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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有嘉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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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他们发笑,更是臊得没地缝钻,忙岔开话题道:“老太太,娘,你们瞧,孩儿带了两个朋友回来,这是恭海王家的小王爷洛斯幽,这是他表妹风荷姑娘。”
  老太太抱着我仍不松手,眯着眼瞧一回斯幽,又瞧一回风荷,由衷赞道:“你瞧这两个孩子生得真是俊,真是一对儿龙凤。”
  斯幽行礼道:“多谢老太太夸赞,小侄惭愧。”
  众人热热闹闹地哭一回,笑一回,丫鬟们搀着老太太和我娘坐定。
  我终于得闲照顾自己抗议许久的肚皮:“快端些吃的来,我快饿死啦。”
  老太太顿时着了急:“丫鬟们全不晓事!倘若饿着少爷,我要你们好看。”
  丫鬟们忙七手八脚地端了几十盘点心上来,我拣了几块吃了,恢复精气神,才问道:“爹爹怎么不见?”
  我娘道:“你爹去靖国侯府上了,我的儿,你慢慢吃,别噎着。”
  我命管家安顿好斯幽和风荷的住处,又令小辫儿张三去马夫队里报到,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次日醒来,丫鬟来请:“老爷让公子你去花厅上说话。”
  我这才想起昨夜未等老爹回府就睡了,于礼不合,捏一把冷汗来到花厅上。
  老爹穿着一身家常衣袍,正喝茶,几年不见,我爹倒没什么变化。
  他对面坐了一人,一身碧衫素淡如昔,淡得宛若初春时第一抹青碧,容光几乎照亮整个花厅,见我进来,含笑站了起来。
  我揉一揉眼,结结巴巴:“你……你……”
  那人拢着衣袖,微偏过头,脸露一丝淡淡的微笑:“怎么?几年不见,便不认得故人了么?”
  我咋舌不语,不是认不得,是不敢认。
  本少爷从小就晓得叶公子有惊世骇俗的美貌,料不得他如今竟能出落成这样一副神仙似的模样,叫人只望他一眼,上下三辈子的自惭一齐涌将出来。
  他的好看和师父是一路,不比斯幽凛冽,气质偏于幽淡柔和,好比天上一轮明月,欲近难得,欲远难舍。


第7章 
  老爹一双锐利的目光如猫见鼠,在我身上转悠片刻,只看得我冷汗直冒,才嘿然道:“回来了?这些年可有些长进?”
  我垂着两手在身侧,规规矩矩地笑道:“爹,您还不清楚我师父的作风?便是孩儿不争气,在他身边这几年,焉能没点长进?孩儿每一天都读书识字,学武练艺。”
  老爹唔了一声,点头道:“说的也是。”
  景止安静地立在旁,瞅准时机,微微一笑:“徐伯父,我听尊府老太君说,嘉鱼在回京途中,救了恭海王家的小王爷,如此路见不平,大有伯父之风。想来嘉鱼在天镜山学到的,不仅是文才武功,更有见义拔刀的气骨,此番义举,便称他一个‘少年英雄’也不为过。”
  一番话说得老爹眉花眼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祥之意。
  本少爷更是心花怒放,暗暗冲他一眨眼,以示谢意,景止唇边的笑意便如春水流月,重重叠叠地荡漾开来。
  正说话间,老太太派了人来请我和景止去吃饭,说饭菜都摆好了,就等我二人,吩咐老爹不得阻拦。
  我知老太太是怕老爹刁难我,心下得意,望一望亮堂的天色,道:“平时老太太不等天亮便用早膳,今日是为了等我?”
  老爹一愣,忽的目涌怒色,景止一把挽住我的手,抢着道:“嘉鱼,咱们快去用午膳罢,休让老太君等急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午时,见老爹脸色不好,暗叫糟糕,忙在老爹发作之前,和景止快步走出花厅,转过廊下。
  四望无人,我拉着他左瞧右瞧,十分欢喜:“好景止,你越长越好看啦!”
  景止慢慢放开我的手:“当初你说几个月后便归。”
  我一怔笑道:“当时我不知道我爹是要送我去天镜山学艺,随口说数月便归,你别恼,这些年来,我也时时想着你,要不是师父规矩严,我早溜下山来找你啦!”
  他才现出微微的喜色来,颔首道:“嗯。”
  我见他还如从前那么好哄,更是欢喜,从袖子里掏摸出一串虎牙雕琢而成的链子,放在他手心:“喏,我不是说要给你带新奇的玩意儿回来么?这是我跟师父学武后,打的第一头老虎的牙齿,我在溪边将它们磨好了串起来,费了不少心思。你看每一颗都光润晶莹,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景止双眼一亮,接过瞧了一会儿,羡慕道:“原来你练了这么高的武功,还能打虎,可惜我每天都只读书,半点武功也不会。”
  我见他夸我武功高,禁不住洋洋得意,见他又现出小时候那种又是歆羡又是矜持的神色,便安慰他道:“其实学武功比读书简单得多,等过两天闲了,你喜欢什么武功,我都教你。”
  他笑着点头,将那串虎牙妥妥帖帖地装在一个小荷包里,放入怀中。
  我们并肩来到老太太的屋子里,席上团团坐了数人,斯幽和风荷赫然在座,见我进来,都点头示意。
  老太太一见了我,便招手道:“鱼儿,快来吃饭,你爹可难为你没有?”
  我笑嘻嘻:“老太太您放心,我爹待我很和气。”
  老太太放下心来,又向景止招手:“维儿也快来坐着,不要拘礼,大家一起吃饭。”
  饭桌上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的佳肴,异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本少爷知道老太太一向喜欢后辈,又爱热闹,当下拉着景止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给他盛了碗汤,便顾不得别人了,一顿风卷残云,吃得勇猛。
  老太太慈爱地瞧着我:“慢些吃,厨房里还有的是菜。”
  我吃得有七八分饱,又挑一个螃蟹馅儿的饺子吃了,见那三个孩子都吃得矜持,便给他们一一夹了不少菜,笑道:“到我家里,不要这么见外。”
  斯幽目光灼灼,且不吃菜,只是凝望着景止,唇边似笑非笑,带一抹深长的意味:“在下洛斯幽,不敢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景止向他颔首示意,微笑道:“在下叶维,花叶葳蕤之叶,维摩诘经之维。”
  斯幽一挑眉,黑亮的眼珠子里揉了浅淡的金:“可是叶丞相之子?”
  景止拱手温声道:“正是,见过小王爷。”
  斯幽忙还礼:“叶公子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从前僻处海域,坐井观天,今日见到了叶公子,才知世上人物,风采竟然一至于斯。”
  景止含笑道:“小王爷当真言重了,王爷仙仪,在下岂及万一?”
  他两个一递一句,仿佛说得入港,休说老太太听不懂他们文绉绉的对话,便是本少爷听了,也只觉气闷,遂停筷道:“两位公子,你们早上吃了很多?”
  两位公子都是一怔,齐齐含笑举筷,就此不说了。
  风荷噗嗤一笑,取笑道:“表哥,难得有人能管住你。”
  你别说,这丫头年纪虽小,笑起来真如春花怒放,美得很,看得本少爷一阵神魂颠倒,可惜小小年纪,便同斯幽订了亲,当真可惜了。
  用罢午膳,景止说有事要先回去,我送他出了府门,见他没个小厮跟随,不放心道:“干脆我送你到家。”
  他笑着冲我摆了摆手:“这次我是瞒着父亲来瞧你的,所以没人跟着,若你送我回府,父亲定然重责。”
  我撇了撇嘴:“叶相还是对我那么有偏见?哼,士别三日,便需刮目相看,我早就不是从前的小纨绔啦。”
  这话刚说了不到三日,景止便在京城第一青楼——藏月馆见到了衣履潇洒、俊雅风流的本少爷。
  那日斯幽进宫拜见了皇帝,皇上见了他就很喜欢,说这孩子生得好,特特命人新造一座府邸给他居住,又说在府邸未完工前,让他继续在镇国公府住着。斯幽回来同我说了这事,我便叫人打扫出两间干净开阔的屋子来,供他和风荷居住。
  刚回徐府的忙乱已过,尊师重道的本少爷想起师父的吩咐来,遂唤过家里一个小厮来问他:“藏月馆里的花魁是谁?”
  那小厮尚不知本少爷已不是幼年的小纨绔,忙殷勤道:“回少爷,要说如今藏月馆里的花魁,除了樊红泪还能有谁?那模样,啧啧,真是瞧上一眼,全身都要酥了。”
  据说魏文帝所爱的美人离开父母时,伤感不已,泪下沾襟,以玉唾壶盛之,壶中泪凝如血。这位樊姑娘以“红泪”为名,想来必是个出色的美人。
  本少爷一敲桌子,拍板定音:“成,就她了。”


第8章 
  下山时,师父吩咐,要本少爷取得花魁姑娘亲自赠送的一束头发,我打听得京城中楚馆美人数樊红泪为第一,这一日在怀里藏了一大叠银票,兴致冲冲向藏月馆进发。
  临行前,老爹一腔狐疑,说怀照岂是会出这样题目的人?莫不是你刚回来几日,又犯了小纨绔的毛病,却推到师父身上。
  本少爷十分委屈,分说不得,斯幽拱手道:“伯父,不如小侄陪伴嘉鱼前去,未审尊意若何?”
  老爹近日很是看重他,曾叹息生子当如洛斯幽,闻言大喜,笑眯眯点头应允。
  我同斯幽并肩出了门,禁不住叹了口气:“瞧我老爹的神色,倒把你当成了亲生的儿子。”
  斯幽难得地笑了一笑,好比天上一弯乍现的虹霓,倒挺绚烂:“我却不要你做我的兄弟。”
  我向他皱了皱鼻头:“做本少爷的兄弟,难道还辱没了小王爷不成?”
  斯幽脸上的那一丝笑意仍未褪去,低声笑道:“哪里,是在下辱没了徐兄。”
  京城中有一条群芳街,专门开设秦楼楚馆。繁华更与别处不同,画楼雕梁,宝马雕车,一阵阵柔媚的笑语声遥遥传来,听得人都要酥了。
  我们两个慢悠悠踱到街上,道旁楼台上立着无数女子,穿红着绿,妖妍妩媚,或持团扇,或拿罗帕,比肩而立,都向下相望。
  小王爷和镇国公家少爷的名头唬人,藏月馆的老鸨满面堆笑地让出来,一面笑说,一面又命身旁女子捧上茶来,这老鸨老于世故,曲意逢迎,端的是滴水不漏,本少爷心下大乐。
  我们拣了个济楚阁儿坐下,便道:“听闻樊姑娘艳绝京城,请她出来一见如何?”
  老鸨得了银两,欢喜之极:“两位公子真是有眼光,我家红泪那可是绝色的美人儿啊。”袖了银票,忙去请花魁,但过了片刻,却愁着眉苦着脸回来了,向我们道:“公子爷莫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有个客人已抢在你们前头,请了红泪去相陪,这……这……”
  本少爷手中折扇“嗒”的敲在桌面上,假作怒色:“哪里来的客人,敢抢本少爷的姑娘?”
  老鸨吓得一抖,脸上却还勉强挂着笑:“公子爷,这却是位稀客,老身也是头一回见他来,他同红泪只在风蓼轩处吟诗作对,并未说要歇宿。”
  这老鸨说那人不歇宿,显然是在劝本少爷等上两个时辰,待那客人离去,斯幽转着手上的酒杯,似笑非笑:“听你这么说,这客人倒是个清雅之人,徐兄,咱们不妨前去见他一面。”
  此言正合我意,当下命那老鸨领路,来到风蓼轩,里面盈盈立着一个红衣女子,正婉转唱着一支曲子,见我们进来,笑着掩唇不唱。
  我向她一望,见她肌肤晶莹,眼波流转,妩媚不可方物,料想必是樊红泪无疑。
  本少爷眼尖,一眼瞥见角落里斜倚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碧衫少年,一瞥之际,瞬息压倒花魁,不由得呆了一呆,忙走到他面前,推了他一把:“景止,你怎地到了这里?”
  那少年正是景止,闻言舒了个懒腰,含笑站了起来,先和斯幽见过礼,方道:“听说徐少爷和小王爷今日好兴致,来逛藏月馆,在下不才,也来附庸风雅。”
  我顿足道:“你这呆子,叶相家训何等严厉,倘若知道了你来这种地方,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红衣女子脸上笑若花绽,脆声道:“是么?难怪像叶公子这般俊雅的人物,红泪却是第一次得见。”
  景止却半点不慌,摇头道:“无妨,我父亲并不知道,来,我给你们引见引见,这位是藏月馆里的花魁樊红泪姑娘。”
  红衣女子笑吟吟地打量我们一眼,嫣然道:“叶公子的朋友,真是个个都风流俊俏得紧。”
  景止的唇边绽开一缕清淡的笑意,向我道:“红泪姑娘号称京城第一美人。”
  本少爷揉着鼻子不作声。
  你可知你这一笑,樊姑娘那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只是号称。
  樊红泪请我们坐下,奉上茶果点心,嫣然一笑:“难得三位公子都光临贱地,小女子唱一支曲子给三位品评,可好?”
  斯幽颔首,言语说得温文:“愿闻姑娘清音。”
  樊红泪笑意不减,取过琵琶,皓腕慢舒,纤指轻拨,唱道:“晚装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她唱的是南唐后主所作的《玉楼春》,作于南唐亡国之前,极写宫中春夜歌舞升平,嬉闹宴游之乐,她精擅琵琶之技,弹时嘈嘈切切,弦索宛妙,真如珠落玉盘,丛花拂面,加之歌喉柔美婉转,听来更是令人魂消魄荡。
  景止一声轻叹:“李重光当时踏花夜归之时,可曾想到后来的‘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樊红泪秋波流转,脉脉地凝视着他,娇柔道:“叶公子,你言下似乎不怎么喜欢李煜?”
  景止微笑道:“是,在下一向偏爱稼轩多一些。”
  樊红泪笑盈盈地道:“公子是清贵世家的子弟,居然会喜欢稼轩的慷慨悲歌,倒叫小女子有些意外了。”
  景止低低道:“稼轩孤勇,如赤足作刀丛中舞,知其不可为而终不悔,叶某从无这般勇气。”
  本少爷正吃果子,听他们两个言语说得入港,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奶奶的大萝卜,景止七岁的时候,就被书塾里的刘老爷子推许为将来的状元之才,书袋一向掉得技惊四座,本少爷如何能和他比?眼看着这位樊姑娘喜欢的是文采风流那一套,本少爷岂不是毫无战斗力?若是樊姑娘倾心于景止,叫我如何同我最敬爱的师父交代?
  我深知人生在世,敬师如父,当下一声咳嗽,拉一把景止道:“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他随我走到风蓼轩外,从容撤回被我扯住的衣袖:“什么话?”
  我哭丧着脸,向他惨兮兮地道:“景止,你我兄弟一场,既是我看上樊姑娘在先,你莫要同我抢。”
  他悠然反问:“你当真看上了樊姑娘?”
  本少爷被他一双晶亮的眼眸看得头皮发麻,壮起胆子点头:“是,咱俩一向要好,你让我一回好不好?改日我再向你赔罪。”
  景止不答,低头想了片刻,忽道:“樊姑娘最喜欢秦少游,赞他风流疏落中有骨格。”
  我大喜,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赞叹:“好兄弟!”
  好兄弟“嘿”的一声,慢条斯理地敲竹杠道:“这次人情需得一个月的好酒来还,权且记下了。”


第9章 
  本少爷得了景止的透风,心里有底,回到风蓼轩坐定,三两句言语说下来,若有意间,若无意间,将话题扯到秦观身上,言下极赞少游清雅,世无其二。
  这一番话果然有效用,红泪转过头来望着我,秋波凝眸,目中透出又是讶异又是欢喜的神色,只瞧得本少爷心花一丛丛地怒放,暗忖此番定然不辱师命。
  斯幽旁观良久,一展袖,显露出精乖的心肠:“在下只道徐兄武功了得,却不想在文采上,你同樊姑娘也是一对儿知己,可喜可贺。”
  我听得更是大乐,小王爷真是知情识趣。
  本少爷四平八稳地晃着扇子,面皮不动,嘴里谦逊道:“哪里,哪里!”
  一番清谈,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月上柳梢,老鸨殷勤问道:“三位公子可要用了晚膳在此歇宿?”
  红泪笑吟吟挽留道:“正是,寒舍虽不比尊府,倒也有几样细巧茶果,精致菜肴,几位公子可愿赏脸尝尝?”
  我见她巧笑嫣然,禁不住心头一软,便想开口答允,随即想起老爹,叹了一口长气,美人儿,你可知本少爷还需留一条小命。
  景止瞅着我,微微而笑:“嘉鱼,可要留宿于此?”
  我悄捏一把他的衣袖,低声啐道:“你明明知道我爹的脾气,我要是住上一晚,明日就得拄个拐杖走路啦。”
  景止面上仍带着从容优裕的笑:“镇国公少爷姓徐,又不姓李,怎会拄铁拐。”
  我顾不得听他的取笑,见红泪待我甚是和蔼亲近,便瞅着老鸨不防,悄声向她求取一缕头发。
  她诧异地笑了笑:“徐公子要贱妾的头发做什么?”
  我搜肠刮肚斟酌一番用词:“在下倾心樊姑娘已久,不敢望一亲美人芳泽,只求青丝一缕,聊表相思之情。”
  红泪婉转妩媚地笑道:“徐公子这话岔了,你我以词会友,当是高山流水之谊,贱妾别无他念,若是公子错爱,是贱妾的不是了。”说罢道个万福,一脸“送客”。
  本少爷如经了霜的白菜,蔫蔫地低头一路走出大门,心下愁苦。
  斯幽赶上前来,拉住我的衣袖:“徐兄怎地不快?女子的头发本就珍贵,不比寻常,你今日初见花魁,求不到也实属正常,不若多来几次,用一腔柔情打动樊姑娘,定能不辜负你师父之命。”
  景止慢吞吞随在他身后,闻言好奇地问道:“什么师父之命?”
  我遂把下山前师父的吩咐同他说了。
  景止不禁失笑:“听闻沈前辈虽然武功极高,却是个温雅和气之人,怎地出师的题目出得这么古怪?”
  本少爷不吭声,我区区一介凡人,谁知我师父这位神仙的肚子里转的什么念头。
  景止攒眉想了想,道:“你且在这儿等着。”转身又踱入了藏月馆,本少爷正不知他捣什么鬼,不多时,却见他摇摇摆摆地如一株碧柳似的出来,将一个小荷包掷到我怀里:“拿去交差。”
  我打开一看,里面一缕青丝,乌黑油亮,不由问道:“这是红泪的头发?”
  景止点头:“正是。”
  我且喜且惊:“你怎么拿到手的?”
  他若无其事地道:“唔,我对她笑了一笑。”
  他奶奶的大萝卜!好你个樊红泪,待景止何其重,待本少爷何其轻!我顾不得找花魁姑娘算账,苦着脸:“可惜是你求来的,只怕师父面前,做不得数。”
  景止瞅我半晌,像头一回认得我:“嘉鱼,你小时候坑蒙拐骗,信口雌黄的事儿还干得少了?怎地如今大了,倒要起脸面来?拿了这头发去见你师父,不拘如何言语,此事儿就算过了,莫非你还真要日日来讨好这位花魁姑娘不成?”
  悠悠暮色中,一身清气的碧衫少年长袖飞舞,向我款款而谈,一番话说得极其理所当然。
  斯幽嗤的笑道:“叶公子这话说得痛快。”
  我往怀里藏了那荷包,脸现悻悻:“走罢,景止,你今日又没个小厮跟着,我先送你回家。”
  景止也不谦让,由得我同斯幽一齐送他回叶府,正值叶相下了朝在家,见到是我,一吹胡子,眼睛瞪得滚圆:“镇国公少爷几时回来的?”
  叶相从来一副掷果盈车的好风仪,当年他才及状元,皇帝却朱笔一挥,命他为探花郎,便是看中了少年叶相的端严美貌。
  本少爷难得见他作恼怒防备状,料想他生怕我带坏了他家清正矜贵的小公子,有心要怄他气,脸上笑嘻嘻的:“刚回来数日,渴欲见到旧友,所以今日特地寻他出去逛一逛。”
  叶相挑了挑眉:“哦?你们去了何处逛?”
  景止暗地里一拉我手臂,抢着道:“父亲,我们去白鹭书院转了一回,再过几个月便是秋试,孩儿想着去多读两本书。”
  叶相狐疑道:“当真?”
  斯幽踏前一步,拱手为礼:“叶相安好,今日我们的确去了白鹭书院,小侄斯幽为证。令公子学富五车,今日同他一番对书清谈,叫我受了不少的益处,来日殿试,必定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呢!”
  乖乖不得了,本少爷暗中咋舌。
  小王爷这么一个生僻孤寒的性子,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犹含笑,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叶相前两日见过斯幽,认得他是恭海王之子,闻言笑道:“承小王爷吉言了,你不如留下用了晚膳再去。”
  叶相这老儿忒没分晓,本少爷就立在斯幽身旁,他也不说留一留少爷我,端的叫人气闷,奈何看在景止的面上,总不好同老头子计较。幸而斯幽乖觉,行礼道:“多谢叶相盛意,徐伯父还在府里专候,小侄这就同徐兄回去。”
  辞了叶家父子,我同斯幽慢悠悠地往徐府走,斯幽缓声道:“徐兄,我瞧叶相对你没什么好声气,怎地你和他的公子却合得来?”
  我嘻嘻一笑,这就说来话长了,想我同景止从小到大,彼此罩了多少回,说一句情深义重,绝不为过。
  一时也同斯幽说不了多少,当下拣紧要的事说了,已回至徐府,跟着老太太吃了晚饭,本少爷来到书房,翻找纸笔,准备给师父写封信,就此交差。
  一个小厮见状,惊得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少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是要写字?”
  我没好气啐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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