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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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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益又问:“春夏之季,朝廷除了往巴蜀派兵之外,还有哪里需要用兵?”
“这个……”孟桂山一时语塞,“漕运要用兵,若有汛情,恐怕也是要用兵的。”
“那么朝廷会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对付我们呢?还是去管漕运和汛情?”吕益又问。
“那肯定是对付我们了。”孟桂山答。
吕益点头,“朝廷有四十万军队,调出一万镇守京师,调出五万守卫都城,再调出两万去管汛情和漕运,留下三十二万军队对付我们,你以为我们对付得了。”
孟桂山和赵宥沉默不语。以弱胜强虽是兵家广为流传的佳话,但若是制定战略的时候,万不可抱着抵死相搏的念头。应该有万全之应对,方为上策。
吕益见二人不语,料想二人在心中已在默默计算,便道:“但到了秋天便不一样了,北方草原上的蛮族没了草料,察尔金赤他们的骑兵肯定是要南下抢劫。朝廷要分兵抵抗,这一下便能分走至少二十万的军队。留下保卫都城的军队和近卫骑兵之后,用来对付我们的军队肯定不足二十万。孰轻孰重,你掂量掂量?”
孟桂山和赵宥恍然大悟,“公子英明。”
吕益眉头紧锁,又道:“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证胜率。我们的军队若要赶上冬季北伐,那粮草、衣物和食料的消耗,远非夏季可比。这便是我迟迟按兵不动的原因。若要保证获胜,我们需要结盟。”
☆、55。 解释
“结盟?”孟桂山不解,“与谁结盟,同谁结盟?难不成要和那些蛮族结盟合攻我中原?”
“有何不可?”吕益反问他。
“这个……”孟桂山语塞,虽然他是跟着吕益来到了蜀地,但依然心念故地,无法割舍。“少爷……请千万三思啊,若真是私通外族,灭了周姓,这便是千古难以洗刷的罪名啊……”
赵宥也表示反对,他虽说是三教九流出身,却无法做出些背叛前朝的苟且之事,“望公子千万三思。我们即使不北上,在这里杀了周项明,在这个国中之国做个小皇帝,也能休养生息。”
吕益点头表示知了,但既没有明确表态一定不和察尔金赤暗中勾结,也没明说要派人去北边和议之类的事宜,这件事就算这么搁下了。
结束了会谈之后,孟桂山和赵宥的心里都有了个疙瘩。
“吕少爷不会真的想私通外敌,灭了周朝吧。”孟桂山心有余悸,“老朽没有这种不成功则成仁的魄力,也没有雄霸天下的野心,更无法协力外族入侵我中原。少爷若真这么做了的话,恐怕得了天下也不会得民心。”
赵宥也琢磨,“少爷心思缜密,非我等所能揣测。私通外族弊大于利,想必少爷不会不考虑。不过我在想,少爷要联合的恐怕不是蛮族,而是南边的一个将军。”
“南边?”孟桂山不知。
“如今天下虽一统于周朝,但各个亲王、郡王、驻边塞的将军们却是各自为政,群雄逐鹿。清晏帝在位时曾罢黜了坐镇西北一个大将军,说是有犯上作乱之心,满门抄斩了。”赵宥道:“但据说那位将军的部下并未全部被问斩,一部分人逃到了南边瘴气丛生的蛮荒之地,扎根二十余年,镇压了蛮夷部落,现在颇有势力。”
“还有此等事?”孟桂山惊奇,“为何我走南闯北竟丝毫不知?”
赵宥道:“何止你不知道,连我渠道如此众多,都未曾听闻。当年清晏帝做得干脆利落,许多人连这个大将军的名讳都尚未知晓,便听到了西北战乱传来。这件事,我是听那前禁军教头杨正卿说的。”
“杨兄与此事有关?”孟桂山问。
“据说是被牵连了。”赵宥道。
“所以说,咱们公子和南边那个大将军同仇敌忾,这结盟的事情没准儿就能成?”孟桂山又问。
赵宥摇头,“但似乎公子是有所顾虑。我看他招杨正卿议事议了好几次,也没派什么人去南边游说,也真是奇怪。”
“可能那位将军携部下在南方安顿已久,不想再北伐复仇了吧。”孟桂山猜测。
赵宥表示同意,“人若是饱食终日,自然便没了雄心抱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若无性命之忧自然是幸,若有性命之忧自然是不幸。”孟桂山道:“人嘛,能安心过日子了没人想造反,若是走投无路了也不得不造反。咱们就是这后一种。”
赵宥叹气,“少爷深谋远虑,定会有一个决断的。”
一晃便是春节了。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许白算了算,过完年,他便满十八岁了。
“今年过年要什么?”吕益问他。
他一边在包饺子,一边笑着道:“我怕你给不起了。”
吕益皱了皱眉头,“笑话我被抄家了是不是?即使家业不如以前,你要的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
许白蹭了蹭鼻子,蹭了一白鼻子的面粉,岔开话题,“等过了除夕夜,咱们去给骆叔、王叔烧个纸吧。”
吕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对他们的感情倒深。”
“少爷……”许白看吕益没有丝毫表示的样子,心里又凉了半截。莫非少爷真的是对这些下属的命不在乎的吗?莫非少爷真是铁石心肠,冷面冷心的吗?
“少爷难道对他们,没有感情吗?”许白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却只换得吕益一声冷哼。
“你管好你自己便好,不要操心其他人。”吕益的口气,跟当年看到饥民遍野的时候,如出一辙。
李执说过吕益是恶人,吕衡也说过吕益是魔鬼,难道吕益真的便是这样的人了么?但禅乐方丈也说过他本心不恶,只是心魔而已。这心魔,又是什么呢?自己可解得了?许白没把握了。
除夕要放炮仗,吕益懒得伸手去点,只得许白去放。
由于引子过短,在点着的瞬间,爆竹便炸了起来。许白被吓得不轻,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是吕益即刻将他揽了过来,使得他逃过了一劫。
许白心有余悸,又暗暗地想,若是因此被伤着了,好像也值了。吕益为他做的事情,他桩桩件件都记得一清二楚。
除夕夜酒过三巡,吕益早早便睡了。
许白偷偷地爬起来去了后山,烧了些纸,又撒了些酒,拜了三拜。
“二爹,我不孝……竟还是跟杀你的人在一起。我恨也恨过了,怨也怨过了,但分开了还是想他。若你泉下有知,责怪于我,便将惩罚降在我身上吧。别牵连他了。”
“骆叔,你教我算账、习字、读书、作画……若不是你悉心教导,我便无法替少爷算账管事。你为少爷做了那么多,少爷都记得,未曾忘却。你若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托梦于他。”
“王叔,虽然我与你不熟……当年的案子,你听命于少爷牵连其中,算是被迫成了同谋,但后来你听信李执和陆成蹊的劝告,出卖了少爷……一报还一报,你并非是无辜之人,也算死得其所了。你的小老婆有人照料,你无需担心,只安心转世,莫来找少爷。”
许白叨念了一圈,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自己狼心狗肺,竟然还跟算是杀父仇人一样的吕益纠缠在一起,又觉得对于骆叔和王叔来说,吕益的一声冷哼,未免太过薄情。若吕益作恶太多,要受责罚的话,他情愿那些责罚降临在他身上便好。但又觉得,自己恐怕也是待罪之人,没什么立场让上天去听他的祈求。
想来想去,只得多烧几卷纸,让大家在黄泉路上都吃穿不愁吧。
烧完纸也落了一头的雪。这些天一直是毛毛雪在陆陆续续地下着。
轻手轻脚回到屋里的时候,屋里居然亮着灯。吕益在等他。
“少爷……”他怯生生地推门。他知道吕益最不喜他自作主张,明明不让他做这些事,他却偏偏偷偷摸摸地做了。
吕益满脸不悦,看着他不说话。他悄悄地把烧纸的篮子往身后藏着,藏了半天,发现藏不住,只得偷偷地放到了地上。
“我知晓了,下次不去了便是。”许白没等吕益开口,急忙说道:“天怪冷的,我手都冻僵了。”
吕益挥手让他坐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儿坐着,低头搓着手,怕吕益再说他。但吕益没有开口,只是伸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少爷的手真暖……许白想,而且比他的手大,能将他的手罩在其中,比手炉都暖和。
“大晚上跑出去,不知道后面的山里有熊吗?”吕益责问。
熊?许白倒真不知道……想来他刚才黑灯瞎火地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没有被袭击,真是万幸。
“以后半夜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吕益握了一会儿,见他的手仍不暖,便将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少爷……”许白摸着他的胸膛的时候,脸霎时便红了。哪有这样暖手的……他想把手抽走,但吕益却越握越紧。
“我的手凉……”许白紧张地说:“你刚睡起来,莫受了风寒。”
吕益的心跳声震动着骨骼,震动着肌肉,透过他的皮肤,传到了许白的手掌之上。
许白害羞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吕益倒是一脸坦然,一直盯着他。
“我也有心……”吕益缓缓开口,“我会心慌,也会心痛……”
“……?”许白抬起头来,对上吕益的眼睛,吕益的眼里有烛光摇曳。
“骆叔跟了我吕家一辈子,没能得个善终。王琛也算鞠躬尽瘁,却尸骨无存。我并非一块石头,我也有心……只是人死如灯灭……我善待他们的遗族,这便够了。”吕益道。
“少爷……”听着吕益如此明白地说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之后,许白又觉得鼻子酸酸的。吕益极少将自己怀柔的一面展示出来,如今他这么说了,便是对他的解释,也是对他一个人的吐露心扉。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靠在了吕益怀里,突然又想到自己从外面回来,带了一身寒气,吕益只身着单衣,怕把冻着他了,急忙想起身。却被吕益向后一倒一带,而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我好想开车啊!好想好想开车啊!两人见面都过了那么多天了,还停留在摸摸手摸摸脚的层面,简直不科学啊!我的洪荒之力~
☆、56。 狩猎
“少爷……”许白的手撑在床榻上想支起身来,但吕益的手却圈在他的腰上不肯放松。
许久没有这么亲近过,突然被拉到这么近的距离了,只觉得无所适从……
上次亲热的时候他还小,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情/欲是什么。虽然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懵懵懂懂,自然不会觉得羞愧难当。
但这次便不同了。
他已知事,知道桃蕊花心,狂蜂浪蝶,也知道擂垂盈掬,分桃断袖。他和少爷的关系,自是如那书中写的阴阳反背,有违天理伦常,便更觉得羞愧难当了。但恼人的是,即使知道孔孟之道,也知道克己奉礼,但心慌的感觉却骗不了人。
许白抬眼去对上吕益的眉眼,似乎想从那深潭一般的眸子里,寻到一丝慰藉。
吕益的眉眼依然是挺拔而好看,只是那眸子不再平静如水,越是对上,越觉得心跳得厉害。连身体都不自觉地灼热了起来。
吕益的眸子不是一汪湖水,而是一团炽焰,将他的从头到脚包裹着,烧了个遍。
无法逃避,无法割舍,无法放下,无法抑制……
只能越靠越近,任凭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都快冲破了胸膛,也要勾上唇舌以减相思之苦。
许白低头轻轻碰到吕益的嘴唇,吕益将他的小舌卷入其中,辗转挑弄……仿佛要将几年的离别全部都舔舐干净,将苦忍的相思全部都诉诸其中。
若是话语不够,便用亲吻来诉说,若是亲吻不够,便用春宵来偿还。
耳鬓厮磨,交颈相靡,辗转相抵,被翻红浪,一夜良宵。
第二日雪霁初晴,吕益教许白射箭。
院子里立了箭靶,许白拿着弓箭射了两下,却怎么都不得要领。
“左臂下沉,肘内旋,虎口推弓。”吕益见许白拉弓姿势别扭,便过来纠正,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托着他的手臂。
许白觉得似乎被吕益拥入怀里一般,加之二人昨晚折腾了一夜,现在又是这个姿势,不免脸红了起来。
“这支手指置于箭尾上方,这两支置于箭尾下方。”吕益扳着他的手指,“不要攥得太紧。”
许白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教导,眼睛尽是盯着吕益的嘴唇在动,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从前他比吕益矮了不少,都是仰起头来看他的下巴。现在他长高了一些,虽然还是比吕益矮,但稍稍抬起头来便可以看清楚他的脸了。
我家少爷真好看……许白不禁心神荡漾。
“你专心一点。”吕益蹙起眉头,“过几天带你去山上打猎,你难道只在旁边看着?”
许白回过神来,迫使自己集中盯着手中的箭。
拉弓满弦,松开,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虽未中靶心,但总算扎着了箭靶。想来该是少爷在不知不觉中纠正了自己的姿势。
又射了几箭,射中靶心之后,许白讨赏似的扑到吕益面前,伸手要他抱。
吕益站在原地不动,咳嗽了一声。他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往旁边看了看,才发现有小厮打水走过。
“你不是小孩子了。”吕益道:“在外面不许这样。”
是啊……他长大了。许白第一次觉得长大也并不会事事如意。
若他还是个小孩子,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抱抱要亲亲,拽着吕益的袖子,趴在吕益的腿上,蜷在吕益的怀里,都可以。但现在他长大了,依然这么黏着话,便有碍观瞻了。
许白顿时又觉得长大不好了。
又过了几天,待赵宥、杨正卿、孟桂山等一群人团聚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之后,便应吕益之邀上山打猎,许白也一路跟随。他被吕益强迫着学了几日马术射箭,现在会在马上起身开弓了。
冬日里,白雪皑皑。
马在蒿草和雪地里深深浅浅地踏着,偶尔有一只野兔觅食经过,赵宥一夹马肚子便飞速奔驰,拉满弓箭,一箭即中。而那边,杨正卿也技高人胆大,竟能在马背上往侧边探出一个身子,拉满弓后射中了一只瞪羚。
“这下有口福了。”孟桂山跳下马去,想把那只羚羊拎回来,但没想到羚羊只是伤了却并没有死,见孟桂山靠近了便停止了装死,四只蹄子一收站了起来,纵身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疾疾地飞过来,深深地扎进了瞪羚的喉管。瞪羚落地的瞬间,又是一支箭,射中了瞪羚的腹部。身重三支箭的羚羊终于站不起来,扑腾了一下,倒在地上。
“谁他妈射的箭。”当第一支箭射出来的时候,孟桂山离羚羊还不太远,那支箭险些射中了他。
喉咙上插着的那支箭是绿色的箭尾,是杨正卿的箭。而第二支则是吕益射出的。
“杨教头,你是射羊还是射人?”孟桂山有些不悦。
杨正卿从马上跳下来,没理会他,两手握住了还在颤抖的羊蹄,将羊扛到了肩上,走到马跟前,抽出绳子,将羊绑到了马上。
“去前面看看还有什么。”赵宥要缓和气氛,于是给马加了一鞭子,更往林深处走去。
许白看看吕益,但吕益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示意许白跟着赵宥。
尽管气氛被这么一闹,显得有些僵持,但一行五人,除了许白之外都是高手,即使在猎物甚少出没的冬天,也收获颇丰。
天黑得早,没巡遍整个后山,众人怏怏而归。
回到了吕益的院子里,小厮来架了一堆火,孟桂山和赵宥开始剥兔皮,剥羊皮,但孟桂山却偏偏不去拾掇杨正卿的猎物。
杨正卿不恼,也不打算自己收拾。吕益叫来了小厮来剥皮,然后削尖了一支竹子,将羚羊穿了,架在火上烤。
许白没见过这些生猛的烹饪方法,好奇地跟着观望。割羊喉,放羊血,剥羊皮的时候他不敢看,但都弄干净了在火上烤的时候,他还是想瞧一瞧的。
“想当年我们闯荡大西北,经常烤羊。”孟桂山道:“还把羊放到馕坑里面烤。馕坑就是拿土堆的一个火灶,比火灶深,下面烧火,烧得坑壁滚烫了,再在坑口把羊架着烤。”
西北啊……许白想到了齐昊、张玉和锟金所在的马帮,也是常年在西北一带行走。
“我们当年,那真是风餐露宿,逮到什么吃什么。什么蝎子啊,牦牛啊……都吃过。牦牛的皮那个厚啊……特别难打理。”孟桂山转着手里的烤羊。
一整只羊要烤熟的话,颇费时间,表面上滋滋地在冒着油,实则里面尚未完全烤透,所以需要不停翻转。
“那你们是怎么和马帮认识的?”许白问。
“你也知道马帮?”孟桂山很奇怪。
他不知道锟金和许白的关系,当初锟金来找许白,来见许白,孟桂山只当锟金是对这个漂亮的小公子一见钟情了,还警告过他那个小公子是吕三爷的人,不要轻易乱动。结果锟金那个混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去劫持人去了。难怪吕三爷结果了他。
“我……”许白往后面瞟了一眼,见吕益正在和杨正卿说什么。他知道不能在吕益面前说他和锟金的事,于是只能道:“我从少爷那里听说过。”
“我们贩盐的马队和马帮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孟桂山道:“他们打家劫舍,我们走私贩盐,各有各的营生。有一次我们遭了蛮族的抢劫,马帮救过我们,也算救命恩人吧。不过事后,他们要了一大笔钱,所以我们也不欠他们什么。”
“那马帮是到底是怎样的?”许白问:“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锟金死了,他突然对锟金的经历好奇了起来。毕竟他被张玉和锟金养过两年,仿佛如果知道锟金的经历,便如同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样。
羊又开始冒油了。羊油遇了火,助火势腾起,火苗窜得好高,将羊都包裹住了。那只羊像活过来了似的,在火中跳跃。
“难说,兵荒马乱的,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孟桂山道:“圣贤书读得多了,才知道天子法理,秩序伦常。但在那么个莽荒之地,只有活着,才是正义,才是王道,才是天理。马帮好事是做过,但坏事做得更多。据说他们的头儿齐昊是个好人,被招安了,投靠朝廷,但后来又不知所踪。想必也是看透了朝廷的贪污腐败,蝇营狗苟,大失所望,所以一走了之了吧。”
许白还模模糊糊地记着齐昊,大约是个身高体壮,相貌英俊的汉子。那时齐昊领着马帮住到了他当时所谓的家,结束了他苦难的日子,他一直还当他是个舅舅。
“你若想知道更多马帮的事情啊,你得去问那个姓杨的。”孟桂山指了指他身后,他回头看去,吕益还在和杨正卿说着什么,“那个姓杨的似乎知道很多事。但为人实在傲气了点,明明已经落了草,却还当自己管理着八万禁军,看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晦气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不粗长,倒地……
☆、57。 地网(一修)
57。
羊通身烤得焦黄,赵宥开始给羊身刷油。
“待烤好还要一个多时辰,你先吃这个。”孟桂山给他拿了只野兔。
那兔子被剥了皮之后串在铁钎上烤,烤好了之后依然是个活物的形状,体型完整,四肢整齐。撒了椒盐和孜然之后,像长了毛刺一样。许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总觉得那无头的兔子似乎还会跳起来一般,实在有些无从下口。
“我去拿给少爷吧。”许白起身往屋前走去,孟桂山又递给他一串,“这个给姓杨的吧。”
许白拎着两串兔子去找吕益,吕益正和杨正卿说着什么,但见他来了,便停止了交谈。
少爷有意瞒着他?许白见两人正凑近说着,又急忙分开,不禁有些狐疑。
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么?许白记得以前,吕益和吕衡说话的时候从来不避讳他,吕益甚至还叫他同席列位去听着。吕衡对此颇有异议,但吕益却道是为了让他早日熟悉吕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
现在既然是避讳着他了,想必是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学什么……
难道自己果然不是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么?
不,不止自己……许白望了一眼正在翻转着烤羊的孟桂山和赵宥。
赵宥曾经是吕益的左膀右臂,也是一手在蜀地建立起大小军部的执行人,当是诸位之中最重要的角色。
但现在吕益遇事没跟赵宥商量,倒是问起了杨正卿,又是何意?
可能只是因为杨正卿懂得多吧。
“赵宥那边烤得怎么样了?”吕益接过兔子问道。
“说还要一个时辰。”许白回答。他趁机仔细看了看杨正卿。
杨正卿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一看便是出身行伍,一脸刚毅的模样。他的左脸颊有个刀疤,斜着的一道从脸颊划到耳朵,可能更往后划到了头发里,但年岁久了,变得淡淡的。
“即使是小羊崽子,烤得全熟也要一个半时辰,那只羊要想烤熟了,我看得两个时辰。”杨正卿也接过兔子,往赵宥和孟桂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后,目光又打量到了许白身上,上下打量着,仿佛很是在意。
许白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只得道:“我再去看看山鸡烤得如何了。”
他转身往赵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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