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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俯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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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想好再回答。”许延打断他,伸出手掌压在他的胸膛上,皮囊下便是叶流州跳动的心脏,“你对我说过诸多谎言,以往我可以不计较,今后还要继续吗?”
  叶流州躺在榻上面对这样的许延,感到对方仿佛看透了他想要隐藏的一切,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变得难以呼吸,脑袋里杂乱一片。
  窗外错落斑驳的竹影落进屋里,许延俯视叶流州的模样,等待着他的回答。
  叶流州张了张嘴唇,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今后不会再有。”
  “记住你说的话。”许延从他身上起来,走到案几前,拿起琉璃杯倒上酒,放在他面前。
  叶流州看着淡青色的琉璃杯,仍然有些怔忪。
  许延牵起他的手,把酒杯放在他的手里,他这才反应过来,喝了一口,烈酒入肠,陷入怔然中的意识终于清明了起来。
  他坐起身,手臂搭在曲起的腿上,长发披落在身上,鬓角眉锋是乌黑的,铺开在榻的广袖长袍亦是黑色,整个人似乎延展出了几分幽深的气息。
  只有他的嘴唇是红的,像是涂了女子的口脂,又似饮了一口血。
  叶流州抬眼对上许延的目光,低声道:“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现在便跟我去听听荆远方才没有说完的话。”
  许延深深地看着他,慢慢吐出一口气:“罢了,那小子的话我可没兴趣听,这事算是过去了,往后不要再瞒着我。”
  叶流州笑了起来:“好。”
  “否则,你的下场会是……”许延顿了顿,“你不会想知道这种下场的,知道后果很严重不要犯就行。”
  叶流州眉目弯弯:“你说了算。”
  两人一直待在屋里也不觉无聊,许延在纸上规划起对付袁轩峰的计划,细细思索着,叶流州捧了本杂书看。
  晚些时候去许延端了饭菜,又唤小厮将搁在厅里的金银财宝装箱收起来。
  他们用了饭后,天色昏暗下来,许延铺好被褥,招呼翻着书的叶流州睡觉。
  叶流州从椅子上跳到床榻上,向后一倒,陷入绵软的被褥中,翻过身托着下巴,继续把剩下一点的书看完。
  直到桌边蜡烛燃到尾,屋里的光线将灭未灭,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延,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额上渗出汗珠,鬓发潮湿,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是坠入了一场挣脱不开的梦境中。
  “许延?”他唤了一声。
  男人并没有醒,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幼年时的一场大雨中。
  那个时候他的名字还叫做季延,随着昭德帝的一道圣旨,陪太子伴读的小公子们都陆续被长辈接走了。
  从宫里回到家中不久后,季六便听闻太子殿下大病的消息,他坐在花园的石阶下,苦苦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去宫中看望一下太子,毕竟两人相识一场。
  他从药房里找出平日里给母亲治病的药材,包起来塞进怀里,天不亮便爬上了季老太爷的马车底下,他的身形矮小,可以窝在隔板里不被发现。
  忍着凌晨寒冷的天际,直到马车向宫里进发,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进宫后季六趁人不注意溜下马车,朝东宫跑去,却被殿前的禁军拦下。
  “什么人?!”锋利的矛尖对准了季六,他咽了下唾沫,报出自己的身份。
  禁军走了一个进殿通报,随后谢临泽的身形出现大殿前,顺着高高的石阶一步步走下。
  雷电在厚重的云层中不断翻涌,大雨将周遭的一切事物渲染成灰蒙蒙的颜色,地面水流成河,豆大的雨滴漫无边际,落在水中溅开一个个水花。
  季六浑身都湿透了,见着他从怀里掏出药递给他,声音稚气,还带着重逢的一点的喜悦:“殿下,吃了药病就会好起来的……”
  那药材在他的手上还没有递出去,便被对方狠狠地打落在地,浸泡在水中。
  季六愣了愣,顾不上看对方的脸色,连忙把药材捡了起来,“湿了就没法用了……”
  他有些狼狈地抬起眼睛,去看谢临泽。
  不知何时,围在这边的禁军远远地向后退去,似乎在忌惮着些什么。
  谢临泽站在他对面,也没有打伞,不过一会儿衣袍便赘满了雨水,说不上来谁比谁更狼狈。
  他的头发潮湿地贴在脸上,眼眸盯着他的动作,神色复杂晦涩,久久的,他才开口,声音异常嘶哑:“谁允许你进宫的?”
  “我自己来的……”季六有些手足无措,手指捏着衣角,看着对方,莫名地从他身上感到一股黑暗的、近乎绝望的气息。
  “我听说你病了……”他嗫嚅着道。
  谢临泽嘲讽地笑起来,目光极其冰冷,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你能治好我的病吗?宫里有无数太医,需要你来为我治病?!”
  季六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谢临泽,他茫然无措,原本攥得紧紧的手指无意一松,药材撒落了一地。
  谢临泽扫了一眼,满是恶意地勾了勾嘴角,道:“六公子,你认识字吗?怎么抓的药?季家公子饱读诗书、文思敏捷,独独是你季六最为无能,丢尽了家族颜面——怎么?这种表情看着我?你难过了?”
  “没有……”季六扁着嘴巴,低下头摇了摇脑袋,“没有难过……”
  谢临泽继续冷笑道:“六公子,你既无传召,又无令牌,是谁给你的胆量私自入宫?你是不是觉得陪在我身边,当了几天的小宠物,就以为与我感情甚笃,攀上太子能够为所欲为了?为何不掂掂你自己是几斤几两?!”
  季六愣愣地看着他,眼眶通红,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可是、大宴北娆来使那天,是我从水里把你救出来的!宫女说,是你守了我一夜,我以为、我以为你至少把我当做朋友……”
  谢临泽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两个人在大雨中都看不清对方的眼神,许久,他才道:“我没有朋友。你更不配做我的朋友。”
  他松开手,把季六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道:“记住,你我身份殊别,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再敢进宫,按律当斩。”
  季六跌坐在水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只觉得寒冷的雨水渗透进了骨子里,把他整个人冰冻住。
  巍峨宫阙,殿台广袤,偌大的天地笼罩在灰暗之中,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漫天的雨丝把那段记忆洗得近乎褪色,然而雨过天晴,阳光肆无忌惮的穿透进来,落在窗下的一排兰草上。
  许延和叶流州在袁府住了几日,三门比试的过后,这座府邸似乎更加忙碌起来,仆从们更加谨慎从事,常有商贾、甲兵络泽往来,就是夜里也经常响起奔驰的马蹄声,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叶流州睡醒后,拉开竹帘,向窗外看去,只见鸽子、鸿雁腿脚上绑着信函,在天上飞来飞去。
  他披上衣袍,走出屋,倚在门框上晒太阳,转眼见到许延坐在亭下,便问:“今日怎么没去万泓那当差?”
  许延为了避免引起袁轩峰的怀疑,还如原先那般在万泓手下当护卫。
  “他大概觉得我并不怎么好用,又重新提拔了个剑客做贴身侍卫,我暂且派不上用场,便回来歇着。”许延面前是散落满桌的竹骨,他调整着主架,神色非常专注。
  昨晚下了一夜雨,早上太阳一出来,蒸得地面只剩下几个小水洼。
  叶流州因为照射而来的阳光眯起眼睛,注视着许延的动作,笑着问:“怎么又做起纸伞了?是要在岭北卖伞为生吗?”
  许延没有说话。
  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叶流州正欲走过去,忽然听见许延的声音传过满庭花草递来:“送人。”
  叶流州微微一怔,耳边是似乎响起当初在乞巧节阿仲说的话。
  “在我们这里,纸伞都是用来送给心仪的人,只有哥哥,做一车纸伞拉去卖。”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淡了下去,开口道:“许延……”
  你是不是想把纸伞送给……
  后半句话还没有出口,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荆茯苓和荆远出现在门外,她向两人招了招手,道:“赶紧来,袁将军有要紧找我等。”
  许延把竹骨收起来才向前走去,冷冷道:“斥狼铁骑已开到岭北后的羽水,倒还真是一件要紧事。”
  他注意到叶流州还站在原地,回过头,“流州?”
  “啊。”叶流州回过神来,将心事按捺下,跟上他们,“来了。”
  袁季两家开战在即,城中流言蜚语四起,到处风声鹤唳,袁府里重兵把手,镇守都司的三万营兵日日操演。
  袁轩峰正在偏厅等着他们,一见四人到齐直接问道:“几位这几日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流州和荆远对视一眼,荆茯苓首先拱手道:“季函无旨调兵,迹近悖逆,鼎剑山庄愿以将军马首是瞻,肃清朝野!”
  “好,袁某绝不忘鼎剑山庄在此时的襄助,待得胜归来,定当重礼谢之。”袁轩峰拱手朝她回以一礼,转向许延:“许公子意下如何?”
  许延道:“在下人微言轻,不过草莽,自来贵府将军一直盛情款待,以贤士待之,承蒙将军厚爱,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为您铲除季氏乱党。”
  “袁某在此谢过。”他道,“既然如此,此事不得耽搁,车马已在外面候着,这便准备随军前去吧。”
  四个人暗藏心思,上了驾马离开袁府,跟着延绵如长龙一般的军队行在草地上,向岭北与羽水之间的平流河进发。
  袁轩峰穿着一身盔甲骑在马上,牵着旁边一马的缰绳,笑道:“季巡抚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过在查我都司之前,我倒想问问,你这手上这份圣旨,是陛下所书,还是季函季首辅所书?”
  旁边马上骑着一名腰大十围的中年男人,正是季家支庶季克荀,官拜巡抚,此刻正擦着满脑门的汗,声音支吾在嗓子里,“这、这……”
  “更让袁某为之好奇的是,驻扎在平流河对岸的斥狼铁骑,究竟是奉谁的旨而来的呢?”
  季克荀答不上话来,完全陷入了袁轩峰的掌控之中。
  两人在前面骑着马,后面跟着许延,他一边留意前方的动向,一边注意到叶流州有些心不在焉,从包裹里掏出一个橙子抛给他,喊了一声:“接着。”
  叶流州抬起头,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橙子砸上脑袋,落进怀里,他揉了揉额头,“你是故意的?”
  许延看着他道:“你最近总有些欲言又止,是不是有话问我?”


第45章 留下
  叶流州和他对视数息; 又垂下目光,从马鞍上拔出一把匕首,切开橙子; 递给他一半; “我只是在想斥狼铁骑若是对上都司营兵的胜算有多大。”
  “怕是袁轩峰不会正面和斥狼铁骑对上,不然他找我们这些人何用。”许延接过; 抛了一块进嘴。
  叶流州也吃了一块橙子,被酸得忍不住五官都皱在一起; 连咳了几声; “你这是从哪摘来的?”
  再看许延; 他没有意料到会是这般味道,显然也被酸倒了牙,咧着嘴缓了缓才解释道:“刚才经过树林随手摘的。”
  两人目光相接; 忍不住一齐笑了起来。
  许延的眉骨和鼻梁生得高挺,眼窝深邃,线条锐利,颇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这么一笑,似如冰峰之雪照见阳光,融化开来。
  两人正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策马向前走; 军队快要行至高坡,许延环视一圈,看不清高坡上的情况,便道:“若是有敌军在这里突袭; 都司营兵一定会被打个措不及防。”
  紧接着他这句话,前方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喧哗声。
  叶流州看着他挑眉道:“你这可真是一语成谶。”
  许延不置可否,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坡上涌出一群黑衣刺客,分为两波人马,一队下冲,一队占据高处拉弓搭箭,箭雨向都司营兵嗖嗖降下!
  最前方的兵马乱成了一锅粥,在这其中,一支快若闪电般的箭矢飞射而出,精准地穿过混乱的人群,直直袭向队伍中的袁轩峰!
  袁轩峰显然看到了这势如破竹般的一箭,正准备拔剑出鞘,可身下黑马受惊嘶鸣,掀蹄而起,让他错过了斩下箭羽的机会。
  就在他即将被钉穿的那一刻,一道冰冷的刀刃映着天光一闪而过,吹栾剑自上而下瞬间斩断箭羽!
  荆远飞身落地,挡在袁轩峰面前,动作不停地连斩下数道箭矢。
  另一侧荆茯苓用长鞭勒断了刺客的脖子,在尸体上摸索一番,抽出他衣襟里的腰牌,上面刻着狼首的纹路。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平日里轻松写意,眉目满是肃杀之气,对袁轩峰道:“看来季家已经派一部分斥候过河了。”
  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厮杀声震响,鲜血断肢横飞,叶流州对许延道:“你不用在这里保护我,该去做做样子,不然袁轩峰定会起疑。”
  “好。”许延掂了掂手里修长的陌刀,提起缰绳骏马向黑衣刺客冲去,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挥刀而起,大开大阖间周围倒下一片。
  叶流州坐在马背上,马蹄慢悠悠地走着,不远处举旗兵被一箭射穿,断了气。
  他拔起插在地上绣着袁字的旌旗,经过前方焦土时,注意到先前被许延斩倒在地的刺客们并没有死,正倒在无力挣动,低低惨吟着。
  看起来许延是用的刀背,叶流州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转头在战场上寻找起对方的身形,发现许延一直在自己的不远处跟敌人缠斗。
  他的视线落在许延身上,却没有留意身后一个刺客朝他举起了刀刃。
  正巧许延解决了面前的敌人,一双眼眸下意识地扫向叶流州,见到这一幕顿时神色一凌。
  叶流州听到脑后风声呼啸而下时,才觉不妙,不等他躲避,一道玄铁丝擦着他的鬓角向后飞去,疾如旋踵般的丝线一掠而过,带起他飞散的鬓发。
  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惨痛的呼声,刺客的手掌玄铁丝被钉穿,血液顺着他的胳膊流下。
  叶流州翻身下马,拿出麻绳把他五花大绑,刺客还想再动手捡起地上的刀,却被盯着这边的许延一拉银丝,他顿时又惨叫一声。
  叶流州将刺客绑好算是俘虏,又把一块布塞进他的嘴里,以防他自尽,许延这才抽回银丝。
  这场战斗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这一队斥候自然敌不过都司兵马,袁轩峰在谢过四人出手后,加快行军速度,天不暗便抵达了平流河附近。
  暮色苍茫之下河面宽广,水流湍急深不见底,依稀可见河水奔腾着撞击上河中冒出头的巨石,对岸一片茂盛的丛林,交错的树枝下重重叠叠的阴影。
  隔了平流河两三里远,袁轩峰与早就镇守在此处一万营兵汇合,安营扎寨,与领兵的参将赵轲进入大帐商讨军情去了。
  河滩边的乱石铺开一地,几个哨兵走来走去地巡查,夜幕低垂,萧萧寒风吹拂而过,带起燃烧的篝火向上飞舞的红星。
  叶流州和许延边上烤火,另一头荆远和荆茯苓也燃着篝火,在旁放哨的裨将曹启寒一直在警惕地监视着他们。
  河畔朔风凛冽,吹在皮肤冷如刀割,曹启寒耐不住冻,索性走过来,在两边人附近转了转,似乎感受到一股古怪的气氛,又走远了些,找了几根树枝木头堆在一起,坐下用火石点燃了。
  一时无人出声,四周的氛围更为诡异。
  叶流州有些困,打了个哈欠勉强提起精神。
  许延把搭在臂弯上的狐毛毯子扬起,裹在他身上。
  叶流州那一点寒意散了去,暖洋洋地又泛起困,歪过脑袋,靠在对方的肩上,耷拉着眼皮。
  曹启寒一直在注意着这边,见到两人的动作,顿时睁大了眼珠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恶又不可置信地出声:“你们两个是不是……”
  许延拨了拨烧得通红的木头,发出几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叶流州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你要说什么?”
  荆远原本在低头看篝火,眼底映着一抹红光,闻声看向曹启寒,荆茯苓伸长了手在火边取暖,也兴致勃勃地看过去。
  一时间四人的全部落在他身上,曹启寒莫名感到有些惊慌,咽了咽唾沫,吭吭巴巴地道:“没、没什么……”
  叶流州无趣地收回视线,低声询问许延:“明日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什么好的计划,先看看袁轩峰有何异动,毕竟敌在明,我们在暗。”许延也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如今最要紧的事是什么吗?”
  叶流州笑了一下,“都司营兵和斥狼铁骑绝对不能开战。”
  许延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明面上这是季家和袁家的兵权之争,可事实上此事关乎大昭的国运,两家无论谁输谁赢,最大的可能性是两败俱伤,届时北疆没有兵力守城,那么北娆大军便是乘虚而入,若真发展到这一步,岭北和羽水都会沦陷在敌国的铁蹄之下。”
  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许延略感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明白的倒是不少。”
  叶流州低笑起来。
  许延叹了一声,“当务之急,在于除掉袁轩峰的同时不引起都司营兵的哗变,稳住两边军队。”
  “斥狼铁骑在后虎视眈眈,袁轩峰便一刻也坐不住,以他如此珍命的心性,若是再拖下去,跟从未有过一败的斥狼军打上仗,一旦形势失利,我怕不等我们找到其叛国的证据,他自己就会放北娆大军入关。”
  对上许延来说,季家可是丢了一份进退维谷的大难题给他,仅仅相助派来的巡抚季克荀还被袁轩峰牢牢把控住。
  左右制肘不说,跟前还有两个鼎剑山庄意图不明的人,看样子今日一战似乎完全向袁家倒戈而去。
  叶流州也不由沉思起来,还没有想出个究竟来,一个士兵走过来拱手道:“袁将军请几位进帐一叙,共商大计。”
  四人对视一眼,起身朝军营走去,身后曹启寒也连忙跟上他们,并拉过一个小兵对他叮嘱了几句。
  小兵得令后便飞快地离开了。
  相比气候寒冷的外面,帐里炉火烧得正旺,正前墙上挂着羊皮地图。
  袁轩峰对几人说了一下他大概的计划,意思是让他们趁夜渡过平流河,潜入斥狼军营,刺杀监军和统帅,带回两人的脑袋,在斥狼军乱成一团的时候再行出兵,定能将他们一举拿下。
  此计对于许延来说,只有利而无害,毕竟他其实是在为季家做事,渡河禀明身份,便能与斥狼军里应外合,佯装骗过袁轩峰渡河,一旦他渡河就会被包围,那么一切大局已定。
  可袁轩峰并不是个好唬弄的人,他看了看几人眯起眼睛笑起来,道:“渡河夜袭自然仰仗诸位,可袁某身边无人保护,亦恐再发生今日的刺杀,实在忧心至极,还需你们留下几人做护卫,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许延声音冷了下去,道:“将军是想留下谁?”
  袁轩峰背着手走了几步,不远处曹启寒的手按在剑柄上。
  帐中一片安静,四个人静立。
  “荆姑娘留在营中吧。”袁轩峰道。
  点到名字的荆茯苓微微有些错愕,身边荆远抬起漆黑的眼眸。
  袁轩峰捋一捋胡子,盯着众人的神色,忽然伸手一指站在边上的叶流州:“——还有他。”


第46章 首级
  就连晕染在大帐内的烛火; 也无法掩饰住许延眼里的寒光。
  他掩在黑色袖袍下的手指,转了转另一只右手上田石戒。
  沉默在帐内蔓延开,帐外划过数道漆黑的影子; 空气中传来极为细微的武器出鞘声。四人如同凝固的雕像一般; 在这一刻,若是他们敢出声拒绝; 或者朝袁轩峰走近一步,那么埋伏在帐外的守卫们定会一涌而上将他们拿下。
  许延压抑着胸腔里翻滚的杀意; 平复一下语调; 打破了死寂; 道:“不如换我来留在……”
  “我觉得袁将军的主意尚好。”叶流州一出声,几人的视线皆移向他,“就由我来留在这里。”
  他对上许延看过来的目光; 安抚一般向他摇了摇头。
  袁轩峰笑起来:“那好,夜袭一事不宜耽搁,少庄主和许公子这便准备出发吧,我已经为你们规划好路线; 潜伏进斥狼军营,只待两位取下斥狼统领和监军的首级凯旋。”
  许延和荆远却都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静了一两刻; 荆茯苓哈哈一笑缓解一下气氛,问道:“若是他们杀了斥狼军的头领后,军队大乱,定会派兵追杀师兄他们; 到那时该如何回来?”
  袁轩峰道:“这点可以放心,只要在刺杀成功后放出信号,自然会有人去接应。”
  话说到这里,他们两人是非去不可,叶流州恳切地看着许延,心里念叨着走到了这一步,可千万不要因为他而半途而废,若是忤逆了袁轩峰的意思,在这里闹起来,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许延紧紧地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转过身向外走去。
  叶流州微微松了口气。
  荆茯苓低声和荆远说了几句话,少年点了点头后向外走,在经过叶流州身边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怎么了?”他问。
  少年漆黑的眼眸像夜色一般深沉,开口道:“明早我就会回来,你只要在这里待一晚,荆茯苓也会保护好你。”
  叶流州忍不住想摸一摸他的头,刚要抬手,荆远却攥了一下他的手,接着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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