的田,岂不要打了水漂?更别说去岁新发行的国债了,高达三十万贯,质押了马场的债券,顷刻被富商勋戚抢了个干净,河湟的安定,顿时成了朝中“共识”。于是本该转任京官,乃至入二府,封个枢密使的王韶,也被群臣力荐,成了秦凤路经略使。
  这可就是掌军的地方大员了,开疆拓土,建立奇功还能留任地方,按照祖制,实乃大大的不妥。但是局面如此,连官家也被说动,让他坐镇河湟,对于王韶而言自然也是好事。如今那些种粮的田,要改作利润更高的棉田,他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属下都听了个明白,纷纷附和。还有人道:“如今朝廷征交趾,河湟更不能乱,还要靠相公主持啊!”
  这话让王韶抚须颔首。可不是嘛,如今大军正在南边打仗,河湟是万万不能乱的。不过蕞尔小国,应当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等到打完,河湟马场兑付,他的位置应该就更稳了吧?下来得向朝廷谏言,开始修西夏边境的兵寨邬堡了。若是修好,将来发兵征夏时,他就不会只是一支偏师,而能成为征夏大军的统帅了吧?那才是真正的不世奇功啊!
  ※
  如今南边确实在打仗。去岁交趾骤然发难,侵钦州、廉州、邕州,杀人屠城,天子震怒,派出大军征讨。于是宿将郭逵领了兵马,南下平乱。
  交趾不过是边鄙小国,哪怕尽出十万大军,也不是宋军对手。郭逵的大军很快就收复了失地,驱除了交趾乱兵,夺回了被俘的百姓。可是这次乃是雪耻之战,只是收复失地当然不够。交趾现今的君主本就是篡位得国,又常年不尊王化,袭扰宋境。如今更是杀人无算,岂能轻易放过?因此这次出征,是要深入交趾国土,一战荡平其国的。
  受此重任,郭逵却没有立刻发兵,行军至边境就停住了脚步。倒不是他怯战,而是要等一个能保证大军平安之人。
  好在,没让他等多久。几日后,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道来到了大军驻地。
  “仙长一路车马劳顿,可要先休整几日?”明明只是个道人,身为主帅的郭逵却亲自出迎,态度谦恭。
  “不必。大军在外,还是尽快安置为好。”那老道也不倨傲,客客气气道。
  此人正是赤燎子。身为宝应观炼师,他防治细蛊的学问无人能敌。这次大军出征,最大的威胁并非敌军,而是南地的烟瘴蛊毒,一个不好就是大军倾覆。因此天子特地请出了这位老道,加封处士,派他南下,只盼他能保大军安稳。
  已经年近六旬,千里奔波,还要置身险地,这样的任务当然不轻松,然而赤燎子还是接下了。身在道观虽然能安稳研究,但是病症、病源不亲自接触,终归是差了一层。因而明知凶险,赤燎子仍是来了,还带来了显微镜、紫药水、明矾和数之不尽的肥皂。
  “细蛊最易从口入,官兵皆要配发肥皂,用餐便后皆要洗手。饮水须得先以明矾澄清,再滴入紫药水消毒,沸煮才能饮用。除了水土,各种虫豸皆能使人致病,这南地蚊虫肆虐,也得防患才行!”
  随着赤燎子的到来,一条条禁令飞快传了下去。对于这繁琐到让人头痛的命令,兵士们却没有丝毫抵触。实在是瘴气让人望而生畏,前日还好好的,突然就上吐下泻,浑身肿胀,就算是百战强兵也要胆寒。现在有了宝应观里的仙长坐镇,虽说不是雷霆真君,却也是天子亲封的处士,他们可不就能松一口气了吗?
  这一条条禁令,很快就控制住了军中疫情,医官们开始整理南地救治疫病的药方,赤燎子则跟徒弟段玄霜一起研究起了病源所在。也是来到此处,他才发现南地最可怕的乃是一种症瘕积聚的恶疾,得病者往往会发热咳嗽,头晕腹泻,重者还会肝脾肿大,腹水横生,消瘦乏力,乃至一命呜呼,简直让人闻之色变。
  面对如此危险的疫病,赤燎子并未退却,命人取来疫区的水仔细研究。他这次带来的,可是最新款的显微镜,倍数更大,能看的东西也更多。没用多长时间,赤燎子就发现了致病所在。那是一种针尖大小,色灰白的蛊虫,能钻人皮肤,入体寄生。除了人之外,牛羊犬马皆会被感染,一旦发兵,整村整县皆成疫区。
  “葛仙翁所言果真不差。”就连赤燎子这样用惯了显微镜的人,也不免骇然。
  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就有记载这种毒蛊,“江南有射工毒虫”,“东间诸山县,无不病溪毒”,可见此毒贻害之大。然而这样危险的水蛊,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根治的。赤燎子就想了个法子,把生石灰投入水中,清理蛊毒。若是涉水,则需在皮肤上涂一层油脂,避免蛊虫入体。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避免接近疫区,若有患病的兵士就尽快隔离。对于防疫的种种手段,赤燎子也整理成册,上报了朝廷。
  在防灾避疫的过程中,郭逵也没闲着,早就摆开了交趾国的沙盘,排兵布阵。等到冬日来临,天气稍凉,大军正式开拔,水路并进攻入交趾。
  “将军,前面布了象阵,有大军阻扰!”
  听到哨探禀报,郭逵持鞭笑了起来:“这就等来了。传令下去,发神威将军炮,击溃敌阵!”
  他可是眼馋许久王韶的战功了,现在也到了自己用一用这火炮之威。王韶能拓边二千里,收复五州,他就不能克服交趾,一血国仇吗?只要没有疫病之忧,蕞尔小国,灭了又如何?
  随着轰轰大炮响起,受惊的象群掉过头来,冲入了交趾本阵之中。
  ※
  “郭逵以水军为先驱,入富良江,直逼交趾国都。以神武将军开城门,尽俘敌酋。”
  这份战报递在顿时引来满朝骚动。有人大喜过望,有人则愁容满面。这可是灭国之战啊,大宋承平百来载,哪有这样的事情?
  立刻有人上书,直言不可穷兵赎武。真宗皇帝当年不是说过,“祖宗辟土广大,惟当慎守,不必贪无用之地,劳苦兵力”吗?这样灭藩国祭祀,俘其国君,杀其太子,哪里还有半点仁德?
  这话立刻引来了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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