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上_乱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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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未出口的话被杨澔吞进了唇舌之间，在他唇上呢喃：“嘘，别说，现在别说……以后也别说……你只记得，杨澔愿意……”
　　辗转间，云雷护在怀中的东西滑落，“噗通”一声轻响落入水中。
　　“啊！”云雷一惊，自杨澔怀中弹起，往水中扑去。
　　杨澔一把将人扯回护在怀里，“什么东西？”
　　潭面飘起一个锦盒，内里空空。
　　云雷看了半晌，露出一个苦笑，“算了，本是不知该如何安置它，入了这深潭，左右也捞不起了。”
　　可不是，在这水底，说不定就顺着水流漂去何处了，上哪里捞去？
　　“到底是什么？”说话间，杨澔仍牢牢护着云雷，就怕他想不开要去捞那东西。
　　云雷眼睛盯着那潭面，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那个山洞里，你摘给我的。它最后一丝气息与我相同，大概我与它有什么关系吧，谁知道呢。”
　　所以，那日梦中，从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怪物的云雷清清楚楚看到自己变成了一条巨蛇。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委屈
　　林凤烨发现他的二师兄和杨师弟又开始同进同出了，小凤烨其实是有点遗憾的。他不知前几日二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导致二师兄那般躲着杨师弟。但他却知道自从两人又开始腻在一起之后二师兄又像原来那样跟自己切磋的时间变得少得可怜。
　　又一次在落云院里扑空了之后，林凤烨垂着头一脚一脚地踢着小石头子往回走，嘟着嘴忍不住埋怨杨师弟占了二师兄的全部时间。
　　“哟，小家伙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林凤烨更是不满，抬头瞪过去，“没礼貌！我是你师兄！”
　　“成成成，师兄师兄，您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闵辉仍是笑得吊儿郎当，丝毫不见收敛。他身旁站着的青衣少年好奇地看着生气的小团子，一脸“这小子是谁？”的疑问模样。
　　林凤烨也看到了那青衣少年，小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外人面前敛了孩子气的表情，肉嘟嘟的小脸一片高深莫测的淡然，“这位是？”
　　少年老成的模样惹得闵辉笑得更欢，“呵呵，他呀，二师兄的朋友，就在山下住着呢，平时也偶尔上山玩儿，你老是往外跑，没碰到过。”可不是，这小家伙自第一次下山之后便像得了趣一般，三天两头磨着大师兄给他任务好出去野，回山也呆不了几天又要走，自是碰不上青荇的。
　　“二师兄的朋友？”林凤烨小眉头更紧，小声嘀咕着，“哼，他不都是跟杨师弟腻在一起吗哪有时间去交朋友？”
　　“嘀咕什么呢？”闵辉好奇看来，“瞧着像是从二师兄那里过来，怎么？二师兄惹到你了？”
　　林凤烨撇嘴，“我连他面都见不到，他哪里惹到我了？我明天要下山了，想去找他道别，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哼！前几日见天往他院子里跑，这跟杨澔一和好，林凤烨觉得自己就是块抹布，被二师兄用完就扔了。难怪小家伙不高兴了。
　　“他不在吗？我有事情要跟他说呢。”青荇也有点不开心了，“是不是又跟那个杨澔一起疯去了？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整天缠着云雷，讨厌！”
　　林凤烨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闵辉瞧着这两人一见如故很是替杨澔头痛。青荇也就罢了，怎么这凤烨小师哥也爱跟杨澔抢人玩儿了呢？
　　三个人戳在路上实在是显眼得很，云雷回来远远便看到了他们，顺嘴招呼了一声，“怎么都在这呢？”
　　青荇一把扑了过去，“云雷云雷！黎琴走了……啊！杨澔你干什么！”
　　闵辉看着杨澔一把将云雷扯过去让青荇扑了个空，忍不住叹气：澔子咱能别这么醋坛子丢人么？
　　“二师兄。”林凤烨背着手慢悠悠踱步过去，老成持重的小模样让云雷忍不住手痒揉了他的头。
　　唤着大家都进了落云院，在院子里落了坐，云雷这才有空问青荇，“黎琴走了？为什么？”
　　青荇正捧着茶杯喝茶，闻言抬头，一双杏眼含了几分疑惑，“不知道。”
　　云雷轻轻点头，大概是觉得总不能老在正一门的地界上缩着吧。那黎琴一看便不是能安于凡俗生活之人，老让他这般跟缩头乌龟似的，他心里想必是窝火得很呢。何况，他师门虽是对他颇为不义，以他身世为耻甚而想除掉他以遮师门之羞，想必是不会将他身份说出去。这样一来，虽说他的师门或许还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杀，却是除了他师门再无旁人知他身份。只要能避开他师门之人，黎琴便还算平安的。
　　想必黎琴很是清楚这一点，才会走的。既然他自己想清楚了，云雷倒也不担心，在自己的地面上，他答应了护黎琴平安，但是黎琴自己走出了这方屏障，云雷实在也没有什么义务去担心他。
　　“嗯，黎琴走了，你若无聊便上山来找我玩儿。”云雷看得出青荇不是很开心，怎么说他跟那黎琴也处了几个月，人一走，这傻蛟难免孤单。
　　青荇撇着嘴很是嫌弃，“才不找你呢，你都没空陪我玩儿，下山也只带杨澔不带我！还不如闵辉呢，每次都是他陪我玩儿。”
　　云雷很是郁闷，装作没听见扭脸看向旁边的小团子，递过去一块茶糕。
　　林凤烨接了一点一点往嘴里塞，腮帮子鼓了起来，“嗯，二师兄，我明天要下山了，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原来你带回来的那只麒麟你还是抱过来吧，我怕没人照顾。”
　　那只小麒麟被不苦真人彻底净化之后便留在了正一山庄。宗静海事务繁忙哪有空去养一只麒麟？云雷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杨澔更是没有功夫，其他的师兄弟们一个个也是忙得很，只有林凤烨这几天还算有空，不苦真人便把麒麟扔给了他。他这盘算着下山麒麟就没人管了，便想着叫云雷代养几天，反正也是他带回来的。
　　“不行，给闵师兄吧，反正他刚回来也没事做。”云雷还没说话，杨澔就先表示了反对。那只麒麟烦人得很，仗着自己体型娇小，每每见了云雷便窝在他怀里不肯下地自己走一步，杨澔看了就想揍它，这才托辞云雷没空不让养，这好不容易给甩出去了再给弄回来？杨澔又不傻！
　　“闵师弟？”小小的团子不知道杨澔打的什么主意，也没往心里去，见不得二师兄为难转脸就看向了旁边坐着一言不发看戏的闵辉。
　　闵辉一个劲儿翻白眼：真行！跟只麒麟也能吃醋！
　　“行吧，反正你几天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抱回去。”被坑了的闵辉只能接下这差事。
　　林凤烨解决了自己的事情，略坐了一会儿，跟云雷道了别便走了。青荇总觉得杨澔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嫌弃，很是傲气的小青蛟哼哼唧唧翻着白眼拉着闵辉走了，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
　　三人一走，这院子里便有些冷清了。
　　云雷捧着茶杯看杨澔收拾狼藉的桌面，看着，这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笑什么？”
　　手中的茶杯被人收走，一张脸凑到眼前，眼中含了满满的笑意。
　　云雷撑着腮歪头看杨澔，“挺好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杨澔从中听出了他的满足。投缘好友、心悦之人、闲来谈笑，这种日子云雷怕是从前都不敢想吧，所以这孩子才会笑得这般幸福啊。
　　“挺好的。”杨澔笑着应了这么一句。他知足，杨澔便也知足。
　　“明日去送送凤烨吧。”云雷拉下头上的手握了，“也不知几日才能回来，他一走还真没人能跟我切磋。”
　　“嫌弃我道行低微了？”杨澔笑意殷然，看不出一点被嫌弃的样子。
　　云雷含笑睇过去一眼，“就是低微啊。”
　　连谎话都懒得说，但是杨澔一点都不介意，就是爱看他这得意洋洋的小模样。何况，自己这点道行在这小师哥的眼里还真不算什么。伸手捏了他腮帮子，杨澔笑得宠溺，“行吧，去休息吧，下午给我指点指点我争取早日能当师兄陪练。”
　　第二日，云雷和杨澔将林凤烨送到了山下，小团子牵着高头大马正要翻身上马时那马儿惊嘶一声撂着蹶子跑没影儿了，闪得林凤烨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巨大阴影兜头罩下，庞然小山般的麒麟落地，可怜林凤烨小小一团被那麒麟肚皮严严实实捂在了地上。
　　被不苦真人净化了的麒麟周身幽紫色泽褪去，恢复了苍青的颜色。此刻，显了真身的麒麟趴在地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委屈得要死。
　　“凤烨！凤烨！”云雷围着麒麟团团转，伸手去推那麒麟，麒麟纹丝不动。
　　“起开！你压死他了！”云雷急了，使劲儿推着麒麟。
　　麒麟朝着云雷龇牙，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样子是在生气。
　　麒麟肚皮底下一阵轻微的动静，林凤烨拼命挣扎将头露出来大口喘气，“闷死了闷死了！”
　　麒麟挪了挪位置，重新将可怜的林凤烨压严实。
　　“救……唔！”林凤烨还没等喊完就被那麒麟的肥肚皮给压没了声儿。
　　云雷一脚踹在麒麟屁股上，“起开！你怎么回事儿！”
　　麒麟尾巴一甩不轻不重抽在云雷腰上将他抽退了两步，袖手旁观的杨澔不干了，揽住了踉跄后退的人顺手一巴掌带了点内力拍在了麒麟的屁股上。
　　“嗷！”被打疼了的麒麟回头吼了一声，却是死活不动地儿不挪窝儿。
　　林凤烨挣扎扒拉开麒麟的肚皮再次努力自救，那麒麟死性子地又给他压了回去。
　　林凤烨没辙了，在麒麟肚皮底下闷闷地叫：“你究竟想怎样？！”
　　麒麟扭了两下，很是委屈地“咕噜”了一声，又“吧嗒吧嗒”地开始掉眼泪。
　　云雷上下揉自己全身的骨头，替林凤烨那小身板觉得疼。
　　“杨澔，把它弄开，快点，凤烨要被压死了！”云雷推不动麒麟转而去拉杨澔。
　　杨澔不动，冲着麒麟肚皮底下喊，“我说林师兄，您是不是没跟这家伙说清楚你要走啊？我怎么看它像被爹娘抛弃的娃儿似的！”
　　麒麟看了杨澔一眼，哼唧得更加委屈，大屁股摇来摇去碾得林凤烨嗷嗷乱叫。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先起开……”林凤烨的声音透过麒麟的肚皮传出来，一声压一声的透着股子哀哀痛意。
　　麒麟见好就收，“噗”地一下收了法相变回猫儿大小，蹲在林凤烨胸口委屈地往他脖子里蹭。
　　杨澔拉着云雷就走，“走走走，他活该，甭理他。”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端倪
　　闵辉火急火燎地往山下跑，半山腰碰上了云雷和杨澔。
　　“慢点！”杨澔一把拦住了闵辉，省得他不长眼撞了云雷。
　　闵辉被拦下，急得直跺脚，“拦我干嘛？麒麟跑了！”
　　杨澔甚是悠闲的样子，“知道了，刚刚看见了。”
　　“看见了？哪儿呢？我得把它找回来，要不林师兄回来找不见它还不得跟我算账！”闵辉念叨着就要继续往下冲。
　　“行了，回来吧。”杨澔揪住闵辉领子给拽了回来，“甭找了，正跟山下跟林师兄耍赖呢。我瞧着要么林师兄走不了要么那麒麟就得跟着去了。”
　　闵辉抹了把汗松了口气，“还好，我还以为丢了呢。”侧目看向杨澔，“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去送林师兄了？”
　　云雷也频频回头往后看，“不管他吗？”
　　“没事没事，小孩子撒个娇什么的林师兄自己能解决。”杨澔掐着他下巴将头扭回来，看透了那小麒麟的心思，丝毫不为林凤烨担心。
　　闵辉咧着嘴喘气，“累死我了！早知道是耍小孩子脾气我才不追呢。哪儿啊就跟疯了似的往外冲，我还以为犯什么毛病了呢。”
　　闵辉拖着脚步往山上走，杨澔和云雷跟在后面慢悠悠地往上爬。
　　闵辉一边爬一边嘟囔着林凤烨坑他，也不跟麒麟说清楚就自己跑了，可怜小麒麟成了没娘的娃……
　　云雷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暗搓搓翻了个白眼。
　　刚回到正一山庄门前，一只纸鹤飞来停在了云雷的肩上，林凤烨的声音随之响起，“二师兄速通知师父，麒麟情况不对！”向来四平八稳的小孩儿现在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焦急，都变了调了。
　　麒麟情况不对？麒麟能如何不对？
　　云雷心念电转，林凤烨让他去通知师父，这是确定凭他们摆平不了这事儿了。不
　　不知怎地，云雷一下子想到了承天，他能在自己的神识之中留下痕迹扰了自己的心境，未必不会在麒麟身上做手脚。承天说麒麟是他养的，看他对麒麟的手段明显就是养来做灵力储备的，辛辛苦苦养了几百年，总不可能就这般放弃吧。
　　几日清净倒是让云雷放松了戒备，想着在正一山庄的地盘上那承天再嚣张总不至于找上门来。今日麒麟追着林凤烨下山，云雷也没往别处想，此时林凤烨一求救云雷便一下子想到承天。
　　“杨澔你与我下山接应凤烨，他必是往回赶呢，闵师弟去通知师父。”云雷拔腿就往山下跑。
　　杨澔一把拎了人展了轻功，一刻不敢停留，惊鸿一般随着纸鸽往山下掠去。
　　闵辉也不敢抱怨了，拔腿就往大门里跑，连守门弟子招呼“师兄”都来不及回应一声。
　　小麒麟哭得林凤烨没了办法，答应了那小麒麟带着它一起，那小崽子才收了眼泪。
　　马儿跑了，林凤烨只能跟山下的守山弟子又要了一匹。揣了那小麒麟上了马，马儿撒开四蹄开始狂奔。
　　没跑出二里地去那小麒麟就开始不对劲了，钻在林凤烨怀里小爪子越抓越近，胸口的皮肉都被抓出了血来。任凭林凤烨怎么哄怎么喊，小麒麟都不松爪子，甚至还上了嘴。
　　小麒麟的异常让林凤烨警觉了起来，勒马停蹄先将自己的皮肉自那崽子的嘴爪之下解救下来，顾不得料理自己的伤口，抱着小崽子先查看状况。
　　麒麟体内生出的反震之力让林凤烨一时乱了手脚，麒麟抱给他养的时候杨澔略跟他提过一嘴云雷因着麒麟昏迷的事情。如今这麒麟的状况明明就是又被人困住了神识，若真是承天再来，林凤烨自知自己不是对手。他人小却稳当，断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一边放出纸鸽求救，一边狠命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往回赶。
　　山脚下林凤烨与杨澔云雷汇合，云雷一接触小麒麟的身体便知是什么状况了。承天，又是承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这块肥肉！
　　周围气息不对，云雷与林凤烨对望一眼，在对方眼中瞧见了同样的疑惑，顿了一下，云雷扭头道：“杨澔，你轻功好，抱着麒麟去找师父求救，我与凤烨歇一下再上去，跑不动了。”回身将麒麟递过去时在杨澔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杨澔心头一跳，皱了眉点头，“那你们快点来。”他也不敢耽搁，抱了麒麟又反身往山上冲。
　　林凤烨抹了把汗，拍了拍马屁股将马儿赶走，冲云雷一笑，龇出两颗小虎牙，“师兄，咱这山下戒备有些松懈啊，什么玩意儿都能来捣个乱是吧？回头禀明了大师兄叫他好好整顿一下。”
　　云雷也乐，伸手抚着小豆丁的圆脑袋安抚，“得了得了，也不是什么玩意儿都能来的，守山弟子够辛苦了，架不住人家存了心的来找茬啊。”
　　一声轻笑，不远处树丛间转出一人，“正一门果然藏龙卧虎，我这久不在世间行走，倒是真不知何时多了这么个门派了。”
　　“黎琴？”那人一现身云雷便皱了眉，上下打量着对方，“不对，你不是黎琴，你是……承天？”
　　对方是黎琴的样貌，却是承天的声音，云雷对这声音太熟悉了。
　　那人笑得肆意，“呵呵，小妖精眼神不错，借用了这个皮囊还能看出是我啊。这小娃娃是谁？能察觉出我的气息，想必本事也不小啊。”
　　被点到的林凤烨非常不高兴，“你叫谁小妖精？！”小豆丁浓眉大眼一瞪颇有几分气势。
　　“怎么又是一个师弟吗？你这师弟们还当真有意思，连问话都一样。”承天瞧着云雷挑眉，“怎么？你这师弟们都不知你是……”
　　“闭嘴！我师兄如何轮得到你这见不得人的东西浑说？！”林凤烨气势汹汹地一喝阻断了承天将要出口的话。他不认识什么承天黎琴的，却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听得出这人想必是用了黎琴的身体行事，这还不叫见不得人吗？
　　承天也不气恼，看了小团子几眼，哼笑道：“我这几日倒也听了不少关于正一门的事情，你们这一门果真是如传言中一般嚣张，连个小娃娃都敢如此猖狂。”
　　云雷冷笑，“正一门如何行事轮得到你评说？见不得人的东西，哼哼，我师弟说的没错。”
　　承天脸色一沉，“怎么？很想见我么？放心，很快了，待我重塑肉身，便不用借用别人的身体了。到时候，这道门如何，江湖如何，昔日我失去的必会百倍讨还！”
　　他这话说得怨气颇重，让云雷和林凤烨听得俱是一愣。听他这意思，莫不是要报复整个道门么？
　　“重塑肉身？难啊。”
　　悠悠一声，带了点笑意，仿佛响在耳边，细听却又不知究竟来自何处。
　　“谁？！”承天面色一变，带了点狠厉。
　　云雷和林凤烨悄悄松了口气，两人暗自交换了个眼神，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笑意。
　　那声音悠扬清明，呵呵笑了起来，“你来此竟不知这山头是谁的地盘么？”
　　正一门是谁的地盘？自然是不苦真人的。
　　承天冷笑，“不过是后辈小子罢了，你也莫狂，真要论起，你还得尊我一声祖辈。”
　　“嚯，口气不小，能称得起我祖辈的，这世间可是不多啊。”不苦真人的声音仍是带了笑意，不恼不怒，“承天，我倒是知道这名，若说称我的祖辈么，倒是不够资格的。数百年前，阁下倒还算的是一位人物，只是这几百年一过，怎么却是气概不再，只会欺负起小孩子来了。我这正一门几个徒儿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阁下，让阁下穷追不舍？”
　　从孙玉龙到栾清平，再到云雷，不苦真人这一直窝着火呢，他的徒弟他都是当儿子疼的，这被外人欺负了去当家长的怎么可能还心平气和？不苦真人这里正一直憋着要找承天算账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还这般嚣张，不苦真人的话中便带了刺儿。
　　不苦真人一直未曾现身，只传音与承天对话，承天倒也不在意，闻言哼了一声，“这你的徒儿们就要感谢你这个做师父的教得好了。能入了我眼进而叫我算计的，如今这道门中的小辈们真是不多呢。”他只是看重了那几个小家伙的灵力，倒也没有针对正一门的意思。毕竟，他之前也不知道正一门这个门派呢。
　　“我玉龙徒儿几月前无意触动沉胭湖封印放了你出来，你反倒惦记上了他的灵力，被云雷重创之后不思悔改反更为嚣张。除我几个徒儿，这数月来被你夺取了灵力的修者灵妖怕是不少吧？所以你如今才能远离沉胭湖行这夺舍之法了？”
　　承天面色一变，“你是如何得知？”
　　“你欺我徒儿难道我这做师父的就不能探查一下了吗？”不苦真人的话中带了不屑之意。不苦真人的推演之法天下一绝，孙玉龙栾清平加上云雷给出的林林总总的线索在不苦真人的推演之下要还原事实很是容易。
　　承天阴着脸沉默不语，他不知不苦真人是从何处得知这些，一时觉得这不曾现身的不苦真人怕是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容易对付。
　　不苦真人声音又起，“你夺舍这具身体生气未灭，想是用的也是颇为辛苦吧？还来吧。”
　　“嗡——”然一声，金声玉振，一道金色光晕罩住了承天。
　　就听那承天极为痛苦地哼了两声便倒地不起。
　　林凤烨起身直追某个方向，“站住！”
　　“凤烨回来，去便去了。”
　　林凤烨停下脚步，不情不愿地回头，“可是师父……”
　　不苦真人的声音飘飘渺渺含了笑意，“不急，时候未到呢。回山吧，麒麟在等着你呢。”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枯骨
　　林凤烨到底还是带了麒麟下山，这次倒是再也不怕承天对麒麟再做什么，不苦真人将麒麟气息中驳杂的东西都去除了个干净，承天怕是不能再轻易找到这小家伙了。
　　当日送走林凤烨，不苦真人回头就叫宗静海纸鸽传信各地弟子随身佩戴乾元石，小心防范，若有不对立刻传信回山。
　　“师父是怕承天仍会对师弟们下手？”云雷看着宗静海应着去办事，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苦真人端着茶杯喝茶，“承天这次被我伤得不轻，他若想要迅速恢复，便还是要施展那阴毒手段，小心些总没错。”
　　“师父为何不干脆除了他？”云雷不解。
　　“时候未到，一缕神魂谁知他藏身何处？踪迹都难寻，如何能除得去？”不苦真人放了茶杯，“当啷”一声轻响敲在云雷的心头。
　　“我总觉得这家伙还要生什么事端。”云雷锁了眉头叹气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旁杨澔也跟着点头，“师父，虽说是巧合，您不觉得也太过巧合了吗？他下手的对象怎么就都是咱门儿里的人了？这事儿啊，我觉得也没完呢。”
　　不苦真人目光在两人之间走了一个来回，不置可否，反说起了另外的事情，“上次你俩说的也不怎么清楚，那承天养麒麟的阵中究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